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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阁从来不缺碎嘴闲话的奴婢,一传十、十传百……

“该不会……今日整个天枢阁都知道我们……”锦笙心中发慌,皱紧眉喃喃自语。

君漓淡声道,“昨晚在你抑制不住之前,我隐约听见云书将这层楼的人都唤了下去。大概,云书是知道得明明白白了。”

锦笙机械地抬起头看他——为什么他可以这么淡定?丢脸不也应该两人都一起丢的吗?

气氛有些怪异,锦笙的脸愈发红艳,她垂眸不知该说些什么,视线落到他们二人未着片缕的身体。

顿了下,她敛起了娇羞的神情,盯着他身上的淤青,不解地拧紧眉,低声问,“太子爷……你为什么会受伤?谁会敢伤你?”

她一边说,一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被子挡住胸前,凑稍凌乱的青丝顺着肩膀滑下来,铺了满身。

君漓也跟着坐了起来,双手随意撑着身后,任由青丝垂下,和锦笙的交缠在一起。他垂眸扫了一眼自己上身隐约渗出血意的淤青红|痕,抬眸看向她,柔声陈述,“我被你爹打了一顿,差不多是往死里安排的。”

锦笙瞠目望着他,反应了片刻后才恍然明白是为何,她眸中同情之色一扫而光,又抱着被子往旁边挪开了些,背对他嗫嚅道,“活该,谁教太子爷欺负我。”

因着那被子只被她抱成团挡住了前面,大片雪白的美背就这么露在君漓面前,白皙如瓷的背上或有柔顺如瀑的缕缕青丝遮掩着,或有赭红色的痕迹隐约露出来,君漓稍抬颔,饶有兴致地瞧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便将手连人带被一起拖了过来抱在怀里,面色无波地反问,“那卿卿喜不喜欢我欺负你?”

被他反过来一问,锦笙的脑袋转得很快,羞红着脸,“我说的不是这个欺负!”

君漓指尖把玩搓弄着她的青丝,“也就是说,这个欺负还是很喜欢的?”

被他噎住的锦笙不回答,伸手去拿床角的衣服。

她心里想着昨晚他是如何欺负她的,总结就是:一开始还很正常,后来各方面都被他探索出了花样。太子爷于此道中似乎有种无师自通的下|流。

锦笙红着脸,一边捡衣服,一边转移话题道,“现下都这么晚了,你今日不用上朝吗?”

按照常理来说,寻常这个时候,他都该下朝了。

“不用,今晚要去萧家赴宴,父皇特意批准不必上朝。”君漓再次将她拖了回来,从背后抱住她,把她锁在怀里,侧头看她,“收到帖子了吗?和我一起去,带你看场好戏。”

锦笙微怔,继而拧眉,“你怎么知道萧月华也给我下了帖子?”

“她写好的帖子须得交给我过目,我看见你的那张了,怕你不来,便在上面添了些字解释。”君漓挑眉,“你没看?”

她若是看了,哪怕就扫了一眼,便能认出他的字迹,知道是他写的。

锦笙点头,“在我拿到帖子之前顾勰就跟我讲过萧月华邀请我去赴宴的事情了,所以拿到帖子之后我便搁置到一边,也没打算去。”

“那现在打算去了吗?”君漓认真的为她捋头发,漫不经心地问,“和我一起。”

锦笙思忖了一小会儿,“我本来和顾勰约好了去太湖楼请他吃饭的……”她面露纠结。

倘若这话是说在昨天的,气量小的太子爷说不准还会醋上一醋。毕竟君漓昨日刚弄明白自己最醋的人就是顾勰。

但发生在今日就大不相同了。

如今有些容人之量的太子爷只不虞了片刻,便大度地道,“那你和他一起来,我在府中等你。”

锦笙颇为稀奇地看了他一眼,转而道,“我还以为你会……”

君漓在她脖颈间轻吻,低声道,“身心我都得到了,还同他计较这些做什么。”

“……”说的也是。

锦笙伸手想去捞床下自己的衣服,无意摸到了君漓的,还抖出了一个香囊。她想起这是昨晚暗探递给她的,还没来得及看,便自顾自打开了。

上面写的是君漓昨晚和斛律茹出来时将天枢阁派在她身边的兵奴都暂时遣散一事。

她还以为是有关紫玉楼的事情。

君漓猜到她所思所想,便放开她,任由她穿衣起身,“昨晚紫玉楼被刑部查封,十三舵放的那支烟火满城都看见了。倘若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那就快起罢。”

锦笙点点头,顿了一下,将束带递给君漓,红着脸道,“帮我……”

君漓挽起嘴角,接过了束带,一边为她束胸,一边轻声在她耳边道,“不是害羞吗?”

“身心你都得到了,我还害羞什么……”锦笙学他方才的话反唇相讥,纵然这么说,脸却仍是红得像只煮熟的虾。

他牵着笑不言,忽而想到了几日前蜃楼的人来太子府询问阿笙是否被父皇罪责下了限令之事。

“锦笙……”想到那人后来对他说的话,君漓不禁轻声问,“这个名字,是你义父取的吗?”

锦笙一边低头纠正束带,一边回道,“是啊。”

“你可知道为何会是这个名字?”君漓为她系好束带后,又为她穿衣。

锦笙细想了片刻,“义父说,就是他年轻时在锦绣繁华处听到笙箫乐起,随意想的。所以,他说的时候又送了我一支玉萧,让我好好保存。”

君漓淡笑,轻道,“倒也是个解释。”

谁能想到呢,应天这解释也不算骗她,只是不喜欢文绉绉地罢了。

不忍锦绣年华暗成辙,将之付与笙箫再一歌。

锦绣繁华不是他所在的锦绣繁华,是赠你的未来无限可能的锦绣繁华,笙箫乐起也不是他听到的笙箫乐起,是笙歌起时便知你应安好无虞。

萧月华准备掉线

送走君漓之后, 锦笙特意去楼下寻了云书, 并对云书昨夜将人都召下去的做法表示真挚的感谢, 换来了云书一个鄙夷的白眼。

云书表示你吃了亏不长记性便算了, 连着昨晚有关紫玉楼的行动也忘得干干净净未免太过分?

锦笙脸厚地替自己辩解了一番:昨夜实在不好意思, 春|宵一刻值千金, 当她想起紫玉楼的时候人已经被太子爷捯饬得疲倦不堪, 手都抬不起来了何况下床。

生米已成熟饭,云书没什么好多说的,只劝她自己珍重, 劝完之后给她丢了一盒适宜于消肿止痛、活血化瘀、愈合止血的药膏。

锦笙鼓着腮帮红着脸,佯装淡定地收下伤药,准备沐浴。

她一边泡着药浴, 一边听云书叙述。

为了昨晚的行动, 她布局好几日,先是密信通报景元帝, 说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霍大人来了天枢阁, 举报紫玉楼与蜃楼十三舵有关, 要天枢阁立即将紫玉楼铲除, 他愿意出资出力倾情赞助。

实际上, 霍奕当然不可能来天枢阁, 更不可能在出卖了柔然叛党一次之后再出卖蜃楼一次。

锦笙这样说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景元帝注意到霍奕,怀疑霍奕为何会知道这个消息, 又为何会想要通过天枢阁去铲除紫玉楼。

景元帝并不会去私下询问霍奕究竟有没有去过天枢阁, 也没有必要,霍奕也不会知道天枢阁拿他的名义举报了紫玉楼,毕竟他并不知道天枢阁这个机构是个国产。

紧接着,锦笙设局引刑部的人看见紫玉楼日日去进菜的采买和可疑人物说话,让刑部怀疑上紫玉楼,这个可疑人物当然不是蜃楼的人,义父做事稳妥,并不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这个人只能是她找来扮成可疑人物的。目的就是引得刑部盯上紫玉楼。

刑部一旦盯上紫玉楼,她便只需要给个契机,让刑部按捺不住,直接出动官兵前往紫玉楼。做暗事的人听到风声后,心里只会是一场兵荒马乱,紫玉楼的人会以为自己真的被刑部看出了什么端倪,继而组织撤退并放出烟火信号求救。

当他们放出信号的那一刻,在官兵眼里,没有端倪也成了有端倪了。

那支烟火令被点燃之前,官兵在天枢阁的推助下来得很快,烟火令放出的那一刻,官兵已经包围了紫玉楼,大到管事、小到跑堂统统被官兵缉拿入了狱。

烟火令点燃后,义父在紫玉楼附近出现过,天枢阁早已等候多时,一路穷追不舍,最后应天却消失在了霍府附近。

不偏不倚,他在哪里消失不好,非要在霍奕这个“告发”紫玉楼之人的府邸附近消失。等景元帝知道了这个消息,霍奕就会被彻彻底底地盯上,彻彻底底地被追究些难以活命的责任。

想来,义父要么是故意的,觉得是时候借机舍掉霍奕这颗游走于朝堂的棋子,毕竟如今霍奕因着霍斐的事情对他恨之入骨,倘若还留着霍奕,恐会坏事,于是将计就计,顺着锦笙的思路走,一起把霍奕搞死。

要么,义父就是真的中了计,以为霍奕再次出卖了他们,于是对霍奕彻底失去耐心,准备下狠手。

以锦笙对应天的了解,似乎第一种更有可能。

一切还在她预料之中,从她将霍斐之事嫁祸给义父开始,就已经成了一个回环局,霍奕对应天恨之入骨,引发应天对霍奕的杀心,而这次的紫玉楼,也只不过是个契机。

“只是紫玉楼被抓回去的那些人嘴巴太严实,刑部并没有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严刑拷打一整夜,如今都只是吊着一口气了。”云书蹙眉,“义父是拿了天枢阁这一套去训练十三舵的人,把嘴管的这么严实。”

天枢阁里不缺碎嘴之人的原因大概就是如此,阁中的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留在阁中,绝不对外开口。这也就造就了他们憋闷得慌,于是只能互相碎嘴闲话找些乐子。

“撬不开他们的嘴,我哥肯定愁坏了。”锦笙思忖了片刻,风轻云淡地道,“想法子把这个案子丢给咱们的霍大人监察,让他来撬这些人的嘴。若是撬不开,陛下寻个由头便能治他的罪;若是撬开了,吐出霍大人和柔然叛党之间了不得的事情,陛下依旧不会放过他。若是霍奕有本事,既能保住自己,又能撬出些于我们来说有用的消息,义父也不会放过他的。”

云书眸中微明,抬眸看向她,缓缓笑开了,“那咱们且先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是不是渔翁还不好说,霍奕两代为臣,要想扳倒他还须得有张底牌加筹码才行。”锦笙的脑袋倚着浴桶,望着虚空一点凝神思忖。

沐浴完毕后,锦笙想着今晚赴宴的事,心中有些异样的情绪涌上来,她没急着穿衣,只是束了胸,便一阵翻箱倒柜。

挑来选去也都是些男装,再如何打扮也不会比萧月华着女装来的娇妍好看……锦笙鼓着腮帮子噘嘴不满。

也不知这时间是怎么过的,锦笙从来没有过女儿家晨起时挑选衣裳搭配首饰的烦恼,所以对于自己选套男装竟能选一个下午这件事,尤感惊奇。

最后,她专程差了个人去太子府问太子爷赴宴时会穿什么颜色的衣裳,然后自己一边静心等候着回话,一边把柜子里各色衣裳都选了一套出来。

后来跑腿的回话说太子爷会穿青色,她这才选定一身艾青色的长衫。

她刚用细粉抹了脖颈处的痕迹,顾勰便来找她了。晌午时她给顾勰递了话,说明了自己会去赴赏月宴,宴上留着肚子,赴完宴之后再跟他去太湖楼好吃好喝。

一路上,她反复询问顾勰,“我今日这么穿,你觉得如何?”

顾勰为了昨日他说出口却没有得到回应的话感到不是滋味,听她若无其事地和自己聊天,莫名生出些烦躁来,不太高兴地反问她,“你还没跟我交代,为何你又要去赴宴了?说好请我吃饭看烟火的……昨晚看烟火的时候跑了,今天又……”

锦笙怔然抬眸,看向他。

忽然想起昨晚在漫天璀璨的烟火下,他郑重对自己说:“阿笙,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彼时只觉得有些微妙,神情恍恍惚惚地,所以没有深想,此时再回忆,竟悟出了些不同寻常来。

他说的“照顾”,是哪门子的“照顾”?

锦笙一直觉得他们之间就是清清白白的狐朋狗友,云书也觉得他们之间性子合拍,所以她向来很愿意和顾勰走在一起,太子爷有几次吃味儿了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是太子爷误会,自己心里也还算坦荡。

可如今……

他的“照顾”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不是经常把你撂那儿就走的吗?你也撂过我几次,还以为你都习惯了我们之间这样……昨晚是我的不对。可是今日我没打算爽你的约,等宴会结束,就请你去太湖楼吃饭看烟火可还行?”锦笙哄他道。

顾勰轻哼了声,把头撇过去了。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回答他昨晚对她说的话。

锦笙哄他不住,只好随他去,低头自顾自地抿茶。

萧家的赏月宴面子史无前例的大,从酉时开始,就有官员带着家眷陆陆续续拜访,光是马车就从府门排到了远巷,横跨好几条街,将汜阳堵得水泄不通。

但凡萧家发帖邀请了的,就没几个敢撂脸子不来。

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一早就坐进了茶室,由萧夫人和萧月华一同陪着闲聊。

前几日刚定亲的时候,皇后娘娘对萧月华很是热络,常邀着她到后宫来陪着吃茶,今日的态度却明显疏远许多,并非冷漠,只是对待萧月华和对待其他闺秀无甚区别,端庄矜贵得恰到好处。

萧夫人原有些疑惑,也不好问出口,只能在心底暗自揣摩着,寻思是否因为今日宴会,朝臣及其家眷都在的缘故。

从这间茶室可以看到院内的景象,皇后今日神情有些恍惚,时不时会往窗外望上一眼,纵然不动声色,但望的次数多了,难免惹得萧月华不解。

酉时三刻,太子爷终于到了,小厮为他引路至茶室。

各自施过礼后,皇后抬眸看他,眸光微亮,无声中带些询问的意味。

君漓轻点头,她便稍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来迟,皇后娘娘在这里等了多时了,适才月华瞧见,娘娘眼巴巴地盼着殿下呢。”萧月华轻声笑道。

她今日着的是贵气雅致的淡紫色,端正又不失娇俏,那一线束素勾勒出她紧致纤细的腰身,紫、白间色裙微撒开,露出银珠铃囊,她的青丝也用淡紫色的绸带盘绕着,一支银珠步摇点缀,娇妍华贵。

可太子爷着的是青色锦裳,并未着紫衣。在她的记忆中,但凡是庄重的场合,太子爷都贯是着的紫衣。

皇后听见她说的话,将自己的视线从窗外移了回来,淡笑道,“窗外花好,倒也不是为了等漓儿。”

“既然娘娘觉得外间花好,那不如去凉亭坐着赏花?”萧夫人笑问。

皇后思忖片刻,颔首笑。

他们刚在凉亭内落座,便听得顾勰扯着嗓子嚷嚷的声音,“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生气了!阿笙?阿笙?你理一下我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生气了,真的不生气了!你别走那么快嘛!”

锦笙回头觑他一眼,停下来等他,笑道,“真的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顾勰追到她面前,余光扫到不远处的凉亭,以及凉亭里坐着的几人,他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勰儿,过来。”长公主殿下便唤他。

顾勰拽着锦笙的胳膊,将她一道带了过去。

锦笙抬眸,一眼看见了太子爷,心道果然是青色,嘴角便微微挽了起来。视线稍斜,她又看见了就坐在君漓身旁的皇后娘娘。

微一怔,锦笙的脚步下意识放慢了。

此时此刻,皇后娘娘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眸底是绵密如绸的温柔、极力抑制的心疼,仿佛下一刻就要热泪盈眶。

暗戳戳秀恩爱

这般神情, 她在安秉容和太子爷的脸上都看见过, 那是生辰宴上, 他们得知自己是安清予的时候。

想来, 皇后娘娘也已经知道了。

锦笙下意识看向太子爷, 他轻颔首, 示意她不用惊慌, 也不必担忧。

她倒是不怎么惊慌,也并不担忧,既然太子爷对皇后娘娘坦白了她的身份, 就说明娘娘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会帮她。再如何,貔貅总是会顾及猰貐的感受。

想到不久前的跑马场上, 她还着起皇后娘娘赐给她的一身银红色披风, 被娘娘说生得像猰貐。如今想着竟也觉得似是恍如隔世。

时过境迁,她像猰貐这件事, 她再也不必在心底反驳了。

瞧着没几步的距离, 走得却有些漫长, 当她站定在皇后面前时, 皇后已经敛起了眼角的泪意, 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顾勰拉着她一起向皇后和长公主施礼。

“快起来……”皇后娘娘一手虚扶了一把顾勰, 另一只手端握住了锦笙的手臂,将她稳稳扶起。

能感觉得到皇后娘娘的手臂正细微的颤抖。

锦笙稍抬眸看向她,低声道谢, “多谢娘娘。”

皇后定定地端凝着她, 用目光描出她的眉眼,不动声色地松开握住她的手,淡笑道,“坐罢。”她的所有眼神和动作都微不可察,掩饰得很好。

端坐在萧夫人身旁的萧月华举起茶杯,轻声道,“顾世子前日与我说锦阁主你诸事繁多,我本还以为锦阁主今日不会来了……在云安私宅的时候,阁主对月华多有照拂,今日月华以茶代酒,谢过锦阁主。”

她的目光轻扫过锦笙的长衫,笑得越发矜贵。

锦笙举起茶杯笑回,“在下可从未去过什么云安私宅,萧小姐怕是贵人多忘事,将人记岔了罢?在下就当这杯茶是谢过在下今日抽身赴宴。”语毕,她将一杯茶喝尽。

彼时太子爷对外宣称的是去救助太子府亲信,并没有指名道姓,萧月华这么说,自然是想将矛头指向她。

纵然她不承认,也难免引得长公主和萧夫人端详着她,若有所思。

“这宴会还没开始吗?我和阿笙就从筵席边儿走过来的,光闻着味儿就都饿了。”顾勰随口抱怨,打断了萧月华还想继续接下去的话,“是不是,阿笙?”

“是啊,有些饿了。”锦笙不敢像他那般放肆说话,她握住茶杯端坐着,抬眸看天,“既然是赏月宴,应是要等月亮出来了才会开宴罢。”

皇后娘娘微侧眸,目光几不可见地拂过她,便对着几人颔首笑道,“月华不是备了曲子要弹吗?倒不如现在教大家入席,共赏琴曲?”

皇后发话,自然无人敢反对,萧夫人笑着应是,随即吩咐身边的婢女去安排众人入席。紧接着,萧夫人也起身邀皇后和长公主往筵席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