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知道福晋自幼是看《女儿经》长大的,想必白天干这事儿,又叫丫鬟们都知道了,抹不开面子,也就随她去了。饭毕,还特意吩咐翠环,“给你们福晋炖一锅人参鸡汤,晚上要饿了,好垫点儿。”

八姐冷哼,扭头不搭理老四。

弘时迈着小短腿,拉着奶嬷嬷,奶嬷嬷抱着二格格,进来给贝勒爷、福晋请安。

二格格如今也会跑了,只是给奶嬷嬷养的性子有些懒。下了地,不过行个礼,就钻到福晋怀里不动弹。

八姐摸摸二格格脑门,问奶嬷嬷,“怎么有点儿烧?天冷,该多加几件衣服才是。”

奶嬷嬷笑着回话,“正是,今天侧福晋见了还说,二格格要是缺什么,尽管到西院取。大格格小时候的好多衣服,都没上身。白放着可惜了。奴才想着,二格格可能是吃多了积食,就说二格格还有衣服。晚上瞧着,倒比白天好多了。”

八姐看一眼,“还是不太好。也别大意,小孩子毕竟比不得大人。弘时种花,都忙了小半个月呢。”说着,叫来翠环,命她赶紧去请太医来。

等太医来看,说是二格格积食,饿两天就没事了。众人这才放心。安排弘时、二格格睡下。四四跟八姐回屋歇着。

看着八姐对着铜镜梳头,四四想了想,说:“我记得有种西洋水银镜,照出来人,明亮清晰,跟真的似的。回头,给你也买一幅来。”

八姐噗嗤笑了,真把爷当女人了?顿了顿,摇摇头,“还是算了。说起来,你是贝勒,俸禄不低,可是,也经不得一家老小这么花。刚才婆子、丫头们都在,我没好意思说。侧福晋什么意思?大格格小时候衣服,到现在还有好多没上身?奢华浪费也不是这么个理。这不是折了大格格的福气吗?”

四四听了,点头,“李氏是有些过分。当时府里就大格格一个闺女,难免多疼她一些。罢了,往后,你当家,多管管就是了。”

八姐笑笑,“孩子们自然要给最好的。我是想说,大格格穿不了的衣服,都给了二格格。咱们都知道是为了勤俭持家,那宋氏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呢?要是二格格是我亲生的,怎么着都行。可是,”顿一顿,“我就怕有人说闲话。叫你出去,脸上无光。”

四四一笑,“宋氏跟你好的,一个人似的。她会不知道?至于外头闲言碎语,我什么时候计较过这些?更何况,有老八家垫底,你怕什么?”

“老八家的?她又怎么了?”

“你不知道?前两天九弟妹来,没跟你说?”

八福晋摇头,捏捏手中梳子,“妯娌间闲聊罢了,不曾说什么。难道,老八家的,得罪九弟妹了?”

“岂止是得罪呀!”说着,就把老八福晋过年送礼,送给老九长子生母的礼,单独列开,与送老九福晋的礼,一模一样,几乎并肩。其余生了孩子的侍妾,也一个没落。不单老九府里这样,老十府里,也是如此。把十福晋气的,当场没把东西扔出去。

八姐皱眉,“这么大的事儿,没听九弟妹说起呀!”

四四笑笑,“老八家的糊涂,十弟妹是蒙古来的,性子直,老九家的也能跟着糊涂不成?听说,九弟妹高高兴兴收下,按照礼物上签子,挨个叫来几个侍妾,一一分给她们。还说,八福晋单单给她们送,是看的起她们。叫她们也别忘了回礼。你想想,一个贝勒府的侍妾,就算再得宠,老九再有钱,到底家里还是嫡福晋在管。她们能有多少东西回礼?一个个苦巴巴地找上老九,要东西要金银。气的老九跑到老八府里,对着他那个表姐好一番埋怨。你看看,九弟妹这招就好,既落了好名声,又看了一场好戏。”说着说着,自己先笑起来。

老八跟着抿嘴,心里琢磨,这个老八媳妇,真是傻了?你一个嫡福晋,跟小叔子家里几个侍妾眉来眼去,这不犯贱吗?

八姐带着几个孩子,跟四四安安生生过年。一边留意隔壁动静。

到了元宵节,小马子来报,说隔壁八福晋把两个侍妾撵到庄上了,说她们毛手毛脚,伺候的不干净。

八姐皱眉,问:“知道是哪两个侍妾吗?”

小马子想了想,“好像一个姓毛,一个姓张。”

八姐长吸一口气,“姓毛,姓张?”那不就是正史上,自己一双儿女的生母吗?眼看如今,张氏也到了该有孕的时候,毛氏也要渐渐得宠,于年中有孕。这时候赶走她们,这个八福晋,到底想要做什么!

站起来走走,摆摆手,“去吧,有什么事,再来报我。”

翠环见福晋不安,也带着小丫头们站到门外守着。八姐在屋里走了两圈,按按额头。这个八福晋,真是叫人想不明白。要说她是现代人,讲究人人平等,那么,怎么会连个丝毫不能碍着她的侍妾,都要赶的远远的?要说她善妒,呵呵,居然还知道给别家小妾送年礼。真是矛盾呐!

想来想去,想不通也懒得想了。唯一遗憾的是,他的旺儿,他的大格格,怕是不能来了。

晚上,四四回来,就见自家福晋恹恹地趴在床上,笑着走过去问:“想什么呢?”

“想儿子!”

四四听了,脸上一怔,随即笑了,捏着八姐下巴调笑,“想儿子你还不争气点儿!”

八姐一把拍掉四四狼爪,“别闹,跟你说正事。听说,过了十五,老爷子就又要南巡了?”

四四点头。八姐想了想,“你要是去,带上李氏。到了南边,跟曹家也好多接触接触。”

四四听了冷笑,“多接触?接触多了,让老爷子忌讳?”

八姐听言,心中不快,“我这不也是为你好?你总得有自己的势力吧?”

四四听了,看八姐一眼,拍拍她手,“我知道,可是,这次皇阿玛让我和大哥一同监国。带太子与三哥去。”

“啊?”监国重任?看来,老爷子已经开始找备胎了呀!

二人说些闲话,弘时带着妹妹来请安。大格格也拉着弘昀,带着绣品、字帖,到四四身边凑趣。

八姐看没自己什么事,微笑着坐到一旁,想着一双儿女,狠狠暗骂那个女人狠毒。想当初,八福晋就是再泼辣,也不敢拦着不让子嗣降生。那个女人——哼!

夜里,迷迷糊糊做梦时,就见两个胖娃娃,一男一女,手拉着手,咯咯笑着,朝自己走来。正当自己要伸出手,搂住二人时。抱到怀里,嗖的一声,就不见了。登时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长长喘气。难道,这就是旺儿和大格格?

儿啊,要怪,就怪阿玛吧。是阿玛没有保护好你们,让你们受委屈了。阿玛一定想办法,把你们的额娘找回来,让她们把你们生出来。

这么想着,心里有了主意,就渐渐安定下来。一夜好眠,第二天,叫来小马子,命他到城外八贝勒庄子上,去看看张氏、毛氏,如今怎么样了。

快到傍晚,小马子回来,说张氏、毛氏已经得了八福晋赏的银钱,跟着娘家人回去,毛氏已经另聘,今天正好坐上花轿嫁人了。张之碧也给自家苦命的女儿物色好了一户人家,今天下聘。

八姐一拳砸到桌上,“老八家的,你等着!”

康熙提溜着一大堆儿子南巡,留下老大、老四监国。临别前,太子笑着看看并排而站的老大、老四,伸手拍拍老四肩膀,“好弟弟,认真干。等哥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冲老大挤挤眼,一个字也没说。老大冷冷一笑,只顾跟老八交待路上小心。

百官看了,还以为太子与大千岁兄友弟恭,当着康熙的面,就称赞开了。

康熙脸上笑笑,心里则是冷意一片。

因为监国事务乃是两位皇子分管,老四不愿意当那出头的鸟,除了户部,凡事都跟直郡王商量。大多由直郡王决策。

如此一来,反而不如老爷子在京时,那般繁忙。没事的时候,也会跟八姐说说如今局势。

每次说到嫡子正统,八姐就暗暗发笑。好在九福晋常常过来,跟八姐说些铺子上生意,日子过的不是那么无聊。除了生意,八姐偶尔还“不经意间”,问起家事。

九福晋也不嫌丢脸,把跟老九屋里那些个美人斗法的事,挑好玩的说了。反正,九福晋不得宠,膝下无子,没什么好怕的。就是不小心着了道,死后也占着个正妻名分。圣祖亲自册封的皇子福晋,谁敢昧了不成?

八姐一听,赶紧摇头,“好弟妹,这么想可不行。你瞧瞧,八爷府里,一个孩子都没有,八福晋还到处宣扬自己多么贤惠,处处为男人前途着想。你替他养儿育女、伺候小老婆,难道,还得落个妒妇名声?听我的,你呀,这样这样这样…”

九福晋听完,皱皱眉,“嫂子,这能行吗?”

八姐摇着扇子淡笑,“不成也能出口气不是?”

九福晋捂着帕子噗嗤笑了,“嫂子宅心仁厚,要叫我,非挑些破落户送过去不成。像嫂子这样的人品,就该百子千孙,一生和乐才是。”

八姐听她又要调侃,急忙打住,“你呀,一会儿武氏就来了,还不赶紧整理好账本。明天,叫她也跟着你出去,见识见识。”

九福晋听了,心中诧异,“嫂子,你让一个府邸格格出去,就不怕别人说你家门不严?”

皇家剧院小剧场:

八八:四哥,你喝醉了

四四:谁说的,爷还能干

弘时:干你个头,放开我阿玛

八八:儿啊,你是我的亲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明天不更后天更

因为要更两个文,所以都是走榜单,这周到周四一万五,我应该能更快两万字,接下来几天一般隔日更,亲们

抛头露面

第十六章抛头露面

八姐抿嘴儿笑,“什么严不严的。当朝贝勒府邸,谁敢多嘴。再说,整天呆在后院,心思再灵秀,也给憋的死气沉沉。与其整日里眼里心里就一个男人,还不如让她出去见见世面,心思开阔了,自然就不会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九福晋见八姐如此大方,心里琢磨一番,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四嫂这是想让武氏多瞧瞧别人,省的见了四爷,就跟见块儿肉似的扑上去吧?嗯,还别说,既得了武氏忠心,又能兵不血刃免了一个敌人,还真是好法子!

九福晋正想着,武氏挑帘子进来,先给自家福晋见礼,再对着九福晋福身。

九福晋笑着一把捞起武氏,嘴里说着,“得了,我常来玩,哪里还有那么多礼数。嫂子,咱可说话了,明天我来接人,你可别说舍不得之类的话。”

武氏奇怪,“九福晋要接谁去?”

九福晋一笑,“接你呀,到我府上,跟我住去。”说着,呵呵笑了。

武氏更加不明白,八姐怕她脸皮儿薄,笑着释疑:“别听她瞎说。明天早点起,换上出门衣服,跟九福晋到铺子里看看。好歹咱们也是出了份子的,要是老呆在后头不出来,万一——九福晋把咱们的钱昧了,怎么办。记住,去的时候,可得多长两只眼。一文也不能叫她藏着。”

武氏听明白,有些犹豫,“奴才去?行么?”

八姐笑着拍拍她的手,“你只管去。有什么行不行的。同样是女人,老九家的大字不识几个,都能混的风生水起,更何况你这么个伶俐人儿呢?”

武氏得了自家福晋鼓励,又有九福晋在一旁撺掇,低着头应承下来。第二天,九福晋早早就坐车来接武氏,二人一同去城里几家铺子转了半天。末了,九福晋还特意带武氏到九贝勒府坐坐,顺便叫她见见九贝勒屋里美人。

武氏坐车回来,先去见福晋。

八姐穿着家常衣服,坐在炕上看着弘时描红,听见武氏回来了,笑着叫她进来。赏个马扎坐了,命小丫鬟牡丹端茶来。

武氏自然知道牡丹是福晋新提上来的贴身丫鬟,不敢托大,急忙欠身接了,抿了两口,笑着将铺子上的事一一回报。

八姐听了点头,“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个伶俐的。往后,跟着九福晋,好好混吧。”

武氏听她说的好笑,陪着乐了。

八姐看她有些累了,又问两句,便让她回去好好歇着。武氏答应,站起来亲手给福晋送上一杯茶,这才敛衽退出去。到了门口,以手扶门,想了想,扭头说:“福晋,奴才今日到了九贝勒府,听他们府里的姨娘们说,九贝勒今天,到八贝勒府里送好东西去了。听话音,似乎这‘好东西’不一般。奴才怕人说笑,也没敢问。”

八姐点头,“知道了。别人府里的事儿,咱也管不着,你回去歇着吧。”

武氏答应一声,掀帘子出去了。

弘时从炕桌上抬起头,问:“额娘,九叔给八叔送什么东西,连武氏都好奇?”

八姐一巴掌拍弘时头上,“小孩子,懂个什么?还不好好练字去!”盯着弘时苦哈哈练字,八姐心里琢磨,老九家的动作挺快的呀!只可惜,八贝勒不在京城,这群美人儿送过去,不给八福晋生吃了才怪!

生吃倒不至于,折磨折磨还有可能。更何况,这位八福晋无论在家里多么打压侍妾,缠着八贝勒不准他到偏房去。对外,总是表现地很友好。别的不说,单是对九贝勒、十贝勒府里姨娘们示好,就足以让八旗贵族们“赞扬”一番了。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八姐忙着自己手边的事,对八福晋,没多少心思管。哪知,第二天,小马子就传来消息,说八福晋笑着接管了所有九爷送来的美人儿,众人还以为她真贤惠,想要留着,给八爷开枝散叶。哪知,九爷前脚刚走,八福晋后脚就叫来百花楼老鸨,将那些美人儿一个不落地全卖了。

说到这儿,小马子哼哼两声,“八福晋可真是做的无本买卖。一共十二个娇滴滴的美娇娘,个个琴棋书画皆通。一转手,白得了两三万两银子。”

翠环、牡丹站在一旁听了,问:“九爷知道吗?是何反应?”

小马子听了,呵呵笑笑,“可是巧了。那百花楼,就是九爷开的。老鸨出了八贝勒府,就带着十二位小娘子去铺子里寻九爷。十二个女人添油加醋这么一说,生生把九爷气了个倒栽葱。听说,叫轿子抬回府里头,九福晋带着侧福晋们好好伺候着呢。”

八姐点头,叫小马子接着留意。小马子拿了赏钱退下,八姐笑着敲敲桌面,“你们说,这事儿,要是老爷子知道了,心里该怎么想呢?”

翠环、牡丹低头,不敢回答。八姐也没再问,低头去绣手中鸳鸯。这幅绣,牡丹刚来福晋身边伺候,不熟悉。翠环可是清楚的很,自从大阿哥没那年,福晋就开始绣了。谁知道,绣了三四年还没绣好。翠环甚至想,这玩意儿,该不会就一直这么绣下去吧?

老爷子远在江南,还不忘京城事务。老大、老四每天都要送去折子汇报。本来老九是个不管正事的,这天也来到部里,说有折子要递给老爷子。

老大笑一下,叫来内侍,收了九贝勒折子,连同自己的,放在一起。老九刚出去,老四进来,问出了什么事,怎么老九来了?

老大笑笑,指着桌上折子,“这不,有折子要递过去呢。”

四四奇怪,“可别是什么求开铺子的折子。咱们千里奔骑送过去,倒累了皇阿玛多看。”

老大一想也是,随翻开来看。扫一眼,就合上递给老四,“不过是请安折子。送就送了。老九孝顺,也叫皇阿玛高兴高兴。”

四四听了,接过来一目十行看了,心里一笑,脸色不变,“大哥说的是。兄弟们请安,皇阿玛看了,定会高兴的。”

九爷这份请安折子,就这么顺顺当当地到了康熙手中。当晚,康熙叫来老八,指着身边两个宫人,对老八挖心掏肺地说,“八儿啊,你也二十有六了。别说你的哥哥们,就是弟弟们,也都有后了。唯独你,膝下空空。也是朕疏忽了。若不是老九来信,偶尔提及,朕还真未能想起。好在你还年轻,多多努力,孩子总会有的。这两个都是乾清宫二等女官,你带回去,叫她们好好服侍你。等下次小选,朕再给你选几个好的。”

所谓父母赐不敢辞。就算八八再怎么惧内,这俩个乾清宫二等女官,也是得罪不起的。听了康熙的话,磕头谢恩,领着两个女孩出来。回到住处一问,这两个女孩儿,居然是内务府世家出身。一个姓王,一个姓魏。难得的是,魏氏的叔父,竟然是老爷子擒鳌拜时的御前侍卫魏东亭。

问了两句话,王氏都老老实实低头回答。魏氏则是笑着答了,时不时略抬下头,对着八爷瞟一眼,立马又低下头去。这一抬头低头,不胜风情。

八贝勒看了,笑着点头,问魏氏:“你叔叔可还好啊?有日子没见了。”

魏氏跟着笑,款款作答:“奴才叔父安好。谢八爷问候。”魏氏本就容姿秀丽,这么一笑,灯下更加晃眼。

八贝勒愈发满意,叫她到近前,捏着下巴,仔细看看,点点头,吩咐:“忙了一天,也累了。你先下去歇着。住处有小明子安排。王氏留下伺候吧。”

这么一出,王氏、魏氏都吃了一惊。原本,王氏以为今晚定是魏氏伺候,早就安心等着告退。哪知八爷点了自己,顿时紧张不已,赶紧磕头。

魏氏则是低头,红着眼圈,福身一礼,退了出去。

夜里,老八干完,抚着王氏光洁的脊背,问:“知道爷为什么先让你伺候吗?”

王氏眼角泪痕未消,似羞似娇地摇头,“奴才不知。”

老八笑笑,“因为你懂得本分、知道进退。别跟魏氏比,你家父祖圣宠,比不得魏氏,别想着跟她争。回京以后,只管好好伺候福晋。爷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王氏听了,赶紧起身,跪在床上谢恩。王氏刚刚承欢,身上j□j,这么一动,锦被更是滑落一半。昏暗中,愈发显得洁白如玉、温润光泽。

八贝勒看了,禁不住点头,到底是老爷子,挑美人儿的眼光,忒毒了!当即笑着拉王氏到身下,又是一番折腾。

六月回京,别家府院,夫妻重逢,不是恩爱无边,也是相敬如宾。唯独八贝勒府里,鸡飞狗跳,好一场大戏,接连演了三天。

小马子搬个梯子,爬到墙边梧桐树下,借着树叶掩映,掩着嘴听戏。

那八福晋嗓门还真大,“你什么你,别以为你是皇子阿哥就了不起,大不了,我跟你和离,带着丫鬟们自己过。你以为,女人离了男人就不能活,做梦吧你。就兴你左拥右抱,这些年来,我处处为你前途着想,还白瞎了不成?”

八贝勒小声哄劝,一旁丫鬟婆子们也都围上来哄着。小马子撇撇嘴,这样的女人,忒不知进退。她以为安亲王府如今还有多少势力,不过就是跟佟佳氏姻亲,有什么好张扬的。还是自家福晋好。瞧那性子,多沉稳。

正想着,就听墙那边一阵痛呼,“福晋,你——怎么能推我!”

紧接着,就听另一个女人哭喊:“王姐姐,王姐姐你怎么了?天呐,血,爷,王姐姐流了好多血!”

小马子摸摸下巴,“这个八福晋,居然还敢动武!”

院墙那边,八福晋捏着帕子,不住后退,“怎么会,怎么可能,她姓王,不姓张,她姓王啊!”

八贝勒虽然是男子,但毕竟见识广,见到王氏下身一滩血迹,这样情景,哪里还不明白。当下顾不得八福晋吵闹要和离,叫来小明子,“快,请太医。”

到了傍晚,八姐看着丫鬟们摆筷子,就听小马子低头进来,对着八姐耳朵说几句,立马退到一边。八姐听完,顿觉头晕目眩,“王氏小产了?天呐!旺儿,这个时候怀上,可不就是我的旺儿?”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皇家小剧场:

九福晋:为啥让武氏出门?

八姐:不出门,怎么勾搭西门庆?

九福晋:咕~~(╯﹏╰)b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到500偶就加更,现在383

八姐有喜

第十七章 八姐有喜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屋里早就燃起蜡烛。影影绰绰,窗前一个人影,正在提笔练字。

似乎是听到床上响动,四四扭头,对着福晋笑了,“醒了?”

八姐心中不快,恨恨着埋怨:就知道你冷心冷性,人家都晕倒了,还这么高兴!

不在意福晋脸色,四四凑到跟前,拉着福晋的手,柔声问:“哪里不舒服没?太医还在厅里喝茶,请他过来给看看。想吃什么?陈嬷嬷到厨房去炖人参鸡汤,翠环说多吃莲菜对身体好,我已经叫人去圆明园福海边儿上挖莲藕去了。就是现在可能还没长好。先尝尝鲜吧。厨房还有上好的银耳、红枣,叫他们炖来给你尝尝?补血补气,最好不过。”

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最后,四四捏捏福晋的手,微笑着说:“你是双身子的人了。往后,不比之前。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不要顾忌规矩。府里没有,只管跟我说。无论如何,不能委屈你们娘俩,啊!”

四四殷勤嘱咐,八姐早就听傻了眼,刚醒来,正要哀恸弘旺没有保住,听四四这么一说,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一个激灵,双手紧紧攥住四四,“你是说——”

四四见福晋紧张成这样,更加高兴,“是啊,好妹妹,咱们又要有儿子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娘俩的。放心!”

放心你奶奶个嘴儿!若不是素来沉稳,八姐怕是真要大叫出来。低头咬牙,压下心中火气,抬头看看四四,旋即低下头去,嘴里轻声说:“四哥,我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清淡的没。奴才们毛手毛脚的,弄来的东西,我不放心。”

四四听了,想起弘晖,心中酸涩,顾不得规矩,爽快应下,带着小高子去了厨房,亲自监督陈嬷嬷们熬汤炖粥。

不说四大爷进厨房,吓坏了厨娘,惹得一阵鸡飞狗跳,八姐躺回床上,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八贝勒府里,御赐侍妾被嫡福晋推倒在地,腹内胎儿流产,八贝勒纵然无辜,只怕,也难逃斥责。固然,此次可以给那个夺了八福晋身体的人一点儿教训,因为耗子而打坏玉瓶,实在得不偿失。八姐有心护着八贝勒府。然而,想想王氏怀孕时间,与弘旺出生日子十分契合,心里又想着,正是因为那个女人,旺儿才不能出世,恨不得圣旨下达,休了那个自以为是、狠毒善妒的女人。

哪知道,心里一急,晕了过去。等醒过来,就听说自己居然怀孕了!岂有此理!

八姐咬着被角,暗暗细思,康熙四十七年,老四府里没添孩子呀!只有八贝勒府里,添了一子一女。怎么这时候,四福晋居然会怀孕?

再次咬咬被角,四福晋怀孕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今,四福晋不是四嫂乌拉那拉氏,是自己呀自己!

呜呜,我不要给四哥生孩子!

八姐咬着被角,闷在被窝里泪流满面。门外牡丹声音清脆,打破室内宁静。“嬷嬷,我来端吧。”

陈嬷嬷笑着摇头,“你个小丫头,毛手毛脚的,还是我来。打帘子,快。这人参鸡汤,可是要趁热吃,才好呢!”

翠环也笑着陪陈嬷嬷进来,把鸡汤放桌上,陈嬷嬷亲自到屋里去请福晋。瞅见福晋蒙着被子,微微颤抖,似在哭泣,陈嬷嬷叹口气,揉揉眼睛,走到床边,轻轻抚着被子,小声劝道:“福晋别心酸了。这么多年,您总算又怀上了。该高兴才是。”

想了想,讲笑话似地说:“您不知道,刚才爷到厨房巡视,看着挺沉稳的。哪知道,打翻了两筐青菜。不用说,奴才知道,爷那是高兴呢!刚才十三爷来找爷,爷还是笑着出去的呢!呵呵。”看福晋依旧躲了被子里,陈嬷嬷笑笑,拍拍被卷,“福晋是被上次吓怕了?女人呐,总是要过这么一关的。别怕,算算日子,到明年正月,小阿哥就出生了。福晋有心思,还是多给小阿哥准备衣服吧,您看呢?”

“明年正月?”八姐腾的一声坐起来,“太医说的?”

“是啊。福晋,您呀,往后可得小心。这么大的事儿,要不是您突然晕倒,还真不知道呢。想想,老嬷嬷就后怕呀!”

八姐摆手,“我知道了,端鸡汤来我喝吧。”明年正月,那不正是弘旺出生的时候吗?催老嬷嬷端汤,八姐低头,摸摸肚子,“旺儿,是你吗?”

四福晋怀孕了。这个好消息传到紫禁城,康熙听了,也对着老四露出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