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药劲儿上来,伸出双臂,抱起福晋,就往屋里走。八姐吓了一跳,扒着老四胳膊,一个劲儿嚷:“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

四四恍若未闻,径直走到屋里凉榻上,把福晋往榻上一抛,自家就去解衣服。夏天衣服,本来就少,三两下脱光了,瞅见自家福晋揪着领子,顺着榻沿儿就想往外溜,伸长手臂重新捞回来,推倒到在凉席上,伸嘴就要亲。

别看八爷牌四福晋上辈子做人的时候,女人不多,经验不充足。做了几百年鬼,没事儿寻乐子的时候,没少看现场直播,这回哪会不明白老四想干啥。使劲儿推拒,嘴里哄劝:“四哥,你找丫鬟去吧。荷花长的就不错,人也聪明。你要不喜欢荷花,我身边还有两个小丫鬟,是上次内务府送来的。你要喜欢,我做主给她们开脸,还不行吗?四哥——”

到了最后,就要大叫了。

四四对着福晋嘿嘿直笑,一面解扣子,一面无奈诱哄:“好妹妹,你再叫,是想把丫头们都招来,看咱们——吗?”

八姐打个冷颤,想一下一帮黄毛丫头站在榻前,流着鼻血,眼睛不错地盯着床上两只浪里白条,登时不敢再喊。四四趁机从上到下,把福晋扒个干净,紧紧压在身底下,仗着药力,又是亲又是揉。八姐推不开,又劝不走。夏天本来就热,身上压着个大暖炉,更加燥热难耐。

四四本来想着,跟福晋有一年没在一块儿了,这一回,要慢慢来,不能吓着好妹妹。哪知,不经意间抬头,瞅见福晋脸颊绯红,双目迷离,两只藕白藕白的胳膊,不住来回揉搓着推拒着。以为她已经动情,而自己早就涨的难受,管不得许多,硬邦邦戳着,一路往下,找着洞穴,就要顶入。

八姐又羞又臊,双手捂的了上头,顾不了下头,顾得了下头,捂不住上头。眼睁睁看着老四压着自己,就要成事,小腹一酸,顿觉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流了出来。

八爷牌四福晋自认不是输不起的人,既然屈居人下,不过就一会儿,只当被狗咬了。索性也不挣扎,伸展四肢,任他为所欲为。

闭着眼睛,咬着牙等了半天,不见动作。抬头一看,老四正跪在自己两腿之间,盯着底下苦笑。

八姐奇怪,“四哥?”该不会得了“马上疯”了吧?

四四回过神来,哀叹一声,捂着自己的鹌鹑坐到一旁,指指八爷牌四福晋大腿,“好妹妹,你就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八爷牌四福晋,即八姐半坐起来,往下一看,嗷的一声蹦起来,披上衣服,就奔向屏风后头。

老四坐在凉榻上缓神儿,暗自埋怨,大姨妈呀大姨妈,您老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时候来?要知道,爷还急着要嫡子呢!

也不怪八姐没在意。那拉氏的月事,本就来的不准,而且,这一年来,每次只有那么一点儿。一两天就过去了,从来没有什么不适。收拾好,从屏风后出来,八姐忍住笑,对四爷说:“你要是难受,就去找荷花吧。反正,我看她年纪也大了,你要不要她,就该出去配人了。”

四四叹口气,指指自己鹌鹑,“一而鼓再而竭,三而衰。爷还是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还得起早上朝呢。”

八姐经过刚才那一出,私下里,其实不愿意老四再去找别的女人。听他这么说,扭头窃笑一下,沉着脸,走到凉榻前躺下。一只手抓着扇子,给两人扇风。

四四刚才出了一身汗,乍然有风,很是舒服。因第二日要去上朝,此时困意上来,懒得再去沐浴,索性往福晋身边挪挪,借她手里凉风安睡。

八姐白他一眼,依旧不紧不慢地摇扇子。过了一会儿,四四闭着眼轻声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八姐听了,伸手在腿上摸一把,“是啊。我也不知道,大概一直就这样吧。”

四四听了,想想之前那拉氏似乎也经常觉得手脚冰凉,点点头,安心睡觉。

半夜,从梦中醒来,隐隐约约,觉得枕边有人j□j。四四睁眼,推推福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八姐疼的都快哭出来了,刚才四四睡觉,不好打扰。听见他醒了,含泪回答:“四哥,疼!疼的很!”

四四听了,赶紧披衣下榻,来不及叫小丫鬟,亲自点灯,凑近了问:“哪里疼?我去叫人请太医。”

八姐一把拉住,别了,这么丢人的事儿,请了太医,还不把人笑死。嘴上说:“四哥,你去别处睡吧。我忍一会儿就好。别耽误你明早上朝。”

四四看福晋灯下脸色苍白,嘴里说出来,全是为自己着想。投桃报李,自然不能真的到别处睡。问明肚子不舒服,叫来瑞珠,“去给福晋端碗姜糖水来。再叫人去请太医。”

瑞珠犹豫一下,请示:“爷,咱们是在郊外,只怕请太医来不及,不如请附近大夫来看?”

四四摆手,“刘太医家就在圆明园西边,你去叫醒小高子,叫他去请。”

瑞珠听了,行礼退下。不一会儿,领着小丫鬟银钗,端来姜糖水,伺候福晋喝下。又装个汤婆子,叫福晋放在小腹上,小心暖着。

大夏天的,汤婆子又热乎乎的,刚拿到手里,就出了一身汗。瑞珠看了,小声劝着“主子,您忍忍吧。您月事一年没好好来过。乍然一来,肯定难受的很。热一点儿,总比疼要好受吧?”

八姐望着老四,一面哭一面暗骂:“老四你个天杀的,你干嘛不保护好弘晖?你要保护好弘晖,弘晖就不会死。弘晖不死,四嫂就不会没。四嫂不没,爷就不会来。爷不来,怎么还会受这份罪!呜呜,爷不想当人了,爷还想当鬼!”

他在这边抽抽搭搭疼的难受,四四看着也心疼。不管怎么说,都是垂髫之年就跟着自己的福晋。坐在一旁,拿本书看着,一面催丫鬟:“刘太医怎么还没来?”

皇家小剧场:

八八:荷花,快看,肉来了

荷花:福晋骗人,那是贝勒爷

八八:笨蛋,贝勒爷就是肉

作者有话要说:

通则不痛

第十章通则不痛

太医院里,刘志谦是个老古董。为人正直,遇事不知变通。因此,多被同僚排挤。做了二十多年太医,愣是没涨过工资升过职。家中清贫,住不起城里房子,只好在郊外租户农庄住着。半夜,小高子敲门,不管不顾,把老头子从院子里凉榻上拽起来,拉着就走。路上,才说是四贝勒园子里,福晋得了急病。

刘志谦眯瞪半天,“哦”了一声,就是圆明园呀。那可是个好园子,只可惜,这深更半夜的,没法仔细看。顺着曲径,不知走了多久,才算到了一所临湖水榭前头。小高子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就出来请进去。屋里四贝勒端坐,床帐低垂,帐内一人靠着床头卧着。丫鬟们都站在屏风后头候着。刘太医对着四贝勒见礼,顺着小高子指引,坐到窗前竹凳上,小心给四福晋把脉。

左右手都看过了,这才点头,细问丫鬟,四福晋平日作息、身体如何。瑞珠站在屏风后面,一五一十答了。刘太医这才起身,对着四贝勒拱手,“四爷不用担心。四福晋这是寒湿凝滞,以至经血不能下行。所谓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待臣开副方子,好好服药。平日里,多做些八段锦,活动活动,多则一年,少则六个月,自然就会恢复健康。之后,好好调养,再怀上孩子,却也不难。”

“当真?”俩个主子一同问了出来。

八姐是想着,早点儿好了,早点儿别遭这罪。四四则是琢磨,怪不得福晋自从弘晖之后便再没怀孕,原来,是体质太弱。刘太医生性耿直,不会绕弯弯道,既然他说能治好,那么,定然是能治好的。

想到这里,四四笑了,“既然如此,就请刘先生开药吧。”

刘太医点头,对着四四告了座,仔细开出方子,交给小高子,叮嘱一番煎药事项。另外,又对四爷嘱咐:“福晋身子有些操劳过度。像是用心太重。日后,要放宽心才是。”

操劳过度,一个深宅女子,能有什么操劳的。饶是如此,四四还是点头,“太医说的是,福晋贤德,对爷衣食住行,都事必躬亲。往后,爷会叫她好好休息的。”

刘太医这才满意,留下话来所五日后再来看诊调方,背着药箱,小高子送着,慢吞吞走了。一路走,一路哈欠连天。

四四摆手,叫丫鬟下去抓药煎药,走到床前,挽起帐子,坐到福晋身边,笑着说:“你身子原来这么不好,怎么都不跟我说。或是直接请大夫来看也行啊。你看看,如今好了,且多吃几幅药,咱们就能有嫡子了。”

八姐抬头,看一眼四四,咬牙忍着恶心撒娇,“疼,睡不着。可是我困。”

四四一听,赶紧安抚,“没事儿,一会儿药来了,你先吃药。过一会儿再睡。我陪着你说说话,你就不觉得疼了。”

八姐可怜兮兮点头,转脸冷哼,爷受罪,你也别想安生,哼!

四爷对嫡子的渴盼,超越了八爷牌四福晋预期。接下来半年,直到春节,都留四福晋在圆明园,好好养身子。怕她一个人闷,留下弘时、二格格陪伴。又怕李氏通过几个孩子,偷偷下药,对四福晋不利,特意求了旨意把弘昀送到上书房,接大格格回家,让女儿独住一个院子,每天学习礼仪、女红。

李氏忙着每天接送儿子,顾不得琢磨福晋动向。巧的是,七月份,武氏诊出有孕,李氏忙着对付武氏,武氏跟宋氏忙着防备李氏。居然没人想到圆明园里福晋。

这么一来,八姐每天只能吃药、看孩子,顺便逛逛圆明园。日子安逸无聊,最大的乐趣,就是等着休沐之日,老四从四九城里骑马赶来看他,讲讲最近京城动向,等待这小十八病死,太子被废,看看老四这个高粱杆太子党,到时候,作何打算。

到了过年,八姐觉得,自己简直成了望夫石,每天板着指头数日子。日子过的,比后宫那些不得宠的小主们还要凄凉。

好容易刘太医发话,说四福晋体质已经大好,接下来用膳食,每天滋养就可,不用再服药了。四四大喜,赏刘太医银子,送他回去。回到曲院风荷,吩咐瑞珠、翠环,收拾东西,回府。

八八也很高兴,这半年,做四福晋,真是无聊透了。每天喝那些红花、知母、生地等女人常用药材,就想起后院那些人,宋氏当初也是常常喝药,也不知道,这半年,她把后院整的怎么样了。虽说那几个人手里都没有人事权,可是,趁着主母不在,拉拢拉拢心腹,是个人都会干。

回到府里,才知道想多了。因福晋不在,四四每天都歇在正院,院子里,除了原来洒扫的粗使丫头,就是贝勒爷身边的人。那几个就算想拉拢,也得掂量掂量。更何况,武氏这胎不稳,常常要请医问药。四四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对武氏嘘寒问暖,表现的颇为积极。李氏一看,哪里还顾得上正院,一门心思都放到眼下武氏肚子上了。

多亏宋氏手里还有几分管家权,为人又和善,武氏跟她联手,这才算勉强保住胎儿。今日腊月二十三小年,福晋回来,宋氏急忙搀扶武氏前去请安。

八姐坐在主位上,看着武氏行动有些不便,急忙笑着拦下二人福身行礼,对身后丫鬟说:“还愣着干什么,快请武格格、宋格格坐。累到了小主子,看我怎么罚你们。”说着,自己先笑了。

两位格格落了座,陪福晋说话。不多时,钮钴禄氏、耿氏也带着小丫鬟过来。依旧赏了座,规规矩矩坐下,听候福晋问话。

八姐点头,四四管家,果然肃穆。正要问武格格这些日子有什么想吃的,要不要把她娘家母亲请来照顾两天,就听荷花门外笑着问:“侧福晋来了?”

紧接着李氏咯咯笑,“来了。哟,荷花,这到圆明园住了几个月,越发长的俊俏咯。”

翠环听见,领着小丫鬟出去打帘子,李氏这才带着菊花迈步进来,对着主位略微行个礼,嘴上说:“给福晋妹妹请安。妹妹,你去园子里这些日子,可想死我了。想求爷跟过去伺候妹妹,又怕家务没人管。好在呀,宋妹妹、武妹妹都能干,有她们帮衬着,这府里才算管的井井有条。”

八姐听了,淡淡一笑,指着左手边第一把椅子,淡淡吩咐,“李氏,你坐吧。”

李氏脸上笑容,吧嗒一声掉了下来,撇撇嘴,坐到椅子上,半天没说话。荷花送茶上来,李氏这才缓过气儿,笑着夸奖荷花,“哟,荷花自从跟了福晋妹妹,可真是愈发出色了。瞧瞧,别说武妹妹,就是我,都快给比下去了。”

荷花自跟了李氏,因容貌出色,被李氏忌惮,没少吃亏。今天见李氏存心挑拨,生怕福晋那里再起疑,到时候,一句话赶出府去,不知要卖到哪里。当即顾不得规矩,对着李氏回话:“侧福晋说笑了,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是福晋慈爱,心疼我们这些奴才,奴才们才能一天比一天好。”

宋氏、武氏听了,扭头跟钮钴禄氏、耿氏说笑话。陈嬷嬷跟瑞珠则是感慨,自家福晋可是从来没主动拉拢过荷花,没想到,这人还挺识时务的嘛!

李氏听了,讪讪一笑,“那是,福晋仁慈,咱们府里,谁能比的上呢。就连大格格回来,也都说嫡额娘如何照顾体贴。福晋对孩子们这么好,我都感动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宋氏听了,直拿帕子擦鼻子,武氏可是受不了了,咯咯笑着跟李氏打嘴仗,“哟,侧福晋真是会说笑话。府里的孩子,哪个不是福晋的孩子。当娘的照顾儿女,那是天经地义。要感动也是我们这些奴才,犯得着您感动地痛哭流涕?还是说,您心里就认为,正室嫡妻不应该管侧室子?”

“你——”李氏万万想不到,武氏平常只知诗词琴棋,有了孩子,竟然也开始世俗起来,登时就要恼羞成怒。

“好了,”八姐看戏看的差不多了,出声维持秩序,“李氏你也累了。弘时过两天要种痘,我把东边院子都收拾好了。到时候,你搬过去看着,仔细照顾些。”不等李氏答话,叫来陈嬷嬷,“去大格格、二阿哥那里说一声,中午过来吃饭。”笑着对武氏说,“你身怀有孕,不宜操劳。好在宋妹妹有经验,你们又在一个院里住着,有空常问问她。缺什么只管跟我说。”

武氏笑着答应下来。看看福晋有些乏了,便跟宋氏、钮钴禄氏、耿氏一同告辞。

临走时,八姐嘱咐宋氏,“二格格快长牙了,见着什么咬什么。你一会儿去看看,可别叫她把被子都给吃了。”

宋氏笑着答应下来,扶着武氏出门。钮钴禄氏、耿氏带着小丫鬟,打帘子跟着出去。

李氏看着四人和和气气,唯独自己处处被人排挤,身份只比嫡福晋低一点儿,之前也是管家侧福晋。哪知大阿哥死后,几乎没人将侧福晋放在眼里。如今,武氏更是仗着有了身孕,敢当众跟自己叫板,真是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这周主更顺治那篇,那个日更。八爷这个隔日更。谢谢支持,么么

离间母女

第十一章离间母女

八姐看一眼李氏,知道她心里不服。心中冷笑,不服又如何。你自诩出身书香世家、知府之女,其实,在旁人眼里,不过就是勾搭上了曹家,才选了这么个皇子侧福晋。用八旗贵族那些标准来看,连个包衣世家出身的都不如。回想自己,上辈子身上流着皇帝的血,正经皇子,都能因为一句“辛者库贱婢所出”,而被满朝耻笑。你这样的出身,还想更上一步?

说到底,李氏之所以能成为皇子侧福晋,不过就是当初老爷子想跟内大臣费扬古结亲,又怕四嫂年纪太小,委屈了自家儿子,这才选个身份不高、年纪相当,对嫡福晋没多少威胁,背后又有内务府曹家撑腰的李氏。一来安那拉家的心;二来好照顾儿子;三来,还能给曹家一些甜头儿。呵呵,老爷子,您可真会打算呐!老四,老爷子这样对你,你就知足吧!

可惜了,李氏有野心,却没生个好儿子呀!

替李氏,也替自己哀叹两声。人呐,就怕看不清。上辈子,自己看不清皇父心中所想,上赶着给他当棋子。这辈子,李氏看不清女人在男人心中地位,妄图用老四宠爱,巩固自身地位。殊不知,日后比你更得宠的年氏,最后不过一杯毒酒、一条白绫、一把匕首,来了个三选一。儿子不能指望老子获得帝位;同样,女人不能只靠男人获得诰封。由此可见,现代那些女性,吵着闹着要挣钱,归根结底,不过就是为了获得较高的经济地位,以便更有发言权。诚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老马先生这句话,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想了想,八姐扶着瑞珠站起来,“李氏,回去歇着吧。明天陪弘时种痘。”不管李氏心中如何想,甩着帕子进到里屋。躺在床上小憩,无意中埋怨,怎么当初做鬼的时候,就只顾着四处飘来飘去找乐子,居然没仔细看看《资本论》,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呀!

想着想着,睡不着了,叫来瑞珠,“去,下我帖子,请九福晋二十六那天来府里赏冰雕。”

瑞珠答应下来,出去办事。不一会儿回来,凑到耳边说:“侧福晋到大格格院子里去了。”

八姐微微一笑,“知道了。”李氏,怪不得弘时死活不愿意跟着你。有你这种把孩子当枪使的娘,是个人都不会喜欢啊!

小年时候,皇帝封笔之前,朝堂上要紧的事,要赶紧请示定下。四四宫务忙,中午只有大格格、二阿哥过来,陪八姐吃饭。弘时重活一世,心性也向小孩子看齐,抱着二格格,非要自己用筷子。夹的衣襟上满是油。二格格才七个月大,还不会爬,嬷嬷们护着,还是跟着遭殃,一脸的油花,看小哥哥玩的高兴,也呀呀叫着伸手去抓。结果,恰好抓到一块东坡肉,软软的,弄了一袖子大油。也不嫌腻,还高高兴兴地举手,给别人炫耀。

弘昀见了,笑出声来。只有大格格看见,略微皱皱眉,依旧低头吃饭。八姐留意,大格格眼底有些血丝。暗暗叹息,也不知是李氏说了什么难听话,还是每天做活太累了,睡的晚。

一时饭毕,小丫鬟们伺候着漱了口,八姐叫奶嬷嬷带弘时、二格格下去歇着,叫来弘昀,柔声问些课业。弘昀一五一十答了,八姐听着高兴,摸摸弘昀小脑袋,叫翠环拿来一方端砚,送给弘昀,鼓励一番,放他回去,准备下午骑射课。

屋里就剩大格格,八姐叫瑞珠带人下去,轻轻握住大格格的手,小声问:“学规矩、学女红,一定很辛苦吧?”

大格格笑着回答,“还好,女儿不觉得很苦。”

八姐淡淡一笑,“不觉得苦,还悄悄哭鼻子?别躲了,我都瞧见了,看看,眼圈都红了。”说着,拿帕子轻轻给大格格擦眼圈。

这么一擦,大格格心里委屈上来,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掉。嘴里抽抽搭搭,“嫡额娘,女儿没事。”

八姐笑着揽大格格在怀里,“还说没事,瞧瞧,这得受多少委屈,才能哭成这样。我知道你的脾气,向来刚强孝顺。不忍心叫我和你阿玛生气,什么事都自己忍着。可你也要记住,你是咱们府里大格格,除了我跟你阿玛,没人能给你气受。再有那些不长眼的下人,哪怕是你那些姨娘,若是到你跟前碎嘴,直接叫嬷嬷们打了出去。反了天了,不过是奴才,居然也干欺负主子!这也就是我吃斋念佛,想给儿孙们积些阴德,如若不然,叫来牙婆子,打发卖了,这还是好的。”

大格格听了,哭的更加厉害。八姐哄劝半天,送了两套头面,这才渐渐止住。看着过了午时,亲自送大格格回到院子里,里里外外,看看大格格屋里陈设,叫翠环从正院里,取来几幅画、两个钧瓷观音瓶,给大格格摆上,又送了一匹杭绸,安抚大格格,叫她好生休息。看她睡下了,这才带着翠环出门,回到正院。

冬季天冷,过了午时困头,换了衣服躺在炕上,反而睡不着了,叫翠环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着说着,翠环看四下无人,小声问:“福晋,今天您对大格格——是不是?”

“你是想问我,大格格她娘那个样子,我怎么还对她那么好?”

翠环缩了手,讪笑着不敢应答。八姐柔声笑着,“你是我贴身丫鬟,跟你说了,心里也好有谱。这府里小主子们,不管生母是谁,都得叫我一声额娘。但凡是有个心眼儿的,都不敢和着亲娘,跟我过不去。更何况,我手里,还握着大格格婚事。总不能,侧福晋越过嫡福晋,到宫里求主子们给格格指婚吧?这要传出去,还未过门,就先被婆家嫌弃了。”

翠环点头,“福晋说的是。可是,大格格毕竟是打从侧福晋肚子里出来的,她们母女,怎么说,也更亲呐。您这么一来,岂不是给别人做嫁衣裳了吗?”

八姐摇头,“要是宋氏或者武氏,我还担心她们母女关系太好,替别人养孩子。可这李氏,你瞧瞧,但凡好东西,都先紧着弘昀。有了气,才冲大格格发。今天上午你没瞧见,从咱们这儿出去,就去了大格格院子里。指不定,说的多难听呢。就算她是生母,大格格生下来,就是奶嬷嬷带的,跟她不怎么亲近。教养嬷嬷嘴里说的,都是嫡庶分明的规矩。你以为,大格格心里,就没厌烦过这位庶出的母亲?以前还好,如今,二格格在我身边养着,面子上,大家都一样看待。实际上,处处都比她高一头。将来出嫁,指不定二格格分位更高些。大格格只要不傻,就知道得趁着这几年讨好我。怎么着,也得弄个位比嫡出的诰封。你说呢?”

翠环听了,茅塞顿开,“福晋说的是。奴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八姐笑了,“你呀,平日里就知道打听哪个屋里事儿,凡事,也要多动脑子。”打个哈欠,“怎么有些困了。你把帘子放下来,我好睡觉。”

翠环听了,赶紧拉上窗帘,小心关上阁门,拿出针线筐来,搬个马扎,坐到外头屋里,守着炕头绣花。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大格格带着贴身丫鬟红儿进来,瞅见屋里静悄悄的,翠环一人守在外头。小声问:“额娘不在?”

翠环抬头,见是大格格来了,急忙放下绣棚,跳起来,对着大格格行礼,“大格格好。福晋这两天累了,这会儿午睡还没醒呢。”

大格格听了,笑着点头,“既然如此,就麻烦翠环姐姐,等额娘醒了,把这方帕子给她看看。绣的不好,请额娘不要嫌弃。”

翠环笑着接过来,到手就是一番赞叹,“哎呀,真好看,瞧瞧,这蝴蝶,跟会飞似的。大格格真是生了一双巧手啊。”

大格格腼腆一笑,“翠环姐姐说笑了。那你先忙,我就不打扰额娘休息了。”

翠环笑着送走大格格,回来屋里一看,福晋已经醒了,急忙递上去大格格帕子。

八姐看了一眼,随意放到床上,“好好收起来吧。等爷回来了,给爷看看。”未来的怀恪公主,还是挺懂得审时度势的嘛!

今年过年,四贝勒府里,所有人都正视这一事实。李侧福晋失宠了,彻底失宠了。当然,八八并未对她下狠手,毕竟,将来还要她去对付钮钴禄氏,以及那个今年还不到十岁的年氏小丫头。叫什么来着,年秋月是吧?

目前,还得留着李氏跟武氏打擂台。历史上,武氏无子,这一回,不知道是能生下来,成了四阿哥弘历,还是生不下来。老四对武氏的态度,值得推敲,不得不防啊!唉,看来,是时候再次祭出荷花这一法宝了。男人嘛,总看着那几盘菜,也是会腻的。

过了正月,四四趁着休沐,请来刘太医给福晋看诊。看完之后,让小高子带着刘太医到西小院儿,去给几位格格诊脉。尤其是武格格,要好好看看。

八姐笑着嘱咐,“太医可看看,是阿哥还是格格。”

刘太医笑着告退。过了半晌回来,皱着眉说,武格格身体太弱,怕是到时候,生产要危险一些。至于是男是女,刘太医则说,脉象太弱,看不清。四四听了,沉着脸送刘太医出去。八姐则是想起当年仁孝皇后难产。哀叹一声,武氏啊,爷还没出手,你自己就撑不下去了?

老四啊老四,你后院这些女人,也忒不经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皇家小剧场:

八八:唉,没有对手的人生,空虚寂寞冷啊

四四:没福晋关怀的人生,冷寂寞空虚

弘时:没弘历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大格格:没这种傻娘的人生,该有多美妙?

武氏难产

第十二章武氏难产

武氏体弱,恐怕将来会难产,一经刘太医嘴里说出来,不过半天,全贝勒府后院都知道了。

八姐捏着绣花针装相,瞧着陈嬷嬷、瑞珠、翠环直笑,“看见了吧?你们都是我贴身伺候的,平日里,咱们主仆千小心万在意,刘太医一句话,没过几个时辰,这府里就传遍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陈嬷嬷气的直抹泪,“福晋,都是奴才不好。奴才怎么就不知道,咱这屋里,居然还有吃里扒外的。”

瑞珠、翠环对视一眼,一齐跪下来请罪。

八姐冷笑,“跪下来有什么用。幸好这就是后院的事儿,要是再重要一些,传到外头,别说我,就是贝勒爷,也该到宗人府去喊冤了。还轮的着你们在这儿跪?”

瑞珠、翠环听了,心里直嘀咕。陈嬷嬷年纪大,晓得厉害,急忙磕头,嘴里保证,一定查出是怎么回事。

八姐白她一眼,“有你这会儿功夫,消息都传到圆明园了。”对着窗外叫一声,“红儿进来。”

门帘一挑,大格格身边小丫鬟红儿进来行礼,“福晋。”

“嗯,说说吧。”

“是。奴才今天跟绿儿陪着大格格去给侧福晋请安。听侧福晋身边菊花说,李嬷嬷老娘家有个侄子,是内务府曹家家生子。不知怎么的,托了关系,走了门路,到咱府里当差。他的媳妇王氏,就在咱府正院守门。大家都叫她王嬷嬷。今天,就是她男人接送的刘太医。”说完,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陈嬷嬷愣愣神儿,“是她?”

瑞珠、翠环互相看一眼,“曹家家生子,怎么到了咱们府里?”

“还能干什么,烧冷灶呗。”上辈子,八贝勒府里也有这么一出。更何况,李氏娘家跟曹家关系好,通过内务府派一两个心腹来,有什么奇怪的。八姐摆摆手,“红儿回去吧。你跟绿儿好好照顾大格格。要是大格格有一点儿委屈了,打折你们的腿。去吧!”

红儿依言出去。八姐靠在炕上,想了想,“翠环,事情既然已经传出来了,你也别急着拦消息。顺其自然吧。瑞珠,把咱屋里好药材都往武格格屋里送。她想吃什么,就叫给她做什么。另外,宋格格那里,也不能缺了。耿格格、钮格格比照宋格格吧。”

二人答应退下。陈嬷嬷担忧,“福晋,您贤惠知礼,当然是好。可是,这些日子,奴才看在眼里,贝勒爷对武格格——那真是没话说呀。”

八姐冷笑,“他有话没话,关咱们什么事?自然有人替咱们忙,你说呢,奶娘?”

陈嬷嬷听了,低头一笑,站在一旁,伺候福晋吃茶。

来年三月,武氏难产。

忙了大半天,稳婆进去出来好几趟,请太医进去号脉。出来就问,要大人还是要孩子。八姐坐在院子里,略微沉吟,叫来翠环,“贝勒爷在哪儿?”

“今日休沐,在书房听信儿。”

“去,请他过来。”若是别人,或许按照祖宗规矩定下就行。但是武氏,八八觉得,还是由老四自己决定吧。毕竟,无子无女,在死后还能获封妃位,这在雍正朝,是极为罕见的。武氏在老四心里的地位,绝不简单。

不一会儿,四四就带着小高子急匆匆赶来了。八姐皱着眉站起来,迎上两步,叫来太医,“爷您别急,听太医说吧。”

太医又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稳婆则是早就做好准备,问一问,那是规矩,谁还不知道,皇家不把女人当人看呐。准备好剪刀吧!

四四望望武氏房中,再看一眼围上来的妻妾,叹一口气,问太医:“孩子生下来,保证能活吗?”

太医赶紧摇头,“格格体弱,怕是——不好。”

“既然如此,还来问爷?”四四看一眼福晋,“你在这儿看着吧。武氏醒来,好好安抚。我还有事,先回书房了。”背着手就出了西小院院门。

稳婆张张嘴,“福晋,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