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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英好大的胆子,明知其嫡女不洁,还敢送到宫里给他。

这口气,他如何也咽不下去。

卢淮安揖手道:“回皇上,窦氏与顾勇因嫌西北之地太过贫瘠、苦寒,不曾相随。窦氏挑了两位年轻貌美的宠妾相随,二位姨娘带了不足十岁的庶出儿女相随。”

二位年轻宠妾原想脱离了窦氏的掌控,她们便能过得自在些,不想却丧命在西北驿馆之内。

顾英是窦国舅的女婿,当年查抄忠良官员,连人家的幼儿幼女都不曾放过。可曾想到,激愤的百姓也没有放过他的幼儿幼女,又或是他们根本没想到里头有小孩子,只是放一把火杀掉害死无数西北百姓的奸/贼女婿。

这么多年,窦国舅夫妇愿意拿顾夫人窦氏当成自己的女儿宠溺,完全是因顾英有些本事能助窦国舅。现在顾英一死,只怕她在窦国舅父子心中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而窦夫人刘氏更不会拿他们母子当一回事。

顾英在兵部任职时,没少捞钱,皇帝早前借处置顾美人而迁怒顾英,却暗中查其账目,有兵部官员弹劾顾英在兵部任职时中饱私囊,皇帝将奏章压下,这一回他能将奏章摆在明面上。

卢淮安一脸急切,“皇上,顾英贪脏枉法,罪证确凿,请下令抄没顾府。朝廷正是缺钱之际,多抄几家,便能多救一些西北灾民。”

抄没贪官、奸/臣,借抄来的钱粮赈灾救人。

二十年前、十几年前,窦太后、窦国舅就是用这法子平了水患天灾,那时抄没的是功勋名门,虽得银钱无数,可其间最好的东西都落到了窦国舅手里。而今算不算天道轮回,窦国舅当年抄没了卢家,卢淮安现在建议抄没窦家。

卢淮安说得直截了当,没有半分的掩饰,眸子里的恨与拳拳之心难以掩饰,他的话飘入耳里,竟带了一种无法抵御的蛊/惑。

皇帝低声问道:“西卫那边都安排好了?”

西锦衣卫的指挥使乃是窦三思,手里握着西南、西北一带的消息网,想对付窦三思,就得先控制住他的西卫,控制不了西卫,一切都是徒劳。

卢淮安笑道:“窦三思刚得了三位绝/世美人,连他亲儿子的安危都忘了,哪里还记得盯着我们。”

窦长庚被困江南的日子可不短,洛俪是三月回到皇城,可窦长庚至今未归家,窦三思不想着寻回儿子,只顾着与新得的美人痴缠。

“窦三思这西卫指挥使的职务在一日,朕就不得大展拳脚,朕得想个法子将他拿下。”

卢淮安揖手道:“治他一个扣留西北灾情折子的大罪,事是窦国舅做的,但能截拦西北数位知州折子的唯有窦三思。”

前世时,皇帝确实这么做了,将扣留西北灾情折子、延误朝廷大事的罪名扣在了窦三思身上,可不出半月,窦国舅就找了一个西卫副指挥使顶罪。那人痛苦流涕,说是他扣留上报旱情的奏章。太后出面逼着皇帝下令放人,还斥责皇帝身边有奸/人,挑唆误会窦三思。窦三思离开天牢后,太后大肆厚赏,以安窦家之心,更是狠狠打了皇帝一记耳光。

洛俪忙道:“不可。”

卢淮安微怔。

洛俪道:“皇上能将此罪落在窦三思身上,窦氏领头人乃是窦国舅。这些年窦国舅自恃身强力壮,他手头的诸多势力还未交给窦三思,宫中还有一个太后娘娘,我们能定罪窦三思,窦国舅就能找人顶罪…”

罪魁祸首是窦国舅,窦国舅不落网,皇帝就不能动窦三思。你前头下了狱,后头窦国舅就能想法子把人捞出来。

卢淮安急切地道:“擒贼先擒王!”

洛俪微微颔首。

皇帝仰头长叹:“窦老贼岂是如此好对付的。”

老奸巨猾便罢还老谋深算,就是一只老狐狸,窦国舅刺/杀皇帝不是一两回,皇帝亦同样派人对付窦国舅,可每一次都被他躲过。

沐子轩沉默良久,揖手道:“启禀皇上,微臣倒有个法子。”

“沐爱卿请讲!”

“用奇毒!”

沐子轩师承神医谷。自来医毒一家,能制毒者不一定会解毒,但能解毒者必然也是极厉害的毒师。沐子轩的医术高明,若得他亲配毒药,恐少有人能解。

皇帝沉吟,“用奇毒…”

什么样的毒,才能制住窦国舅这个国\贼。

皇帝自幼在窦国舅的强权、压迫之下长大,除不掉窦国舅,他心里就如鲠在喉。

沐子轩恭手道:“臣需要几日时间配制此毒,至于此毒奇在何处,他日皇上定会明了。”

“这件事交给沐爱卿着办。”皇帝抬起下颌。

有宫娥来禀:“皇上,该用午膳了。”

这宫娥乃是杨淑妃身边的陪嫁侍女,唤作朝云。

洛俪蓦地忆起,杨淑妃与窦华浓早前像是对上了,窦华浓的侍女唤朝朝、暮暮;杨淑妃的大侍女唤朝云、暮云。

“沐爱卿、洛爱卿,朕这里不用侍候,告退!”

他要去陪杨淑妃用午膳,洛俪与杨淑妃还是暂不见面为好。

第236章 璧人1(六更)

他要去陪杨淑妃用午膳,洛俪与杨淑妃还是暂不见面为好。

皇帝不愿杨淑妃瞧见他对洛俪的情意,同样不想让洛俪误以为他心上最重的女子是杨淑妃。杨淑妃也好,洛俪也罢,都是他心上一样重的,辩不出谁更重,也不能说谁更轻,就如他的左手与右手,都是不可分割的。

“是。”

洛俪与沐子轩退出御书房。

两人并肩而行,沐子轩看着比自己矮上大半个脑袋的洛俪,明明个柔弱女子,却以铲除奸贼为己任,今日他不站出来说配奇毒的事,是不是她就要出手。

她的双手,怎能沾上血腥。

他不想看她杀手、害手,也不想看她沉陷到权势的争斗之中。

然,话到嘴边终咽下。

他想护她之心,只能深埋在心底。

无论她是知或是不知,他都会坚持下去。

沐子轩问道:“洛师妹出宫想做什么?”

“开粥棚。”

这,才是她应该做的。

女子当善良,当温婉,当美丽,更当被男子呵护。

沐子轩勾唇笑道:“若人手不够,我沐家还有些下人。”

“若人手不够,我定会向沐大哥开口。”

前世的她隐身在池家后宅;今世的她,将事情的原委瞧得真切分明。

洛俪依稀记得,窦国舅后来得了头风症,每次发作,痛得惨叫连连,好几次下令让御医开颅去病,可谁敢开他的脑子,窦三思更是派人请神医谷传人出世,可一直寻不到神医谷所在之地。每次窦国舅头风症发作就像一只发狂的豹子,到得后来,他一发病就拿身边的长随、丫头撒气,更是好些下人被他活活打死。

早前一个月发作一次,后来一个月发作两次,到她丧命时,已渐趋一月发作三次。

前世的沐子轩从未涉足朝堂,在考得秀才功名之后,并未入仕为官。原本,他可以做咸忠候世孙,但听闻他早在两个胞妹离奇夭折后,与父祖禀明,放弃袭爵。继母李氏巴不得他发此,原有咸忠候不应,经不住李氏从中周圜,先说服了咸忠候世子,后又说服了咸忠候夫人,到底是应了沐子轩所请。

沐子轩即便无爵位可袭,一样可以凭着他的才华入仕为官。

他们谁也不曾想到:沐子轩与洛俪被钦点为双状元。

同届高中,同为状元,这是他之幸,也是洛俪之荣。

洛俪问道:“沐大哥不会觉得我太过无情,西北的百姓亦是皇上的子民,怎能将粮钱用来作军饷,却对西北百姓见死不救…”

“不。”沐子轩语调轻柔,目光柔和得几乎要将人溺毙其间。

皇帝看她的眼神有宠溺,却不及他的柔和深邃。如果他的眼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她几乎要被吸入其间。

“洛师妹想得很长远,窦氏派的人明知西北旱情的事早晚会被皇上知晓,他们为什么要隐瞒旱情?这背后的原因令人深思。”

“如若洛师妹的猜测是真,他们想借西北灾情引起变民变,最终暴发兵祸,就好解释了。”

“一旦皇上将本可用作军饷的粮草、银钱用作赈灾,他日若暴发兵祸,又用什么去平息事端?灾情已令西北百姓吃苦,难道还要更多地方的百姓受兵祸牵累?”

沐子轩不觉她残忍,反而觉得她看得比他更长远。

卢淮安提出抄灭权贵,用抄来的钱财赈灾,这建议很大胆。若是抄家,抄几个小官就没必要,要抄就要抄大的,比如:窦国舅。

可窦国舅的家岂是如此好抄的?

我瞒西北灾情不报,皇帝为平息民愤,肯定是要杀人的,杀谁就成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若杀一人而能救千万人,定然杀得,也必须得杀。

沐子轩应诺亲自配奇毒,就是为了对付窦国舅。

窦长庚给洛俪下毒,也暴露出窦国舅不为他人知晓的另一个实力:养了一批能配毒药的能人异士。

二人行得不远,只见曲径郁郁葱葱的桃花树下,静立着一个手捧道袍之人,远远儿地喊了声“无量天尊”,挥着拂尘,笑微微地望着不步移近洛俪。“洛状元,又见面了。”

“太虚道长。”洛俪还礼。

太虚看看洛俪,再打量着沐子轩,赞叹道:“好一对仙侣璧人,旷世奇缘!”

洛俪与沐子轩面面相窥。

洛俪解释道:“道长误会了,这是我伯父的门生,因相识多年,自比旁人要熟络亲厚些。”

太虚哈哈一笑,笑得爽朗,笑得意味深长:女子美丽灵透,男子丰神俊逸,皆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光是瞧着就让人赏心悦目,太虚的双眸似要穿透时空,微敛光芒时,又是会意一笑。

洛俪不曾当真。

沐子轩心里惊天骇浪般难以平息。

他说:他们是仙侣璧人,他们有旷世奇缘…

如果不是周围还有旁的宫人穿梭,他近乎要拉住太虚多问几句。

他的心思,莫非这个道士瞧出来了。

洛俪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锦盒,“这是上次道长要的药材。”

他想要的是洛俪手里的女儿香,他要的不多,只一小块就好。

太虚接过,只一握便似闻嗅到里头的女儿香,浑身一振,揖手道:“多谢洛状元。”

洛俪抬眸时,看到了不远处的素绻,回礼道:“道长,我还有要事,先行告辞。”学着男子般行礼。

沐子轩还以一礼。

洛俪走近素绻,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去,原本官员家的仆从不允入宫,但因洛俪是女子,便恩允带一至两名侍女入宫,只随行侍女不能入御书房,必须在僻静偏殿里等候。

沐子轩揖手问道:“道长刚才说,我与洛状元是仙侣璧人?”

太虚微微含笑,眸似善语,拂尘一挥,翩然而去,只留一下脱尘的身姿背影给沐子轩。

他为什么不答?

是偶然一说,还是他沐子轩与洛俪当真有缘。

旷世奇缘…

这当是怎样的缘,才能称之为奇缘?

她会是他寻觅的妻子?

他会是她的夫婿?

沐子轩难掩激动,没人知道,这些年他对洛俪有着怎样的心境。

第236章 璧人2(七更)

洛俪回到洛府。

父女俩又在书房相聚。

洛康询问起洛俪在御书房当差的事。

洛俪说了自己只是像在家里一样的习字绘画,倒是沐子轩坐在一边帮皇帝处理奏章。

洛康疏了口气,隐隐猜到如果洛俪真有入仕为官之意,皇帝定会从中设阻,只是洛俪这么出人意料的一番话,皇帝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竟拿她没半点法子。

洛俪无心权势、荣华,她入御书房当差,也只是为了习字绘画,为了欣赏御书房那些名家手笔。

洛康试探性地问道:“你当真没有为官之意?没有得到权势之心?”

洛俪提着笔,将今日在御书房里练的几个字写了出来,“爹啊,我非高洁不染之人,皇上对我的态度,我又不是真的糊涂到一点没有感觉。”她顿了一下,“去岁童试,如此怪异的题目,如果我没猜错,他是专为阻我而设。”

若她不过试,自然就没有后来的事。

会试、殿试的题目与前世的不同,是因池宓身边的大丫头秋枝与卢淮安说了题目,而卢淮安拿这事当成笑话讲给皇帝听。

卢淮安绝不是单纯地当成笑话,亦有防备在里头。池宓猜到了童试最后一场的考试,亦猜中了乡试的考题。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能把此事当成不曾发生过。池宓猜出过一场,皇帝上了心,自是要问礼部、国子祭、翰林院,从中将这套试题从中排除在外,剩下的几套里怎么选不中那套。

皇帝为了阻止洛俪参加科考,没有明面上说,却用在行动上,至于后来他同意,除了想看洛俪能走多远外,更有将洛俪束缚在自己身边的意思,朝夕相处,他就不信洛俪会对他没有一丁点的感觉。有她在身边,总好过她行走江湖,爱上他人的强。

洛俪继续道:“爹,皇上并没有心让我真的入仕为官,若有故意要干出一番大事,少不得要与他产生冲突,而他早已预备好设下重重障碍…”

面对明知的困难,有人会迎难而上,而这次她选择了顺水行舟。

他不想让她贪恋权势,玩弄权势,那她就避开。

她的重生,是在守护好家人的前提下,顺手报仇。在家人安好与报仇之间,她会选择前者。只有她平安,家人平安,才能谈如何报仇。她又怎会与皇帝为敌,为皇帝为难。

洛俪要掌控好的其实就是一个度,这个度很难,但若知道皇帝的底线在何处,做起来就容易。

皇帝十岁登基,面对前有被窦太后残忍饿死的同光帝,后又有一心对权势有着莫大掌控愿望的窦太后,他的内心其实是抗拒甚至于防备着爱慕权势与玩弄权势的女人。

皇帝最终赞同洛俪入仕为官,除了将她束缚在自己身边,还有试探与了晓的成份在。皇帝想知道洛俪是个怎样的女子,面对权势会不会有贪念,会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染血腥。至少今天洛俪的表现,皇帝是满意,洛俪不愿沾染权势,甚至将进入御书房当成是皇帝善意地让她进去学习。

洛俪讲了卢淮安建议对窦三思下手,而她提出反对的事。

洛康轻叹一声,“皇上早就想对付窦家,窦氏派的文武官员遍及朝堂各地,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着实草率不得。”

他虽没明言,对洛俪今日的建议,洛康还是很满意的。

洛康道:“皇上要对付窦家,定会与杨丞相商议,有杨丞相给皇上谋划,不会有事。”

窦国舅奸诈,杨丞相与之相比不弱半分。

洛康道:“近来城里出现了好些乞丐,我与太太商议过,我们洛家准备在西城门外开设粥棚。”

看到城中日益增加的乞丐,洛康心头难受。

“爹,一家是开,两家也是开,我走一趟郑国候府问问梁家,若表哥家也要开,开在一处,彼此之间也有一个照应。”

洛俪换了身衣裙,带上素绻去了郑国候府。

郑国候夫人马茹在今年三月末产下一个大胖小子,梁俊也算后继有人,马氏坐满月子后,天气转热,除了打理后宅,还得照顾儿子。

梁娥眉自参加才艺赛之后,在皇城的朋友越发多了。

她与洛俪不同,洛俪对皇城贵女来说,门槛太高,又入仕为官,许多人想结交,却又巴结不上。

梁娥属于有时间又亲和的类型,梁娥眉一直周圜在皇城贵女圈中。今儿去东家聚会,明日去西家赏花,忙得不亦乐乎。

洛俪到梁家时,梁娥眉在外头参加宴会刚回来,是一位清流贵女家举办的栀子宴。

洛俪说明了来意。

梁娥眉正捧着帕子拭脸。“今儿在宴会,好几家贵女都在说西北旱灾的事,说来真奇怪,朝政上好像都不知道此事。”

议政时没提到,那皇帝是不是不知道?

洛俪道:“明儿一早,我们家要在西城门外开粥棚,姐姐要不要与表嫂商量一下,若是可以,我们两家开在一处。”

梁娥眉笑道:“嫂嫂正想替元哥儿积福,昨儿唤过去商议,若不是今儿我要参加宴会,今儿就去西城门开粥棚了。”

元哥儿,本名福元,长辈都唤他“元哥儿”,名是皇帝给赐的,因着他居长排居了“福”字牌,往后的弟弟妹妹也得袭“福”字取名。生于三月二十八,早前原说四月末要办满月宴,后来又给取消改至五月初八办的宴。梁俊与马茹商量,说孩子满百日的时候再办百日宴,只瞧着眼下这情形,孩子百日时定是天气炎热,到时候又是另一番打算。

“我们先不急,待有人打头先开,我们再随后。”

“妹妹,南城门外头,杨家的粥棚两日前就开起来了。”

杨丞相是一早就知道西北灾情的,他没告诉皇帝?

不,或者说,是皇帝故意在装被窦家蒙蔽。

皇帝定是一早就有主意,只是他在她面前说那些话又是何意?

洛俪想到赵彻(夜公瑾)的用意,心下只觉一阵苦涩,他在试探她,也在试探沐子轩。

他不信她?

一旦她想如男子般大干一场,想为天下百姓尽份心,他就会设下障碍,阻拦住她的脚步。

她原就没有真正为官的心思,她做的所有,只是为了守护家人平安。

第236章 璧人3(八更)

一旦她想如男子般大干一场,想为天下百姓尽份心,他就会设下障碍,阻拦住她的脚步。

她原就没有真正为官的心思,她做的所有,只是为了守护家人平安。

皇帝不知她,而她却看懂了皇帝。

这是她的幸又或是不幸。

皇帝的心里有杨玉梅,他可以信杨玉梅无玩弄权势之心,却不会相信洛俪也是如此。洛俪有才华,有谋略,甚至有这方面的优势,着实洛子的名头太响,而洛家的势力在江南,他一面想得到洛俪的真心,一面又在防备洛俪,这种想要,却又要戒备的矛盾一直在纠结着他。

洛、梁两家人一商量,选派了人手,置备了锅灶,五月十八日便在西城门外头开了两处粥棚,两家的粥棚相隔不到二里路,一个在西城门之北,一人在西城门以南,遥遥相望,待炊烟缭绕,第一顿熬的肉粥香味飘出,吸引了附近的乞丐、灾民前来。

*

奉恩候府。

窦大/奶奶玉氏近来以泪洗面,她只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因窦华浓做错事,代替窦华浓入宫为妃,旁人如何看她不知道,但她是一百个不愿意女儿入宫为妃。

儿子窦长庚对洛三娘下毒,他追洛俪到顺天府后就没了消息,就这些消息还是她从别人那儿听来的。离家一个多月了,也不见窦长庚的消息。

一颗心分成了一瓣,一会忧心窦长安在宫里受欺负,一会儿又担心窦长庚有个好赖。

江南之地是清流的地盘,江南更是以洛家马首是瞻,你伤了洛三娘,人家还能放过你。

玉氏暗自抹泪,她要对丈夫窦三思多说几句,窦三思就不爱听,去了几个姨娘屋里再不来主院。对窦三思,没了嫡子嫡女,还有几个姨娘生的庶子庶女,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无所谓,反正都是他的血脉。

正黯自神伤,大丫头来禀:“奶奶,大少爷回来了!”

“在哪儿?”

“从偏门进来的,一道出门的九个,有八个走散了,只得一个随他回来。”

这,真是她玉氏的儿子窦长庚?

玉氏见到窦长庚时,看到的就是衣衫褴褛的乞丐,又黑又瘦,满脸胡须,乍眼瞧上去,还会以为是哪里的糟老头儿,可那眉眼不是窦长庚。

玉氏轻呼一声“我的儿,你这是怎了?”眼泪再也止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