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夜空,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痴痴仰望着。萧御熙伫立于栀子树前,皎洁的月光将他修长的身影拉得甚长,显得更加孤独与寂寥。

她离去已有半个余月,她的无情与狠心让他明白,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再挂念。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她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早就深刻于脑海,令他神魂颠倒,永不能忘记。只要一闲下来,他满脑便是她,他拼命让自己埋头于朝政,希望借此来忘却她。然而她仿佛在他心中扎了根,无论怎么努力也除不掉。

对外宣称她去别处养病,保留她的后位,是因为他心底还抱着一丝希翼,期盼她有天会回来,回到自己身边。

萧御熙低下头,接着月光看着眼前的点点白花,栀子花开了,它们从冬季开始孕育花苞,春末终于得以绽放,清芬飘洒人间;自己的努力与坚持却得不到预期的结果,他还应该ijixu下去吗?

“丫头,你朕忍心,真狠心…”他低怨着。

突然,“哐”的一声响,一个紫色人影伴随着一阵闪光,出现在萧御熙身旁。

“呃,那个…请问栀子呢?”紫茜停稳脚步,问道。

萧御熙抬起脸,惊诧地望着她,“你…是何人?你认识栀子?”

“恩,麻烦你告诉我,栀子在哪里?”今天,她奉命到人间办事,难得来一趟,于是跑来皇宫,希望与多时不见的栀子聚一聚。

“她…朕也不知道!”萧御熙呢喃。

“什么叫做不知道,她不是一直在皇宫吗?”紫茜一听,既心急又纳闷,“难道你又与其他女人在一起惹她伤心,所以她离开了?”她想起上次栀子伤心回到天庭的事。

“不,这次是她跟别的男人逃跑了。”想到她与逍遥华世济等人正在快活欢乐,萧御熙恨得直咬牙,“她背叛了朕,不知廉耻的女人!该死俄女人!!”

“你…你才不知廉耻。”听到他竟然如此辱骂栀子,一向婉约温柔的紫茜不禁气恼起来,“栀子拿整个心来爱你,你竟然这样说她。为了你,她不惜放弃仙体,永别师父。还有,为了能替你生孩子,她在浮尘潭里浸了三个时辰。浮尘潭你知道是怎样的吗?那里寒冷刺骨,犹如深潭虎口,栀子几乎丧失了半条人命。”

萧御熙听后,暗暗震惊了一下。他记得有次梦到她神情痛苦地叫喊着自己,难道那次就是她在浮尘潭的情景?

“她全心全意为你付出,你还出言侮辱她,即使她逃跑了,也是因为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紫茜提高声音,“我早就劝过她,人间的男子不可信,她偏不听,看应验了吧。”

“那又怎样?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他不再爱朕,为了另一个男人,她连儿子也不要了。儿子也是她用命换来的,到头来却一样能舍弃。哼!她用命换来的东西可多呢,这次逃跑也是!”萧御熙越说越气。

“你…”紫茜愤怒地指着他,“真是不可理喻,枉费栀子那么爱你。好,她走得好,你这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爱。你活该!”话毕,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一闪,消失了。

看着空气中淡淡余光,萧御熙脸色变得更阴沉,“丫头,朕不会放过你,绝不放过你,你等着,你给朕的痛苦,朕一定要你加倍偿还。”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爽新鲜,虫鸣鸟啼,万物生机勃勃,到处充满了春的气息。

“还在想着他?”逍遥在草地上坐下,斜视着身旁的栀子,“华世济将整个实情告诉你了吧?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后悔说谎骗你,萧御熙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爱!”

栀子不作声,仍然沉醉于周围的怡人景象,“逍遥大哥,想不到你这么有本事,拥有一个如此大的牧场。”

逍遥愣了一下,接着环视四周,看着不远处悠然吃草的牛、马、羊群,轻愉地说。“这不算厉害,听过江家牧场吗?那才是真正的特等大牧场。”

“恩?”栀子兴致盎然。

“那里有着天底下最彪悍的马,最大最强壮的牛,当然还有最最善良的场主与场主夫人。她们男才女貌,恩爱非凡,还拥有一对可爱聪明的子女。”逍遥心驰神往,俊容充满回味与陶醉。

“然后呢?”

“久而久之,他们的名气响遍天下。江湖、朝廷」民间,无人不知晓江家牧场,连异国人士也纷纷慕名而来,因为在那里,她们可以买到最好最英勇的战马。”突然,逍遥语气一转,“可惜好景不长,不知是谁透露出去,说江家祖先拥有一张藏宝图,得到那笔宝藏的人便可称霸天下。玉石,江家牧场从此不再安宁,江湖败类与痞子、民间小偷与扒手等犹如蚂蚁般出现,打破了牧场的宁静,最后,连朝廷也来趁热闹。”

“朝廷?”

“对,当时的皇帝是康帝,他派杜丞相带兵去到江家牧场,威胁场主交出宝藏,场主誓不同意,当晚就发生了一场血洗牧场的惨案。全场人抵死奋战,最终寡不敌众,都浴血战死。”说道最后,逍遥脸上露出哀痛与愤恨的表情。

栀子也被震住,她无法相信,一代明君康帝竟然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江家一百三十余口人,大人小孩,就那样死在狠毒的刀下。此等深仇血恨,我永远都记得!”逍遥咬牙切齿,面色骇人。

栀子听着,看着,惊讶而迟疑地问出,“逍遥大哥,难道你与江家牧场有关联?”

逍遥看了看她,一会终于回答,“不错,场主江慕华是我爹,场主夫人江冯婉柔是我娘。”

栀子重重地愣住。

“很震惊吧?”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第一次说出口。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跟她说,他感到心中有股意念驱使他说出来,觉得让她知道是理所当然,她有权知道。

栀子点了点头,“除了你,江家没人能逃生?那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

“我被管家带着逃离,原本我娘也拼死带妹妹逃离的,可惜我娘死了,估计妹妹也被杀害了。”逍遥猛然看向栀子“如果我妹妹还在,估计也有你真么大了。”

不知怎么的,栀子竟然感到一股没来由的心痛,这种痛就仿佛获知亲人丧生的感觉。

“我原名叫江枫,为了报仇雪恨才隐姓埋名,逍遥是管家替我起的名字。”

“那管家呢?”

“他三年前驱使了。”想起亲如生父的管家,逍遥眼神一片黯淡与悲伤,“我潜进皇宫当差,就是为了伺机报仇,我要杜卿那狗贼血债血还,还要萧御熙父债子还。”

“即使康帝真如你所讲,那也是他一个人的过错,不关皇上的事。”栀子急忙出声。

“不,我非但要萧御熙几兄弟的命,我还要颠覆整个嘉泰皇朝,”逍遥深黑的眼睛带满仇恨与嗜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小皇子,倒是你可以接他出来,陪他一起成长,这不是很好吗?”

是啊,她却是希望承儿在身边,特别是最近几天,她经常梦到他哭,他眼中尽是怨恨,他在痛诉为何自己抛弃他不管。可是他也不希望萧御熙受到任何伤害。况且,颠覆整个皇朝,那对天下苍生是何等的危害。

“为了你的家仇,你就不顾黎民百姓了吗?”栀子还是不赞同逍遥的想法。

“我不管,只要一想起我亲人惨死的情景,我恨不得立刻杀死姓萧的一家。”

“那百姓呢?他们也有亲人,她们无辜受到牵连,难道他们就不感到伤心吗?你这样做,跟杜卿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你爹娘真像你所讲,善良淳朴,那么他们泉下有知,肯定不同意你的做法。”

“说到底,你还是为姓萧的求情,他到底有什么好,三番五次伤害你,你还对他念念不忘?难道你天生贱种,天生喜欢被人虐待?”不知为何,一听到她替行销的说话,逍遥就感到极度气愤,心中漾着一种恨她不争气的怒火。

想不到连逍遥也这样说自己,栀子感到一阵心痛,于是赌气地说,“对,我天生下贱,我活该,你们不该救我出来,应该让我毫无尊严、痛苦地死去。”

第一次见到她发火,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如此激烈与大声,逍遥连忙理智与冷静下来,愧疚不已,“栀子,我…”

栀子看着他,不语,接着迅速跑来。

“栀子,你去哪里?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心情不好才…”逍遥赶紧跟上去。

“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栀子一边往前奔走,一边大声嚷道。眼泪跟着涌出她的眼眶。

她一路奔跑,直到累得再也走不动了才停下,发觉自己来到一个小湖边。望着眼下清澈剔透的湖水,她心情依旧无法平静下来。方才,她之所以那么生气,一部分是因为逍遥的辱话,另一部分是…是什么呢?她说不清。

她总觉得,逍遥的身世很诡异,好像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知道康帝是江家人惨死的罪魁祸首,她为什么会感到心烦意乱?即使真相如逍遥所讲,那也是她们之间的仇恨,与自己何干呢?

第七十二章 两边相思

斜靠在床背上,萧御熙大口大口喘着气,黑眸盯着昏死过去的杜雅,所有思绪逐渐回到脑海。

一个月了,她自己离开一个月了。每月他都恨得咬牙切齿,每晚他都宣不同的嫔妃,将她们当成栀子,狠狠地虐待她们。每一次都是等到欲望过后他才清醒,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才意识到她们都不是她。

栀子坐在小板凳上,拇指和食指紧握奶牛的ru头基部,一紧一松,用力均匀地挤压着,非常有节奏。

看到那乳白色的液体流进木桶中,她脑海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自己坐在萧御熙的身上,他也是用结实的拇指与食指捏着自己的蓓蕾,浑厚的嗓音自他那性感的薄唇传出,“丫头,舒服吗?”

想着想着,栀子不由轻声呢喃出来:“熙…”

“想不到你学得挺快嘛!”突然,一个愉快温柔的声音响起,打断栀子的回忆。

栀子抬起脸,不自在地冲华世济笑了笑,“它今天终于温驯了,昨天我好不容易挤到半桶,它竟然称我不留神,抬脚伸进通里,白白浪费了我的辛苦。”

“呵,它们要是被挤痛了,或者心情不好,就会做出那样的动作。”华世济一直盯着她,绝美纯真如她,令他百看不厌。

“它们也像我们人类一样,分心情好坏?”栀子露出好奇的表情。

“可不是。”华世济朝牛头瞥了一眼,“看来它今天心情不错,所以你趁机挤多一点,赶明儿它又来个不开心,白费你的功夫!”

“说的也是哦!”栀子将注意力回到奶牛身上,继续忙起来。华世济站在她身边,一直静静看着她。

大约一刻钟后,挤奶工作终于完毕,华世济提起木桶往大屋走,栀子跟在他身边。

“你…还在生逍遥大哥的气?”华世济一边走,一边不时地看向她,迟疑地问道。

“不是。”栀子淡淡地应。

“那你为何还避着他?这几天没见你跟他说话。”

“是吗?”栀子轻笑,“大概觉得没什么话可说吧。”

“其实逍遥大哥也满可怜的,亲眼目睹自己的爹娘与亲人惨死于仇人刀下,他心存怀恨是人之常情。”相处一个余月,逍遥已把华世济当成患难之交,大胆地将身世说给值得信任的华世济。

见栀子不语,只是继续往前走着,华世济继续说,“虽然我自小也父母双亡,可比起逍遥大哥,我幸福多了,毕竟我不用怀着仇恨长大。很难想象,一个五岁大的小孩是怎样从那种仇恨的日子中度过与熬过。”

“说不定他父母不想她报仇,只想他快乐生活呢。”栀子终于接话,“华大哥,如果是你,你会怎样?”

“我…不知道。江家大大小小、老老幼幼无一幸免,就那样无辜遭受毒手,真是惨绝人寰。这事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或许我也会像逍遥大哥那样,替死去的人报仇。”

见栀子又沉默下来,华世济放轻松语气,“你在为皇上担心,是吗?其实,逍遥大哥已经逃离皇宫,以后估计再也没机会对皇上下手,所以你暂时不必担心。说不定时间久了,他会慢慢取消报仇的计划。”

“我不是气这个,我…我也不知道为何听了他的身世后会感到不高兴。”

“你知道吗,逍遥大哥这几天都很不快乐,食寝难安,他后悔那天乱说话,他想找机会对他的口不择言向你道歉,可你每次都躲着他。”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回到大屋门口。逍遥正好从另一个方向走来,见到栀子,他先是一愣,接着紧紧盯着她,欲言又止。

栀子也看着他,“是否有话跟我说?”

“啊?”逍遥一时反应不过来,怔了好一会,才连忙点头,“是,我有话跟你讲,我…你…对不起。”

他的结巴与怯怯的模样让栀子忍俊不禁,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雨过天晴喽。”华世济一边欢呼,一边将手中的木桶递给牧场下人。

三人一起走进大厅,逍遥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打开,“我刚刚去市集买了几件衣衫,你们快过来领取。”

栀子走近去,拿起其中一件女装瞧瞧,再摸摸,小嘴顿时撅起,“款式普通,布料粗糙,做工不美。”

“市集上卖是这样的,将就着先穿吧。”逍遥满眼歉意,这些衣裳虽说是次等货,但也是他冒险买来的。

“逍遥大哥,下次你直接买线与买布,我给你们做。”

“你懂得做?”逍遥惊诧。

“皇上许多衣物都是栀子亲手做的,她做的衣裳比任何裁缝都好看。”华世济温和一笑,曾经他也幻想着有朝一日能穿上她亲手制作的衣袍,想不到梦想很快要成真了。

“还可以了。”栀子呵呵直笑,“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恩,你想买什么线,买多少都详细说出来,我吩咐下人明天一早就去市集买。”逍遥也迫不及待想穿上她亲手缝制的衣物。

“栀子,我想要蓝色,可以…吗?”华世济忽然叫了出来。内敛沉静的他第一次露出兴奋的举动。

“那我要黑色。”逍遥觉得黑色比较配自己。

“好,行,行!”望着激动欢喜的他们,栀子一扫平日的沉闷心情,也跟着愉跃起来。

“父皇——”萧耀承移动着笨拙的双腿,跑到萧御熙身旁,双手搂住他修长的大腿。

正在发呆的萧御熙回过神,低头蹲下,抱起他,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承儿乖!”

“花…花…”萧耀承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眼前一大 片白色栀子花,大声嚷道,“花花好看!”

萧御熙眼光也随着回到栀子花上,低叹,“不但好看,还很好闻,清香馥郁,芬芳沁人骨髓。”

栀子花全开了,朵朵白花点缀于翠绿草丛中,整个幽幽院飘逸着纯美的花香。每日下午,他习惯带承儿来这里,看着清丽纯洁的花朵,闻着清雅淡幽的香气,听着栀子花瓣被风吹摇、轻轻落地的声响,回味与她之间的点点滴滴、与她一起度过的快乐日子。

她曾经讲过,栀子花是喜悦的象征,代表着永恒的爱与一生守候,令人常怀愉快。可是,自从她离开后,他的心情再也舒畅不起来。这段爱情,他还应该等待下去吗?有了新生活的她,是否会忆起这里的栀子花,忆起自己与承儿?

“父皇!”萧耀承大眼睛忽闪忽闪。

萧御熙将他抱得更紧。好早熟的孩子,好体贴的孩子,虽然才一岁多,却懂得观颜辨色。每当自己伤感落泪的时候,他总会伸出柔嫩的小手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珠;每当自己发怒沉郁的时候,他总是用那对圆溜溜的眼睛默默看着自己。望着这双与她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自己便感到豁然开朗。

“丫头,虽然你狠心离开朕,但朕仍庆幸你没带走承儿,没带走朕的宝贝皇儿。”他将下巴轻轻搁在萧耀承的小小肩膀上,不断摩挲着,深深吸着这两件衣衫经过栀子花粉泡水长浸,带有持久的浓郁芳香。穿着它,他感觉到他曾经的爱意,才期待她将来一定会回来自己身边。

“姐姐答应我,以后只做衣衫给我,不准给别人!”一个听似幼稚、实则十分霸道的嗓音蓦然响起,正在缝制衣物的栀子跟着哀叫一声。看着鲜血直流的手指头,栀子眉头不自觉地又皱了一下。

一向针法熟练的她,竟然连连戳到手指,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前天,下人买回布料与针线后,她便利用空闲时间开始缝制。但她总是无法集中精神,耳边经常回响着萧御熙霸道的话。

他大半衣裳都是自己亲手缝制的,如今她还清楚记得,每当他打开衣柜时,俊脸上 总洋溢着满足与快乐,“丫头,朕好幸福…”

“栀子…栀子…”

“啊?”栀子回神,见到华世济正在自己眼前挥手。

“送给你!”他拿出一大串兰花,“我刚刚采的。很想送你栀子花,可惜这里没有,无论我怎么找也找不着。”

栀子花!!幽幽院的栀子花应该开了吧。她似乎看到一片片花海,闻到一阵阵飘香,嘴角不由地漾出一丝甜蜜微笑。

“栀子——”见她一直迷茫的样子,华世济又唤了一声。

从他手里接过花,移到鼻子下嗅一嗅,栀子衷心感激,“谢谢你,华大哥,花很美很香。”

“你喜欢就好!”华世济腼腆一笑,俊秀温醇的脸闪过一丝红晕。

栀子一手拿花,一手举起完工一半的布料在他身上度量着。

华世济静静配合着她,一边看着她手中还没成形的衣物,一边想象着自己穿上它时是何等的俊逸与潇洒,整个人顿时感到非常的激动与兴奋。

“梁太医,怎样?”杜雅从床上坐起来,隔着幔帐问话。这几天,她突然感到胸口闷胀,疲倦嗜睡,偶尔还伴随着作呕的现象。她以为有了身孕,便先行叫来梁太医给自己诊断。

“回娘娘,这并不是喜脉!”梁太医遗憾地禀报。

杜雅一听,期待兴奋的心情骤然冷却下来,见他面色凝重,似乎欲言又止,于是惊闻:“梁太医,难道还有其他问题?”

梁太医沉默了一会,终于说:“娘娘,您将来恐怕…恐怕不能怀孕。”

“什么?”杜雅立刻拉开幔帐,脸色变得惊骇吓人,“梁太医,你说什么!”

“娘娘患有无卵症,所以…”

杜雅犹如五雷轰顶,无法相信这个消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不能怀上他的子嗣。千方百计弄走栀子那贱人,皇上终于重新宠幸自己,她以为好事开始来了,想不到…

第七十三章 耍弄杜雅

“娘娘?”梁太医老脸一片愁容,他是杜宰相的门生,早期受过其恩惠,因此称了杜宰相的心腹。

“梁太医,记住此事不可跟任何人讲。”

“微臣知道。”梁太医点头答允,“那…要不要跟杜大人说?”

杜雅沉吟一会,说道,“先别讲,一面他担心。本宫到时会亲自告诉他。你先退下吧。”

“娘娘请放心,微臣谨遵娘娘意旨。”

梁太医出去后,寝房恢复了寂静,杜雅离开大床,下到地上,仰面朝着空气轻喊,“怪人你在哪里?可否出来一下?怪人——”

可惜没人回应。杜雅重新走回床前坐下,面容露出深沉。自从栀子那贱人离开宫后,那怪人也跟着消失,任自己每天怎么叫也不出现。

皇上虽然对外宣称栀子出宫养病,但她十分清楚,栀子那贱人已经中毒而亡。这后宫少了栀子,每个人都有上位的机会。凭借皇上对自己那段初恋情感,再加上尽快生出龙种的话,那么将来母仪天下即日可待。如今却被诊出不孕,如意算盘打破了,这叫她如何甘心…

另外,其他嫔妃一旦怀孕,就会母凭子贵,可惟独自己即将孤独终老。在这险恶冷酷、尔虞我诈的皇宫当中,没有依靠犹如被打入冷宫。自己应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