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破晓趴在木门前用力的拍打:“喂!我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啊,我真的是开玩笑的,顾晚灯,你开门啊…”拍得手心发疼才愤恨的离去,心眼怎么这么小?又不是什么污言秽语是不是?

看来以后说话得三思而后行,稍微不注意就被扔门外边来了。

翌日。

永安九十七年?初夏。

这一天是这片大陆最不宁静的一天,注定着宝司部落未来的国运,桑城外正打得不可开交,而耀国在这一天也注定天翻地覆,无数妃子被遣送进尼姑庵,皇后被废,君王娶新后,普天同庆,有欢喜的,有忧愁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悲悯的…

“报!启禀皇上,三军快要攻破城门,请皇上速速决断!”

书房内,楚剑离急得焦头烂额,被耍了,他被上官破晓那个女人耍了,什么弓弩?她做的能拉开弹出,而他做的,射程居然紧紧只有两丈之远,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大把资源,获得堆砌成一座小屋的弓弩无法使用。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老天要亡他吗?

“天啊这可怎么办啊?皇上,您快抉择啊!”

“皇上,当初老臣就让您去和谈的!”

一个个老头无不悲痛欲绝,这下好了,白白将江山送与他人之手了。

楚剑离用力握紧折扇,望着跪在门边的将士,难道真的要将江山拱手送人吗?再打下去,不但不会取胜,反而徒增性命,伤的都是他的百姓,本以为制作出弓弩便可以扭转乾坤的,奈何…

“报!城门被攻破!”

“报!敌人来势凶猛,我军无法抵抗,请皇上速速回帝都!”

楚剑离伸手揉着太阳穴,凤眼内有着水雾,慢慢抬头,自认为自己不比那三人差,不喜与人同流合污,就得付出这等惨痛代价吗?

“皇上,求您快速到秋皇他们哪里去讲和吧!”

“皇上求您了!再打下去,恐怕我国完矣,到时老百姓岂不是要为奴为婢吗?请以江山社稷为重!”

‘啪!’楚剑离愤恨的大拍桌案,起身指着屋子内跪倒的一片群臣怒吼:“讲和?你们知不知道那三个人是什么东西?他们个个狼子野心,草菅人命,更是丧心病狂到将一弱女子强制轮辱,要朕与他们称兄道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大臣们见劝解不动,只好默默落泪,这可如何是好?

“那您说怎么办?”

“投降!没有天理,简直没有天理,朕自登基以来,将荆国逐渐带上富强,而那三个酒囊饭袋就知道纸醉金迷,对穷困百姓视而不见,若不是近几十年没有天灾,他们早就被推翻了,连老天都在帮他们,朕有何办法?”气愤的说完便抽出宝剑冲大臣们命令:“待朕死后,尔等便去投降,或许他们不会太过亏待于你们!”

等大伙反应过来后,人已经消失在了书房,全体惊慌失措的抄起家伙追了出去。

朗朗苍穹下的桑城早已乱作一团,四处惨叫声,刀枪碰撞声,还有‘唰唰唰’的射箭声随处可听闻,还有三军鼓舞士气的战鼓、号角声,已经被三军占据的城楼上挥舞着的战旗,样样都告诉着大伙,此城拿下了。

率领三军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蜂拥向前冲,带着兴奋和期待,好似厮杀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乐趣般。

金属碰撞声很是刺耳,楚剑离和一批大臣和一百多名敌人对抗,短短一炷香,荆军死去大半,敌人却越来越嚣张,越来越精神,这令荆军无不胆颤。

“元帅,咱们可以进去了吧?”

楼离央靠在一颗大树上,嘴里叼着狗尾草,邪笑着摇头:“再等等,让楚剑离尝试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动不动就发生战争了,为了面子,视老百姓于不顾,战争可不是过家家,生气了打对方一拳,把将士看成什么了?

直到远处那城墙上挥舞的旗帜越来越多后才举手道:“出发!”

本是一座长满青草的大山瞬间变形,远远望去,那些青草好似会移动般,正一片片跑向大片平原,大伙逐渐将头上戴的草帽抛向空中,个个脸上都透着精英的气息,只要身体正常,被那种怪异的方式训练个一年,是人都会脱胎换骨。

“皇上!求您快走吧!”

吴应边挥开雨点般的箭羽边大吼:“这里交给末将,您快走!”

楚剑离早已打得精疲力尽,杵着宝剑,单膝跪地,望着前方的城楼,很是不明白老天为何如此眷顾那几个废物?往日时时刻刻散发着儒雅的凤眸如今好似被笼罩了一层薄雾,突出喉结不断的滚动。

“冯元帅,您看!”

冯立元,秋风华手下一名大将,可以说三国中能带兵出战的将军也几乎损失得屈指可数,剩下的临时挑选的将领并没多少实战经验,所以这一仗不管是输是赢,都要再等一年方可再次开战。

“哼!垂死挣扎,给我杀,最好活捉楚皇!”冯立元不屑的望向前方扭打成一团的人群,最后对上楚剑离那憎恨的表情揶揄:“哟!莫不是荆国无人了?竟要一群老头子来应战?”

楚剑离高傲的站起身,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着,就在他想割喉来个战死沙场时…

“报!启禀元帅,不好了,城楼外忽然出现了大批军马,看穿着像是宝司部落的人!”

‘哐当!’楚剑离手中的剑掉落,什么意思?宝司部落这个时候派兵做什么?他可没忘记玄舞和部落的人都去了越候彦那边,莫不是也想来分一杯羹的?该死的上官破晓,恩将仇报。

一听是宝司部落,冯立元丝毫不担忧的大笑:“今日是我皇与部落的玄舞姑娘成亲之日,想必是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他们未免太小看本帅了!”

冯立元的狂妄自大令楚剑离恨不得化身为宝司部落的将领,好将他们统统歼灭。

还剩不到十万的将士们纷纷退到楚剑离身后,脸上都带着无助,前方是四十多万的强敌,又来宝司部落,如今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元帅,楼离央他们进城了!”

冯立元抬手命令道:“各军听令,立刻迎接贵客!”几乎没有丁点怀疑。

果然,楼离央笑得很是豪迈,上前和冯立元来了个拥抱后便玩味的冲楚剑离挑眉:“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

“上官破晓呢?”楚剑离捏拳,烈日照的一头凌乱的青丝泛光,扫视了半响也没见到那个永远英姿飒爽的身影,真是可笑,死之前居然最想见的是她,很想看看她那时而嚣张,时而善良,时而让人咬牙切齿的脸,还有玄舞,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子。

“你说她啊,估计陪着玄舞姑娘正在拜堂吧!”楼离央看似正在闲聊,实则仔细注意,会发现进城的每个人都正在找个极佳的位置,好来个瞬间偷袭。

楚剑离有些失望的抿唇,脚一伸,勾起长剑便比在了脖颈上,就在楼离央眯眼要阻止时…

一道清幽的声音好似正自远方飘来,那么的悲哀。

“皇上就一点也不留恋吗?”

所有人齐刷刷看去,只见一名白衣女孩正梨花带雨的自一间破屋内走出,失魂落魄的望着楚剑离,一步一步靠近。

“你来做什么?不是告诉你快速回皇宫吗?”楚剑离怔住,责备似的瞪着穆彩衣,傻女人,这个时候还要跑来送死吗?

穆彩衣抿唇忍住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瞪着楚剑离,这个她真的好想厮守一生的男人,好想他会像曾经那样来呵护她的男人,既然不爱,为何又要让我爱上你呢?就在我付出整颗心后,又一脚踢开。

宽松的袖袍下,手儿紧紧攥着匕首,质问似的上前仰头问道:“一点都不留恋吗?”哪怕是死,她也不介意和他一起,可他连死都没想过她,难道她穆彩衣真的如此不堪吗?

楚剑离很是内疚,偏头冷声道:“对不起!彩衣,如果有来世,见到朕一定要躲开!”当初的一时冲动,害了一个女人,他无法兑现承诺,无法找顾神医拿解药了。

“我知道了!”穆彩衣点点头,明白了,倘若对方不爱你,做再多也是徒劳,举起匕首笑道:“没关系,不能一起生,彩衣便陪你一起死,或许你觉得太过虚假,但是彩衣已经生无可恋,终日度日如年,黄泉路上,即便你依旧不牵着我的手,也无所谓!”

楼离央掏掏耳朵,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楚剑离握紧长剑,多么感人的话?如果换做玄舞或者上官破晓来说,会不会感动得痛哭涕零?知道劝阻已经无用,那就一起死。

“老兄,没想到你这身板够硬的!”楼离央不想再拖,搂着冯立元的肩膀伸手拍了拍他的心脏位置,挑眉笑得很是具有亲和力。

“唔!”冯立元刚要回话,就觉得心脏一阵剧痛传来,眨眼间,仿佛已经碎裂,惊愕的仰头:“你…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杀你而已!”一把推开男人。

冯立元应声倒地,千钧一发之际,宝司部落的将士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向了周围的人们,下手极为狠辣。

楚剑离和一群决定壮烈牺牲的大臣们均是集体揉揉眼,这…是怎么回事?

后面打的不可开交,而楼离央则像个没事人一样过去搂住楚剑离讪笑:“你连敌人和朋友都分不清,怎么当上君王的?”

“这…”楚剑离还没从震撼中走出来,最后望着三军已经正在逐渐倒下,快速伸手大声命令:“吴应,快速速前去助阵!”

“是!”吴应同样热血沸腾,带领着已经全体振奋的将士们加人了战争。

穆彩衣手中的匕首掉落,原来想一起死都这么难吗?

“多谢楼兄,请受楚某一拜!”楚剑离不知该如何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很是激动的他赶快拱手要单膝跪地,却被楼离央给拉了起来:“谢谢,今日有贵部落相救,他日定当涌泉想报!”

所有人都没料到宝司部落的到来既然是存着这种目的,而且更让人恐惧的是宝司军真的一个顶两个,招式奇特,个个身强体壮。

“其实这一切都是上官将军的主意,非要我王拉你一把,涌泉相报倒不用,因为我国早已部署许久,就等近日攻入三国,破晓不忍心你这个她认为最配做君王的人亡故,所以请求我王救你一把,往后莫要与部落作对就当是报答了!”这上官破晓真有办法,这楚剑离还真信了,真是可笑可叹啊。

楚剑离不可思议的望向武陵山方向,难道说成亲是假?部署已久?他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怎么部署的?不想多问,反正他现在危机解除,当然希望宝司部落可以强大,这样他定会和夜惜结盟,天下一统才有希望。

不动声色的笑道:“一定一定!”真的很想知道武陵山此刻的景象。

“那楼某就先回武陵山了,告辞!”拜别后便加入了战争,同样一炷香,四十万大军毁于一旦,紧紧只逃窜了三两个回去报信的人。

武陵山下。

玄舞姑娘出嫁,令人惊叹的是她居然是宝司部落现任大王的亲妹妹,如此一来,更是喜上加喜,并非人人可做皇后,身份地位,名声,财富这些要集于一身的人才有这个资格,像荆国那自天山而来的皇后,着实令人不愿。

玄舞的名声响遍天下,又是玄灵天舞的唯一弟子,且身份尊贵,美貌无双,舞蹈出神入化…数之不尽的优点令整个耀国都在欢呼,更觉得他们心目中的君王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所以武陵山下聚集满了老百姓,虽说远处正在打仗,但此处完全感受不到丁点的紧张气氛。

破晓头戴盖头,身穿凤冠霞披,火红的秀发盘起,规规矩矩的坐在轿子内,听着耳边高昂的恭贺声和膜拜声,心里很是不好受。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骑着宝马领路的秋风华抬手,周边百姓集体跪地大喊,何其隆重?

这里并非耀国皇宫,所以婚礼稍微接近百姓化,但秋风华承诺过,待收服了荆国,回到耀国皇宫定再为玄舞举办一场真正的皇家婚礼,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子。

“呜呜呜皇上呜呜呜皇上臣妾不要做尼姑呜呜呜!”

“皇上…”

忽然几道尖锐的啼哭声令破晓微微蹙眉,即便她们喊得痛彻心扉,可依旧被百姓的高呼声掩盖,缓缓揉捏着小手,原来做人真的这么难,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得去做,像那些宁愿牺牲自己也不牺牲别人的出家之人,他们才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议,有战争,因为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自己家死了亲人就会伤心欲绝,而看着别人家办丧事却心如止水,这就是人!

不过这秋风华也确实够狠的,真将那些女人送去当尼姑了,这样也好,等哪天耀国皇宫被攻破,或许这些女人也不会受到牵连,如今除了这么想也别无他法。

抛开忧伤,抚摸着小腹轻轻笑笑,这个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几乎每天摸一摸都会不自觉笑出声,第一次感受到做一个女人的幸福快乐,怀着墨儿时是千方百计想滑胎,现在完全颠覆了。

拜过天地,进入洞房,破晓很是紧张的握住腰间,在外人眼里并没什么,然而只有她自己感受着冰冷的利刃手柄,并不是为了刺杀,而是害怕被拆穿了会遭到反击,虽说根本不可能被识穿,可她从来不轻敌,再说了,电视里不是常常演古人都有**散吗?

现在她可不能碰触这些东西,对宝宝没好处。

竹无伤和玉蝴蝶,崔墨奇,三人躲在房梁阴暗处,均是屏住呼吸,只为保证玄舞的安全。

‘吱呀!’

“皇上!”

盖头下的小脸瞬间凌厉。

一身大红喜袍的秋风华今日特别俊秀,皮肤相当白皙,被大红色一衬托,倒是显得妖娆邪魅了不少,摆手道:“下去吧!”口中酒气很浓郁,双颊微红,可见喝了不少,但步伐稳当,并没有醉态。

等门再次合并后,才慢慢走到床边,很是紧张的坐在破晓身旁,大手不知要放到哪里,这一切都仿佛在做梦,刚才好友们的羡慕眼神令他也觉得自己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试探性的问道:“朕掀盖头了!”

破晓没有说话,抽出逆鳞,紧握手中。

深吸一口气,干咳了一声掀起了红盖头。

眉目如画,倾倒众生,绝无仅有的五官好似天神的杰作,这一刻的玄舞美得令人窒息,然而秋风华却剑眉紧蹙,因为新娘子一脸的阴冷,这令他很是讶异,不对啊,在他印象里的玄舞此刻应该含羞带涩,如此冷漠的表情简直和往日的有着天囊之别:“你…怎么了?是不是朕哪里做错了?”

“冲啊!”

‘乒乓乒乓…’

山庄外,早已乱作一团,穿着民族风的将士们残忍的杀进了周边各大城镇,越候彦等人似乎还犹如梦里,当夜惜带着一批暗卫进入院落时大伙才知道危险来临。

“不好!中计了,暗卫何在?”越候彦扔掉酒杯起身指着门外怒吼,该死的宝司部落,他们这是要造反吗?

‘嗖嗖嗖…’

刹那间,两百多名高手从天而降,挡在大门口阻止宝司军入内。

“呵呵!”夜惜见身后的将士要上前便不急不忙的伸手阻止,看着那两百多人邪笑道:“上官墨,扶影!”

“在!”

两个小小的身影自屋顶飞下,站到了夜惜的前方,毫无表情的望着那几乎拥有着同等内力的两百人,墨儿握紧饮血刀,兴奋得血液都开始沸腾,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你们来对付他们!”夜惜戏弄着手中的回马镖,显然有轻视这些人的意思。

“是!”两个孩童异口同声,开始运用内力。

门口的暗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脸的疑惑,居然派两个孩子来跟他们这么多人打?当那小男孩挥舞起饮血刀时,大伙不敢再把他们只当孩子看了,快速的运气屡先打了过去。

扶影抽出混天绫,迅速一个侧空翻躲开四个男人的攻击,落地前便将神器打出,缠住那四人的脚后以惊人的力量狠狠一甩。

“唔!”四个男人毫无抵抗能力,就这么被一个小小女娃给甩到了柱子上,再缓缓倒地,呕血不止,好厉害的武器。

墨儿几乎一刀一个,影子一样穿梭在人群中,或许是身子很小的缘故,在大人眼里,这俩孩子就像泥鳅一样,游刃有余。

“墨儿,我们来帮你!”

眼看这样打下去也需要一段时间,树上十个黑衣少年举着飞烟剑落地,开始和敌人周旋。

“我也来!”

宝月躲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见周围有许多官兵前来,赶紧抬手森冷的摇出悦耳的铃铛声,令所有敌人都开始陷入了昏眩,夜惜带着几个暗卫大摇大摆的走进喜堂,很是嚣张的抬脚踩在一张矮桌上,冲目光阴骛的越候彦道:“怎么?吓傻了?”

‘啪!’

越候彦大拍桌子起身低吼:“夜惜,你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你就不怕这么做的后果吗?”

“哈哈哈!”夜惜仰天长笑,后像看猎物一样看着越候彦:“今天呢…寡人不想杀你们这三个皇帝,识相的就赶紧滚回皇宫去,否则等寡人后悔了,你们纵使插翅也难飞!”他真的很想很想将这里的一干众人全部手刃,奈何破晓说什么这样做会引起民愤,没关系,反正现在部落的实力也大了,在四国中有了一个不容小觑的位置,有破晓在,天下早晚是他的。

群众议论纷纷,全都跑到了越候彦身前,拿起一些武器指着夜惜。

云伊生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很想知道怎么会转瞬间变成这样,但是被阴了是铁一般的事实,因为那两百多个暗卫在短短时间里死得已经有大半,这不是在开玩笑。

“报!”

正在猜测破晓心事的秋风华心头一颤,忍住所有的情绪望着破晓道:“为什么?难道是朕对你不够好?”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破晓起身撤掉盖头和厚重的凤冠扔到了地上,她不想多做解释,而是看着前方十丈外的一面铜镜,快速默念隐身术,再生死一线,‘嗽’的一声过去,再迅速回位。

一秒钟,铜镜上多了一个大洞。

秋风华先是一惊,后站起身抿抿薄唇,双手背在身后了解的点点头,后自嘲的笑道:“原来如此,其实朕有想过你可能并非如表面这般简单,可朕真的已经尽力了,尽力对你好了,从小到大,朕从来没如此珍爱过一个人,甚至多过自己…”

“天?九?舞?凤!”

头部的发簪开始坠落,最后红发四下翻飞,好似一只魑魅,最后全数转为漆黑,这一幕不光是秋华震住了,连房梁上的竹无伤和崔墨奇都不由惊叹出声,为何玄舞会变成破晓的模样?为何破晓有胸部?而且如此女人…为何她是女人?

破晓缓缓抬眼,毫无温度的看着秋风华。

“你…是上官破晓?”

冲进屋的越候彦和云伊生全都傻了眼,玄舞怎么会是上官破晓呢?

甚至连后面跟来的夜惜和岳家十兄弟都不由瞠目结舌。

破晓闻言看向越候彦和云伊生,冷哼一声,轻笑道:“我不光是上官破晓,我还是莫纤芸,怎么?六年而已,我的变化真有那么大吗?”你们曾经柔躏我,羞辱我,若不是不管的告诉自己这也没什么,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个新人类,生活在一个很开放的年代,可一个女人,不管她再怎么开放,试问真的可以看得开吗?

而他们却没一人记得住她,多么可笑?

“莫…莫纤芸?”越候彦不敢相信的上前一步,对着破晓左看右看,最后颤抖着双手诧异道:“这…这么看确实有点像!”以前只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但一直是男装,怎么可能想到是莫纤芸?而且莫纤芸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又怎么可能做到一个将军的位子?

“对!六年前…哦不,七年前,你们丧心病狂,囚禁我时,可有想过会有今天?”

“娘!我终于可以当着别人叫你娘了!”墨儿飞快的上前抱着破晓的大腿撒娇,对大人在说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邀功道:“刚才墨儿把好多高手打得落花流水,是不是很厉害啊?”骄傲的仰头。

“他…是…”秋风华这才回过神来,惊愕的盯着上官墨。

破晓毫不吝啬的点头:“没错,就是他,你们千辛万苦要找的人,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你们一句,良心何在?当初你们逼得我们母子无路可走,差点命丧黄泉,现在遭报应了,生不出儿子了,就开始来找他,不觉得心里有愧吗?”他们把墨儿当什么了?保住皇位的工具?

三个男人一同陷入了沉默,最后越候彦看了一眼上官墨苦涩的笑道:“算了,我们走吧,不过上官破晓,即便你有苦衷,来复仇,不过也请你理智一点,莫要殃及池鱼…”

“笑话!”破晓鄙夷的抱起儿子坐到凳子上不留情面的挖苦:“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复仇?若不是你们狼子野心,不给部落留后路,又怎会有今天?”

“你是赤国人,居然还好意思说宝司部落,你帮着贼人来对付自己的国家,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越候彦越听越气,该死的女人,居然这么狠。

“我爹为赤国尽心尽力,得到的是什么?满门抄斩,在我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是部落的人救了我,他给了我重生的机会,不妨告诉你们,从今以后我便是宝司部落之人,与赤国再无瓜葛!”真是可笑,这个时候还来攀亲戚,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秋风华见破晓一副毫无商量的余地便点点头:“总之以前,朕向你道歉,但是这次朕没骗你,不管你是何模样,只要你愿意,朕都不会放开你的手,莫纤芸,谢谢你给了我的这个教训,你…保重!”落寞的垂头像个斗败的公鸡走出喜房。

夜惜愁眉不展,脑海中有着太多个为什么,见秋风华眼眶血红便慢慢退后让出一条路。

两滴灼热的泪珠顺着眼角掉落,令人心生怜悯,大手抬起快速擦去水泽,体会到了一个人从云端落入地狱的感受,这般的痛苦。

全都长叹一声,感情的事果真让人头疼。

“他为了你付出了太多,背地里都称作为狼心狗肺之徒,只为了讨好你,将后宫中所有妃嫔遣送到尼姑庵,即使你不喜欢他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来伤害他,不管曾经是否我们有对不起你,但在战场上,我们依旧是敌人!”越候彦不想留下被羞辱,也转身离去。

云伊生则看着上官墨久久不能回神,仔细一看,这小子长得还真像他,最后期待的问道:“可否将他给我?”

“墨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是什么人吗?他们三个有可能其中一个就是你的爹,你是要跟着他们还是跟着我?”破晓知道自己没权利左右儿子的选择,她怕他长大后会怨恨她,所以将这个难题丢了他。

墨儿眨眨水汪汪的大眼,很是迷茫的偏头望着云伊生,最后摇摇头:“不要!”把小脸埋进了母亲的怀里,小手儿摸着母亲的肚肚,里面住着他的宝贝妹妹。

这些人他都不喜欢,他只要顾叔叔做他的爹爹,永远也忘不了当初在神仙谷内,在快要死去的瞬间,顾叔叔像神仙一样救了他,还有夜叔叔,总之身边的叔叔们谁做爹爹都比这三个人好。

“看到了?”破晓挑眉望向云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