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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只是好奇这种生在皇家的平凡爱情,这两个生死不畏惧的年轻人,也像是给了她无限的力量和希望。

“为什么…不要个孩子?”璇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问,她只是突然想起了那日楚灵犀抱着宁儿去钟元宫的时候,她此刻竟又想起孩子那可爱的脸来。他们在一起三年了,连楚灵犀与孟长夜都有孩子了。

夏清宁怔了怔,嘴角的笑微微敛起,他的声音低低的:“外面有过孩子,因为一次意外没有保住。大夫说,她日后也很难在怀上,此事,我没告诉她。”

璇玑心头一惊,睁大了双眼看着他,她是如何也想不到,竟是因为这样,是以他们在一起三年无所出!可他没有嫌弃她,依旧将她疼爱如宝。

这样的男子,也真的值得兴平公主去等候的。

外头,有人狠狠地敲着门,那算是提醒。璇玑又嘱咐了几声,才起身出去。

开了门,她才瞧见竟是韩青。她见了,先是一愣,韩青已经抬步往前,将夏清宁的房门拉上,冰冰地开口:“回去!”

璇玑没有说话,只转了身朝自己是房间走去。身后之人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他是一定会跟着自己回去的,也许,是薄奚珩叫他来监视她。

颓然笑笑,她现在这样,还能逃得出去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薄奚珩真是看得起她!

脚踝越来越疼,她不免伸手扶住了一侧的墙壁,折腾了大半日,她整个人此刻突然觉得疲倦了起来。胸口忽而觉得发闷,抬手抚上胸口,深吸了口气,眼前竟是猛地发黑,身子贴着墙缓缓地滑倒下去。

“喂——”阖上眼眸时,璇玑瞧见韩青大步过来…

眼皮很重很重,意识仿佛开始渐渐地迷离,他忽而想起悬起,想着此刻抱着他的薛太妃,他的心口微微刺痛,眼睛到底又再睁开了一些。

此时的薛太妃也已经**了身躯,在寺庙三年,女子雪白的**依旧保养得很好,弹指可破的肌肤,在一室的柔和里显得越发地娇嫩。

女子的呼吸声渐渐地急促起来,她俯下身,发鬓的一支簪子滑落,软软地掉在被衾之上,她那头乌黑的青丝随之如瀑地低垂下来,落在少煊的胸口。

他的指尖微动,指腹上略微的冰凉传上来,试着将十指收紧,他有些吃力地握住了那滑落在被衾之上的簪子。薛太妃的熏红着脸颊,此时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少煊此刻浑身无力,勉强握住了那簪子,见女子俯身再次吻下去的时候,他凝起了所有的力气,将手中的簪子抬起来,置于他二人的中间。

薛太妃只觉得身子压下去的时候,像是抵到了什么东西,随即闻得男子闷闷地哼了一声,她大吃一惊,低头的时候已瞧见那簪子没入半寸,殷红的血已经泛起来。痛楚再次令少煊浑噩的脑袋清醒了一些,从身体里流走的力气也像是回来了一些,面前的女子惊愕地唤他“皇上”,他没有看她,咬牙将簪子拔出来,奋力朝外头丢去。

虽是因为痛楚而唤起的些许力气,却并不大,那簪子只落在了桌面上,银制的簪子,刚好撞上桌上的茶具,此刻发出“啪”的一声响,顷刻间撞翻了其中的一只茶杯,而那簪子已经缓缓地滚落在地上。

守在外头的孟长夜总觉得皇帝进去之后,里面像是安静得有些不对劲,此刻听闻里面发出的声响,他的眉头一拧,迟疑了下,终是回身朝一侧的太监看了一眼。太监会了意,转身叫着:“皇上,皇上,皇上…”

连着叫了三声也不曾听得里头之人应,孟长夜的眉心拧得更深,他上前一步,也叫唤了几声,却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薛太妃听见外面有人叫着他,心里慌张无比,坐在他的身上也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苏贺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在床上赤身**的两个人,他捂着嘴“啊”了一声,本能反应便是忙推出去要将门关上。

天啊,他看见了什么?皇帝和太妃正在…

太妃偷情可是死罪!可是如果是和皇上偷情,那么,就是看见此事的人死了!苏贺的额上忽而冒出涔涔的汗,这样想着,他的握着拂尘的手也颤抖起来。难怪刚才他与孟大人叫皇上皇上也不应呢!在这里做这种事,皇上怎么会应他?

薛太妃惊恐地看了进来的太监一眼,见他又匆匆忙忙地退出去,悬起的心才终于放下了。看来皇上在里头,他们纵然见了,也不会知道是自己对皇上下了药啊,那么谁又敢横冲直撞进来坏了皇上的好事?

孟长夜见他又退出来,心下觉得狐疑,皇帝在里头,他是外臣,还是叫公公进去看看比较好,没想到他根本没入内呢,却又出来。孟长夜忙拉住他:“皇上呢?”

苏贺的脸色很紧张,急急地拉住孟长夜:“哎呀,孟大人,这事…这事您还是别问了!”他的小命估计是要不保了,居然撞破皇上与太妃的好事!倘若他还敢出来乱说,那岂不就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么?

孟长夜竟是又叫了少煊几声,他总觉得不对,就算有什么大事,皇上也得先应自己啊!抬手推出了门,苏贺像是吓了一大跳,忙拉住他,压低了声音道:“孟大人不可啊!皇上…皇上和太妃娘娘正…正…”那种事,他一个太监是不敢启齿的,更何况如今那床上的二人,他更是不敢说了。

孟长夜一听便明白了他话里所指,他是眼睛蓦地撑大,皇上和薛太妃!

那怎么可能!

皇上登基三年等了贵妃娘娘三年,如今娘娘回来了,皇上怎么可能跑来御福寺宠幸薛太妃!他就算需要女人,也不会来找薛太妃啊,孟长夜跟在他身边十多年了,皇上是怎么样的人,他最是清楚!

此刻,也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推开了房门冲进去。

“孟…”苏贺本欲拦着的,却见他直接就冲了进去,他吓得忙跟进去,关上了房门。要死就死吧,可是皇上的这些事也是不能传出去的,毕竟,有辱皇家名声啊!

薛太妃刚刚才放了心,此刻却听得又有人闯了进来,她本能地回眸,见是来人不是太监,是个男人!她一眼就认出来了,不就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么?

她叫了一声,取了一侧的被衾盖住自己**的身躯。

孟长夜大步上前:“皇上!”

苏贺见他看见了床上的场景居然不走,还敢上前,心底只想着,完了完了,这回他与孟大人都完了!

孟长夜行至桌脚的时候,脚底板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本能地看了一眼,见是一支银簪,他的眉头紧蹙,只因是见了那上面的血迹!

床上的薛太妃颤声道:“大胆,你们竟敢擅闯哀家的房间!”

孟长夜也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此刻只疾步近前,面前女子**的身体他也没有兴趣去看。少煊的衣服散落在地上,他仰面躺在床上撑着眼睛看着他,他的指尖还沾着血,胸口处一个红色的点,还有少许的鲜血从里面流出来。

孟长夜浑身一震,见少煊的嘴角微动,声音却是轻得听不清,他忙上前扶他起来,一把扯过一侧的被衾裹住他的身子,薛太妃惊叫了一声,孟长夜没有看她,只急唤着:“皇上!”

“长夜,她给朕下药。”话语清幽,也只孟长夜一人听得见。

孟长夜的眼色一怒,大声道:“什么?”目光看向面前的女子,才发现刚才他一把扯过的被衾是从她的手中夺下来的。薛太妃此刻没什么东西**,竟是吓傻了似的坐在床上看着孟长夜。

“苏公公!”他大声叫着。

苏贺甚至还不曾反应过来,听孟长夜叫他,忙急急上前,孟长夜是想叫人处置这个女人的,竟然敢对皇上做这种事!少煊低喘着气开口:“不可伸张。”此事他是要处理的,但不会光明正大,此刻他也还是薛太妃的地方,传出去,谁也说不清楚。这是关乎到皇家颜面的事情,他必须思虑周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璇玑也在后苑,就在华太妃的房里。他怕这里动静太大,会让璇玑知道。叫心爱之人看着自己和别的女人赤身**在床上,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皇上!”孟长夜皱眉看着他,只觉得他的身子绵软无力,还异常的烫。

他心头一震,只听少煊又道:“叫苏贺给她穿上衣服,你让人打一桶冷水来。”

孟长夜朝苏贺看了一眼,苏公公忙擦着汗上前,薛太妃抱着胸惊慌地看着他们。孟长夜也不去看她,亲自出去办了。在冷水里浸泡了一刻钟,少煊才觉得整个人到底再次清醒过来,浑身的燥热已经退下去,虽然依旧虚软无力,倒是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孟长夜俯身捡起了少煊的衣服,他胸前是伤是用簪子扎的,伤口不大,血也像是止住了。孟长夜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刻他身边也没有药,只能先给他将衣服套上。他还站立不住,只能扶着他过桌边坐了,薛太妃坐在床沿怯怯地看着他,此刻她的眼里再没了方才的得意,有的,全是惊慌。

她突然又起身跑过来,跪在少煊脚边,拉扯着他的衣衫开口:“皇上,您饶了我吧!我是因为爱您啊!皇上我真的爱您!”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她只能孤注一掷,一遍一遍地强调自己爱面前的这个男子。

孟长夜知道少煊此刻也没有力气说话,他却是忍不住,冷声道:“你罪当处死!”给皇帝下药,还想逼迫皇帝行**的,他孟长夜此生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薛太妃真可谓是天下第一**!呵,他心底冷笑,薛太妃还不知道先帝根本没死呢,要是让先帝也知道这件事,知道他有这样的妃子,叫他情何以堪啊!

薛太妃被孟长夜一句话说得懵了,半晌,她才咬着牙道:“凭什么?难道因为皇上来了我的房间么?今日皇上是自愿来看我的,很多人都知道!”她浑身颤抖得厉害,此事东窗事发,她是知道的,自己完了。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啊,不甘心输得这么惨。

孟长夜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此刻听闻她还狡辩,他是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的响,他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连他这个从来不打女人的人也是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扇她耳光了!

苏贺站在后面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方才以为皇上和太妃在做那种事才又急急地退出去,他哪里想得到事实竟是这个样子呢?

少煊到底又开了口:“长夜,既是太妃病重,就让宫里的张太医亲自来瞧瞧。”

孟长夜听他突然这样说,不明所以,但也只好应下。薛太妃更是一怔,这才想起她派的小太监过去,不就说的是她病重不久于人世么?

她的眼睛撑了撑,倒像是想起什么来,手攥紧了他的衣袍,声音颤抖得越发厉害:“皇上!我…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啊皇上!”她心里明白,他点名了要谁来,那太医必定是心腹。她方才还想着皇上总不能因为她对自己下药想与他做那种事来处死她吧?却是不想,她寻的那请他来的理由,如今倒是成了送自己上黄泉的借口!不管她有病没病,张太医的答复,必然只能是有病,且,病入膏肓。

身子一颤,瘫倒在地上。

“薛太妃,你是真的病的不轻。”他低低地言了一句,一手撑住了桌沿,孟长夜忙扶了他起身,转身出去的时候,他只又回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苏贺已匆匆去前面,按照皇帝的吩咐,亲自拨了两个宫女两个太监专程来伺候薛太妃。

出到外头,孟长夜才低声问:“皇上是想要张太医…”方才在里头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此刻倒是想起来了。这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毕竟要杀的人,是先帝的嫔妃。皇帝与太妃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一个处理不慎便会惹出大事。

少煊却微微摇头,临近年底了,他这次来御福寺是祈福的,不便杀生,他只是想要个借口,从此之后,薛太妃便再出不了这小小的屋子,见不了任何人。她不是想着要出去,要得到更好的么?那么如此,也算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孟长夜有些讶异,不过皇上的决定,他是不能干涉的。他的步子迈得极慢,像是每一步都要凝起极大的力气。

“皇上不如先回房去休息?”

他却摇头:“就说朕有要事,提前回宫去。”

孟长夜会意,二人过华太妃房外的时候,见思昀还站在外面,她看见他们过去,忙迎上来,却见少煊的脸色异样,皱眉问:“皇上怎么了?”

他低低一笑:“没事,许是昨晚没睡,此刻有些累。”

思昀忙道:“那皇上可要好好休息的。”顿了下,她又言,“小姐也是,都进去那么久了,怎的还不出来呢?早上的时候倒是说急着去找皇上的。”

他“唔”了声,才言:“没什么事,你先在去和华太妃说,就说朕有事,急着回宫,让贵妃回房去收拾东西。”

思昀应着,回身去叩门。

里头的华太妃闻得敲门声吃了一惊,又听外头思昀道:“太妃娘娘,皇上要回宫了,急着让我家主子回去收拾东西。”

华太妃手中的帕子猛地握紧,她的额角渗着细细的汗珠,按理说她的宫女也该回来了啊,怎么到了此刻还不回来?她的心开始“扑扑”地跳个不止,不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可是,能出什么事?

“太妃娘娘?”外头思昀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孟长夜心下一紧,他忽而想起方才在薛太妃的门口,自己叫皇上,皇上不应的场景来。此刻心底有些觉得不妙,少煊的脸色亦是有些变了,低唤了声“长夜”,孟长夜忙扶了他上前。

华太妃心里还在想着如何应对,竟是听见皇帝的声音自外头传来:“华太妃。”那声音很轻,可是她听得出,就是皇帝无疑!

躲不过去了,她不出去也是不行。

孟长夜正要推门,见那门从里头被打开了,华太妃微微一笑:“原来是皇上亲自来了。”

他也不拐弯抹角,径直叫着:“贵妃!”

华太妃略皱了眉:“皇上怎么了?哀家看皇上的脸色不太好。”说话的时候也是中气不足的样子。

少煊只一句“偶染风寒”,只道:“贵妃呢?”

华太妃极力地掩饰心中的慌张,笑着开口:“哦,贵妃和哀家说着话,吃了东西说是倦了,哀家就让她先睡一会儿。哀家看皇上像是病得不轻,要不要先回宫去?”细瞧着,倒真不像是什么风寒啊。

思昀的眉头皱起来,小姐在华太妃这里睡下了?这怎么可能?小姐和华太妃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吧?昨天夜里华太妃派人来请小姐过来的时候,小姐起初还不愿意呢!不过她只是一个宫女,也不好乱说话,只是微微动了脚步,迟疑了下,壮了胆子扯住了少煊身后的衣衫。

简单的一个动作,叫少煊会意的同时,却是一阵紧张。

他抬步入内:“既是如此,那朕也留在太妃这里说说话,等贵妃醒来在一同走。”太妃的房间他是不能乱闯的,此刻没有孟长夜扶着,他怕是也走不了路,更是不可能叫孟长夜闯进去。

见他真的入内了,华太妃这才脸色大变:“皇…皇上…”

他低笑着:“朕也正好想寻了机会问问太妃在这里过得可习惯,若是有什么短的少的,就告诉朕。朕还怕底下的人办事不利,伺候得不周到,朕还不知道。”他淡淡地说着,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榻上、床上…

可是,璇玑的人呢?

脸上的笑猛地僵住了,他回眸看向身后的女子:“朕的贵妃呢?”

思昀也是吓了一跳,这…这小姐怎么不在房内!冷汗自她的掌心渗出来,怎么回事?她不是一直守在外面不曾走开的么?

华太妃压制住心头的紧张,才开口道:“其实…哀家也不知道她去哪里,说是有事出去一会儿,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此刻她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思昀脱口道:“可奴婢一直守在外头啊!”

“可不就是要你回去取帕子的时候么?”华太妃的话语尽量说得轻巧一些。

少煊的眉头紧拧:“那你先前为何不说?”还骗他说璇玑在里头睡着。

她的脸色到底有些苍白:“哀家不知道怎么说,免得皇上以为,是哀家弄丢了贵妃。哀家想再等等,她也就回来了,可没想到,现在也不回来。”

目光,直直地落在面前的女子脸上,少煊转身出去,却是吩咐着:“找人看着华太妃,贵妃不见了,总也不会那么巧和太妃的宫女一起不见的!让人去寺内找!”此刻,他的心倒是慌张起来,若然不是瞧见思昀守在门口,说自家小姐在里头,他定不会那么放心地离开的!谁知道璇玑早就不在里面了!

孟长夜见他骇人的脸色,心头也是紧了紧。外头,恰巧见苏贺过来,见了他们,忙上前跟少煊禀报:“皇上,那边的事都安排妥当了。”

薛太妃的事他早无暇顾及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璇玑再说。

似有烛光在眼前跳动着,璇玑的眉心微蹙,幽幽地转醒。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里,因为是在底下,此刻她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天亮还是天黑。

侧脸,瞧见薄奚珩直直地坐在桌边,她是吃了一惊,猛地坐起身来,却依旧是感到一阵眩晕,本能地扶住了床沿。

面前的男子听到了声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侧脸看过来。

璇玑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身子,见他已经起身,过来坐在她的床边,他的目光缓缓地掠过她的眉目,就那样细细地瞧着,也不说话。璇玑被他看得有些心悸,咬着唇开口:“你看什么?”

他忽而笑起来:“璇玑,你是真不知道么?”

她的心头一沉,知道?知道什么?

她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可是她着实不确定他到底是在问什么。

心下一惊,她脱口问:“是夏清宁出了事?”她是才从夏清宁的房里出来就昏倒了,此刻头依旧沉沉的,还有些痛。

薄奚珩的眼底略一震,却是淡声道:“暂时没有,不过,也活不长了。”

他的话,叫璇玑猛地想起他先前说的,救得了他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她的心里是阵阵的慌张,原来他终究是不肯放过夏清宁么?

“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他却反问:“你很想救他?”

“你会给我机会么?”仰着脸直直地看着他的脸,十指越圈越紧。

薄奚珩怔怔地看了她片刻,才启唇:“若是给你的机会是一命换一命呢?”

璇玑仿佛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不觉嗤笑着:“我不是兴平公主,你以为我会答应你去杀少煊么?”用少煊的命来还夏清宁的命,那怎么可以!

他的眉宇间尽显薄凉,话语却是淡到极致:“看来你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要重要。”

璇玑不惧地看着他:“要我去杀少煊,不可能!”

他到底笑出声来,冷睨着开口:“兴平公主去刺杀他都出了问题,我怎么可能会叫你去?”真是痴人说梦!他好不容易扣下她,却叫她去刺杀一个她根本杀不了的人?

璇玑一惊,见他转身行至桌边,她这才发现那桌面上,摆放着一碗药。他将它端过来,搁在她的床边,冷声道:“一命换一命。”

她讶然地看着他,原来是要杀她么?

她知道了,倒是也不觉得害怕,只是笑:“不是说杀我还不到时候么?”

他不答,只问着:“喝不喝?”

她还是笑着,却是问他:“是鹤顶红么?”

他的眼底掠过一抹光,似也是想起三年前,她曾中过毒的事情,此刻,只低声道:“不是。”

她也不问了,伸手去端那碗药。却听他在耳畔问:“为他,你是因为爱,那么为夏清宁呢?”怎么谁的命她都想要救?

“因为他救过我的命。”璇玑轻轻地答,

知道她做了那么多将他拉下皇位的事,他杀她是迟早的,至少现在,还能救夏清宁一命,她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少煊,少煊…他们此生注定的无缘的,就让她这样死吧,也让那个秘密永远地烂在她的心底…

低头看了看碗中褐色的药,她的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终是低下头去…

【宫闱血】孩子

夏玉曾教过她辨药的,一般的药她都能闻得出来,只是此刻,满屋子浓郁的花香味与药味混在一起,让她什么都闻不出来。这像是有些讽刺,她连最后自己喝的是什么毒药都不知道。

会死得很难看么?七窍流血?肠穿肚烂?

嘴角微微扬起,她笑得无奈,死都要死了,死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还想着这些做什么?

面前的男子,阴沉着脸直直地看着她:“怕?”

她怔了怔,眸光淡扫了面前的男子一眼,她在他的眼底像是瞧见了恨意,她有些惊讶,他对着她,从来只是怒,可是这一次,却叫她看见了恨…

她不说话,抬头将碗中的药倒入口中。

那药已经吞了半口下去,她却像是猛地意识到什么,又将剩下的半口急急地吐了出来,喷洒在地上,手一颤,只听“啪”的一声,剩下的大半碗药全都打破在地上。

她惊恐地看着他:“你给我喝的什么?”整个人不住地颤抖起来,其实不必问了,她在吞下去半口的时候便已经尝出来了,藏红花!

堕胎药,那居然会是堕胎药!

她几乎是本能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撑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男子,她突然回想起他的话:

“璇玑,你真的不知道么?”

她终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怀孕了,可是她自己不知道!她不知道!

薄奚珩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之前她分明是不知道的,可是此刻却又突然知道了。不过这些不是他所关心的,药被她打翻了,可他还有的是!

抬眸朝外头道:“韩青,再去备一碗药!”

外头,有人匆匆离去的脚步声,璇玑惊慌地扑过去攥着他的衣袖:“不要——”

她手上的力气不大,此刻他却没有抬手甩开,而是冷冷地盯着女子惨白不堪的脸,吐字森然:“不要?呵,方才可是你自己说的一命换一命!”

璇玑拼命摇着头:“不,你可以要我的命,可是你不能打掉我的孩子!”她哪里想得到他口中的“一命换一命”居然是这样意思?她以为他不过是要杀她啊!怪不得先前还说现在杀她太早了,可是此刻却又给她端了毒药来!攥着他衣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的眼底,悲凉之意越来越浓郁。

薄奚珩猛地起了身,一手将她推倒在床上,骤然逼近她。璇玑惊慌地看着他,不自觉地往后退去,只可惜身后已是墙壁,她已经退无可退!

他的大掌一把扣开她纤细的手,转而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之上,眸光盯着她,启唇道:“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若不是你放襄桓王进京,我的两个孩子怎么会惨死!”提及他的血脉,他淡漠的神色终是动了容,眼睛缓缓地转成了赤色。

璇玑惊恐地叫着:“我救了,我去救他们了!”

他嗤笑着,明显是不信她的。

璇玑急得哭了,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开口:“我真的救他们了!我让我师父去救了,襄桓王以为你会去,早布下了天罗地网。是以,才没有救到他们!”

他愤恨地出声:“事到如今你再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是你设计我带你上楚成峰好截取暗卫营的信息,是你将郢京的消息透露给襄桓王的,我没冤枉你!”这些恨,在他心里整整埋藏了三年了!如今璇玑落在他的手中,他还觉得就此杀了太便宜她了,倒是不想她竟有了他七弟的孩子!

就是他们害死他的一双儿女,如今要他们的孩子先来偿还了这笔债!

落在她小腹上的手微微用了力,璇玑吓得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拼命摇着头:“不要——求你,不要——”

他的眸光低沉:“璇玑,因果报应,你该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

她终于急得哭起来,她的手上也曾染过鲜血。可是这么多年,她做的还不够么?这前前后后,她不也只是报复了这个当年负了她的男人么!可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想过要他去死,她不过是取走了当年他利用她而得到的那些东西!他的两个孩子,她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她也不想害死他们的!

可是她知道,如今再解释薄奚珩都不会相信她。他只会看结果,结果就是,他的孩子都死了!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要解释,还是要求他,她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她和少煊的孩子啊!十指有些无力,她依旧使出了浑身最大的力气拉着他的衣袖:“那就让报应在我的身上,不要牵扯到我的孩子。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嗯…”腹中传来一丝绞痛,璇玑忍不住哼出声来。

她方才咽下去的那半口堕胎药!

孩子,孩子…

她惊慌起来,苍白的小脸上渗出了涔涔的汗,松开了抓着他衣袖的手,她几乎是本能地抚上自己的腹部。他的大掌还落在她身上,她咬着牙,略哼出来:“痛——”

薄奚珩这才又回眸看了眼地上被打破的药碗,看来她还是或多或少咽了一些下去的。为了让这胎堕得干干净净的,他特意命人加重了药量的。

整个人都无力起来,只腹中传来的阵阵绞痛令她越发地清醒,喉间有痛吟声哼出来,她依旧颤声开口:“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

薄奚珩冷冷地看着她,真是可笑,他是好她的孩子给他死去的孩子偿命的,如今他又怎么可能会出手去救她?

唇角被狠狠地咬破了,女子的呻吟声越发地频繁起来,艰难地撑着眼睛望着他,皱眉叫着:“好痛,嗯——好痛…”她瘦弱的身躯蜷缩起来,瑟瑟地发抖着。

外头,传来韩青的声音,薄奚珩应了声,门被人推开,他见他两手空空,皱了眉,韩青已大步上前来,附于他耳畔低言一番。薄奚珩的眼眸微紧,再次睨视了床上的女子一眼,也不说话,起身出去。

“药呢?”外头,薄奚珩沉了声问。

韩青知道:“方才有人来回禀,属下先去处理了,现在让人去煎药么?”

他想了想,只道:“稍后再说。你说有人在郢京看见夏玉了?”

韩青点头,薄奚珩的脸色微变,心下倒是想明白了什么,看来兴平公主没有回鄢姜去,她还在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