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刚才观察过三家店的生意,这点功夫废得十分值得。

他不紧不慢站起来,笑道:“姜女士,你改变主意的话,通知我就行。”

具体名字刚才岑超已经说了,他就不再赘述。

岑保权利索起身,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地走了,一句表面的狠话也没放下。

但偏偏就是这种胸有成竹的闲适态度,暗示了他的实力。

“嫂子,咱们该咋办?”

胡国川急急开口,按这个姓岑的态度,他似乎近日就会有所行动。

同样的问题,姜母也在问。

姜宁回家将这事儿说了一遍,姜家人面露凝重之色,姜母心都揪紧了,“这人咋回事?这算强抢了吧?”

“真该将这人拉出去游街批.斗!”

姜母骂了一句,心急如焚,“也不知这岑家是啥门户,厉害不厉害?”

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老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她支着脑袋往外看,“红兵咋还没回家呢?”

姜红兵一听这事,晚饭没吃就出门打听这岑保权去了,知己知彼,才好定下应对策略。

一家人忧心忡忡,安安和壮壮两个小的似乎感觉到凝滞的气氛,今晚格外乖巧。

“妈你放心,我猜这岑家最多也就个中下层人家,靠下可能性更大,应该是刚起来不久没啥底蕴的。”

姜宁说这话并不是只安慰家人,真正上层圈子的人,好比许卫军家,家中子弟要下海,直接拿批条倒腾货物,省事省心还省力。

哪里需要做出这种招人唾骂的事儿来?

人家可是很珍惜羽毛的,丢西瓜捡芝麻不说,还直接将把柄往对手手上送吗?是不是傻?能一直兴旺的家族没这么智障的。

同理有些底蕴的中层人家也不会办这事,他们就算拿不了大批条,也有门路拿些小,再不行还有其他门路。

姜宁压抑住气愤,仔细分析一遍,心早就定了下来。

她兄妹三人在杨市经营这么久,也有自己的人脉底气,不是随便上来一个岑家,就能直接摘桃子的。

“我已经通知下去的,不管是西河坊批发店,还是两个厂子,都必须约束人手,看紧门户,打醒十二万分精神,不能给人任何可乘之机。”

既然岑家底蕴不够,那么行事必有诸多顾忌,他就算想胁迫姜宁就范,也得拿住个错处或者弱点,让她主动让步的才行。

无中生有安个罪名,岑家没这能耐。

苍蝇只能叮有缝蛋,姜宁现在要做的是先把有可能存在的缝隙堵起来,以不变应万变。

“宁宁这应对法子好。”

姜红兵顶着秋雨匆匆进门,他带回了岑保权和岑家的信息。

姜宁没猜错,岑家确实没啥底蕴,岑父原本只是本省一个县城的小主任。这辈子做的最聪明的一件事,就是对当时家里遭了难李三爷施予了援手

李三爷是李家现任家主的亲弟,时运不济被下放到岑父所在县城进行劳动改造,岑父给悄悄运作安排了个轻省活计。

李三爷家里遭难时原配和他离了婚,并划清关系,不闻不问。于是,两个孩子只能跟着他一起下放。

他一个大男人干不好照顾孩子的细致活,而且他还得劳动。后来岑父干脆赌一把大的,做主让自己的妹妹嫁过去,帮忙照顾孩子。

岑父赌赢了,过了几年李家平反,李三爷带着媳妇孩子返回杨市。没多久,他也被调任到杨市,举家搬迁。

岑父这人才能头脑也就一般,升迁几次当上个中层官员,李家把昔日恩情加倍还了,他就在那位置上一待不动了。

不过吧,有李三夫人的面子在,岑家还很有些体面,一般中等人家对他家都很客气。

“这岑保权,是岑家大儿子,这性子贪,他习惯宰肥羊,已经不是啥秘密了。”

姜红兵和许卫军合伙办厂后,人脉早已今非昔比,出去转一圈就将岑家的打听得清楚明白。

“宁宁你别怕,咱家早不是刚来杨市没有底子的时候了。这岑保权想把咱们当肥羊,那得看他刀子够不够硬!”

姜红兵目露厉色,谁动他的家人,谁就践踏了他的底线。

“哥别冲动,咱们得一劳永逸才成。”

听完岑家的信息,姜宁心中大定,这岑家不上不下就行,她能周旋的地方可就多了。只不过岑家到底是官家,让对方谋算失败不够的,还必须绝了后患。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其实姜宁这边,就算退一万步还有许家的关系在,打声招呼不过举手之劳,许卫军许卫国肯定不会拒绝的。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姜宁不希望动用到许家的关系,人情这玩意能不用就不用,老是向朋友求助也不是事儿?

她不希望丈夫或者哥哥低头。

先自己来,不行再另说。

想要变强,总免不了经受一些风雨的,姜宁不是一个懦弱的人,相反她战意熊熊。

第123章

兄妹三人想法相似,对视一眼, 心领神会。

姜红兵率先问:“宁宁, 你有啥打算?”说出来兄妹一起完善完善。

姜宁就将自己约束人手的做法再说了一遍, “哥, 咱们得等他先动手。”

对方始终强一些, 先让对方动手了,才能找到破绽击破。

她又说:“二哥,你不是说这岑保权爱宰肥羊吗?他宰过的有谁?咱们打听打听,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姜红兵目露赞许, “二哥今晚就托人打听了。另外我明天再了解一下, 这岑家和那哪些人家交好,又和哪些人家不和。”

直接自己上场撕是下下策,面对比自己强对手, 借力打力才是上上之选。

姜宁琢磨一下, 只要李家不出面,他们不是没有胜算。

姜红兵摇摇头, “李家应该不会出面。”

李家自己都不干这事, 怎么可能为了个亲家抓把黄泥进裤.裆?

姜红兵甚至认为,面对这种糟心且挟恩图报的亲家, 李家人不感冒甚至很反感才是真的,毕竟李家家风不错,为官办事都挺正派的。

“这位李三夫人,听说就前些年生下一个闺女,就没动静了。”

这话意思就多了。

在没有强制计划生育的年代, 人丁越兴旺越好的大家族,年轻能生的二婚媳妇仅仅生了一胎,就没下文了,这很让人遐想。

到底娶回了家,还曾经共患难,一个不给生太过分,生了一胎是闺女刚刚好,省得糟心的亲家底气更足,又要作妖带来无数烂摊子。

姜红兵以己度人,反正他是这么想的,想来李三爷也差不离了。

“要是咱们运作得好,让李家顺水推舟绝了麻烦,大概他们也是很乐意的。”

兄妹三人对视一眼,姜宁笑道:“不过吧,咱们最好能把自己儿摘出去。”

在变强的过程中,尽量少引人注目才是硬道理。

*

姜宁和哥哥们商量妥当后,隔日按原定计划和丈夫儿子杨市一日游,享受亲子时间。

她等着岑保权出手。

不过岑保权出手的时间,却比她预料的要晚了好几天。

岑保权在干什么呢?

他正根据日杂土产公司资料上填写的家庭住址,将姜家再调查了一遍,看家里人是干啥的?还是啥亲眷在杨市?

调查出来了,姜宁一家人都搬迁到了杨市,其中两个哥哥在跑运输,还开了家电商场。

亲眷是没有的,不过姜宁二哥和纺织总厂的孙家的儿子关系不错,一起跑车。

孙父是国营大厂高层领导,杨市土著,关系网不小,还有亲戚在市里任职。要是姜家和孙家是亲戚,岑保权或许犹豫一下会搁置计划也不一定。

岑保权宰肥羊,就得是真正的肥羊,必须一点隐患都没有他才动手的。

大靠山李家对他家一直不甚喜欢,姑母每次回娘家都得告诫一次。岑保权虽贪婪,但办事从不敢踩李家底线,就怕有朝一日自家压不下,李家忍无可忍真会弃如敝履。

但姜家和孙家并无亲戚关系。

朋友之间两肋插刀,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孙父不可能为儿子的朋友,就联系了亲戚正面杠岑家的。况且,岑家比那亲戚家还强些呢,那亲戚也不是傻子吧?

岑保权扫了一遍资料,见没啥好顾忌的,就放下心来,笑了笑,“岑超,咱们今天就动手。”

岑超岑俊点头哈腰,“好,好,大哥做主就好。”

对于堂兄的谨慎,其实两人是有点嘀咕的,不过吧,对方才是老大,老大说了算。

想想即将到手的利益,兄弟俩一阵兴奋。

其实岑保权也就随口说一句,可不是要与两个堂弟商量,他随即打了个电话,招来心腹如此这般地吩咐下去。

心腹仔细听完,利落应了下去安排。

岑保权笑笑,再瞥一眼手里头的调查资料,随手拉开抽屉扔进去。

抽屉里铺了厚厚一层纸张,有新有旧都是写满调查讯息的,可见他宰的“肥羊”数目有多可观。

其实对于姜家的调查,还是不够详尽。姜宁的食品厂和姜建设的家具厂,以及姜红兵和许卫军合伙的电饭锅厂都没有记录在内。

主要是姜家兄妹三人太低调了,除了爸妈家人以及手下心腹,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他们这新厂和原来的摊子不沾边,挂靠更是远凑不在一起去。

这样查起来就不好查,很容易被忽略过去,毕竟这年头没有电脑,公家部门一律靠大本子人手记录。

手下普通员工不知道,姜家人不嘴碎也不是炫耀性子,四合院邻居也一个都没听说。

至于赵向东,部队的事岑保权打听不到,他也不在意个农村出来的营长。

以上但凡有一样被调查出来,以岑保权的行事作风都会立即终止计划的。

赵向东从军校出来就是团级了,科班出身前途无量,得罪死了后患无穷。再有一个就是许家,许家军政两手抓两手都很硬,隐隐还压了李家一头。

凡是是许家沾边的事儿,给岑保权十个胆子他都不敢碰。

可惜他的调查并不全面,最关键的几处,一处都没能调查出来。

此刻想起姜宁店铺的火爆,他一阵亢奋,“走,出去啜一顿。”

*

等待敌人出手的滋味实在不怎么样。

不过人家没见动静,自己的日子却是不能耽搁的。

姜宁安慰了赵向东,并嘱咐他暂时不要透露给许卫国知悉。等送了他回指挥学院,她就继续工作学业。

“宁宁别担心,二哥说已经把该查的查得差不多了。”

说话的是孙甜甜,她也知道这事,正细心安慰自己的好友。

其实岑保权还有一件事没调查出来,就是姜红兵已经去过孙家拜访过,两家长辈会过面,都同意孩子谈对象,就等孙甜甜毕业结婚了。

可惜由于孙甜甜还在上学,于是这事儿并没有宣扬,两家人关系不错,偶尔聚聚也没人觉得奇怪。

姜宁笑笑:“成,我不担心。”

虽然她认为那个姓岑的可能在憋大招,但这自己控制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为难自己这活,她向来是不会干的。

两人和前来接人的陈安汇合,沿着马路正要往公交车站走去。

不想,身后忽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

三人立即转头一看,是姜红兵的货车,开车的也是他本人,离得远远的,就见他一脸凝重。

姜宁心头一紧,难道岑保权出手了?!

三人立即掉头,迎面往货车奔去。等货车猛地停下,三人拉开车门爬上去。

姜宁不待坐稳,就转头看向二哥。

姜红兵绷着脸,语气非常急,“郝厂长出事了,有人让他解除和我们的挂靠关系,他不愿意,被人打破了头!”

第124章

郝厂长,拉链厂厂长, 就是姜家兄妹服装厂和运输队挂靠的那个。

不得不说, 这打蛇, 还真算打在七寸上了。

眼下“七上八下”正闹得如火如荼, 一旦没了挂靠关系, 超出这么多倍的雇工数目,一被举报保准立马当了典型。

姜宁要是个普通的农村出来的小姑娘,估计立马就被制住了,不得不割肉出血以求避祸。

她异常愤怒, 怒的不仅仅是对方招数阴损, “他咋能直接出手伤人呢?!”

事实上,这几天他们做了不少准备,其中就有岑保权用钱用权打动某些人, 让对方中止好姜家的合作关系, 逼迫自己就范的。

没想到人家一出手就见血,钱权也给省下了。

姜红兵恨恨一拍方向盘, “看来那姓岑的也是打听清楚郝厂长的为人, 这才直接动手威胁的!”

说起来,和这么多国营单位的领导打过交道, 姜宁最佩服的就是郝厂长。他公正不阿,勤勤勉勉,不收礼不收钱,从不干走关系走人情的事儿,衣着朴素作风正派。

非常高风亮节的一个人, 很让人敬佩。

郝厂长当初点头让姜家兄妹挂靠,一来姜宁是客户;二来最重要的是,姜宁提供了好几个新款拉链样式,给拉链厂注入新鲜血液,让它一下子向前猛跨进了一大步,蒸蒸日上。

换了其他人就算捧着钱,他也油盐不进。

这么一个品格高尚兢兢业业的人,连累谁也不想连累他。

前几天,姜红兵特地去拜访过郝厂长,说万一岑保权施压,他兄妹干脆就转移挂靠关系到纺织总厂算了,以免郝厂长吃亏。

姜家和孙家的关系今时不同往日,而纺织总厂是个庞然大物,岑家压不住的。厂长和孙父是一个派系的,两人交情也很不错,于公于私,孙父的女婿他肯定得护住。

这么一来,姜家就站住了脚跟,可以暗地里进行反击工作。

姜红兵把事情一说,郝厂长却严词拒绝。他说他既然让姜家兄妹挂靠,就会支持到底,没有遇事先退缩的的道理。况且这些歪风邪气助长不得,必须战胜它。

郝厂长刚强正直,人还倔,姜红兵劝不住,他满心钦佩之余,也只好先这样了。

他打算要是那姓岑的真冲拉链厂来,自己再从其他地方想法子吧。万一真不行,那只能硬将挂靠关系转到纺织总厂,总不能连累郝厂长。

他打听清楚岑保权的手段,发现无一例外都是先采用钱权为主的迂回方式,有缓冲时间。

没想到对方这回不按照套路出牌。

“二哥,你别自责,我这不是也没想到吗?”

姜宁安慰她哥,“而且就算咱们事前说了,郝厂长恐怕也不会改变主意。”

她眉心紧蹙,“也不知郝厂长伤怎么样了?”

郝厂长人在市医院,刚包扎好送到病房里,是管锋送过来的。

姜家兄妹特地安排了人手巡视店里厂子几处地方,以防有变。拉链厂也分了两人过去,原本是为了监视进出人员,寻找破绽的。不想,管锋和李洪刚到位,就意外发现了郝厂长遇袭倒地。

李洪是和陈安一起来的,特殊队伍退下来的四人之一,他当即悄悄尾随伤人者去了,管锋负责将郝厂长送到医院,并通知了姜红兵。

“老李先发现不对的,咱们绕过去的时候,郝厂长倒在地上,额头被打伤了正淌着血。”

管锋下楼接了姜红兵兄妹和孙甜甜,他一边带路,一边快速讲述事情经过。

“那伤人的一伙刚走,老李赶紧跟上了,这回,咱们至少能摸清他们的老巢。”管锋绷着脸,显然也相当气愤。

“老李做得非常好。”

这真是不幸中的一个大好消息,姜红兵精神一振,和姜宁对视了一眼。

要是能真摸到这下手的人是谁,他们一方将马上占据有利位置。

岑保权这人办事有粗有细,他固然强取豪夺,但一旦遇上钱权无法胁迫的倔强人,后续采取武力手段时他是非常谨慎的。

替他办事的那个团伙,至今还没浮出水面,来去匆匆,屁股擦得很干净。

意思就说,人家没有留下违法犯罪的一点痕迹。那些苦主最终都是以合作或者买卖的方式,主动奉上自己的摊子。

姜宁冷哼一声,你说这人聪明也行笨也行,难道就没听说过夜路走多了终见鬼?改革日新月异,你能担保现在无依无靠的外乡人,会永远出不了头吗?!

太贪了,下手次数太多,就算今日没有姜宁兄妹,他朝也总有一两个最终能成功反噬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家固然强,但人家非必要保你一辈子。

“宁宁,这岑家的对头有好几家,要是有证据能打垮岑家,他们应该会很乐意的。”

这几家对头另有派系,大家都是有大佬罩的人,谁怕谁?说不定对方也在冷眼旁观岑保权的行为,等一桩桩一件件累计到一定程度后,才设法找证据,好大做文章。

姜红兵已经摸索得差不多了,“要是老李能顺利找到证据,我就找门路先递给其中一家。”

如果顺利,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他们多费心了。官场如战场,岑家这种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人家挺让人不屑的,有了机会踩一脚,想必愿意落井下石的人很多。

岑保权虽来势汹汹,但只要仔细抽丝剥茧,总能找到破绽击破的。

兄妹俩对视一眼,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郝厂长所在的病房,头一个进门的姜红兵忙问:“郝厂长,你的伤咋样?”

“没事,小伤,你们咋来了?”

郝厂长已经醒来了,他伤不重,头上磕了一个口子,缝了好几针,已经包扎好正在输液。

据他所说,这个口子是磕在墙角磕出来的。

他外出办事绕近路回厂,不想在快到厂子没多远的地方被七八个带了口罩的男人堵住了。对方倒没有一开始就动手,而是威胁他必须解除和姜宁的挂靠关系,不然他的妻小,哼哼,出门得小心一点儿。

对方确实对郝厂长行事作风挺了解的,不给钱不施压甚至不说他本人,而是直接提了他的妻小。你不在意自己,总在意媳妇儿子闺女吧?

谁知郝厂长的原则和坚持远比想象中还要厉害,他严词拒绝,并呵斥对方目无法纪,要报公安将其逮捕。

这群人被呵斥得恼羞成怒,呸了一口狠狠推了郝厂长一把。后者其实是个文弱书生型,身体远没有嘴皮子厉害,脚下一滑就磕破了头,晕阙过去了。

紧接着,就听见管锋两人的脚步声,这群人是得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人获悉身份和窥探行踪的,于是匆匆遁离。

“目无法纪!目无法纪!”

郝厂长愤怒异常,“这都建国多少年了?在组织的领导下,居然还有人敢这样肆意妄为!!”

话说这比起那些杀人越货的,其实只算小巫见大巫了。不过姜红兵兄妹却没敢哪壶不开提哪壶,没见郝厂长激动得输液管子都回血了吗?

他俩只好赶紧宽慰几句,“对,对!这些人最终会被绳之于法的。”

安慰完毕,还是得先处理问题。

姜宁说:“郝厂长,这事儿咱们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不过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的家人,要不还是先安置到一个安全地点吧,以免受到骚扰。”

骚扰还是轻的,最怕事成之前,岑家愤怒之下做出啥事泄愤。

姜家兄妹已经加强了四合院的安保工作,确定万无一失,她希望能将郝厂长家人也接过来,等事情平息后再回家。

“你们别担心,我有安置家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