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却笑得愉快,“你知道这叫什么么?这叫善恶终有报!”

说完,跳下桌子,又道:“我长这么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家诊断书都甩你脸上了,你居然还能忍着想把婚礼继续下去。也是,要是不这么无耻,又怎么干得出甩了人家未婚妻,又四处传播她不能生的消息呢!好在这事情峰回路转跌宕起伏,是你不能生而不是人家夏明真不能生,要不然,人还指不定被你们怎么给毁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让所有人听清楚。

江卓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后,嘴角一扯,开始鸣金收兵,“好了,话说完了,戏也看完了,我也就不打搅了,这婚礼呢,想来你还会继续下去,那我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了!”

说完,走到夏明真跟前,右手往腰间一放,又温柔又绅士的说道:“夏小姐,可否赏脸一起吃个饭呢?”

夏明真依然沉浸在他刚才的嚣张恣意中,眼见他笑吟吟又带着威胁意味的看着自己,眼神一变,而后挤出了一个微笑,“好。”只是手却没有去挽他的胳膊。

江卓脸皮抽了一下,上前一步就拉过了她的手。夏明真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江卓却紧紧不放。

他拉着夏明真往门口走去,一路保持得体微笑,连连向两边的宾客致意,“祝您用餐愉快。”

只是还没走远,身后就又传来一个声音。

周炜业厉声道:“夏明真!”

夏明真回过头,眉头皱起。

周炜业有些失控,“你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这些!”

第17章 病人

这时候的周炜业已经无暇顾及太多了,所有的丑陋已揭开,他再不能挽回。母亲失声痛哭,客人眼神异样议论纷纷,一切的一切都将他逼近绝路。他不敢想象以后会怎样,只觉自己已被践踏入尘埃,永世不得再翻身。他原本没想着把婚礼继续下去的,他只是迟疑着到底以怎样的借口取消婚礼才能把影响的范围控制到最小,可是那个男人却突然跳了出来,然后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而这又是拜谁所赐?!

周炜业一直温和儒善,可是年少失意的他内心却有着无比旺盛的渴求。因为家境不如别人,从小连带父母就受尽亲戚们的冷落,那时候他就发誓一定要奋力拼搏取得一番成就回来给他们看看!他努力学习,拼命汲取知识扩大人脉,在毕业后更是孤注一掷辞掉薪水优渥的工作自己开了公司,后来他成功了,挣钱了,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可他始终不敢骄傲,不敢自得,因为他知道,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可是现在呢?什么都破灭了!所有的盛世繁荣都被撕碎,只剩下了一个笑话!

而这都是这个女人所为!

周炜业盯着夏明真,眼底满是恨意!

她从头至尾都很平静,不吵不闹,让他心存愧疚之余也放下心来,却没想到,她最后却来这么一出!

她一早就知道了事情真相,知道是季珊珊在欺骗他,可她不说也不提,一直将他瞒着!

“夏明真,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一直等着今天!你一直想着报复我是不是!”她要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颜面尽失,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声名狼藉!

周炜业睚眦欲裂,“夏明真!你怎么那么狠毒!”

夏明真未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被骇住,可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她微微扬起下巴,字字清晰,反唇相讥,“那你告诉我,我应不应该报复你?”

是谁出轨在先?是谁不顾情面转眼就与人结婚?是谁以为她软弱可欺就一次次的愚弄?是谁为了大众舆论颠倒黑白后又宣扬她的不孕?又是谁,在做了这么多事后还反而指责别人太过分并对人动手?

是,她是一开始不计较,因为虽然出言反驳,但确实如他所说,她一直在尝试着接受他,但并不是真的爱他。她自觉自己做的不好,所以面对他的背叛选择了息事宁人,一报还一报,她总是这么认为。可是她的退让并不代表她没原则,而恰恰,他一次一次,踩中了她的底线。

话不用说明,因为彼此心知肚明,而这道理也太浅显,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对不起我,我就要报复你,多么简单。就算我狠毒又怎样,是你不对在先!

夏明真并不怕担了这恶名。

周炜业无法回答,夏明真的问话就是个圈套,不管回答应不应该都是错误,他只能攥紧拳头盯着她,任由双肩一点点坍塌。

万念俱灰,再无力支持。

夏明真冷冷一笑,转身离开。江卓也对他报以轻笑,然后紧跟其后。

身后传来嘈杂声,似乎有人也跟着离开。很快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远远的,有女人的声音坚定又绝望,她喊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们老周家不能丢这么个人!这样的媳妇我们不能要!炜业!这个婚不能结!不能结!”

夏明真听出是周母的声音,一讪。这是个强势却没什么主见的女人,曾经嫌弃过她的家境,认为她配不上已经飞黄腾达的周炜业,也说过不少挑刺的话,后来儿子坚持,她表现得孝顺又懂事,她也就不再阻拦,甚至还开始亲切热络起来说将她视作女儿。可是等到周炜业有了别的女人将她甩了,她却连个电话都没打来问询过。

夏明真听着周母的哭声,心里谈不上痛快,有的只是感慨,甚至还有些不忍。她虽然对她没几分真心,但终究不是个坏人,她最喜欢孩子,也一直催促着让他们赶紧生一个,可是现在,她再也不可能有亲孙辈了。然而夏明真始终没有回头,只是任由那些哭声、闹声越来越远。

她知道这个婚礼是不会进行下去的,从她打定主意将诊断报告拿出来时她就知道了。周炜业纵使会有一时的为难,可也不会任由人欺骗,再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他的自尊心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可是现在结与不结,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走出酒店,风和日丽,天气大好。

夏明真突然想狠狠的喝上一杯。

有人却凑到她的跟前,挑眉笑道:“这才像你嘛,之前我还以为你变了个人呢!”

夏明真看了一眼边上的男人,转头不语。街上车辆驶过,她等着出租车过来。

江卓像是很满意她刚才的举动,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赞赏和好奇,“不过你这一招也真够狠的,这么一来,姓周的以后就没法见人了,人品败坏,又成了笑话,怎么还能抬得起头来。那季小三也不知怀的是谁的孩子…想来她以后的日子也不得安生了,啧啧,现在估计谁都想挖出孩子的亲生老子是谁…”

“你为什么会在这?”夏明真听他喋喋不休,打断道。

江卓这才发现夏明真看他的表情依然有些不善,兴奋便被冲散了些,声音的温度也骤降下来,“这不是听人说今天姓周的结婚,我就想过来看看某人的笑话么,哪知道笑话没看着,倒看着了别的戏码,不过也不赖,值个油费价。”

夏明真见他没正没型说话没个正经,也懒得再问,见空车过来,伸手一招,上前就钻进了车内。

江卓这才反应过来夏明真刚才一直站在路边也不动是干嘛,见她回答司机就一个人,车子又立马启动了,顿时火气又上来了,可还没来得及发泄,车子一动,开跑了。

江卓气得个倒仰,“你行的!过河拆桥!”

在马路边站了好半晌,眼见出租车跑得没影儿了,这才一脸怒容的转身往自己车那去了。

江卓回来这里,不是偶然的。

上次他来是因为公事,后来跟夏明真吵了一架回了京城后,他当真想着再不要见到这个女人。可是他就是犯贱,回去后找了一个月的乐子,硬是没能将这女人给忘了,这种感觉就跟十年前一样。他越想越觉得这口气咽不下,越想越想将这女人掐死,然后越想越看什么事都不顺眼。就这短短一个多月,他差点没把天给掀了,把楚家的大公子揍成骨折不算,病发到极处,甚至还把单枪匹马把不长眼的刘家老三的酒吧给砸了,原因说来可笑,只为这两人跟人喝酒时无意说了他一句坏话,然后很不巧,被人传到了耳朵里。

江家老爷子知道后,气得火冒三丈,当场就命人把江卓给逮了回来,好一阵呵斥后,又给下了禁足令。虽然楚家刘家他没放在眼里,打也白打砸也白砸,可这次是这两家,下次谁知道又是哪几家了?这小子混起来是没个天高地厚的!

江卓看自家老爷子气得犯了病,也老实了,让待家里就待家里,让跟前伺候就跟前伺候,乖的跟太监一样。他要病好了,也能跟个正常人一样,也能为自己犯下的蠢事感到一丁点愧疚,当然如果时间倒退几年,他是打死都不会觉得自己有病的。

打了砸了泄完了火,他这心气顺了,人也正常了,于是止不住的,又开始想起南边那个该死的女人了。当然了,正常了的江二少也不会那么简单粗暴,他也懂得含蓄了,讲究战略了,然后一个电话,打到了在他眼里脑子永远都不够用的贾全手上。

他说,贾全儿,最近怎么样啊?昨晚见鬼了,我居然梦到你那些朋友了,内什么婊-子配狗的,恶心死我了,我说,他们现在怎么样啦?

贾全说:托你的福,人家婊-子跟狗马上要结婚了!

江卓当时就咯噔了,他想,人家结婚了,那女人也不知道哭成什么样了。

接着,在一路套话之下,江卓立马知道了那边发生的事,听说夏明真生不出孩子了,他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然后他就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再南下一趟了。

当天晚上,他就回了家,进了老爷子的书房。他的态度诚恳,表情认真,他说:老爷子,你不是说南边缺人盯着么,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留在京城你还老担心我闯祸,倒不如让我去了,我一把年纪了,在这么混下去也说不过去您说是吧。

老爷子…老爷子同意了。他虽然有些怀疑,但更多的是欣慰,他这混账儿子终于想着改邪归正了!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江卓就开着车一路南下了。到达地方后,第一站,就是夏明真的家。结果没想到,人先他一步坐车走了。

周炜业今天结婚,她坐车是去哪?江卓当时心里就有些微妙了,然后毫不犹豫的,就跟了上去。

等跟到酒店对面的茶楼时,他笑了,好戏就要开始了。

夏明真很晚才回到家中,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电脑。

她要搜索一个人的讯息。

有些事情,还没完。

第18章 预感

“容城,莫氏…有名的人…全国姓莫的名人…莫家勋…”

夏明真在笔记本上不停输入搜寻的内容,显示的信息成千上万,但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有用的。倒是查到有好几个有点名气的姓莫,但绝大多数都没有有照片,有照片的统统排除,没有照片的,看着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夏明真也排除了大半,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像莫家勋的男人,不可能这么简单。

没错,夏明真在搜寻今天中午在茶座里见到的那个男人的信息,她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只是凭借他的长相,猜测这人跟莫家勋有着必然的关系,而正因为她不知道他叫什么,所以只能暂且认为他也姓“莫。”

或许外甥肖舅那人根本不姓莫,或者那人根本只是巧合的与莫家勋长得像,夏明真只觉自己现在的行为像是大海捞针,冲动又可笑。而她想找出那个人是谁,不过也是想知道,季珊珊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她先前又是做了谁与谁的第三者。

茶座里,当那男人转身走时,她清楚的看到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夏明真找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可始终一无所获。夜幕不知什么时候降临了,没有开灯的房间暗了下来,唯有屏幕亮着,照着一张没有化妆却依然标致的脸。夏明真有些气馁了,而就在这时,在她搜“莫家勋”时,她看到了一个本地一个小论坛的帖子。

《今天在楼下的咖啡店里遇到了一个忧郁又超级有魅力的男人,有图》

夏明真点开,确实有图,但只是一个侧面。尽管如此,她却一眼认出了这是莫家勋无疑。照片的地点,就是对面那家咖啡店。

看着楼主激动的主楼,再扫了一眼底下一众流口水的回复,夏明真失笑,她倒没想到莫家勋这么受欢迎。

也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态,夏明真将第一页的回复看了个遍,等看到最后的时候,她被一条留言吸引。那条留言说:咦,这不是明圣集团*oss么?

夏明真看着,双眸一亮,心颤了起来,她迅速转换页面开始搜索——“明圣集团”。

页面跳出,集团介绍,照片…

确定!

夏明真看着照片上那男人犀利又极具威仪的双眸,终于露出了笑容。

陈英奇。

姓陈。

所以只是巧合么?

夏明真继续查看其它的信息,眼神专注。很快她的嘴角又勾起。明圣集团是家族企业,实力雄厚;陈英奇是当代家主,手腕强硬,已婚,育有一女;妻子林岚背景强大,或上达京城。

夏明真着重搜查了关于林岚的信息,越看眼神越冷静。这是个手腕不逊陈英奇的女人,简而言之,极其不好惹。她这时才明白季珊珊为什么攀上了陈英奇这个金主并且有了他的孩子却依然还要默不作声的转嫁周炜业了,只因为,林岚这个原配妻子根本不是她能对付的,非但她撬不动,就连陈英奇只怕也要忌惮几分。所以,他即使不忍,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情人嫁个别人再奉上贺礼。

她并不在乎季珊珊是怎么攀上这个高枝的,她只是想着,林岚此刻,应该还不知道有季珊珊这个人存在,不然,她怎么可能容忍丈夫的情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豪门最讲血脉,出生尊贵如她,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将所有内容看完,夏明真关掉页面,此时她手边空白的便笺纸上已经多了一个地址。

到时候,只要送去一封信,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夏明真盯着屏幕,却半天没有动。

季珊珊的阴险让她深恶痛绝,可是…

时间仿佛静止了,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被定格,一个女人靠在椅背上,目光灼热又冷静。

这时,边上手机铃声响起,静寂被打破,夏明真吓了一跳。拿起一看,却见是齐玉打来的。

齐玉的声音异常振奋,她说:“明真!我可服了你了!敢情你一直藏着呢!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人命啊!一击毙命!太帅了!”

周炜业的婚礼上去了那么多朋友,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齐玉现在才知道已经是晚的了。

“我说,对这种渣男贱女就应该这样!绝对不能手软!不整死你不算完!哈哈,明真,我太痛快了!不行,我们一定要去庆祝一下!咱们去酒吧!我请客!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哈哈哈哈!”

夏明真不用想,都知道她一定在满地乱转,她一高兴就会这样,还会举着手欢呼,像个孩子一样。不过对于她的提议,她没有否决,她本来就想着,今天要痛痛快快喝一次。

不为欢庆,也为祭奠。

酒吧是常去的酒吧,夏明真到的时候,齐玉早在吧台边上等着了,贾全居然也在。

“今天我把他拴着没让去参加婚礼,这一整天都跟我在一块呢。”齐玉眉飞色舞的说道。

“什么叫拴啊?”贾全不满道,“要不是你诳我你肚子疼,我能一大早就上你家么?我这喝喜酒的衣服都换好了。”

“我就不乐意你去怎么了,你咬我啊!”齐玉极为蛮横。

贾全却想到了什么,赶忙对夏明真道:“我瞎说的啊,我可没真想去喝喜酒,要不然我能被她诳住?”当然份子钱还是托人带了去的。他没什么大智慧,没法作出取舍的事,就只能这样了。

夏明真闹场时光顾着主角了,也没在意到底谁去谁没去,不过她也不在意,她比齐玉看得开,这些事情,犯不着计较。

酒上来了,齐玉跟夏明真碰了个杯后,将贾全搡开,又继续说起了打听到的事,“你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么?哈哈,周家妈妈发飙了,觉得一切都是季小三给害的,扑上去就要打她。季珊珊没提防啊,硬是被推倒在了地上,结果动了胎气立马给送医院去了!哈哈哈,真是活该!”

齐玉越说眼睛越亮,“宾客看到了,知道这婚礼肯定办不成了,一个个都先告辞了,这满桌子的菜,动都没动。现在他们都在猜测季小三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啧啧,估计又是哪个有妇之夫的,人家有正房没法离婚再娶,她就找了周炜业这个备胎…”说到这,她眼皮一抬看着边上的贾全,又道,“早跟你说过季小三不是什么好人了吧,你还不信,请叫我预言姐!”

“得了吧你!”贾全一脸鄙视。

夏明真却有些咋舌,齐玉说的,可是再正确不过。

贾全却又想到了什么,他问道:“明真,我听说当时江卓也在啊?”

听到这个名字,夏明真心里咯噔一跳。

“哎,不是说了马上过来么,怎么现在还没到?”齐玉也道。

夏明真这下没法平静了,“他也来?”

齐玉乐道:“是啊,我听说他可帮了大忙呢,这不赶紧叫贾全打电话给他一起过来庆祝了。”

“…”夏明真只觉得天旋地转。

齐玉又道:“哎,你还没告诉我们他为什么也在那呢?”

夏明真真的头疼了,齐玉的好奇心总是满满,并且总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她低头抿酒,想着该怎么回答。

这时,贾全突然手举起,又喊了起来,“江卓,在这里!”

夏明真转头一看,见江卓正在人群中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换了衣服,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是刚洗过澡的样子。眼睛弯着,脸上挂着笑容,又是一副斯文含蓄的做派。

蓦地,有个词语迸出脑海,那叫——衣冠禽-兽。

江卓拉过一张吧椅坐下,动作自然不刻意,可是位置却恰恰在夏明真旁边。他的衣服碰到了她的腿,她的身体就立马绷紧了。

江卓感觉到了,嘴角一勾,转动吧椅的时候,又状似无意的靠近夏明真,把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笑道:“你跑什么呀?”

声音低沉附有磁性,气息扫过耳垂,夏明真的脸一下烫了起来,看向江卓的眼神却变得敌视。

江卓已经坐正,面向其他二人,笑道:“刚才再聊什么呢?”一副什么事都没做过的模样。

他的笑容太迷人,齐玉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然后就是脱口而出,“你要不要长这么帅啊,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贾全脑子里的那根弦也一下绷住了,他状似无意的给江卓倒了酒,挡在他们中间,又回道:“再聊你怎么也出现在人家婚礼上呢。”

“哦。”江卓一副恍然的样子,然后转头看向夏明真,故意沉默片刻欣赏了一通女人的紧张后,才抿唇道,“我在路上正好遇到夏小姐,她说要去酒店,我看她神色不好就提出要送她,到了后看她一个人走进去后还是不放心,就干脆跟着一起进去了…夏小姐,是这样吧?”

什么叫撒谎不打草稿,什么叫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这就是了!夏明真看着眼前那张笑脸,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可是最后,她只能低下头,应道:“嗯。”

齐玉见夏明真都应下了,自然深信不疑,转头便又问江卓,“你不是回京城了么,怎么又回这了?”

这话一问,夏明真不由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江卓扫了一眼,笑道:“因为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啊。”

齐玉听出了言外之意,“所以你不走了?”

“不走了。”江卓笑意森森,“应该会留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夏明真盯着他,心沉了下来。

这一天晚上,夏明真喝多了,齐玉也喝多了。齐玉是高兴的,夏明真却是因为太多原因,有关于周炜业,有关于江卓。

夏明真感到莫名的空虚,七年感情今天全部撕裂,当真做到反目成仇,她丝毫没有报复成功的成就感,有的,只是可悲可笑的怅然。她也感到内心堵的慌,好像塞满了太多东西又永远不得释放,让人压抑,让人窒息。

可是至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挂着笑,因为齐玉说:明真,你不开心么?明真,你要开心啊!我们都要开心啊!

她一杯杯的喝着,喝到最后,终于醉了。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声音喧嚣嘈杂,贾全看着醉倒的的夏明真,问道:“现在怎么办啊?”

江卓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像是有些糊涂,可是很快却又扶起夏明真就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他咕哝道:“我送她回去,你们接着玩。”说完,扶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贾全有些傻眼,回头看齐玉,却见她喝得站都站不稳,眼神也尽是迷茫,“他们怎么了啊?”

是啊,怎么就走了啊?

这不对啊!

要走,也不该就你俩走了啊!

看着他们的背影,贾全突然一个清醒,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第19章 酒后

第十八章:

贾全的脑子突然灵光起来,有些疏忽掉的细节也被一一拾起,想着刚才江卓若有似无瞟向夏明真的视线,想着先前电话里他有意无意又把话头引向她,他终于意识到,江卓只怕不是盯上了齐玉,而是盯上了夏明真!

他的心提起,想着应该提醒一下夏明真,可是他脚步刚跨出去,边上的齐玉一个踉跄就倒了下来,原来也是喝醉了。贾全赶忙扶她坐下,再看夏明真时,发现人已不见了。一想,又收了心,夏明真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瞎来,从来让人放心的很,所以应该没事的…吧?

齐玉站起来又吵着要回去,贾全只好将她扶着往外走,心里却依然想着江卓的事。他想江卓这小子的口味总是很怪异,有一阵子猛追一个小太妹,后来又主动跟一个文静的不像话的姑娘搭讪,现在貌似又对这刚下堂的弃妇上了心——虽然这么形容朋友不太好,但关键是恰当不是?

贾全又有种感觉,江卓真要打夏明真主意,也不知道会死的多惨。贾全很直接的觉得,夏明真是不会鸟他的。江卓就是个大龄熊孩子以及中二病延期患者,夏明真多么稳的一个人,能待见他么?不过要是他俩真在一起了,夏明真一准能把这孙子治得死死的,原因…没原因,就是这么觉得!想想还有些小期待呢!

各种原因考虑下来,贾全决定还是先看看再说。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他还真有点怕江卓,这小子不好惹。

夏明真真的喝多了,人事不省,被扶上车,被扶下车,一路过来都没醒,只靠着江卓的间,眉头皱着,也不知是头疼难受的还是梦到了什么。江卓喝的也不少,付完车钱搂着人往里走,脚步都有些踉跄。

走到电梯口,摁了键,江卓便一手靠在墙上撑着,见肩上的夏明真到现在都没醒一下,不满的叨叨:“酒量真差,以后肯定再不让你喝了。”

说完想了想,又认真的点点头,补了一句,“要喝也在家里喝。”

电梯好半天没来,江卓有些不耐烦了,狠狠摁了几下,这才发现显示灯都没亮。

“唉?”他惊疑了,怎么回事啊?!他又上前狠摁了几下,可电梯依然无动于衷。

有个老头儿正好回来,看到后好心提醒,“电梯坏啦,纸上不写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