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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犯了洛家家规,现在不会犯了。

一夕之间,洛佼因为知懂真相有了压力,因为懂得血海深仇,也明白了自己的责任。

她没有任性的资格,她必须成长起来。

她欠洛家的养育之恩,她更不能再累洛家人为她难过伤心。

洛俪勾唇笑道:“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四妹妹记得,我们是姐妹,有一种姐妹,无关于血缘亲厚,这种姐妹之情能超越一切…”

她是怕自己多想,怕自己困于血缘之中罢,又或是担心她患得患失。洛佼笑着,难怪有人说三姑娘是个爱操心,可不是如此么。“三姐姐,我心里都明白,也懂得谁是真正为我好。”

二门处,李妈妈被婆子扶上了马车。

洛佼面露忧色:“李妈妈心有怨恨,我…真有些担心…”

千万别再做出恩将仇报的事,她以前是爱胡闹,可有分辩得出善恶来。

洛俪不语,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她担心洛佼难堪重负,亦担心李妈妈放不下自己的贪念妄想。

洛佼自嘲地问道:“三姐姐也一样担心吗?”

洛俪轻吐了一口气,“她眼里有很深的恨意,说我不担心,这也是骗你的,只盼庵堂能消了她心中的怨恨。”

果真是三姐姐,她是骄傲的,不屑说谎。

洛佼道:“三姐姐,我…我想做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我?”洛俪面露讶色。

她是怎样的人?也曾经听不进长辈的劝谏,一意孤行,最后落了个凄凉惨死的下场。

梁妈妈却晓得洛佼说的意思,“四姑娘想学武功?”

洛佼笑,没有否认,她想和洛俪一样得洛瑞看重,可她自己也明白,就她那点读书的天赋,是远不及洛俪的,“不晓得五舅母愿不愿收我这个笨徒弟。”

“你若想学武,我回头问问祖母。”

“三姐姐,你能推荐几本书给我瞧么?”

“好,一会儿我要回祖父的书房,我替你选几本书。”

“多谢三姐姐。”

洛佼福了福身,领着冬葵离去。

一夜之变,洛佼长大了,可脸上纯真的笑容也没有了。

梁妈妈轻吐一口气,“姑娘,奴婢还真担心四姑娘与李妈妈。”

洛佼就像换了一个人,变懂事了。若非李妈妈咄咄逼人,得寸进尺,甚至还拿着洛家收养了李迁女儿的事要胁,洛俪是不会道破真相。

有一些真相,越早道破越好。

梁妈妈担心李妈妈,是怕她在庵堂里也不安分,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洛俪道:“李妈妈心里的恨意比以前更甚,请庵堂的师太们帮忙留心些,莫让她闹出大乱子。”

赌不起!

她不想害了洛佼,也不想累及整个洛家。

李妈妈的野心太大,居然想生一个属于洛家的孩子。

洛家又怎会要她所出的孩子,更不可能给她一个侍妾的名分。

梁妈妈道:“是。”

洛俪回到书房,与往常一样习字练画,洛瑞在旁讲授点评,习得累了,祖孙二人相对奕棋。近晌午时,洛俪给洛佼挑了两本《盛唐史之人物传》。

洛瑞坐在案前,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对《盛唐史》有兴趣?”

洛俪怀捧着两本书,“祖父,这是四妹妹想看的书。”

“你选的是《人物传》?”

洛俪翻看着书籍,“二哥说过,他最欣赏的便是这套《盛唐人物传》,里面有帝妃故事,亦有山野奇女,其间还有名人异士,女儿家读着最是新奇。”

洛瑞慢吞吞地问道:“你是想让佼姐儿明白是非善恶?”

洛俪心下一沉:这正是她的意思,否则洛佼说想看书,她也不会单单选了这个。

她的不语,洛瑞的肯定。

第89章 怨恨2

洛瑞慢吞吞地问道:“你是想让佼姐儿明白是非善恶?”

洛俪心下一沉:这正是她的意思,否则洛佼说想看书,她也不会单单选了这个。

她的不语,洛瑞的肯定。

洛瑞若有所思地道:“洛家的女儿,是该有不同寻常的见地,你曾祖母年轻时颇是珍爱这套书籍。”

曾祖母王氏,据说出生小户人家,父亲是位进士,曾在顺天府任知县,后得嫁洛瑞之父为妻,原想着洛瑞之父是个有能耐,谁曾想,洛瑞三岁时,洛父撒手人寰,而王氏的父亲因为考评不错,已经调往他处任官职。

正因为王氏见地学识不错,才有五迁住处,七选先生之能。

洛瑞眼神里露出几分赞许。

洛佼是到了该明白是非善恶之时,这套书能流传至今,着实有许多可取之处,它符全当下世人对情、义、恩、怨等的定义。

洛俪道:“这套人物传原有十六册,待四妹妹看罢这两册,我再送其他的给她瞧。”她抱紧怀里的书,“祖父,李妈妈今晨去庵堂了,她眼里的恨意比以前更甚了,我…有些担心。”

洛瑞淡淡地道:“按照你的心意行事罢。”

不告诉她当如何去做?

洛瑞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令她安心几分。“你不仅要习字学画,亦要读书,我书房的书,可任你取用,看完之后你再送回来。”他指了指一侧书架,“那里有一套琴谱,名为《沉浮》你得空时可习之。”

洛俪欠身应答一声“是”。

洛瑞道:“快去你祖母那儿用午食罢。”

“孙女告退!”

洛俪带着素绢退去。

素绢近来跟着执墨读书练字,已经读了好几本书,认识的字也越来越多了,这让府里其他的丫头很是羡慕,因着三姑娘得宠,连她也成了老太爷书房的常客。

执墨给洛瑞蓄了茶水,“老太爷,你是要三姑娘再习练琴艺。”

“琴棋书画,后三样她学得不错,近来几日的书法丹青虽有长进,却不及早前快,而琴可陶治情操,让她习琴,许能增添书法韵味。”

洛瑞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至东厢书房里。

夜公瑾正贴在墙上听着正书房那边传来的说话声,这个洛瑞对他孙女的教导不可谓不用心,不可谓不细致,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纠错点评。

洛瑞道:“执墨,郑文宾想指点三姑娘画技,你如何看这事?”

郑文宾与洛子的名头相比,后者声名更甚。

执墨笑道:“前儿,老太爷担心三姑娘的先生一多,反失了自己的风格么?”

“我未同意郑文宾也有此考虑,是想待她的风格定型,再请郑文宾指点二三。”

“老太爷思量得是。”

洛瑞翻了一页书,细细地读起来,且再过三年罢,待那时,再请郑文宾指点洛俪也不错,现下洛俪在他眼皮底下生活,又得他亲自教导,时间一长,洛瑞发现洛俪性子很沉稳,这练字习画是很枯燥的事,可她却没有半分不耐烦的意思,而是学得很认真。

洛俪先去清芷阁探望洛佼。

洛佼今儿发了一阵呆儿,又继续做她的首饰,如今有了一整套工具,在制作上又比以前更专业了些,不再是简单的窜珠子做珠花,又或打络子、做挂佩等。

洛佼欢喜地接过洛俪递来的书,“是人物传?”

“太深的东西,我们姐妹都是瞧不进去的,倒不如这些传记野史的来得有趣儿。四妹妹,我要去颐和堂用午食,你可与我一道去?”

“母亲罚我禁足,今晨出去送李妈妈,也是让冬菱去请母亲示下才出去了半个时辰。”

洛俪的目光落在书案一侧,那里放着两本《洛氏祖训》,她听冬葵说了,洛佼被禁足清芷阁,洛佼想到早前的处罚,昨儿黄昏开始又开始抄《祖训》,定好计划每两日抄一本,一百遍没抄完,她不打算出清芷阁。

每日抄了多少页,就做做首饰,又或是看看书。

洛佼得晓真相,心里有自卑,亦有愧疚。

“四妹妹,真不与我去见祖母,祖母这两日可念叨着你。”

“三姐姐,多给我一些时间,我这几日不想见人,就想静静地想些事。”

她原是连洛俪都不想见的,想到洛俪待她一直很好,而洛俪又是个爱操心,若是不见洛俪,怕洛俪多想,误了洛俪习字学画,她就犯大过了。老太爷对洛俪寄予厚望,她怎么能误了三姐姐的学业。

洛俪轻声道:“你需要什么,只管与我说一声。”

洛佼咬了咬唇瓣,“三姐姐,我…我能不能不抄《祖训》百遍,我想抄佛经。”

“佛经…”

“听说佛经可以祈福安魂。”

她是李家的女儿,李家满门被灭,她却从未替自己的亲人做过任何事。

洛俪笑道:“祖母与伯娘都有好些佛经,回头我替你弄两本祈福安魂的佛经。”

“多谢三姐姐。”洛佼落音,将手里的首饰搁下,“这一盒子首饰都要改么?”

这是孟姑娘送来的那盒首饰。

洛俪瞧了一眼,改好的那些,比以前更漂亮了,洛佼也只是将从前的首饰看着一样成色的拆开来,重新进行了拼装,经过她一番捣腾,首饰多了几分灵动娇俏,许是因心境的变化,她手里的这支花钗则有一股子沉稳哀伤之感。

“这些不急,妹妹瞧着能改的就改,着实不能改,送到铺子里融掉重制就是。”

姐妹二人说了一阵话,洛俪因要去颐和堂陪老太太用饭,不敢久留。

铁氏屋里,今儿不止有宋蜜儿,还有大\奶奶朱氏与杨玉莲。

洛俪行罢了礼,铁氏笑微微地拉着她的小手道:“听蜜儿说,今晨你跟着她学武时,问起铁家几位表姐妹?”

洛俪笑道:“二姐姐待嫁,我跟着祖父读书,四妹妹想去女学却苦无人同行,从洛府到城里的女学可得三四里路,铁家表姐妹里亦有与我们同龄的,正想央祖母给个恩典,从铁家姐妹里接上一两位来洛府作伴。”

朱氏接过话,“铁家表姑娘们都是习武为重的。祖母,要我说,倒不如从钱塘苏家接一位表姑娘来。”

钱塘苏家,可不正好是大太太的娘家侄女。

朱氏这是想讨好苏氏。

宋蜜儿出来虽然时日不久,可瞧着铁氏的意思,只怕未来几年她都要留在洛府教授洛俪武功,脸上含着笑,她有些想念自己的女儿。铁彩衣今岁六七岁模样,比洛家三姑娘、四姑娘小几岁,在她身边,武功不耽搁,还能读书。

铁氏笑着道:“怕是苏家舍不得姑娘来顺天府。”

朱氏道:“二姑娘要出阁了,待她一出阁,怕是婆母该不习惯了。”

铁氏想了一阵,深有感悟地道:“你问问大太太的意思,若是苏家愿意送姑娘来顺天府玩上两年,自是好的,再则三姑娘、四姑娘也该有些同龄朋友。”

洛家的世交有不少,像杨慧、朱娟、姜禧等与洛俪姐妹就处得不错,又如何比得家中认为可靠的表姑娘们。

铁氏想到洛瑞的打算,他现在是一门心思要把洛俪培养成人,铁氏又听宋蜜儿夸赞洛俪,直说洛俪性子沉稳,又聪慧,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还真想把孙女培养成顶顶有名的人才。“蜜儿,要不你写信给铁五郎,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把衣丫头送来顺天府,一来你们母女可以团聚,二来也可让衣丫头在顺天府上上女学。武功由你教授,这读书识字琴棋书画自可在女学学得。”

宋蜜儿立时乐开花,起身行礼,“谢姑母!”

铁氏对铁嬷嬷道:“铁花,传饭罢!”

在一阵笑声中,鱼贯而入的丫头、婆子摆上一桌饭菜,算不得丰盛,不过是六菜一汤,三荤三素。

用罢饭,洛俪在花厅暖榻上小睡一觉,与宋蜜儿一道学习剑法,其间得空,又看看书、练练字。

苏氏听说洛佼想抄佛经,特意令秋芹送了两本《法华经》,因着洛佼说她想独自静静,洛俪便未去打扰。

三月十八日,琼林书院张贴过试学子红榜。

洛俪遣了素绢去外头打探消息。

她不关心旁人,只希望池宪没入琼林书院就好。

素绢回来时喘着粗气儿,“打听过了,那个失礼的池没。”

素纨更正道:“是池宪。”

“管他池现池没,是姓池的就没错,听说三月初八应试那日,他正巧风寒未愈,并未参加考试。”

虽说池宪未下场应试,可洛俪还是不放心。

素纨与梁妈妈只当是池宪开罪了洛俪,方让她心心念着。

要入琼林书院读书,除了通过考试择优选录外,还有一个“举荐入学”,需得至少三位当世贤士举荐,照着规矩是户籍地督学一人、户籍地一位有声望的名士一位,再一位早前教授过他的先生,得三人共同举推荐,方可免试入学。

“今岁免试学子名额是三十人,拥有举荐贴的人高达五十三人,先投先入,免试名额只得三十人,后头二十三人只得去别家书院。”

第90章 洛门恶女1

免试的三十个名额是去年初就定下的,后头二十三人不能入试,既然能得督学、名士、先生共同举荐,就该是些有学识的人,可这些人里竟有一大部分都没下场应考,可见真有才华的人越来越少。而手持免试举荐贴的,大多都是有些家世背景的,其才华未必属实,来琼林书院读书,不过是想在此镀金,想走一条入仕捷径。

这免试的三十人有些像后世的“高价生”,他们三十人是零用分到不同的班里,每年的收费亦是高得吓人。

照着往届的规矩,江南籍免试学子是十人,除天下四大书院所在地以外的外地学子又共分二十个名额。这就意味着,从皇城过来的学子,拥有举荐帖也无用,原因很简单,皇城亦有一家皇城书院。朝廷曾有明文规定,支持学子就最近的书院应试入学,但又采用了一点地方政策,书院可对当地学子采用一定名额的“免试举荐”政策。

“铁五公子进琼林书院了么?”

素绢连连点头,“说到铁五公子,他还真是有个本事的,这会是下场应考,虽名次落后,在倒数第四却也入选了。”

洛俪讶然道:“他没拿免试举荐帖?”

素绢道:“原是有的,因来得晚,早前的三十个名额早就满了。”

宋蜜儿带着铁五公子、铁八公子堂兄弟俩是三月初九来的,照这样子算,难不成三月初八以前他们就到了,至少是铁五公子在三月初八前抵的顺天府,先是凭着自家的本事去下场应试,以琼林书院选拔学子不亚于会试的严格,他倒是个有本事的。

前世时,铁五公子也进入了琼林书院读书,是他拿到《入学书》后才来洛家拜访,彼时,洛家长辈方知老太太娘家有个侄孙儿考入琼林书院,铁氏很是高兴,特意令家中设宴款待。

“铁八公子还不到十三岁,进的是府学还是顺天府的学堂?”

素绢道:“听说在群英学堂读书,往后可与三爷一道出门。”

顺天府有天下最好的书院,还有适合幼童、少年们就读的最好学堂。考中了秀才就可进府学,其次再进琼林书院,只是因琼林书院的名气越来越大,要进去的难度也随之增加。

洛修读的是顺天府学,而铁八公子要读群英学堂,铁八若想进顺天府学,就得先考中秀才。

池宪落选,皇城籍学子是没有免试进入琼林书院读书的资格,他不能进入琼林书院,便不能与清流领袖们接触。

因为她的刻意为之,池宪与承恩候窦家的关系亦被洛家几位爷知晓,对于他,洛家儿郎抱有戒备之心。

这一次,没有洛家人提携,她倒要瞧瞧池宪又能如何?

洛俪取了一本书,细细地看着。

素绢欲言又止,最终打消了念头。

素纨服侍着茶点。

出得闺阁,梁妈妈道:“素绢,是不是外头听到了什么?”

“梁妈妈,外头都在传姑娘是才女…”

梁妈妈道:“老太爷下了令,不许府里传此事。”

素绢也是知道的,为难地道:“还有人在传,说我们姑娘心肠恶毒。三月初十,二姑娘及笄宴,四姑娘落水,居然有人说是三姑娘嫉妒四姑娘的美貌把四姑娘推下荷花池的,可真是气煞我了,那日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三姑娘,四姑娘落水后好一阵,三姑娘才去的荷花池附近,怎的外头就说是三姑娘推的她…”

她刚才就想说,真不知道这样的闲话是如何传出来的。

三姑娘是怎样的人,她们最是明白。

梁妈妈微微蹙眉:“那日参加宴会的人可不少。”

“世交各家的公子、老爷自是不信,可外头有好些百姓还是信的,还有人说,我们三姑娘有才是真,可德行有缺、心肠恶毒,还有人说四姑娘的生母李妈妈被驱往庵堂,也是三姑娘挑唆大太太所为,说三姑娘自己没有亲娘疼,嫉妒四姑娘有亲娘…”

梁妈妈微眯着双眼,“李琴儿离开洛家还没几日,外头怎就有这些闲话,要我说,只怕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浣莲阁里,梁妈妈与素绢说外头有“洛门恶女”的流言,梁妈妈去寻了丁管家,要着手彻查这流言的来处。

洛门恶女的名声传得很快,有百姓感叹洛家不幸,像洛子这样的人物,家里居然出了这样一个恶女,即便有人重申,说洛三娘并没有推洛四姑娘落荷花池,可还是有人不信,这半真半假的话,除了知晓真相的人,外头的百姓信以为真的亦不在少数。

三月二十五日时,睦元堂里的苏氏得到消息。

消息的来路不是旁处,是苏氏娘家的弟妹苏四太太,她送苏家嫡系四房的嫡长女苏晴来洛家就读女学。

顺天府的琼林书院最好,就连顺天府的女学也是江南最好的,这对苏家四房的人来说,嫡女能来顺天府念女学是件重要的事。苏家只得大房、四房方是嫡出,是洛大太太苏氏同胞的兄弟。大房长女比洛径还长两岁,次女亦在几年前出阁嫁人。四房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嫡女,今岁十一,与洛家的三姑娘、四姑娘年纪相仿。二房、三房虽有适龄女儿,因与苏氏隔了一层肚皮,苏氏对这两个庶出弟弟一直不大喜欢。苏三太太想替自家女儿争取这个好机会,厚着脸皮跟着苏四太太来顺天府。

洛倩一听苏三太太故作好奇的问话,当即怒道:“三舅母这话从哪里听来的?我及笄那日,三妹妹一直与我们在一处,是听说前院祖父有请,母亲与三妹妹才去的前院,彼时四妹妹落水后已被人救起,怎的就传成三妹妹推她落水?”

苏四太太原不想带苏三太太来,可她们母女跟个牛皮糖似的,怎么也甩不掉。苏三太太一来,抢着说话讨好苏氏不提,更是将“洛家恶女”的事成新鲜有趣事来说。

苏三太太只当这如苏家一般,洛三姑娘不是苏氏所出,且还是洛家三房的姑娘,在苏家其他几房的姑娘行事不妥,就成了另几房人取笑讥讽的人。

苏四太太面露难色,“我们也是不信的,可我们在船上时,就听好些人议论。”

苏氏面容肃冷,好好的三姑娘在外头就落了这样的名声,她的眸光闪了又闪,洛家也不曾开罪什么人,如果说有,当属李琴儿。莫不是她传出去的,她颠倒黑白对错的本事,苏氏可是领教过的,除了她,外头定不会有这样的传言。

苏氏唤过苏嬷嬷,“你去外头查查,这事是怎么传出来的。与丁管家说一声,府中上下休得议论三姑娘的事。”

苏嬷嬷应声离去。

洛倩气得不轻,“娘,这许是李琴儿传的。”她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坏洛俪的名声,除了个李琴儿再无旁人。

李琴儿在庵堂,洛家已经叮嘱过庵堂的师太们,让她们留心李琴儿,就算李琴儿有这心,只怕也传不出来,这平白的突然就将洛俪的名声传成了“洛门恶女”。

苏氏也觉得李琴儿的嫌疑最大,可李琴儿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这才多久,就传到钱塘那一带,旁人谁知道“洛三娘”,偏生说得跟真的似的,直说洛家将这个自幼失母的姑娘宠得无法无天,也至洛三娘横行洛府,为非作歹,欺凌府中姐妹。

苏氏吩咐道:“倩姐儿,去大厨房预备一桌酒席。”

苏四太太见她面容有异,知这是被外头传坏了,“大姑姐莫忧心,世交自是知道洛家的家风正,家规严,就似我们苏家,就没一人相信。”

苏三太太提高嗓门,“我们是知实情,可外头那些听风就是雨的百姓可不都当真了,我瞧着顺天府一带相信的人不多,旁处就说不得了。”

她眼珠子一转,洛三姑娘好歹也是洛家的嫡女,又是梁氏所出,嫁妆丰厚,连忙热情地笑道:“大姑姐,要我说,不如早早儿地给洛三姑娘订门好亲事。早些年,苏洛两家不是曾说要结为姻亲么,你瞧我们三房的苏暄如何?今年十四岁,待洛三姑娘一及笄就能办喜事…”

这哪是提议,敢情她已经定下来一般。

苏四太太瞪大眼睛:她还真够想,是不是还在做梦没醒呢?

苏暄资质平平,虽不是败家子,但也不是有出息的,也敢肖想洛家最受宠爱的嫡孙女。

苏氏这会子心情很糟,她是洛家的当家主母,侄女的名声被人莫名其妙地给毁了,她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心情哪里能好?偏苏三太太这会子居然说出这番话,这不是安慰她,根本就是来给她添堵。

庶出就是庶出,苏三爷是庶子,娶了个庶女为妻,夫妻俩都是一门的小家子气,不晓得眉眼高低,更不懂什么事该做不该做,这样的事儿苏三太太也敢说,传出去还不得惹来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