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玥怕他不悦,解释道:“这事本就与你无关,这秘籍,是杯墨要找寻之物。他说找来后要赠予我,我这才要随他一同去。我最近几日,越想越觉得此事凶险,你还是不要涉入为好。”

“这件事情,难道你认为我现在抽身,还来得及?”殷玦只说此一句,便走回屋内,将门重重的关上。

殷玦只觉自从上得岛来,自己所做的一切,便似掌握在别人的手中。镜诛设下一个又一个谜团,却都给了他提示,让他去解,又把他引入更深的谜团。那镜诛人明明不在岛上,却像是手中握着一根缠在他身上的线,控制着他的左右。

只是他想到这些时,人已进了泰阿殿。这一次,若他们还找不到那秘籍,只怕便只能无功而返了。那些个殿阁的守卫,让琉玥下了重手,尽皆丧命。今晚,便只有今晚,能让他们有时间找到那秘籍,明日一早,只怕便会有人发现这些尸体,到时候,整个曜仪殿便会大乱。

会找到吗?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盘算着这个问题,可是,没有一人敢将它问出口。这一次,便是拼上性命的赌注了。

镜诛虽是一殿之主,所住的泰阿殿却并不大,他既无娶妻也无纳妾,在整个宫里,女子甚为稀少。甚至是整个灵玖岛,也是男子远远大于女子。更有一奇特之处便是,整个灵玖岛,没有一个孩子,殷玦上岛如此多年,未曾见过有一个孩童出现。他的心中,满是对此的好奇,也许,在那本秘籍中,一切皆有答案。

为怕夜长梦多,三人一致先行去镜诛卧房建筑。推门进屋,便只觉一股轻微的烟尘味掠过鼻尖。再伸手去摸,桌上椅子,甚至床沿边,皆有不少灰尘堆积。看来这镜诛果真如鹰哥所说,不在岛上,这房里也是许久未有人来,甚至连个打扫之人都没有。

“人不在,也不让人打扫,想来这屋中,必定有鬼。”琉玥一连掏出三颗夜明珠,递给殷玦与杯墨一人一个,示意他们分头寻找。

三人费尽心思,在屋内搜索半日,还是未有丝毫线索,这镜诛,将此物藏得如此之好,只怕这一次,也得与上两次一样,多费些周折方可。

杯墨见琉玥有些不耐烦,便道:“你若累了,便坐下歇一会吧。”

琉玥此时正站在床边,看着那锦绣的被单,还真有往上一躺的冲动,但那只是她的想法,做是绝计做不出来的。只是沿着床沿坐下,略歇息一下罢了。

杯墨与殷玦各站两边,皱着眉头,将那屋内的摆设看了又看,只是不觉哪里有不妥,一切似乎都格外正常。

琉玥坐了一会,身子便有点发软,禁不住想往那床上躺去,伸手抓起那丝织被面,磨娑几下,笑道:“果然是好东西。”

杯墨道:“比起你璧珩宫中的事物,只怕还差那么一点。”

琉玥白他一眼,嗔道:“你又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你眼皮打架,面有睡意,恨不得将这床占为已有。”殷玦也在一旁出言嘲讽。

琉玥只努努嘴,不愿打这口舌之架,伸手在那枕头上打几下,算做出气。

“咦?”琉玥收回手,疑惑道,“这枕头下似乎有东西。”

杯墨听了不以为然,道:“什么东西?难道说,那秘籍会在那枕头下,镜诛每晚捧着它,通读几遍方能入眠?”

他那反问惹得殷玦笑出声来。琉玥不理会他俩的嘲讽,掀来枕头,果见那里有一本软皮册子。

琉玥难掩兴奋之色,大叫道:“看,果然没错。让我来看看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高深伯东西。”说罢,伸手便去拿那书。

岂料那书刚拿至手上,琉玥便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子失去了依靠,不停地往下掉。她心知不妙,不及思索,抽出那鸳鸯钺,胡乱往那头顶一勾,也不知是勾住了什么,身体吊在了半空中。

这时,她才回过神来,细看周围,竟发现,那原先放床的地方突然塌陷,裂出一个大口子,她与殷玦躲避不及,跌落下来。

殷玦此时两手都抓着那洞口边缘,艰难地转头看向琉玥,道:“把手给我。”

琉玥只是摇头,焦急道:“杯墨呢?难道,他已掉下洞去?”

“你放心,我很好。”杯墨出现在琉玥的头顶,站在那洞口处,俯视着下方的两人,脸上只有无尽的笑容。

☆、生离

青峰山崖下,一名红衣少女躺在碎石堆中,她嘴边的血丝,比她身上的衣衫更为艳丽。

一名身高约八尺的男子站立在她的身边,甚至不愿弯下腰去看她一眼,只是背对着她。

“他该来了吧。”男子长长的一叹,声音在风中回荡良久。

那少女虽已动弹不得,两只眼里却满是倔强的神情,双唇紧抿,没有丝毫害怕的意味。

那男子终于回头,看着那红衣少女:“你说,他会来吧。”

那少女突然露出满脸笑意,便似一个天真的少女,声音清脆,略带嗲意道:“他来不来,你心里比我清楚,问了一遍又一遍,烦不烦?”

那男子微微蹙眉,不自觉地鼓起掌来:“这天下,中了月无掌,却能支撑这么久的,你算是第一个了,难怪他会喜欢你,真是不一般呢。”

少女轻咳几声,嘴上却不愿服软,刚欲开口讥讽几句,便只觉一股猛烈的气流朝自己冲来。

那气流卷起漫天黄沙,直扑人眼,她不禁伸手去挡。耳边不知何时,已响起兵器交战的“叮当”声,每一击,都能听出比拼之两人内力相当,均有难以匹敌的气势。

气流慢慢退去,红衣少女放下手,刚睁眼向那打斗的二人望去,便听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对面的山壁竟被震得四分五裂,碎石乱飞,一时之间,一阵巨大的烟雾笼罩在两人身上,看不分明。

待那烟雾散去,红衣少女这才看清,面前那两人,面对面站立,手中的兵器皆已垂下。方才那站立她身旁的男子,右脸颊上一条清晰的印迹,正在慢慢渗出血来。而对手手中那剑上,也是血印点点。

“很好,果然是岚烟。”受伤的男子赞道。

“杯墨!”红衣女子看着来人,大叫道。

杯墨扔下那受伤的男子,提着岚烟来到女子身边,将她扶起,拉过她的手来一搭脉搏,脸色大变,道:“琉玥,你中了他的月无掌?”

琉玥点头,凑近杯墨的耳边道:“你来做什么,他是故意用我引你而来,他想要岚烟。”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杯墨回头,望向那受伤的男子,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你要岚烟做什么?”

“岚烟本就属于我,你五峰庄不过是夺他人之物,你又有何资格在此质问于我?”那男子轻挑双眉,满脸不可一世。

“岚烟归属,你我无须争论,便说这姑娘,又与你有何冤仇,你要下如此毒手。”

“只因她是你的女人。”那男子负手而立,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死,中了月无掌,也非无药可解。此掌一年发作一次,只须在发作前,服下一将死童男之血,便可保一年平安。”

“如果毒辣的解药,真是天下奇闻,妙得很,妙得很。”琉玥鼓掌笑道。

“以这姑娘的姿容,每年骗得一名男子为她丧命,想必不难。倒是你,”那男子指着杯墨道,

“若不想她终身为此受困,便跟着我来吧。”说罢,男子转身离去。

杯墨起身要追,被琉玥抓住道:“别去,他不安好心。”

杯墨转身,按着琉玥的手道:“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我会找到解药,来救你。璧珩宫的人就在左近,我已通知他们来救你。”

杯墨说完这话,推开琉玥的手,追着那人的脚步而去。他只听得琉玥在他身后大叫:“杯墨,你回来,你快点回来…”那凄厉的声音,在这十三年里,一直刺在他的心头。

而在琉玥的生命中,那是十三年前,她与杯墨的最后一次相见,每每梦里,出现这个场景,她便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唤着杯墨的名字,那一遍又一遍的“你回来”,最终会让她从梦中惊醒。

便如今夜一样,她从梦中醒来,眼角还挂着泪水,嘴里还是轻唤着杯墨的名字。

眼前的一张人脸将她从梦镜拉回了现实。她只记得自己与殷玦和杯墨进了那镜诛的卧房,坐在了他的床上,发现了那本秘籍,然后,然后是什么?

她的思绪似乎卡了一下壳,眼前闪过一张微笑的脸,对,那便是杯墨的脸。她与殷玦跌落了无底洞中,那杯墨呢,他在何处,他的笑,到底是何意思?

琉玥还在思考着这些,面前那人却轻摇她的身体道:“醒醒,快点醒醒。”

好丑的一张脸,满脸刀疤,连原本的长相,都让人看不分明。琉玥只看了那人一眼,便觉肚中难受,只得将脸别了过去。这一下,她便看到了躺在她身旁的殷玦,竟还在昏迷之中。

琉玥拍拍他的脸,见他无甚反应,心下着急,又加大力度拍了几下,可殷玦却像是死了一般,任凭她怎么叫唤,也不醒来。

“他让人点了穴道。”那丑人俯身上前,轻点了殷玦胸前几下,殷玦便轻轻呼出一口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这里又是何处?”琉玥拉起殷玦,站定后,才发现,自己竟在一座石牢中,牢内只他们三人。

那丑人不耐烦道:“这两个问题,你都没必要知道,要想活命的话,跟我走就是了。”

“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琉玥看看石牢四周,心知想要出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这一路上,出了璧珩宫,被人骗的次数还少吗?那便也不差这一回了。

琉玥打定主意,便与殷玦一同随那丑人走出牢门。

长长的走道迂回盘旋,墙上点着昏暗的油灯,尽是一股阴冷的气息。

终于走到了石牢门口,丑人示意殷玦与琉玥去到右面,自己则站在左面,互相拉住一扇石门,喊了个口号,双方一齐用力,终于将那石门拉向两边。

灯火通明,门外立着持枪的守卫,火把将小小的院落照得通亮。琉玥心中不禁自嘲道,她终究还是着了别人的道。

人群中走出了两人,杯墨,便是杯墨,琉玥心中想的一点儿都没错,她又一次让这个男人给骗了,十三年来,她一直便活在他的谎言中,到了今日,她已认命,她对这个男人,从此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杯墨身边还立着一个男子,脸上那道浅浅的疤痕似是在提醒着琉玥。琉玥猛然想起梦中那个画面,那个身高八尺的男子,让杯墨划伤了脸的男子,一心想要岚烟的男子,竟然,便在眼前。

琉玥急忙看向殷玦,果然见他身上已没有剑,看来,那人已得到岚烟,虽说等了十三年,但他,终究还是赢了。

那男子走到丑人面前,低沉着嗓音道:“为什么,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吗?”

那丑人始终低着头,忽然,他单膝下跪,斩钉截铁道:“镜诛,放了他们。”

琉玥听得那男子名为镜诛,又想起十三年前那场争斗,心中只觉乱成一团。这么说来,当年打伤她之人便是曜仪殿的殿主,为的便是引杯墨出来,夺取岚烟。而杯墨,为了寻找治月无掌的方法,去到了灵玖岛。若真是这样,为何他会一而再地欺骗自己,在避云村杀人,灭了燕沙谷,装作好心地救了她,如今,又把她引入陷阱,要置她于死地?

琉玥的脑中满是疑问,她盯着杯墨那张毫无歉意的脸,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伸手一摸腰间,鸳鸯钺还在,便也顾不得杯墨那方人多势众,手握兵器,便朝杯墨扑去。

还未等她近身,旁边的守卫已悉数围了上来,但他们又怎是琉玥的对手,被她砍瓜切菜几下挥去,便死的死,伤的伤,血流了满地。

琉玥已不打算再活着走出此地,她的心中,一心只想泄恨,一心便只想杀了眼前这个负心的男人。

杯墨未曾料到琉玥如此血性,拼了不要性命也要与自己一战,还立在原处发呆,琉玥手中的鸳鸯钺已挥到了面门前。

镜诛见琉玥突然发难,直取杯墨性命,扔下那丑人,转身飞扑,格在了杯墨面前,与琉玥过起招来。

他那招式十分凶狠,每一下都是用尽全力,直取琉玥命门,眼见一掌已要击在她头顶,便见一只手与一把剑同时出现在琉玥头顶,挡下了那一招。

那把剑,便是那丑人所挥出,而那一掌,则是殷玦之手。他与那丑人瞬间联合成同门,一个出掌,一个使剑,逼得镜诛步步后退。却不知为何,那杯墨依然站在原地,始终未曾动手帮忙。

三人斗得难解难分,琉玥一时被他们吸引,竟忘了再去寻杯墨麻烦。

“够了!”镜诛突然大吼一声,收回掌力。

那丑人也及时收剑回鞘,不再追击,倒是殷玦,反应不过来,使出的一掌重重地拍在镜诛胸前,却只觉打到了一股内力之上,掌力被无声无息地化去。

“你以为,今日凭你三人,便能逃出这曜仪殿?”镜诛望着那丑人,不屑道。

那丑人不为所动,只是道:“若你执意要取他俩性命,那我也不强求,我自会陪他们一同死。”

“你!”镜诛气得一掌朝那丑人挥来,见对方毫无躲避之意,掌到半途,又转了个变,直直地打在一旁的某个守卫身上,那人连喊叫都未来得及,便像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

空气中,那丑人与镜诛对峙着,一时气氛陷入了僵局。

“放了他们,我留下。”丑人抢先开口。

镜诛听了这话,不发一言,只大手一挥,众人便让了开去。他指着琉玥道:“马上走,永远都别再来灵玖岛。”

“不行,他要与我们一同走。”琉玥一步不让,硬着脖子道。

“不想死就快滚!”镜诛怒吼道。

琉玥冷哼一声,却坚持如故,她挡在那丑人面前,仰头看着镜诛:“他若不走,今日,我们三人死在此处便是。”她已看出镜诛对这丑人十分在乎,料定他必不会杀他。

“琉玥,你快走。”说话的竟是杯墨,他竟还知开口说话,琉玥直感有趣非常。

“你放心,我死之前,必会拖你下水,不用急着来送死。”琉玥头也未回,她不愿再看杯墨一眼。

那丑人走到琉玥面前,摇头道:“快走吧,走了就永远别回来了。”说罢,转身又去看镜诛,伸出手道,“拿来吧。”

“什么?”

“别装蒜,快拿来,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我几时说过,又说过什么话?”镜诛的口气竟是有点耍赖的感觉。

那丑人不愿再与他多啰嗦,举起手中的剑便要朝脖子里抹。镜诛见状不妙,赶忙上前夺下那剑,愤愤道:“拿便拿,别动不动就寻死。”

说完,便掏出一本册子,扔给了琉玥,道:“带着这东西,马上消失。”

琉玥拿着那册子,却死活不肯挪步。殷玦上前来拖她,却被她给打了几掌。那丑人上前止住了她,低吼道:“快点走。续空在海边等着你们,放心,他会送你们出玫海。”

“不,我不走。”琉玥不自觉地流下泪来。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流泪。当她发现再一次被杯墨欺骗时,她都未曾流泪,为何,此时的她,心里又有了十三年前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她很害怕,她怕她会再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她不敢想,她不愿意踏出这灵玖岛,然后在悔恨中过上百年千年。

那丑人却已不愿再多说,竟出手点了琉玥的穴道,一掌将她打入了殷玦怀中,大吼道:“马上带她走。”

殷玦此时的心中也是有种难以莫名的感觉,但他不及多想,抱着琉玥,快速奔出了曜仪殿。他又一次逃离了这个地方,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兜了一个大圈子,这么多天下来,竟是一事无成,一无所获。

一路奔到了玫海边,续空果然架着伏冰等候在那儿,见他们跳上船,便开始没命地划浆,竟没有讨要封印草。

殷玦也不愿细问,他心知,这必是那丑人早做的安排,只可惜,他留在了岛上,不知命运会是如何。

琉玥坐在一边,手脚虽不能动,嘴却未受制约,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与殷玦多说什么,只是独自低声自语些什么,殷玦努力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却发现,怎么也听不明白,琉玥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般,目光呆滞,满脸泪痕,看着地上的一方木板,重复着那几句话,完全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手中的册子跌落在地上,面上上书二字:剑族。

☆、屠戮

殷玦合上那册子,久久说不出话来。琉玥坐在一旁,只是冷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他。

“想不到,这曜仪殿竟是江湖中传说的剑族。我之前在那灵玖岛上待了这么许久,都未曾见有孩子出现,今日总算明白,他们便同你璧珩宫一样,想必,你璧珩宫内也从未有过孩童吧?”

琉玥白他一眼,道:“璧珩宫内皆为玉族,内里的人,不论男女,皆是由玉修炼而成,成形时就已是成人身段,又怎会有孩童?”

殷玦拍手道:“你与那镜诛真是绝配。一个心狠手辣,一个冷酷无情,你那璧珩宫中之人,皆为玉所化。他那曜仪殿内,尽是些沾满血腥的剑化成的人。”

琉玥气得一拍桌子,道:“不要将我与那恶人相提并论!”

殷玦禁不住大笑道:“恶人?他若是恶人,你岂不是魔头。光是五峰庄,便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里了。”

“你今日是存心要寻我与你打架吗?”琉玥挥出一掌,硬生生将殷玦面前的木桌击碎。

殷玦却毫不在意,只是适时地抓起那本掉落的秘籍,捧在手中,依然翻看着。

翻过最后一页,殷玦将秘籍扔给了琉玥,道:“这上面有治疗月无掌的方法。想不到杯墨费尽心机,在镜诛身边待了十三年,就是为了这么一本破东西。”

琉玥听了这话,捧着那本册子,心里涌出一股难过的感觉。若这十三年,杯墨为了她而死,或许她还不会如此伤心,她会随他而去,死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是现如今,杯墨成了那副模样,竟要反过头来算计她,谋害她,甚至想要她的命。而一想到,这都是因她而起,她便是比死了都要难受。

殷玦如今也是一筹莫展,不知道再要去向何处,要做些什么。他见琉玥情绪压抑,只怕要生出病来,只得提议道:“如今,事情也已了结,不如,去一趟五峰庄,将那风不白留下的短剑交予左宏年,顺带了结你们之间的恩怨。这些年,若不是为了杯墨,你也不会做出这些事情来,如今,杯墨已无可挽回,只可惜了那些枉死的人。”

琉玥的心中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也无甚更好的主意,只得随了他的意,第二日一早便出去,朝五峰山而去。

入得庄来,见过左宏年,将短剑交予他,琉玥不愿多说什么,转身要走。殷玦却立在原地,思忖着要不要将杯墨之事告之左宏年。两人毕竟师徒一场,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