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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缺!可她都这样说了,拒绝了不好?而且他还真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是姑母的女儿,长得和他记忆里的姑母很像,五官里妥妥地随了梁家人,看着她就觉得亲近。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亦有要紧的亲人,只是破鼻子太不争气,一见着她就流鼻血,着实太失礼。

“妹妹能有几个钱,还是留着自己花用。”

“一万五千两。”

他突地转过身来,望见的却只是她的背影,他不愿看到她的脸,怕自己控制不住又流鼻血。

洛俪的声音甜美之中不失抑扬顿挫,那种温婉的女音不多,更多几分温暖,就像一股暖泉淌过人的心间。

“母亲出嫁之时,十里红妆,这些嫁妆铺子、田庄一直由父亲打理着。今年我生辰,父亲早早就从皇城送了两只大箱子,除了头面首饰,还有金银锞子,其间更有二万两的银票。他直说,女儿家大了,需要花银钱的地方多。

我常想着,若是梁大哥去了皇城,我就从母亲的铺子、田庄里挑一些给你。母亲的嫁妆,曾也是梁家的产业,你是梁家的后人,没人比你更有资格承继产业。”

洛康给洛俪送的生辰礼很厚,一只箱子装着几块宫绸贡缎,又有弟弟妹妹们给她预备的生辰礼。洛仪备的是女儿家的玩意儿,洛徘给她送了几盒胭脂水粉,继母则是送了两双嵌珍珠的绣鞋,洛徊送的蝴蝶挂佩。

洛康给她的是单独一口大箱子,里头有两套头面首饰,均来自内务府司宝局,式样别致,不比他给洛倩添的妆差。许是怕她吃醋,所以也送了相似的礼物给她,随着首饰一道的,里头还有一张信纸,只得寥寥几句,大意是说大箱子里的东西都是父亲给她的礼物,而二万两银票则是给她的花使,如果不够,写信告诉他,他再派人送来。

洛康大手一挥,给她的零使就是二万两,这要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其实这钱不是洛康的,而是梁氏留下的嫁妆铺子出产的收益。

第115章 好感1

洛康大手一挥,给她的零使就是二万两,这要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其实这钱不是洛康的,而是梁氏留下的嫁妆铺子出产的收益。

梁俊暗道:她果然待他有心。

她不贪钱财,是真正的高洁之人。

这是洛家的孙女,是梁家的外孙女。

可惜梁家的长辈看不到他们长大,也看不见如此优秀的她。

“姑母的嫁妆是留给你的,你怎么能给我?”

即便现在的他一无所有,可他是七尺男儿,有了上回从赌护赚来的钱,日子总会慢慢好过起来。

与他同住的卢淮安追着他问,那些钱怎么来的。梁俊也没瞒他,就说了自己从赌坊借钱下注的事,惊得卢淮安眼珠子没掉出来。

梁俊也不是小气的人,但也不是没有心计之人,在卢淮安那儿没说实话,只说是借了二千两银子下注,除掉成本还赚了几千两,其实是他在一家赌坊借了二千两,城中五家赌坊,就借了一万两出来。

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他一次就赚了几万两银子,何况那次,他也是抱着搏一把的心思,往后也是不轻易去赌的。

梁俊赚了钱,分了卢淮安二千两,乐得卢淮安直说他讲义气。

梁俊开客栈的事,他是拉了夜公瑾一起,让夜公瑾也出了一半的钱,靠着大树好乘凉,有那么个大人物在,不拉进来也说不过去。

洛俪道:“这一生,我只要守护家人,守护在意的人就足够了。我一直用心练书法丹青,也许将来,一幅字画也能卖个二三千两银子,一年卖上五六幅便有万两银子的收益,这几年的吃用也都够了。”

她想着要卖字画为生,还是卖出高价、好价那种。

这个妹妹的想法很奇特,没想经商,却想卖字画。

二三千两银子一幅的字画,这定是大家出手,非寻常人可比。

不知为何,梁俊就是相信她能做到。

“这样子,你岂不是很辛苦。”

“无碍。”她回过身,梁俊却猛地将身转向一边,他不能看她的脸,明明想看得要命,也不能看,一看就要流鼻血,不看时似乎就好许多。

“周姐姐一直不知道你与她之间的关系,总觉得自己就是孤女,你看…”

梁俊道:“先不要告诉她。”

他没准备好,周娥眉也没准备好。

周娥眉想与沐子轩相认。

可周娥眉根本不知道,沐子轩与她是姨表兄妹,与梁俊才是兄妹。

“好,我先不说。要不,我让她把银票送来,你得机会也瞧瞧她吧。”

他们到底是兄妹,说起来是梁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有劳妹妹。”

梁俊落音,洛俪带着素绢翩然而去。

周娥眉这些日子都忙着打理她的百花庄、她的胭脂铺子,只是胭脂水粉做出来的太少,洛俪建议她从铁家那边进一批货,自己的东西要买,但别家的也可以兼着卖一些,赚一个钱算一个钱。

洛俪将一叠银票拿出来,交给周娥眉道:“你见过梁大哥,把这交给他。”

周娥眉看着厚厚的一叠,“这就交给他,能行吗?”

洛俪笑道:“他与铁五公子、夜公子在一道做生意呢,我瞧他是个机灵有本事的,虽说一万五千两对我们是大数,于他却未必。他现下手头紧,先给他周转些时日,听说他也是伯父的学生,信不过他,还信不得伯父的目光。”

她没提自己与梁俊之间的事,只说是挪借给梁俊使用。

洛俪相信梁俊一定会赚大钱,就种信任与倚重,是两世的感情累加起来的。

她相信的人有限,除了洛瑞、铁氏,便是洛廉、苏氏,她也信洛康,却不如对祖父那般信任。在她心头,早有一个亲疏榜,无疑祖父祖母是排首位,而这第三,不是洛廉,也不是洛康,却是梁俊。

梁俊,她前世初初心动的男子,今生是她的表哥,可以心动了,她对梁俊却只有兄妹之情。

周娥眉道:“伯父早前不收入室弟子,这一收就收了好几个,夜公瑾、沐子轩、梁俊、卢淮安,还有祖父帮忙给收的四个,就是八个弟子。”

以前不收,是没瞧见好的。

而今一下子涌出这么多的少年才俊,夜公瑾是何等尊贵身份,沐子轩的才学不在洛征之下,梁俊、卢淮安皆是功勋、忠良之后。

洛俪道:“好姐姐,你快给送去,他现在就在后花园里头,我不好再见他,你帮我走一趟。”

她倒真是放心,就不怕她给贪上一张两张的。

周娥眉带着冬芷,提着裙子出了清芷阁。到后花园时,抬眸一扫,只见梁俊坐在凉亭里头擦鼻子,想到第一次相见梁俊流鼻血的事,周娥眉就想笑。

梁俊揖手一拜:“周姑娘。”

少女生得娇俏,除了额头与眉眼与洛俪不同,旁的地方还真像,上回见周娥眉没这么高,也没这么白,这才多久就像换了一个人,长得白生生、娇嫩嫩,跟花骨朵儿似的。

周娥眉歪着脑袋,“三妹妹让我交给你的,你先点点,一万五千两,回头短少了,你可别赖皮。”

梁俊一把将银票揣到怀里。

他居然不点,就不怕少了两张。

周娥眉心下暗讷:他是信我?还是相信三妹妹。想到洛俪说的话,她问道:“梁公子,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除我一个,就没人了。”

周娥眉惊讶不已,“怎会没人了呢?你爹娘呢?兄弟姐妹呢?”

梁俊心下沉痛,“爹娘在我六岁时就没了,有两个妹妹,都失散了。我是被师父收留学了武功,后来又下山读书。”

他孤身一人,而且还能与夜公瑾、铁建章一道做生意,可见真是个有本事的。

洛俪多精的人,能被她说好,这人指定就是好的。

不因别的,只因洛俪是洛子养大的,洛子多厉害。

周娥眉看着梁俊的眸光带着敬佩与欣赏,“听三妹妹说,你与人一道做生意,你本钱从哪儿来的?”

“找人借的,赚了再还上。”

“就像三妹妹这样?”

“对。”梁俊笑着。

周娥眉心里一颤,他笑得真好看,这样的笑容似在哪里见过。她是沐紫薇时,除了与沐子轩亲近,与旁人都不大亲,可她觉得梁俊是个好的,莫名地就想亲近。

“梁公子都做什么生意?”

“与人一起开客栈,又一起弄了条货船。”

“都是好生意。”周娥眉在沐家时,听人说跑货船是很赚钱的,尤其是出海的货船,一趟回来就能赚几十倍的钱。

“这生意嘛,就看你怎么看…”

梁俊想着洛俪这般安排,就是让他与周娥眉好好亲近亲近,虽然兄妹相见不能相认,但是骨血里的牵引让他们无法疏远,就似现在,周娥眉听梁俊说那一套一套的生意经,杏眸明亮,一脸崇拜。

人家也是孤儿一个,可人家从无到有,就能打拼出来,比她厉害。她只弄了个小铺子,举步维艰,还是听了洛俪的建议,进了一批其他作坊的胭脂水粉才没折本。

梁俊滔滔不绝,从生意经又说到学业,当然不凡有琴棋书画上的东西,见解独到,一半是听别人说的,一半是他自己的感悟。

周娥眉坐在凉亭里,他走在凉亭外,冬芷则静立在自家姑娘身后,心里想着:这梁公子好厉害,难怪姑娘觉得他不同。

其实无论是周娥眉还是冬芷,她们地接触到几个男子,听说梁俊会武功,还在书院读书,想他是孤子身份,自不会免试入学,肯定是考进去的,他们就觉得这个有本事的,绝不会想到,梁俊入学,那是因为夜公瑾的原因。

夜公瑾的后头是洛廉,只是洛廉行事太过隐秘,至今也没人知道梁俊、卢淮安这两位名门之后是“走了门道”进去的。

铁建章与夜公瑾跟在洛廉身后,抬眸时,正瞧见花园里说话的人,梁俊意气风发,神采风扬。

洛廉停下脚步。

铁建章低声道:“梁俊那小子瞧不出来哇,居然学会哄小姑娘。”

夜公瑾若有所思,梁俊与谁好都成,只要不招惹他看上的那个。

洛廉知晓周娥眉的身世,也知梁俊的身世,自不会多想,梁俊是他介绍给夜公瑾的,也是他促成二人多多交往,但夜公瑾的身份,梁俊、卢淮安都不知道,他们只当夜公瑾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洛廉道:“你们年轻人说说话,饭点上,记得唤上唐大满几人到会客厅用午食。”

夜公瑾揖手道:“是,先生。”

洛廉门下如今有“洛君子门下八弟子”之说,夜公瑾、唐大满几人更成为个中翘楚,但夜公瑾与梁俊、卢淮安、沐子轩走得近,唐大满四人与几个寒门弟子走得近些。夜公瑾这几人是贵公子,而唐大满四人是寒门出生,说话行事风格不多,身份上也有差异。

夜公瑾问洛廉道:“先生,俪妹妹身子可大好了?”

洛廉的脸上瞧不出喜怒。

夜公瑾道:“这几日我听到外头的传言,说是俪妹妹上次中毒后,身上余毒难清,所以单薄得连剑都不起来。”

洛廉欲斥,转而又想,老太爷想将洛俪送走,将来总要有个说辞,若是寻常人家,这事也算是小事,可洛家在江南的地位太高,外头关注的眼睛也太多。

第115章 好感2

洛廉欲斥,转而又想,老太爷想将洛俪送走,将来总要有个说辞,若是寻常人家,这事也算是小事,可洛家在江南的地位太高,外头关注的眼睛也太多。洛俪提不起剑,是因为肩胛上的伤口过深,在未痊愈前都不能剑。

外头怎么就传出她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洛廉的沉默,夜公瑾就当成了默认。

夜公瑾道:“余毒就清不干净么?要不将俪妹妹送到皇城,那边有太医…”

“铁家秘药都解不了毒,太医就会有法子?沐子轩可是神医谷传人,他会有法子清除余毒。”洛廉抛下一句话离去。

铁建章暗道:三表妹中毒这么深,他居然不知道。

夜公瑾心事沉沉,这不会真和外头传的那样,如果她身上的毒清不干将,许会早夭,那样一个粉雕下琢得跟仙童似的妹妹,又聪慧又乖巧,若是没了,这可如何是好?他还等着她长大了,好哄回去当娘子。

当然,他这哄回家当娘子的想法,还不敢让洛廉知道。洛廉明确地告诉过他,不许他打洛俪的主意,而且还说洛俪是不会嫁入深宫的。

铁建章道:“回头我写信问问我爹,看他那儿有没有好药?”

夜公瑾道:“我也想想办法。”

他猛然抬头,看到梁俊正眉飞色舞地说话,心头的怒火直冒,他的俪妹妹中毒难卜,那小子倒是快活了,凭什么?

夜公瑾奔了过来,“梁俊,好不容易到了休沐日,你不认真听先生教诲,在这儿作甚?”

看到别人追求小姑娘他就不自在。

他相中的洛俪还生死未卜,一身的病痛。

夜公瑾想到了他的青梅,那个姑娘比他略幼两岁,而今已有少女婀娜体态,亦是个美丽不可方物的美人儿。

若是娶俪妹妹,再有青梅相伴,一个是他心里的白月光,一个是他胸口的朱砂痣,不分谁重谁轻,都是一样的好。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人,而她们都会成为他的女人,有这样完全不同的两位美人相伴,他这一生当是何等自在快活。

梁俊揖手:“夜公子。”

夜公瑾自己先走神了。

有人轻拽了一下夜公瑾。

夜公瑾回过神,“走啦,我们奕棋去。”想到他心上的两个女子,他就觉得心里满满,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到了她这里自有一个温婉佳人,又有一个才华美人相伴,若真达成所愿,他还有何遗憾?

梁俊道:“我不想奕棋,反正我又下不过你。”

“下不过就要多练。”

二话不说,硬拽上梁俊出了垂花门。

周娥眉看着不远处的铁建章。

他笑容满脸地走过来,“周妹妹,你可是女儿家…”

周娥眉微挑着眉头,定定地看着他。

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说男女私相受授,他们可没有,梁公子为避嫌,都在亭子外头说话,隔得老远呢。

铁建章道:“梁俊一看就没安好心,你现在年纪还小,莫要被他给糊弄了。”

“梁公子不好,就你是好的?”

“他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君子莫在背后议人,你是小人!”周娥眉愤然转身。

铁建章讷讷地愣在原地,拍着脑袋道:我这是怎了?看到梁俊和周妹妹说话居然生气了。

梁俊哪来那么多话,说得那个起劲,周妹妹还听得很高兴。

冬芷紧跟在周娥眉后头,“姑娘,我瞧梁公子真不错,人长得好,又有本事,还有才华,将来也不知道会聘个什么样的姑娘做娘子?”

琼林书院会读书的多了去,可像梁俊那样会武功,还会赚钱的可不多啊,而今梁公子还拜在大老爷门下,将来前途无量。冬芷是怎以看都满意,越发觉得若是自己服侍的周姑娘嫁给梁俊,这可真是天作之合。

周娥眉回到清芷阁,眼前都是梁俊的身影,飘来移去,还有他说话时那神采飞扬的样子,觉得又生动又有趣,“三妹妹说得没错,梁公子果真是个好的。”

这是她想过之后下的定论。

之后,周娥眉时常与梁俊碰面,她在凉亭里,他在凉亭外,他给她演示武功剑法,他会一跳就落在凉亭上。那时候,冬芷张大小嘴,周娥眉则是一脸的不可思义。

苏晴的一双眼睛就盯着沐子轩,她欣喜地发现,周娥眉喜欢的是梁俊,那解除警报的欣喜立时升级。

杨玉莲远远地看着,“周妹妹这样好么?”

苏晴嗑着瓜子,“人家隔得老远说话呢,能有甚不好的。”

杨玉莲垂头,她们都发现的事,家里没其他人发现,大太太没阻止啊,自己是客居,还是少说为妙。

杨玉莲转而问道:“明天是六月六,听说女学要晋级试,考得好了才能晋级,你不担心么?”

苏晴睨了一眼,“三表妹指点我功课,我早就掌握了重点,虽说不能考第一,定能轻松过试。”洛俪写了功课清单,杨玉莲自己记熟就给烧了,烧掉自己的不说,还跑到清芷阁,哄着周娥眉拿出清单,把周娥眉手里的也给烧了,着实可恶得紧。

苏晴最瞧不得杨玉莲的小家子气。

杨玉莲也瞧不上苏晴那自以为大才女的腔调。

两个人是互看对方都不顺眼。

在人前,偶尔唇刀舌剑。

在人后,她们也不和,这在洛府早不是什么秘密。

杨玉莲道:“我们帮乳娘做红豆红枣糕,俪妹妹明儿要去女学参加辞学试,她身子弱,可经不住饿。”

“马屁精!”苏晴低骂。

杨玉莲扬扬头,“我是马屁精,那也比忘恩负义的好,俪妹妹原就体弱,还指点你功课,得了人的好,也不知道回报,还镇日的给人添乱。俪妹妹也要考试,还缠着人家给你补功课。”

人情往来,得了人的好,就要晓得回报一二。

杨玉莲并非拍马屁精,而是真心想与洛俪相处,往后她是三嫂,洛俪是小姑子,姑嫂相处得好有什么错。

苏晴恼了,双手叉腰,“杨玉莲,我哪里招惹你了?”

“你没惹我,就事论事,说那些忘恩负义的人呢。”

杨玉莲一扭头,领了丫头进入漪兰阁。

现在的漪兰阁住在两个人:杨玉莲与苏晴,杨玉莲住东厢,苏晴住西厢,正房空着,一切摆设依旧,只在洛倩回娘家时才开。东厢、西厢各设了一间花厅。

两人共住一处阁楼,互看对方不顺眼,争执、拌嘴、吵架是常有的事。

杨玉莲不想回徽省家乡,写了信给父母,本想抱着试试,没想杨耀宗应了,只说如果她通不过八月初一的入学试,就必须带着下人回徽省备嫁。

杨玉莲信心满满,一定要考进梅班,近来学习的精神饱满,暗暗发誓要好好念书。不仅是证明她自己,更不想被人小窥。

*

六月初五夜,督学署官衙,黑夜一掠,落在了朱督学的面前。

朱督学惊呼一声:“你…意欲何为?”

黑夜从怀里摸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上头饰着宝石的梅花,往桌案上一拍:“这个…是蘅芜女学梅班最最优秀学子洛俪的金梅书,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上头有国子监的大红印鉴,明日待洛俪姑娘过试,你就亲自将金梅书颁给她,再在督学署的学子档案中记上,某年某月有蘅芜女学学子洛俪成绩优异…”

朱督学看着桌上放着的金梅书,这制得端是好看:银晃晃的薄纸片周围镶着赤金边,上头雕着金色的腊梅,腊梅的花\蕊用碎小的宝石制成,梅枝棕色琥珀所制,上头更有金色大字“毕业书”三字,乃是隶书,金色大字上饰有凹纹梅花。一份金梅书乃赵金白银真宝石,这一拿出来还不得轰动女学。

“蘅芜女学的菊书、梅书乃是我督学署统一制作,阁下过往可没如此规矩啊。”

朱督学翻看一瞧,里面是用最精致的纸制,倒与蘅芜女学的梅书内容一般无二,“兹有某某于某年某月至某年某月在吾女学就读,现学业优异,各课目成绩如下:琴艺、棋艺、书法,绘画,刺绣、厨艺、术数等详细列出,这里是空白的,要用蘅芜女学的成绩等级印章,分为下、中下、中上、上、上上五等,根据不同的成绩,盖上不同的成绩印章。

最后写着“准予毕业”四字,之后有女学山长加盖印章,又有顺天府督学署加盖印章处,而这一份上头居然醒目的盖着国子监的印章,另有国子监祭酒签下的大名。

朱督学的嘴角抽了又抽,要说旁人他不知道,而这位国子监原是清流中人,他的笔迹,朱督学认识,他是老糊涂了么,居然在这样一份证书上签名盖章。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国子监都盖印了,你凭什么不认?明儿敢不照爷的吩咐,爷就一把火烧了你的督学署,看你还得意。”

“你…你…”

黑影一闪身,已消失无影。

这是从哪里出来的怪人,要胁他把这么个东西发给洛俪。

朱督学心里暗思:此人是何来路,这样一份金梅书其精美暂不提,只上面的印签就非寻常人能做到。

蘅芜女学没金梅书,只有红梅书。

红梅书这就是蘅芜女学最好的毕业证书。

蘅芜女学每年六月初六与十二月十二,都有辞学毕业的学子,而督学署督学要到场监督也示公允,当日辞学试中成绩优异者,督学署要当场发放证书,从此,女学子就算在蘅芜女学完成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