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贵女临门:暴君的伪善皇后上一章:第 50 章
  • 贵女临门:暴君的伪善皇后下一章:第 52 章

窦华浓气得不轻。

洛俪故意气对方,是要对方乱了分寸,再说要问几个问题,更是会怒上加恼。

四才女上了擂台,各寻了位置坐下,琴才女跟前放着一张琴,棋才女面前摆着一个棋盘,书才女、画才女则备好了纸笔墨砚。

洛俪还躺在小榻上,悠闲自如地吃瓜籽。

素纨回话道:“姑娘,窦姑娘气得不轻。”

洛俪道:“她气得越凶越好,回头我过去再补几刀。”

郑小妹初是不明白,听她一说话,就知她是玩心理战术。

又过了大约半炷香,窦华浓大喝道:“今儿到底比不比了,再不比就视作认输,山长呢,天下第一恶女还比不比了?”

不远处,洛俪戴着一顶纱帷帽,翩然而至,身后跟着梅班的女学子,整齐地站成两侧,她的身后又跟着素纨。

“窦姑娘,你自称第二,我怎敢称第一,三娘最多第三。”

洛俪看到前世的仇人,今生又遇上了,彼时她十三,她十岁,就在这一方擂台之上,盛装的窦华浓,打扮得像个花孔雀,自以为尊贵不凡。

窦华浓得意地抬抬下颌,“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这么说,姑娘自称比我排名靠前?”

“那是自然。”

洛俪当即朗声道:“大家都听到了,窦姑娘自认她是第一恶女,我乃第三恶女。”

立时,擂台一片轰笑。

窦华浓咬着下唇,“你…你这个恶女。”

“惭愧惭愧,技不如姑娘,这是窦姑娘先前认了的。”她上了擂台,在另一个空中的位置上坐下,“窦姑娘,本姑娘今儿先声明,如果她们四位来历不清白,又或是身份有疑,我拒绝与她们对战。所以,窦姑娘最好能证明,她们是尊贵的官宦之女、或名门之后、或书香贵女,否则,我会以为,窦氏派是故意用那种见不得光的卑贱货色来羞辱我江南贵女。”

此言一出,窦华浓怒火乱窜。

琴棋书画四人的来历,没人比她更清楚。

以前都没有质疑过身份,缘何洛俪一上来就说这样犀厉的话。

“洛三娘,堂堂洛子的孙女,莫非要因技不如人就出言不训,羞辱我皇城贵女?”窦华浓大声喝斥。

洛俪举止优雅,抿了口案上的茶水,“非我羞辱,而是我观这四位姑娘,浑身的气度风华与我们江南贵女炯异,瞅上去,怎么越发与我家府上的歌舞伎人相差无二。”

擂台下,立有夫子先生议论起来。

更有围观的各家太太奶奶跟着附和。

“我怎觉得那四女子不对劲,被洛三娘一说,还真是带着一股子风尘气息,一身的妖媚气。”

“对,对!你看那边来瞧热闹的琼林书院学子,一个个被迷得五晕六道,正经的贵女谁会做这事。”

更有的人细细对比、观察,发现四女个个或多或少都带了一股轻浮气息。

窦华浓扫过四人,气得胸口起伏,她得扳回一局,不能认输,明明让府里教导过的,怎的还被人瞧出端倪,看出不妥的,却是洛子孙女,比自己还年幼的姑娘。

第120章 四才女的身份2

窦华浓扫过四人,气得胸口起伏,她得扳回一局,不能认输,明明让府里教导过的,怎的还被人瞧出端倪,看出不妥的,却是洛子孙女,比自己还年幼的姑娘。

四女也没想有人凿破,除了棋才女,另三人面露异色、惊慌,落在周遭人的眼里,更是做贼心虚。

有市井妇人大声道:“啊呀,我说哪家的贵女抛头露面,丢尽脸面,原来是青楼姑娘,呸呸!敢情这窦家姑娘就是与青楼姑娘为伍的货色。”

“是啊!是啊,请问窦姑娘,你是不是偶尔上青楼挂牌呢,否则为什么与这样的人为伍?”

“恐怕不是青楼姑娘扮贵女,而是窦家贵女扮青楼姑娘。”

这些妇人,是洛俪让洛径帮忙安排的,个顶个口才了得。

洛俪大声道:“窦姑娘,还请证明她们的身份,以免本姑娘误会,着实她们的气质不大像贵女。为示公允,本姑娘也带了户籍名帖呢,这可是官府盖章认可的,如假包换。”

“洛三娘,出门在外,谁有事没事带着户籍名帖四处跑。”

“别人不行,窦姑娘对江南一行胸有成竹,怎会没个准备。别拖拉了,赶紧证明她们的身份,只要你证明她们的贵女身份,我定会奉陪。”

窦华浓来江南,连她自己的户籍名帖都没带,又去哪儿弄出四女的身份名帖?

“你证明不了,还是她们的贵女身份是假?你让身份不明的卑贱女子与我江南贵女比试才艺,不会是想欺负江南贵女?无论是输了还是赢了,日后都成为一桩笑话。想我江南贵女们,身份尊贵,却与这种上不得台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卑贱之人比试,岂不自降了身份。今日你若证明不了她们的贵女身份,本姑娘有权拒绝与她们比试。”

场面僵持。

有回过味的贵女,早已愤恨不已。

女学是清白人家好女儿的女学,可窦华浓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四个女子来,身份不明,却搅乱江南四大才女的赛事,更是咄咄逼人。

台下,突地有人大叫一声,指着画才女大叫:“我想起来她是谁?她不是什么贵女,也不叫画才女,她是扬州城东富商董富贵家养的扬州瘦马,名字叫董小芝,董家经商亏本,就将她卖给一个商人为妾,没想大半年不见,就变成画才女了。”

这一声嚷出,场面立时失控,有人抓起地上的泥土往画才女身上抛。

石子裹着落叶,包着稀泥的树叶…

画才女只片刻就被砸弄得狼狈不堪。

她是出身不好,可那是命,她也曾是好人家的女儿,只是被狠心的叔父婶娘给卖出来,几经辗转被卖到一个富商家里进行培养。

窦华浓正无计可施,一个婆子上了擂台,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窦华浓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说?”

“三爷布局,定会万无一失。”

“你快快取来。”

窦华浓抬起手臂,示意众人小声些,她身后的侍女高声喝呼:“都安静,我们姑娘能证明这四位姑娘乃是官家贵女的身份。”

人群里,有人大叫:“不可能!董小芝不是官家贵女,她就是扬州富商马富贵家养的扬州瘦马,一起养的有六个,他家生意亏本,这才转卖出去的。”这说话的婆子上了擂台,看着董小芝,“董小芝,你认不认得我?我家也住扬州城东的,十年前你被买入董家,六个女孩子一起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小时候扭伤了脚,成了痼疾,不能习舞,你为了不被转卖,这才苦学绘画。”

董小芝故作淡定,可面对似曾相识的面容,她无法抗拒,她认得这婆子,这婆子是扬州的牙婆,小时候的她,就是被这婆子卖入董家的。董家每次卖买下人,都找她,只不曾想到,她居然来了顺天府,还来这里瞧热闹,更是一眼认出了她。

洛俪早前以为凿破的人是洛径安排的,可这会子一个婆子上了擂台,还咄咄逼人地逼视着董小芝,觉得不像是演戏,两人一个强势,一个逃避,分明相识。

人群里,不乏有扬州人氏。

郑小妹也在冥思苦想,因为郑府也位于扬州城东,城东那么大,与郑家来往的都是名门世族,她与她的侍女也着实不认识董小芝。

然,围观人群里,又有一个人大声道:“我也想起来了,这确实是董富贵家养的女孩子,自小就买回去的,专卖教些歌舞琴艺之类,教养的婆子很凶,动不动就会柳枝抽打。”

窦华浓的丫头大叫:“你们认错人了,她不是,是你们认错了。”

素纨不甘示弱,接过话道:“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是真贵女,还是你们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编造出假户籍名帖的贵女,很让人质疑,严重怀疑窦你们的诚信问题。”

姑娘们不说了,她们丫头上。

窦华浓也好,洛俪也好,都是贵女,虽然一个外戚奸\党之女,一个却是流清之首的嫡孙女,在江南显然是洛俪更为尊贵。

窦华浓对洛俪道:“一会儿我若证明她们是真贵女,洛三娘你可得跪下赔礼道歉。”

洛俪反驳道:“就算证明了又如何,那原是你一早就该去证明的。我一再提醒,让你尽快证明,偏就你拖拉,害她们白白受辱,与我又有何关系。”

窦华浓气得咬牙切齿。

四才女神色各异。

琴才女在早前的慌乱后,恢复了平静,静坐在侧,面上傲气流露,要心间却难抑自卑,自卑于出身卑微,自卑曾在勾栏长大。无论窦家给她怎样一个表面的风光身份,她都知道,那是假的,以窦家的权势,一样可以轻易就让她死。

棋才女因在道冠长大,比其他三人要做得好,就算被洛俪道破之时也不见一丝慌乱,一惯的云淡风轻,就似对方说再狠的话,再羞辱的言论,都不能动摇她分毫。心下,却已是波浪暗逐,思忖着她的恶梦,她的不甘,她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书才女忆起自己过往的劣迹斑斑,若被人认出来,只怕她难逃被人嘲笑的命运,待那时,窦国舅一定会抛弃她,而她再不愿回到那种地方,死也不要回去,可她又能如何,自认才华过人,可实则不过是飘泊无依的浮萍,随风逐浪,命运也掌控在窦家人手里。

画才女被人认出来,那婆子一番近瞧,对她说了一句话“董小芝,老婆子有一百种法子证明刚才所言是真,我瞧着这场比试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一句话,今儿三更在你们下榻的官驿后门给我一百两银子,否则,我就将你身上有何胎记、疤痕的秘密公诸于众。”她心下忐忑,若是被道出来,即便她是完璧之人,也会被毁得彻底干净。

洛俪淡然无波,窦华浓自己迟迟不证明,也怪不得她多想。她早就想到会有此节,窦华浓大闹江南,后头没几个出主意的谋士,她才不信。若不被人识破,无论输赢,都会成为窦氏打击清流贵女的借口。

若是赢了,他们会说“哈哈,你们江南贵女与几个伎人贱婢斗才艺,难不成江南贵女亦如伎子贱婢一般计较了。”

倘若输了,他又会说,“江南贵女的才艺连几个贱婢都比不过,真是丢脸。”这会让江南贵女的名声被嘲笑。

窦氏派的人为了打压其他两派,表面上看着死敌是保皇派,实则他们一样与清流不对付,若非太后与朝廷要用到清流,这天下更会一团糟。

洛俪提出让对方证明四才女的贵女身份,窦华浓早前是不愿提出证明,因为她根本就没准备所谓的户籍名帖。她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怀疑她们的身份,毕竟谁也不会想到,窦家为了羞辱清流贵女,居然让伎人、贱婢来冒充贵女,而且这四个女子的才华又着实有目共睹,恐怕没人往那方面去想。

洛俪提出后,窦华浓身边的婆子说了几句,窦华浓转了话风,愿意提供证明。这证明自然是有人猜到了这种被凿破谎言的可能,一早给四才女预备了能上得台面的身份。

洛俪起身,迈着好看的莲花碎步,立在琴才女跟前,细细地打量,“傲然独立,不过是伪装你内心与灵魂深处无法面对的自卑,你越是装得骄傲,内心就越是卑微。”

她的话,直入琴才女的灵魂深处;洛俪的眼睛就似一把厉剑,要将包裹和伪装得层层叠叠的心一层层剥离开来,直至出现那颗丑陋的、卑微的真相。

洛俪隔着纱帷,莞尔一笑,走近棋才女,“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波涛汹涌,看似放手,实想抓牢,得失之间,亦不过一步之遥,以为自己不同于她人,是最好的,却不知你不过是芸芸众生一粟耳。”

棋才女广袖底下,紧握成拳的手,在这一刻握了又握,几乎要用指甲将掌心掐破,那股钻心的疼痛刺入心头,令她几近成狂。

这姑娘太可怕,竟是瞧出她内心的纠结。

她的云淡风轻亦是装的。

她曾自恃才高,与一个贵女抢男人,没想那贵女居然设下奇局,诬她杀人,害得她失了名声被抓入狱。

女子入狱,在狱中会受到何等待遇,仅是一想就能被人猜出来,她不仅被狱头凌辱,就连狱卒也欺她。

待她出狱,那男子已经娶贵女为妻,而她已成为残花败柳之身。

第121章 直达人心1

待她出狱,那男子已经娶贵女为妻,而她已成为残花败柳之身。

她有难,他不曾瞧上几眼,忆起过往他的欺骗,过是骗财骗心又骗色。缠绵之时,他也说赏识她的才华,还说爱慕于她,到头来不过是春梦一场、笑话一桩。

洛俪看着书才女,“你一直在挣扎,想挣脱世俗,以为自己是莲,原来只是一只生于沟渠的臭老鼠,身子弄脏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连心和灵魂都脏了。在心与灵魂未脏得彻底前,你还是好好的洗洗,别弄得脏到洗不干净时连回头的路都没有。”

书才女扬头,用着近乎见鬼的神色直勾勾地看着洛俪,只片刻,她突地伸手想抓住洛俪,洛俪却是一闪身已退闪数步之外,书才女抓不住人,几近疯狂地大吼:“你看懂我了,你一定知道如何救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她突的掩面痛哭起来。

她的话直达灵魂,竟如一剑就中要害,令书才女再难控抑,止不住痛哭失声。

画才女瞧到此处,身子不由自己地后移,眼眸闪避,“你别与我说话,求你别和我说话。”

窦华浓见四人便有两人失态,琴、棋二人显然已经慌乱,大喝一声“洛三娘”,厉声道:“你想干什么?你到底与书才女说了什么,她怎会失声痛痛哭。”

书才女入魔似地,双膝一双,跪在地上,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洛姑娘,你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泥,求你了,你教教我,你指点指点我吧,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不想…”

窦华浓心下一惊,冲过去扬手就是几巴掌,那啪啪的声响,带着雷霆之怒,眸子里掠过浓浓的杀气,“你疯了不成?你是皇城贵女,你求她作甚?”

洛俪坐回桌案。

书才女被窦华浓的侍女扶回书案前坐回,其中一个侍女低声说着什么。

洛俪声音轻灵悦耳,不算太高,却足够擂台周围的人听得明白,“琴棋书画四位姑娘,今儿我可是送了你们一份厚礼,也给了你们一个机会,机会稍纵即逝,可得抓住抓稳抓牢!”

这四个女子能有一技之长,一项本事就已了不得,可见都不是蠢笨的。

如果不是她开口逼窦华浓证明她们的贵女身份,她们只会永远是见不得光的低贱身份。

洛俪说的就是这个机会。

前世的窦华浓,并不算聪明人,但窦家养了一大批聪明的幕僚与门客。

机会,四女各有心思,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棋才女,她立时向洛俪送了一个感激的目光,之后便是另三女,唯有书才女迷迷蒙蒙,像只迷糊的小猫。

窦华浓的随从护卫进来,手里捧着一只盒子,将盒子递给窦华浓身边的侍女。

侍女启开盒子,窦华浓心下大喜:“各位,这是琴棋书画四位贵女的户籍名帖,上面盖有皇城府尹的印鉴,足可以证明她们乃是皇城贵女。”

洛俪不快地道:“你说是就是,总得寻几个人上来辩辩真伪,不如就选琼林书院的代表与蘅芜女学的夫子,再选几个顺天府德高望重的前辈一辩。”

窦华浓抓出几份户籍名帖,扬舞在手中,“这可是真正的户籍名帖,你该不会还否认吧?”

洛俪慢条斯理地道:“你不会弄个什么小吏嫡女、五六品大员庶女,我们要的是生母尊贵,父亲有名望的真正贵女。就像我江南贵女,哪个不是身世清白,不是书香名门之后,就是江南世家之女,如果是小吏嫡女、五六品臣子庶女,还是比不得我们尊贵,那这身份依旧不配与我江南名门世家的贵女比试才艺。”

这是她再次猜到的又一种可能,如果连这个可能也消除了,说明此次事件的背后有大人物在操控。

窦华浓得意一笑,“洛三娘,到时候你输了,可别哭鼻子,到时候你们江南女学就没必要再存在,你…可给我记住了!一旦你输了,蘅芜女学及江南各地的女学就从江南消失,从此之后,江南无才女!”

霸道的、张狂的声音再度响起。

擂台周围的贵女们早已经叫嚷了起来,有人大骂,有人气恼,吵闹得跟菜市场似的。

洛俪坐着未动,隔着纱帷的脸带着几分笑意。

窦华浓的丫头道:“既然洛三娘怀疑皇城才女的身份,就请江南德高望重的人上台验证这四份户籍名帖的真伪。”

音落时,有琼林书院的老夫子上去,又有蘅芜女学的山长、先生,后面又跟了琼林书院十二杰的两位学子:唐大满、钟澹,再有今日来瞧热闹的顺天府知府大人的妻子汪太太,有男有女,一共十一人渐次上了擂台,将四份户籍名帖相互传看。

唐大满将四份户籍名帖收到自己手里,朗声道:“李秀妍,生于明和十七年秋,系皇城府尹李东城之嫡次女。”

皇城府尹这可是从四品的大员,而且还是嫡次女的身份。

唐大满的声音落时,琴才女第一个就站了起来,“李秀妍正是小女。”

洛俪故作不满地嚷嘛道:“窦姑娘,你拿着人家的户籍名帖是怎么回事?好歹是也从四品大臣的嫡次女嘛。”

旁人的户籍名帖,怎会在窦华浓手里?

但凡懂些门道的只觉得这件事古怪得紧啊。

窦华浓哼哼道:“我就说她们是真正的贵女,你偏还不信。”

琴才女取回自己的户籍名帖,神采飞扬,虽然她一直竭力控制,可谁都瞧得出来,她很欢喜,早前那样不堪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从四品大臣的嫡次女了,这不是天下掉馅饼的喜事。

唐大满继续道:“邹雅梅,生于明和十九年冬,系礼部员外郎…”

他的话还没说完,书才女就抢先一部叫了起来:“小女正是邹雅梅。”

机会,这才是洛俪说的机会,礼部员外郎,这也是正五品的当朝命官,往后就是官家小家了。

唐大满继续念道:“邹荣之庶长女。”

书才女生怕被人抢了去,这才不等人说话就直说是她,哪里知道却是个庶长女,但凡沾了一个“长”字,虽不如嫡女,却也仅次于嫡女,在世上眼里还是不同的。

素绢疑惑地看着书才女,“姑娘,她不到十四岁?莫不是眼睛有问题,看看她长得珠圆玉润,就说二十岁都有人信。”

“许是邹家吃得好,将女儿养得好,人家不就长得好。”

别说素绢不信,周围这不信的人多了去。

一号帐篷看官席上,铁氏眯着眼睛,“这姑娘怎么也有十八/九岁吧?”

铁嬷嬷道:“回老太太,老奴以为,这户籍名帖是假的,到了她们手里那就是真的。你没瞧见台上那四个女子,都抢着拿到户籍名帖,事后为了杜绝悠悠众口,窦国舅就得承认这件事是真的,否则,不成了自打嘴巴。”

唐大满又道:“尹秋芳,生于明和十六年春,系翰林院陪…”

“小女是尹秋芳。”画才女提着裙摆起身。

这分明就是抢啊,好歹让人念完吧。

唐大满道:“系翰林院陪读学士尹季生之嫡四女。”

尹季生嫡四女,他得多少女儿啊?

说到此人,洛俪却是有些印象,着实是这家的女儿不值钱,而尹季生命硬克妻,先后娶过五房妻子,原配育有两子一女,第二任育有两女,第三任育有一女,第四任再育两子,第五任就是现在的妻子,比尹季生的大儿子还年幼三岁,照着这推算,画才女成为尹秋月,应该是尹季生第三任妻子的女儿。

四女里头,最耐得住性子的当数棋才女,她不争不抢,似乎也不介意最后会是什么身份。

唐大满道:“最后一位。”她顿了一下,朗声道:“薛波,生于明和十五年秋,系户部左侍郎薛德义之嫡长女。”

嫡长女…

这是居长的嫡女。

另三个女子面面相望,争了半晌,最高贵的身份是最后这个。

户部左侍郎,这可是一个肥差实缺,可谓财权一体,竟是这家的嫡长女,呜呜,这也太逆天了。

棋才女取回自己的户籍名帖,端坐在案前。

今儿当场宣布了四女的身份,见证者无数,而验看真伪的人也有十一位。

老夫子揖手道:“老夫十年前曾在户部任员外郎一职,姓牛,名志高,而今年迈辞官归乡,在琼林书院当个老夫子,想为家乡教书育人尽份心意。今我等十一人查看过四份户籍名帖皆是真的。”

洛俪道:“户籍名帖是真,未必这四个姑娘是真,养在深闺的姑娘,彼此也未曾见过,难保会有人冒名顶替。”

窦华浓早失耐心,洛俪是步步紧逼,“洛三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洛俪道:“我要窦姑娘以窦家名义签一份保证书,就说来江南比试才艺的皇城四才女并非冒名顶替他人,她们的身份与户籍名帖上所写一样属实。如果你真是找人冒名顶替,这保证书不签也罢?”

书才女心下着急,唤了声“洛姑娘”,刚开口,就被画才女伸手轻拽,连连冲她摇头,再回眸时,目光与棋才女相接,棋才女同样与她摇头,示意她不要插嘴。

第121章 直达人心2(三更)

书才女心下着急,唤了声“洛姑娘”,刚开口,就被画才女伸手轻拽,连连冲她摇头,再回眸时,目光与棋才女相接,棋才女同样与她摇头,示意她不要插嘴。

琴才女瞧在眼里,心下又哪里不会明白的,看起来是洛俪在刁难窦华浓,要实则这件事对她们四个人来说只有利益坏处,一旦窦华浓以窦家名义签下保证书,她们四人的身份就坐更稳更实。

这一次江南之行,真正获益的是她们四人。

早前,如果比试失败,幸许性命堪忧。

可现下,她们都是朝臣之女,窦家就算再不满,也要留她们一条性命,恐被清流派、保皇派弹劾攻击,就必须认下她们的身份。那户籍名帖上所写的四人,除了翰林院陪读学士外,另三人都是窦氏派的重臣,这个哑巴亏,窦家不吞也得吞下。

琴才女起身,微微福了一下,“窦姑娘,我们什么身份你可知道,难道我们真的要服输?我们的父亲今年被人逼到何种地步,无论如何也要扳回一局。再说我们四姐妹的才华,窦姑娘可是瞧见的。”

书才女也明白了关键,跟着附和道:“琴姐姐说得对,窦姑娘,我们是无所谓,只是替窦国舅觉得委屈,我们虽是女子,也能尽一份微薄之力。”

画才女说得更直白,“若是窦姑娘现在觉得我们会输,就不用签那劳什子的什么保证书,明儿拾掇一下回皇城。”

她这一句话,立时挑起了窦华浓的怒火,她来江南就是为了扳回一局,否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人家大赛进行一半的时候来,就是为了搅局,为了羞辱江南贵女的,只是这洛俪杀出来后,搅了她们一盘好棋,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行。

棋才女不紧不慢,“我们原是皇城贵女,可有人不信,窦姑娘若是不签,岂不是承认我们身份有问题?若是窦姑娘自认代表不了窦家,不签也罢,大不了,我们不比就是,就当是此行我们愿赌服输。”

窦华浓被撩拨得怒火直往上冒,扯着嗓子道:“签就签!赶紧写了保证书,我签就是。”

父亲和三哥都给了她们一个体面身份,她认了又何妨。

如果父亲不认,怎么会帮她们弄来户籍名帖。

窦华浓越想越觉得,她完全可以代表窦家。

唐大满递过两份保证书,窦华浓往上面一瞧,内容很是干练,还写了四女的名讳出身,系何之女人,甚至上头还绘了四女的头像。

她拿起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

立时有人将两份保证书交由其他人看过,署上中人的名讳,盖上了蘅芜女学的印章与官府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