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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解意已经洗了澡,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懒懒地靠在卧室门边。

他的头发濡湿,脸色仍然苍白,眼睛更加幽深。只是短短的一天两夜,他就瘦了一圈,五官的轮廓更深,看上去也更迷人。

他前天去赴林思东的生日宴时,因为不是正式场合,因而穿的是休闲装。蛋青色的圆领恤衫,深蓝色的卡其布长裤,外套浅驼色丝棉薄外套。他的腰本来就细,现在更是瘦得林思东用一双大掌就可以整个握住。

衣服已经皱了,解意却毫不在意,反而流露出一种少见的颓废气质,更加吸引人。

以前在美院读书时,他这种不修边幅、满不在乎的艺术家气质非常浓郁,可自从进入商界,他便再也没有在人前如此懒散过了。

商场如战场,人心险恶,尔虞我诈,见高拜,见低踩,他总是得提起精神,并且很注意仪表仪态,免得对手以为他在走麦城,就想来乘机捞一把。

因此,人人都觉得他英俊潇洒,春风得意,光芒四射,别说林思东从没见过他这种模样,大概在商界是没人见过的。

林思东一下呆在那里,立刻忘了本来要说什么,脱口而出的是:“你刚退了烧,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要去公司。”解意神情淡淡的看着他。“难道你不打算去上班?”

“要啊,我可以送你去。”林思东并无禁锢他的意思,而且也不可能。他走过去,伸手握住他的腰,笑道。“搬过来住吧。”

“我自己有房子,干吗要寄人篱下?”解意往后退了一步,想脱出他的掌握。“你想金屋藏娇,请另外找人,我没这爱好,恕不奉陪。”

林思东把他箍紧了,不让他动。他低下头去,贴近他耳边,笑着问:“那以后我们每天约会的时候,是到你家还是我家?”

“约什么会?”解意冷冷地说。“不过是一夜情,过了就过了。”

“一夜情?”林思东又好气又好笑。“就只一夜吗?”

“两夜。”解意也不狡辩,只是平静地说出事实。“又有什么分别?”

林思东抬起头来,哈哈大笑:“小意,我服了你。这样吧,我确实没经验,你可以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你的心?”

“林总,林先生,我记得你好像有老婆孩子。”解意冷静地说。“你已经没有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了。”

“有老婆孩子又怎么了?”林思东狡黠地笑。“这跟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解意虽然表面上刀枪不入,其实心里对他的厚颜无耻也很无奈。他微一挑眉,点了点头:“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我明白。”

林思东搂着他的腰,轻笑道:“小意,跟了我吧。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要自由,你能给吗?”解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譬如,现在我要走了,请你放手。”

林思东立刻放开手,一本正经地说:“我也要去上班,你的车又不在这儿,我们先出去吃饭,然后我送你去公司。”

解意耸了耸肩,没有异议。这是小事,他就不去做无谓的争执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被台风刮倒的广告牌、店招,碎了的玻璃、花盆,湿漉漉的马路上一片狼藉。可是,天空却仿佛被雨水洗干净了,亮亮地发出银色的光。

解意忍着浑身的酸痛,深深吸进清凉的空气,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在燕窝鱼翅酒家吃完饭,林思东殷勤地服侍他吃了药,这才送他回家换衣服,并且听话的没有坚持要进他的家门,只是在下面等着,然后送他到公司。

“咱们来日方长。”林思东嘿嘿地笑。“我也挣点表现,给你个好印象。”

解意一个字也没说,衣袂飘飘,潇洒离去。

林思东看着他漂亮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里,这才心满意足地笑着,往海潮大厦驰去。

解意一到公司,黎云安便赶紧起身,跟进他的办公室,替他张罗着,叫杨羚赶紧来沏茶。他的神情间极少见的似乎有些紧张不安,让人不免有些诧异。

解意却似乎没有察觉,直接坐到大班椅上,平静地问:“怎么样?这两天有什么情况?”

黎云安小心地坐到他对面。看情形郦婷没有告诉解意那天的事情,或者郦婷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们说的话。他稍稍安心了点,赶紧汇报工作:“一切正常。我与欢乐集团的董事长助理于显强联系过几次,吃过一次饭。昨天,我把工程部做的幕墙预算书和效果图给他送去了,今天于总助打电话过来,说他们董事会对我们的设计和报价都比较满意。看来,在幕墙工程上已经问题不大了。我仔细研究了现在的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只要你和林总的沟通没有问题,基本上整个工程都是我们的了。”

解意仰头靠着椅背,淡淡地说:“这事你不用太上心,欢乐集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要给我们做,我们就接,他们如果不给我们做,那就算了。”

黎云安对他的态度很意外,多少有点做贼心虚,便不敢再问。“对了,丽都公寓那边的工程非常顺利,安居公司通知我们进场搞水电安装了。”他提醒道。

解意点了点头:“好,你叫小蒋过来一下。”

黎云安退了出去,心里的一丝不安使他不像以往那样喜欢滔滔不绝地发表高见,分析当前的形势及对手的资料,部署以后的计划。他拿不准解意是否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却佯装不知,只为了利用他,然后等大功告成之时就甩了他,让他什么都得不到。

也许,他这次是太过激进,有些操之过急了。但是,事情做都做了,后悔也是无济于事的,他应该想好应变措施,以防万一。

解意静静地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眼神有点冷。

很快,蒋涟便轻快地走了进来。他还是一副干干脆脆心直口快的样子,上前来坐下,便笑嘻嘻地问:“解总,听说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他是个实干家,没什么心计,解意每次与他交谈,心情都会变得很轻松。他微笑着反问:“你听谁说的?”

“黎云安。”蒋涟回答得很干脆,笑得更是灿烂。

“那有那么容易?”解意笑着摇头。“三个对手个个实力强劲,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败在他们手上了,这次也要有心理准备。只要没有正式签合同,什么都是假的,一切都有可能,根本谈不上顺利不顺利。”

“那倒是。”蒋涟也明白这个道理,却并不气馁,认真地说。“解总,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争取。欢乐大厦的内装修由你来设计吧,不用找小于了。人家请的设计师都是大牌,号称享誉国际什么的,小于搞不定的,非得你亲自出马才行。”

解意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好,这次我来吧。就算最后失败了,也要败得漂亮。”

“对。”蒋涟赞赏地一拍桌子。

他死心塌地地跟着解意干了三年,也曾有别的公司来挖过他,可他却一直不肯跳槽。他是看准了的,解意能力强,脾气好,出手大方,新境界公司肯定前途无量。除此之外,就是这种永不言败的性格与他十分投缘。跟着这样的老板干,实在过瘾。

第18章

解意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忽然想起什么:“这几天你好像在和岳俐吵架,是不是?”

蒋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岳俐是他的女朋友,两人住在一起有一年多了。解意特意在租给管理人员住的公寓里安排他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好方便岳俐与他同住。为此,他们都很感激他。

岳俐是个单纯的海南女孩,在另一家公司里做会计。她长得一点也不像海南人,个子高高的,身材苗条,皮肤雪白,性情却十分温顺,非常适合他的火爆性格。

蒋涟到新境界公司以前,曾经潦倒了一段时间,全靠岳俐的工资生活。当时他的脾气变得很暴躁,这个美丽的女孩也完全容忍,一点没有怨言。蒋涟每一想起,都只有更加爱她。

他们是绝绝对对要结婚,共度这一生的,只是,结婚的钱却总是没准备好。

此时,蒋涟脸微红,支支吾吾一阵,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解意有些明白了:“是不是又没钱了?”

蒋涟忸怩起来:“是啊,我让她到他们公司去预支这个月的工资,她不肯。她脸皮薄,怎么也没办法开口。”

解意微笑:“你的脸皮也不厚啊,为什么不来找我?”

蒋涟诚心诚意地说:“已经麻烦解总很多次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他最近在股市上连连受挫,已向公司借了不少钱了。

解意拿出钱包,数了三千块递给他:“拿着。”

蒋涟急忙推辞:“解总,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解意往他面前一放。“你们岳俐一个月就挣一千多块,还要寄些回去孝敬父母。你的钱又都在股市,你们怎么够生活?反正工程做完了你有奖金可拿,到时还我就是了。”

“那…我就拿了。”蒋涟这才收起钱。“实在是谢谢解总了。”

解意关心地说:“快去找岳俐吧,跟她道个歉。现在这个时代,你能找到这样的女孩子,那真是太有福气了,可别自己搞砸了。”

蒋涟连连答应着,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解意安排好一切,正要离开公司回家一趟,林思东的电话来了。

“在干吗?”他乐呵呵地问。

“我在干什么还要向你汇报?”解意脸一沉,声音变得冷冰冰。

林思东嘿嘿一笑:“是啊,是要向我汇报呀。”

解意哼了一声:“我的公司是有限责任,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我是法定代表人,上面可没有领导。”

林思东哈哈大笑:“你是我的老婆嘛,那我当然是你的领导了。”

“滚你妈的,别让我恶心了。”解意毫不客气。

林思东啧啧有声:“小意,你可是艺术家,怎么说起话来这么粗俗?”

“对你这种人,也就只能这么说话。”解意冷笑。“我倒想跟你说人话,你听得懂吗?”

“小意啊小意,你可真是太可爱了。”林思东哈哈大笑。“我这可是第一次被人骂得这么惨。嗯,有趣,有意思。”

解意一直少年老成,从来跟“可爱”这种词沾不上边,闻言只是哼了一声,不再跟他罗嗦。这人油盐不进,他懒得再费力气。

林思东笑着,闲闲地道:“小意,你们的幕墙方案和报价我看过了,不错。你们的能量还挺大的嘛,我们公司上到董事会,下到工程部,大部分人都选择你们的设计。我当然也就没意见了。我们公司的法务部已经把合同拟好了,显强刚刚发到你的邮箱。你好好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可以告诉显强,也可以直接与我联系。如果不需要修改了,我们明天就把合同签了吧。幕墙要先开工,时间不等人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解意也听得漠不关心。

欢乐大厦的外墙不是全部采用玻璃幕墙,只是局部使用,装饰性大于实用性。幕墙所在的位置都在大厦的上半部,又是临海,强度必须能抗十六级台风,技术要求高,造价就高,利润很低。整个幕墙工程做下来,总造价不到一千万,如果管理得好,大概能有一成的纯利润,不过一百万。所以,比起内装修来,这个幕墙工程不算肥肉,所以并没有太多人争。

解意当初要这个工程,也并不是为了赚钱,不过是打算先挤进去站稳了,给欢乐集团的高层一个好印象,有利于拿下以后的内装修。那个造价接近上亿的项目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林思东当然也明白,区区一百万的利润,还要辛辛苦苦的做上几个月才能赚到,别说当诱饵了,就算是白送给他,也连个人情都算不上。他温和地笑道:“小意,别急,我们一步一步的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你这么瘦,哪能一口就吃成大胖子?对吧?”

解意听他一语双关,又是安慰又是暗示,也就不再冷嘲热讽。不管怎么样,他们眼前毕竟是在谈公事。他想了一下,简捷地说:“这样吧,林总,我先看看你们的合同。如果条件太苛刻,我自然无法接受。如果大致过得去,我也没什么意见。你放心,我这人一向公私分明,欢乐集团愿意信任我们,把工程交给我们公司,我仍然是感激的。”

“那就好。”林思东很高兴。“那你看合同吧,我等你的电话。”

解意放下电话,打开电脑,从邮箱里下载了那个合同,打开来看。

这是迄今为止他看到过的最规范的合同,看上去像是按照国际上的法律文本来的,长达十八页,各项条款规定得很细,繁琐复杂,滴水不漏。他看了一遍,便觉得头疼,拿起电话打到黎云安的办公室:“欢乐集团把玻璃幕墙的合同发过来了,你那有没有?”

“有。”黎云安的口气很恭谨。“他们的于总助给我发了一份。”

“哦,那你先看看吧,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就整理出来,我们再讨论。”解意的语气很正常,像以前一样。“别的我都好商量,只有一条我坚持,我们这次不垫资,一分钱都不垫。”

“是,我明白。”黎云安马上懂了他的意思。听他如常般吩咐自己工作,便稍稍放了心,立刻研究起合同来。

这个协议的各个条款都订得很严密,黎云安一边看一边不得不服,那个替欢乐集团拟出合同文本的人绝对是个在经济领域里浸淫日久的大律师。他反复掂量,最后也只能在付款方式上提出修改意见。

幕墙的成本里有七成都是用于购买两大主材,钢化玻璃和铝合金型材,如果不愿意垫资,按照行业惯例,工程发包方就必须先按工程总造价的一半支付预付款。

既然解意已经明确表态决不垫资,黎云安便在付款方式那一条里写到:“合同签订后十天内,甲方必须按工程总造价的60%将预付款支付给乙方…”给对方留下讨价还价的空间。

解意看了他对合同的修改,尤其是付款方式和违约责任,随即表示赞成:“好,就这样发过去吧。”

黎云安很高兴,马上回办公室,将合同发给了于显强。

回复很快,半个小时后,于显强便给黎云安打来了电话:“林总同意你的修改意见,我们明天就签合同吧。上午十点,你们到我们公司来。”

黎云安有些意外:“所有条件都同意了吗?包括付款方式?”

“是啊。”于显强知道他的意思,不禁笑道。“我们律师说了,预付款只能付三成,建议修改付款方式。不过,也就是两百多万的事,又不是什么大数,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林总一口答应,说不用改了。我估计,他心里琢磨着,如果这样就能讨好你们解总,那倒是很实惠的。”

黎云安听得笑了起来:“你啊,竟敢在背后编排你的老板兼表哥,胆子也挺大的啊。”

两人全都哈哈大笑。这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他们都为这异乎寻常的顺利感到轻松愉快。

第19章

签约是在林思东的办公室进行的。

两人在大班台两边对坐着,黎云安和于显强分别站在自己老板身边,把一式四份协议一一递到老板面前,待他签了字后,再在上面盖上公章和骑缝章。

林思东和解意签完字后就不管了,把笔放下,站起头来。

林思东向他伸出手,笑着说:“解总,合作愉快。”

解意只好伸手与他握了握,微笑着道:“合作愉快。”

于显强立刻在旁边提议:“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庆祝一下。”

黎云安有些兴奋,不及细想便随口附和:“好啊,我们公司请客。林总,赏个脸吧。”

解意一声不吭,只淡淡地看了于显强一眼。

于显强比他大了五、六岁,被他这没什么表情的眼光一扫,竟然心里一冷,便不敢再多说了。

黎云安见他的神情忽然有些异样,也马上醒觉,赶紧俯身征求解意的意见:“解总,你看呢?”

解意在心里冷笑,你都说出口了,还来这一套干吗?

不过,场面上的礼节还是要的,解意温文尔雅地对林思东一笑,客气地说:“林总,给个面子吧,我请你吃饭。”

林思东心花怒放,表面上却一本正经,热情的笑道:“这样吧,晚上我们两家公司一起聚一聚,也让两边的工程部熟悉熟悉,以后他们要一起开始工作,打交道的日子多着呢。”

“行,就这么定了。”解意立刻点头。“老黎,你和于总助商量一下,看晚上怎么安排,到时候通知我一声。”

“是。”两个老板的助理都立刻答应。

解意站起身来,微笑着说:“林总,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林思东立刻起身。“我送你。”

解意也没婉拒,转身便走。林思东跟在他身边,陪他走向电梯。

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等电梯来了之后,又客气地握了一次手,热情地彼此说“再见”。场面上应该做的表情,说的话,两人一丝不苟地都做到位了。

解意走进电梯,黎云安随后跟进来。

电梯门慢慢把林思东的笑脸关在外面,解意这才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电梯上不断变换的楼层数字。

黎云安站在他的侧后,不安地看着他的脸,却一个字不敢多说。言多必失,今天他已经冒失过一回了,现在绝不敢再多说什么。

电梯到了一层,慢慢打开。

等着外面的人里有程远。看到解意出来,他不由一愣,随即笑着跟他打招呼:“解总。”

解意一看是他,立刻笑着站住了:“程总,你好。”

程远便没有进电梯,而是与他站开了两步,显得比较熟络地问:“听说林总已经跟你们签了幕墙的合同了?”

“对。”解意点头。“刚签,程总真是消息灵通。”

“你们是我们最强劲的对手,总要时刻关注着嘛。”程远玩笑地说。

“不敢当。“解意谦逊地笑。“远大集团是龙头老大,我们这样的小公司不过是混口饭吃,捡点你们手指缝里漏下的小零碎而已。”

“解总太客气了。”程远开朗地笑。“新境界后来居上,行内早就传开了。就拿这个工程来说吧,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最后还不是你们先签合同?”

“幕墙工程是骨头,自然只有我们啃了。”解意淡淡地笑道。“内装修才是大头,有你们在,我是不指望的了。”

“不一定,不一定。”程远连连摇头。“解总才华横溢,设计创意总是让人惊艳,这才是装饰公司的实力所在。我不过比解总多用了几个人,过去多干了几年,多赚了一点钱,那在工程招标上是没什么用的,甲方才不看这个。”

解意嘴角一牵,神情更淡:“林总与一般的甲方可不一样,不能以常理度之。程总与林总是老朋友了,而且家大业大,实力强劲,选择你们是理所当然的。”

程远听出了他平淡声音中的一丝不屑,不由得有些惊奇:“怎么?林总跟一般的甲方有什么不一样啊?我这人比较迟钝,眼神也不大好,可真没看出来。解总,还要请你多多指教啊。”

解意微微一哂:“林总高瞻远瞩,雄才大略,哪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明白的?程总是林总的朋友,真要说起来,应该是我请程总多多指教。”

“那就互相指教吧。”程远立刻顺杆爬。“解总,我想请你吃饭,你什么时间有空?”

解意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不由得一怔,随即笑了:“程总别这么客气。”

“我是说真的。”程远很认真地说。“解总,我对你的才华早就仰慕了,一直想跟你交个朋友,就是没机会。我们虽然交手过几次,我可是光明正大地竞争,从来没给你背后使过绊子,玩过什么卑鄙手段,对吧?还请解总给个面子,不吝赐教。”

“程总言重了。”解意见他说得诚恳,并无恶意。而且,过去几次相争,大家也确实是公平竞争,他对程远是没什么可怨的。这时略一思索,他便点了点头。“好吧,周末吧,我约程总。”

“行。”程远爽快地向他伸出手去。“我们可说好了,我就等你电话了。”

“好。”解意与他握了握手,笑着离去。

程远看着他高挑的背影中洋溢着的潇洒味道,赞赏地笑了。

上去见到林思东,端详了一下这人心满意足的模样,他双眉一挑,敲了敲桌子,戏谑地问:“我说,你怎么得罪那个美人了?我看他可是对你很不以为然。”

“是吗?”林思东悠闲地靠在大班椅上,转过来转过去,一脸的得意洋洋。“你们碰上了?他说了我什么?”

“人家使劲夸你,说你高瞻远瞩,雄才大略。”程远不屑一顾。“这可我第一次听他夸人夸得血淋淋的。你到底怎么着人家了?”

林思东嘿嘿一笑:“其实不就那么点事儿?”

“什么事儿?”程远好奇地问。“看你这样儿,大概是吃饱喝足了。既然他肯让你得了手,又怎么会这么腻味你?喂,你到底对人家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