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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姑娘一步两回头,欲言又止,到底是忍住没问。

*

次日,吏部韩修德之子韩兴邦、戴高之子戴超各带了一名书僮,奉父命到洛府书房读书。

尤其是韩兴邦,想到父亲对洛三娘的评价,但又自己都是成家立业要做父亲的人,着实不愿跟个女子读书,尤其还是比他还年纪小的读。

戴超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年长的纪玄均,心里越发平衡了。

洛俪拿了一套近三年应天府童试的题目,其中又有三位案首的文章、答题,“我让素纹先读一下题目,再读一下答题,你们几个轮流把文章、答题都各抄一遍。因你们有四人,所以我准备拿出一份顺天府于天隆五年的童试题与案首答题。”

素纹手先读了题目,再用好吃的江南声音读起文章,声音抑扬顿挫。

韩兴邦早有轻视之心,这会见洛俪身边的侍女都识文断字,而且读得很是激昂,心下一震,打足精神听着。

素纹读完之后,洛俪便开始点评这篇文章的优胜之处,言辞颇是中肯,将第一套题目与答题交给了韩兴邦,“待几套题目、答题都读完,而我又评点完,你们就可以抄录,要一边抄录,一边细读几遍文章,之后我会出今日的文章题目,还会在午后给你们留回家后的功课,必须认真完成。

阿徘,尤其是你,虽然父亲夸赞你进益大,绝不可生出骄傲之心。骄傲对做学问的人最是要不得,更应谦虚谨慎。”

洛徘站起身,揖手道:“长姐,我记下了。”

洛俪微微点头。

戴超看着面前的少女,眉心贴了银钿,长得很是美丽,这样的女子做女先生,要是不用心,岂不被人笑话。他一定要学好,得她高看几眼,他才不是废物,肯定比得过韩兴邦。

素纹开始读第二套童试题目,读完之后,便开始朗声读着文章。

韩兴邦先是意外洛俪的容貌,再想到自己已经娶妻,这会子看到这个叫素纹的侍女,瞧着也是学问不错的样子,心旌摇荡,不由得直直盯着素纹瞧。

洛俪转身与素缱说了声:“去我屋里找素纨,取两张布面具来。”

“是。”

洛俪评点第二篇文章时,素缱取来了面具,她往脸上一套,露出圆润的下颌与额头,眼睛周围至嘴上都被布面具遮住了,而素纹也戴上了面具,这样只得中间的面具,不影响说话喝茶,做得很是漂亮,一个是银灰色,一个浅粉色,上头绣了树叶、花瓣状的图案。

几篇文章都评完之后,洛俪站起身:“从今日开始,我会与你们一道做学问,你们写文章,我也写文章,我给你们点评,你们也要为我点评。”

夜公瑾答应帮她弄身份名帖,如此一来,她就可以下场应考。

既然她决定下场,只要用心读书、学习写文章。

天下文章一大抄,不能原模原样地照搬,但可以仿写。

洛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小纪。

小纪回以一笑,面上有几分莫名。

“现在,你们开始抄录四篇文章和答题,每人必须抄齐四卷题目的答题,这关系着你们稍后的功课。”

一人得了一份,抄完一份,就与另一人交换。

素缱给洛俪摆好笔墨,洛俪握着笔在那儿习字绘画。

韩兴邦与戴超略有好奇,见小纪与洛徘瞪着他们,只得收住性子恭恭敬敬地抄录文章题目。

晌午,几个男子在书房的小憩室里用午食,还在一处讨论了文章学问上的事。

午后,他们要完成今日的功课、写文章。

未时二刻,洛俪让素纹先读了自己写的文章。

韩兴邦瞪着眼珠子,没法活了啊,一个女子居然写的比男子还好,再看看自己的文章,更没法看了,他都后悔交上去了。

素纹道:“你们现在给三姑娘点评,说说这文章的优缺。”素纹顿了一下:“纪公子,你先说!”

纪玄均哪会评点,但照着好里说就对了,“洛先生的文章言辞优美,风格…风格清丽…”

素纹将目光移向韩兴邦,韩兴邦连叫:“好文章!好文章!我只知道比我好,听上去很悦耳,声音温婉如清泉,就跟听仙泉…”

他可不会评,反正比他写的好。

素纹恼怒地盯着他,让他评文章,谁让说她的声音,她自己的声音如何,她比谁都明白。这些个纨绔,她虽是丫头也知道,姑娘的文章比他们写得好。

素纹又看着戴超。

戴超道:“洛先生的文章比我好太多。”

洛俪很失望,还指望着共同进步,相互勉励,结果他们都没说出个所以然,就连纪玄均也是应付之言。

洛徘揖手道:“长姐的文章,言之有物,这篇文章名为《论官田制》,详尽阐述官田制对百姓的益处,写出私田制的处处劣势,有了比对,更显得官田制的好来。所以洛徘以为,很有说服力,的确是篇好文章。”

洛俪问道:“文辞如何?风格怎样?”

洛徘道:“文笔流畅,用辞得体,颇有父亲文章的风格,然后用语活泼,又有二哥的文风。”

只说优点,缺点一个没提。

为此,洛俪很是不满。

洛俪恼道:“我以后再不用你们,我让大哥与父亲点评,你们就会说好。待父兄点评后,我再琢磨琢磨。”

她与素纹使了个眼色,“素缱正闲着,让她把这文章抄上两遍,一会儿分别送到老爷和大爷那儿,请他们给我写评语。”

素缱苦着脸:“姑娘,你让小婢劈柴、挑水都行,你别让我去抄…”

“正因为你的字不好,才让你好好练练,时间还长,这文章不长你去抄两遍。”

素缱一脸苦大仇深状。

这四人太可恶了,如果他们好好说话,姑娘就不会生气,姑娘不生气就不会让他抄文章送到老爷、大爷处点评。这真是找虐!

五月十九日快散学时,洛俪给几人布置比寻常多一倍的功课量。

“明日,我要去郑国候吃喜酒,你们不用来洛家书房,不过功课还得完成。”

韩兴邦、戴超两人才上一天,但这一天抄了几篇文章回家学习,又写了一篇文章。洛俪分析他们各自文章的缺点,说是中肯,又不失说到点子上。虽然二人都知道自己的缺陷,可如何提高、纠正一直不懂,经洛俪提点,才寻到提高文章水平的门路。

这就像明明知道错处,却不知如何改错的孩子。

洛俪是把改错的法子告诉了他们。

散学时,二人兴致颇高。

回到家时,韩修德、戴高都询问情况,两子对洛三娘的评价很高。

戴超道:“爹,洛三娘是有真才实学,为了给洛徘补习,将江南各州府、应天府、奉天府、皇城往届的童试试题都搜罗齐了,还有各届各地案首的答题、文章,与我们说文章的优胜之处,说得很细,这与我们在学堂里能学到的完全不同…”

说得越是详细,就提高得越快。

戴高沉吟道:“江南早有传言,洛老先生是拿洛三娘当儿子养大,又亲自教导,她的学问是作不得假的。”

可惜是个女子。

若是男子,洛家又多一个能撑门庭的人物。

他将自家儿子送去给洛三娘指点,这一步路是走对了。

戴超又道:“爹,洛三娘长得很好看,我在皇城这么多年,就没瞧过比她更…”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戴高踹了两脚,“臭小子,让你去洛家书府是读书的,你把这心给我摆正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

那样才华高绝的女子,哪是他能奢望的,他就是多看几眼而已。

韩兴邦面对父亲的追问,“洛三娘说要与我们一起做文章,爹,这女子太厉害了,写的文章把我们几个都听愣了,一点不像女子写的,很大气,我真不敢和她的文章比。她还非让我们几个给点评,结果所有人都赞了,她还恼了!让侍女挑了送到她父亲、大哥那里,请他们帮忙点评,这认真模样,比我们还像要下场应考的。”

他真是怀疑洛三娘要下场赶考,可自来没有女子应考的。

他当时有用心地听素纹读,那文章真的很不错,文笔自是好的,难道是内容也好,如果文章真如做包子。这包子的卖相好,内里也实在,是个抢手货。

韩修德点头赞赏,“洛老先生的孙女,做学问自是严谨的。”

洛子做学问很严谨,就连洛康也承袭到这点。

洛子教养大的孙女,自有洛子的风格。

韩兴邦又道:“洛三娘身边的侍女个个了不得,读书识字,也通文墨,长得还好看…”

韩修德立时就拉长了脸。

你小子是去读书的,不是看美人的,夸完了洛家的姑娘,又念人家的侍女。

他真恨不得把儿子拉出去揍一顿。

韩兴邦嘻嘻一笑,“爹,如果我过了童试,你去洛家求娶叫素纹的侍女吧,我娶回来当贵妾。”

“那是洛三娘的侍女,能是你打主意的。”韩修德立时啐骂起来,“臭小子,你再这样不知轻重,明儿就不用去了。”

传出去,他可没法做人了。

第182章 抢婚

洛康一片好心,让他儿子去洛府书房读书,这臭小子居然看上人家闺女的丫头,这都叫什么事。换成是寻常人家,他都可以去说,可那是洛三娘的丫头,韩修德不能说,说出去肯定被人瞧不起。

“洛三娘说她明儿要去郑国候府吃喜酒,给我们布置好多功课,让我们再把今日抄的文章、题目都吃透了,自行学习。”

洛俪给其弟补习,人家早有预备,江南各州府、应天府、皇城的童试题目收集起来,光这一点,除了洛家,旁人还真做不到。洛廉是琼林书院的山长,他有这身份,江南各州府的督学署得给几分面子。应天府、皇城这一块,朱山长原是洛子门生,一句话,人家就能帮忙收集,朱山长的嫡长女还是洛家的嫡长媳呢。

洛家占据的天时、地利,就那些资料,是多少人很难收集到的。韩修德越发觉得将儿子送去洛家读书是做对了。

韩修德道:“明儿就在家做功课、读书,再敢给我乱出心思,老子饶不了你,你多大年纪了,再考不上秀才,可就废了。”

洛康对其长子此次过童试很有信心,说明洛三娘不仅有才华,人家给弟弟恶补也是有备而来。

*

五月十九日二更,洛俪带着素缱素绻提前去了郑国候府。

梁家已是焕然一新,窗明柱亮,红幔耀天,漆亮金彩,处处锦绣。挂灯笼,贴喜字,十步一灯笼,五步一对时鲜花盆。府中下人三五成列,有条不紊地忙着,鱼贯穿梭。

洛俪与梁娥眉走走停停。

梁娥眉道:“都是沈婆婆帮忙打点的,正如妹妹早前所说,他们一家个个都是能干的,去年年节前,哥哥又置了几处田庄、店铺,用的就是沈婆婆的儿子、孙子,个个都是得力的,全能独挡一面。”

这些人都是梁家留在梁氏那儿保存实力的。

洛俪心下坦荡。

她来皇城,想要报复池宪,可一直都没机会遇见,她与他就像两个很难交织的平行线。

梁娥眉道:“今儿是催妆日,未时,哥哥在龙影司的朋友就去了马家催妆。”

皇城的婚礼习俗,二十日的吉日,通常十七、十八都是姑娘的添妆日,深闺姑娘的手帕之交、表姐妹会在这一日去添妆祝福。

十九日则是催妆日,男方新郎的朋友、兄弟会结伴去新娘的绣楼外催妆,吵吵嚷嚷,就是催着姑娘赶紧上妆着嫁衣,好早日嫁到婆家。这时候如果娘家人嫌吵,就要给催妆的公子们给红包,如果给了红包还不走,就得加重份量,直至让他们离开为止。

“聘礼都抬过去了?”

“五月十八一早抬去的,六十六抬聘礼,照了马姑娘的意思,照着寻常抬数走,既不厚也不薄,该有的都有。给马姑娘送了一份聘礼单子,又与马老夫人送了一份。”

洛俪忆起前世的马茹嫁到杨丞相府杨玉稹为妻,曾险些出了大事,原因是马茹在新婚前一日招了大姨娘的算计,中药昏迷,大姨娘便想来一招李代桃僵,好让她的女儿马茵替长姐代嫁,被马茹的胞弟马莘得晓,连夜求到杨丞相跟前。

杨丞相得晓之后,在次日迎亲之时,要先看人,一揭盖头,发现不是马家嫡长女,而是马家的三姑娘马茵,当即痛斥马老夫人,又扬言要退亲,逼得马老夫人把马茹寻了出来,泼了水,人醒过来,匆匆打扮一下出门。

可是,后来洛俪听说,因为这一闹,马茹的聘礼、嫁妆居然莫名少了十二抬,全都是最贵重的那部分,因着这,出嫁后的马茹利用杨家势力打压大姨娘,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让马大将军扶了小乔氏为嫡妻,彻底绝了大姨娘与马老夫人的念想。

今世的马茹比前世嫁得更好,前世是继室都惹得大姨娘嫉妒不已,一心要替她的亲生女儿谋划,想着过门做了嫡妻,生米煮了熟饭,一切已成定局。

难说马府的大姨娘不会再动同样的心思。

为母则强,有时候为了给自己的儿女谋前程,多少母亲不顾一切,义无反顾,即便是杀人放火也能干出来。

梁家家业大,百年老店、上千亩的大田庄,哪样不惹人心动。

洛俪道:“明儿还是小心些。”

梁娥眉道:“各处管事得力,丫头小厮们都已经调/教好了,应付得来。”

洛俪勾唇一笑:但愿明日太太平平的才好。

姐妹说了一阵话,洛俪住进了梁家后院,反复思量,终究有些不放心,唤了素缱进来,道:“你去定西大将军府马家,暗中护着马茹,我担心会出事。”

素缱不说话。

洛俪继续道:“你先暗中盯着,保她不受伤害,切莫打草惊蛇,其他的事,我自有应策,必要的时候我会让素绻去找你。”

“是。”

素缱当夜令命而去。

*

定西大将军府。

马茹坐在闺阁里,外头都是少年们的嬉笑声。

“马姑娘,快上妆打扮!郑国候府正缺一位当家主母…”

“打扮漂亮些!把梁候爷哄高兴!”

少年们说不了几句,话语里带了轻佻,甚至有了些荤味。

不远处,大姨娘紧拽着绣帕,身侧跟着庶女马茵。

马茹的名声明明这般差,可最后还是有人指名求娶。

郑国候梁俊,年轻英俊只不说,更重要的是文武兼备,又是皇帝跟前的宠臣,因他救过皇帝,皇帝很信任他。

梁家的家业大,有一百万两银钱,有七家百家老店,更有田庄无数。听说梁俊又是会打理的,在江南求学时,就挣下了一笔不小的家业。要貌有貌,有才有才,有钱还有钱,要权势亦有了权势,这样的金龟婿就被马茹得到了。

马茵一脸妒忌。

大姨娘拉着她的手,“先让她得意。”她可是一早就谋划好的,只等给马茹当头棒喝,金龟婿会是她的女儿,好良缘也归她的女儿。

“娘,新娘子三更天就得起床沐浴。”

上妆、打扮就得一个时辰,梳的发式更是繁复不已,光那新娘发式就得好长工夫才能梳好,而且还得用最好的梳妆师。然后是着嫁衣,这新娘的服饰,从头到外全都是崭新的,层层叠叠,件数可不少。

梁家选的吉日是巳时一刻进门,而马家这边出嫁吉时辰正,在外头转一圈,就得进梁家大门。

少转更好!

大姨娘对身边的丫头道:“去,告诉二爷,她可是郑国候夫人的弟弟,多拿些封红,装五两一个,先把这些催妆的公子打发了再说。”

他们不走,他们的戏如何开唱。

大姨娘微眯着眼睛:乔丽君,你的嫁妆是我女儿的,你的女婿也是我的。你抢了属于我的嫡妻名分,我便让你的女儿生不如死,等我的女儿嫁入郑国候府,我会一步步抢回自己的正室妻位。

马茵瞧得眼里几近滴血,“娘,郑国候备的聘礼可真丰厚。”

“我们的嫁妆也不少,九十抬呢。”

乔氏的嫁妆都赔进去了,但陪送的对象是她胡氏的女儿。

她低低地道:“茵儿,莫急,这些都是你的。待你顺遂进了梁家大门,娘就想法除掉他们姐弟。往后梁家成了你的,你可别忘了帮衬你哥哥。”

梁家那么大的家业,只要哄好了梁俊,什么都能手到擒来。

“娘,我知道的,等我做了主,定会好好孝顺你,让你穿金戴银。女儿再求求梁候爷,让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封娘做诰命夫人。”

大姨娘笑盈盈地覆上马茵的小手,“娘不白疼你一场。你莫着急,娘都安排好了。”

马茵问道:“娘,我还是有些担心。”

“别怕。”她宽慰着。

不到半炷香,二公子马苍带着两个长随出现在马茹的阁楼外头,揖手道:“各位公子辛苦了,我家备了封红,多谢各位上门催妆。”

卢淮安笑道:“少了我们可是不走的。”

洛徘跟着附和:“最少也得十两银子,谁不知道梁家富贵,你们这儿出了,回头梁大哥就补给你们家。”

纪玄均亦大叫着:“十两!十两!”

另几人跟着附的起来,叫嚷着“十两”。

马苍觉得几人的话不错,今儿最多不过一百多两银子,他日回来的可是数万、数十万两,何必计较这个钱,他们不走,姨娘妹子的计划难以实施。

如此一想,他拿着封红,一人发了两个。

有人瞧了一下,“祝马大姑娘与梁候爷百头偕老!”

“早生贵子!”

附和声声,祝福声声,十几个年轻人方才离了定西大将军府。

马苍往月洞门方向望了一眼,调头离去。

*

马茹的乳娘捧着羹汤,这是今晚熬的莲子羹,通常这一晚都吃莲子羹,意即承福多子的意兆。

刚出大厨房,转角处立时出现一个精干的黑影,带着酒气撞了过来,乳娘躲闪不及,她往左,对方也往左;她往右,对方也往右。数次之后,乳娘大怒,然而就在此时,那人的手却用极快的速度探入汤钵之中,手指一点,指甲上的药粉融入汤中。

“哪来的酒疯子,半夜三更的乱撞个甚。”

乳娘啐骂了两句,捧着羹汤上了马茹的阁楼。

马茹正坐在菱花镜前,神色忐忑难安。

“姑娘,小婢听说梁家人口简单,没有翁爹、婆母,过门就是你做主,郑国候府那么大,你着实舍不得七爷,到时候将他接过去同住。”

“梁家是没有长辈,可我听人说,洛家还回去的老仆可不少,这些人对梁家规矩熟络,《梁氏祖训》就是厚厚一本书。”

“姑娘,梁家家大业大,你往后手指缝里省一点,就足够七爷吃喝了。”

马茹粲然苦笑。

再家大业大,那些家业是梁家祖传的,也不是她能插手的,她未嫁过去,便有梁家仆妇过来,说要教她规矩,又送了她一本厚厚的《梁氏祖训》,仆妇神色中颇有些瞧不起她,直说她能嫁郑国候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

正因为梁家有一群老仆,想要压住他们只怕不易。

乳娘进了屋,“姑娘,我瞧着熬的莲子羹,你先吃两碗,早些就寝,三更二刻就要起来沐浴,四更就得上妆梳头…”

几个时辰后就得出门,再进梁家门。

皇城拜花堂原多是在黄昏,但因梁家长辈多是惨死,所以镇国寺的高僧给选的拜花堂吉日定在正午,说这时候阳气最盛,能压住邪崇,这也是家有惨死长辈者都会选择的吉日,也算是一种习俗。

乳娘盛了羹,马茹一下又一下地吃着,“乳娘,阿莘那边都安排好了。”

“姑娘,有你乳弟在,你就放心吧,他会照顾好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