“…”

“刘太后没有亲子,出生就抚养你,作为一个女人,我理解她,她一定是把你当做亲生儿子的。把你养大,把你教育的这么好,我想,她也是一位好母亲。”

“可是一个女人,一个有才华的女人,在她的眼里,她的儿子永远都长不大,永远需要她的帮助,你就满足她的愿望好了。”

赵祯不说话,任我摸他的头发,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只差没像猫咪一样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我故意停了下来,赵祯咕哝:“别停别停,你摸得我好舒服,浑身麻酥酥的。”

我偏偏停了下来,揪住他的耳朵,轻笑出声:“听说你的书法很好,是不是叫什么飞白体?”

赵祯开始挣扎:“我的飞白体可是天下知名的!”

我又一笑:“你知道我的字很丑,你教我书法吧!”

赵祯坐了起来,望着我,眼睛弯弯,嘴角上翘,忽然抱住我:“兰妹,我很怕我完不成这个艰巨的任务!”我一愣,赵祯放开我,“妹妹,我怕你太笨,学不会!”我这才醒悟,不由追着他打起来。

晚上,吃过晚饭赵祯才走。我一直送他到了大门口,拍了拍他的肩,不等他离开,云淡风轻,回身就走。

不是不知道,我和赵祯之间已经非常暧昧,可是,我似乎很乐意关心他,也很喜欢他对我的亲昵和依赖,这是种什么感情呢?我不知道,也不愿浪费我单蠢大脑里本来就不多的脑细胞去思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一夜好睡,早上我醒的比较早。起来梳洗罢,准备到院子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刚到小花园,就见到张瑶站在小径上,看到我,张瑶无声的行了一个礼。我知道张瑶是不会离开赵祯的,向张瑶颔首示意后,就沿着小径去寻找赵祯了。

果然,前边腊梅林里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一株腊梅前忙活着什么。我到前面一看,果然是赵祯。

“你不是回宫了吗?”

赵祯头都没回,“回了啊!可是我又来了!”

我忍,我忍忍忍:“你不用上朝了啊?”

“快过年了,已经罢朝了。”

“那你这麽早来我这里干嘛?”

赵祯终于回头了,望着我一脸灿笑:“我想你起得晚,早早赶来给你一个惊喜。”

我腹诽:是有惊无喜吧!

见我不说话,赵祯把背在身后的双手伸了出来,一束腊梅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看着腊梅,没有说话,拉过赵祯的另一只手,手中握着一把剪刀。

我接过腊梅,回过身,“走吧,哥哥。”

赵祯挤过来和我并排,忽然大惊小怪:“兰妹妹,你的脸上是不是什么都没抹啊?”

我随口说:“是不是感觉皮肤细腻丽质天生啊?”

“只不过,只不过有点黄,有点干,毛孔有点大…”

“我有那么差吗?我回头看他,很生气。一看我神情狰狞,赵祯改口,“这些都和你无缘,我阅女无数,没见过比你更美丽更柔媚更飘逸——呕!我要吐了!”

赵祯跑开了。

我站在小径上,并没有追过去。我感觉赵祯有了一点改变,但又说不准什么改变,不过,更腻着我倒是真的。

中午吃过午饭,我和赵祯呆在书房里。赵祯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手里端着一杯酒;我坐在窗前弹着琴。

“兰妹妹,谈得不够投入。”

我停下,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开始弹奏《高山流水》。

“兰妹妹,我从没觉得咱俩是知音。”

我改!我停下,想了想,弹奏起《梁祝》。一曲终了,赵祯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我有点好奇,回头一看,赵祯眼睛不知看着什么地方,神情朦胧,好像想起什么往事。

我没打扰他,站起身,点燃了一根檀香。

檀香袅袅。

“兰儿,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外面下着雨,你坐在灯下卸妆,长长的头发垂下,像水一样,还有一股幽香,”赵祯轻轻的说着,“后来,你熄了灯,躺在床前榻上。雨淅淅沥沥下着,啪啪直响,可我的心很静很静,闻着你的幽香,我想,一生都这样过下去该多好。你躺在我的身边,我想,还要什么皇位,还要什么权势,这样就好。你睡着了,我挨着你,感觉…全心的满足。”

“回到南阳,看着你被南宫向晚伤害,我恨不得杀了他,可又怕你伤心;心里还有点窃喜,这样你就会和我更接近了吧;可是又不忍心看你伤心,我就派人去和西门紫鸾做交易,希望能保护你;多想让你进宫,可是我不敢,你是那样的笨,你会被人吃掉的,我也保护不了,我愿你能爱自己爱的人,能自由自在,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

不知什麽时候,我也躺在了榻上,和赵祯挤在了一起,我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额头,他的单眼皮,他高高的鼻子,他线条柔和的下巴…我也愿这样的日子就这样延续。

檀香的香氛若有似无,时浓时淡。

晚上,赵祯非要吃过饭才走。他走着后,我们大家都坐在客厅里

大厅里点着好几支蜡烛,灯火通明,中间的火盆烧得很旺,王小四坐在火盆边看着火添着柴。小绿在教我裁剪,苏轻水(我给陈清取得新名字)拿着一本《春秋》在小声读,尹寒在旁边指导他,游鱼拿着一块丝巾在擦他那把短剑。

整个房间里有一种和谐和温暖。

我们似乎都愿意这种这种寒冷冬夜的温馨延续下去。

“小姐,你要的宵夜来了!”厨娘端着托盘推门而入。

我的脑子还在想“我什么时候要宵夜了”可是鸡汤的香味已经飘了过来,我就不再做声,大概我交代过了吧。

喝了一口鸡汤,真鲜啊!和我以前和的鸡汤都不同,多了一种好像植物的清香,有一股特别的鲜美味道,令我想起一句话“鲜得舌头都要吞下去了”,我又喝了一口,舍不得咽下去,在舌尖徘徊品尝,对了,还有一股麻麻的,辣辣的味道!

厨娘笑道:“小姐,我想给你好好补补,用两只柴鸡熬了一个多时辰,加上各种调料熬成。很有养分的。”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马上招呼厨娘:“做得多吗?够不够给这屋里一人一碗?”

厨娘慈祥的脸都要笑开花了,“有一大锅呢!足够足够!”

“麻烦你盛来吧!”

汤端上来了,可是除了小绿和轻水,谁都不伸手。我端了一碗,站在尹寒面前,盯着他,非要喂他一勺,直到尹寒接过鸡汤,一下全倒进嘴里。接着是游鱼,最后是王小四,他们都用一种平常很难想到的速度把鸡汤倒入口中并且咽下。

我很开心,开心之余,就又喝了两碗这又鲜美又美味又大补的鸡汤。

在昏倒之前,我想我有点明白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鞭刑加身,反躬自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可是周围很暗,什么也看不到,觉得身子下面粘腻腻的,周围的味道也很不好闻。我动了一下觉得身体好象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头有点蒙。

我稍歇了一下,扶着墙站起来,手伸在前边,摸黑向前移,走了大概有五步,摸到又一堵墙,很粗糙。我再接再厉,沿着这堵墙向另一边摸去,过了拐角,还是墙。我有点吃惊,难道我在一个四四方方没有门的屋子里?那我是怎么给扔进来的?总不会是空投吧?

考察结束后,我得出结论:我大概真的是被空投进来的!

起初我还在想到底是谁和我有深仇大恨,想来想去只有西门紫鸾。

想到西门紫鸾就想到她会怎么折磨我,再想到我也确实不对,接着想到自己对感情上的事的拖泥带水,我伸手“啪”的扇了自己一下,又一次想到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

时间流逝着,还没人来理我。可是我已经很饿了,我很久没有尝到饥饿的滋味了,肚子咕咕乱叫,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想,再坚持坚持。

最后,实在不行了,我想起了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中许三观的办法。于是,我摸摸身下又粘又湿尿骚味扑鼻的稻草,慢慢侧身躺下,用胳臂支撑着脑袋。

躺好,我开始用意念“炒菜”。

我先到市场上,买一块肥瘦正好的肉,再买一把蒜苗,一个洋葱。回到家,先把米蒸上,然后往锅里倒半锅水,开始烧水。把蒜苗洗一下,切成半指长的段;把洋葱洗好,切成片。

这时,水滚了,把肉整块放进去。然后开始洗并切葱姜蒜。等切好葱姜蒜,就把肉捞出,切成薄片。

把炒锅放在火上,倒入油,油一热就放入八角大料,然后再放入葱姜蒜炸锅,再放入肉片。用锅铲很快搅动几下,再放入洋葱,最后放入蒜苗和佐料。一盘香喷喷的苏轼回锅肉就出锅了!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真香啊,肥而不腻,香远益清,回味无穷。正要再夹,忽然,头顶上传来“当啷”一声,一丝亮光透了进来,也打断了我的精神“盛宴”。

我抬起头,可是眼睛在黑暗中呆久了,骤见亮光很不适应,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等我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恢复黑暗了,在黑暗中久了,能够模模糊糊看到眼前有一个筐子,筐子里有一碗米饭,一碗咸菜。我拿起米饭凑到眼前,一股馊气扑鼻而来,我把碗又放了回去。闭上眼睛躺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被饿醒了,胃一阵一阵的抽痛。我想坐起来,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胃里虽空,可是脑子却越来越清明。我在想自己的来到这个世界后的路。

初见南宫向晚,这个梦中恩爱缠绵生离死别的男子,我以为这就是老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我爱他,很痴很傻。他娶西门紫笙,给我很大的打击,我决心离开他。可是,他却把我掳去。他对我的禁锢折磨却使他在我的内心烙印更深。

到东京后,我不该见他,却纠缠不清。如果以前我是被伤害者的话,那么,现在,我变成了一个别人婚姻的破坏者,虽然我破坏不了他们的婚姻,可是,西门紫笙的确是受害者。这是我的错,我不知约束自己。

对于西门紫笙,不可否认,我是在有目的的勾引他,或许是为了活命,或许是我见色眼开,我成功了,西门紫笙爱上了我,可是他比我聪明,他知道我的目的,正因为这样,我的离开会使他更恨我。

对于赵祯,我也有错,我有意无意对他好,可是,等他爱上我,我却又想撇清;想撇清,却又容许他的暧昧和依赖,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

我以前没想过,想在却明白,是我的虚荣心。

我是一个并不聪慧的女子,所拥有的,不过青春美貌和善解人意。可是,比我美,比我温柔,比我善解人意的女子很多;比我聪明,比我狠毒,比我有势力的女子更多。我想依靠男人,可我的级别还不够保护自己。女人,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我做错了,我累了,我想回到在21世纪的生活中去。大概,死可以让我实现这个愿望。

我决心绝食了。

在这个阴湿的地窖里,我根本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放食物的篮子下来又上去,一直在想着心事。饿到了极点,根本没有了感觉,大脑愈来愈清明,我想,解脱的时候该到了吧?!

我再一次陷入沉睡,睡着前还想,也许下一次醒来,我就回到我温暖的小窝了。

浑身疼痛,如刀扎针刺一般,身上凉得打颤。我费力睁开眼睛,马上又闭上,太亮了!

“哗”的一声,凉水又一次泼到了身上,我浑身打着哆嗦缩成一团。

“贱人,睁开眼睛,看看我。”平静,狠毒,音质很好,我听出是谁了。

“不睁吗?我有的是办法叫你睁开。”

我咬了咬牙,我死还不成吗?

“想死?别忘了我是谁。你也出身,不会不知道我的名号吧?白色夹竹桃,为什么这么长的名字?因为他们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手段。”

我睁开眼睛,西门紫鸾美丽的脸就在我的上方,她端坐在太师椅上,即使是这个时候,她的晶莹剔透的小脸,乌黑的大眼和微微翘起的眼梢,微丰嫣红的小肿嘴,还有白色绣紫花的袄裙,使她看上去既极端美丽又纯洁高贵。

看到我醒来,西门紫鸾的脸绽出一个温柔甜蜜的笑:“又看到我了?我还以为我们此生不会再相见了呢?我还以为你会宫门一入深似海了呢?”她站起身,纤手轻扬,“把她挂起来!”

两个白衣男子走上前用粗麻绳绑住我的双手,拖着我来到墙壁边挂了上去。手腕被勒得很疼很疼,脚挨不着地,浑身的重量都在手腕上。

“打吧。”西门紫笙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两个年轻的白衣女子来到我身前,卷起了袖子,“噼啪”一声,鞭子打在了我的身上,鞭子上仿佛装有倒刺,倒刺刺进我的身体,又硬生生拔出来。

我知道疼,可是身体仿佛已经麻木失去了疼感。这两个女子不停地打着,我的身体随着鞭子摆动着,如布娃娃一般。我想昏过去,可是上帝听不到我的祈祷,我还是很清楚的听到鞭子打在自己身上的声音。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强壮的身体。

“看来你身体还不错,”西门紫鸾走近我,“那我们就来点更刺激的。”

我的衣服被剥了下来,皮肤暴露在冬天阴冷的空气中,身体起了一层小疙瘩。我想缩成一团,可是却做不到,手腕和手臂的疼一波波传来。我以为这就是人生最疼的时候了。

可是,西门紫鸾走了过来,左手手端着一碗红彤彤的东西,右手拿着一把刷子。我眼睁睁看着她用刷子在碗中蘸了蘸,然后,开始刷向我的皮肤。

液体刚开始凉凉的,可是很快,变的火辣辣的,一股钻肉入骨的疼痛向我袭来,疼得我的心脏仿佛都缩成一团。我想挣扎,可是根本动不了,只能紧缩着自己的手指和脚趾。我想叫,可是,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叫。虽然我有错,可是,作为人,我要保持最后的尊严。

上帝仿佛开始怜悯我,听到我内心的呼唤,我终于,终于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正泡在温暖的水中,浑身的伤口已不再火辣辣钻心的疼,只余下钝钝的灼烧感。我刚动了一下,发现浴桶旁边立着一个没见过的白衣女子,正眯着眼冷冷的看着我。

我已经发现,白云城的属下都穿统一的白色制服,不过,男女有所差别,男的只在袖口有一些紫色的花纹,而女装在袖口,领口,裙摆都有紫色的花纹。

想到这些,我又想起了西门紫笙,他不知怎麽样了,是不是真的已彻底放弃了白云城。我想起他说起白云城,说起青海湖日月山时脸上的神采,或许,他不会彻底放弃的吧?

可是,就算他还能控制白云城又怎样,他会救我吗?不会的!谁会救一个我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

是我主动要离开他的,即使当时已经知道南宫向晚的婚讯,我还是离开了他,他怎么会来救我?

我正在冥想,忽然被人提了出来。原来是那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把我放在床上,用一块布巾包住,擦拭干净后帮我换上一套白色袄裙。忽然伸手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的身子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想说话,可是却发不出声音。白衣女子把我放在一个高高的椅子上,又把我连人带椅子安置到了窗前。穿上并没有糊窗纱,我能够清清楚楚看到窗外的景象。

这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花木众多,但大部分都萧条光秃,只有几株松柏还苍翠如昔。在院中的小径旁边,种着几株白梅,正在盛开——我怔住了,这不是我和西门紫笙一起种的吗?这是白云城的东京分舵!

可是,西门紫鸾想让我看什麽呢?

窗后窥人,婉言明志

虽是冬日,可院中仍有日光。

只见西门紫鸾在院中慢慢走着,对了,她的姿势有点奇怪,左手搀着丫鬟,右手放在后腰。总不能点了我的穴,让我不能动不能说就是为了让我看西门大美女走路的风姿。

正在疑惑,院门口闪过一道蓝影,等我回过神来,只见一个蓝衣男子正扶着西门紫鸾。我明白了!

南宫向晚,他也来东京了?

“夫人,这么冷的天出来干吗呀?”

“大夫说让我多活动活动的。”

“以后要出来散步,派人来告知我,我陪着你。”

“相公,紫鸾又不是纤弱女子,自己可以的。”

“你还不纤弱?那天下哪有纤弱的女子!”

我呆呆的看着,看着这对夫妻伉俪情深的情形,感觉不难过,真的,他们是夫妻呀!

可是,内心深处,有一根线“嘣”的一声断了。我以前一直告诉自己,南宫向晚爱的是我,是我苏兰,不是别人。我也令自己不想西门紫鸾才是他的妻子这个事实。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他们才是夫妻,而我只是一个小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三罢了!

西门紫鸾大概只是想让我痛苦,她恐怕想不到,这会让我解脱,不再执着于月光之下的白杨树下立着的那个芝兰玉树般的男子。

他已不再属于我,他把妻子这个位置给了别人,也把自己的关心和爱给了别人。

院中早已只剩下南宫向晚夫妻两个。南宫向晚扶着西门紫鸾至一梅花树下,夫妻两个赏起花来。他们的声音因为隔得太远,我已经听不到了,只见南宫向晚一手扶着妻子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吻下,辗转缠绵。

我平心静气的看着。

“苏姑娘难道不难过?”白衣女子望着我问道。

我眼睛转向她,转了一圈。她轻哼一声,一把抱起我,摔在了床上。

“我们小姐怀孕四个月了。成亲没多久就有了”她得意的看着我笑,“看来我们姑爷很努力呀!”

我没法说话,只好眨了眨眼睛。

“姑爷对我们小姐真好,好得我们这些下人都不好意思看。”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慢慢说着。我的心思却转向了别处。

刚成亲都怀孕了,这是很正常的。可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呢?和南宫向晚在一起我并没有避孕,和西门紫笙在一起我也没有特意避孕,可是我却一直没有怀孕。按照那样的频率,我早该怀孕才对。

是老天照顾我,还是我有不孕症,看来,后面的可能性大一点。

我是一个不会有孩子的女人。想到这里,我的心一阵寒冷,我喜欢孩子,我想要一个自己的骨肉。我一直不避孕就是想着能有一个孩子,不管是南宫向晚的,还是西门紫笙的,这个孩子都是我的,我会把他养大,带他感受人世间的一切,我会是一个好母亲,可是我却很有可能再也不会生了!

我的泪水流了下来。

“你真的难过了?!好!好!”

我睁开眼睛,白衣女子正望着我,眼底复杂难测。忽然伸手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马上能动了。她回身从妆台上端了一碗粥开始喂我,我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好几天颗粒未进,即使只是稀粥,也令我的胃很难受。

喂完粥,她把碗放了回去,走过来帮我躺下。

“我并不是因为他们夫妇难过。我难过是因为别的。”我望着她,“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也是用花来命名?”

“我叫烟柳。”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好名字!是你们小姐取的吗?”

“不,是我们城主。”白衣女子烟柳的声音变的温柔起来。

城主,会不会是西门紫笙?

“你们城主看来对你不错,起这样一个好名字,意思很好呢!”我试探烟柳。

“平常名字罢了,有什么好的。”烟柳的脸仿佛有点红晕。

“真的是好名字。比那些花花草草的好。意思是是所有的春花都比不上你。”

烟柳平常冰冷的脸已变得似水温柔,带着一股少女的娇羞,眼神也变得朦胧。我赶紧趁热打铁:

“你们城主不在东京吗?”

“不,不在了。我刚从白云城过来,城主就把东京分舵交给小姐了,把白云城所有的事业,包括我们这些奴婢,都交给小姐了,除了白云城。”烟柳慢悠悠地说着,她看向我,眼神变的阴冷:“我听说,都是因为一个女子。我发誓,如果我见到她,我…”她的眼睛一眯,有一股杀气喷涌而出,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时外面有人叫烟柳,她马上在我身上点了一下,又在床柱上按了一下,我身子一斜,连人带被子掉了下去。

我被摔得很疼,不过,这床铺的下面应该也铺着棉被,我身下的触感不凉不硬。下面很暗,我闭住眼睛,半天方张开,还是什么都看不到。烟柳点了我的哑穴,我还是不能说话,就裹着被子闭目养神。我想,西门紫鸾不会放过我的,也不会让我轻易死去,还不知要受到多少折磨。天既不要我早死,那我就勇敢迎战吧!

我想起送我来东京时爹爹担忧的眼神,想起刚认的侄子苏轻水,想起对我千依百顺的赵祯,想起为我放弃了那么多的西门紫笙,我可以放弃南宫向晚,可是,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我的死,会令很多人难过。

余下的几天,只有烟柳一天来两次,把我翻上来,喂我吃饭,帮我方便。我想,西门紫鸾大概正忙着夫妻恩爱,抽不出空来炮制我。

谁知到了下午,西门紫鸾就来了。烟柳解了我的哑穴后也退下了。西门紫鸾望着我,神清似水,隐隐有示威之意。我咳嗽一下,决定先开口。

“南宫夫人,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