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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军营以东的树林出口碰面。”

她揣好地图,大踏步地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韩三郎在帐中留了一封家书,骑马出了军营。

月夜下,洛俪俏生生地坐在马背上,已经换上了一袭匈奴姑娘的打扮,辫了两条长长的辫子,紧身的衣裙,漂亮的马靴,就连额上也戴了一条银质抹额,一动时就传出好听的声音。

驾——

她扬了扬马鞭,如离弦的箭一般纵马飞奔。

韩三郎紧追其后,心里猜测着洛俪的武功如何。

行了两日,洛俪有些吃不住,“寻个地方小憩罢!”

*

夜色,渐渐地暮下来,而这里也是她离开皇城以来第一次借宿野外,借住的是一个叫宝音大婶的草原人家。

已经出关了,远离了大赵国,远离了皇城。

洛俪与宝音大婶讨了热水,已经好些天不曾沐浴更衣,正好去去身上的倦乏,许是太久没有睡好,夜里睡得香甜,突地听到一阵厮杀声。

“杀呀!杀…”

外面一声狂呼,如潮的声音袭来,洛俪从地毯上翻身起来,快速着衣,挎上包袱,听到外面响彻云天的撕杀声,叫嚣声混成一片,像一片奔涌而至的洪水。

宝音大婶的女儿雅娜在另一个帐篷里哭叫道:“我们是百姓…”

来袭之人势如潮水,是江湖中人还是其他什么人?

洛俪疑云顿生,两国交战,大赵境内看似太平,应天府里不也有山贼,草原深处会有草匪也在情理之中,她不能盼旁人来保护自己,唯有自保。

洛俪看着瞬间大乱的草原人家,处处都是火把,山坡那边燃起一团团篝火,那里住有几户草原百姓,是草匪烧了百姓的帐篷,耳畔充斥着求救声,求饶声。

洛俪扮成草原的牧羊姑娘,只将头发简单地编成辫子,待她出来时,韩三郎引着长弓,一箭一个,几箭发出,箭箭射中一个草匪,带头的草匪大叫一声:“撤,快撤!这里有高人助阵。”

不到片刻,十几个草匪快速撤去。

黎明中,有帐篷被烧,受惊的马匹、羊群四处都是。

山坡的那头有人在哭。

宝音大婶抱着雅娜,嘴里正祈祷着:“你们快走吧!那是附近一带的草匪,杀人不眨眼,我们也要离开这里了,否则被他们寻到,全家都得死。我们要迁往科尔沁,那里的人最多,草匪也不敢乱来。”

韩三郎想着自己杀了草匪,说不得这些人还要回来报复,“宝音大婶,我护送你们去秘尔沁,待你们到了那里就离开。”

“我们赶着羊群,走得慢,那些草匪白日不敢出来,再往前就有城,半日后过了城就安全了。”

洛俪留下了一包零碎银子,宝音大婶初不愿收,偏洛俪固执得紧,到底是收了。

洛俪用自己的骏马与宝音大婶换了一匹马,骑在马背奔得更快。

穿过了城门,听到了空中传来的歌声,那是一个女子悠扬的歌。

韩三郎道:“唱的是一首情歌。东边的月亮升起来,女子坐在山下等情郎,问明月,他几时来。问明月,他怎么还不来…”

洛俪迎视着东边的朝霞,霞光披散在她的身上,韩三郎觉得天地间,再没有一个女子的背影有她这般美丽。

若是一直这样自由自在地行走天地间,虽死何憾。

第319章 草原寻夫2

若是一直这样自由自在地行走天地间,虽死何憾。

她到底是不喜欢皇宫,亦不喜那里的人。

如若一生就这样恣意,当是何等的畅快。

驾——

一声娇呼,她摇着马鞭如离弦的箭。

草原难觅对照物,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

洛俪与韩三郎就迷失过一次,直至遇到了当地的牧民,这才辩清方向继续往科尔沁草原奔去,科尔沁草原很宽,很广,夏天的草原就似一张偌大无比的绿地毯,困乏时,她静静地躺在白云低下,听着耳畔飘过的歌声,不由得沉迷其间。

如若她与沐子轩浪迹天涯,远离了大赵,还可以在匈奴寻到一方安憩之地,虽没有大富大贵,却自有逍遥快乐。

洛俪正神思飞荡之时,韩三郎在一边催促道:“梁姑娘,快起来!那片林子里有人,刚才看到有人在河边取水。那几人很小心,如果我没猜错,定是梁将军一行。”

洛俪翻身坐起,定定地看着天之尽头的树林,除了碧翠的一片胡杨林,她什么也没瞧见,胡杨林的旁边有一条河,如白练一般镶嵌在草原上。

韩三郎翻身上了马背,往胡杨林方向急驶而去。

胡杨林深处,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扮成草原人的大赵士兵。

在碧翠的草地深处搭了两个简易的帐篷,篷子里放了几个用树枝扎成的担架,上面躺着负伤的人。

韩三郎近了跟前,不等他开口,立时有人道:“是三少将军,是三少将军…”

所有人面带喜色,主帅没有忘掉他们,派人来援救了,只是这人未必太少了些,除了韩三郎就一个匈奴打扮的少女。

洛俪跳下马背,定定地打量着周围,不是说五六百人,这最多不到一百人,莫非其他人都牺牲了?

韩三郎问道:“梁将军呢?”

“梁将军负伤了,在帐篷里休憩。”

洛俪将缰绳递给了一个士兵,径直往里行去,走到深处,一个帐篷里有五个伤者,不是腿受伤,就是胳膊伤了,另一个帐篷的担架上躺着两个人,一个处于昏迷之中,另一个蒙着双眼。

洛俪看着蒙着双眼的男子,又黑又瘦,胡子也长出来了,足有三寸长,“梁大哥,是我,我是心儿…”

心儿是谁?

但这声音分明就是洛俪。

梁俊立时激动起来,寻着声音转了转脸,“你怎么来了?你怎么…”

“梁大哥,你的眼睛…”

旁边有个武官打扮的人恼道:“阴狠的匈奴人,箭上抹了毒,梁将军就是中毒瞧不见。偏生沐大人又不在,如果他在,他一定有办法给梁将军解毒。”

洛俪走近,伸手抓住了梁俊的手腕,“永夜,梁大哥中的是永夜之毒。”

永夜,顾名思义,就是中了此毒,从此如生活在漫漫黑夜之中。

梁俊抬手,用手抚上自己的眼,“再也不能好了吗,再也不能了吗?”

“中毒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

洛俪怒喝:“我要具体的天数。”

那武官问:“今日多久?”

“六月二十。”

“五月二十三中的毒。”

洛俪从怀里摸索了一遍,取出一只精巧的玉瓶,“梁大哥,这是解药,永夜之毒难解,但不足一月就有解掉的可能。你把这药吃了能解掉此毒。只是这药吃下后会排毒拉肚子,如果顺利,三天之后你就能瞧见。”

她将两枚药丸喂到梁俊的嘴里,一股药香飘散,梁俊心头温暖,“心儿,你是来寻我的?”

“你失踪之后,马嫂嫂与梁姐姐食难咽,寝难眠。梁姐姐想来,可她武功不好。我与其在家中如坐针毡,倒不如出来寻寻。我到底是来对了,如果我不来,你的眼睛恐怕真的毁了。梁大哥,你的眼睛最慢三天后就能复明,只是吃下这解药,是将毒药以拉肚子的方式拉出来。”

解毒与排毒,意同义相似。

洛俪没有“永夜”的解药,但能用此药让他排出毒素。

虽然用排毒驻颜丸来解毒,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但这何尝不是最有用的法子。如果不给梁俊服下,他的双眼就真的毁了。

梁俊前世的结局如此,洛俪不知道,但她希望今生的他可以平安。

洛俪还是看重他的,他有妻子、妹妹,可她们都不能不远数千里之遥前来寻他,唯有她,穿过了千山万水出现在他的身边,还给他带来了解药。

梁俊服下不到一个时辰就发作了,一上行跑了数趟茅厕,拉得附近都一股臭味,几个士兵嫌味太难闻,特意掩埋起来。

洛俪看着周围几十个面黄肌瘦的士兵,心下灵机一动,“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附近的城池买些吃的!”

韩三郎道:“梁姑娘,我同你一起去。”

“好,多两人也使得。”

最终一行五人,骑马去了最近的城池。

洛俪买了一车的毛皮衣服、买了些盐与油,又备了些调料,再预备了两口锅,置了一顶帐篷。

韩三郎见洛俪出手阔绰,心下暗暗吃惊,洛俪手里拿都是大通商号的银票,大通是唯一一家能贯穿南北的大商号,不仅大赵有他们的钱庄,便是匈奴的大城池也有。

买好了东西,洛俪出了城门,在路上时又用衣服与当地百姓换了几只羊,几人赶着羊回了胡杨林,有了毛皮衣服,所有人都换了一身打扮,越发瞧着像是商队。

洛俪又去了一趟城池,再备了些匈奴盛产的毛皮、马靴等东西,预备了两车再次带回来。

夜里,所有人离开胡杨林,在草原上选了地方,燃了篝火烤全羊,围着篝火又跳又唱,有五六个久居北疆的士兵唱起了匈奴人的歌。

梁俊瞧不见,只听着周围的笑声,闻着匈奴人的酒,嘴角噙着笑。

洛俪递过一只羊皮袋子,“你不能沾荤腥,我喂你的药忌食荤腥,否则就半途而废,你可以喝羊皮袋子里的水。”

韩三郎手里撒着羊腿,“不能吃肉,还不得馋死人。”

梁俊笑微微地道:“不碍事,也就几日时间,过了这几日就好。”

他捧着羊皮袋子,饮了一口水,立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充斥全身,这是力气,就似几月的疲乏在顷刻间都尽数消散。

第319章 草原寻夫3

他捧着羊皮袋子,饮了一口水,立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充斥全身,这是力气,就似几月的疲乏在顷刻间都尽数消散。

韩三郎看着洛俪跳着草原人的舞蹈,火光映在她的身上,她有一种少见的快乐,“阿俊,她真是你族妹?为什么唤你梁大哥?她告诉我,说她是来寻她未婚夫的,不会是你吧?她真有未婚夫?”

梁俊心头微沉:皇帝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深宫的她,是压抑的,沉闷的,甚至受尽了委屈。大婚之夜,皇帝去的是杨玉梅的宫里,她那样的美好、骄傲的女子,因皇帝过得很辛苦。

洛俪与士兵笑闹成一团,与他们跳舞,空气里都是肉香与酒香味。

所有人累了,除了值夜巡逻的男人,其他人都进了那顶新搭的大帐篷里,两顶小帐篷一顶放着货物,另一顶归了洛俪。

夜,静了。

草原人喜欢逐水而居,这就意味着,周围有很多的蚊子。

洛俪拿着一个香囊,这是去年沐子轩给她的,时隔一年,香味犹在,可他的人却已不知身在何处。

梁俊在一个长随士兵的搀扶下走向草原的大河边,宽了衣袍沐浴。

草原的月光似乎更明更大,落在他的身上,似披了一层银霜,月华撒了一河,被梁俊的双手一搅,立时碎了一河的月光。

洛俪迈出帐篷时,梁俊已经整好衣袍。

长随正在给梁俊洗衣裳,“主子,这衣服真臭,心儿姑娘给你吃的药,当真所有毒都排出来了?”

“她不会骗我。”

“主子,我听说梁家有三个族人回来的事,没听说里头有个姑娘。”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哪有人人你都见过的。”

梁心儿,心儿,这是她的化名。

她是为他而来。

梁俊想到这儿,觉得自己还有至亲之人牵绊,还有人会为了出生入死,一颗心就跳得激烈,热血似要沸腾起来。

“梁大哥。”洛俪走近梁俊,静立在他的身边,“沐子轩呢,韩三将军说,你与他原是在一处的。”

梁俊心头微沉,他有什么资格希望她是为自己而来,她能助自己,能帮他解毒,能让他摆脱眼瞎的命运,已经是莫大的恩情。“沐子轩早前是与我一道离开飞虎岭的,可是后来我们在汗都烧粮仓时,我们被匈奴守将带兵给围了。领头的正是银鉴公主。他们张着弓箭,只要放箭,我们所有人不死也会身负重伤,是沐子轩用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说‘我留下,你放他们走。’”

银鉴公主自在战场一见沐子轩,芳心难抑,就想无论用抢、用逼,不管用什么样的法子都好,总之就是要把他抢回去当驸马,尤其听说沐子轩曾高中状元又会武功时,就迷得眼里只有沐子轩。

洛俪问道:“他被银鉴公主抓住了?”

“是。他是为了救我,当时我已身中毒箭,如果不是他以死要胁银鉴公主又自愿留下为质,我们根本无法脱身。”

洛俪不解地望着河面,“烧粮仓,是人越少越好,几百人的队伍行走在草原,太惹人注目。”

“我们是分开行动,以一百人一支,离开时是六百人,化成六支队伍四处奔袭。韩二少将军也是如此,这次进入匈奴烧了他们的三处储粮库,窦唯用窦承嗣留下的财宝全部购成了粮食,如此一来,匈奴人粮草供不上,就无法继续打仗。”

“匈奴原就是游牧民族,他们可以一边打一边抢。”

“两国交战之后,虎门关一带的游牧百姓早已经迁往科尔沁草原,附近无百姓,他们想抢也无用。”

梁俊在月夜下,只看到一个隐隐绰绰的轮廓,眼睛正在好转。

永夜,他听说过毒药的名字,很难解。

“你与韩三将军说的未婚夫是沐子轩。”

“你不该追问,有些事知道越多对你越危险。”

她这是承认了。

他该有自知之明,他已娶妻生子,凭什么对她再抱有幻想。

“可你是…”皇后二字,他没说出口,“你和他怎么可能?”

“去年四月初,就在我被强抢之前,我与他立下婚书,两情相许。原本我拒绝夜公子是为了与沐子轩结为夫妻,是夜公子用洛梁两家为胁,我不得不从。杨玉梅曾喜欢章公子,他就逼着杨玉梅亲手毒杀章公子。我不能让沐子轩重步章公子的后尘,所以我隐瞒了此事,在我心里,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在我心中的夫君唯有沐子轩一人。”

长随小厮在河边浣衣,直拨弄得水声直响,河水的流动声,夏风的吹拂声,草原的蛙鸣、夜虫的欢歌,压住了她与梁俊低缓的说话声。

“这几年,为了将我霸为己有,夜公子的所作所为我全都知道,他对你、对卢淮安、对铁五表哥,对我认识的所有男子说,我是他的,这何尝不是逼你们打消念想。

我去咸阳参加才艺赛,我最终防备的不是太后赐婚,实为防他用婚姻逼我。可最后,他还是用洛梁两家迫我就范,我方才明白,在帝王眼里,人命贱如蝼蚁。

不爱便是不爱!我无法强迫自己去欢喜一个明明很厌恶的人,曾经想过,如若他敬我、重我,我便活着时做一个尽职的皇后,不负母仪天下四字。

可是嫁入深宫后,我在一旁冷眼旁观,越瞧越是心寒,也至寒到最后,我再也无法欢喜他半分。曾经的夜公子,我敬若兄长,后来夜公子在我心里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

“我曾想,生不能与阿轩同寝,死便与他同穴。生,被重重深宫所困,死了便放逐灵魂的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再不受他半分束缚。他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又如何,终究也不过是凡人,终究也有皇权所不能触及之处。”

洛俪拿出一只玉瓶,“这瓶中装的是乃是药露,你每日取一滴加入自己所饮的酒水里,七日之内最好不要沾荤腥,你今儿拉了一天的肚子,是不是不觉得乏力,反而觉得浑身轻松?”

梁俊也觉奇怪,“你给我的药丸是…”

“九转玉露丸有起死回生之效,而这个则有排毒驻颜之力。七旬老者服下两丸,能在一月之内回到五十岁,小心保养,便可延年益寿。”

九转玉露丸价值万金,而这圣药不在它之下。

第320章 怪异的灵虫1(三更)

九转玉露丸价值万金,而这圣药不在它之下。

梁俊这才知道,自己吃下的是圣药,是宝贝,“你…你居然把此等圣药给我服食…”

“你再不服食,永夜毒侵入骨髓,便是圣药也救不了你的眼睛,我若再晚三天,就回天乏术了。”

梁大哥,前世是你在守护着我,今生换我来守护你,别说是两粒药丸,就算是二十粒,我也会拿出来的。

虽然,前世的我是你的妹妹,可你的真情相护,真心报仇,足以让我感动。

前事债,今生偿。

这是我欠你的。

也是回报你前世待我的好。

洛俪道:“排毒驻颜丸的事,还请梁大哥保密,便是皇帝也莫让他知晓,这种逆天药丸原不该出现尘世,这本是我师门圣药…”

她携带身上,定是为了自保。

可她为了救他,却拿出了此等宝贝。

洛俪道:“在皇城时,我瞧梁姐姐似乎与表嫂生了什么芥蒂,表嫂连梁姐姐的阁楼院门都不敢入,这次你失踪,梁姐姐更是对表嫂嫌隙加深…”

梁俊轻叹一声,“娥眉提过让我纳妾的事,卢淮安也劝过我,说我与他一样,都是肩挑一个大族的人,建议我再娶两房平妻,年轻时住在一处,待过上十几年,孩子们大了,娶了妻,一房平妻带着儿女回大兴府,另一房平妻带着去皇城梁家庄,如此也算是把人丁兴旺起来。”

洛俪淡淡地问道:“你如何看的?”

梁俊轻叹,“我答应了阿茹给她五年时间,五年后定要添新人,可她却说是十年,我昔日只应了五年。因着这儿,娥眉就说阿茹想害我梁家。现下想来,如果我真在沙场有个好歹,梁家就剩福元一个,我真怕他…”

有多少人家的孩子,还未长成就夭折。

就说铁氏一生,育有五个儿女,也夭折了一儿一女。

苏氏育有两子两女,二姑娘也幼年夭折。

夭折着实存在的,这也是梁娥眉最气恼马茹之处。

马茹还扬言说什么,梁俊若要纳娶新人,就先与她和离。

马茹是怕真的被和离,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插手梁家公中家业的事,想掌控家业,抓到实权,届时梁俊就不能把与她和离了。

梁娥眉也不是笨的,她做得那么明显,怎么可能由马茹插手梁氏祖业的事。

马茹过门的嫁妆在旁人眼里够看,可在梁家眼里,那是根本就不够看的。

梁俊与卢淮安同龄,他只一个儿子,而卢淮安却已经有了好几个儿女,心下有了动摇。

家族的责任,胜过了儿女私情。

梁俊身上的担子很重。

梁娥眉一直以替兄长分担责任为首,她自是看不惯马茹的种种行事。

“梁大哥可以不上战场。”

“我是郑国公梁家的后人,梁家的先祖在沙场建功立业,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安居一隅?”梁俊悠悠轻叹一声,想到家里的人,颇有些头疼,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唯一的妹妹,可她们二人却各有坚持。

洛俪道:“马茹的坚持,若在寻常人家没错;梁姐姐也没有错。”

梁家人丁单薄,她当明白子嗣对梁家的重要,古人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梁俊以前就说过,自己有了儿子,要给四位叔伯一人过继一个,怎么也要把四房人再给兴起来。

马茹却提出要将女儿招婿,女儿就算招婿,梁家到底是有儿子的,何况这女婿上门,会有何盘算,还真难说得很,必竟他们所行之事太过违逆人之常情。

洛俪呢喃问道:“如若,有朝一日表嫂不同意你娶平妻纳妾,而你又要坚持,你会如何?”

“娥眉是我唯一的妹妹,她一直为家里的事劳心劳力,马氏想夺梁家祖业的打理权,她的心思我何偿不明白,她明知不可为,却一再触及梁氏祖训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