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姐垂眸,“照爷说的话去做吧。”

老四说话虽然隐晦,稳婆还是听明白了。福福身,转回屋里。不一会儿,武氏喊声就弱了下去。

到了傍晚,八姐饿的潜心贴后背,可还是守在西小院,直到太医出来,说武格格病情稳住了,只是,往后怕是再也不能怀孕了。

八姐点头,“知道了,瑞珠,送太医出去。”

稳婆抱一个蓝色襁褓来,跪到地上,问小格格该怎么办。八姐叹气,摆摆手,“先装殓起来吧。送到佛堂里。”

稳婆答应一声,出门办事。八姐累了一天,耳边总算是清静下来,叫来宋氏,托她好好照顾武格格。带着瑞珠、翠环回去。

宋氏跟武氏本来关系就好,她生的第一个女儿也是当天就没了。见福晋嘱托,急忙应承下来。李氏见嫡福晋都走了,自己也犯不着在这儿寻晦气,带着菊花,甩着帕子回前头自己院子里。钮钴禄氏跟耿氏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夜里,四四回正房歇着。两个人躺在床上,谁都没心情说话。最后,八姐睡不着,黑暗中,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留武氏,说不定——”

“刘太医是位大医,那天他已经诊出武氏怀的是女儿。只不过,不敢说而已。嫡子没了母亲,日子尚不好过。更何况,又是个庶女。”

八姐听罢,沉默半晌,又问:“当年佟额娘去后,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四四躲在被子里冷笑,“踩高捧低,不都向来如此吗?还好,都过来了。”

八姐见不惯四四这副模样,伸出手来,钻进四四被窝,顺着他光滑的脊背,来回抚摸,嘴里安慰,“四哥,你还有我。我跟你一样,咱们是一样的。”说着,鼻子一酸,陪着四四哭了起来。

四四听见福晋哭,嗷呜一声,掀开被子,钻进福晋怀里,抱着福晋暗暗流泪,嘴里嘟囔:“等过了这阵子,我们就要个孩子。我一定好好保护他,好好保护…”

八姐脊背僵了僵,拍拍老四,老四哼哼两声,依旧钻在自己怀里不动弹。八姐仰头望天,无语凝噎:“老天爷呀,爷不想生孩子,更不想被压!”

武氏醒来之后,得知女儿还未出生,就在娘胎里断气了。狠狠哭了一场。宋氏陪着,掉了一场泪。八姐亲自来看,说起那拉氏儿子弘晖,也跟着哭。三个女人同病相怜,一个个哀叹日子不好过。

最后,还是宋氏先停下来,劝住了福晋,又劝住武氏,安抚武氏好好休养,毕竟,她还年轻,又得宠,往后,孩子还会再有的。

等武氏出了月子,八姐就请来九福晋,妯娌俩商量在城里开铺子,卖布匹。八姐循着记忆里,南边好产地,跟九福晋说了。武氏在一旁插话,说娘家爹就通这一行。九福晋一听高兴,“那感情好。自家亲戚,还怕坑了咱们不成?”

说的武氏脸色绯红,急忙站起来赔罪,“奴才出身卑微,不敢跟福晋们论亲戚。”

九福晋拿着帕子捂嘴笑,“得了,谁不知道你最得四哥宠爱。说不定啊,将来就跟我平起平坐了呢!”

武氏听言,急的面红耳赤,就要分辩。八姐摆手止住,“九福晋跟你闹着玩儿呢!别理她。”转过头来,对九福晋说,“这几年府里开销大,我的嫁妆都快花的差不多了。再不操心,就该喝西北风了。所以,叫你来问问,城里哪家铺面好,咱哪怕舍了本,也先见见世面,将来再赚钱呗。你要不会,就回去问你家那位。”

九福晋冷笑,“这话说的,我要是一点不通,早叫那一屋子美人儿挤兑柴房去了。放心吧,这两年,账本什么的,我可是看了不少。自从年前你跟我说,我就一直在踅摸。这会儿,就等派人去进货了。”

八姐点头,“那就好。我听你说的也在理。我这边你放心,武格格虽然年轻,管账那是好手,又有武知县在一旁帮衬着,咱们啊,不用急,慢慢来。指定能赚钱。”悲哀呀,爷自从进了老四后院,就整天跟一帮老娘们挣那点儿胭脂钱了。

武氏一听,福晋居然对自己委以重任,急忙站起来保证,说这就写信给娘家。八姐点头让她去了。九福晋看着武氏背影,连连感慨,“真是啊,这个女人,又聪明,又懂进退,我要是男人,我也舍不得。”

八姐端起茶盅喝一口,“怎么,老九又给你脸色看了?”

九福晋捏起桌上石榴,吧嗒吧嗒掰开,扔了一桌子,“嫂子啊,你说说,我哪点儿不好?我们家那位,怎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呢?”

八姐端着茶盅,琢磨一番,最后说:“你呀,太把他当人看了。听我的,回去以后,一心忙自己的事。没事了,去铺子里转转。有空了,到宫里给婆婆请安。让他一回到家,问起来,福晋去哪儿了?下人们回答,回九爷的话,福晋忙着呢,没空吃醋管您闲事儿。你试试,不出俩月,老九指定在府里堵着你,不信咱俩打赌?”

九福晋托着下巴迟疑,“这能行吗?”

八姐接着忽悠,“再差也不过现在嘛!”

不提老八如何算计九弟,毓庆宫里,太子笑着敲老四脑袋,“行啊你老四,孤昨天才知道,你府里格格难产,你居然要保大人。说说吧,什么样的天仙,迷的你连祖宗家法都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两个文我都弄糊涂了,差点儿就把人物性格搅浑咯,呵呵

通知:明天上午10点更,明天晚上不更了哈

流氓色胚

第十三章流氓色胚

四四站在太子跟前,立马红了脸,低头诺诺叫一声:“太子哥哥——”

太子听了,浑身打个冷颤,急忙跳起来,坐回太师椅上,连连摆手,“别别别,你可不是小孩子了,别使小时候那撒娇手段。再说,孤如今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不吃你那套啦!”

四四看这招不成,只好正色回答:“其实,臣弟想的很简单。武氏是个汉女,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母亲,出身又不高,往后,不知还能不能养活。更何况,嫡子继承臣弟爵位,才是正统正道。家里福晋还年轻,嫡子还会再有。臣弟尝过幼年丧母的苦,何必让这孩子再跟她母亲受这遭罪呢!”

太子听了,冷笑一声,“是啊,没娘的孩子,总归是可怜的。难为你想那么多呀!”若是当时老爷子是这么想的,那是不是仁孝皇后——罢了罢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君臣兄弟俩别开这茬不提,太子说道:“热河行宫,五月就建好了。秋季,你定要随皇阿玛去,到时候,猎到什么好东西,别忘给孤带回来点儿。”

四四拱手,“若有好的,自然要回来献给太子哥哥。只怕,臣弟身手不如十三弟、十四弟他们,怕是要让太子哥哥失望了。”

太子嘿嘿笑了,“十三——倒也罢了。十四嘛?他眼里,就有他的好八哥,别说孤,就连你这个最亲的哥哥,也得靠边儿站呢!”

四四听了,淡淡一笑,“兄弟们多亲近,总归是好事,就是皇阿玛见了,也会十分高兴的。”

太子不轻不重“嗯”了一声,抓起桌上一本奏折,“行了,不说那些了。户部的折子孤看了,你做事,孤放心!”

四四出了毓庆宫,抬头望望天空,昏沉似有雨意。

康熙带着大臣、儿子们前往热河避暑山庄,秋狝期间,召见蒙古亲贵,拉拢拉拢关系,顺便,看看远嫁的姑奶奶们。与早些年不同的是,康熙这次出巡,并未将监国重任交于太子,而是命太子随驾。太子刚接到圣旨,很是高兴。回到毓庆宫坐了一会儿,叫来太子妃石氏收拾东西。

石氏出身世家,熟读史书,平日里谨言慎行,不敢妄议朝政。见太子这般高兴,先福身贺喜,心中略一琢磨,就猜出康熙j□j分用意来。默默叹息一声,小心嘱咐:“殿下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啊。”

太子谢了关心,嘱咐石氏好生照顾几个孩子。石氏笑着应了,“都是妾身份内之事,自当尽心。”顿了顿,还是说出来,“太子随皇上出巡,倒叫妾身想起一段史书来。”

“哦?哪一段啊?”

石氏犹豫一番,笑着说:“历史上,有名的一位太子。”

太子点头,等她接着往下讲。哪知,石氏说到这里,顿了顿,笑着说:“太子爷此次随驾,恐怕要多添几件衣服,毕竟北地不如京城。妾身这就下去准备。”说完,福身行礼,出门而去。

太子摸着下巴,“咦?”

不一会儿,太子妃命人送来一套衣服,衣服下,压着一本书,小太监送到跟前,太子随意翻开,“《昭明文选》?”呵呵,还以为,她指的是卫太子刘据呢!

太子想了想,亲自找来一本唐诗三百首,翻了一遍,叫给小太监,“去,送到太子妃那里,叫她没事解闷儿。”

石氏于后院收到太子送来的唐诗,不敢怠慢,仔细一页一页翻开,最后,在李九龄一首《望思台》下,发现一点胭脂。随即笑了,低声骂句:“色胚!”

当夜,太子留宿太子妃宫殿,恩爱非常。

爷们儿们都去了热河,福晋们没了奉承担心之人,愈发显得无聊。唯独八福晋整天忙着园子,趁着八贝勒不在家,整日里抛头露面,带着工匠,几乎要把园子翻个底朝天。八姐看七月天热,本想带着几个孩子去圆明园避暑。结果,没一日,就被隔壁吵闹的不得安眠。大格格到园子里采花,险些叫几个迷路的工匠们瞅见。回来以后,扑到八姐怀里哭了半天。八姐无奈,只得带着孩子们回去。临走之时,留下小太监小马子,叫他打听隔壁园子动向。

过了几日,九福晋带着账本来访,说是铺子头一个月营生,赚了一些,照这样下去,明年这时候,就能回本儿了。

八姐听了高兴,叫来武氏,一起详谈。正说着,小马子弯着腰,在花厅外勾头。

九福晋眼尖,看见了一笑,没搭理他。八姐顺着九福晋眼光看了,笑着叫小马子进来,“什么事啊,九福晋又不是外人,说吧。”

小马子为难一刻,顿了顿,反正丢脸的也不是自家爷,说就说吧。“回福晋的话,奴才是打园子里来的。隔壁八爷家园子,这两天吵的厉害,奴才回来跟您说一声,怕是接下来几个月,都别想安生了。”

八姐看一眼九福晋,问:“这是为何?八弟妹家园子,不是早就建好了吗?九弟妹知道怎么回事吗?”

九福晋冷笑,“我哪儿知道啊,人家八嫂整日里忙着呢。请都不来,反而跟我们家西小院里几位姨太太打的火热。”

武氏听九福晋这么说,急忙站起来,走到八姐身后,老实呆着。

八姐笑着摆手,“你坐吧。九福晋性子直,不是说你。你要是这样,反而让她不好意思。”

九福晋听了,急忙叫来贴身丫鬟,命她拉武氏坐下,“来,你坐。我不是说你,要是心里去了,我就不高兴了。”

武氏这才小心挨着椅子边儿坐下,听小马子解释,“福晋您可是说对了。八福晋哪里是修葺园子,奴才小心看了,那可是推倒了重建呐!”

“推倒重建?”九福晋捏着算盘,“四嫂,建个园子,得花不少钱吧?这八福晋,到底是从亲王府出来的,嫁妆不少啊!”

八姐心中不快,“那女人准备怎么重建?”

小马子摇头,“回福晋的话,奴才也不知道。这会儿那边园子尘土飞扬的,又有八福晋坐镇。奴才不好去问。”

武氏听了,看四福晋一只手紧握杯子,知道福晋不高兴了,对小马子使个眼色。小马子会意,小心退出来,站到门口伺候。

八姐喘了半天气,才算平静下来,恨恨想,敢动爷的园子,你等着!

九福晋这一年来悄悄在外奔走,性子比之前泼辣果断许多,听小马子这么一说,登时笑了,拉着八姐胳膊,“好嫂子别理她。也就是个目光短浅的破落户。你不知道,当初八爷建园子的时候,费了多少心思,如今,趁着他不在,就随意动他的东西。这男人呐,后院怎么闹都行。可就别打他的脸,更不能动他们心爱的东西。您就等着吧,等他们回来,就有好戏看了。”

八姐淡淡一笑,“是吗?那还真是要看看了。”八贝勒,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果然,九月回銮。回来之后,八贝勒忙着政务,到了十一月份,天降瑞雪,这才想起来久不去园子。高高兴兴带上九贝勒、十贝勒到郊外赏雪观景,一进园子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什么园子,分明是哪个采石场、蒙古露天挖煤的地方。

老九、老十也跟着吓了一跳,看明白后,纷纷咋舌,“八哥,八嫂这是干什么呢?园子讲究的是情趣,不拘泥格式,瞧瞧这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大卖场里堆转头呢!这是怎么说?”

老十也跟着凑热闹,“就是。您看看,站在大门口,一眼望到后门门栓,中间夹着几块石头,一点意思都没有。八哥,这不是您八贤王风格呀!”

八贝勒咬了半天牙,“郭络罗氏!”最后,还是压下火来,“得了,既然来了,咱们也别扫兴回去。九弟,这里是赏不得雪了,咱们去你园子里吧。幸好,我马车上还有几坛好酒。咱们兄弟三个,好好喝上一杯。”

三位贝勒出园子乘车而去,圆明园里,八姐早就得了信。点点头,对着老四笑说:“真是难为八弟好脾气,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园子没了,居然还有心情喝酒?”

四四捧书,叫弘时在一旁,教他识字。听八姐这么说,头也不抬,“这两年,老爷子对二哥越来越不满,对大哥明里暗里争宠,也快看不下去了。老八为人温润,群臣敬重。老爷子自然多加倚重。这次秋狝,多次召见老八。荣宠非常,随行皇子中,连二哥都比不上。他心情好,不想因为一个傻女人,而扫了兄弟们的兴,多忍一会儿,也没什么。等到回府,什么话说不得?”

八姐摸摸怀里白狐手筒,“听着,四哥您对老八——挺熟悉的呀!”比爷都清楚。

四四淡淡一笑,“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管那么多朝堂上的事。好好照顾孩子们,早日生个嫡子才是正经。”

八姐一撇嘴,悄悄埋怨,“种子不行还怪地不肥,哼!”

四四装作没听见,扭头看弘时捏着毛笔,在纸上瞎胡画。

八姐以为四四没在意,略微担忧一刻,便放下不提了。

哪知,当天晚上,四四就睡在曲院风荷。第二天一大早,四四神清气爽地回城办差,留下八姐一人,躺在被窝里,腰酸背疼腿抽筋。歇到中午,还是难受。只好叫来瑞珠小心揉着,一面揉,一面在心里狠狠骂:“臭流氓、大色狼!”

小马子从外头进来,站在帘子外回话:“回主子,奴才打听过了,八贝勒府里,昨天晚上安安静静的。不过,半夜时候,正院里传出女人哭喊声。听说,是八福晋身边一个丫鬟,因为给端茶八贝勒,不小心烫了八贝勒的手,给八福晋罚跪。大冬天的,居然冻死了。都说八贝勒府里主子慈悲,所以,这消息真假,奴才也不知道。还有一条,说是八贝勒昨天先是到正院去看福晋。后来半夜,又去了几位格格院子里。”说完,便退出去,到门口守着。

瑞珠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年头,不是什么人都能流氓您的,八姐姐!

好多八福晋,错误之处都改了,谢了哈

李卫娶妻

第十四章李卫娶妻

瑞珠一笑,手下就没个轻重。八姐腿上一疼,笑骂:“做什么呢?听个话也不安生!”

瑞珠低头回答:“福晋莫怪。奴才刚才听小马子说话,心里不信。所以才笑。”

“哦,什么不信?”

“福晋您想,咱们这样的府里,细作活丫鬟,不是从小就在府里长大,就是内务府教好了,送过来。哪里还会倒个茶都能烫到主子?奴才看啊,八成是小丫头跟八爷眉来眼去,叫八福晋撞上了。八福晋不想得罪八爷,更不想传出去善妒的名声,这才寻个由头,找那奴才的麻烦罢了。”

八姐想了想,“你说的倒也是。唉,可惜那个小丫鬟了。”

瑞珠笑着摇头,“福晋何必可惜她?是她自己不知自重。她也不想想,入了贝勒府,就是贝勒府的下人。将来终身,总归是有主子们发落。拔尖儿的给主子们收房,像奴才们这样拙嘴笨舌的,就配给府里管事儿的。跟在主子身边,到了外头一说,总有几分颜面,还怕嫁不出去不成?不思如何好好照顾主子,反倒没事儿就想如何攀上枝头,活该她挨罚。这也就是八福晋性子直、不知道遮掩。换个心狠点儿的,忍个一两日,过后寻个错,弄到牙婆手里卖到火坑里,都没人敢说什么。”

八姐听瑞珠这么说,思量几分,点点头,“说的也是。这个女人,还不算坏到骨子里。”顿了顿,捏下瑞珠脸颊,“说,什么叫像你这样笨的配给府里管事儿的?你是不是瞧上谁了?好啊,才多大点儿,就敢背着主子偷汉子了?”

瑞珠也不怕,笑嘻嘻地跪到地上,仰着脸告饶:“主子别生气,气坏了,贝勒爷要心疼了!”

八姐伸出巴掌,作势要打,嘴里笑骂:“还说嘴笨,都能说出个花儿来了。还不说实话,难道也想在雪地里跪一夜不成?”

瑞珠这才老实,“奴才的嘴,不也是福晋教的嘛!福晋向来疼奴才们,怎么舍得打呢?奴才一时嘴快,说出往日心里话。福晋都没有恼,可见,真是慈悲。福晋问我,我自然实话实说。奴才是想嫁人,可是,从来本本分分,就连二门,没有福晋发话,都是不敢出的。本来,奴才就是福晋的陪嫁丫鬟。可惜,又呆又笨,帮不了主子多少忙。奴才就想,要是嫁给府里管事儿的,将来,说不定,还能叫奴才家男人,多给福晋出力。奴才嫁人又不用出府,将来,还伺候福晋。奴才只知一心为福晋,还请福晋明鉴呀!”

八姐听完,点点头,这呆丫头,也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老四肯定看不上这样的,就趁着主子高兴,求个恩典。想了想,点头应下,“我知道了。只是,府里事情,我不管外头。到底谁家有合适的,可是不清楚。翠环她娘不是外头当差吗,你要是有心,求了她问问,看上哪个没娶亲没定亲的,我与你做主也就是了。”嫁了也好,总比身边一个个的,瞅见老四跟瞅见块肉似的强。

瑞珠见福晋答应,就喜出望外,哪想到还有这般好处,犹豫一下,立马答应。过两天,到了腊月,趁着福晋娘家送来年货,福晋高兴,揪着衣角,支支吾吾说,二门上,有个小管事儿,是爷前两年去南边带来的。至今没娶。还说自己出身卑微,不敢求大管事。还请福晋成全,云云。

“李卫?”八姐仔细琢磨琢磨,随即笑了,这个瑞珠,还真是慧眼识珠啊。李卫是什么人,那可是雍正朝封疆大吏,皇帝宠臣呐!得了,既然她能瞧上李卫,也是他俩缘分。摆摆手,叫来陈嬷嬷,唤李卫问话。

李卫正蹲在门口跟小厮一面晒太阳,一面闲磕牙,见陈嬷嬷亲自来叫,赶紧拍拍衣服,老老实实站起来,跟着陈嬷嬷往正院走。

八姐隔着窗户问了几句,觉着李卫此人,虽然年轻,但贵在处事灵活,难得还有一颗赤子之心。看看瑞珠,脸蛋儿红红的,站在屏风前,不住眨眼睛,笑了笑,把瑞珠的事儿说了。问李卫怎么想。

李卫一听,还有这好事?娶了媳妇好过年,更何况,娶的又是福晋贴身丫鬟。哪有不同意的,当即对着窗户磕头,谢福晋恩典,抬头就问:“福晋,我那媳妇她会过日子不?要是没事儿就知道花钱逛街的破落户,我可不要啊!”

陈嬷嬷站在门口怒喝:“大胆李卫,什么我呀我的,要自称奴才。”

八姐一笑,“罢了,李卫是汉人,如今不过是在咱们府里当差,未入奴籍,没养成习惯,记不住,就算了。”

好人做到底,当即对李卫说明,“珠儿是跟了我快二十年的丫头了,虽说年纪大了点儿,心眼少了点儿,可是,跟你一样,有一颗赤子之心,对主子最是忠诚。至于过日子,日子是夫妻俩过的,光我的珠儿回过,可是不够呢!”

李卫嘿嘿一笑,“福晋说的是。媳妇娶来就是疼的。只要她愿意跟我好好过,我一定好好对她。”

“嗯,那就好。你们二人成亲后,在府后头,给你们三间屋子,先过着。等将来,你发达了,再寻所大院子,接你媳妇一同孝顺父母。教养儿女。至于珠儿——跟我这么多年,我也没什么嫁妆送她。到你们自立门户那天,我做主,帮她脱了奴籍,也就是了。这会儿不给你,不是信不过你们。是怕你不学好,净跟那些不长进的学吃喝嫖赌,花光了钱,再拿着我珠儿的卖身契,卖老婆怎么办?”说完,抿着嘴笑笑。

这话一说,瑞珠急忙哭着跪下,“奴才不走,奴才一辈子伺候主子。奴才不走。”

李卫则是高兴坏了,“谢福晋。您就放心吧!”又是一个响头。

事情商量定了,八姐叫来陈嬷嬷,命她收拾一座屋子出来,给他二人当新房。因李卫无父无母,找了四爷,请他奶公、奶娘来做男方亲眷。瑞珠娘家全都在那拉家庄子上,也命陈嬷嬷亲自坐车知会了。

四四听说有热闹,调皮性子上来,亲自选了时辰,随便福晋折腾。八姐得了四哥默许,更是把瑞珠婚事当成大事来办。请了鼓乐,大红花轿,把瑞珠从正院抬出来,吹吹打打送到偏院去。

李卫有四四奶嬷嬷一家做亲戚,瑞珠娘家也来了人,热热闹闹,办了酒席。期间四四在书房闻到酒香,也带着小高子凑热闹,喝了两杯喜酒,亲自提笔,送二人一副对子。

众人看了,齐声叫好。李卫更是一叠声要赶紧挂起来。

四四摆摆手,“乐呵吧!”背着手,出了偏院,到正院去。进了屋,一阵暖意,翠环带着丫鬟们行礼,四四问:“你家福晋呢?在偏院也没见她。”

翠环急忙笑着回话,“福晋不喜热闹,花轿出了正院门儿,就在里间看书呢。”

四四点头,叫瑞珠端茶,亲手掀帘子入内,就见靠窗炕上,八姐曲膝而坐,一手托腮,一手拿书,正在一点一点打瞌睡呢!

四四笑着脱了帽子坐到炕上,果然,又软又暖和。伸手推推八姐,“醒醒。”

八姐睁眼,“四哥来了?”放下书,就要去倒茶。

四四摆手,“我已经吩咐翠环去了。今天你怎么不去?你是没见,可热闹了。”

八姐歪着头瞧四四,嘴里调侃,“都说四哥冷心冷性,却没想到,也是挺有情趣一人嘛!”

四四听了,笑着反过来调侃,“哪里比得上四嫂您,性情仁厚,敦和惠下呢?你可是不知道,这两天,下人们都说四福晋你的好话。就连皇阿玛都听说了,说你心善呢!”

八姐听了,迟疑着问:“皇阿玛?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老八家的因为一件小事罚奴才,结果,冻死了人。这事贵戚们都传遍了。皇阿玛前几天还生气呢。就连宫里惠妃、宜妃都挨了训,说她们不懂得宽厚待人。连个儿媳妇、侄女都没教好。正想找个好例子,你这一出,就送到他老人家跟前了,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八姐淡淡一笑,“我就是想借这个喜事,大家乐呵乐呵,没想那么多。这——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难道,当初老爷子选老四,除了弘历自卖自夸,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四嫂比郭络罗氏贤惠?

四四自然不明白八姐真实含义,笑着摇头,“怎么会有影响。我本来就是忠臣、纯臣,你有贤名,当然是好事。再说,我又不去争抢什么,就算有影响,又能怎么样呢?”

八姐听了,低头细语:“那就好,那就好。”装,还装,就不信你心里没想过当皇帝,骗谁呢!

正想着,耳边一阵痒,猛抬头,老四已经脱了鞋,爬上炕,凑过来囔囔:“我今日送了李卫一副对子,我念给你听。上联是:娶亲嫁人欢天喜地;下联是:生儿育女子孙绕膝。横批:白头偕老。”

八姐听了,往后退退,靠到墙上,“好,四哥的文采,自然是好的。”好个屁,俗!俗不可耐!

老四嘿嘿一笑,馋着脸凑过来,“好妹妹既然也觉得好,咱们就努力努力,生下一对‘好’出来,好不好?”

说着,伸手就去解八姐颈下扣子。

作者有话要说:好一个聪明的小丫鬟。看到瑞珠,我突然想起了秦可卿啊有木有?

酒色迷人

第十五章酒色迷人

八姐吃了一惊,早有经验,知道强推不行,急忙柔柔地抓过老四大手,嘴里轻声劝:“四哥,你醉了。”

老四摇头,“谁说的,我才喝了两杯。”手上不停,依旧往八姐脖子里伸。八姐无奈,只好说:“外头还亮着呢,你想白日宣淫不成?”

四四嘿嘿一笑,“闺房之乐,哪个御史还管咱们小小贝勒府里正房动静?再说,白日宣淫,你当老爷子他自己没干过?就是折子放到他御案上,他都未必好意思管咱们!”

八姐略一迟疑,“老爷子——也干过?”

“嗯,你以为,二哥那毛病,跟谁学的?”

八姐听了,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老四啊老四,这——老爷子,你个色胚!

这“夫妻”两人正在炕上干着,外头弘时奶声奶气地嚷嚷:“翠环姐姐,额娘在吗?”

翠环急急忙忙回答:“小主子,福晋有事正在外头忙着呢,奴才抱您去找福晋好不好?”

弘时站在帘子外头迟疑一下,“不——”

老四急出一身汗,儿啊,这时候你可别进来,要不阿玛非涨爆了不可!

“我要奶嬷嬷抱我去找额娘!”

翠环捏把汗,连声说:“好好好,王嬷嬷,辛苦您了。”

等外头安静下来,八姐早就重新扣好扣子,滑下炕头,站在地上,瞅着老四咯咯笑。好儿子,弘时这个儿子,生来就是克老四的!

四四盯着八姐笑完,眯眯眼,蹦下炕,抱起福晋,就往床上扔。八姐跌倒在床,头晕目眩,刚想抬头,就觉老四死死压了上来。唉,那拉氏啊那拉氏,你年轻的时候,怎么就不学点儿武艺呢!瞧瞧现在,白白被人压,还使不出一点儿力气!谁说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啊,你反抗一个我看看?

这么一折腾,到了晚上,俩人都饿了。八姐顾不得晚上少吃的习惯,瞪着老四,一连添了两碗米饭。到最后都吃撑了,这才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