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个说:“大概咱们丑,不配拥有好男人吧!”

“……”

小护士的窃窃私语将成功将沈书鱼拉回现实。

温言回替她系好鞋带,重新站了起来,派泰然自若,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好像这是本能,就跟吃饭睡着样稀松平常,他没感觉到任何不妥。

前不久她和学长厉南川在川菜馆吃饭偶遇他和谭慈。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出人意料地抓住她的袖子,替她绑上了袖口处的蝴蝶结。

谁都没注意到她的衣袖,她自己都没发现。可他却看到了。

以前谈恋爱那会儿这人就是这样,很少说话,整日都安安静静的,可又无处不在。沈书鱼从小就是马大哈,向粗心大意惯了。他总是能注意到很多小细节,她鞋带散了,衣服脏了,忘拿,耳环掉了等等等等。

她习惯了他的细心,甚至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细心。以至于刚和他分那两年她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团糟。

“叮……”

声脆响过后,电梯门适时打开。

温言回迈开长腿,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两人道走进电梯。

医院的电梯每趟都是人满为患的。他们识地缩在角落里。

温言回伸出臂,自然地将她护住。

沈书鱼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万千,怎么都理不清明。

坐电梯到住院部楼,两人并排走出大门。

沈书鱼及时停下脚步,音色沉凉,“温教授,你不用开车送我了,我晚上要去我爸妈家吃饭,我爸妈不会想见到你的。”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住院部大厅,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扬长而去。

温言回怔怔地站在原地,下意识捏紧车钥匙。因为过度用力,背青筋暴起,狰狞恐怖。

他胸腔沉闷,堵得厉害。

她还是这么防备他,不待见他,甚至和他多说句话都不愿意。

很显然,她是恨他的,毫无悬念。

***

周沈书鱼提着杯珍珠奶茶到出社。都还没走到办公室,乔其妹纸愉悦的嗓音就远远地传到耳朵里,“鱼儿,明禾那本签下来了。”

抬头就看到乔其里端着杯咖啡快步迎了过来。

她听,喜从心来,“我就知道晾晾她是有效果的。”

乔其:“咱们的态度冷下来,她那边直接慌了,毕竟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差不多也就签了,万谈崩了,她得不偿失。”

沈书鱼叮嘱:“接下去你就多费心了,年底给你发奖金。”

乔其明媚笑,拍了拍胸脯保证:“总编大人,你就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

沈书鱼十分满意,弯唇轻笑,“看到你们干劲十足,总编我深表欣慰啊!”

乔其低头呡口咖啡,徐徐道:“念念比我干劲还足,卯足了劲儿要签我男神这本新书,这两天直在联系我男神。”

沈书鱼:“……”

这么拼命?

她莞尔而笑,“素问大神搭理她了?”

乔其:“怎么可能!我男神那么高冷。”

想来也是,之前听风就向大神抛出过橄榄枝,而且诚意十足。可惜大神那边点声响都没有,愣是没给出半点回应,摆明了就是不想跟听风合作。

她忍不住陷入怀疑,“你说咱们社是不是得罪过素问大神啊?”

乔其当即否定:“这怎么可能啊!咱们都没跟男神合作过。”

“咱们开价那么高,怎么就不搭理咱们呢?这年头还真有人会跟钱不过去?”沈书鱼无比困惑。

“大神的想法谁知道呢!”乔其摊摊,自顾说:我男神权卖了这么多部,真的不差钱。可能在他眼里签光羽和签听风没啥区别,他不在乎多出那点钱。光羽毕竟是老东家,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的。”

沈书鱼也就这么随口说,并不打算深究。她告诉乔其:“让念念别太执着,没有素问,咱们社还是要照常运转,她的重心应该放在柠檬初身上。”

乔其抿嘴笑,语气轻快,“你还不了解念念那个人嘛,男神就是她的全部,为了男神都可以跟他老公离婚的人,你就随她去折腾吧,反正柠檬大大那边她也没落下。”

沈书鱼:“……”

沈书鱼摆摆,“行吧,随她去折腾吧!”

反正不管怎么折腾也就那样,翻不出水花来。

乔其盯着她里的奶茶忍不住提醒句:“鱼儿,你还是少喝点奶茶,糖分摄入过多,人会变笨的。”

沈总编耸耸肩,不甚在意,“本来也没那么聪明。”

乔其:“……”

真要是聪明也不会看上温言回那货。

说完她提着奶茶,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走进办公室。

***

晴了几日就开始变天了。最近两天都是阴天,天色阴沉,气温骤降。

横桑的鬼天气只要降温,那妖风就接踵而至,躲都躲不掉。

小区里的那几棵桂花树似乎是感受到寒冷,花都谢了不少,满地都是黄白色细碎的小花。

落花满地,怪招人心疼的。

再漂亮的花儿终究还是扛不住萧瑟的秋风。

周大早印厂那边就给沈书鱼抛出了道大难题。

最新期的《少女日志》发行在即,印厂那边却出了问题——名印厂员工意外卷入印刷,当场死亡。

但凡牵扯到人命,事情就严重了。印厂当即停工。

听风旗下经营了好几款杂志,其以女性杂志为多,青春校园杂志《少女日志》就是其的款。

印厂负责人把电话打到沈书鱼这里,问能不能延后发行新刊。

事发突然,她措不及。只好临时调整新刊发售日期。并让下的编辑通过微博、微信公众号等多个平台通知读者,向读者致歉。

下午沈书鱼召集众编辑开了个简短的小会议。

在会上各个编辑汇报头工作的进展。

于琳有条不紊地汇报自己的工作:“总编,《听说》下个月预售,我准备让荷颜悦色开个直播,提前预热波,打打广告。”

作者开直播宣传,这是很多出社的套路。

沈书鱼同意于琳的想法,“琳琳,这想法不错,你去跟她沟通,至于露不露脸就看她个人意愿了。”

说完又叮嘱句:“荷颜悦色是棵好苗子,你好好带她,争取把她培养成下个明禾。”

于琳满口答应:“你放心吧总编,我凡事亲力亲为,就差没给她当老妈子使唤了。”

沈书鱼:“……”

“哈哈哈……”

众人忍俊不禁。

今年年初沈书鱼刚接听风没多久,她在上无意看到了篇《听说我们在起过》,作者就是荷颜悦色。她将青春期少男少女的叛逆,敏感,早熟,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早恋无疾而终的那种无奈,刻画得淋漓尽致,入木分。

看到书里的人物沈书鱼就会忍不住想起她和温言回,特别有带入感。

第次看这篇沈书鱼就觉得这个作者非常有灵气,也很有潜力,是个可塑之才。

大概是作者下的人物触及到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引发了她强烈的共鸣。于是她就亲自出面签下了这个新人作者。

签约的时候才知道作者只有十九岁,还在读大学。

荷颜悦色也的确给力,这本书在上炮而红,她也因此收获了大票书粉。

沈书鱼下个作者都没带,荷颜悦色签下来她直接扔给了于琳去带。

于琳这姑娘尽心尽责,她很放心。

沈书鱼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做了个总结,然后把下周的工作提前做了安排。这才结束会议。

——

开会耽误了点时间,沈书鱼离开出社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马上入冬了,白昼渐短,黑夜渐长。傍晚六点多,天就已经快要黑了。

两侧路灯渐次亮起,光束昏黄古旧,雨丝千丝万缕,洋洋洒洒。

季老师的术定在周,也就是今天。

沈书鱼开车直奔第医院。

晚高峰,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到达医院以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夜色深沉,周围霓虹绚烂,灯火细碎渺茫。

沈书鱼停好车,直奔五楼骨科。

她先去办公室找陈医生,准备询问下季老师的术后情况。

她没想到温言回竟然也在陈医生的办公室。

他穿得特别休闲,米色棉质衬衫外套了件烟灰色的针织开衫,身材清隽挺拔,宛如松柏。

两人面对面碰到,皆是愣。

作者有话要说:婚后小日常。

鱼鱼:“老公,我深刻检讨,以后应该对你好点。”

温大神内心慌得匹,“老婆,今天跪榴莲还是跪键盘?”

哈哈哈

腌鱼cp冲鸭!

你们的盐准备好了没?可以开始腌鱼了。

感谢金主爸爸阿夕,木木木木木木木木王,只大柠檬,墨西,梦雨潇潇小可爱的打赏,爱你们,么么哒!

19、第19勺糖

第19勺糖

“鱼鱼,你来问季老师的病情?”男人的黑眸瞬间亮了亮,仿佛有火苗在不断跳跃闪烁。

都说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在见到沈书鱼的这刻,他明显非常高兴。

沈书鱼见过这双眼睛最炙热,最失控的模样。那是夏夜里最最明亮灿烂的篝火,火花四射。猩红的抹火星子,足够有燎原之势,焚毁所有。

她曾经傻傻的以为他就是她的切。满腔热情,无所畏惧,股脑扎到底。到头来才发现,那不过就是玩火**。

沈书鱼有些不敢看他的这双眼睛,她怕再次沦陷。

她已经被这双眼睛骗过次了,她断然不能被骗第二次了。

她赶紧移开自己视线,盯着办公桌上的摆件,轻轻“嗯”声,算作回应。

见沈书鱼进办公室,陈医生适时放下里的病历本,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穿规整的白大褂,微微笑,如沐春风,“好久不见,沈小姐!”

沈书鱼笑容温柔,“好久不见,陈医生!”

陈医生同她寒暄:“沈先生近来可好?”

“我父亲挺好的,谢谢陈医生关心。”话音未落,她又继续询问:“我老师的情况怎么样啊?”

陈医生:“二位既然都是来问病人情况的,我就道说了吧。”

——

从陈医生的办公室出来,两人起去了病房。

单人病房,环境清净。

窗户外天色昏沉,大团浓云盘桓,久久不散。

第医院地处横桑市心,周边都是繁华地段,高楼林立,巨大的led广告屏上当红明星的脸连换了好几波。

刚动完术,季兴平看上去有些虚弱,不过面色倒是红润,并不显得苍白。他行动不便,只能在病床上躺着。

看到两位得意门生,他非常开心,笑容满面地招呼起来:“你俩怎么起过来了?来来来,快过来坐!”

沈书鱼笑了笑,“在医院碰到的,就起上来了。”

她坐到病床旁,把包放在双腿上,指无意识地抠包包上面的lg,漫无目的。

她今天穿了件休闲的牛仔小外套,花了淡妆,气质温婉恬静。

温言回没坐,就站在她身边。

“你俩再来看我就约着起来,提前联系。”季兴平细细打量这两位得意门生,越看越觉得登对,忍不住露出了老母亲式微笑。

沈书鱼:“……”

沈书鱼心想季老师这是当月老当上瘾了,逮住会就撮合她和温言回。

清楚季老师的那点小心思,她没接他话茬。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季老师,您感觉怎么样啊?刚动完术,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季兴平扬声轻笑,“就是刀口有些疼,别的倒还好。”

师母笑着说:“我去给你们泡茶。”

沈书鱼忙说:“不用泡茶了师母,别麻烦。”

温言回也说:“师母,我不渴,别泡了。”

师母热情,坚持要给两人泡茶。拎起地上的暖水瓶却发现它很轻很轻,里面空荡荡的,已经没热水了。

“你看我这记性,上午都忘记去打水了。”师母说着拿起暖水瓶要去打开水。

温言回起身,直接从师母接过暖水瓶,温声道:“师母您坐着,我去打水。”

师母怔,忙说:“不用了言回,还是我去好了,你不知道在哪里打水。”

温言回:“院我熟,前几年外婆她老人家在这里住过院,我知道在哪里打水。”

听他这样讲,师母这才由着他去。

温言回提着暖水瓶出了病房。

师母拿来果盘,轻声道:“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说着就去了水池。

见温言回不在病房,沈书鱼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跟季老师说下,省得他老人家个劲儿的撮合她和温言回,怪尴尬的。

她在心里酝酿了下,这才淡声开口:“季老师,我知道您是好意,可是我和温言回没可能了。”

季兴平:“……”

季兴平听,浓眉紧皱,“这话怎么说的?什么意思啊?怎么就不可能了?”

沈书鱼不愿细说,索性说谎:“我现在不喜欢他了,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季兴平:“……”

“真不喜欢了?”季兴平瞅瞅沈书鱼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的。

“早百年就不喜欢了。”为了不让季老师看出破绽,沈书鱼的语气尤其肯定,“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眼睛也瞎,现在年岁长了,看男人的眼光也变好了,不可能再看上他了。”

季兴平:“……”

季兴平教了几十年的书,学生有没有说谎,他眼就能看出来。要是真不喜欢了也就放下来了,至于这么副剑拔弩张,防备过度的样子吗?

他没好意思戳破沈书鱼。这丫头分明都还惦记着温言回,就是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

不过到底是小辈的事情,季兴平也不好多加插。他摆摆,轻声说:“照理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本不该管,应该由着你们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可是身为你的老师,我还是忍不住多嘴说两句。以前我就总跟你们说过程错了,结果也就错了。哪怕误打误撞蒙对了结果,可过程错了,你还是会有所遗憾。老师不想你日后后悔。人生苦短,我们还是应该和喜欢的人在起。人活世就是图开心,怎么开心怎么来,老师总是希望你能活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