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是林妈,听到是个男人找顾茗,担忧的捂着话筒看了一眼埋头公文的冯瞿,小声解释:“顾小姐正在写演讲稿,在自己房间里呢,请稍等。”

她放下电话要去通知顾茗,被冯瞿察觉:“谁的电话?”

林妈吞吞吐吐:“一位…一位先生的,自称姓公西。”

顾茗从报馆回来之后就被冯晨缠上了,他非要她就灾区一事在容城大学做个演讲,磨了好几天,无奈之下顾茗之好答应了下来,除了专职秘书工作之外,只好抽空再写演讲稿了。

冯瞿过去接电话:“我是冯瞿。”

公西渊毫不意外听到冯瞿的声音,他从前便不惧怕,何况是如今,更是心怀坦荡:“冯少帅?我这边与阿茗有出版事宜要商量,顺便把她的原稿送回来,不知道能不能登门拜访?”顺便看看姓冯的有没有对顾茗不好。

公西家财大气粗,公西渊考虑到冯瞿的臭脾气,便生出了试探他的心思,但凡在少帅别院见到他对顾茗露出一点不好,他大可以替顾茗还债,让她从冯家搬出来住。

冯瞿愣了一下,简短说:“可以。”顺口报了地址,然后挂了电话。

顾茗接到林妈传递的消息从房里赶过来的时候,冯瞿已经挂了电话。

“冯瞿,你干嘛挂我电话?”她走进来之后就看到冯瞿挂电话的一幕,脑子里瞬间就冒出了做姨太太时候的提心吊胆,被冯瞿豢养的过去,那种轻视忽略她的态度,简直是勾起了旧日阴影,顿时有点口不择言:“我是欠了你一笔巨债,可是说卖给你失去了人身自由!”

冯瞿何等机敏,立时想明白了其中缘由,暗叹自己当初真是有多轻狂高傲,如今就有多灰头土脸,哪怕为她做了许多事情,到头来还是得不到多少信任。

他也算是自己种的苦果子只能自己吞了,算掌握着主动权,也免不了要俯低做小,阔步走过去,没想到顾茗脸色一变,朝后倒退了两步,险险被门槛摔倒:“你你…干嘛?啊——”

冯瞿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拦腰抱住,搂进了怀中,牢牢圈着不放,低头坏笑:“你说我要干嘛?”

顾茗还处于极度的气愤之中,去捶他的胸膛:“你赶紧放开我!挂我的电话还动手动脚,我真是错看你了!”

他胸前**的,尤其还穿着军装,顾茗捶两下就觉得手疼,被他握着手腕动不了,跟审讯一样逼近了她问:“你原来怎么看我的?现在又怎么看我的?”

顾茗气鼓鼓瞪着他不说话。

在绝对的力量悬殊面前,任何的挣扎徒劳无功,还会显的很可笑。

冯瞿心里痒痒的厉害,很想在她脸颊上亲一口,但是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有点怯场,生怕吓到了她,两个人又恢复到以前遥远的距离,便伸手在她腮帮子是戳了一下,逗她:“不说就算了。不过公西渊说有关于出版的事情要上门拜访,应该很快就到了,你…不准备收拾一下吗?”还故意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

顾茗写稿的时候嫌头发披散下来碍事,随便拿了枝笔把头发绾了起来,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秋冬睡衣,听到有电话匆匆忙忙套了件大衣就跑过来,光脚踩着一双绣花拖鞋,完全是疯狂赶稿六亲不认的状态。

“公西渊要来?”

她傻眼了,连计较冯瞿戳她脸颊都抛之脑后。

“是啊。”冯瞿成功逗弄了她,轻轻再抱一下随即松开了她:“还不快去梳妆打扮。”特别的宽宏大量。

顾茗窘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顶着一张爆红的脸往回跑,很快就消失在了他面前。

冯瞿站在门口不由自主就笑出声——太傻太可爱了!

如果说曾经两个人相处,顾茗是处心积虑的瞒骗,而他便是随心所欲的折腾,也只是满足了男人那点可怜的欲*望,远没有今天逗弄她来的更为开心满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境早就彻底改变了,看到她难过,他心里更难过;看到她受伤,他心里只有更为心疼;逗到她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老鼠洞里去,他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要更开心!

顾茗回房之后,坐在梳妆台前还觉得窘迫不已——臭不要脸的冯瞿,根本就是故意想看她出丑!

她倒是想掐他,咬他,或者骂他一顿以解自己的困窘,一则自己不占理,二则…当时情况下,似乎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倒都好像在撒娇卖嗔,有越界玩暧昧之嫌疑。

林妈进来帮她挑衣服,顾茗厚着脸皮假装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穿衣打扮,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的时候,林妈忽然笑着说:“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少帅现在脾气好的出奇?”

顾茗面上不自然的神色一闪而逝,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是吗?”

林妈以洞察世情的笑容提醒她:“其实这是少帅疼你的缘故,他那个打小就有的暴脾气,除了夫人,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对谁有对你这样的耐心。”

顾茗还要嘴硬:“…我没觉得。”

冯瞿岂止是脾气变好了,简直好的让人惊悚,活似芯子里换了一个人。

林妈笑道:“那是少帅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小姐,所以才对你千依百顺,不管你生气也好,骂他也罢,他都笑呵呵的,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顾茗气哼哼放下梳子:“他哪里好了?明明坏死了!”救命之后挟恩图报,还要在小事上戏弄她,等着看她笑话,太可恶了!

林妈的脾气简直跟她现在的少主子如出一辙:“小姐说的都对,少帅太坏了,没事儿干嘛要使坏呢?”大有你说月亮是方的我也同意的盲从。

顾茗:“…”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公西渊带着杨恩晴来的时候,门口的守卫向内宅请示,得到同意之后有人专门引了二人入内,顾茗穿戴停当去前厅迎客,还觉得脸上隐隐有着烧意,见到冯瞿也没什么好脸色:“一会你别胡说八道!”

冯瞿笑眯眯点头,不以为忤:“都依你。”见到公西渊带着女伴前来,女伴还挽着他的胳膊,举止亲密,他脸上的笑容就更真诚了。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两个男人打了个照面, 互相在心里掂量了一番对方, 冯瞿笑道:“公西先生请。”又吩咐:“林妈, 泡茶来。”完全是一副招待客人的态度, 比之从前用枪抵着公西渊的脑袋,不知道谦和了多少倍。

公西渊心中暗笑, 面上不显:“少帅客气了, 请。”又转而与顾茗打了个招呼:“有些出版的事情要与你商议, 所以就过来了。”

顾茗笑笑:“这种事情还劳驾你跑一趟, 我过去也一样的嘛。”亲切拉住了杨恩晴的手:“杨小姐请进。”

杨恩晴想起初次见面在报馆的尴尬场景,注视着她消瘦苍白的脸颊, 一句话脱口而出:“先生的身体还好吧?”

“无大碍,不必担心。”顾茗牵着她踏进客厅。

杨恩晴从站在戒备森严的别院门前就开始心头打鼓,总感觉这庭院有一种难窥的神秘与压抑感,暗中怀疑容城公子的自由是否被限制。及止见到站在前庭迎客的年轻英俊穿着军装的男主人,以及站在男主人身边苍白消瘦的容城公子, 满心八卦的因子都在作祟, 恨不得赶紧回去拉着公西渊挖一点真相出来。

如果她所知不错的话,容城公子曾经做过容城少帅的姨太太, 而公西渊亦称呼眼前的男子为“少帅”,那眼前的男子岂不是容城少帅冯瞿?

落座之后, 有佣人沏了茶上来, 顾茗准备与公西渊谈公事, 见冯瞿坐着不动, 便催促他离开:“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公事吗?怎么不去处理?”

冯瞿心道:真是个记仇的小丫头!不过是戏耍了你一回, 就半点面子不肯给我。

他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摊开来读:“处理完了,今天剩下的时间都来陪你。”温柔道:“乖,赶紧办正事要紧。”

顾茗拿这么大个耍赖的人毫无办法,只能尽力忽视他的存在,询问杨恩晴:“杨小姐如果觉得枯燥,可以让林妈陪你在院子里逛逛。”

“不用不用,我坐着就好。”杨恩晴满脑子都是再次与容城公子相见的激动,又亲眼目睹她的私人生活,哪里也不想去,也从茶几上拿起一本书,却发现是本军事理论书籍,遮着半张脸尴尬欲死,再放回去更不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读下去,一边悄悄揣测冯少帅与顾茗的感情生活。

她刚进来的时候还怀疑冯少帅拘禁了容城公子,可是坐了不到一小时,亲眼目睹两人的相处情况,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显然,冯少帅非常关心容城公子。

容城公子与公西渊谈公事的时候,他虽然读着报纸,可是余光时不时关注着容城公子的动作,她谈到激动处去喝茶,茶杯却被冯少帅给端走了,还关切的说:“茶凉了,让林妈给你换杯热的。”

热饮端了上来,却不是茶,而是牛奶。

公西渊的谈话稍稍停顿,露出点意味深长的调侃笑意。

容城公子坐久了两臂稍凉,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胳膊,冯少帅立刻从沙发扶手上拿起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羊绒披肩披在她身上——说是眼睛粘在容城公子身上也不为过。

杨恩晴心中忽然涌上一个念头,无论外界对容城公子的感情生活有诸多猜测,也许远不及真相来的精彩。

容城公子已经成为了年轻一代女子的传奇,她从一条注定崎岖的道路披荆斩棘的走出来,坚定不移朝着自己的目标走下去,无论是赞誉与诽谤加身,都不能改变她的脚步。

她忽然极度羡慕这样的女人,不会为情所困,如她一般围着男人打转,而是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这一刻,杨恩晴竟然奇异的理解了公西渊对容城公子欣赏的地方,也许有些人是旁人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自成一方世界,而容城公子正是如此。

公西渊做出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很多提议都具有切实可行性,不过是来征求一番顾茗的意见,两人就出版事宜讨论完毕,顾茗便邀请他一同前往容城大学做演讲。

“你怎么忽然想起来去容城大学开演讲会?”公西渊看看她的气色:“身体差成这样,还不如好好在家休养。”

顾茗很是苦恼:“受人所托,推不掉啊。”

容城大学是冯瞿当初一手筹建,他身上原来还挂着个容城大学筹建委员会委员长,后来卸任之后由冯晨出任,公西渊便以为是冯瞿所托,当下便责备起来:“少帅也不看看阿茗目前的身体状况,她现在需要的可不是工作,是休养!”

冯瞿从善如流,诚恳的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拗不过她。公西先生与阿茗是至交好友,不如你来劝劝她,让她安心在家休养,别到处乱跑去搞什么演讲。”

他讲出“至交好友”四个字的时候,连自己也有些诧异,曾几何时他也曾满心嫉恨,总觉得这四个字暗含了男女奸情,可是今天讲起来却视作平常,原来深入的了解一个人之后,是真的可以重新看待很多人与事。

公西渊愕然:“难道不是你逼着她去的?”

态度不对哇!

顾茗连忙解释:“是二公子冯晨拜托我的。”

公西渊被闹了个大红脸:“错怪了少帅,不好意思。”

冯瞿今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度好说话:“不必客气,你也是担心阿茗的身体,我还应该谢谢你才对。”他摆出亲昵的态度,搂住了顾茗的肩膀:“我近来也时常忧心她的身体,万幸当时赶过去的及时,不然…”

他说的是事实,顾茗无可辩驳,而公西渊也知他花了一笔巨款把人赎了回来,如果不是情有所钟,他也不必花如此大的代价,作为男人公西渊很是佩服他这一点。

“也多亏了少帅,阿茗你以后可别那么倔了,总要为身边牵挂你的人考虑考虑。”

顾茗:“你到底站在哪边啊?”公西渊怎么也临阵倒戈?

公西渊笑着起身告辞:“你再这么糟蹋自己的健康,我也不会站你在这边的。”他沉吟:“至于演讲,等我回去准备准备,给容城大学的学生们讲讲也好。”

临别之时,杨恩晴为自己上次在报馆的无礼举动而道歉,没想到顾茗根本都没放在心上,笑的爽朗:“欢迎杨小姐有空来玩,我在家里也闲的慌。”

将两人送出客厅,自有副官引了二人离开。

顾茗站在庭院里,看着公西渊与杨恩晴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之间,唇边带着笑意:“真没想到公西也会有被人牢牢拴住的一天。”杨恩晴固然不太能够理解公西渊身上很多理想化的特质,可是这并不妨碍她深爱着他,并且勇敢追逐自己的爱情。

冯瞿从身后环抱住了她,很是不满:“阿茗,你整天操心别的事情,难道就不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吗?”

顾茗看不到他的脸,可是能够听到他声音里的虔诚,她遥遥注视着庭间花木,这一刻她心中苍凉,任由冯瞿抱着,仿佛借由他温暖的胸膛能够驱走体内的寒凉:“冯瞿,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是个凉薄的人,自私小气,还很爱记仇。”

“你是这样的人吗?”冯瞿说:“我怎么觉得不是呢?”

她当初跟章启越谈恋爱,浑身都散发着小女人的幸福光芒。

“我有时候都在想,你一而再的救我,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我除了拼命工作还你钱之外,别的什么也给不了你了。”

深爱一个人也是一种能力,而她似乎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

还是公西渊说的对,钱债好还,情债难偿。

冯瞿搂紧了她,似乎生怕失去了她一般:“我什么都不奢求,只想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会一直对你好下去。”石头也总有捂热的一天。

他补充了一句:“你不留下来也不行,还欠我一大笔钱呢。我要你一辈子都欠着我的,永远也还不清,这样…你就永远也没办法离开我了!”

顾茗心想,骄傲如冯瞿,自大如冯瞿,有一天居然也能说出这么卑微的话,真是让人意外之极。

可是有什么办法?

她累了,走过千山万水,从一个世界跨越到另外一个世界,从靠近一颗心到离开一个人,总感觉自己好像永远在踽踽独行,偶然的结伴同行也是为了将来更为撕心裂肺的离开。

太痛了。

“你真的不会抱怨”不会对自己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而心怀怨怼?

冯瞿紧紧从背后抱着她,坚定的说:“不会,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

顾茗拉开他的手,转过身来,那一双楚楚明眸注视着他,微笑着投入他的怀抱,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肢,将脸蛋偎依在他温暖的怀中,轻笑:“这下子,我们之间的巨额债务一笔勾销了吧?”

在这荒芜的世界,没有爱情也不要紧,有个人能够汲取温暖,也许还不错。

冯瞿小心翼翼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笑骂道:“小骗子!”终于落入我的彀中!

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兜兜转转数年时间, 冯瞿总算是如愿以偿把人留在了身边, 一时里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 含在口里怕化了,恨不得立刻举行婚礼, 一夜白头, 也省得中间诸多波折。

无论他心中如何迫切, 顾茗不紧不慢,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似乎答应跟他在一起就如同答应了一场极其寻常的约会而已, 而非私定终身。

她依旧去写演讲稿, 依旧兴致勃勃与冯晨敲定了演讲时间, 好像…也没冯瞿什么事儿。

冯瞿坐在沙发上看公文,见冯晨与心爱的女人谈的热火朝天, 心中醋意不住翻涌,等他一经敲定演讲时间就开始赶人:“阿晨,你是不是整日闲的没事儿?”

冯晨忙的一人恨不得劈成八瓣儿连轴转,眼睑下的青黑许久未褪,见缝插针的休息,闻言生怕冯瞿再给他找事, 指着自己熬夜过度的脸:“大哥,我这样子像闲的没事儿的样子?”

冯瞿头都未抬,不悦道:“你既然忙, 又何必天天往我这边跑?缠着你嫂子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他清楚这两人的为人, 都要怀疑他们郎有情妾有意, 没他什么事儿了。

冯晨:“嫂…嫂子?”这才几天功夫,竟然好像有事发生的样子。

顾茗离他有半臂之距,一巴掌拍在他手上:“胡说八道!谁是嫂子了?”我好好一个未婚女青年,怎么就成了嫂子了?

冯瞿趁势抓住了她的手,质问:“你要对我始乱终弃?”

顾茗挫败非常:“你连婚都没求,我怎么就成嫂子了?”

冯瞿似乎早就在等这句话,声音里带了笑意:“我懂,阿茗原来是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我啊?”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来个蓝色的丝绒盒子,单手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颗大的夸张的火油钻戒指,不由分说就套在了她手上:“你我都这么熟了,先戴上戒指,等回头我禀过父亲,挑个日子举行订婚仪式。”这架势分明早有准备。

顾茗傻眼了,心里有点慌,使劲要往回缩:“我我…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结婚。”

冯瞿大概早就预见了这种可能性,紧握着她的手腕不放:“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却又不想跟我结婚,是想玩弄我的感情吗?”

不知为何,顾茗脑子里不期然冒出那句名言: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她一向伶俐的口齿都打了结:“…玩弄你的感情?”

冯瞿宽宏大度道:“没关系,等我们结婚了,你随便玩弄我的感情!”

顾茗啼笑皆非:“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还不够了解,现在就谈结婚有点早而已。”

冯晨还从来没见过大哥这般无赖的样子,穷尽一切办法要将容城公子留在身边。况且他也是真心希望自己喜欢的作家能够成为大嫂,大笑着为自家大哥说好话:“我大哥都快三十岁了,再不结婚就老了,大嫂你就成全了他吧!反正往后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帮你出气!”

冯瞿居然没有反驳弟弟的话,还附和:“你看,连阿晨都愿意做你的帮手,还怕什么?”紧拉着她的手不放,小声耳语:“你要是觉得了解的不够,等阿晨走了…你想怎么了解就怎么了解。”

他的鼻息喷在她耳侧,三秒钟之后顾茗才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被调戏了?

她死推他:“不正经!”

但冯少帅一副昂藏躯体,根本推不动。

他说:“正经就要打光棍!”

这两者之间还有必然联系?

顾茗都要被冯少帅无耻的理论给惊呆了,她从来也不知道冯瞿还有这样一面。

冯晨捂着眼睛起身:“我走了你们慢慢谈啊。”一溜烟不见了影子。

厅里佣人们早都知趣的退了出去,只有他们两人,冯瞿不但没起开,而且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很快就要粘在她身上了,他呼吸急促,目光滚烫,两人早有前缘,分明情动,却并没有其它动作,而是珍之重之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似饱含了无限喜悦的说:“你这个小骗子!”

顾茗惊跳起来,被客厅里暧昧的气氛给弄的措手不及:“我…我还有稿子没写,先忙去了。”

冯瞿注视着她纤瘦的身影匆匆越过沙发,夺门而逃,好像身后有鬼追着一般,眸中盛满了笑意,如醇酒般醉人,可惜顾茗根本没有回头去看,也未曾看到他痴痴的模样。

公西渊行动迅速,而顾茗的新书一切手续又走的都是特批的路子,修订版的《灾区见闻录》在容城上市之后,顾茗也迎来了去容城大学演讲的日子。

她早晨起来,换了件浅蓝色的旗袍,头发在额前编成了花环般的小辫子,直深入到脑后去,与其余头发编在一起,尽数盘在脑后,露出一张清雅倾绝的面孔,目如清波顾盼,唇如樱花初绽,手里提着牛皮包,里面装着演讲稿与加洗出来的灾区照片,精神奕奕出现在餐厅。

冯瞿满目惊艳之色,仿佛是今天才发现,那个青涩稚嫩的小丫头长大了,成为了干练又妩媚的小女人,充满了独特的女性魅力,他左看右看,恨不得找个地方把人藏起来,醋意十足:“一会我送你过去。”

顾茗很是惊讶:“不是说你今天有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