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池弯弓搭箭,疾驰间连射三箭!

箭箭穿胸!

他身边也就只那么一个小厮,牵着马走得很慢,一抬头人已经栽倒下来,想是伸手来接,然而一抬胳膊两个人都摔倒了,身后追兵已道,这小厮也是凤起捡来的可怜人,不顾别个,只抱着他哭:“主子!主子!”

顾莲池飞身下马,一把提起了凤起的领口给人提了起来:“宝儿呢!她人在哪!”

凤起眨眼,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说实话,我从小就最讨厌你,现在…现在也讨厌,宝儿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你,本来还能…还能重新开始…刚刚…刚刚好,你为什么来这么快?呵呵…”

他咳着血,眼看就不成了。

顾莲池勒紧了他的脖子,让他从疼痛当中紧了紧呼吸:“宝儿在哪!”

凤起目光涣散,唯独唇角还有笑意:“我…我不告诉你,你别想到她面前说我的坏话,找到…找到又怎么样,你最好…最好祈祷她别想起来,否则…否则依照她的脾气,知道你接了圣旨…知道你现在是有主的人了…她能要你?”

这话说得话中有话,顾莲池看着他,竟是静下心来。

看着他愕然的脸色,凤起呼呼喘着气,目光在鞍边的包袱上一扫而过:“可惜她也不要我。”

到了最后,他闭上了眼睛,气也顺了,人也不喘了。

一滴泪缓缓落了下来:“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一点善意,心软终究不能成大事,我给十三叔偿命。”

说完呼吸也散了,手滑落在旁,只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只他的小厮哭得厉害,顾莲池站了起来,一把扯过缰绳,抖落了凤起随身携带的东西,他仓促出城,包袱当中除了两包碎银,却是只有一件喜服。

大红的喜服还未上过身,他临死前的那一眼何其的不甘。

那迎亲的队伍在眼前一下浮现,顾莲池顿时上马。

他手一扬,喜服随风散落。

大道上尘土飞扬,马上的人儿心急如焚,好在返回十里路,当头又迎上了娶亲的这一行人,侍卫队当即给人冲散,顾莲池直奔花轿。花轿当即被人放下,连个扶轿的人都没有,他掀开轿帘,一头扎了进去。

轿子当中,一个新娘子身穿喜服,头上盖着红盖头。

她双臂被捆垂在身侧,就连捆绳都是红色的,顾莲池一掀盖头顿时抵上了姑娘的鼻尖,火红的盖头顿时遮住了他们的脸。

火红的盖头下面,终是失而复得。

他紧紧抱着她,鼻尖都是她的气息:“宝儿,我宝儿…”

林宝铮动弹不得,昏昏沉沉间还有点头昏脑涨:“你是…”

话未说完,他双唇已到。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他的怀抱是熟悉的味道。

他的脸和梦中的少年慢慢重叠在了一起,他的声音也熟悉,他的人也熟悉,他抱着她,与她气息交缠一起,让她心跳加快,又无比的安心,林宝铮迷迷糊糊似乎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漫天的烟花里,他按着她的脸,让她靠在他的肩头。

那天烟花好美,他人也美。

她靠在他的肩头,心里乱得很。

乱着乱着,他的双唇就寻过来了,红盖头下面他的脸,越来越近,真是乱来,他是她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伸手想打,他凤目一动,却是一脸笑意。

笑也倾国,她愣住。

他单手托腮,对她勾指:“来,打死我。”

这副模样,既无赖又多是风情,她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许久没有过这样甜梦,是梦吗?

指尖微动,林宝铮睁开了眼睛,屋里昏暗,一边的桌子上面烛火跳动,似乎已经天黑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红盖头的下面,他双唇噙住她的,她气弱,也是药力难以控制,直接昏睡了过去。

此时想坐起来,刚一动,这出发现腰上多了一只胳膊。

她偏头,原来她整个人都在他怀里,现下正躺在他的肩窝里,被他钳在胸前,两个人躺着的姿势很是亲密。林宝铮动了动,男人随即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就将她拥紧了。

四目相对,她看着他的脸,眨眼:“你…你是…”

顾莲池低头向前,贴着她的唇轻轻一沾,然后后仰继续看着她。

她脸红:“你…”

他再低头,再贴上:“记得吗?”

薄唇那么软,怎么还来,林宝铮伸手捂住口鼻,在掌心里闷闷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我和你不熟怎么胡乱亲我,我虽然不记得很多事,但是你也不能戏耍于我,你先说你是我什么人!”

顾莲池挑眉,对着她往后躺了躺,一副我十分无害的模样:“凤起骗你,但是我没有,你与我都是齐国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投意合,本来是快成亲了,因为战乱才失散,现在终于找到你了当然是带你回去,你娘还等着你。”

林宝铮坐了起来,这一觉睡了太久,她头还有点昏:“我娘在哪里?你没骗我?”

他来拉她的手:“没有,我不骗你,你不能因为记不得了就怀疑我。”

她坐了起来,上上下下警惕地看着他的脸,扬眉:“那你现在说说,你姓甚名谁,家中还有何人?你说快与我成亲了可有凭证可有婚约?我娘她现在身在何处,还有我爹…”

爹这个字眼在心口处赫然炸开,她轻抚胸口,忽然白了脸色。

顾莲池却没瞧见,他垂着眼帘,也别开了脸。

她的问题叫他如何回答,一回答不上来,只能暗自恼火。

他躺在里侧,好半晌才坐了起来:“宝儿,我们的事有点复杂,先见你娘,然后等你慢慢想起来就知道了。”

这话说得很没底气,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林宝铮愕然地看着他,其实这个时候,他对她说的话,她大抵是相信的。

比起凤起,她更相信这个人。因为不仅仅是熟悉,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因为心跳总不受控制。然而此时看见他的目光竟有闪避,不知道是因为他说复杂还是怎么,她的心情先是变得复杂了起来。

不过她心性从来就是这样,想不通的事情都懒得想,伸手往外一让,她对着他笑得牵强:“请。”

顾莲池知道她什么意思,也欣慰她有保护自己的意识。

急也急不来,当即下床。

下床了,他也不走,就拿了褥子铺在地上,径自往上一躺,开始闭目养神。

前一日是一夜未眠,此时终于迎到人了,也是急忙赶路,赵国大乱,恐怕追缉他的旨意也快下来了,不能掉以轻心。才闭上眼睛,林宝铮趴了床边,低头看他:“那个…”

他睁眼:“顾莲池。”

她很高兴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正经八百地叫了他一声:“嗯,顾莲池,那个…凤起呢?”

睁开眼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就一直是凤起,他骗她也好,他伤她也罢,这个时候分明说要和她会和的那个人,突然没有回来,她当然好奇。只不过这份好奇在顾莲池的眼里,却别有意味。

他眸光一沉,淡淡道:“他在永安城里,不会出来了。”

林宝铮哦了声,继续追问:“他说他去做最后一件事就走的呀?”

凤目危险地微微眯起,顾莲池盯着她的眼睛突然坐了起来:“不要相信他,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你坠崖都是因为他,他还…”

说到一半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只定定地看着她。

片刻,宝儿先避开了他的目光,躺了回去:“我打心里不相信他,不过他是个可怜的人,我觉得他有些事情并没有骗我,至少临走前对我说的一定是真的。”

她待他仍有警惕之心,顾莲池心里一动,皱眉:“他都和你说什么了?关于我的…”

话未说完,林宝铮已然又趴了过来,她对着他摇着手指,哼哼道:“错错错,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你,即使我问他了,他也没有告诉我,他告诉我的是一件别的事,这是秘密。”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秘密,顾莲池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不悦地抓住了她的指尖:“忘了他。”

说着倾身过来,在她食指尖上轻轻一吻,定定地看着她。

这一幕也似乎经历过,宝儿哦了声,脸红红。

她想抽回手指,顾莲池倾身也拽了她靠前,他突然意识到他和她之间,隔着的是什么了,起身扯着她顺势又回到了床上去,他的气息就抵在她的鼻尖上,凤目微垂:“你信我,还是信他?”

林宝铮大力抽出自己的手,微微后仰:“我谁都不相信。”

他似不以为意,侧身躺倒:“好,我已有两日两夜没合过眼,我看你也不困,咱们就来说说以前的事。”

她抱臂以对,嗯了声,偏过脸来看他。

他目光浅浅,对她勾指。

她端着脸,不肯靠近。

半晌,顾莲池阖上了眼,呼吸浅浅。

起初她还以为他在酝酿一下说辞,可等了好半天他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她喂了一声:“说呀。”

他半分动静都无,她低头。

顾莲池一脸疲色,此时脸色略白,他笔挺的鼻尖正对着她的脸,俊美的脸上眉眼似也熟悉,不同于凤起的感觉,自从醒过来以后,她看见凤起眼底的那颗泪痣就厌恶,此时看着顾莲池的脸,她仔仔细细地在心底描绘着他的脸,越来越肯定就是梦中的少年。这种感觉很微妙,看着他,心里就有点甜。

并不抗拒他亲密的姿态,甚至还有点小欢喜。

她慢慢躺倒,枕着自己的手心上,盯着他的脸与他面对面躺着。

片刻,她也抵不过困意,看着看着慢慢闭上了眼睛,她喝的汤药里面也有安神的作用,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直到她再没有动静,顾莲池才睁开眼睛,他得让她相信他,让她习惯他在身边,这是最先应该做的事情。

倾身上前了些,他伸出胳膊,伸到她的脸下。

林宝铮叮咛一声,动了动。

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她唇角微扬,在梦中还笑着。

圆润了以后,她肤色更白。

那眼角的凤凰展翅看着也多了不少入骨风情,他的宝儿和以前不一样了,顾莲池一靠近她,难免动情,这才要用力将人揽到怀里,宝儿却是睁开了双眼。

迷迷糊糊的,她盯着他的脸,嗓音略哑:“顾莲池?”

他嗯了声,喉结微动。

她半阖着眼,似乎在笑,可不等他再靠近,却是一脚踹了过来!

一夜好梦,林宝铮美美睡了一觉,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顾莲池乖乖躺在地上的褥子上睡得正香,她趴在床上看了他一会儿,听着门外有动静了连忙闭上了眼睛。果然顾莲池很快坐了起来,他先走到门前应了一声,随即回来推她起床。

她假意才醒,他竟然也知道拿了白绫给她双眼蒙住,然后亲手伺候着她穿戴整齐。

洗漱一番,两个人都不会梳头,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顾莲池笨拙地给她拧了一条辫子,饭罢,才带着她出门。

顾莲池拉着她的手,出了门,她才知道二人还在赵国的国土上面,并未真正的安全。

这是镇上的一家小客栈,他带着她在走廊里走了一圈,随后走进隔壁屋里,两个侍卫长都等着与他商议如何去往福郡和李朝宁会和,顾莲池走了桌边站住了。

桌子上面摆着地图,顾莲池与侍卫长说着话。

林宝铮左右看看,本来是想走到角落里坐着,不想一不留神不知踩了谁的脚,差点摔倒,顾莲池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回手就给她拦住了。

她隔着白绫,抱住了他的胳膊,站稳了:“多谢。”

他单手在地图上点了点:“走水路吧,走水路比较快。”

林宝铮回身要走,冷不防又绊住,他换了这边胳膊又拦住她不叫她摔倒,然而这一次她低头掀开了一点白绫,却见脚下踩着的不是别个,正是顾莲池的左脚。

一次是巧合,两次也是巧合?

分明是故意绊着她,真当她一点看不见吗?

偏偏他还在人前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向前一步,一只脚尖踩了上去,然后扶着他身前的领口另一只也点了脚尖在他鞋面上。有多疼她不知道,只揪着他领口偷笑,顾莲池面无表情地单手一环,当即扶住了她。

可怜两边两个大男人,看着他们如孩童般闹着,偏还不敢笑。

顾莲池任她踩着自己两只脚,扶着她还往旁边走了走,惹得她轻轻地笑。

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宝儿,也很可爱的。

他低头,眼底都是笑意。

其中一个人侍卫长说道:“属下也以为走水路比较快,正巧京里安排了商队做掩护,现在也该差不多到了。”

顾莲池嗯了声,放了宝儿去一边,这回真的不回头了。

林宝铮在一边百般无聊地坐着,桌子上面有一盘甜糕,她拿起来咬了一口,甜甜的正合她口味,越吃越爱吃,过了能有半个时辰左右,也不知道谁来说谁来怎么回事的,就知道房门一动,侍卫领进来一个人。

她手里还拿着甜糕,听见动静抬头。

隔着白绫,能看见一个男子一身锦衣,腰间挂着不少配饰随着脚步叮当三响。

他进门来就奔着她来了:“宝儿妹妹!”

声音柔柔的,人长得高高的。

张口就是妹妹长妹妹短的,身上有淡淡的熏香味道…她心中一动,也站了起来。

一时没拿住甜糕掉了地上去,林宝铮扬着脸,不确定试着叫了一声:“嗯…江…江沅哥哥?”

听见她竟然准确地认出他来,顾莲池在旁脸色已变。

来人一到她面前,当即将她抱个满怀:“好妹妹你受苦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船头坐着两个人,随着船身的晃动,偶尔还能听见宝儿的惊呼声。

她一身男装,头发简单束在脑后,白绫覆眼。

坐在船头,她低头看着水波,一手紧紧抓着护栏,唇角都是笑意,身边熟悉的人越多越有安全感,沈江沅此时也和她一样打扮,只不过他身上的配饰多了一些,他双腿垂在船外,两手撑在船内,偏着头和她说着话。

两个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他在给她讲过去的事:“从前我送你的那只小狐狸,其实是花费了很多银钱,在别人那里买过来的,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以为你也一定喜欢,有路过的和尚就对我说,施主放了它吧,行善积德。我说我不放,一辈子都在行善积德当中度过,我是人不是佛,那和尚直追着我,说这位施主,你度了它你便是菩萨,你捉了它你便是行恶,这话说得多刁钻,捉它的人也不是我,我若不买下来怕是早被人扒了皮,养着它有吃有喝,不也是度它了?”

林宝铮连连点头:“嗯嗯,然后呢?”

他笑道:“然后我给了这和尚点善银,他说阿弥陀佛,就走了哈哈!”

宝儿扬着脸,白绫下她眉眼弯弯:“这位师傅也懂进退,两厢得益。”

沈江沅对着她摇着手指头:“不不不,起初我还很得意,心里觉得用了少许银钱,也买个心安理得,将那和尚打发走了,可是后来转念一想,或许这位师傅,他一开始看见我买下白狐出手阔绰,就是打着化缘的想法来的,也许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小狐狸,就是我的银钱,这样一想啊呀,他很狡猾我上当了!”

宝儿怔了下,很明显她想不通:“也许是你想太多呢,出家人想化缘,会直接说吧?”

他点头:“也许,这一路上没有别的事情我就琢磨这件事,我本就一介商人,行的是利不是善,想到平白上了人当有些在意,后来又生出些别的情绪来,还想这和尚化缘就说化缘,不绕弯子直接对我说了,我也不差那点银钱,给了他就是,这么一来又觉得和尚愚蠢至极了。回燕京的路上没想到又遇见那和尚了,彼时他在花鸟早市上,用仅有的银钱买了两只鸟儿,然后我亲眼看着他给放走了。”

沈江沅仰着脸,看着空中的朵朵白云:“这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因他而生出的那些念头都是小人之心,上前和这大和尚打了招呼,结果他已经把我忘了,提起小狐狸了,他没想起,这位师傅僧衣上都是补丁,现在想起来我还记得,他对我说,越是索取,就越沟壑难平,越给予,越是怡然自得。世间本无对错,苦的根源在于得,当你明白一切声色货利皆如镜花水月,心便常空寂,人便无烦恼。”

说着,他对着天上的云朵,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林宝铮也学着他的模样念了一遍。

沈江沅回头便笑:“你看,所以你记不记得从前,有什么关系呢,想多了都是白烦恼,顺其自然就好。”

她笑,觉得和他谈天说地地很舒服:“嗯,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她们坐船借着沈家行商做掩护赶往福郡与李朝宁会和,沈江沅见她一眼就认出自己很是高兴,两个人很是投缘,在舱里见顾莲池他们一直在商议正事,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外面湖面风不大,但是很凉爽。

林宝铮有点怕水,不敢太往边上去,她双手都扶着护栏,往里坐了坐:“这种感觉很奇妙,不记得从前,就在梦里能对过去窥探一二,我最近也发现我过去可能有些未了的事,因为总能梦见,现在想想说不定我欠了些人情债。”

这样的话,对着顾莲池的那张脸,她是说不出口的,不用他提醒,其实在凤起身边的每一天,她胡闹的每一件事,都在试探他的底线,她有很严重的不安感,他待她万般的好,她看着他眼底的那颗泪痣也真心喜欢不起来,相反心里偶尔还会生出一种想杀了他的念头。所以懵懂之间,她也说了不少假话。

她的直觉告诉她,凤起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了,这样一来的话,他最后告诉她的这件事,她相信是真的。不仅是相信他了,见了沈江沅之后,她甚至立即就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他真是个好人的念头。

对着他的脸,心里的话很容易就讲出来了。

沈江沅笑:“街上走过的人群,有时候熙熙攘攘,有时候三三两两,就像你从前遇见过的人,难道你还得都重新认识一番去?累不累?依我说啊,刚好重新开始。”

他话音刚落,身后已经传来了顾莲池阴测测的声音:“和谁重新开始?”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她们背后,伸手一拨沈江沅的肩膀,硬生生坐了两个人的中间。本来船头的空间就有限,这一挤三个人都挨上了,微风徐徐,吹在三人的脸上,都凉丝丝的。

顾莲池脸色不虞:“这地方不错。”

沈江沅勾唇:“是不错啊!”

林宝铮回头看着他们两个,拍拍衣裤站了起来:“你们觉得不错就多坐一会儿,我饿了我要吃点东西去。”

说着转头就走。

其余的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船上,舱内的小矮桌上面摆放着一盘东西,她将白绫往上一挑,才看清是一盘甜糕,欢欢喜喜坐了下来。她吃东西很慢,也就吃了两块,帘子一掀,顾莲池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