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贵女临门:暴君的伪善皇后上一章:第 4 章
  • 贵女临门:暴君的伪善皇后下一章:第 6 章

“先头叔娘是三姐姐的亲娘,我是做妹妹的,打听出来,我自会告诉三姐姐,任何一个孩子有权知道自己父母的事,无论是好的坏的,你们当大人的就不该瞒着。”

原来才十岁的她,竟然是这么想的。

那么,洛家人瞒着她的事,是不是也做错了。

苏氏心头好生纠结。

“李妈妈,替四姑娘收拾一番,去祠堂清静几日罢!”

第28章 顶撞

苏氏的话刚落,洛佼立时跳了起来,跺着脚大叫:“母亲,你不讲理,凭什么罚我?明明是你们瞒着三姐姐不对,居然还罚我去祠堂,我不依!”

苏氏颇是无奈,怎么就是这样的性子,真真是谁的孩子像谁呢。

李妈妈伸手轻扯了一下洛佼,“四姑娘,少说两句。”

苏氏厉声道:“你再多说一句,就杖你十棍,杖李妈妈二十棍。”

要打她?

此念一闪,洛佼越发气恼了,眼泪儿哗啦啦地流着,“你打呀,打呀,打我十棍,你把先头叔娘的事告诉我,呜呜,我总要给三姐姐一个交代的,三姐姐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还瞒她那些事,你们太过分了…”

洛俪可怜,三姑娘虽无亲娘,可老太太铁氏有多疼她,恨不得代替了梁氏,把母爱都补偿过去,老太爷洛瑞对三姑娘也多有偏爱,家中的孙女好几个,唯有三姑娘才是老太爷亲自启蒙的。

苏氏被她一嚷,原想吓唬她,可洛佼竟是不管不顾地顶撞起来,一副你要打就打,打完还得告诉我真相,真是被她气得胃疼。

洛佼一转身,哭着将双手扒在贵妃椅上,用小屁股对着苏氏:“呜呜,母亲,你打吧,打十棍子,打完了,告诉我三姐姐娘亲的事。呜呜…”

苏氏身子一摇,几乎没站稳,她拿这哭闹的小女娃没了半分法子。

苏嬷嬷也是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这洛佼拧起来是这油盐不进,软硬不施的性子。早前苏氏用洛俪说话是软,这会说打她是硬,可她倒好,拿定主意“我就是想知道真相”的样子。

苏氏气得连喘大气,“李妈妈、苏嬷嬷,把…把她给我拖到祠堂关进来,这些日子,府里还有客人呢,莫让她大闹,若是传出去,这可不算什么好事。”

洛佼跳着脚,一扭头,满脸泪痕地望着苏氏:“你不讲理!呜呜…你说打我的,打了我告诉真相,你怎么能不打!你现在不打也要告诉我真相…”

苏氏险些昏倒,这倔脾气的丫头越发像那人了。

那人若非这脾气,又怎会落到那般下场。

可是,这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苏氏大声道:“还不把她带祠堂关起来,快些!”

想她这么大一个人被个孩子弄得手足无措,苏氏的恼意又重了两分。

洛佼被李妈妈与苏嬷嬷两个一左一右地拖着,为防她继续闹腾,秋菊从厨房里取了个大馒头。

洛佼一瞧大馒头就开骂:“秋菊,你这个臭丫头,枉我看错了你…”还要再骂,苏氏拾起馒头,一下塞到洛佼的嘴里。

洛佼的话也陡然而止。

为了不让她说话,居然往她嘴里塞馒头,呜呜,她娘怎能这样。

她现在是真的想挨打,因为挨上一顿打,纠结在她心头的事,就能知晓真相。

呜呜,她宁愿挨打啊,不晓得真相,这不是要她的命,只怕好些日子她都睡不好了。

苏氏对一边秋菊道:“小心看守清芷阁!”

秋菊应声“是”。

今儿的事,她听了亲娘老子的话没错,差一点四姑娘就捅破了天。

大太太也会打孩子。她记得:有一回家里来了客人,二姑娘因与客人家的姑娘起了争执拉长着脸,待送走客人,苏氏立马两耳光就过去了。直将二姑娘打蒙了,过得半晌,大太太方才从怒极的心境里缓过来,厉声道:“登门是客,你六岁了,不是两岁,怎能因一个饼饵与客人争执,你难道不懂谦让?不晓得礼仪廉耻?这是其一。其二,你是的姑娘,遇到不快的事就能挂在脸上,你使脸色给哪位长辈看,还是给客人看?”

第29章 受罚

先打再讲理,这就是苏氏。

可今儿苏氏明显被气得不轻,扬起手硬是没落下去。

秋菊越想越是古怪,大太太为什么不打四姑娘,是舍不得?可不像啊。更像是隔壁家大娘发现邻家姑娘行事不妥,只能说,却不能打。对,就是这样的。

四姑娘被关到祠堂,这算是几年以来最严重的处罚了,只怕用不了多久,整个府里都会知道。

苏氏道:“小小年纪,就敢顶撞母亲,大呼小叫,这往后大了还了得,从今儿开始,就在祠堂里学学规矩。把《洛氏祖训》给我抄一百遍。”

呜呜…

洛佼发出抗议声,眼泪不停地流泄。

李妈妈的眼里带着深深地责备,她不是把天给捅破了吗。

这孩子,怎能不与她商量啊。

是得让太太教导一回,否则还不知天高地厚。

*

浣莲阁。

洛俪正在练字,双手练字,双腿却在扎马步。

素绢将洛佼被大太太关到祠堂里的事当成新鲜事一般地讲出来。

洛俪不解地道:“素日里,四妹妹也是知轻重的,她好好儿的,怎顶撞了伯母。”

素绢一脸无状,“府里有下人听到清芷阁那边大哭大闹的,大太太被她气得喊胸口疼,大太太说她缺了规矩,让她抄一百遍《祖训》。”

“一百遍?”

《洛氏祖训》那可是一本书啊,要抄出一百本书,这得抄到什么时候。

素绢认真地道:“小婢没听错,就是要抄一百遍。老太太听说后,也没问原因,直说孩子是他们的,他们要怎么教由着他们,还说四姑娘话多的性子是得改改了。”

洛佼岂止是话多,而是分不清什么话该说不该说,只要她想说,她张嘴就来,真真是家里的长舌姑娘,铁氏也曾为此事烦恼过,原说待洛佼大些,“女大自懂事”,哪晓得都快十岁了,还是这么个性子,分不出轻重来。

大黄狗汪了两声。

洛俪探出脑袋,一瞧见湛蓝色的身影,就知是洛征来了,当即提着裙子下了阁楼,远远地就对着洛征笑得甜美。

洛征手里提了两盒东西,“我铺子里的笔墨纸砚,都是从徽省过来的,我使着不错,给你送些来。”

“大哥、三哥、二姐姐四妹那里都送过了?”

“他们几个都有自己的铺子练手,就你和四妹这儿有。”

洛征想着偶尔送一点可以,上回就与他们分过一套,再送就不合适了。毕竟年满十二岁的兄弟姐妹都有自己的收益,他们也是买得起的,唯有洛俪、洛佼二人因为年纪尚小,每月才领二两银子的月例,像这回洛俪一生病,要买吃食,怕这月例都不够使。

洛俪笑着接过礼物,谢过了洛征,问道:“二哥,听说四妹被伯母给罚了。”

“就她那张嘴早晚会惹祸,母亲被她气得不轻。我可是一点也不诧异,倒是诧异怎的今天才罚,我瞧着两年前就该狠狠地收拾一顿。”

就这洛佼多事,原本他与方柔的事不会传得那么多人知道,就因为她一说,整个府中上下都听说了,他洛征也是要面子的,硬是被他这个妹妹闹得没脸。

洛俪不满地道:“好歹是我们的妹妹,她被罚了,怎的二哥还高兴。”

洛征不是高兴,而希望洛佼这回被罚,往后能知事些,别再像现下这样不知轻重。

“但愿这回,她能长些记性,再不长进,早晚会捅出大漏子来。”

洛征听苏氏念叨了,苏氏原本想纵着洛佼的,可今儿着实瞧不下去,这才硬下心肠罚了她。当年洛佼是如何来的洛家,那时候他已有六七岁,开始记事,自然是知晓些的。

第30章 疑似细作

洛俪让素纨取了棋盘,兄妹二人相对奕棋。

洛征走了几子,“你不是说有要紧事与我商量。”

十岁小丫头,能有什么要紧事,不该会是与他商量给洛倩送什么及笄礼,之男子送的可与姑娘送的不一样,他自是心中有数,女儿家不就喜欢胭脂水粉,或是珠钗首饰类的东西,就照着这些送,准没错。

洛俪抬头,梁妈妈在小厨房里给她蒸点心。

素纨坐在窗下绣花。

素绢倒是兴致勃勃地瞧他们奕棋,素绢喜欢下棋,也爱看,且她也懂晓棋艺。

洛俪压低嗓门:“二哥,近来总有个小厮鬼鬼祟祟地盯着浣莲阁,原想告诉伯母,又觉这事透着蹊跷。我在女学的时候,就听贵女们议论,说皇城那边就有什么窦氏派的臣子使了细作去保皇派、清流家里,遇着机会拿人错处,逼着人家为己所用。若不为他用,就拿了把柄闹得对方家破人亡的。”

洛征歪着头,“三妹妹什么时候变朝中重臣了,这窦氏派的人想拉拢你?”

洛俪就是打个比方。

想到前世时,祖父、父亲及洛家儿郎的死伤,就想为家人做些什么。

她俏颜一恼,小脸气鼓鼓地:“我院里都有人盯着,难道祖父、伯父或大哥院里就没人盯了?哼,我这不是找你商量?皇城里那些出名的世家、良臣,这样引来大祸的可不少,我要不是内宅女子,早就领人去查了。祖父不是总教导我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

素绢生怕洛征不信,连忙表态:“二爷,我们浣莲阁真有人盯,是真的,我不骗你,我发现了好几回。姑娘、素纨姐姐和梁妈妈也发现过,只是梁妈妈不许把这件事报给大太太,说是怕被人误会,更怕误了洛家的名声。可是,那人老这样奇怪地盯着我们,这不是更影响洛家名声?”

素纨坐在窗下,停下了手头的针线活,“说到被盯的事,我问过老太爷身边的小子梁霸,他说老太爷身边也发现过呢,只是对方行事机警,一直没抓到,经常在夜里头藏在书房周围偷窥。”

洛征见她说得煞有介事,再想洛家的下人自来不会说谎话,神色凝重:“这件事,我怎没听梁霸那小子提起?”

素纨双眸含笑,“那是他和二爷不熟。”

洛征蓦地忆起,梁妈妈、素纨与梁霸都是从皇城来的,早前原都是三太太梁氏的陪嫁、陪房。梁氏一去,有好几个下人跟着洛俪来了顺天府洛家,留在洛俪身边服侍的唯梁妈妈与素纨,其他几个小子、侍卫分散各处,有的做了洛府护院,有的做了老太爷身边的服侍小厮。将来若是洛俪出阁,这些下人也是要跟着洛俪去的。

洛家可不会占了梁氏留下的人和物,便是梁氏留下的那些嫁妆,也是只多不少的由三老爷洛康打理、保管着,铁氏为这事还写信去叮嘱过洛康,说梁氏留下的东西,将来是要一分不少的留给洛俪。

洛征落定一子,“我们清流自来中立,不参与党争,只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地替朝廷办差,为百姓谋福,怎有人盯上我们,还连你一个内宅小姑娘都不放过…”

洛家老太爷洛瑞是大赵国第一鸿儒、名士,世人赠送雅号“洛子”,赞他与两千年前的孔孟一般品性高洁,才华横溢。除此之外,洛瑞年轻时曾与赵英祖皇帝相识,算是朋友,更是赵明祖皇帝的“三载太师”。

赵明祖皇帝未登基之前,曾化名成寻常学子到琼林书院求学,得拜洛瑞门下,承洛瑞三载指点学问、教导之情。

第31章 谏臣之后

三载之后,赵明祖皇帝还朝,曾对文武百官感叹:“顺天府洛子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儒”,只此一句,可见他对洛瑞的看重。

自那后,顺天府洛瑞名动天下,时人都以能拜洛瑞门下为幸事,也因着洛瑞时不时会在琼林书院讲学,令琼林书院成为天下第一书院,但凡读书人,无不以能入这里求学为荣。

沉吟间,洛征似忆起了什么,陡然起身,揖手道:“三妹妹,一会儿就到祖父考究我功课的时候,我得去书房找祖父。”

不等洛俪说话,他已神色匆匆而去。

莫非,真有什么是值得他人想要的,否则好好盯他们家作甚?

洛俪细细地回味前世的点滴,从头到尾,不放过任何大小事地想了一遍。

洛征近了书房。

书房外头,站着老太爷与大老爷的心腹,丁管家垂手静立在一侧。

丁管家将手一扬,揖手道:“二爷,老太爷与大老爷、大爷在里头议事,请你回避。”

“这…”洛征伸着脖子瞧了一眼,“我有要紧事。”

丁管家面露难色。

里头传来洛子的声音:“长禄,让他进来。”

丁管家方才放行。

二十多年的相处,丁管家名义是洛家的管家,但洛瑞是拿他当成自己的学生一般。为了让丁管家有时间做学问,还特意提了丁管家的次子做二管家,帮忙处理一些府中事务。

洛征进入书房,行罢了礼,温文尔雅地侍立在侧,态度谦恭,神色凝重。

洛瑞指一侧的座儿,示意他坐下,“书勤,你继续说。”

洛径,字书勤。来源于“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是洛家书房外头挂着的对联。由洛瑞亲笔题写,借此勉励洛家子孙刻苦读书,他常说“开卷有益”,就是说读一本书,总会有所收益。

洛径饮了一口茶,继续道:“四妹妹十岁了,明岁满十一,虽是女儿家,她那性子还真是像极了当年的李大人。母亲的意思是选个时机把真相告诉她,也许她往后也能收敛些。李家当年是如何引来大祸,还不是因为李大人宁直不弯,维护功勋名门,数度弹劾窦家被牵怒报复…”

洛征坐在旁边,在脑海里快速地搜索在朝堂上有名号“宁直不弯的御史言官”,思来想去,很快就想到了一位,赵明祖时期的都察院御史李迁。这个人就是个倔脾气,只要他认准的事,他就会弹劾到底,才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贩夫走卒,只要他瞧着行事不端,他就能在朝堂公然说出来。

赵明祖皇帝曾大赞其风骨,对此人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刚正不阿,乃是一代谏臣;恨的是,李迁这个人不分场合,常常连皇帝的面子都给驳了,弄得皇帝下不了台。

李迁并不是洛子的门生,原是赵明祖皇帝时期出名的谏臣、孤臣。此人得罪的人太多,不孤也不成,但据说他与当年八大权阀名门走得极近,窦国舅曾说此人是权阀党的人。因他数次替权阀名门求情,又弹劾窦国舅,被窦国舅寻了个罪名给杀了。

难不成,他那个多嘴多舌得跟个八哥鸟似的的四妹妹是李迁的骨血。

洛征自小就知道洛佼不是洛家的骨血,他母亲未曾怀孕,好似去了趟庄子回来,怀里就抱了个襁褓中的孩子,对外声称是她所出的四姑娘洛佼,直说是刚生的,可洛佼的眉眼模样与他们几兄妹不一样。

只是想着李迁的年纪似乎比他父亲还年长些。

李家因开罪窦家,在赵明祖驾崩之后不到半年,就被窦太后下令满门抄斩,而李迁更是被处以九百九十九刀的凌迟之刑。李迁的五个儿子、九个孙儿,无论嫡庶尽数被斩首示众,李家女眷一律被赐下毒酒。

第32章 当说

李迁在朝野的声名极好,窦太后对他们的女眷是宁可赐死也不允许贬为官妓,因为孤臣的名誉她得维护,更不愿轻贱。但若是保皇派的臣子,一人获下大罪,其女眷就会被贬为官妓,承受世间最大的羞辱。

洛瑞问道:“征儿,你怎么看?”

洛征看着父兄,“祖父,孙儿以为,家中还有客人在,四妹妹的事着实不宜现在商量。况且据孙儿所知,已有细作潜入洛家!”

“什么?”洛径大吃一惊。

他们家有细作潜进来?为何身为长子长孙的他居然不知道。

大赵获罪的百年大族,皇族皇子一夜之间被抄家获罪,好些都是因为细作而引发的,洛家有细作,又所谋何事?

洛家只洛康在朝堂上任三品吏部左侍郎,这个位置很重要,也是一个实缺美差,掌控着朝堂、各地官员的晋升、降罚之责。洛康行事自来谨慎,牢记父兄叮嘱,保持中立,为朝廷办差,始终为百姓谋福,怎么可能得罪他人?

在窦、皇两派中,他们宁愿看清流保持中立,也不愿与清流闹翻脸,毕竟一旦闹翻,对他们哪派都不好。

私底下,亦有不少清流是早早投了保皇派,只要不闹到明面上,相互间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洛径看祖父、父亲之意,在洛征说这话时竟是毫无反应,难不成他们一早就知道。

洛瑞轻舒一口气:“征儿,人不风/流枉少年,不错。”

洛瑞除了对铁氏,无论是面对子孙,还是学生,除了做学问,在其他时候的话少得可怜,也简洁得很。

洛征笑得尴尬,显然是怕洛廉误会他。

洛廉只片刻,也明白洛子这话显然是夸赞,而不是指责。

纵容自家的子孙沉溺于风月,父亲这行事…

罢了,在他心里,父亲就像是天一般的存在,是他此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洛瑞于洛廉,既是父子,亦是师生,所以他畏惧自己的父亲同时,更多的还是敬重。

洛径蹙着眉头,忆起近来洛征在顺天府里竟搏了几分风月名声来,莫不是故意为之。

洛瑞又道:“径儿,憨厚过度,假了!”

一声径儿,却带着长辈对孙儿的喜爱之情。

洛径挠着头皮,“孙儿还以为扮得像。”

洛廉恼道:“你原不比征儿圆滑机警,你的性子正直忠厚,偏要再扮,岂不更傻。像以前那般就好,我们洛家可不兴伪君子。”

洛径傻笑。

看到这笑,洛廉的气不打一处涌上来。

即便是清流之首的书香名门,外人只看到洛家的荣耀,有谁知道这些年,洛家也步步为营,步步小心,正因为名气太大,无论大小事都被人关注。

洛瑞又道:“散了!”

洛径一头雾水:“祖父,你召我们过来,具体怎么做还没细说呢,这就散了?你照我和大太太的意思,还是依父亲的意思过两年再说。”

洛瑞就跟说禅语一般,“该说当说!散了罢!”

洛廉应了声“是”,恭谨地带着两个儿子出来。

父子三人出了书房,到了院门处,丁管家迎了过来:“洛仁兄,商量得如何了?”

洛家的事,丁管家多是知道的。

这么多年了,彼此都了晓对方的性子,丁管家也知道他们商量的是什么事?

“该说当说…”洛廉沉吟道:“丁贤弟,你比我更了解他,你说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管家思忖起来:四姑娘派秋菊去打听先头三太太梁氏的死因,梁家一门是如何没的,这可不能打听啊,何况府里还有梁氏留下的三姑娘。

洛家虽是清贵门第,可洛家亦是在为天下,为朝堂保留忠臣之后。

第33章 秘密

丁管家道:“先生的意思不仅是要告诉四姑娘真相,就连三爷的身世也要告诉。”

洛征面露诧色,心中却是惊愕不少:难不成,连三弟洛修也不是洛家人,他就像洛佼一样,原是忠臣之后,只不晓得洛修又是哪家忠臣良臣的骨血。

洛廉道:“丁贤弟,就算要说,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怎么也得等方平安、杨耀宗两家人离开之后。”

私下里,洛廉父子很是敬重丁管家,从未拿他当下人,而是亲切地尊称一声“丁贤弟”,就连经常出入洛府的琼林书院先生们也知道,丁管家看似洛家管家,实则亦是洛瑞的门生,且此人见地学识也颇是不俗。

丁管家不愿入仕为官,就想如洛子一样潜心做学问。

洛家的书房很大,又能时常听洛瑞教诲,这让他很是知足。

丁管家道:“先生对杨大人倒是放心的,只方平安从太仆寺卿升到闽省都督,这中间可是跳了好几级,连升三级是奇迹,他可不止三级,还是谨慎些的好。君子不害人,却不能不防人,毕竟洛家代表的是清流之首,关系太多的清流文人。”

他对洛瑞是敬若父亲一般,他的话向来也不多,他是个实干的人,有一句说一句。

洛廉点点头,揖手道:“就劳丁贤弟安排人手,近来都用心些。我们是防小人不防君子!”

“洛仁兄言重了!”丁管家回礼。

丁管家与左右看守的人打了手势,众人退去,他正待离去,洛径轻呼一声:“丁叔,请留步!”走近之后,低声道:“有人盯着我们家里的事,是怎么回事?”

“这盯着的人有的是江湖神偷,想偷先生的墨宝,还有一部分则是皇城权贵派来的,是皇上还是窦家、杨氏一时查不出,着实对方太机警。”

洛瑞的名声太响,被世人抬得快与孔孟圣人一样的位置,一些有底蕴的人家就想得一件洛瑞的墨宝。孔孟已经作古二千年,但洛瑞还在,如果得一幅当成传家宝,也能增加家族的底蕴,外头洛瑞的一幅墨宝已经炒到八千两银子了,这还是普通的,那些有些名气的丹青字画,更是有人出了三万两银子的天价。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江湖神偷听闻如此值钱,少不得屡屡光顾洛家书房,想顺手偷两幅。可洛家书房不曾挂有洛瑞的墨宝。有几次瞧见洛瑞在练字,神偷又紧张又欢喜,不等他下去偷,就被服侍的书僮抛入火盆焚成灰,心疼得神偷连呼“浪费”,他不要,送给他卖些钱也好。洛子的得意之作,不是赠给弟子就是相送于好友,又或是藏于洛家隐秘妥当处,又岂是偷儿能寻到的地方。

这些人忘了洛家老太太铁氏,来自江湖第一山庄的铁家,这洛家护院里头就有铁家弟子,这可是一等一的忠心人物,岂是寻常小偷能得手的地儿。

书房里,传来洛瑞的声音:“来人,将二爷、三姑娘唤来!”

洛征还没走多远,又被老太爷的小厮请回去。

不多会儿,洛俪携着素纨也到了。

丫头、书僮们立在书房外头,全神贯注,四个服侍老太爷的书僮小子个个竖起耳朵听老太爷教导孙子,说的是虽是洛征、洛俪,更多的是如同在教他们。每次老太爷教二爷、三姑娘,会问读书学问,亦会考查琴棋书画上的功课。

洛廉离开书房后去寻方平安、杨耀宗二人叙话,坐在会客厅里,天南海北地说起无关风月之事,也会说些皇城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