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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意紧紧拉住他的胳膊不放。一直在说:“寂,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戴曦无奈。只得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轻轻移身上床。靠在床头陪他。解意开心地靠向他。朦胧中总觉得他的姿势不对,怎么都不得劲。便喃喃地说:“寂,抱抱我。”

戴曦一直在苦苦维持地堤防至此彻底崩溃。他也昏了头,再也不想去刻苦地抑制自己了。就算是替身,他也不想看到他的丹尼斯如此伤心欲绝。

他脱了衣服,滑下身,紧紧抱住解意。解意感觉到一个微凉地身体贴住自己,给自己灼痛的肌肤降了温,感觉十分舒服。他伸臂回抱住他,唇边出现了微笑,轻柔地说:“寂,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很想你,想你抱我,爱我,我们永远在一起…”说着说着,他紧闭着的眼忽然沁出了泪水。

戴曦心痛欲裂,忍不住吻去那两滴眼泪。

解意感觉到了那温柔的亲吻,不由得仰头过去,用唇寻觅着他的唇。

戴曦犹豫着,在避与不避之间挣扎不已。

正在他天人交战之际,解意滚烫地唇已经找到他的颊。他亲密地吻上去,柔软的双唇在戴曦的脸上轻轻滑过,最后攫住了他的唇。

戴曦的脑中轰的一声,理智顿时丧失殆尽。

此后的一切都不再受他控制。

解意的手很自然地从他地腰间滑过,火热的双掌摩挲着他的身体。他激烈地纠缠着他地唇舌,不断地轻声说着:“寂,你别走,别走,我想你,我要你…”

戴曦心里的火一股一股地往上窜着,迷乱中也是手中不停,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是裸袒相对。

解意闭着眼,一直如在梦境。他能够感到容寂正在拥抱着自己,却很像当时他初到伊斯兰堡地那一夜,似乎容寂心里有些犹豫,身子停顿着,半天没有动作。他微笑起来,一边轻轻咬着容寂地唇,一边温柔地说:“寂,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来吧,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会一直这么犹豫过去吧?”

戴曦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解意,他脸颊绯红,唇带俏皮地笑意,可爱地纠缠着他,温柔地诱惑着他,令他心动情热,再也难以控制火热的欲望。

终于,他放弃了支撑着身体的双手,缓缓地压了下去。他紧紧抱住身下这个令他想念了很久的身体,密密地吻着他的鼻尖、薄唇和优美的颈项,吮吸着他的喉结、锁骨、乳尖、腰腹,最后含住了他的分身。

解意轻轻地呻吟着,渐渐绷紧身体,终于将火烫的情液喷发出来。

戴曦直起身,看着解意布满细密汗滴的脸,感觉自己的欲望已是胀痛不已。他拉过枕头垫在解意身下,用欲液小心地做了润滑,轻轻地按揉着他的腰臀,这才缓缓地进入他的身体。

解意在发烧,体内除了紧窒外更是热如滚水,几乎要把戴曦立刻融化。他一直闭着眼,轻轻地呻吟着,身子却紧紧吸裹住戴曦的欲望,似在强烈地邀请他更深地进入,想要与他合为一体。

戴曦缓缓地律动着,只觉得快感如春潮一般急迫地向他涌来,忍不住也低吟出声。

屋外雨声渐紧,仿佛战鼓鸣动,催动着他血液中的激情。

他冲撞的节奏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大。灭顶的高潮席卷而来,让他难以自拔。屋中的灯光迷离,耳边的呻吟销魂,他急促地喘息着,狠狠地俯冲下去,随即抱紧了他,一阵阵狂野冲刺,将自己和他一起送上巅峰。

解意只觉得天旋地转,高潮的爆炸之后,意识更加模糊。

戴曦喷发之后居然没有停止,仍然继续在那火烫的身体里冲锋陷阵。他的分身依然坚硬如铁,饥渴地索求着快感的浪潮,久久不能停息。

解意的潜意识里觉得很安慰很开心,在他的狂攻中断断续续地轻哼着,唇边一直带着满足的笑靥。

戴曦深陷在情欲的泥沼里,犹如久旱逢甘霖的大地,贪婪地吸取着滋润的水分。他仿佛整个人都飘在云上,已不知身在何处。一丝丝酥麻的感觉就如蛛网一般,迅速沿着他全身的经脉扩散,揉搓着他的心,挤压着他的脑,让他在激烈的冲撞里不断地颤栗,几欲窒息。

过了很久很久,他被一阵紧似一阵的狂涛卷上了天空,终于在极度的快乐里迸裂成碎片。随着一阵长长的嘶吼,他伏倒在解意汗涔涔的身上。

解意已经没了声息,在高潮后的极度疲惫中陷入了昏睡。

戴曦抱着他,急促地喘息着,半晌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一个夜,充满了迷离的梦幻色彩,令戴曦恍恍惚惚,完全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他懒懒地探手关掉床头那盏惟一亮着的灯,心满意足地搂着解意,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耳边全是密密的雨声,仿佛下到了枕边,在一声声地抚慰着他们。

第37章

直到中午,戴曦才在屋外的啾啾鸟鸣中渐渐醒来。

静了片刻,他立刻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担心地看着仍被他圈在怀里的人。

解意的烧已经奇迹般地退了,只是非常疲累,这时仍在熟睡。

戴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满心都是担忧。他不敢去想解意醒来后自己将如何面对他,但他也并不打算逃避退缩。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他都要肩负起责任来,要照顾他,爱护他,与他携手共度余生。

当解意终于睡醒,睁开眼时,立刻便看见戴曦那张清秀的脸,随即感觉到两人赤裸着紧紧靠在一起,顿时明白了一切。他静静地看着戴曦,心里努力回想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渐渐想了起来,他在梦中看见了容寂,随后与他紧紧拥抱…

戴曦紧张地观察着他的眼神表情,想等他说话。他却一直沉默着,似在竭力回忆着什么。戴曦不想他再去想伤心的事情,于是鼓足勇气,清了清嗓子。

与此同时,解意也彻底清醒过来,抬眼看向了他。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对不起。”

戴曦十分诧异,温柔地问:“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解意顿时愣在那里。他明白如果说出“我认错了人”,那实在是太伤戴曦的自尊了,定会让他无地自容,颜面荡然无存,他是怎么样也做不出来的。他“我,我”了半天,终于长叹一声,低低地说:“总之。是我不好。”

戴曦心里一热,将他更紧地抱住,坚定地说:“丹尼斯。昨夜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趁你病中神智不清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来。可是我并不后悔。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变,这件事只会让我更爱你。我只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试着接受我。我也许比不上容寂,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关心你,爱护你。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做伤害你地事情。请你相信我。”解意何尝不明白他这些日子来对自己的情意。也屡次含蓄地拒绝过。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觉得很伤脑筋。戴曦不是那种在感情上随便地人,否则当日也不会巴巴地冲到纽黑文来教训他,后来在上海的时候又郑重其事地向他道歉。他一眼就看出来戴曦地个性,他对每件事都非常认真,而且从来不会轻举妄动,一旦认定,却也轻易不会更改。

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连骨头都在疼。头脑反而很清醒,轻声说:“瑞恩,你跟我不一样。我的性向。我父母兄弟都是接受了的,媒体也闹过很多次。大家反而见惯不惊。认为很正常了。你那边有整个家族,还有你的祖父。以及父母弟妹,你不能闹出丑闻来,那对你们戴氏的影响实在太大。我担不起这样地责任,也不希望别人为我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我们昨夜在一起,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不要为此背什么包袱。我又不是小女孩,是个早已成年的大男人,想做也就做了,犯不着为此大动干戈。以后,我还当你是朋友,好吗?”

戴曦却依然紧紧地搂着他,态度十分冷静:“丹尼斯,我对你并不是一时冲动,那是用了两年的时间深思熟虑,确定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没有淡下去,反而越来越深,才下定决心来追求你的。昨夜的事只是一个催化剂,是我自己实在克制不了对你的感情,丧失了理智,才会如此冲动。可是…”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凝视着怀中的人。

他们盖着被子,解意只微微露出了一点肩胛,便已显出无限性感,令他心中翻腾不已。想起昨夜那种销魂蚀骨地极乐滋味,他再也保持不了镇定,猛地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说:“我…我是个卑鄙的人,明明趁你生病抱了你,却一点悔意也没有。丹尼斯,我一生没有尝到过这样地快乐。十年前,我曾经有过一个情人,我们在一起也快乐过,可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根本不懂得爱情。我们相处得热烈,却也用力太猛,又忌讳太多,终于很快就耗尽了力气,只得分手。丹尼斯,我现在懂得怎么去爱了,昨晚,你让我更明白了沉醉在爱情里的拥抱是何等美妙,我绝不会放弃地。至于我地家庭,我并不认为有什么太大的障碍。你能让全世界都接受你地选择,我也能做到。丹尼斯,请你相信我。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会紧紧握住我的幸福,绝不放手。如果实在要我选择,我宁愿放弃一切,也不会放开你。”

解意听着他醇和的声音从自己的肌肤之间传出,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瑞恩,如果为一份感情牺牲太多,那么那份感情就是不值得的。”

戴曦却不同意,追问道:“那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牺牲得多吗?”

解意心里微微一疼,却温和地说:“我跟容哥的时候,那不叫牺牲…或许你可以称它为付出。我也许付出了很多,可我得到了全部。唉,我现在只恨自己给他的还不够多。”

戴曦感受着紧贴着自己脸颊和双唇的躯体温暖而润泽,不由得心中微荡,脑中的逻辑却很清晰,立刻顺着他的话说:“是,丹尼斯,你说得对,所以我也不认为我会牺牲什么。华文里有舍得一词,大舍大得,小舍小得,不舍不得。我舍去的是我不想要的,而我得到的却是我梦寐以求的。”

解意想了想,还是委婉地表示反对:“虽说如此,可是要人为我牺牲这么多,我觉得很难接受。”戴曦笑了起来,轻轻吻着他的脖颈,从容地道:“我已经说过了,这不是牺牲,或许你可以称它为放弃。我放弃的是我从来就不想要的,而争取来的却是我此生最想得到的。”

解意觉得身体很沉,深深地陷在柔软的床褥里,承受着他渐渐覆盖到身上的重量,只觉得动弹不得。

戴曦没有过多地纠缠,只是吻了他一会儿,便放开他,温柔地道:“我扶你去洗一下,然后你再接着睡。”

解意点了点头。

等到清理完身体,他已经半分力气也没有,是被戴曦抱上床的。戴曦的个头其实比他还要稍稍矮一点,居然能够抱起他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迷迷糊糊地说:“你还真是厉害,平时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戴曦也笑:“我经常健身的,虽然身材看上去没你标准,可骨子里却是身强力壮。以后你也应该多锻炼一下,不然身体太弱了,抵抗力差,会常常生病,那多难受。”

“嗯。”解意被他放到昨晚没睡过的另一张床上,闭着眼笑道。“你说得自己就像是个大力士一样,其实看上去也就是秀秀气气一个人。“看人哪能只看外表?”戴曦笑着替他盖好被子,轻轻吻了吻他。“好了,睡吧,我去安排一下吃的,一会儿来叫你。”

解意点点头,很快就沉沉入睡。

戴曦看着他清朗的脸,久久不愿离去,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欢喜。

第38章

外面早已是雨过天晴,山林中四处飘散着轻纱般的雾霭,将射进来的阳光散成了一片一片的烟雾,缥渺如梦。绿树之间处处都是鲜花盛开,不时有可爱的食草动物窜进窜出,五彩缤纷的鸟雀在空中上下翻飞,清脆的叫声此起彼伏,不断在清新的空气中回荡。

他们住宿的森林旅馆旁边有家小小的森林餐厅,只有一间尖顶小木屋,十分可爱。为了保护自然环境,这里的品种很少,几乎都是用烤箱烤出来的东西。不过,对于走得精疲力竭的游人来说,这些食物已经很香了。

店主兼厨师兼服务员是两个金发的白人姑娘,笑容十分灿烂,热情地招呼着戴曦,向他推荐了几款不错的菜和点心。戴曦从善如流,买了蜜汁烤猪扒、芝士烤牛肋排、烤鹿肉、烤鳟鱼、烤洋葱和龙虾汤,外加一瓶南非红酒。那两个姑娘问他住在哪里,便让他先回去,不久就给他送了过来。

看到屋里还睡着一个东方帅哥,那两个年轻女孩忍不住相视而笑。

戴曦付了钱,温和地说:“不用找了,等吃完了我会把餐具给你们送回去。”

两个姑娘看他如此大方,都笑容可掬地说“谢谢”,便关门离去。

戴曦看着丰盛的菜肴,不由得脸含微笑,过去叫解意:“丹尼斯,起来吃点东西。”

解意好半天才醒过来,勉强套上衣服,撑着下床,坐到靠窗的桌边去。看到满桌散发着香气的食物,他不由得好笑:“你这是喂猪吧?”

戴曦也笑:“我巴不得能把你喂成猪。你就成全了我吧。”

“好吧,我尽量。”解意笑着拿起了刀叉。

他们俩都饿得厉害,这顿饭吃得津津有味。等到胃里垫了底。戴曦才倒出红酒来,与他小酌一番。

窗外。满眼皆是大自然的美景,不时有飞禽走兽的身影闪过,让人觉得犹如身在童话故事里。

解意地脸色很苍白,眼中似有水波荡漾,沐浴在经森林过滤过的天光中。有着别样的诱人之态。

戴曦一直微笑着,边吃着东西边与他闲聊,顺便告诉了他电影《花开时节》取得地辉煌战绩,然后戏谑地说:“咱们的天才摄影师丹尼斯已经一战成名,如今众说纷纭,到处传颂着他地才华横溢,很多导演都想找他掌机,拍他们的片子。解意听得忍俊不禁,从容地将一小块鳟鱼放进嘴里。笑道:“我知道你的口舌一向锐利如刀,没想到夸起人来也是血淋淋的。”

“你这是恶意诽谤。”戴曦声音温柔,故作委屈。“我的一片真心。就这样被你无情地践踏了。”

解意笑得前仰后合:“我建议你再往南走一点,下个月就是六月。这儿就是冬季了。你正好唱六月飞雪,现代版窦娥冤。这次我可以再友情客串一次摄影师。把你拍得美仑美奂,保证是古往今来第一奇冤之美男版。”

戴曦哈哈大笑,连连点头:“好好好,你这建议我要仔细地做个评估,看有没有可操作性,有无利润增长点。”

解意一直觉得很愉快。其实他仍在头痛,浑身肌肉也痛,呼吸急促,心跳也快,有轻微地恶心感,实在是周身不适。他估计自己只怕是重感冒吧,却也不想说出来,反正戴曦在按时喂他吃药。这时与戴曦坐在一起,吃着美味佳肴,窗外都是美丽风景,他也实在不愿意破坏这种平静和谐的气氛。

吃完饭,他略微喝了两口红酒,头又眩晕起来,便接着上床睡觉。

戴曦始终守在屋里,拿本书靠在窗边看着,又常常起身去注意解意的情况,深怕他会病倒。

这一夜,戴曦仍然与他共榻而眠,除了轻轻吻他之外,再无其他动作。

次日一早,解意便起来了。他的脸色仍然很苍白,却一直笑着说没什么,步伐也很稳,跟着戴曦在山路上走了大半天,终于回到了他们前天的出发点自然谷。

这是一座以拥有众多私人渡假别墅而出名的小村,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风光秀丽,安静祥和。小村四周被美丽的沙滩环绕,有观光公路伸展出去。几天前,他们先开车到了这里,然后顺着步行游览道通往暴风雨河,进入了齐齐卡马森林。

这一个来回走下来,他们用了六天的时间,却看足了其中的无数美景。

戴曦在这里租了一个小别墅住下,本想与解意好好地享受一番,却发现他地体温迅速上升,精神萎靡不振,脉搏和呼吸都明显加快,偶尔还有突发的寒颤,顿时大为吃惊。他倒了水过来,解意勉强喝下,随即便吐了。

戴曦这时更为吃惊,再不犹豫,立刻将解意带上车,连夜赶往开普敦。

解意只觉得越来越难受,头疼欲裂,全身阵阵发冷,咳得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恶心欲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中途几次让戴曦停车,跌跌撞撞地下去,在黑暗中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直折腾得眼冒金星,四肢发软,浑身都是冷汗。

戴曦将他抱扶着送上车,在灯下看着他地脸色已是煞白中泛了一层青,更是吓得阵阵心悸。他一边驱车急奔一边不断地去握解意的手,嘴里不断地说:“丹尼斯,你得挺住了,我们就快到了,马上就到医院了。”

解意闭着眼,软软地靠着座椅,连话都没力气说,只是无力地轻轻握一握他地手,表示自己还好,让他不要担心。

经过将近十个小时地疾驰,戴曦冲进了开普敦大学附属医院,将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解意一把抱下车,便奔进了急救通道。

他一直什么都不敢去想,只是把解意放上护士快速送来地手推车上,跟着他们奔向急救室,然后又按照医护人员的指示去办各种手续,登记,缴费,就像机器人一样,浑身僵硬,头脑中一片空白。

最后,他坐在急救室门口,一直在咬手指,仍然不敢去碰心底深处那如一片汪洋般的恐惧。此时,黎明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却让他觉得更加惆怅,似乎整个人都在往无尽的黑暗深渊里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已经变成了一尊雕像时,医生出来告诉他:“是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疗。你送来得很及时,他不会有生命危险。戴曦看着医生微笑的脸,呆了一会儿,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顿时没了力气。他软软地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庆幸地笑了起来,眼中却有泪滴缓缓滑落。

第39章

解意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一睁开眼,便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戴曦。

他明显憔悴了许多,本来清秀细腻的一张脸变得就像砂纸一般,有了不少细碎的小颗粒,眼里满是血丝,嘴唇也几乎干裂,下颌已经显得尖削。

解意觉得在花园大道时那些十分难受的症状现在都已减轻了很多,只是浑身仍然没有力气而已。他对戴曦微笑着,轻轻地说:“这回可真是累了你了。”

戴曦看着他苍白的脸,几乎哽咽,却强笑道:“别这么说,能够有机会扮演你的救命恩人,实在是我的荣幸,我要感谢你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

解意的笑却轻松愉快。他语带调侃地说:“那该怎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啊,赶快想想,要怎么敲诈我才好。”

戴曦眼中忽然涌现泪光,却笑道:“你只好以身相许了。我已准备了卖身契,你得卖身给我,合同有效期是永远。”

解意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容哥在我心里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我当然知道。”戴曦认真地点头。“我并不想代替他,更不想挤掉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我只想好好爱你,跟你在一起,共渡一生。我觉得,容总那么爱你,他绝不愿意你为了他就这么孤零零地生活下去的。”

解意沉默了很久,轻声问:“你想明白了吗?你的家族,你的背景,你的事业,或许都不能容忍你有这样一种禁忌地感情。”

“这不是禁忌。”戴曦微笑。“在很多国家。同性恋都是合法的。”

解意缓缓点头:“如果你决定了,那好吧,我同意。”

戴曦顿时大喜:“真的吗?你真地答应我了?我没有听错吧?”

“是真的。”解意轻松地说。“不过。我有个附加条款,你可以随时无条件解约。”

戴曦目光一凝。神情变得非常严肃:“丹尼斯,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再次告诉你,我一旦认定地人与事,就会一条道走到黑,永不改变。”

解意豁达地笑道:“永不说永不。”

戴曦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情,于是不再多做表白,神情重又恢复了温和,笑着说:“好吧,我同意你的附加条款,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签约了。”

解意笑着“嗯”了一声。

戴曦伸头过去,在他唇上郑重地印了一吻,然后抬起头来,笑着对他说:“礼成。我们的协议已经生效。你以后不能再把我推开。”

解意愉快地轻笑,答道:“好。”

戴曦的心忽然变得涨鼓鼓地,开心得就像窗外的阳光。轻飘飘的,却敞亮得没有一丝阴影。

说了这么一会儿话。解意又觉得疲倦。便安静地再度睡去。

戴曦看了看输液袋里药水的位置,轻轻地把解意的胳膊放得更舒服一点。这才喜滋滋地出去定餐,以便让他下次醒来时好吃点东西。

解意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才恢复健康。戴曦一直守在这里,几乎是寸步不离。他安排解意住在头等病房,晚上自己就睡在沙发上。

其实解意醒来后便坚持一切自理,戴曦只是在一旁做点辅助工作,可他就是想始终呆在他身边,否则就不放心。

解意很快就看出来,自己这次在花园大道突然病倒,实在把戴曦吓得够呛。细想起来,他也是百感交集,如果真是就此去了,倒也一了百了,可是既然活着,总要遵照容寂临终时的嘱咐,好好活下去。他说过,如果有很好的人出现,也很爱自己,不妨试着接受。现在,戴曦对自己实在是情深意重,两人近一年来的相处也很融洽,解意便决定放开怀抱,尝试着与他一起生活。

等到出院前夕,解意告诉戴曦,他想回上海了。戴曦搂着他,两人一起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听了解意地话,他试探着说:“丹尼斯,我当然愿意陪你去上海,不过我得先赶回去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务。反正从开普敦飞上海得在新加坡转机,你…可不可以在那里玩几天,等等我?”他说得小心翼翼,深怕解意会不高兴。

解意略想了一下,便点了头:“好吧。不过,我住酒店,不去你家。”

戴曦自然明白他的顾虑,如果住到家里,那就必须面对自己地整个家族,尤其是老爷子,不但自己不能与他过于亲密,而且他还会疲于应酬。至于两人相恋将要面对的压力,自然应该由自己来承担,而不能让他来抵挡。因此,他立刻同意解意地要求:“行,都听你地,我来安排。”

这时候,解意完成的一大批画作已经被戴曦妥善包装,运回了上海,暂时寄存在戴伦那里。解意手中就只提着一个不大地箱子,跟着戴曦上了飞机。

路途中花费了将近十五个小时,他们虽然乘坐的是公务舱,却也觉得疲倦,再加上纬度的极大变化,从南半球的冬季陡然到达北半球热带的夏季,对人的身体有着很严重的影响。健康人还能够适应,然而解意刚刚大病初愈,戴曦怕他会感到不舒服,一出机场便将他带到了圣淘沙的香格里拉酒店,让他住进了预先定好的豪华套房。

其实在新加坡城中有许多现代化的五星级酒店,其中有几家还是他们戴氏旗下的产业,可戴曦怕解意不喜欢在戴氏露面,便带他来了这个新加坡最美丽的度假小岛,也是东南亚首屈一指的旅游胜地。

解意果然十分满意,却习惯性地在总台摸出信用卡。打算自己付房费。

戴曦看得笑起来,说道:“请让我尽地主之谊。”

解意也笑了:“好吧,等到了上海。我来招待你。”

戴曦拿过房卡,边与他往电梯走边笑:“要是在上海。我就住你那儿,房费全免,你还得奉送三餐。”

解意笑道:“好啊,可以酌情提供英国式管家服务。”

两人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愉快地走到房间里。

香格里拉酒店是圣陶沙最好的度假酒店,这间豪华套房地阳台又正对大海。解意忍不住走到阳台上,看着美丽的沙滩景色和一碧万顷的辽阔海洋。正在心旷神怡之际,忽然有几只孔雀跳到阳台上,在他身边优雅地散着步,让他又惊又喜。

戴曦过来,从后面搂住他地腰,亲热地说:“怎么样?这里还行吧?”

“嗯。”解意扭头看了他一眼。“非常好。”

“你喜欢就好。”戴曦很自然地吻了吻他的唇,笑道。“其实这里有地上海基本都有,大概也只有这个地方算是上海没有的吧。”

解意回吻了他一下。温和地说:“你也太谦虚了,新加坡应该算是亚洲城市的典范,有很多地方都是上海比不上的。”

“好了。我们也不必互相恭维了,反正上海和新加坡都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城市。也不用分什么高低。”戴曦开心地笑着。与他一起看着环绕在他们周围闲庭信步地美丽孔雀。“你先休息吧,我去公司看看。晚来过来。”

解意微笑着点头:“好。”

戴曦却不肯马上就走,依恋地抱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解意觉得有些累,等他走了,便洗了澡睡觉。

自容寂去世后,他一直睡得不好,常常眼睁睁地看着天明,或者在噩梦里挣扎,大汗淋漓地惊醒。他竭尽全力,把深深的哀痛埋藏在心底,外表看上去始终平静温和,其实却一直是黯然神伤。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对他来说,已经不具任何意义。他那时候活着,是因为父母亲人朋友希望他好好地活下去,更是因为容寂临终时希望他能够继续他的生活。他就凭着这种虚幻的信念,觉得只要自己平淡地过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那么到了另一个世界见到容寂时,也会让他开心一些。

这一年来,戴曦不遗余力地陪伴着他,不露痕迹地帮助他抒解着心中的抑郁,用浓烈得化不开的爱包围着他,含蓄地以炽热柔情温暖着他,而无意间流露出的害怕他突然消失的那种发自内心深处地颤抖更是感动着他。潜移默化之间,解意的心渐渐得到了真正的平静,愿意沉浸在他给予地情感中,在从他身上弥漫出的清爽气息里熟睡。

等到月明星稀之时,戴曦驱车从新加坡本岛赶回了圣淘沙。他已很久没有回来公司总部了,一系列地重要工作正等着他,整天他都在开会、谈话、看文件、讨论,连喘口气地功夫都没有。以往,他就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器人,可以游刃有余地应付这些繁琐而重要地工作。可今天,他却一直要用许多的力气来控制心中的蠢蠢欲动,以免冲动起来,不管不顾地扔下工作,奔向他刚刚拥有的爱人。有时候,正听着下属的汇报,他却会突然走神,想着丹尼斯吃东西了没有,如果现在打电话叫他去吃饭,会不会打扰了他的休息。这种甜蜜而混乱的心情是他从来没有尝到过的,却令他甘之如饴。

终于,他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连家都没有回,便跳上车,一路疾驰,赶到了香格里拉。

悄悄打开门,走进房间,解意仍然在安静地睡着。他轻轻拧开壁脚的夜灯,凝视着解意的脸,半晌才满意地去浴室洗漱。

等他上床时,解意被床垫轻微的颠簸弄醒了,睁眼看是他,便笑了起来:“回来了?”

“嗯。”听到他的这句问话,戴曦的心里忽然有了家的感觉。他开心地俯头过去,边吻他边轻声说。“我吵醒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