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他性子比较冷,不太喜欢与他人交流,他爸妈也很少管他,反正他自己做啥事都有主意。

管不了老大,夫妻俩就管着老小,可事实表明,老小他们也管不下来。实在被惹急了,沈爱国就拿皮带抽几下,也就能管个几天。

19.第 19 章

接下来各班开始从男生中选文艺队员。

沈星洋十分积极,但因唱歌五音不全,跳舞更是一个姿势都摆不出来,最终没被选上。

一个星期后,男生的文艺室已经打扫出来并配上了大镜子,可以开始上课了。

女生们休息之时跑过去透着门缝往里瞧,却见男生们在大汗淋漓地做俯卧撑,做完俯卧撑又练擒拿拳。

林卉瞧着挺好笑,心想沈嘉言这是把男生当新兵来拉练了吧。

两次课下来,男生们叫苦连天。女生们却欢着呢,就喜欢在休息时透着门缝看沈嘉言颀长的身材和俊逸的脸庞,以及他不爱说话的那种冰冷表情。

但第三次课时,沈嘉言发现女生们从门缝里偷看,第四次课他便换了个方向,背对着门。

女生看不到他的脸了就没再来看门,结果调转过来,男生们一休息便来偷看女生怎么上课。

不过才偷看一次,沈嘉言就再也不让男生们中途休息了,一口气上一个半小时,然后直接下课,把男生们一个个累得腿软。

眼见着还有二十多天就要放寒假了,黄芸芸老师来找许嘉言。

“沈老师,学生们一放寒假咱们就得回部队汇报工作,估计还得带着学生去表演几个节目才算完成任务,咱们排几个好节目吧,否则领导怪咱们能力不行,甚至以为咱们在下面净瞎玩没好好教呢。”

沈嘉言眉头一抬,“怎么会,元旦晚会你带队表演的那几个节目很受领导青睐…”

才说一半,他忽然意识到,黄芸芸估计是想提干了。

他们文工团的人,如果表现很好,自己能力又强,十八岁时就可以开始提干了。但黄芸芸十八时正好生病请了一个月的假耽误了,后来被几个连队干部追求她全都拒绝了,得罪了人,也一直没有机会提干。

如今她二十二岁了,如果还没提干当上排长,估计以后就很难有机会,只能在部队默默待个三五年直接退役。搞文艺的就这样,如果没快速提干,又没优秀到被电视台请去唱歌跳舞,都得早早退役。

沈嘉言觉得应该帮黄芸芸一把。

“黄老师,我同意。咱俩合作,排几个好节目,汇报工作最好能评个优。”

黄芸芸和煦微笑,感激道:“谢谢。”

两人一商量,决定排三个节目,节目在精不在多嘛。

第一个是男女分四个声部的混声合唱,如果唱好了能体现老师教学能力和技巧;第二个则是男女混合舞蹈,体现训练的功底;第三个是军歌联唱,就是挑几首好听的军歌,再挑几位嗓子好的男女生来联唱,每首歌只需唱几句,联起来唱也挺有意思的。

林卉一听说要排三个节目,而且每个节目她都要参加,有些焦虑。

她来找黄芸芸,脸蛋有些干红,说:“黄老师,快要期末考试了,我担心过多排练影响学习,我可不可以…”

黄芸芸觉得她凭现有的成绩不应该有所担心,但她知道不能强人所难,如果真的耽误林卉学习,那她这个当老师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这样吧,大合唱你就别参加了,男女生总共有五十六人,我们挑出三十人来唱就行。另外,军歌联唱你只需练自己唱的那六句,不必来这里排练,到时候来这里彩排一次就行。”

林卉的脸上顿时笑容绽放,这样她只需来排练一个舞蹈,联唱时该她唱的那六句她早就会唱了,每天自个儿休息时练几遍就行。

“谢谢黄老师。”她笑着跑开了。

黄芸芸看着林卉的背影,然后扭过头来跟沈嘉言说:“这个林卉真的是个好苗子,团长看了元旦晚会就说要招她进文工团。可她自己只想好好读书考个学捧上铁饭碗,如果她不肯进文工团,团里也不可能强招她,真是可惜了。”

沈嘉言眉头微皱,“考个学捧铁饭碗?”

黄芸芸点头,“对呀,农村来的姑娘,想法比较简单。”

沈嘉言嘴角微翘,“你告诉她进了文工团可以领津贴试试看。”

“嗯?”黄芸芸怔了一下,瞬间又反应了过来,“对啊,咱们的津贴不比人家正经铁饭碗的工资低多少,如果提了干,那就不是铁饭碗而是金饭碗银饭碗了。”

“如果能被电视台约邀唱几首歌,还有可能出名呢。”沈嘉言接话道。

黄芸芸突然好奇起来,”沈老师,我弟弟和你一般大,我感觉他还是个稚气的孩子呢,你倒是挺老沉的。“

沈嘉言红了脸,他老沉么?好吧,他天生不是个活泼开朗的人。

他回之一笑,便走了。

接下来林卉像往常一样,星期一和星期五两个晚上来排练舞蹈,其他时间一概学习,不像其他文艺生每个星期得上四次文艺课。

曾梅梅得知每个星期能上四次文艺课,而且每次都能见到沈嘉言,简直兴奋得有些过了头,根本不在乎期末考试的事。

第一次排练舞蹈时,首先要站好队,练走位。

黄老师安排林卉当主舞,站在最中心的位置。沈嘉言却走过来,将林卉拉到最后一排去。

林卉看向黄老师,黄老师并没有说什么。

林卉站在最后,看着前面一个个人头,颇不乐意,心想这个沈嘉言大概是很讨厌她吧。

可她做了什么让他讨厌的事?莫非就是因为他弟弟对她过于关照了,他看不过去,公报私仇?

可林卉觉得沈嘉言不像是那种计较的人。

至于原因,谁知道呢,站后面就站后面吧。

结果是,曾梅梅站在了最前面且中心的位置,可把曾梅梅欢喜得不行。

一下课,曾梅梅就跑过来拉着林卉说:“刺激吧,沈嘉言也教咱们舞蹈!”

林卉蔫蔫地说:“你见他教咱们舞蹈了?明明一直是黄老师在教,他就笔直站那儿看,像块木头。”

“还不是才刚开始嘛,你怎么知道后面他不会教?”曾梅梅抑制着心里的激动,“你不会是他没让你当主舞,你生气了?”

林卉倔强地说:“他只是让我站后面去,又没说不让我当主舞了。”

曾梅梅哑然看着林卉,都站后面去了当然不会是主舞了,林卉这是在赌气说话吧。

“你别这样嘛,我去给你买颗糖吃。”曾梅梅说着果然去商店买颗糖来补偿林卉。

林卉还真笑眯眯地吃上了。

之前曾梅梅问她借了三块钱,第二个星期就还上了,两个人上文艺课又时常站在一起,彼此十分熟悉了。林卉的最好朋友除了林芳茹就是曾梅梅,所以两人说话直来直去,没事开个玩笑,不会真生气的。

半个月后,舞蹈排练好了,开始彩排联唱。

黄老师让林卉最后唱,说是压轴,结果沈嘉言提议林卉第一个唱。

林卉当场气得朝沈嘉言翻白眼,谁不知道第一个唱容易紧张压力大,哪有最后唱好,既压轴又让人记忆深刻。

黄老师和沈嘉言小声商量了一阵,最后不知怎么商量的,反正黄老师点头同意了,林卉第一个唱!

林卉觉得有必要问一问沈嘉言,她到底哪里惹了他,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一天下午放学时,沈星洋趁林卉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机会,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林卉抬手一瞧,一个非常好看的贝壳,“这是什么?”

“擦脸的,你不认识?我家店里每天都有好些人买这个呢。瞧你脸干的,都快脱皮了。”沈星洋说话时一直盯着林卉干红的脸。

林卉用左手捂住脸,却把右手上的雪花膏贝壳往沈星洋口袋里一塞,“我不要!以后你最好别理我!”

林卉说完就走,沈星洋追上来扯着她那破棉袄问:“你到底怎么了,这是为啥?”

林卉准备说他哥的事,欲言又止。

沈星洋急道:“啊呀,有什么事你就说嘛,是不是谁说闲话了,你告诉我,我揍他去!”

“问你哥吧!”林卉抠掉沈星洋抓她棉袄的手,跑了。

沈星洋赶紧回家,他哥正在听磁带呢。

沈星洋走过去一声不吭就按停了录音机。

沈嘉言瞪他,“又皮痒了?”

沈星洋气哼哼地说:“林卉不理我了,你对她说了什么?”

他哥眉头直皱,“我跟她能说什么?说个屁!”

“好啊,你对她凶来着是不是?”

他哥无语,走过来开录音机。

沈星洋急了,跺脚道:“你能不能对她态度好点,好好说话,她都不理我了,哥!”

他哥被吵烦了,“我压根没跟她说过话,她不理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星洋还要说什么,他哥直接拎着他衣领,轻松将他拎到房门外,然后把门一关,还反锁。

沈星洋气得直踢门。

他哥坐下来继续听歌,忽然想到什么,哦,那个林卉啊,就因为没让她当主舞又让她在联唱时第一个唱,她就生气了?闹脾气了?

幼稚!娇气!无理取闹!

转而他就忘了这事,一心一意听着歌。

20.第 20 章

林卉为期末考试准备得很充分,考试结果没让她失望,各科都是第一,总分自然也是全年级第一。

一时间,全校都传遍了这位才貌双全的女学霸。

林卉对成绩很满意,便放松了心情与文艺队做彩排。林芳茹却轻松不起来,这回不仅数学没考好,语文和英语也没达到八十分以上。

最近林卉为准备期末考试比较忙,所以给林芳茹辅导的时间比之前少了许多,而且考试时桌子都是拉开的,林芳茹也没法抄袭林卉的。

“回家怕是要挨骂了。”林芳茹抹着眼泪又说,“我爹妈前段时间见我成绩有所提升特别高兴,还说年前要买电视,这回成绩下降了,不知家里还买不买电视。”

林卉见她没考好,心里也颇不好受,“寒假我多花些时间教教你,下学期指不定就追上来了。家里电视该买还是会买的,你放心好了,难道会因为你成绩下降连好日子都不想过了?”

林芳茹抿着嘴,微微点头。心里在想,每回靠林卉辅导或抄她的也不是长久办法,可自己为啥怎么努力都学不好呢?

平时自己并不觉得比林卉笨呀,可一到学习这脑子就是转不开,林芳茹坐那儿默默捶两下自己的脑袋。再看到林卉高兴地去彩排,而她得收拾东西回家,心里真不是滋味。

林卉正在彩排舞蹈,因为站在最后,她便没有尽全力。

没想到被眼尖的沈嘉言发现了。

他指着后面,严肃地说:“你,认真点!”

引得前面的人纷纷扭头往后看,林卉红了脸,其实她平时一直特别认真。刚才实在是觉得自己站最后,使没使劲跳并不会被看见,毕竟是彩排嘛,又不是现场表演。如果是现场表演,她一定会尽全力的。

林卉赶紧调整成最端正的姿态,心里却在骂沈嘉言:他丫的,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彩排到联唱时,林卉是第一个唱。

“夜半三更呦盼天明,寒冬腊月呦盼春风,若要盼得呦红军来,岭…”

“停!”沈嘉言一脸的挑剔。

林卉火大,但并不理会许嘉言,而是看着黄芸芸。

“黄老师,我唱错了吗?”

黄芸芸摇头,“没有啊。”

黄芸芸也颇不解地看着沈嘉言,“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沈嘉言点头,“问题还挺多。首先,她站姿不太好,两腿紧靠,还绷得直直的,唱歌又没让你立正。”

说到这儿,黄芸芸忍不住笑了,林卉这姿势确实太像立正了。

林卉本能地放松身体,稍稍移开双腿。

沈嘉言接着说:“其次,她唱歌时没有一个手势,没有一个动作,站那儿跟木头似的,哪怕唱得再好,也不是完美的节目。”

林卉灰了脸,心想你才是木头呢,你从头到尾都是木头!

“第三,她没有表情,脸上太僵了,唱歌应该带有感情,表情应该很丰富才对。”

林卉忍不住斜了沈嘉言一眼,谁脸僵了,你才脸僵!

黄芸芸却十分佩服地看着许嘉言,在她看来,林卉唱歌毫无瑕疵,每一句都唱得那么动听,是她自己远远不及的。没想到沈嘉言才听林卉唱几句,便挑出三个毛病来。

“沈老师,我发现你对这方面特别懂,你来调、教一下林卉吧。”

沈嘉言见林卉站姿已经好了很多,便说:“你要面带微笑。”

林卉便咧嘴一笑。

沈嘉言皱眉,“你平时是这样微笑的。”

他这一说,惹得其他队员哄笑起来。

林卉咬了咬唇,“我不会微笑。沈老师,你演示一下呗。”

沈嘉言呆了呆,目光冷冽地扫了林卉一眼,简直是实力演示了一下什么叫面瘫。嗯,微笑?似乎他也不会。

他想了想,转身看向黄芸芸。

“黄老师,你来演示一下吧。”

黄芸芸倒乐了,“林卉,你平时不是挺喜欢笑么,怎么连微笑都不会了?”

林卉想说,看着眼前的沈嘉言,她还真笑不出来,他这真是跟她处处作对啊。

“来,林卉,你看我,嘴角微微上翘,露六颗牙齿,眼含笑意。”黄芸芸笑得十分好看。

林卉哪里不会呀,看着黄芸芸演示怎么微笑,她想不笑都难。

林卉本就是个清丽的小美人,这一笑起来,特别清纯迷人。

沈嘉言却只是扫一眼,“嗯,差不多了。”

然后沈嘉言和黄芸芸一起教林卉怎么做动作怎么摆手势。

林卉挥手时动作僵硬了一些,沈嘉言毫不留情地说:“你这是在擦窗户吗?”

林卉气懵了,仰头直言道:“对呀,我在家擦惯了。”

黄芸芸将林卉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林卉,你怎么了,对沈老师有意见呀?”

林卉委屈地点头,“他总是针对我,自从开始排节目,他就处处看我不惯,挑我毛病。黄老师,我哪里得罪他了吗?”

黄芸芸听着蹊跷,“怎么会,你和他平时又没有交流,怎么得罪他?他这是在用心教你,遇到这么愿意教你的老师可是个机会,你态度要好点,认真学。”

林卉疑惑地说:“可是…你安排我当主舞,他却把我拉到最后去,你让我最后唱压轴,他却让我第一个唱。”

黄芸芸笑了,“让你站后头,是因为你个头最高,站前面把后面三个人全挡住了。再说,舞一旦跳起来,你也有几次转到两旁的机会。曾梅梅个子适中,跳舞也并不比你差,沈老师觉得安排她当主舞更合适一些。至于联唱让你第一个上场,是觉得你发挥最稳,而且汇报工作时领导未必会把联唱所有歌曲认真听完。你唱歌最拿手,留到最后如果没被领导听到,岂不是亏了?”

林卉脸色绯红,“哦,原来是这样啊。”既然黄老师这么解释,她权当沈嘉言确实没有私心吧。

结果她们俩刚到队伍这边来,沈嘉言又挑出林卉一个毛病。

“脸干成这样,都脱皮了,怎么化妆都不会好看吧。”

林卉这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质疑容貌,有点无地自容,她偷偷剜了沈嘉言一眼。呵呵,是,就你帅,就你一脸滋润,擦了好几瓶雪花膏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