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小迁这么多年,这么认真上妆打扮的次数实在是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刚才乍一眼见着,差点都看懵了,这一路过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家的公子们都看直了眼睛,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哈哈…哈…”

才笑了三声,陆小凤的笑意就是戛然而止——因为他笑不下去了。陆小凤只觉得原本就有些凝固的气氛温度登时更低,这桌上几乎所有男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射到了自己身上,顿时就是背脊一凉——他简直就是傻了!西门吹雪在,君迁的兄长们也在,他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说别人家的公子对着小丫头看直了眼呢?

摸着胡子讪笑了两声,自知说错了话的陆小凤顿时一个人低下头,默默地喝起酒来再也不说话了。

陆小凤平时是多么能说会道的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这么不上道呢!君迁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终于发现还是只能靠自己解决问题,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柔声道:

“既已开席,那大家便都动筷吧?”

君迁的话,效果明显要比陆小凤好多了,几人都笑着点头,各自拿了筷子吃起菜来,席间的气氛似乎是渐渐缓和了下来,可没等君迁松口气呢,花家五童花满阁忽然朗声笑了起来,举着酒杯看向西门吹雪道:

“今日父亲寿辰,西门庄主能来,实是令花家蓬荜生辉,花满阁敬庄主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们组队刷剑神什么的来了口

剑铭花姐真绝色!!!

背影:

正面:

话说早上起来前躺在床上又看了看原着,突然发现我写了一个BUG——《凤舞九天》里有明确写到西门吹雪和陆小凤一起喝酒…这不科学!!!明明之前是古龙自己说叶孤城【也】不喝酒的嘤嘤嘤QAQ但《凤舞九天》不是古龙自己写完的,只写了一部分,后面好像是由薛兴国续写完的,所以我觉得这个情节一定不是古龙写的因为明明就前后矛盾啊!!【喂!】然后现在如果要修掉文里关于醉酒的这个情节的话,很难改,而且也就不萌了QAQ- -所以我就还是用原来的【西门吹雪从不喝酒】这个设定吧,但还是要在这里做一个说明,因为毕竟是违背原着的一个设定,希望不要误导原着党的妹纸们~

云雀冥冥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7-30 13:54:34

yuejiahuli04615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7-29 13:00:01

谢谢妹纸们!3

聘礼

西门吹雪酒量奇差无比的事,按说知道的人应该一共也就只有西门吹雪自己、君迁、花满楼和陆小凤四个人而已,但君迁也不敢确定陆小凤和七哥有没有和其他兄长们提起过,但花家三童和五童酒量好却是出了名的,如果说这敬酒不是五哥故意找西门吹雪的麻烦,君迁觉得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君迁明白哥哥们是想试一试她喜欢的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但…这个方式却未免稍有些过了。先不说喝酒会导致手抖,单说若是西门吹雪今天在寿宴之上醉倒,不出一天的工夫,“西门吹雪两杯倒”的消息必然就会传遍整个江湖,到时候,“酒”就会成为西门吹雪人尽皆知的一个弱点,而西门吹雪必然也会遭到无数的讥笑——西门吹雪不在乎名声,君迁也不在乎,但她不能让西门吹雪的弱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君迁看着西门吹雪放下筷子,手似乎是顿了顿,却到底还是伸向了面前的酒杯,顿时就抿了抿唇,眼明手快地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转头看向花满阁:

“五哥,西门从来不喝酒的,喝酒会让人手抖。”

少女今天确实是精心打扮过了的,两颊被胭脂晕出了浅浅的粉色,眉如柳叶,让她看起来愈加温婉,眼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恳求——君迁实在是一个很骄傲很自负的女孩子,露出这样表情的次数少之又少。

花满阁顿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还似乎是有些无奈地摇着头叹了口气,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道:“都说是女大不中留,果真不假,从前我被人灌酒,小妹怎么就没替五哥挡一挡呢?”

君迁脸上原本被胭脂晕染出的粉色顿时就渐渐转深了几分,但见哥哥不再强求,心里却终于还是松了口气,眨了眨眼睛也笑了起来:“五哥素来喜欢喝酒,若我真的挡了,只怕五哥才要生气呢!”

这话一出,整桌人立时就都笑了——三童和五童虽都是海量,但三童的酒量是天生的,本身并不贪杯,而五童…从小到大因为喝酒闹出的乱子实在是不少,这会儿君迁一提,大家便立时都想起那些趣事来,不由得会心一笑。

原本还有些凝重微妙的气氛似乎是一下子缓和了下来,可却似乎偏有人就要在这时候煞风景——

一片笑闹声中,西门吹雪清冷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他的声音不大,但那种特有的清冷和平静却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那句话:

“我不喝酒。”

话音刚落,众人脸上的笑意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渐渐敛了下去,甚至连君迁都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紧张地看向西门吹雪——他这是怎么了?原本这件事已经算是揭过去了,他为什么还要再提起,让哥哥们徒添不快?西门吹雪性子虽然孤傲,却并不是喜欢故意让人难堪的人啊…

庭中近百桌酒席,每一桌上都是酒酣耳热好不热闹,唯有这一桌,此时此刻竟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得简直有些压抑。

就在这一片安静之中,花满轩忽然笑了,只是他虽然是在笑,语气却是微有些冷,淡淡道:“既是如此,那庄主也不必勉强。”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他只是拎起了放在一边的茶壶,在自己的茶杯中倒满了茶,然后才看向对面的几人,声音依然清冷平静:

“我不喝酒,但可以以茶代酒。”

说罢,也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西门吹雪不喝酒并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但虽不喝酒却愿意以茶代酒却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君迁先前的阻拦和解释已然是替他解了围,他本不必再提此事,但他却还是主动提了。席间又有谁看不出来他这样罕见的随和和迁就完完全全就是为了君迁?

西门吹雪什么时候顾及过别人的想法?他若说是不喝,这世上就绝没有人能逼他喝,哪怕只是喝茶也不行。但此时此刻,面对的是君迁的家人,他却给足了这么大的一个面子,席间众人又岂能不动容?

花家人看向西门吹雪的目光顿时就变了——他们从前只觉得西门吹雪性情孤僻冷傲,只怕不够温柔体贴,将来要教小妹受苦,但一个孤僻冷傲至极的人能为了一个女孩子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岂非早已是对她用情至深?

他们本就不是为了难为西门吹雪,只是担心小妹的幸福罢了,如今既然已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何必再咄咄相逼?

“好!”第一个大笑起来的人是花满亭,一边笑着一边伸出了手,看起来似乎是想来拍一拍西门吹雪的肩膀,但手伸到一半,却一下子回过神来,拐了个弯伸向酒壶,斟了满满的一杯酒仰头灌下,笑声爽朗,“庄主爽快!心意我兄弟几个已领,无需继续勉强!”

西门吹雪闻言,神色似是渐渐柔和了下来,点了点头便放下了茶杯,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女,却见她也正半仰着头看自己,眼中满是盈盈的笑意和温柔。西门吹雪伸手,似乎是想像平日里一样揉一揉她的头发,却在见到她今日精心梳起的发髻时微微一顿,转了个方向向下探去,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

君迁脸上的笑意更深,手上微微用力,反握住了他的手。

西门吹雪没有再多说什么,君迁也没有说话,但却分明就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温柔——有些事,本就不必要说出口的。

寿宴办得很成功,花家几位兄长虽没有明说,但很明显就是也已经认可了西门吹雪这么一个妹夫,君迁的心情很好,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安稳,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自家小丫鬟木笔给叫醒了。

“小姐,小姐快醒醒!出事了!”木笔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焦急。

“木笔,怎么了?”君迁撑着床坐起来,有些困倦地揉着眼睛,神色带着几分茫然。

“小姐,有人来提亲了!”

“唔?提亲啊…”君迁愣了愣,却随即就想起今天正是父亲寿辰的第二天,顿时就松了口气,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抱着被子又躺回了床上,软糯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我知道啊,西门跟我说过了的…”

“不是的小姐!”木笔一看自家小姐又躺了回去,顿时就更急了,若不是碍于规矩,简直就恨不得伸手去把她推醒,“小姐快醒醒!提亲的不是西门庄主,是司马家!”

“司马家啊…”君迁蹭了蹭枕头,迷迷糊糊地重复了一句,却猛然间惊醒过来,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你说什么?司马家来提亲?”

清秀的小丫鬟连连点头,似乎是因为君迁的清醒而终于松了口气,却还是语气焦急:“小姐,你可终于醒了!先前我从厨房回来,经过前厅的时候正听见长乐山庄的司马庄主在和老爷说话,要替他家的公子向小姐您提亲呢!”

昨日的寿宴上宾主尽欢,宾客们大都喝了不少酒,是以寿宴虽已结束,却大多都还没有离开,在花家又住了一晚,今明两日才会陆陆续续地离开——长乐山庄虽就在姑苏,庄主却也同样没有离开。

如今武林上有三大世家:“金南宫,银欧阳,玉司马。”长乐山庄的司马家自然就是这“玉司马”,司马家的少主与花家的小姐,论起家世地位来倒真是门当户对,也难怪司马庄主会起了这个念头,但…

君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木笔:“别担心,爹爹知道我与西门的事,定会处理好的。”

她并不担心花老爷会答应这门婚事,让她有些放不下心来的是…西门吹雪若是看到又有人来提亲,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些什么他觉得理所当然、但别人却觉得过激的事来?

不得不说,这个可能性实在是高得有些离谱…君迁越想越是头疼,赶紧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向木笔道:

“你再去看看前厅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洗漱完就过去。”

小丫鬟乖巧地应了一声,转身一溜烟就没了人影,君迁无奈地叹了口气,加快了手上穿衣服的动作。

君迁赶到前厅的时候,木笔正躲在屏风后头偷听,见她过来就要行礼,君迁赶紧摆了摆手,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也猫到了屏风的后头。

厅里的气氛很是和谐,只有花老爷和司马庄主父子,看来西门吹雪应该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君迁想着,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小心地听着几人的对话。

“犬子与令千金之事,花兄以为如何?”这个声音浑厚低沉,想来应该就是长乐山庄的主人司马紫衣了,“金银钱财虽是俗物,花兄也自是分毫不缺,但聊作心意而已,若花兄不弃,我儿愿以这十箱玉器为聘,求娶令千金。”

君迁躲在屏风后看不见厅中的情形,但却接连听见了箱子被打开的声音,想必正是司马家在向爹爹展示“聘礼”。自古以玉为贵,都道是黄金有价玉无价,司马家的玉器自然更是个中翘楚,虽只有十箱,价值却根本无法估量。

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这么受欢迎…君迁有些尴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倒是不怎么担心父亲的回答——若论财力,花家之于司马家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这婚事真的成了,花家给的嫁妆也必然是只多不少。

果然,花老爷并未感到惊愕,只是捋着胡须笑了笑,正要开口,君迁却忽然觉得整个厅中的气温一瞬间就降到了冰点,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不出所料地,在花老爷和司马紫衣的声音外,又有一道声音忽然插了进来,那种特有的清冷和寂寞除了西门吹雪根本就不做他想。

“我以万梅山庄为聘,”西门吹雪跨进厅中,目光在竖在花老爷身后的那幅屏风上微微一顿,随即便冷冷道,“整个万梅山庄都是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剑神表示娶老婆真是好难啊╮(╯_╰)╭

但我想说的是…庄主你醒醒啊!耍帅也要看情况啊!如果万梅山庄都是妹子的,那你以后就是住在她的房子里、用着她的钱啊!!你就会从富二代变成吃软饭的了你想过没有啊!庄主你快醒醒!

话说昨天好像有妹子问下篇文写什么,应该还是剑三+陆小凤,但不会是游戏穿了,男主花满楼,女主的话…就我自己而言肯定是写万花写得最顺手,原本是打算写一个和君君不一样的花间万花、天工一脉的技术宅~但因为这篇文的女主也是万花,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看腻了?【忐忑中

PS:昨天上了收藏夹,然后发现评论刷刷刷猛增了一百多,JJ最近又抽,好多翻着翻着就找不到了,果断是痛并快乐着 今天赶完稿之后会努力回复的,万一漏掉了,一定是JJ抽得我找不到了QAQ

软饭

西门吹雪的话一出口,整个厅中,无论是司马父子和花老爷,还是躲在屏风后面的君迁,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呼吸一窒。

“万梅山庄”这四个字,意味着的绝对不只是塞北的那一座庄子,而是整个万梅山庄名下的产业。

若论财富,那么首屈一指的便是江南花家。据说花家产业之大,骑着快马奔驰一天,也仍然还在花家的产业之内。万梅山庄具体的产业有点多少、有多大?大概很难有人能说清楚,但万梅山庄的富贵并不输于江南花家,这却是江湖上公认的。

这人还真是乱来…君迁有些头疼地揉着眉心,嘴角却是不自觉地微微勾了起来,心里也渐渐涌上了几分甜意——谁说西门吹雪孤僻冷傲就不会说甜言蜜语的?就这一句话,除了他,还有谁能用这么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出来?

这句话的效果实在是太过惊人了,以至于连花老爷和司马紫衣都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花老爷捋着胡子笑了起来,吩咐下人上茶看座,除此之外却是但笑不语,而司马父子的脸色却是一瞬间就变了。

但长乐山庄毕竟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最初的震惊过后,很快就平复了心情,一度消失的笑意也重新又回到了脸上。司马紫衣看了眼自从说完那句震惊全场的话后就沉默着坐下喝茶的西门吹雪,沉声道:

“西门庄主真是好大的手笔,我长乐山庄自愧不如。”

说到这里,司马紫衣顿了顿,忽然话题一转,又笑着看向了花老爷:“但这毕竟是终身大事,我儿虽比不上西门庄主,可一片情意却也不输半分,定不会教令千金受苦。不如这样,江湖子弟也没那么多规矩,我看花兄不如叫君姑娘自己来选,如何?”

在他看来,西门吹雪固然家世富贵、剑法高绝,但这也正是他的缺点——听说花家小姐和西门吹雪交情甚好,但做丈夫可不像是做朋友那么简单,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愿意嫁给一柄剑的,尤其…还是一柄剑气锋锐、一出鞘则必见血的剑。

花老爷笑了起来,转头看向西门吹雪:“西门庄主以为如何?”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淡淡道:“可以。”

躲在屏风后头的君迁和木笔对视一眼,只觉得实在是哭笑不得,乖乖跟着来叫她的小厮去了前厅。

“迁儿,来,”花老爷笑着向君迁招手示意她过去,“司马公子和西门庄主都欲向你提亲,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便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爹——”君迁微红着脸拉长声音唤了一声,听在司马父子耳中是小姑娘的害羞,其实只有父女俩自己才明白,这根本就是她对自家爹爹看好戏的心态感到头疼才是。

花老爷也不多说什么,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就又坐回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喝起了茶来。君迁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向司马父子二人。

“君姑娘,”司马家的少主人作了一揖,目光灼灼,“前年我妹妹病重,多亏君姑娘妙手回春,自那年一见,我便对姑娘…”

“君迁。”一直沉默着的西门吹雪忽然起身,一开口就断了他的话,径直走到君迁面前,伸出手,语气平静,“万梅山庄都是你的。”

君迁忽然笑了起来,半仰起头看他,语气玩味:“那这样的话…以后是不是就是我养你了?”

西门吹雪伸出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眼里却似是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他的笑从来都很浅很淡,但每每看见了,总是让人有一种雪后初霁的温暖感,而此时此刻,他的笑里甚至像是还带上了几分无奈,出口的话却只有短短的一个字:

“好。”

君迁脸上的笑意更深,伸手放进了他的掌心握住他的手,也只说了一个字:

提亲的风波总算是和平解决了,君迁和西门吹雪的婚事也就终于这么定了下来——毕竟不管是家世、聘礼还是人本身,西门吹雪无疑都是占到了压倒性的优势,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花家小姐和剑神交好,司马家纵然有所失望和不满,却也实在是挑不出不妥的地方来,最后也只能作罢。

君迁总算是松了口气,吃过早饭后懒洋洋地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晒着晒着就渐渐有了困意,半点都不客气地直接往旁边一倒,靠进了西门吹雪的怀里,又扭着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

西门吹雪伸手揽住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

君迁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正打算睡一会儿,忽然就听见男人清冷的声音在自己头顶淡淡地响了起来:

“成亲之后,陈伯会把山庄和铺子的地契都交给你。”

君迁一愣,一时间脑子里还有些迷迷糊糊地回不过神来,好半天才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脸的惊诧:

“你来真的啊?”

西门吹雪低头看她,神色认真:“我从不说假话。”

“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君迁赶紧摇头解释,“我还以为不用我管呢!”

西门吹雪原本准备的聘礼当然不是一整个万梅山庄,但被司马家这么一搅和,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估计多多少少都确实是被气着了,这才大手笔地直接甩了万梅山庄。他既然已经说出口,自然不会是开玩笑,但君迁觉得…他们都要成亲了,是谁的还有什么区别吗?反正西门吹雪这个庄主本来也就不管事,产业都是陈伯在打理,就算说是作为娶她的聘礼,估计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改变,还是继续由陈伯打理,没想到他居然会说真的要把地契全部都给自己?

西门忽然就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居然带着些许罕见的戏谑:“你说要养我。”

“是啊!”君迁一下子就来劲了,窝在他怀里眯着眼睛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西门庄主,我告诉你,以后万梅山庄就都是我的了,那你就是吃我的、用我的,所以还不赶紧来讨好我?要不然以后不给你饭吃!”

君迁觉得西门吹雪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就算他对自己再温和,借她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这么“威胁”他,但现在,她在他面前却越发肆无忌惮,连这样的话都敢说了,这并不是她的胆子变大了,而是——西门吹雪变得温柔了,至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再也没有感觉到压迫感,只有满满的安心和放松。

这样真好…君迁也没有指望他能回答自己,自娱自乐了一把之后,心满意足地笑着又闭上了眼睛,蹭了蹭男人结实温暖的胸口正准备安安心心地补个回笼觉,却忽然觉得下巴上一紧,就像是突然被人捏住了似的,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唇上顿时就是一热,所有的呼吸和刚到嘴边的话全都被男人尽数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而让人有些恍惚以至于产生了错觉,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听见男人淡淡地说了一句——“但你是西门夫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山庄和产业都是她的,但她却是他的么?庄主大人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君迁有些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却伸手攀住了他的背努力地回应着这个吻。

那也没办法啊,谁让她就是愿意呢?而且…她是他的,但他不也一样是她的么?

这当然很公平不是么?

西门吹雪在提亲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江南,启程回了塞北准备婚事,君迁乖乖地留在了花家待嫁,婚礼定在三个月后的八月十二——其实西门吹雪曾提出下个月就成亲的,说是万梅山庄早就已经备好了一切,但花家嫁女儿自然不可能这么草率和仓促,万梅山庄准备好了,可花家这边包括嫁衣、嫁妆等等都还需要仔细准备,算了算日子,三个月后的八月十二正是个黄道吉日,时间又恰好足够花家准备,便提出要将婚期定在这一天。

君迁当然是没什么意见,西门吹雪也没有再次提出异议,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

于是在西门吹雪走后,君迁就正式进入了待嫁模式——

君迁一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成亲比学医练武都还要复杂累人得多,听完整个婚礼的流程就已经头都大了,还时不时地被嫂嫂和娘亲拉去量尺寸试嫁衣,这些倒也还罢了,最最夸张的是…自家娘亲居然还塞了一本春-宫-图给自己!

君迁简直就是哭笑不得,回去之后翻了翻那本小册子——别说,花家出品还真的都是精品,图上的人物栩栩如生、神态逼真,连她这么一个曾经受过开放教育、现在又身为大夫熟知各种人体构造和理论知识的人看了都忍不住面红耳赤,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高人的手笔。

君迁红着脸看完了整本春-宫-图册,想了想,到底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来。

日子就这么忙碌而又充实地过着,到了七月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无论是嫁衣、嫁妆还是宾客的名单、请柬都已经准备就绪,君迁的日子也开始渐渐闲了下来,趁着还没有离开江南,又回到了医馆坐诊。

但就在这个时候,江湖上却又是一片腥风血雨——一个热天穿棉袄、满脸胡子、绣着花的人开始频频出现,短短一个月内,已经做下了几十起大案,包括盗走了平南王府的十八斛明珠、镇远镖局的八十万两镖银,还用绣花针刺瞎了七八十个人的眼睛,其中至少有四五个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

消息传到江南的时候,花满楼几乎是立刻就动身去了京城——他本就是一个善良又热心的人,这一次的事又和瞎子有关,他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

但…去京城的人并不只是花满楼一个人,他启程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本该在家中安心待嫁的墨袍少女——哪里有了病患伤员,君迁这个大夫同样也总是要管上一管的。

答应了八月前一定回到江南,兄妹俩就这么再一次启程离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庄子是你的,但你是我的”什么的…庄主果断腹黑了!

春-宫-图什么的好羞射【捂脸

绣花大盗的剧情不会详写的,基本上接下来就是成亲,然后甜蜜一阵子以后就是决战前后了>3<

话说我有一个问题,都说西门吹雪出门在外只喝白水,只吃鸡蛋,但我对这段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只喝白水确实是有的,但只吃鸡蛋却忘记是在哪里提到的,然后就又回去找了一下原着,发现只找到写他出门在外“只喝白水,吃最简单的食物”,而且《剑神一笑》里司空摘星易容成西门吹雪,在客栈里点了白水煮鸡蛋还有白馒头什么的…说明应该不止是吃鸡蛋啊╮(╯_╰)╭有没有原着党的妹子能一起找一找原着里面有没有明确说过西门吹雪在外只吃白煮鸡蛋?我看得眼睛都快花了QAQ

约战

君迁和花满楼两人才刚一踏进京城,没想到六扇门的总捕金九龄就已经找上了门来,说是已经请了陆小凤帮忙追查此案,邀请君迁和花满楼兄妹二人一起去和陆小凤汇合。

花满楼自是没什么意见,笑着点了点头就跟着他走了,但君迁却是摇了摇头婉拒了,向两人告辞之后,一个人径直就去了镇远镖局——查案的事,大概没有人比陆小凤更在行了,而她这个大夫,还是专心去做一些大夫该做的事才好。

君迁这些年救过的人不少,尤其是前两年北方有瘟疫爆发,她还曾孤身一人前往救治,在江湖上的名声一向很好,再加上又是江南花家的千金、她和西门吹雪的婚事也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她一到了镇远镖局,竟是惊动了总镖头亲自出门迎接,带着她去看那些被刺成了瞎子的镖师们。

君迁这是第一次看到常漫天,他虽已经上了些年纪、两鬓斑白,但身形却很健硕,脸带刀疤,看得出来绝对是个刀口舔血锻炼出来的高手,但…此时此刻,神情却有些萎顿,看起来好像竟好像要比实际年龄还老上了十岁——看得出来,这一次的事对他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君迁无声地叹了口气,向几人问了声好,便上前替他和其他镖师们查看眼睛。

一刻钟后,君迁也只能再次长长地叹息一声——这绣花大盗下手实在是太过毒辣,被他刺瞎的眼睛竟是每一双都已经彻底坏死,但他们的情况却要比花满楼还稍好一些,花满楼的眼睛已经瞎了二十多年,坏死的不只是眼珠,连相关的经脉也已经彻底无用;而这些人的眼睛,若是能替他们换上一双新的眼珠,君迁有九成的把握能够完全治好他们。但事实上,这个方法有了却也和没有并无区别——他们的眼睛是眼睛,难道别人的眼睛就不是眼睛了么?

是以最后,君迁也只能将这个法子藏在心里,在开了方子替他们调理身体和伤势后就告辞离开。临走前,墨袍的少女看着常漫天有些苍白的脸色和略显佝偻的身形,心中微痛,低声道:“我是个健康的人,或许我永远也无法真正体会你的痛苦,但…我七哥也是个瞎子。”

君迁原本还想说,七哥虽是个瞎子,却比很多健康的人都过得快乐,也比很多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楚。但她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下去——话说到这里就已经足够,她想常漫天一定是会明白的。

君迁这几天的心情一直很不好,她自镇远镖局出来后,又去见了江重威、华一帆等等所有被绣花大盗刺瞎的人,一共见了七八十个瞎子,却没有一个是她能救的。

君迁觉得很难过——每当她遇到治不好、救不了的人,她都会觉得很难过,但她却从来都不想摆脱这种难过——因为正是这种难过在不断地鞭策着她努力学医。是以当君迁听到一个足以惊动整个江湖的消息时,正是她一连在药房待了好几日后的第一次出门。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将在八月十五决战于紫金山颠?”君迁一进酒楼,刚坐下就听到了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个话题,忍不住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可不是!”酒楼的小二见君迁出手大方,忙不迭地凑上来解释,“看姑娘的打扮,想必也是江湖人士吧?如今这江湖上可都已经传遍了,连小的这种平头百姓也都听说了,白云城主叶孤城约战剑神西门吹雪,就在下个月十五中秋之夜,好多江湖人都赶着去观战呢!”

君迁一愣,随即就只能苦笑起来,叹了口气,却没有再多问,只是挥手打发了小二去上菜。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啊…这两人大概真的就是命定的对手,但大概也是这世上最了解对方的人,这一战,没有人能阻止,连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自己都不能——事实上,君迁也从来都不想去阻止。

当晚花满楼回来时,神色是少见的凝重,君迁听他说完叶孤城约战西门吹雪之事后,却是出乎意料地平静,像是平日里一样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轻声笑道:

“七哥,他们之间,无论早晚,总会有一战的。若不战,那他们就不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了。”

花满楼叹息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再没有多说什么。

三天后的下午,君迁从药房出来,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子的那个白色身影。

他还是老样子,一身白衣如雪,腰畔是那柄乌鞘长剑,但身上的杀意与剑气却似乎比从前要淡了不少,若不注意,甚至会察觉不了——君迁明白,这并不是他的杀意和剑气消散了,而是变得内敛了。

君迁笑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他的身边,仰起头看他:“西门,你来了。”

西门吹雪点头:“决战之事,你已知道?”

“是,我已经知道了。”君迁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

西门吹雪反手用力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低下头定定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将婚期延至中秋之后吧。”

——若这一战赢的是他,自然就可照旧娶她过门,但若他输了…输就是死,自然也不用再进行婚礼,她仍是个未出阁的少女,想必会有很多人愿意一辈子待她好。

君迁当即就是一愣,紧接着就摇头笑了起来,眼里带着毫不遮掩地戏谑:“怎么,舍不得万梅山庄了?”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只是安抚性地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

君迁拉开他的手,仰起头和他对视,一双眼睛无比清亮:“西门,我问你,与我在一起,可曾影响你的剑意与剑道?”

西门吹雪微微摇头:“不曾。”

“那若换了你是我,可会愿意因此而将婚期延后?”

“不愿。”

这话一出,君迁立时就笑了,松开他的手,倾身抱住男人结实精瘦的腰,毫不矜持地把自己的脸贴上了他的胸口,撒娇似地蹭了蹭,笑吟吟地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