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仍旧是沉默,解释不了,而真相,更是说不得的,凌妃娘娘廷尉出身,这栽赃嫁祸的把戏也不止对天帧帝玩过一次了吧!

一旁心甘心中挣扎了许久,终于是壮着胆子上前,道:“回皇上,凌妃娘娘刚刚都还好好的,就是喝要云容熬的药后,肚子就给疼了,那瓷碗还搁在那儿呢!”

这话音一落,在场的下人们皆是大惊,一下子全明白了过来了,心中皆是暗暗庆幸,原来殿下和凌妃娘娘寻的替死鬼就是云容啊!

情愿连忙将一旁那瓷碗给送了过来,天帧帝接过,不过轻轻一嗅却是骤然将瓷碗狠狠朝云容砸了过去,勃然大怒,道:“安胎药里填了堕胎药!你最好是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皇上息怒,奴婢…奴婢知错!”云容跪了下来,这场嫁祸她可以辩解很多,但是,凌妃娘娘巧便巧在把她逼到这地步,她还不得不因维护殿下而维护凌妃,辩解下去,查出了真相,怕是东宫一宫的人都得陪着唐府上下遭殃!

“知错?别告诉朕这种把戏你也玩得出来!”天帧帝显然不相信,云容是李公公一手带大的,即便是要谋害凌妃,那也不至于用这种现场就能被揭穿的把戏!

“皇上息怒,这碗药确是属下亲手熬的,药也是亲手抓的,凌妃娘娘大半夜睡不着,属下心急着给她熬药安胎药,这药里的堕胎药可能是属下错拿了!”云容详细解释到,如今,不得不认罪,而且不得不让皇上相信是她。

天帧帝蹙眉,终于是懒懒地靠了下来,问起了凌司夜,“司夜去哪里了?还没回来吗?”

“皇上,已经差人去找了,殿下最近忙血狐之事,时常不在宫内,”徐公公连忙上前低声禀告,终于是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凌妃这一招真真是阴险至极啊,假小产容颜,瞒过天帧帝不易,她这是双眼一闭,人一晕,统统都推给了云容来应付了。

“拿错?”天帧帝又看向了云容,云容是李公公的干女儿,是他安排在司夜身旁最信任的心腹,只是,他依旧怀疑。

“皇上,这碗药至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属下之手。”云容淡淡补充到。

这时,太医们出来了,一个个皆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

为首一人小心翼翼地上前来,禀道:“皇上,凌妃娘娘…这…孩子…没有保住。”

“废物!”天帧帝狠狠拍案,看了云容一眼便是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呢这是!殿下去哪里了,这是他的主意?”徐公公连忙走了过来,拽着云容低声问到。

“殿下最快也得天亮才回来吧!”云容却是隐隐一声叹息,追着天帧帝而去了,这件事还需要她好好善柔,心中亦是没底,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徐公公急急追了上来,仍是低声,“别太担心了,你义父刚好今日也在宫里,能保住你的。”

云容唇畔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来,不管保住保不住,怕是她再也回不到东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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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痛!!

天已大亮。

所有的人皆是一宿未免。

屋内,唐梦斜倚在榻上,脸色仍是没有多少恢复,双眸却是澄明,正同桂嬷嬷大眼瞪小眼,一室寂静。

“桂嬷嬷!你好大的胆子!”骤然,唐梦出声了,怒意难掩。

“唐梦,老身活那么久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个女人!”桂嬷嬷亦是怒,早把尊卑抛了脑后。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把药换掉的!”唐梦厉声,这老嬷嬷每回给她送的药竟然皆是调养身子,利用怀孕的药物!

“一早就换了,依昨夜那情形看,你应该怀上有半个月了,若不是时间尚短,昨夜可不止折磨你那么一会儿,严重的你这小命都没了,你让我们这一宫下人怎么同殿下交待!?”桂嬷嬷站了起来,怒怒问到。

“不许告诉他!”唐梦亦想起身,无奈依旧没有多少力气。

“老身也不敢,这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办?”桂嬷嬷颓坐了下来,一脸沉重。

“你不是天帧帝的人?”唐梦微微蹙眉,心下有了定论,方才醒来,这嬷嬷就冲着她大骂,道出真相,惊地她以为天帧帝早知道实情了。

“聪明得紧的人怎么这会儿犯傻!老身要是皇上的人,你还能有命这么等到现在才做这场戏?”桂嬷嬷说着不悦地瞪了唐梦一眼。

“可是,你也不是东宫的人!”唐梦倚了下来,眸中掠过一丝戒备。

“老身怎么就不是东宫的人了,老身伺候淑妃娘娘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你一心盼着殿下能有子息,这几个月来可是好生地伺候着你这身子骨,你这臭丫头倒是好,才半个月,脉象都还探不出呢,就这么给没了!你想想怎么同殿下交待吧!”桂嬷嬷仍是一脸的不悦。

“不许说!”唐梦脱口而出,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小腹,原本真有那么一个小生命,他和她的孩子,只是,还没来得及发现,就这么没了,昨夜的痛,仿佛撕扯一般,这辈子怕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痛吧。

“殿下有权力知道!”桂嬷嬷寸步不让。

“桂嬷嬷,这药是你擅自换的,说了出来,你觉得凌司夜还会留你在东宫吗?”唐梦却是冷笑了起来。

“你威胁老身吗?凌妃娘娘,殿下如此宠爱你,你就忍心这么欺瞒他吗?为他诞下子息,难道不是理所应该的吗?”桂嬷嬷反问,只知道她同殿下时好时坏,却不知二人早已皆认定了对方。

“这留不留子息是我同他的事情,不劳任何人操心。桂嬷嬷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三言两语别妄转移我的注意,你若不说,本宫等殿下回来了,亲自问了也一样。”唐梦确实是威胁了。

桂嬷嬷心中一怔,暗暗自责,自己昨夜至今,一直愤怒的,却忘记了提防,难怪能把殿下和皇上都算计了进去,这女人,配得上白狄皇后的位置!

“凌妃娘娘,老身替你瞒下孩子的事,你替老身保守秘密如何?”桂嬷嬷在床沿上做了下来,低声问到,一脸甚是认真。

唐梦心中暗暗一惊,果然被她猜到了,脸上依旧是气定神闲,道:“那得看看嬷嬷的身份值不值得本宫同你交易了。”

“娘娘既然不答应,那老身更愿意同殿下解释去,这当奶娘替主子心急,想主子早点开枝散叶,这还需要什么理由?需要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吗?一片好心就这么付之东流了,你说殿下怒是不怒?这或者一怒之下,也不带娘娘到狄胡去了,就留娘娘在东宫里让老身伺候了,小产后身子可得养好几个月呢!”桂嬷嬷更是气定神闲,同样是威胁。

唐梦凝眉,眯眼,脑袋里不知算计着什么,看着桂嬷嬷,迟迟不开口。

见唐梦迟疑,桂嬷嬷隐隐一声叹息,道:“凌妃娘娘,老身是殿下的奶娘,是淑妃娘娘的陪嫁婢女,这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殿下好,你大可放心,至于其他的,你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嬷嬷所作所为本宫自是都看在眼里,也好,这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知道得好,这怎么瞒过殿下,还需嬷嬷帮着些。”唐梦笑着说到,只是心中却是狐疑不已。

所作所为皆是为殿下好?

这嬷嬷做了哪些连凌司夜都不知道的事吗?

看样子,这背后有得是故事,她怎么可以不从此留心了呢?

“那是当然!”桂嬷嬷亦是笑了,倾身替唐梦掖了掖被耨,又道:“娘娘好好休息吧,那药估计还得让你疼一会,老身先去把药熬了,这身子骨还真得好好调养调养。”

唐梦点了点头,看着桂嬷嬷出门去后,原本那苍白的脸色,淡然自若的神情一下子便是消失殆尽。

双手小心翼翼地抚在小腹上,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整个人却是一动不动,仍旧是疼痛着,身子一动便更是剧烈。

这是报应吗?是对她的惩罚吗?

怎么就那么大意了,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孩子啊,虽然就只有半个多月,怎么就没有一点儿感觉。

要是早知道,那该多好。

要是早知道,凌司夜会高兴吗?

突然就后悔了,就不该自己谋划小产这事情的,就该交给他做的,要是那样,是不是心不会那么痛,那么内疚了呢?

这时,叩门声传了过来,急急伸手拭去早已一直掉下的眼泪,胡乱地抹了抹脸,这才抬起了头来,“进来吧。”

进来的是心甘情愿,正急着来给她报信呢。

“殿下还没回来吗?”唐梦蹙眉问到,声音有些些沙哑,并不是怎么明显的哭腔。

“禀主子,殿下刚到,回了躺书房就直接去了御书房,皇上还在审云容姐呢!”心甘如实答到。

“哦。”唐梦低低应了一声,也不看二人一眼,便是侧身躺了下去。

直接去了御书房,这事有那么急吗?

“主子,殿下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样子是气得不轻。”情愿小心翼翼地提醒到,同大伙一样,皆只知是凌妃算计了云容,却不知事情真相。

“知道了,下去吧。”唐梦的声音淡漠了下来,心甘情愿二人便皆不敢多留了。

待咿呀的关门声落下,唐梦才转过身来,看着紧闭的大门,一室的空旷,手依旧抚在小腹上,真的,好疼啊!

231冷战

唐梦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翻了过身子,双手仍旧是捂在小腹上,平日里什么皮外伤都不怕,就怕这腹部的疼痛,奈何不了,那堕胎药怎么就这么折磨人呢?没怀孕的人喝了有小产的假象,真怀孕的人喝了却是生不如死,比正常小产还要伤身子骨,桂嬷嬷昨晚走时说还会疼那么一会儿,可是她疼了一整夜,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醒来就感觉到疼,默默忍受着,双眸依旧闭着,小脸仍旧苍白没有多少血色,迟迟不想睁开眼睛,因为无力,更因为不想醒来。

想着凌司夜那家伙赶紧回来,却又不愿意他回来。

假戏真做了,但是,在他面前,依旧还得继续做戏,假装流产了嫁祸云容,等着他回来找她算账。

帐是一定要算的,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算,心中隐隐不安着,竟是没了先前那般笃定了,他第一时间去了御书房,而不是来看她!

又是翻了个身,吸了吸鼻子,终于肯睁开眼睛来了。

“醒了?”已经在一旁守候多时的凌司夜终于冷冷地开了口。

唐梦显然没缓过神来,愣住了,自己清醒也好一会儿,竟是没了防备。

凌司夜挑眉看着她,不语,挨着床沿坐了下来。

“嗯。”唐梦低低应了一声,却是主动挨近他身旁,伸出双臂抱着他的腰,让自己靠着更近一些,突然就好像抱着他哭了,告诉他,小产真的好痛好痛的!

“这就是你计划?嫁祸给云容?”凌司夜不动,任由她抱着,声音依旧很是清冷。

“是。”唐梦却放开了手,仍旧缩回被褥中,双臂捂在小腹上。

“本太子早就警告过你不许碰她的!”凌司夜却手骤然怒声,怒意终于是显露了出来。

“哦,我明白了。”唐梦低低应了一声,侧过身去,抚在小腹上的手早已握紧。

本是等着他解释,或者等着他发怒,然而,良久,凌司夜却都没有再说话,却是转身离去,门狠狠被摔上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午膳时间了,凌司夜走没多久,桂嬷嬷便送来了午膳,唐梦却是一口都不想动,任由桂嬷嬷怎么劝都是不理不睬,侧着身子,闭着双眸,似乎睡着了一般。

真真就这么又睡了过去,如同昨夜一眼,反反复复痛醒,再反反复复睡过去,一整日的时间便是喝了桂嬷嬷送来的一碗苦药。

夜深时候,再次醒来,侧过身,却触碰到了熟悉的温度,凌司夜不知何时已经睡在身旁了。

这才觉得饿,肚子咕噜咕噜抗议着,小腹的疼痛终于是缓过去了,是有稍微的余痛。

小心翼翼地起身,正要下榻,却是被身后那强有力的手臂拉了回去,结结实实给撞到他胸膛上,又是一阵疼痛,疼得她那苍白的小脸都纠结到一起了。

“做什么?”凌司夜沉着双眸,不见一丝笑意。

“饿了,找吃的。”唐梦亦是倔强,声音很冷。

“来人啊!给凌妃娘娘送宵夜过来。”凌司夜却是朝门喊到,门外随即传来了恭敬的应答。

“不用了,本宫自己去。”唐梦亦是随即呵住,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凌司夜的手。

凌司夜看着她,却没有多为难,任由她下了塌后便侧过身去不再看她。

唐梦一出门,便是急急扶住了墙,有些站不稳脚,门外不甘不愿见了正要上前搀扶却被她狠狠瞪了过去。

饿了,却又突然没有胃口,独自一人朝书房而去,依旧还是想睡觉,一身都没有力气,同他待太久,自己会忍不住想吵架,目前,她没有这个力气吵架,亦没有这个心情,而且,更不会满嘴醋意地质问他的,这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回头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径自嘀咕,“既然那么在意,你就好好在意去吧,我再也不理你了,吵架都不跟你吵了!”

好不容易到了书房,一见找那暖塌子便挨了上去,小腹微微的疼痛再次传来,不由得蜷缩了起来,一直吸着鼻子,就是不哭。

即便认为她小产是假的,桂嬷嬷定也是同他说了的,服那堕胎药很伤身子的,他就一句问候的话也会说吗?!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陪他一会儿,什么一辈子,统统都是花言巧语!

一直避开云容,如今真正直接牵扯到了,他就是立马翻脸了。

唐梦恨恨地想着,却是骤然拔下发上那金步摇狠狠朝屋顶上射了去,那金步摇便是直直插在了房梁上了。

这么一使劲又是一阵晕眩,蜷缩着,滚着那宽大的紫狐裘大袍就不在动了,一路走来,耗费了太多体力,无力的闭眼,看样子是到不了云烟谷了,只能在这里将就了。

不过一会儿,便又是昏眩着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抱她,仿佛做梦一般,习惯地在他怀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便彻底地昏睡了过去。

待到第二日醒来,唐梦才发现自己仍旧在卧房里,已经记不起昨夜是做梦还是自己给回来了。

凌司夜不知所踪,桂嬷嬷把早膳送到屋里来了,熬了她平日里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味道有些不同,似乎添了几味药。

饿了那么久,一下子便是把一碗粥喝得精光,又吃了些糕点,终于是满足了。

“皇上怎么处置云容的?”唐梦轻拭了嘴角,淡淡问到。

“说是熬药似乎给拿错了几味药,殿下给保下来了,昨日就连夜派出宫去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桂嬷嬷如实回答。

“哦。”唐梦仍是同昨日一样,低低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娘娘,云容可是殿下的得力助手,这自小就跟着的,殿下紧张些也在所难免,离了云容,好些事办起来还真是麻烦了些。”桂嬷嬷劝说到,昨日见殿下那样子,本以为两人又要大闹了,却没想到是给冷战了。

“得力助手?呵呵,他不找我算账我还真得偷乐了!”唐梦冷冷一笑,他当初口口声声说要她相助,至今却都不需要她插手什么的吗?他也需要得力助手啊!?

桂嬷嬷无奈,伺候了许久,自是摸得清楚这主子的脾气,叹息劝道,“娘娘,要不就跟殿下说了吧,这孩子…”

“闭嘴,这件事从此都不许再提起!”唐梦却是骤然冷声。

“是。”有约在先,桂嬷嬷亦没好再多说,只得点头。

这时,门外心甘情愿来报,天帧帝过来探望了。

“反倒是皇上还倒是有些情意!”唐梦嘴上自嘲,心中亦是想知道,如今孩子没了,天帧帝会是怎么个态度。

“娘娘,你那金步摇呢?”桂嬷嬷替她梳着发,却怎么都寻不到那发饰,平日里不是都宝贝得紧要自己戴的吗?

“丢了吧,不要了戴什么了,这样挺好的。”唐梦瞥了镜中的自己一眼便起身来了。

一身素雅,青丝随意挽成一个飞仙髻,什么佩饰都没有,连同平日里那沉沉的假肚子也没了,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身子骨虽只是稍稍恢复,但毕竟是习武之人,还是撑得住的。

直到到了书房门前,才一身弱不禁风模样由桂嬷嬷搀扶着走了进去。

屋内,天帧帝坐在主位上,凌司夜就站在他身旁,书案上摊放着一张甚大的地图,父子二人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殿下。”唐梦上前行了个大礼。

天帧帝这才抬起头来,却没让她起,而是上下地打量了起来,唐梦欠着身子,过了良久,终于是受不住,脚有些站不住,眸中复杂掠过,却依旧坚持着。

凌司夜蹙眉看了她一眼,唐梦却是躲过了,低着头不看他。

良久,天帧帝终于是开了口,“平身吧。”

“谢谢皇上。”唐梦依言而起,只觉得眼前突然黑了,想闭眼,却依旧硬撑着直着身子,还好只是暂时的晕眩,心底暗暗自嘲,这假装流产,结果真给小产了,这本来是要装模作样装着弱不禁风的,在这皇帝面前却是要一副没多大事情的样子,习武之人,普通的小产当然是不会太弱的。

若说上回玉邪一案是她栽的第一个跟头,那么这一回便是最大的跟头的了。

皆跟这父子二人有关!

“唐大人,司夜要带你出使,你这身子骨还受得住吗?”天帧帝挑眉看她,淡淡问到。

唐大人?!

唐梦心中一怔,随即缓过神来,唇畔泛起了那久违的悠笑,道:“微臣听从皇上安排。”

这话音一落,凌司夜便投过来了凌厉而不悦的目光,唐梦却依旧视而不见。

“那便好。”天帧帝淡淡说着,又看了案几上那地图一眼,起身来,不知在凌司夜耳畔交待了什么,却是看都没再看唐梦一眼便离去了。

唐梦心中早已凉到了底,怎么就忘记了“情意”二字根本就不配用在这皇帝身上,他最早要的就只是孩子嘛!

突然,一室寂静了下来,凌司夜站在书案旁,而唐梦候在一边。

“殿下,如果没有什么要事,微臣是不是可以先告退了?”唐梦俯身低头问到。

“不可以。”凌司夜的语气亦是很淡,紧攥的双拳透露了心底的不满,只是依旧没有发火。

“那殿下可有要事同微臣相商?”唐梦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三日后出发,唐大人过来看看路线。”凌司夜坐了下去,语气同她一样生疏,似乎刻意拉长了“唐大人”三字。

“是。”唐梦甚是恭敬,走了过去,瞧了那案几上的地图一眼,却是骤然蹙眉!

这地图很是诡异,没有任何城池,全是山脉,延绵不断,似乎没有出口一般。

“这是…”唐梦心中想起了一个地方来,却不敢肯定。

“万重大山。”凌司夜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不是要出使狄胡吗?去万重大山作甚?”唐梦满腹疑惑,不解地问到。

“血狐有了确切的消息,就在万重大山里。”凌司夜淡淡答到。

唐梦心一惊,毫无疑问,天帧帝要他们入万重大山!

那个地方,越往里越凶险,先不说奇兽异类,且是那些沼泽瘴气,一个不小心便足以之命,鲜有有人敢入山,去者皆是有去无回。

“消息怎么来的,确定吗?”唐梦问到。

“嗯,有人亲眼所见,一路从狄胡同天朝交界的草原追到了诀别镇,后来入了万重大山,这是往空山方向。”凌司夜那修长的手中在地图上敲了敲,正是空山的位置,万重大山的第一重。

“血狐长什么样子,多少人见过?”唐梦仍是怀疑,当然是要到空山去一趟的,只是心中隐隐不安,血狐若在空山那再好不过,若不是,那意味着他们将要在万重大山里待上很久很久了!

“通身火红色的狐狸,不是一般的火红。”凌司夜说着从一旁取出了一副画来,缓缓展开,画中正是血狐,一身妖红似火,尤其是那对能噬魂一般的双眸,红地如果一簇妖异的火焰。

“这用的是什么材料作的画?”唐梦伸手想触碰,凌司夜却急急拉住了她的手,道:“毒,小心!”

唐梦一怔,随即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手,淡淡道:“属下知道了。”

凌司夜眸中沉色掠过,亦是淡淡开口,“计划有变,去直接到狄胡,再拐西北,从诀别镇入万重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