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跟她脸对脸,就几寸的距离,近得他一张口,她就能看清他雪白的牙齿,她微微侧过头:“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分明是不想告诉他,但不知为何,他却不是很生气,今晚上姜琬比起之前,乖顺的多,他们竟然能安安静静说这么久的话,萧耀低沉着声音,“不说就不说,反正他也亲不到你。”
小姑娘只穿了中衣,虽然没露出什么,但却薄薄的,将她浑身的曲线展露在面前,所以这钟思睿算什么,他能看到吗?
姜琬只属于他,不管是她的唇,还是别的…
男人目光越来越有侵略性,姜琬生怕他起兽性,张嘴打了个呵欠:“夜深了,殿下快些回去罢,我也很累了。”
她露出疲倦之色。
又在装样子,萧耀瞄她一眼,伸手给她解开丝绦:“我今日为你做这么多事,换一样东西不难吧。”
“什么?”
“你来亲本王。”
姜琬愣住,这简直是得寸进尺!
萧耀看她不愿,目光便是冷了下来,他虽然亲了姜琬很多次,可没有一次是同初次一样的感觉,因为她的唇舌根本就不动,不像吃了媚药般的热情。
他找不回那种滋味。
然而姜琬是绝不肯的,他们什么关系,竟然想让她主动亲?做梦呢。
两人对峙时,屋外突然传来几下刀剑相交之声,萧耀立时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屋顶上有人打斗,萧耀拔出长剑,瞬时也上了屋顶。
那人眼见萧耀也在,虚幻一招便是堕入了黑暗中。
“是谁?”萧耀喝问。
暗卫仲和道:“蒙着面,他是想夜闯杨府。”
萧耀眉头一挑,隐隐猜出了是谁,吩咐道:“你们以后都给我小心些,不管白日黑夜,都不能离开姜姑娘寸步!”
“是。”暗卫们得令。
他从屋顶下来,刚刚着地,就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姜琰手里拿着长-枪,差点戳到他身上。
萧耀一僵。
“本王是来给表妹送药的。”
“是吗?”姜琰上上下下打量他,“送药为何不白日送,这都几更天了?”
小姑娘胆子真大,居然敢质问他,萧耀真想揪住她衣领,将她提到一边去,两人大眼瞪小眼时,姜琬走出来:“阿琰,不得无礼,殿下是来送药的,止痒的药。”
姜琰收了枪,冷哼一声,走到姜琬身边:“姐姐,我今日跟你睡!”
萧耀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还没有说完话呢。
看他不满的样子,姜琬暗地里好笑,拉着姜琰的小手:“好,我们一起睡。”说完再不理萧耀,进屋将门关了起来。
萧耀立在门外,恼得差点将门踹了。
然而姜琬也没有睡好,她总觉得傅媛害她这事儿十分古怪,要说是为傅英,傅媛一开始还来讨好她。她跟她之间的过节,似乎就是在那次清平侯府生出来的。
卫凌…
她感觉卫凌在其中很是重要。
怀着这个念头,姜琬睡着了。
第二日起来,柳氏叫膳房准备了许多的吃食,让女儿补一补。
结果姜琬没吃多少,姜琰却吃了一碗半的饭。
“阿琰,你小心撑着了。”柳氏吓一跳,“可是练武练得辛苦?”
“不是,我是想长高点!”
姜琬扑哧笑起来:“这跟吃饭有什么关系,你吃坏肚子更长不快了。”
“是啊,你是像我。”柳氏摸摸她的发髻,“别着急,为娘葵水来得晚,一开始也生得矮,等到十二三岁,突然就长高了。”
“还有这事儿?”姜琰惊讶,“那我明年也能长高了吗?”
“应该是的,你别乱吃。”
正说着,姜保真过来了:“琬琬,你现在还痒吗,忍着点,爹爹给你去找…”
姜琰道:“姐姐有止痒的药,殿下昨日来送的。”
“是吗,什么时候?”姜保真一愣。
“昨天…”
看妹妹差点泄露,姜琬在桌下踢她的脚:“昨日晚上,我刚进屋时,是何太医配制的药,我现在已经不痒了。”
姜保真审视了女儿一眼,想到昨日萧耀将她抱回来的样子,眉头一拧,看了姜琬好一会儿才挪开目光。
姜琬松了口气。
回到屋里,姜琰道:“我都没说是二更呢。”
“不准说。”
姜琰打量姜琬,发现姐姐很多秘密,可是她疼爱姐姐就不计较了。
下午,徐茵与陈玉如过来探望。
说起昨日之事,陈玉如抚着胸口道:“我晚上都做噩梦了,幸好你没有出事,你脖子怎么样了?可惜,竟然没有抓到那贼人!”
义愤填膺,好将这事儿与她扯开关系。
“我无事了。”姜琬笑道,“多谢你们来看我。”
“说起来,也怪我,坐在一起竟然没有发觉,要是我眼睛尖一点,兴许能阻止。”徐茵十分懊悔,想到姜琬晕在她身上的样子,仍觉心惊。
姜琬道:“防不胜防,如何怪你?”
“是啊,不过后来抓不到也是奇怪了,”陈玉如看着姜琬,“明明就我们几个姑娘之间,要我说,其实也不难的,定是与你有仇。”
比起徐茵,这陈玉如似乎很有心机,也许在她身上能探出什么,姜琬坦言道:“我们小姑娘能有什么仇,顶多是一些看不惯,不瞒你们说,我与傅姑娘是有过冲突,上次在清平侯府…”
陈玉如已经笑起来:“傅姑娘对卫公子情深似海…”说着一顿,“啊,你不是在京都长大的,难怪不知,她啊,与莫姑娘如此亲近,你当为何?还不是因为卫公子与莫姑娘是亲戚吗,巴望着多见几回卫公子。”
原来如此!
“那莫姑娘也真是善良呢。”姜琬眼睛一转,“有这等热心肠。”
“她?”陈玉如觉得自己的劲敌除了徐茵,就是莫政君了,但莫政君的威胁显然更大,因她经常出入宫内,与宫里的那些娘娘相处甚好,逮到机会自然是要踩上两脚,“谁知道她的想法,明明卫公子并不喜欢傅姑娘,不然还用她牵线吗,不过仗着…不说也罢,姜姑娘,别说我没有提醒,上次在长公主府,你的琴声可是压了她一头。”
陈玉如把祸往莫政君身上引。
“阿茵,你说呢?”她侧头问徐茵。
事关重大,徐茵不会胡说八道:“我只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毒害姜姑娘的人总会被抓到的。”
要说慎言,真的没有谁比得上徐茵。
今日目的已经达到,陈玉如也止住了话头。
她不知道,因为她这几句话,姜琬已经得出了结论。
想到卫凌,她微微一叹。
莫家因谋逆之罪被株连九族之后,有人诬告卫凌,称他也牵扯其中,甚至说与莫政君书信往来,谋划此事,二人私下有染,萧耀震怒,但念在往年情谊迟迟不曾追究。反而卫凌突然在家中自绝以表清白,为此萧耀将涉及此诬陷案的一众官员全部砍了脑袋,京都血流成河。
傅英也是为此送命的。
当时看书的时候,姜琬也以为是诬告,而今看来,卫凌或许是真的喜欢莫政君,不过谋反…她摇摇头,不管如何,她决不能让莫政君得逞。
傅媛定是被她利用,不过这傅媛也着实是狠毒了些,为个男人,就要她的命吗?姜琬坐在书案前,写了一封信,走到屋外叫道:“暗卫!哪位得空请露个面。”
几名暗卫面面相觑。
随后仲和现身,说道:“不知姜姑娘有何吩咐?”
“请把这封信交给济宁侯府的傅媛。”
仲和一怔。
“你可以让殿下先过目。”
仲和接了信,双脚一蹬,就上了屋顶,姜琬抬头看一眼,暗道原来都藏在上面呢,那平时她出门,他们藏哪里?
实在想不通,姜琬进了屋。
半日之后,这封信被箭射在了傅媛的门口,丫环取了信交给她,傅媛打开一看,整个人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已,突然一声大叫,将信撕了个碎粉,状若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
莫政君:你冷静点!
傅媛:呵呵。
第41章
白河一案,一直没有水落石出。
萧廷秀也是烦神不已,看了一会儿奏疏,将御笔一掷,去了荣妃那里。
没想到安妃也在。
两个人亲密得坐在一起,不知说什么,笑得很开怀。
见到萧廷秀,都站起来请安。
“坐下吧,小心身子。”萧廷秀走到荣妃身边,瞧一眼她的肚子,“最近如何,胃口还好?”荣妃没有皇后生得好看,但胜在娴静,与她在一起,心境容易平和。
“这两日好许多了,今早上吃了半笼鸡汁包,午膳幸好有妹妹相陪,我又多吃了半碗饭。”
萧廷秀朝安妃看了眼,心里有些愧疚。
安妃应该是这宫里最为苦命的妃子了,原本已经怀上他一个孩子,可惜出了意外,孩子没保住,她的身体也损坏了,再也不能诞下孩子。
那段时日,日日哭泣,闻者伤心,荣妃经常去安慰她,后来安妃虽然恢复了心情,却喜欢钻研佛法,除了见荣妃外,不太出殿门,今日一见,人更是清瘦了。萧廷秀对她并没有什么欲望,微微笑着道:“阿言,你要注意身体。”
安妃道:“多谢皇上关心。”
萧廷秀又拢了荣妃说话。
“娘娘送了好些粽子来,我都吃不完,阿泰又不喜欢,说黏黏糊糊的…皇上要不要吃一个,正好有红豆馅的。”
“也好。”
荣妃就亲手给萧廷秀剥粽叶。
她的手生得很不错,白白的,而今怀了身孕,手指变胖了点,显得很可爱,萧廷秀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他的母后。
以前每年端午节,母后都会亲手给他们几个孩子剥粽子,母后很温和,人人都喜欢,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从不训斥孩子。他坐在母后下首等着吃粽子,他喜欢吃红豆馅的,二弟喜欢吃肉粽,三弟喜欢吃红枣,四弟喜欢吃白粽…七弟也喜欢吃红豆。
每次到红豆馅,他都会让给七弟吃,他最喜欢的亲弟弟。
萧廷秀忽然心口一痛,说不出的难受。
皇家无情,而今剩下的兄弟姐妹,又有几个呢?
恍惚中,荣妃将粽子递了过来,他吃得一口,笑道:“很好吃。”
在荣妃那里坐了半个时辰才走。
出来的时候,去文德殿的路上遇到皇后。
“正要见皇上呢。”皇后道,“我很担心姜姑娘,心里想要不要派个太医去看看,姜姑娘毕竟是在水榭被毒害的。”
“听耀儿说已经好了。”
“那真是老天保佑。”皇后笑起来,“这样就好了,过几日,我请姜姑娘来宫里一趟吧?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早知道就不请她了,让她受苦,也连累耀儿差点失去一个表妹。”
萧廷秀道:“以后再说吧。”
他语气一冷,皇后就不敢提了。
萧廷秀沉着脸回了文德殿。
想到皇后的话,他的表情越发阴冷,萧勉去世之后,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说萧耀克母克兄,他虽然压制下来,但钦天监都说,萧耀煞气很重…这次,姜琬还没有被封侧妃呢,居然也差点身死。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
最近街上戒备森严,卫凌作为兵马司副指挥使,也格外的认真,经常在四处巡视,今日正当从青玉街行到四方胡同时,一个人影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发现是傅媛,卫凌心头厌恶,理都不想理会。
“卫公子,我今日来,就想问你一句话。”傅媛捏着拳头道,“只要你回答我,我往后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她昂着头,眼神灼灼。
卫凌思索了下,屏退随从,说道:“你问。”
傅媛走近两步,盯着他的眼睛:“卫公子,你是不是喜欢莫姑娘,莫政君?”
太过突然了,卫凌的眼眸蓦然扩大,脸颊也不由泛出了红色,整个人都显出了一种警惕之感,厉声道:“你问这个作甚?”
她看出来了!
果然是莫政君。
卫凌不会骗人,他如果不喜欢莫政君,那必定只会露出奇怪的表情,而不是好像被刺痛了。
傅媛笑了起来,真是莫政君…
她骗得自己好苦!
傅媛转身就跑了出去。
卫凌看着她背影,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突然间他想到水榭里的事情,姜琬不就是被其中一位姑娘毒害的吗,而傅媛在清平侯府时,就已经害得姜琬差点堕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