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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受陷害获罪,满门抄斩,而今天隆帝赐其无罪。

窦国舅上窜下跳地不同意。

可经不住,太后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梁家姑娘都赐嫁给奉恩候世孙为妻了。”

窦国舅不吱声了。

窦长庚一门心思非要娶梁姑娘为妻不可,窦三思也劝过两回,他就是不听,还自己去求了太后赐婚。

窦家人不认也得认这门亲。

窦家不乐意,梁家也不赞同这门亲事,唯一觉得好的也只有窦长庚一人。

洛俪轻叹一声:“池姑娘想尽法子要住进庄子上的主院,我怀疑有人知道这里有一批财宝之事!回皇城的路虽说只得六七十里,可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洛俪最初怀疑:池宓重生!现在已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池宓知道庄子主院里藏有一批财宝,所以她是奔着这个来的。说是要租,其实进来后肯定会千方百计地盗取。

只是,前世她能得到,是因为洛三娘是她嫂嫂,而她是半个主子,可今生她与这庄子没有半分的干联,沙金一家怎么可能让她进来,且洛俪已经发现主院藏着的秘密。

梁娥眉语调悠悠,“皇上知道哥哥来京北县庄子迎取长辈遗物之事,调一百锦衣卫给哥哥护行,已恩赦梁氏一门无罪,否则,我们怎敢大张旗鼓地给梁家操办法事。”

洛俪道:“梁大哥和姐姐要给外祖母、舅舅大办法事,我亦要回皇城…”

梁娥眉忙道:“妹妹是外甥女,与我们兄妹不同,不用守足七七,你只需头七和快结束那日露面就行。况且还有几日才是七月初一,还早着呢。”

洛俪的外祖父是因旧伤复发病逝的,之后梁家长子梁思远袭爵,成为梁氏家主。外祖母在梁家大祸前几日在睡梦中一睡不醒,死后,梁老夫人以一品诰命之尊风光荣葬。

梁思远兄弟、妻儿死状凄惨,有的是在锦衣卫进入梁家时反抗被杀,有的被斩杀于皇城菜市口,梁思远更是被下大狱,受尽刑罚后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洛俪问道:“舅舅遇难,我记得好像是十月,怎的在七月初一办大法事?”

梁娥眉望着梁俊。

梁俊凝了一下,“这…这是我选的日子,有这什么说法吗?”

“梁大哥应该问问表嫂,这么大的事,哪能随便选一日,自是要请人寻个易办丧事的黄道吉日,一则不能生者冲撞,二更不能与逝者冲撞。选期、看期可有好些讲究,若是弄不好,逝者难安,生者不顺。”

洛俪在前世也是打理过一府后宅的,对这些事还算了晓。

梁娥眉垂眸。

哥哥还真是,她还以为是请人选的期,闹了半天,居然是自己任意选的,这哪有随便选期的。

梁俊嘟囔道:“当时我就只想着想个法子把婚事延后,也没想这许多,脱口就出了在乡下庄子发现长辈遗物,要替长辈们收敛尸骨大办法事的事…”

洛俪道:“先办丧事,再办法事。至于梁家人的尸骨,先寻个地方放起来。待法事后,请高僧选了吉日送回大兴府梁氏坟园安葬。”她又顿了一下,“梁大哥还真是,这种事情,你交给表嫂去办,她自是比你懂得多。”

梁娥眉笑道:“这不能怪我哥,着实是嫂嫂身子不便。”

洛俪眨巴着眼睛,“是有喜了?”

梁娥眉笑而不语。

洛俪笑容甜美,“恭喜梁大哥!”

梁家又有一辈人,这是大喜事。

梁娥眉低声道:“嫂嫂是个有福的,过门才一月余,就被郎中诊出滑胎,日子尚浅,需得静养。若不是此,哥哥又怎会自己操劳。”

“梁大哥可以让管事婆子跑腿,这也比他懂啊,哪里像他,想一出是一出,这里头的讲究大着呢。”

梁俊当时只是想寻个藉由拖延婚期,最好拖到梁娥眉明春参加完才艺赛后。

梁娥眉只当梁俊请人选的黄道吉日。

梁俊道:“回皇城我就请钦天监帮忙选期,再请镇国寺的高僧选期,定要选个黄道吉日办法事,再办丧事。”

洛俪忍俊不住。“定了日子,与我递个话来。”

“这是一定的。”

梁俊兄妹因急着回皇城,进了主院,洛俪开了库房大门,将所有的衣橱、柜子、箱子都打开,梁俊看着长辈们的旧物,一时间心潮起伏。

东西还鲜亮如新,人却早已化成累累白骨。

梁家曾经人多热闹,而今只余他们兄妹二人苦撑着家业。

洛俪将梁氏存放乐器的箱子打开,梁家兄妹只淡淡扫了一眼,也不曾多看。

梁娥眉手抚着一箱子妇人的衣物,“这一箱子定是大伯娘的衣裳了?”

“听说那时候,外祖母每至酷夏、严冬,都会来此住上一阵子。彼时我娘会跟着,偶尔大舅母、表哥、表姐也会跟着一道来,那时候的园中各院住满了人,表姐们得几个人合住一院,表哥们也是如此…”

梁俊那时还小,对这里的记忆有些朦胧,但过来的时候,走往山脚下走,就越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尤其进了庄园,看到这里的庭院格局,这种熟络感更是油然而生。

“我记得祖母的院子原唤作慈宁堂。绿幕墙、葡萄架、蔷薇花坛都和以前一模一样,祖母爱笑,笑起来的声音很好听。我和大哥、二哥、两位庶姐最喜欢围着祖母转,祖母最宠孙儿,尤其疼我…”

只是,他后来过继给了梁四老爷,随着他们去了大兴府,如果不是大兴府离皇城远,只怕他也被害了。

郑国公府那么多的人,曾经的四房老爷,四房的儿孙,个个都被害惨死。

梁氏兄妹一脸神伤,如她们这样背负着血海深仇,肩负着振兴家族使命的人不在少数,卢淮安如此,纪玄均如斯,那些早已化成累累白骨的亲人就是他们心中的痛,也化成心中最蚀骨的恨。在复仇这条路上,没有共生,唯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梁大哥和姐姐来了,用了午饭再启程吧?”

梁俊道:“我接了长辈遗物就回皇城,皇城那边尚需安顿!”

梁俊用大箱子将梁老夫人的衣物装敛进去,这些衣物里多是穿过的,其间亦不乏有崭新的,瞧着一次也没穿过。

洛俪道:“姐姐,我娘的衣裙你试试,旧裳留给我作念想,新的你拿去穿。”

亲人的衣物留有祥瑞、福气,这是大赵人的说法。大赵人在亲人过世后,会留下一些亲人的遗物作为念想,比如亲人的衣物若是亲人中有穿上合身的,也不会因是亲人遗物有所忌讳,反而觉得那是亲人留下的福瑞与祝福,上面有亲人的残留的温暖。

最初,这只是鲁省一带百姓的习俗,大赵一统天下之后,久而久之成了天下百姓的习俗,一来朝廷力举节俭,二来又合了百姓们根深蒂固地认为:亲人离开了,但他们的爱与祝福还在。

梁娥眉并未推辞,取了一套浅绿底绣着兰草的,一抖开往自己比画了一下,索性到洛俪的内室换上。

白芷给她整理一番:“姑娘,你的身量与姑太太一样,长短胖瘦就跟照着你的身量做的一样。这式样真好看,还有这绣工、颜色,不比针工局女官做的差。”

浅绿的裳,衣襟绣着兰草,袖口很宽大,裙摆上亦绣有兰草,腰身以上又绣了两句关于兰草的诗词,字写得漂亮如行云,穿在身上竟有一股道不出的风/雅飘逸之感,一下就将梁娥眉别有风姿映衬出来。

“哥、妹妹,好看吗?”

洛俪连连点头,“很漂亮,比我穿上好看多了!”

梁娥眉也很喜欢这式样,可见当年的梁氏是个极爱打扮的贵女,且她的风格又与寻常人不同,衣裙服饰的式样是梁娥眉从未见过的,自好衬托着玲珑有致的身材。

洛俪从母亲的首饰盒子里取出一整套蓝宝石的,“这一套给姐姐罢。”

梁娥眉道:“妹妹留下罢,我从姑母的首饰里挑几件留作念想。”

洛俪给了他们兄妹很多。

她不能再要这么贵重的首饰。

梁娥眉坚持在另一只不成套的首饰盒子里挑几件,虽事隔二十年,首饰盒子的首饰依旧精致典雅,丝毫没有式样太老,或太过粗糙之感。

曾经的梁氏是一个美丽、优雅又很精致的女人,她会把自己最美、最特别的一面展现在人前,即便过去若干年,还有人提到她的美丽与婉约。

洛俪从锦盒里挑了几样首饰出来,“这几件首饰送给表嫂,当是我娘留给她的见面礼。”

梁娥眉将梁老夫人的两只首饰盒启开,“妹妹挑几样罢!”

洛俪从里头拣了一对宝石赤金镯子。

梁娥眉道:“妹妹再挑几件。”

“不了,有这一对留作念想就足够了,其他的,姐姐带回去。”手里的赤金嵌宝石镯子,前世时戴在池老太太的手腕上,池老太太还时常兴奋地告诉别人“这是我家宓儿攒了几年的贴己银子给我买的。”

什么池宓买的,分明就是梁老夫人留下的首饰。

池宓,你还想有前世的好事——永不可能。

洛俪从内室出来,手里拿了一只玉瓶儿,“把箱子打开。”

梁娥眉不问原由,启开之后,洛俪从里头寻出一只玉瓶儿,看了又看,里头有些脏,“这是我炼制的凝露,必须用玉瓶装敛,可我手头的玉瓶不多,且这玉瓶是我从师门带回之物…”

她从芙蓉岛带回的东西虽多,可奇花异草都种在顺天府颐和堂后院。

梁娥眉将翡翠瓶子交给白芷,“去洗干净。”

再回来时,白芷将翡翠瓶递给洛俪,她将玉瓶的凝露倒入翡翠瓶,“一日一滴,在一桶里稀释,用此水煮茶饮食。香茗大师曾求购凝露,一滴十金。”

梁俊原不想会有此等东西,可吴莘与他都饮过洛俪的药酒,饮下之后,浑身舒坦,精神大振。吴莘的身子也是一日好过一日,以前苍白无血色,而今还有了两分血色。

洛俪道:“不用每日一滴,偶尔一日饮上一滴即可。这庄子上不热不燥,正合读书,若是吴七公子有与我家三弟一同读书的想法,欢迎他来。”

若是没有想法,就当她没说。

她不是关心吴茹姐弟,只是因为梁俊觉得应该关心罢了。

第206章 疑惑

洛俪将玉瓶交给梁娥眉,道:“小心池宓!她知道这批财宝的存在,否则不会处心积虑想住进主院。”

她几次提及,就是希望梁俊兄妹能加强防备。

防人之心不可无,防池宓就要如防贼一般。

梁俊揖手道:“表妹保重,我们先回去了。”

“表哥和姐姐保重!”

杜海珠闻讯赶来时,听说梁俊兄妹进了主院说话,不好打扰,只在花园里候着,梁俊同来的心腹小厮、婆子抬着一口又一口箱子离去,最后,只见洛俪陪着梁俊兄妹出来。

杜海珠唤声:“梁姐姐!”

杜海珠生于同光元年四月,比梁娥眉小两月,两人又是见过的。

梁娥眉回了声“杜妹妹。”

相视一笑,彼此颔首。

杜海珠道:“梁姐姐刚来,怎不住几日。”

梁娥眉道:“皇上恩赦梁家无罪,家里正要办法事,今日过来是取长辈留在这儿的遗物。”

杜海珠问道:“几时办法事?”

“定了日子会写信来的。”

“好,梁姐姐通晓我,我好去敬两炷香。”

洛俪将梁俊兄妹送到大妹外。

池宓还在林子里头,坐在马车上,不愿离去,见梁家下人抬出一口口箱子,心越发提紧,当最后一口记忆里的大红漆印富贵纹的箱子出来时,池宓捧紧了胸口,这一箱子全是奇珍异宝,应该是她的!全该是她的!

可是为何竟与前世不同!

梁娥眉不是洛三娘,洛三娘另有其人,她们都与她没有关联,不是她的嫂嫂,亦未进池府大门。

梁俊站在大门口,眼眸微敛,一眼望来,吓得池宓移开视线

梁俊大声问道:“池姑娘怕我?莫非我们以前见过?”

洛俪立在大门前,“人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池姑娘这般害怕我表哥,莫非是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池宓为何会怕梁俊?她恨池宪、恨池母,甚至于恨池宓,是因为他们负了她、算计利用了她,而池宓缘何怕梁俊。

梁俊眸光逼人,似要将池宓看个明白。

池宓定定心神:他们都不知道会发生的事,她不要怕。她大胆地将视线移到梁俊身上,指着那口大红漆箱子,“我…我出一千两买那口箱子里的…”

洛俪笑了。

梁娥眉亦歪头笑着:那口箱子里的任何一件东西拿出来也不值一千两。

这个女人,到底是太过狂妄,还是目不无人,又或是以为别人不知道箱子里是何物。

池宓感觉到洛、梁二女怪异地、带着讥讽的目光。前世最后几年,她看到的就是琴王府后宅那些女人的不屑、欺辱,这样讥讽的目光对她太熟悉了,她将手指移向另一口蓝漆箱子,“我出一千两,买那口箱子里的琴。”

梁俊心头微震:刚才洛俪几番提到池宓许是知道这批财宝、遗物的事,他还不相信,可池宓如何知道这口蓝漆箱子早前装的是梁氏遗物——十件乐器!还知道里头有一张琴?

太古怪了!

是表妹无意间发现这里有梁家长辈留下的遗物。

这件事只有表妹与身边的大丫头知道,便是庄头一家、翠丝等人都不晓。

素缱姐妹虽出身江湖,但人信得过,又经过洛老夫人铁氏多年调/养,嘴很紧。

再有素纨,这可是表妹最忠心的丫头,也不可能说出去。

难道是有人在暗中盯着洛俪?

此念一闪,梁俊看着池宓的眼神逾加寒冷如剑,“不知池姑娘从哪里知晓,蓝漆箱子里装的是琴?”

因为遗物需要箱子装,洛俪将里头的乐器取出来,把梁老夫人的首饰盒子、衣裳等物都装到这口蓝漆箱子里。

池宓知自己露了破绽,忙道:“我…我猜的!听说洛三娘的生母梁氏精通琴艺,便猜遗物里许有琴。”

梁俊勾唇冷笑:“既是我姑母遗物,我们又为何要贱卖,难道我梁、洛两家已经到了要贱卖亲人遗物的地步?”他翻身上马,回首一扫,发现梁娥眉已经坐在了马车上。

沙大平领着几个庄上的男子正在往马车上搬水果:有苹果、梨,还有几筐子大西瓜,“梁候爷、表姑娘难得来一次,带些鲜果路上吃,都是我们庄子上种的。要住几日就好了,今晨姑娘还说想吃鱼,荷塘里养的鱼少腥味,又美味又好吃…”

近来天气炎热,即便京北县离皇城只得七十里路,可回到皇城只怕鱼就坏了。

沙大嫂子道:“表姑娘得空一定要来住上几日,我们庄子上风景好,水也好,最是个养人的地儿。”

这里说着话,只见素纨领着素缱出来,后头跟着执画、沙和平,亦抬着一口式样寻常的木箱子。

梁霸正从庄子的二门出来,赶着马车,笑道:“庄子上的鲜果成熟,姑娘说送几筐回皇城洛府,让老爷、夫人与西府大爷都尝尝鲜。”

素纨看着沙家人搬了几筐鲜果上去,跳上马车,对素缱道:“小心服侍姑娘,我回去换素纹,也让她到庄子上住几日。”

“素纨姐姐好走。”

池宓突见素纨,原本沉沉灭灭的心突地又活了过来,惊呼一声:“你是素纨,你是洛…洛三娘身边的大丫头素纨?”

素纨淡淡地看了过来,只片刻就收回了视线,对梁霸道:“跟上梁候爷,我们回去。”

池宓想与素纨相认,可素纨显然不认识她。

素纨随洛俪嫁到池家,待她一直是淡淡的,还是洛俪压着素纨,又令她敬重池宓,素纨才给了几分好脸色。后来,池宓出阁,想让素纨给她绣嫁衣,不等池宓开口,素纨就装病,说自己眼睛生疼,洛俪心疼素纨,这才花了高价请宫中针工局的女官给池宓绣嫁衣。

池宓满是不甘,主院库房的宝贝已经被发现了,四盒子首饰、一箱子财宝、十件唐鹏大师制造的乐器…

没了,全都没了!

她看着红的、蓝的大箱子,心里疼得滴血,对管事道了声:“我们…先回去。”

“姑娘,回哪去?”

是回县城的客栈,还是回皇城?

姑娘不是说,此次来京北县,定能收获满满,因为她知道一个地方藏有宝贝,可现在一看姑娘的脸,还有她说的话,这藏宝之处显然就是这处庄子。

另一边,有一个壮年汉子领着庄子上的男子过来,正抬着一块匾额,上面题写着“悠然别苑”四个大字,字写得很是漂亮,用的是行书,行云流水,端方大气,刚劲有力。

沙金正大声道:“姑娘给取的名字——悠然别苑!我们姑娘的墨宝,字够大气!在江南,我们姑娘的墨宝一字千金!吉时快至,挂匾额!”

沙金家的早已经备了一串鞭炮,只等挂上去就放鞭炮。

翠丝与翠兰两人吃力地抬着一大盆的铜钱,另一则又有人搬来一大盆的糖果等物。

田木匠指挥着众人,一块令下,在大门上各安了一个梯子,爬上梯子将匾额挂上大门。

沙金点上鞭炮,一时间噼噼啪啪,震耳欲聋。

早有庄里的孩子闻声奔来,翠丝、翠兰撒着糖果,“今日挂匾之喜,大吉大利!”

素绻与沙金家的更是豪气地撒着铜钱。

孩子们尖叫着,欢呼着,跟过节似地在地上捡拾糖果、捡铜钱,不多会儿,附近的孩子都被吸引来了,大的十四五岁,小的两三岁,全蹲在地上捡拾,更有些妇人、婆子也忙着捡钱、捡糖果,悠然别苑的大门外头依然喜气洋洋。

“沙庄头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是啊,真是好福气。”

“长孙跟着主家公子做陪读书僮,将来肯定有出息。”

“孙女在洛三娘跟当丫头,瞧现下的打扮,比小户人家的姑娘还强两分。”

沙金家的听着邻里的议论,心里乐滋滋的。

池宓在林间的马车上,思绪繁复,她瞧见的素纨,五官眉眼还是前世记忆里的模样,可那一身的气度却又不像。比前世记忆里的素纨更温婉、大方,亦更为自信,反倒像大户人家的姑娘,举手投足都有一份沉稳、内敛的贵气。

是因为今生的洛三娘换了一个人?

这才是洛康与梁氏的嫡亲姑娘。

前世的洛三娘其实是梁氏的侄女、是梁俊的亲妹妹。

池宓一直不解,梁俊为给洛氏报仇,居然疯狂到滥杀无辜的地步。

记忆深处,她忆起自己陡然惊闻池家被治重罪,而罪名是池宪私盗御书房重要密函。她听其他官员说,池宪刚离开,高昌发现少了刚送入御书房准备让皇帝启阅的密函。而唯一去过御书房的人,便是翰林院陪读学士池宪。

高昌立马禀报,卢淮安、梁俊等人立马在宫门口追上池宪,池宪拒绝搜身,到底没抗住二人,从他身上竟搜出了两封丢失的密函,且有被阅看的痕迹。

彼时,宫门口正有文武百官散朝离去,众目睽睽,无法抵赖。

皇帝一怒,治池宪私盗朝廷密函,蔑视皇恩等数条大罪。

卢淮安带着锦衣卫包围池府,雷霆之势太快,快得池府上下来不及反应,卢淮安从池候府查出无数违禁物品,从宫中的玉器,到书房时藏匿下的密信,证实池宪背里与权臣勾结,买卖官职…

一夜之间,池府主子被抓,挺着大肚的窦华浓以罪臣女眷之名被拉了下来。

池老太太更是一步一跌。

待池宓赶回皇城,想替兄长、母亲转圜之时,池宪已被梁俊、卢淮安二人五马分尸,尸体曝露十里坡无人收敛,任由野狗啃食。

池老太太更是被处以凌迟之刑。

就连窦华浓也惨死狱中,听人说,卢淮安、梁俊二人恐窦国舅搭救,先下手为强,竟强行给窦华浓灌下催生药,窦华浓在狱中产下一女,因她却因失血过多而亡。

狱中的人,有被窦国舅害得家破人亡的忠良遗脉、名门幸存者们,就立在一边,瞧得哈哈大笑。

彼时,他在皇城中听闻消息,胸口一窒,痛得几近昏厥。

梁俊大摇大摆地骑在骏马背上,招摇过市,直直地走近她,大胆地用马鞭勾起她的下颌:“是琴王妃,不,应该唤你一声益王妃。”他阴狠的气息喷发在她的面颊,带着一股诡异,“不在成都府好好待着,到皇城作甚?听说你这琴才女之名是偷我姑母的?也是,就凭你们池氏一门子男盗女昌,哪里培养得出有才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