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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当庭晕厥,我……”李思清按了按胸口,他当时吓的,说魂飞魄散都不为过,“恨不能当时就飞过来,先生到底怎么样了?”

“没大事,都是老毛病。”王相公随意的挥了挥手,上身微微直起,盯着李思清眯眯笑道:“你说说,我为什么突然晕厥了?”

李思清一怔,眉头一抬,突然露出丝笑容,“因为林相那些指控?”

“嗯,往下说!”王相公满意的点了点手指,往后靠回椅背,点着李思清示意他接着说。

“厉大将军烧粮草在先,劫税银在后,这很明白,厉大将军必是冲着税银去的,林相公指责太子泄了粮草行踪,我总觉得,林相公手里应该还有更要紧的东西,他在等时机,还有二皇子遇刺的事,林相公直指太子,太子却指二皇子自伤,这事扑朔迷离真相不可辩,先生是不是觉得他们要图穷匕首见了?”

“说得好!”王相公拍了拍椅子扶手,很是满意,“厉大将军一向先谋而后动,若没有确切消息,他断不肯突入我国腹地几百里,这消息是谁递出去的?要做什么?唉!争储争到勾结敌国,真是闻所未闻!”

“先生觉得是……两位皇子?”李思清简直不敢置信。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所谓的借兵,这种事史不绝书!一对儿蠢货!”王相公毫不留情评价了一句。

“那先生?”

“这趟混水咱们不趟!”王相公干脆利落,“所以我得病倒,至于你,位低言微,只管跟着听好看好,多学着些,俞相公也罢,林相公也罢,都是阴谋诡计的高手,这一场,只看谁技高一筹了。”

“先生就关心到底是谁递出的信儿?若是让这样的人承了大统,那这国这家?”李思清心情沉痛。

“等端木华回来再说。”王相公神情不变,“谁递出的信儿这会儿不重要,唉!”王相公一声长叹,“我就怕两个人都不干净!”

李思清打了个寒噤。

“别担心,官家有三个儿子,他眼里只有两个,可天下人眼里,是三个!”王相公慢吞吞说了句。

李思清眼睛一亮,好象想起了什么,看着王相公道:“端木大帅和大爷一向交好。”

“你想远啦,这会儿还谈不上这个,且看这场闹剧谁胜谁负吧。”

李思浅得了黑山肯定的答复,当天下午就放出第二批苦情赎买的管事,不过这回不是用地换地赎买,而是用东西换了,管事们拿着李思浅的陪嫁单子,挨个寻买了莲生母亲嫁妆的人家,要让人家折价,折多少都行,而且地价可以加两成。

这下更是哄动,京城小民看热闹看的几乎炸了窝,个个惊叹不已,这林氏和二房手也太狠了,一个庄子六百多亩地,卖的只剩五亩!听说十一个庄子个个如此,唉哟哟,真是开眼,敢情这些贵人们才真正不要脸!

林王妃兄长、林家大爷寻到衙门,先把关府尹骂了一顿,再责令他派人下去,不许再传这些荒谬的谣言。关府尹正为二皇子遇刺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心火旺的简直要自燃,被林家大爷再一通骂,又不敢还嘴,只气的脸都青了。

第191章 当嫁妆

送走林家大爷,关府尹连喘了半天气,才觉得胸口不那么痛了,恨的咬着牙,眯眼想了想,招手叫进差役头儿吩咐道:“去找几个人,大街小巷敲一通锣,就说什么王府夺产都是谣言,不许再乱传乱讲,否则就要官办!快去!”

衙门里的差役头儿消息最灵通不过,端木家这事听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的闲话了,听关府尹如此吩咐,瞪着眼睛半天才重重‘哎’了一声。

这一通锣一敲,岂不是火上浇油?原来是谣言,这锣敲完就得全成真的了!看样子,关爷是真气坏了,也是,林家那几位爷太狂妄,太讨人厌。

第二天一早,从靖海王府又张张扬扬抬出长长一溜各式各样的东西,挤在靖海王府巷子口等着看热闹的闲人几乎立刻就知道了,这些都是端木大帅的媳妇儿、那位李氏姑奶奶的嫁妆,李二奶奶要把自己的嫁妆都抬进当铺,好当了银子替婆婆赎产!

这一下,京城那些心软的女人开始抹眼泪了,这位二奶奶真是孝顺,这姓林的和那个二房一家子太不是东西了,看看把人家两口子逼成什么样了!

松绿奉命回李府打招呼。

三言两语和宋大奶奶交待完,松绿急急忙忙就跑了,她们府上事情都堆成堆了,晚了丹桂姐姐要骂的!

宋大奶奶听完就傻了,她这个小姑子平时看着好好儿的,怎么突然闹了这一出?当嫁妆?这算什么事?她长这么大,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

这事怎么跟太太说?宋大奶奶呆了好一会儿,站起来往桂院过去,还是先和二奶奶商量商量,两个人总归比一个人强,再说,这么大事,她一个人可担待不起!

王二奶奶听的瞪大眼睛,呆了好一会儿,突然‘噗’的笑出了声,“怪不得她二哥说,要论损主意,谁也比不了浅姐儿,我还当他又瞎说,还真是这样!”

“你先别笑!这话怎么跟太太说?她这刚嫁过去,就当上嫁妆了,这嫁妆真当进去,往后她拿什么靠身?”宋大奶奶和李思浅处得时间长,生产时又得她从靖海王请的稳婆相助,对她感情很厚,很是替她忧虑。

“太太那里,倒不用愁,”王二奶奶抿嘴笑,“大嫂想想,浅姐儿自小到大就是这个脾气,太太还能不知道?从前听说她和高王爷玩遍了寿春城,这样的事肯定闹过不止一回,说不定太太早习惯了呢。”

“嗯,这倒也是。”宋大奶奶点了下头,这话有道理,昨儿她和大郎说浅姐儿那么张罗着赎婆婆产业,不象是赎产,倒象是闹事,大郎就根本不当回事。

“那她这嫁妆都折腾光了,往后可怎么办?她这日子长着呢。”宋大奶奶真心替李思浅着想。

“大嫂。”王二奶奶站起来到门口看了看,“端木大帅在南边带兵这么些年,净打胜仗,又拿下了南周五城,要说他没银子,那就是个笑话儿,只不过这个银子不能明晃晃摆出来罢了,浅姐儿这是替婆婆赎产,端木大帅还能让她吃了亏?”

“可不是!都说打仗最挣钱,我把这事忘了。”宋大奶奶恍然笑了,“老二就没少挣。”

“大嫂和大哥就是不肯入公帐!”王二奶奶嗔怪了一句。

“入什么公帐?公中又不缺钱,再说,这是老二拿命换来的银子,你大哥说得对,谁拿命换的银子,就是谁的。”宋大奶奶笑回道,她嫁过来前,压根没想到李家的家底竟丰厚至此,大郎定的这项新家规她非常赞成,今天是老二挣的钱不入公帐,赶明儿就是大郎,也许还有大哥儿,这规矩对大家都好。

宋大奶奶和王二奶奶一起进了田太太上房。

田太太正抱着孙子忙个不停,听宋大奶奶说了李思浅当嫁妆的事,眼皮也没抬,“这妮子又闹什么呢?唉哟宝贝儿,这东西可不能吃!她在寿春城还没闹够?敢明儿在京城也闹得当铺看见她就关门?”

宋大奶奶和王二奶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呆了。

“快抱抱你儿子,这小子劲儿大的不得了!”田太太将大哥儿塞到宋大奶奶怀里,坐下先喘了口气,“你们不知道,旧年里,阿浅七岁还是八岁来,和宗哥儿到处淘,那天,也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她就把宗哥儿随身带的什么玉佩、护身符都当进了当铺,当完了才告诉人家那都是御赐的东西,还把人家吓唬了一通,可怜那当铺直接关了门,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眼睁睁盯着那块堆东西,可她和宗哥儿玩忘了,直到第二天,老祖宗才派人去把东西赎回来。这又当东西,不知道祸害哪家当铺去了!”

一番话说的宋大奶奶和王二奶奶面面相觑,果然,太太不担心浅姐儿,倒担心上人家当铺了。

姚章慧和小高得了信儿,几乎一起奔进了枇杷院。

“浅妹子,你缺多少银子?说个数!要多少银子没有?哪用得着当东西?”小高胸口拍的啪啪响。

“你先坐下!这肯定不是银子的事,你听浅姐儿说!”姚章慧皱眉瞪小高,小高嘀咕了一句,不情不愿的落了座。

“阿慧说的对,根本不是银子的事,你先别问,看着吧,对了,你来的正好,我那些东西一定要当在和记,你帮我看看去,第一,看着别让人故意难为,不给当什么的,第二,看着别当少了银子,别让他们黑了我的东西。”李思浅肯定了阿慧,顺手指挥起小高。

小高一声脆应,“好咧!交给我了!敢黑我浅妹子一个银子渣儿,我把他家铺子踩成渣儿!”

和记掌柜刚开了铺子门,铺子里就涌进一堆东西,铺子门口围满了闲人,只打听一句,就知道这是端木大帅的媳妇来当嫁妆了!

掌柜当时就傻了,这东西太烫手,怎么接?好象接了不太合适!可不接,掌柜看着摆了长长一条街的东西和抬进铺子里的那几件东西,眼睛都花了,这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又这么多,这一趟接下来,简直能抵一两年的收益了!他们家这铺子背景深厚,就是端木大帅,他们家主也不用怎么买帐呢!

第192章 事大了

掌柜正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小高上门了,一声厉呵:“掌柜呢!东西堆着,怎么不赶紧入库?好好儿的估价!爷就在这儿看着,若是估少了,或是弄坏了东西!哼哼!”

掌柜一看到高王爷,头顿时嗡嗡的响,得,有这位爷搅和进来,这生意他可不敢做了,这事他也做不了主,得赶紧找东家去,他们东家是宁海侯府的姻亲!

当铺不让往里抬,高王爷的脾气那是满京城都知道,又跟李思浅拍过胸脯,哪肯退让半步,横着眼硬是让人把东西从当铺里面摆到当铺外面,又让人搭了棚子别晒坏了他浅妹妹的嫁妆,自己昂然坐在小厮不知道从哪儿拖来的摇椅上,喝着茶吃着点心,话说的明白,今天那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一早上浇过油添过料的闲言传进来,林王妃就坐不住了,再跑娘家不合适,如今靖海王府处在风口浪尖上,她往娘家跑的太勤,又不知会传出什么难听的闲话,说不定要连累了阿爹。

林王妃想来想去,只好一趟趟打发人请来了大哥,问明白他居然责令关府尹强压流言,只气的胸口痛,阿爹人中龙凤,生的儿子却没一个象他的!

可她刚说了两句,就被大哥瞪眼斥回,他为了她跑到府衙搭上了老脸,她还抱怨他!

林王妃只好闷回这口气,在屋里团团转了好一会儿,咬牙往枇杷院去寻李思浅,得赶紧劝她把嫁妆抬回来!

李思浅正对着摆了满炕的各式首饰指指点点,丹桂拿着纸笔在记,金橙抱着盘算打的啪啪响。

“这是做什么呢?”林王妃看的心惊肉跳,强笑问了句。

难不成连首饰衣服也要拿出去变卖?她还要不要脸了?老二娶进门的这是什么东西?她怎么就不能正常些?这简直是个疯子!

“我让丹桂算过了,我嫁妆少,卖不够赎产的银子,所以把这些首饰盘点盘点,留几件撑门面,其它也都当了算了!”李思浅挥着手,大方无比。

林王妃听的摇摇欲坠。

“你这孩子,”林王妃强笑道:“如今满京城都知道你是至孝之人,这一片孝心可叹可嘉,你就不用这样了,你把嫁妆当了,这首饰又当了,往后还怎么过日子?这不成了笑话儿了?你这什么都没有了,往后可怎么出门见人?”

李思浅看了她一眼,没脸出门见人的指定不是她,把她当小孩子哄呢?

“你听我说,你们年纪小,不知道这父母心,当父母的,只盼着你们好,这赎产不赎产的,只要你和莲生有那份心,赵姐姐就能心到神知了,哪用得着当这当那的真赎回来?你这嫁妆都用光了,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女人可不能没有嫁妆!只要你们日子过的好,赵姐姐就高兴了,真要是为了赎产,闹的过不了日子了,赵姐姐就是在天上,也没法安生!”

“怎么会呢?”李思浅一脸天真,“我读过孝经的,那二十四孝有割肉疗亲,有卧冰求鲤,还有埋儿奉亲,我这才当了嫁妆,比那些孝子还差远了呢,母亲在天之灵,只有高兴的!”

一番话堵的林王妃差点吐血,好一会儿,才用力咽下喉头的那股子甜意,这一回笑是笑不出来了,“你就听我一句,把嫁妆抬回来!你要赎产也行,要赎多少,只管从公帐上支银子!”

“那可不行!”李思浅断然拒绝,靠,她可真会做人,她家莲生将来是要承爵的,照他们端木家家规,承了爵这府邸是她的,七成的家产也是她的,她拿她的银子给她做人情!当她傻子啊!

“公中是公中,我要赎的是阿娘的嫁妆,阿娘的嫁妆可不是公中的,若是拿公中的银子去赎,岂不是损公中利自己?这事我绝不能做,莲生也绝不会答应,母亲不是病着么,赶紧回去好好将养,母亲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替莲生把阿娘的嫁妆全部赎回来!”

李思浅斗志昂扬,林王妃脚下一个趔趄,那股子甜意又往喉咙口翻上来。

“王妃!王妃!”一个婆子急匆匆过来,“曲夫人来了,让赶紧请您过去,说有急事,十万火急!。”

林王妃一听,也顾不得李思浅了,急忙往正院回去。

一进上房,就看到曲夫人‘呼’的窜了起来,指着林王妃怒道:“你做的好事!”

林王妃愣了,这话从何说起?

“你跟她说!”曲夫人性子急,这会儿又气着了,怕自己气不择话,指着心腹赵嬷嬷吩咐道。

“是这么回事,”赵嬷嬷上前先行了个礼,“今儿一大早,贵府上二奶奶就抬着嫁妆把曲家的当铺给堵上了,掌柜胆小,不敢挣这个钱,可偏偏高王爷掺合进来,压着掌柜非当不可,如今二奶奶的嫁妆把当铺门口半条街都堵了。”

林王妃听完,只气的头目森森,她这会儿是确信了,那位看着傻呼呼一脸天真的二奶奶才是个真正的狠毒角儿!敢情当东西的这当铺也是特意挑选出来的!

“大嫂别急,刚才我正在劝我们二奶奶呢。”没办法,林王妃只好忍着气好言相对,“我这就让她把嫁妆抬回来。”

“这是把我当孩子哄呢!”曲夫人怒极而笑,“你要是能劝下那位二奶奶,这嫁妆哪还会把我们当铺门给堵了?如今外头都传开了,说我们曲家必是占了二爷阿娘这嫁妆的便宜,要不然人家怎么堵我们家铺子,不堵别人家的?这话我们曲家可担不起!从前赵王妃的嫁妆确实金山银山,可关我们曲家什么事?你们分你们的,我们曲家可没占一文钱便宜!”

“大嫂这话什么意思?”林王妃听到一句‘你们分你们的’,戳中了隐痛,脸子顿时沉了,她可没让过她!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做了就得敢当!别拿我们曲家当软柿子捏!”曲夫人盛怒头上,当然她也没怕过林王妃。

第193章 欠债还钱

“什么叫做了就敢当?市井流言,大嫂还真信了?赵氏那嫁妆是二房不擅经营赔进去了,我再怎么着,也不能贪她这份嫁妆!”林王妃急眼了。

“哈!”曲夫人一声讥笑,“别在我面前装这幅贤德相,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你什么样的人,我明白着呢,无风不起浪!这是流言?笑话儿!”

“你!”林王妃气的简直要喘不过来气,大嫂今天真是疯了!

“真当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样人?贵妃为什么说什么也不让瑞宁嫁进你们端木家?我们老祖宗为什么抵死不肯让明月跟你们老四,你还不明白?不就是怕落到你这种人手里,被吃个骨头渣儿也不剩,就是死了都得被你糟践!”曲夫人今天真是气极了,气晕了头,口不择言,赵嬷嬷在旁边拼命咳嗽,她也听不见了。

“你!你!好好好!你既然里外不分,你这是要站在老二那边了?你当我怕你了?你随便!你站在老二那边我就怕你了?”林王妃也气极了,话也说不成个了。

“做了亏心事还倒打一耙,算你厉害!真当没人治得了你了?我不跟你说,我去寻二叔,我去寻贵妃!”曲夫人‘呼’的窜起来,一头冲出去,只走的裙子如惊涛骇浪。

看着曲夫人冲出了门,林王妃连喘了几口气也没能透过气来,只气的一头晕倒在炕上。这几十年,她何曾受过这样的辱骂!

林相公知道李思浅大张旗鼓赎产这事,是因为御史台上了折子,不是一份,而是一筐,一大筐!有弹劾靖海王治家不严的,有弹劾林相公教女无方、纵女谋产的,还有请求严查此事,理由是事关广川王赵氏,为免将士离心,请查明谋产一事,严惩谋产者,责令物归原主……甚至还有几张折子暗指这产业其实是林相公谋了,用处么,不言而喻。

朝堂顿时乌烟瘴气、乱上加乱。

林相公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一直觉得这个女儿懂事明理,没想到竟做下这样上不得台盘的下作事!在这等关键时刻被人翻出来,这种时候出这样事,这简直是要坏了二爷的大事!

林相公即刻召了林王妃过来,手指头几乎点到了她脸上,“你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去跟你们二房说,还有你,把人家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她要什么,都给她!”林相公一声暴喝,吓的林王妃膝盖一软,她自小最崇拜阿爹,也最怕阿爹。

“阿爹,那产业……我没……”

“别跟我狡辩!”林相公气的眼珠都红了,大好的形势啊,他已经万事备齐,只等今天发动,没想到今天的朝堂上却抬上了一筐弹劾这事的折子!

“别怪我没跟你说清楚!我给你一天……没有一天,半天!老子给你半天!把东西还给人家!统统还回去!若少了一星半点,若晚了一息半息,你就等着一杯毒酒!我告诉你,就算我能容你,贵妃也容不下你,二爷更容不下你!听清楚没有?”

林王妃被林相公这阵狂风暴雨打击的浑身发抖,她想不答应,可阿爹根本没给她不答应的余地。

“你听着,”大约是一阵狂暴发作把怒气宣泄了,林相公声音渐平和,“现在,就这会儿,二爷和我,还有贵妃,整个林家,都站在刀尖上,都到了生死关头,进,则万事大吉、天下可有,退,没有退路,只有死路,原本……偏偏这个时候,翻出这些恶事,都是你做的好事!我告诉过你多少回,眼光要放远,要往远处看!一切以二爷为主,二爷好,你自然好,万事都好,若是二爷……玉碎,你以为你能活着?端木华能让你活着?你做过什么事,你当我真不知道?你真当端木华不知道?蠢妇,蠢妇!”

林相公的指头几乎就点在了林王妃的脸上,“我没空再跟你多说,让黄先生跟你回去,你能明白最好,若执迷不悟……你虽是我亲生,可林氏一族的死活才是真正的大事,若不悟,就让黄先生送你走吧,你走了,东西还是要还的!”

林王妃这回是真骇极了,惊恐万状的瞪着她爹,她不知道阿爹口中的生死关头是怎么回事,可她却明白了,这会儿,她阿爹绝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和拖延,否则,他真要杀了她!

林王妃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府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坐了满屋的人。

“这事是该有个说法了!”大老爷端木敏瞄着一脸寒气的黄先生,先开了口。

“大老爷您可算开金口了!三房老二媳妇这是要做死呢!她赎产闹出这么大动静是什么意思?我家大姐儿刚刚议好的亲被人退了,二哥儿的亲事定礼都下了,硬是被人家抬回来了!你们可得说句公道话,他老二再大本事,她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大老爷您作个主,让她给我个说法!她一定得给我个说法!让她赔我这两门好亲!”

枫大奶奶听大老爷开了个头,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哭诉,说到最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大老爷板着脸,阴阴的盯着她看了半天,扭头看着老二端木攸道:“这个媳妇,当年是怎么挑的?这是个搅家星,我看,让她大归吧。”

端木攸顿时脸涨的通红,抬手挥了长子端木枫一巴掌,“好好管教管教你媳妇!”

这一巴掌把端木枫和枫大奶奶同时打愣了,难道聚在一起不是为了声讨端木华两口子吗?

“咳,”黄先生见林王妃呆呆愣愣坐着,一言不发,轻轻咳了一声开口了,“我算是替王妃,也是替我们相公说几句。”

众人齐齐看向他,他既说替王妃和林相公说话,那这话就有份量了。

“我们相公的意思……相公的意思也就是王妃的意思,先赵王妃的嫁妆到底怎么空的,大家明人不说暗话,如今事情闹到这份上,连官家也惊动了,断没有糊涂掩过的道理,也掩不过去,相公的意思,等着衙门查上来,端木家这上百年的脸面就都丢尽了,不过一点银子而已,从哪儿拿的,就还哪儿去吧。”

第194章 相府的执行力

“你胡说!谁拿他银子了?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你这是血口喷人!”没想到听到的竟是这么一番话,枫大奶奶顿时急眼了,忘了刚才大老爷的警告,忘了那句大归,尖利的叫着,点着黄先生,恨不能冲上去咬他几口。

这些天她简直就是活在地狱里,先是女儿的亲事,她心心念念想了几年,花了不知道多少心思,总算求来的一门好亲,在那个泼妇赎产隔天,就被人一句‘不与无行之家结亲’回了个干净,接着就是二哥儿的亲事,那么好的媳妇,那么好的家世,那么好的助力,已经定好的亲,硬被人抬回定礼,立逼着退了婚,她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都是那个恶妇!都是她!这几天,她家门口,她的铺子,围了一堆一堆的人,她们一家被人戳尽了脊梁骨,大哥儿、二哥儿不敢出门,三哥儿恨不能哭死过去,说学里的人都笑话他,骂他,连学都不肯去了。

都是她害的!那个恶妇!

族里不给她作主,还要她还银子!凭什么?他端木华还缺这点银子?怎么就这么没有手足之情?这还是人吗?

枫大奶奶的愤怒简直要把头发烧起来。

“若是这样,就当我们相公多事,诸位且好自为之。”静默片刻,见大老爷端木敏和二老爷端木攸都不说话,黄先生缓缓开口道:“证据不证据的,三木之下,都是证据,大奶奶要能撑得住才好。”

“闭嘴!”二老爷端木攸这回扬手给了枫大奶奶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的枫大奶奶往后跌去,丫头急忙扶住,枫大奶奶圆瞪着二老爷,又慢慢看向垂着头的丈夫端木枫,再看了一圈一个个垂目低头的诸人,悲从心来,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号啕痛哭,“噢嚎嚎嚎!老天啊!你睁睁眼啊,明明是她拿了人家的产业,明明是你们拿的,凭什么让我们受过?我可怜的桃姐儿!我可怜的哥儿,我可怜的……噢嚎嚎嚎!”

“把她拖下去。”大老爷端木敏再也忍不住,闭开眼睛发话了。

几个婆子上前拖起枫大奶奶,连拖带拽架了出去。

“商量商量吧,怎么替老二家把产业赎回来。”大老爷又瞄了眼神情傲然又冷漠的黄先生,就算林相公背后没站着二皇子,也不是没有端木华的端木家族能惹得起的,这一回,林相公是替端木华张目,大老爷脸上露出丝丝苦笑。

“王妃是什么意思?”二老爷端木攸紧盯着林王妃问道,银子是她拿了大头,还有姚世子妃那份,得有个说法!

“相公交待过,王妃出五成。”黄先生淡淡道。林王妃垂着眼皮,还是没说话。

“五成不行!”端木攸断然拒绝,“还有世子妃那一份,这都是他们靖海王府的!”

“五成!”黄先生重复了一句,语调虽淡却极坚定。

“这不成!”二老爷扭头和大老爷说话:“端木氏四嫡支,我们二房最穷,你们也知道,就是把二房砸巴砸巴全卖了,也凑不出那么些银子!”

“你能出多少?”大老爷开口了。

“三成……不不不两成五,两成!最多两成,两成都是多的!”端木攸一边说一边改,最好一文不出,四房有钱,最好能让四房多出些银子。

“四成!”大老爷垂着眼皮下了定论。

“四成?你这是要让我们一家子喝西北风?”二老爷脸红脖子粗,“不成!就两成!多一分也没有!”

“那就见官吧。”大老爷没理二老爷,转头看着黄先生道。

黄先生漠然的看着二老爷,“二老爷可要想好了,今天朝堂上弹劾二老爷侵吞赵氏嫁妆的折子足足抬了一大筐,官家发了话,此事可恶,不但要退赔,还要重罚,西北风……二老爷要是想喝,在下倒是能帮一帮这个忙,发配到西北,这西北风自然是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你!”二老爷又惊又怒又怕,脸颊上的肉抖个不停,好一会儿,才拧头看着大老爷道:“最多三成,再多,抄家也抄不出!”

大老爷低头想了想,看向四老爷端木效,“我出一成,老四也出一成吧。”

四老爷端木效毫不客气的摇着头:“我们四房一文钱便宜没占过,问心无愧,不出!”

“你!”大老爷怒目而视。

“大哥别这么看着我,我怕!只不过我不怕见官,我有银子,可这亏心事跟我们四房没关系,这银子,我不出!”四老爷翘起了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