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本想打死的,后来想想,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子聪说过,敢伤姑娘的人,子聪必叫他生不如死!”叶子聪说话间眸子狠瞪了眼绝杀。

“可总管是怎么做到的?”静喻忧心询问。

“在皇宫混了许久,身边怎滴也有些朋友不是,姑娘放心,此事若查起来,累死他们!”叶子聪胸有成竹道,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静喻闻声,心底一片感激,本不想欠下人情,可叶子聪这人情,却是逃不掉了。只是他日有没有机会还,还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总管心意,静喻铭记于心,他日若有用得着静喻的地方,只要力所能及,静喻定当竭力。”清越的声音悠然响起,静喻微微俯身,以示恭敬。

“现在就有,这药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李御医那儿弄来的,甭管什么样的眼疾,十有八九都能治好,静喻,劝你表哥用药,待他眼睛好了,我找机会送他出宫,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懂的!”叶子聪何其聪明,静喻五年前被打入冷宫那么大的事都不见有什么表哥来探望,如今眼前这个男子身手了得,虽双目失明却可以将自己轻易制服,若真是表哥,当初为何不来救静喻。

“呃……”静喻没料到叶子聪竟会顺竿爬,如今自己倒不好反口了。

“不需要!”在静喻犯难之时,绝杀冷声回绝。

“不如这样,总管的药静喻先留下,待用得着的时候,自会为表哥涂抹,如何?”幸而绝杀给了她台阶,否则若真治好了绝杀的眼睛,倒是件麻烦事儿。

“莫叫什么总管了,听着别扭,叫子聪吧!既然如此,这药就交给你了,记住,如果发生什么事,找我,子聪虽没什么大能耐,至少也会为姑娘出出主意。”叶子聪随手将药瓶递给静喻,眼底闪烁出来的光芒透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静喻微微颌首,继而接过药瓶,待叶子聪走后,静喻转身之时,绝杀开口道

“我不会用他的药!”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刚刚的怒意。

“信不过?”静喻樱唇微抿,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我只信你!”绝杀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心底怎么想的便直直说出口,心底,已然记下这个名字,静喻。

静喻闻声微震,那种莫名的悸动油然而起,即便她极力克制,依旧无济于事,若非自己身负刻骨之恨,或许她真的会跟这个男人离开,不管好坏,她都认。

百花楼,楚君袖百无聊赖的握着酒壶在走廊里逛荡,几日不见上官羽,竟连个对饮的人都找不到。

“离开大越?这是娘娘的主意?皇上可有密旨?”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楚君袖眸光骤暗,登时施轻功翻至房顶,俯身探到声音的传出的房间。

“皇上不曾下过密旨,这是娘娘的意思,屈指算算,我们在大越潜伏五年,这五年里,娘娘夜夜都在思念皇上,娘娘的苦,我明白,而且娘娘为大楚做了那么多事,就算私自回楚,皇上该不会追究的。”秋月解释道。

“何时?此事齐王可知?”灵明剑眉紧皱,男人与女人的想法总是有很大出入,在灵明看来,娘娘的决定有欠考虑。

“封后大典前夜,娘娘特别吩咐,此事断不可让齐王知道,怕齐王坏事!”秋月据实通报。

“那绝杀呢?如今绝杀依旧杳无音信,若这么走了,他日如何向皇上交代?”直到此刻,灵明依旧不相信苏月容会有这么唐突的决断,太多后续之事没有料理,这么走了,很有可能会留下隐患。

“顾不得那么多了,娘娘归心似箭,她的决定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灵明,你不想回去吗?”秋月水眸微抬,闪烁着莹光的眸子狐疑看向眼前的男子,上次的事对秋月来说是个阴影,如今,她最在乎的便是灵明对自己的态度。

“岂会!只要回到大楚,我便求娘娘将你许配给我,今生今世,我们都不会分开了!”见秋月介怀,灵明不再询问,随手将秋月揽入怀中。

“灵明……我怕……”秋月顺势俯在灵明的怀里,面颊紧贴在灵明精装的胸膛上。

“有我在,没事的~”感觉到怀中佳人轻颤,灵明轻拍着秋月的玉肩,柔声安慰。无语,秋月忽然抬眸,双手绕过灵明的颈项,娇艳欲滴的红唇慢慢举向灵明。

“秋月……”见此情景,灵明心底一阵燥热,双手却依旧揽着秋月,不曾放手。关于自制力的问题,见仁见智。可面对心爱之人的主动,相信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抵挡得住。

“灵明,那一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完璧之身,若是,秋月此生便是你的人,生死与共,若不是,你便另选他人吧,只道秋月与你无缘……”轻柔的声音合着眼泪,未等灵明反应,秋月的唇已然覆在了灵明的薄唇之上。

扒了皮后暴晒!

心跳陡然加速,灵明很想说不管是与否,他都会对秋月不离不弃,只是此刻,心底的欲火已经淹没了他的理智,感觉到秋月生涩的吻,灵明仿佛打了鸡血般,单手扣住秋月的后脑,另一只则紧紧揽在她的腰枝,很快变被动为主动,浓重的喘息声在屋内荡漾,秋月很快瘫在灵明的怀里,任何他的唇划过自己的面颊,在玉颈上留下一串粉色的痕迹,灵明单手下移,在秋月翘美的臀部揉捏着,另一只手则覆在秋月胸前的挺立,薄唇轻咬开秋月衣衫上的纽扣,长衫滑落,秋月雪白的肌肤赫然呈现在灵明面前,那股淡淡的女子体香,让灵明的动作更加的狂野异常。

不知不觉中,秋月已是一丝不挂的躺在床榻上,与灵明十指相扣,心,却一直紧绷,她期待灵明的进入,更期待自己依旧是处子之身,只有一身的洁净才能配得上灵明,否则,她情愿独守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感觉到秋月的紧张,灵明极力克制自己的动作,亲吻,爱抚,摩挲,他几乎用尽一切办法试图缓解秋月的压力,却都无济于事。

“月儿……我爱的是你,明白么……”沙哑的声音自秋月耳边响起,秋月闻声,泪如雨下,她从没一刻这么渴望一件事,此刻,她只想灵明快些为自己证明。

“灵明……要我……”娇柔的声音叮咛而出,灵明本就欲火难耐,如今听到秋月的鼓励,膨胀的身子再也抑制不住的挺入。

“呃……”突如其来的疼痛自身体的某处陡然传来,那种撕扯的痛几欲让秋月窒息,痛,并快乐着,秋月知道,自己的幸福就在眼前,灵明亦感觉到了阻碍,原本忐忑的心亦平稳下来,接下来,便是一阵不可遏制的翻云覆雨。

此刻,房顶上已空无一人……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再有三日便是封后大典,所有的人都在紧张的忙碌,这其中不乏雪女,媚娘,静喻,夜离轩,楚君袖,上官羽……太多太多的人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他们怀揣各自的心思,都想在这一天圆一场属于他们的梦。

夜,寂静无声,御花园的花房里,静喻拿着手中的地图,眼底闪过一抹幽暗的寒芒。

“无名说你们在请君入瓮。”媚娘冷冷开口,侧眸看向静喻。静喻闻声抬眸,微微一笑

“无名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媚娘如何想,媚娘若反悔,静喻无话可说,不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知道下一个机会会不会等上五年呢!”

“雪女如何安置的你?如果愿意,你可以到我的绵泽宫。”媚娘柔声细语,听不出一丝揶揄。静喻的眸子终是有了惊讶之色。

“媚娘可在说笑?摔过一次还不怕黑么?放心,静喻会随雪女一起离开,免得留在越宫碍了某人的眼。”静喻对媚娘的所谓好意嗤之以鼻,明知媚娘是有意试探,静喻却直直告诉她,免得她一心生暗鬼,再生事端。

“这样最好,原本也是皇上的意思,马车和银两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子时,皇城东门,自会有人接应你们,途中之事非媚娘所能及,只要你们安全到达楚宫,媚娘自会让人护你们周全,若无事,这该是我们在越宫的最后一面。”媚娘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尽管那张脸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可静喻知道,她必是自心底笑开了花,一次除掉两个眼中钉,换作是自己,也会得意忘形的。

“或许吧,临行前静喻奉劝你一句,莫要试图控制你驾驭不了的男人!”淡淡的声音仿佛暮鼓沉钟般响在媚娘的耳际,心,在这一刻有些疼,纵然连静喻都看出自己对夜离轩的执着了呵,所以静喻,你不要怪我,不是我狠心,实在是我输不起。

凤羽阁,雪女握着手中的龙佩发呆,后天,便是大越继新皇登基以来,最盛大的封后大典,可身为准皇后的她,明晚便要离开大越,不知道当夜离轩知道自己失踪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他该不会为难晓风才是,静喻已经设计好让媚娘背这所有黑锅,可是怎的有些不舍?

龙佩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透亮,莹润的光芒让雪女的双眼越发的迷离,眼前忽然出现夜离轩俊逸无铸的容颜,那么温柔,那么和顺,她从没见过夜离轩这般平易近人的表情,在雪女的印象中,那张脸总是挂着一层寒冰,任谁都抚摸不去,雪女情不自禁的伸出玉指,迷离中抚上那仿佛梦幻般的俊颜,自额头向下,直到几乎完美的下巴,如玉的手指掠过了那张脸的每个寸肌肤。

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雪女忽然觉得不对,那张脸似有温度,不是幻觉么?雪女陡然一震,猛的闭上双眼,抬眸间,正看到夜离轩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两日不见,爱妃竟这般想朕了!”宫中规矩,封后前五日,皇上不可与准皇后见面,可夜离轩实在忍不住相思之苦,于是未带任何随从,悄然潜进凤羽阁,在看到雪女握着龙佩发呆时,他本已心花怒放,继而悄然坐在雪女对面,而雪女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他受宠若惊,这样亲昵的爱抚是不是说明在雪女的心底,自己已经有一席之地?

“雪女叩见皇上,不知皇上驾到,雪女未曾远迎,实在罪过。”雪女在确定画面的真实性后,陡然起身施礼,垂眸间将眼底的情愫尽数敛了下去。

“爱妃何必客气,刚刚爱妃的表现,可比出门相迎更让朕欣慰呢!真的很期待时间快点儿过去,朕很想在天下人面前宣布,雪女是朕的皇后,唯一的皇后!”深邃的眸光如子夜辰星般璀璨如华,雪女无法正视夜离轩眼中的炙热,明知不该愧疚,可那种情愫却偏偏不听使唤的涌了出来。

“皇不上该来,这是规矩。”雪女说话间,刻意将手中的龙佩收了起来。

“规矩都是人定的,朕想你了,若不来看一眼,怕整夜都睡不安稳呢!看来爱妃很喜欢朕送给你的龙佩,可朕的身上却没有一件爱妃之物,不如爱妃送朕一件,待朕想你的时候,可随时取出来睹物思人,如何?”夜离轩怎知,这句戏言很快便能成真。

雪女出奇的没有反对,随手自腰间解下陪伴她二十几年的香囊,细滑的绸缎上,是她精心绣出的五色莲花,雪女自幼喜欢莲花,故而饰品多以莲为主。

“若皇上不嫌弃,便将这香囊收着,虽不贵重,却是雪女钟爱之物。”在将香囊递到夜离轩面前时,雪女如梦初醒,正欲反悔之际,夜离轩已然将香囊握在手中,那股爱不释手的劲儿,倒叫雪女反悔不得。

“谁说不贵重,在朕看来,这香囊千金难换,朕定会时时放在身边,不辜负爱妃一片心意。”雪女的异常顺从让夜离轩仿佛觉得幸福就在眼前,看着那张如莲花般绽放的容颜,夜离轩忽然纵情俯身,在雪女的额间如蜻蜓点水般轻吻。

雪女心慌退后,略带警觉的看向夜离轩,一时的忘情,怎敌得过十载相濡以沫,雪女不停的警告自己。

“是朕唐突了,时候不早,朕先回云宵殿处理些奏折,爱妃也早些休息,待后天封后大典,朕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夜离轩信誓旦旦开口,脸上洋溢着如孩子般天真灿烂的微笑,若夜离轩永远都是这副模样该多好,雪女如是想。

看着夜离轩的身影渐行渐远,雪女眼底划过一丝落寞,或许明晚之后,这样的微笑永远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甩头,抛开思绪,雪女转身走到榻边,随手将锦褥翻开,自床尾处拿出一个雕刻精致的金盒,打开盒子的顺间,一股暖意汹涌而来,雪女情不自禁的握起盒内玉笛,眼泪,毫无预兆的划过面颊,心,在这一刻坚定了信念。

翌日清晨,整个越宫显得极为忙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在为明日的封后大典作最后的准备,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丝紧张,封后大典出不得一点差错,否则人头难保。

云宵殿,夜离轩径自整理龙袍,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幸福模样,只是这副表情落在某人的眼里,却显得格外刺眼。

“媚娘恭喜皇上明日便可得偿所愿。”娇柔的声音悠然响起,夜离轩闻声一震,在看到媚娘的那一刻,眸子下意识瞥向宫门。

“李公公为皇上准备早膳去了,媚娘来只是想提前恭喜皇上而已,倒忘了这云宵殿已不是媚娘随意进出之地,还请皇上见谅。”悲凉的声音带着一丝幽怨,媚娘柔声开口,俯身施礼间眸底闪过一抹决然的寒意,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看着夜离轩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兴奋,媚娘只觉心中似有万条毒蛇啃噬一般,痛,无法言喻。

“无妨,还有别的事么?”夜离轩顺间恢复以往的平静,转眸看向铜镜,薄唇轻抿道。

“楚刑天为了碧茹又处置了一位贵妃,听说这次更残忍,他是将得罪碧茹的贵妃拨光之后暴晒在日光之下,三日后方才毙命。”平淡的声音波澜不惊,媚娘说话间抬眸看向夜离轩,此刻,她忽然在想,若有一日,当她说出被楚刑天处以极刑的女人是雪女的时候,眼前的男人会不会崩溃呢?求之不得,她便希望这个男人可以尝到如自己这般痛不欲生的滋味。

正文151-160

更新时间:2012-10-2714:48:15本章字数:31905

比剜心更疼的事

“这等残忍的手段岂是帝王所为,若不是楚刑天天性残忍粗暴,便是他爱水玲珑至深。”夜离轩怅然开口,双手很自然的整理龙袍。

“亦如皇上对雪女的爱么?”媚娘摇曳着走到夜离轩面前,似有深意道,玉手挽起夜离轩还未穿好的龙袍。在离开云宵殿前,这些锁事都是由她负责的。

“朕说过,雪女是雪女,她与水玲珑不是同一个人,况且朕亦不是楚刑天,若无其他事,你先退下吧。”感觉到媚娘的手指不经意划过自已的颈项,夜离轩陡然转身,冷冷道。媚娘没想到夜离轩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停滞在龙袍上的玉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处之,这是怎样的尴尬,平日里最自然不过的动作,如今却成了被鄙视的根源。

“媚娘告退……”低沉的声音自媚娘红唇中溢出,媚娘俯身间,眼泪顺间滑落,这一刻,她似乎感觉到了夜离轩眼中的厌恶和反感,她亦有自己的尊严,被自己心爱之人如此看低,于她而言,真比剜心还疼。

在踏出云宵殿的那一刻,媚娘冰冷的眸子迸发出凛冽的寒意,夜离轩,你让我撕心裂肺,我亦会让你痛彻心扉。

凤羽阁

雪女从来不觉得时间可以这么折磨人,东日初升,她以手拄腮,眼巴巴的望着太阳慢慢移动,仿佛一个世纪过去了,可还未到午时。

“娘娘,您在看什么?”静喻自正厅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雪女百无聊赖望着窗外发呆。

“呃……没什么,只是没事做罢了,静喻,我们今晚真的会顺利离开吗?”若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可箭在弦上,她们已经没的选择。

“娘娘放心,静喻已经与媚娘定好离开的路线,这里是太监的衣服,待亥时一过,娘娘便将它换上,到时候,我们便趁乱假扮太监离开,东门自有媚娘的人接应。”静喻镇定开口,眼中的光芒让雪女莫名的信任。

“那就好。”雪女微微颌首,心底忽地闪出一丝失落,这种感觉连雪女自己都觉得诧异,或许是离月晓风越来越远了吧?雪女如是想。

“娘娘,此番离宫,我们九死一生,若娘娘在宫中还有放不下的人,现在还有时间。”静喻似有深意开口,她没有意指任何人,可当静喻语毕之后,雪女眼前却浮现了那抹身影。

“也好,你下去准备吧,本宫走趟碧水居。”雪女吩咐道,继而起身离开,并未让静喻相陪。踏着天青色的理石甬道,雪女思绪飘浮,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云宵殿,看着眼前明晃晃的三个大字,雪女如梦初醒,进?还是不进?雪女犹豫了,在静喻提及‘放不下’的时候,雪女脑海里唯一浮现出来的身影便是那个着一身龙袍的男子,此刻,心念之人就在里面,可雪女却突然止步,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夜离轩,那种莫名的感觉让她恐惧害怕,她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开始,她似乎已经不再抗拒夜离轩,甚至已经在他的温柔中慢慢迷失自己了。

思及此处,雪女陡然转身,或许她是中毒了,怎么会在乎害自己一无所有的男人!不对!她是爱月晓风的,这点毋庸置疑。就在雪女仓皇转身欲离开之时,突然被一阵极富磁性的声音唤住。

“爱妃?”夜离轩的声音蕴含着莫大的惊喜,本想到御书房批阅奏折,却没想到才一开门,便看到雪女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面前。无语,雪女原地石化,迈出去的脚步停滞在空中,竟不如该向前?还是转身。

“雪女叩见皇上!”雪女终是有了选择,已经决定离开了,见一面又何妨。未待雪女俯身,夜离轩已然箭步走到雪女面前,将其搀扶起身。

“爱妃怎的不在凤羽阁休息,明日可有得累呢!”夜离轩关切开口,眼中透着溺死人的温柔。

“呃……雪女想见皇上,所以就来了,希望不会打扰皇上处理国事才好。”雪女垂眸,面对夜离轩如此炙热的目光,她的心里似有一条小鹿般狂跳不止。自己毫无疑问的选择了月晓风,可对夜离轩的深情,她却不能视而不见,过了今晚,她或许此生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这最后的一面,她格外珍惜。

听到雪女如此直白的回应,夜离轩眸间顺时迸发出璀璨的华彩,他只道雪女似自己昨夜念她那般想见自己,心底自然兴奋不已。

“所有的国事都不比爱妃这句‘想见’来的重要,外面冷,朕陪爱妃到云宵殿如何?”夜离轩殷勤开口,双手轻扶向雪女的藕臂,仿佛手中捧着的是易碎的水晶,稍不留神,手中的宝贝便要碎了一般。

“若皇上无事,可否陪雪女四处走走?”雪女不想踏进云宵殿,她怕进去之后,脑海里便会浮现那一日的场景,为了让自己学会妩媚妖娆,夜离轩竟在自己面前与媚娘行床地之事,尽管时过境迁,可雪女依旧在意。

对于夜离轩而言,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雪女的这份心意。

初春的御花园,万物复苏,柳树新枝,远远望去,一片嫩绿葱茏,盎然生机。

走在光滑洁净的大理石甬道上,雪女忽然发现,自己竟无话可说,她想的,只是见夜离轩一面,一面而已。

“爱妃在想什么?”感觉到雪女神色异样,夜离轩狐疑问道,澄澈的眸子泛着润泽的光,纯净且坦然。如今在夜离轩心里,雪女的身份很简单且纯粹,她就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是自已欲封为后的女人,什么楚宫,什么水玲珑,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呃……没什么,雪女在想,皇上膝下无半个子嗣,近日也不见后宫传来消息,其实为了大越,皇上是否……”雪女下意识开口,在对上夜离轩炙热的眸光时,心,陡然一震,苍天!她都说什么啊!

“雪女~”低沉的声音悠然响起,未等雪女反应,夜离轩的唇便重重的压了下来,雪女只觉一阵窒息,双手本能欲推开夜离轩,只是在抬眸间,却看到夜离轩眼中从未有过的深情,那漆黑如子夜的眸间竟生起一丝涟漪,雪女不禁痴了,从不觉得夜离轩的感情会如此丰富。

迟疑之际,夜离轩的舌已然撬开雪女的皓齿,浓烈的吻在两个人之间蔓延,没有恶俗的情欲,没有霸道的占有,有的,只是小心翼翼的呵护,雪女感觉到了夜离轩的真诚,本欲推开的手终是没有再一步的动作,就当作是告别吧,夜离轩,为了这个吻,你可否善待月晓风?可否还他自由?可否……忘记雪女……

厢房内,静喻将最后一滴药水滴在绝杀眼睛里,在此之前,她曾几次照过铜镜,在确定自己面上白纱缚紧之后,方才放心,以往绝杀双目失明,纵自己露出恐怖的面容也不会感到尴尬,可现在不同,或许下一秒,绝杀便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静喻不愿。

“如何?”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希翼,今天她便会与雪女离开皇城,绝杀也是时候离开了,他日再见,十有八九会在楚宫,再见会是怎样的场景,静喻忽然不敢再想。

“有些痛。”绝杀的声音依旧冰冷,俊颜微仰,任由药水滴进自己的眼睛里,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自己眼睛到底是个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最后,他心底锁定一人,便是齐王楚君袖。

“你试着睁开双眼?”静喻看着手中的药水,心底忐忑不安。绝杀顺从的睁开双眼,却依旧无果。摇头,绝杀默默不语。静喻柳眉紧蹙,忽然想到叶子聪送来的药水,于是转身将其取来。

“再试一次!”静喻有些心急道,绝杀没有拒绝,慢慢仰头,

“发生什么事了?”在静喻为其上药的时候,绝杀狐疑问道。静喻微震,眸光落在绝杀冷俊的容颜上,没想到绝杀会这么敏感。

“明日便是封后大典,今日是送你离开的最好时机。”静喻搪塞道,此刻,药水已然滴入绝杀的眼睛。

“若恢复视觉,哪一天对我来都不是难事,姑娘不必着急。”绝杀低低沉沉道,言语间大有不愿离开之意,静喻闻声,心底顺间涌出一股暖意,只是她着急的并非此事。

“这药或许需要时间吸收,你且坐着,若能看到了,定要告诉我!”静喻搁下药瓶,转尔走到榻前,将一些必备之物塞进包裹里面。

绝杀顺从的坐在那里,空洞的眸子许是因为药水的关系荡起丝丝涟漪,渐渐的,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一身简单的装束,丝毫没有遮掩住静喻曼妙的身材,最普通的飞云髻上只妆点了几颗圆润的珍珠,却更显出眼前女子的淡雅。

绝杀惊愕的伸出双手,十个手指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失明了这么久,突然看到东西反倒让他有些不适应,逐渐的,绝杀的眼睛已然恢复最初的明亮,他没有开口,只是带着兴奋,默默起身走向静喻,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这么直直的告诉静喻,他想给静喻一个惊喜。

“怎么?还是看不到么?”静喻背对着绝杀,依旧拾掇着包裹。此刻,绝杀已然走到静喻身后,正欲伸手拍她的时候,静喻忽然转身。

“啊~”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得静喻轻呼出声,她如何也没料到绝杀会出现在自己身后,而且如此之近。因为惯性,静喻整个身子毫无预兆的仰了下去,绝杀情急之下,以臂挡在静喻身后,只是因为重心未稳,二人双双跌倒在床,绝杀整个身体亦压在静喻身上,尽管隔着白纱,可静喻依旧感觉到了绝杀的薄唇如蜻蜓点水般掠过自己的红唇。

没了尊严的挑逗

一股湿热的气息自绝杀口中扑面而至,静喻只觉心跳骤然加速,仿佛心中有只小鹿在四处乱撞,若非白纱遮面,绝杀必会看到她面颊通红。更让静喻惊讶的是身上的男子居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俊冷的容颜慢慢下俯,那双眼中的迷离让她的心底陡然升起异样的情愫。

“你可看到了?”静喻陡然出声,她不排斥这种感觉,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容颜,若被绝杀看到自已脸上的疤痕……不敢想,她不想在绝杀的眼睛里看到同情和惋惜,甚至是失落。

静喻的声音惊醒了迷蒙中的绝杀,在意识到自已如此暧昧的压在静喻身上时,那张脸顿时红成柿子。

“对……对不起……”绝杀仓皇起身,喉咙狠噎了一下,眸光不敢直视眼前的女子。刚刚是怎么了?绝杀自我检讨,身为暗影流杀的人,进入时第一句话听到的便是:杀手不可以有情,否则将万劫不复。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动过感情,绝杀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断情绝爱,可刚刚……思及此处,绝杀简直无地自容。

“没什么,既然你的眼睛好了,这里便留不下你,你随时可以离开。”静喻强壮镇定开口,纵然心里并非有嘴上说的这么轻松。

“姑娘救命之恩,绝杀铭记于心,其实……若姑娘不想留在这里,绝杀可以将姑娘一并带走,只是……”想到那个名叫叶子聪的太监,绝杀心底一阵纠结,他不想再见时,眼前的女子已与一个太监对食,莫名的,就是不想。

“只是你不能照顾我很久,因为你还有你的使命?静喻身处世间,已无亲人,如今雪妃便是静喻唯一的依靠,若离开皇宫,静喻便成了一叶嘌呤,风到哪里,静喻便被吹到哪里,那种日子未必会比现在更踏实,公子好意静喻心领了,只怪静喻天命如此,公子不必介怀。”静喻婉言谢绝,眸光闪过一丝失落,她忽然在想,如果眼有的男子不是大楚的杀手,她会不会放下与媚娘的恩怨与他一起离开?

下一秒,静喻的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面颊,所有的向往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她的幸福早在五年前,已经被媚娘全部扼杀了。

“在下绝杀,记下了!”绝杀无语,有些话多说无益,不管怎样,他都会记得在越宫有这样一个女子,让他放不下。

“什么?”静喻狐疑看向绝杀,原来他叫绝杀呵。

“静喻……”音落之时,静喻眼前已是一片空荡,果然是顶级杀手,轻功如此了得之人,静喻还未曾见过。莫名的失落涌至心头,静喻不禁抿唇自嘲,不该奢望的便不要再想,否则只能是徒增伤感罢了。

入夜,整个越宫灯火通明,照的四周宛如白昼,来来往往的宫宫太监们脸上的神色比起白天更为紧张,离封后大典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所有人心底都似绷着一根弦,只有平安度过明日才会松开。

凤羽阁,两个小太监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手中的灯笼摇曳不止。

“这边。”静喻低声开口,雪女点头,亦随后紧跟,一路上,太监宫女们都各自忙碌,没人注意到这两个面生的太监,偶有总管级的大太监经过,二人只静静候在一侧,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离宫之路出奇的顺畅,待二人走到皇城东门的时候,一身着素袍的陌生男子已然候在那里。

“媚娘早已让在下恭候二位,请!”男子声音低沉,说话间,目光不时环视四周,静喻与雪女面面相觑,继而毫无犹豫的随男子走入暗处,皇城转角,一辆驾有三匹千里马的马车早已准备妥当。

男子将雪女与静喻扶至马车上时,一声长鞭响彻云宵,马车急急而行,背离越宫渐行渐远。

“你要去哪里?”冰冷的声音透着一丝决然,媚娘挡在无名面前,狠戾开口。

“若雪女走了,皇上不会放过你!”无名突然后悔,早在发现雪女与静喻假扮太监的时候就该阻拦的。

“不管什么样的后果,我都认!若你去告诉皇上,媚娘拦不住你,但是你再看到的,必是媚娘的尸体!”阴森的眸子迸发出凛冽的寒芒,媚娘平举双手挡在无名面前,眼中坚定异常。

“无名可以不去,但却想知道一点,你当真是送她们入楚宫?”感觉到媚娘眼中刻骨的恨意,无名忽然心虚,一种莫名的忐忑陡然升起。无语,媚娘眸光下意识低垂,以回避无名的质问。这一刻,无名已然有了答案,心仿佛是被利刃穿透,如果雪女和静喻有事,他便是彻头彻尾的帮凶。

无名如梦初醒,陡然纵身欲追赶马车,却被媚娘紧紧抱住腰际。

“就让我错这一次!求你!别去!”媚娘泪如雨下,眼中尽是乞求,白天御花园,她分明看到夜离轩与雪女拥吻,夜离轩眼中痴情是她终其一生都求之不得的,恨,如疯草般狂长,嫉妒已然吞噬了她的良知,雪女不死,她便没有活路。于是,她临时改变决定,让所有的契约见鬼去吧!她只要雪女死。

“不行!”无名终是怒了,他没想到媚娘会狠心至此,私自送雪女出宫已是死罪,如今还要在半路劫杀雪女,莫说皇上,即便是他都不法原谅媚娘所做的一切。

眼见着无名就要掰开媚娘的扣在他腰际的手指,媚娘忽然点脚,红唇猛的在无名薄唇之上用力的吮吸,啃咬。未待无名反应,那双掰着媚娘的手反被媚娘拉进自己的衣襟之内,狠狠握在媚娘挺立的丰盈之上,另一只手则在媚娘的引导下探入了媚娘的裙摆,媚娘拼命引诱着无名,整个身体紧贴在无名的身体上,吻越发的大胆浓烈,此刻的媚娘已然不知道什么叫作礼义廉耻,只要能留下无名,她的目的便达到了。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无名整个人惊在那里,他如何也没想到,媚娘为了置雪女和静喻死地,竟做出这种事,此刻,无名脑袋似被乍雷震了数下,一片空白。媚娘的引诱依旧继续,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然攥住了无名的隐处,自己则将长裙掀起至腰际。

媚娘的挑逗淹没了无名的理智,无名幽眸陡然一黑,双手猛的将媚娘按在皇城墙壁上,身体猛的挺入。

疼,撕心裂肺,媚娘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却强忍着发出诱人的吟,她只想留下无名,不管用什么方法。

直到无名将所有的欲望发泄在媚娘身上,理智才慢慢恢复过来,无语,无名只整理好自己的长袍便转身离开,他甚至没有多看媚娘一眼,多一眼,便觉心痛。

眼见着无名漠然离开,媚娘身体如瘫了一般的下滑,直至跌坐在上,她知道,就在自已不知廉耻勾引无名的时候,她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已经一文不值了。

笑,在黑夜里幽然而起,却透着让人心痛的凄凉和绝望,不该笑么?雪女和静喻或许已经死了,没有人再跟她抢夜离轩,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了!不知过了多久,幽深的巷子里传出了如小兽般的低泣,媚娘哭了,哭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车轮辗转前行,雪女倚在车栏静坐,许久,她终是不忍的掀起车帘,眸光望向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大越皇宫,眼底渐生出一片氤氲。就这么走了么?她甚至没有再见月晓风一面,就这么走了么?白天的吻气息依在。

静喻亦有些心酸的掀起车帘回望,绝杀,是个霸气的名字,不知道他现在否离开越宫了?依旧潜伏在越宫肆意刺杀雪女吗?看来他是要扑空了。脑海里忽然浮现那抹熟悉的面孔,静喻的手下意识抚在自己的身上,那玄铁战衣竟有些暖意。

回眸,对视而望,雪女与静喻只是微微一笑,谁都没有开口,一种伤感的气氛萦绕在车中,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颠簸甚大,静喻看向雪女,眉宇间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