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英嘻嘻一笑,就见宁溪月瞪了她一眼:“行了,少在这里和我插科打诨,你把离家出走的勇猛劲儿拿些出来,和我好好说一说,只要不是违反道德法律,姐姐替你做主。”

“我心里吧……是有一个人。只是……我和他……到现在也不过只见了三面,我……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妻儿?姐姐,你说,我……我是不是太不要脸?这话我不敢和任何人说……”

对面是自己从小就敬佩爱戴的大姐姐,整个族里最开明的人,宁红英索性豁出颜面,欲将女儿家的心事悉数告知。只可惜,不等说完,便听门外有人道:“启禀娘娘,肖太医过来了。”

“他来做什么?”

“肖太医来,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给娘娘请脉的。”

门外太监笑着回答,宁溪月便揉揉额头,喃喃道:“也对,这两日为了家里的事,我倒把他忘了,前两日他轮休,没来请脉,这不,今天大上午的就过来了,明明这会儿是他们太医院最忙碌的时候。那快请进来吧。”

“是。”

小太监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这里宁溪月就对宁红英道:“从太医院到这里路程也不短,总不能叫他回去,你去里间暂时避一下吧,有什么话,我们之后再说。”

宁红英点点头,虽然好奇这个在今天之前还是自己未婚夫的男人长什么模样,但也知道此刻两人相见,只有尴尬,于是起身来到宁溪月卧室,坐在榻上凝神细听外面动静。

不一会儿,只听脚步声响,接着一个清朗声音道:“臣给娘娘请安……”

“咔嚓”一声,宛如一个大雷在宁红英头顶炸裂,只劈的她目瞪口呆,肖太医往后再说了些什么,她全没听见。只觉着一个身子抖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会……怎可能……”

“姑娘怎么了?”

秋桂从外面进来,就见这位三姑娘两手扎着,似乎不知往哪里放,一个身子也微微颤抖,嘴里更是念念有词,宛如被梦魇着了般,不由吓了一跳,连忙问了一句。

“我……我……他……”

宁红英回过神,呆呆看着秋桂,就听外面宁溪月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娘娘,快让肖太医过来给三姑娘看看吧,这是……”

秋桂不等说完,就见宁红英猛地深吸一口气,接着二话不说便跑了出去,差点儿把她撞了一个趔趄。

“这三姑娘莫不是疯了?”

秋桂也忘了自己进来是干什么的,转身跟了出去,就见宁红英站在地中间,和肖太医四目相对,两人脸上皆是不敢置信地震惊之色。

“你们……这是怎么了?”

宁溪月也被眼前一幕震住,看这两人情状,分明是认识的。可这怎么可能呢?她先前还说,如果宁红英见过肖太医,对这门婚事说不定就不会反对,母亲也是如此认为,说明他两人并不认识啊。

萱妃娘娘糊涂了,正想问个究竟,就见宁红英双手抱住脑袋,叫了一声“我的天爷啊!”接着便猛地向门外冲去。

“红英站着,你做什么去?”

宁溪月也着急了,不知这三妹妹受了什么刺激,连忙站起身就要追过去,却被素云拉住,只听她焦急道:“娘娘慢点儿,您有身子了。”

这里守在门边的宫女太监们听见宁溪月的话,忙都伸手拦住宁红英,只见她回头焦急道:“大姐姐,有什么话我们日后再说,我……我要赶紧回去,我……希望来得及。”

说完一把推开身前太监,急匆匆跑了出去。

宁溪月:……

肖太医:……

太监宫女们:……

宁溪月的直觉告诉她,肖太医和宁红英之间有瓜可吃,而且是很大的一颗瓜。于是“嗖”的一下,她就把目光转到了肖太医身上,耳听得素云在身边喃喃道:“娘娘,这个……三姑娘跑出去了,要不要追回来?“

“追什么追啊?她都多大了,又不是失心疯,这么急急忙忙跑出去,肯定是有事的。她家的人不是在宫门外吗?李庄,你追过去看看,她只要上了自家的马车就行。”

李庄答应一声,转身出去。这里宁溪月便上下打量了肖太医几眼,悠悠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呃……臣……”

肖太医斟酌着该怎么说,却见宁溪月忽地一挥手制止了他,沉声道:“等等。”

第三百三十八章 满腹疑云

“是,娘娘有什么吩咐?”肖太医神情一凛,就见宁溪月正色问道:“这故事长吗?”

“呃……不算太长……吧。”总共也只有三面之缘,话都没说过几句,怎么想都不算长。

宁溪月却道:“不算太长,那就是也不算短了?清霜,端点瓜子干果来。还有,今天早上御膳房送来的西域蜜瓜,你切两个。肖太医,咱们一边吃瓜,一边慢慢说。”

肖太医:……

其实宁溪月心中已经有所猜测,所以才这样不慌不忙。怀孕的日子无聊啊,难得书里的故事竟然发生在现实中,不好好听一回,怎么对得起老天安排的这一场姻缘戏?

天大地大,怀孕的人最大,更不用说怀孕的还是位娘娘。

当下肖太医虽无奈也只能接受,待到瓜果上来,才将自己和宁红英认识的经过娓娓道出。

“原来前日收留她的人是你,那还真是要多谢了。只是……我得到的消息怎么说,一位在大医馆坐堂的大夫收留了她?这和你的身份差着许多呢,难道你没和她表明自己身分?”

肖太医道:“当时三姑娘问我在那里做什么?我就说我是受友人所托,去给一个疑难病人看诊。她就以为我是医馆的坐堂大夫,这也没什么,所以臣也没反驳。”

宁溪月翻个白眼:“我明白了,你是一贯谦虚,不愿意显摆自己太医的身份,却不知就因为这个,却害了我那傻妹妹。这可怜孩子……我说你们前前后后都见过三次了,她就没和你打听一下你的姓名?若是知道了,总该起点疑心,也不至于那样决裂地反对这门婚事。”

肖太医沉默不语,宁溪月看他一眼,笑道:“这可真是阴差阳错,我料着等三妹妹回去,黄花菜都凉了。不过……肖太医,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要不要我给你们做这个大媒?虽然退婚又复合,这有些不像样,但这事儿也没什么,说不定百姓们知道了你和三妹妹的事,还会口口相传,成为千古佳话。”

“臣没想那么多。”肖太医鞠了一躬,接着淡淡道:“娘娘,这事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天意,且顺其自然吧。娘娘也不必多想,安心养胎,只等到时候平安生产便是,臣告退了。”

“哎哎哎!你等等,和我说实话,你是看不上我三妹妹么?若看不上,我半句话没有。哎!回来,你给我站住。”

宁溪月一边喊着,肖越就在她的喊声中头也不回地出去了。这简直令萱妃娘娘难以置信,转头看向素云道:“他耳朵暂时性失聪了?我这么喊他,他也敢不回来?”

素云道:“肖太医知道娘娘不会因此怪他,大概也不好意思在这种事情上多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奴婢看他从头到尾说话都没结巴,这就算很沉稳了。”

“不对。”宁溪月摇摇头:“我总觉着,这里面还是有事。就如你所说,他这么沉稳的一个人,会因为害羞就不顾而去?可是我看他对三妹妹,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感觉的样子,如果他真对三妹妹无意,就该义正辞严的拒绝我才对。”

素云笑道:“娘娘又想多了吧?从您怀孕,就总爱瞎猜疑。肖太医能有什么事?再说,他都说了,这个事不管什么结果,都是天意。莫说娘娘如今是宠妃,还怀着身孕,就是普通寻常嫔妃,只要他们两个年轻人不反对,您也可以让它变成好结果。”

宁溪月点点头道:“这个倒是没错,我就是琢磨不透肖太医的态度。”

话音落,就听清霜道:“嗨!这有什么琢磨不透的?肖太医那个人,他要对三姑娘完全没意思,肯定就直接说出来了。既然他含糊其辞,那应该是心里总有些钟意吧。”

“他那个性子,如果钟意,也该直接说出来。说出来了,就算叔叔家已经退婚,自有我做主。如今弄个什么天意不天意的,也不把话说清楚,拔腿就走,这是个什么意思?”

“娘娘若实在疑惑,就等晚上皇上过来,您问问他。说不定皇上会了解肖太医的心思,他们都是男人。”

“也是。”宁溪月点点头,将最后一块点心放进口中,吃完后出了会儿神:“我今天……好像又吃多了,这还不到中午呢,我吃几次点心了?”

“娘娘怀着身子,多吃点也无妨。”素云笑着劝,就见宁溪月疑惑看她:“真的无妨吗?我感觉这腰已经粗了一圈儿。”

“粗的日子在后头呢,那肚子里面可是一个小孩儿啊。”素云递过一块蜜瓜:“想吃就吃,要不要奴婢再去拿两盘蜜饯?”

“不用不用,吃完这块瓜就行了。”

宁溪月接过蜜瓜,就听素云又道:“中午娘娘想吃什么?奴婢叫御膳房准备。”

“唔!说起来,今天有点馋芸豆炖排骨了。排骨不要切碎,最好是咸排骨,长长的一条,和芸豆土豆一起炖……唉!不说了,这会儿也没有芸豆。”

“娘娘忘了?咱们宫里有暖室的,里面芸豆虽少,但这会儿谁会和您争啊?奴婢这就让人去吩咐御膳房。排骨要咸的,长条,不切断是吧?”

“对对对,就要这个。哎呀不能想,想一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宁溪月擦擦嘴角,看着素云去了,又来到穿衣镜前,前后左右照了照,一面喃喃自语道:“真是因为怀孕?还是有点儿太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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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胖呢?你怀着身子,不胖一点儿,拿什么滋养咱们的小皇子或小公主?不胖一点,那还有天理吗?”

面对爱妃的询问,皇帝陛下斩钉截铁地给出答案,坚定语气和素云如出一辙。

“真的?”宁溪月摸摸越发圆润的脸庞,又看看肉嘟嘟的双手:“皇上,您不觉着臣妾这个模样很难看吗?”

“不觉得,明明很好看。”

“你再说一遍,对着这双宛如猪蹄的手爪再说一遍,臣妾真的很好看?”

宁溪月将两只手举到谭锋面前,却见他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张脸不由黑了:“怎样?说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们都是骗我的,我确实太胖了。”

“没有没有,朕是笑你,哪有把自己双手比作猪蹄的?这可是你自己的手,对它们善良点儿。”

谭锋握住宁溪月的手,却见她咬牙道:“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就说,对着这双手,这张脸,能不能说出好看二字?”

“好看,真的好看。溪月,朕觉着你从未像现在这般美好,纵然手和脸稍微圆润了些,也如明珠一般闪闪发光……”

“呕……”

宁溪月弯腰干呕,吓了谭锋一跳,连忙替她顺着背,一面道:“怎么了这是?不是许多天都没有再害喜吗?朕看你食欲也好了,怎么忽然间就又要吐?”

“什么害喜的症状?我是让你给恶心的。”宁溪月抹抹嘴角,幽幽地看着谭锋:“皇上,您要是不想说违心话,就不要说,别弄这个来糊弄我,看把我恶心的。”

谭锋一脸冤枉,举手道:“朕说的怎会是违心话?朕用得着对谁言不由衷?分明我说的字字属实,发自肺腑,你倒来冤枉我。”

“真的?”

“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打雷……唔!”

宁溪月捂住谭锋的嘴:“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好端端的发什么毒誓?我是那么多疑的人吗?”

“你刚刚明明就是在怀疑朕,可怜我说的千真万确,从前不夸你好看,要被你威逼色诱;如今掏心掏肺的夸你了,你又不相信。唉!果然是丈夫难做,女人心,海底针。”

被谭锋抢白一通,宁溪月也疑惑了,想了想,忽地转身叫道:“夏蝉,你进来。”

“哎!”

夏蝉从外面走进来,纳闷道:“娘娘叫我?有什么事?”

“过来,用你顶尖绣娘的审美来看看,我这胖爪子和胖脸是不是真的好看?”

夏蝉抿嘴笑道:“奴婢敢对天发誓,娘娘如今是极美的。您本就是神采飞扬的青春明媚模样,如今将为人母,将骨子里那份温柔尽数展现出来,更增魅力。奴婢没念几天书,却也知道珠圆玉润……”

“打住。”

宁溪月挥挥手:“你这滤镜太厚,都有些失真了。素云。”

素云就在旁边,闻言微笑道:“奴婢倒是和皇上与夏蝉的意见不同。从初次见到娘娘那天起,一直到现在,娘娘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不管是苗条还是圆润,不管是天真少女还是将来为人母亲。”

宁溪月目瞪口呆,目光在谭锋素云和夏蝉的脸上来回地看,喃喃道:“天爷,这一屋子人该不会是被下了蛊吧?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情真意切的?”

说完眨眨眼睛,忽地又低头闷声笑起来,只笑得双肩不住抖动。谭锋疑惑道:“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没有没有。”

宁溪月抬起头否认,嘴角边的笑意却怎么都憋不住,好容易笑完了,她抚着胸口道:“知道你们对我的滤镜不减反增,我很开心,哈哈哈……”

谭锋:……

素云夏蝉:……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失魂落魄

“行了行了,不和你们逗闷子。”宁溪月自己笑完了,又摆出一副正经严肃脸:“皇上,臣妾有个问题要问你。”

“爱妃你说。”

难得见宁溪月这么严肃的模样,谭锋立刻正襟危坐,只见爱人手指敲着炕桌,疑惑道:“你说肖太医是怎么想的?”

“啥玩儿?谁?肖太医?他怎么想的?他……想什么了?”谭锋眼睛微微眯起:难道肖太医下命令不许溪月出去,她又要在朕面前“告状”?

“事情是这样的……”

宁溪月将事情经过一说,连谭锋都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世上还真有这样巧的事?”

“可不是?我如今才真信了那句话,无巧不成书。”

宁溪月点点头,却见谭锋笑道:“可这也忒巧了些,何止成书?真传出去,怕是会被人编成戏曲一直传唱下去。”

“真是心有灵犀,我也这么说的。”宁溪月高兴点头,然后又丧气道:“只是肖太医的态度,太高深莫测了,什么也不说,也不像是因为宁家退婚而恼怒的样子,他到底怎么想的?”

“朕怎会知道?”

谭锋摇头,宁溪月摇着他胳膊道:“哎呀!你们都是男人嘛,你快好好儿想想,说不定就能摸到一点儿套路。”

“男人又怎样?我和他又不是双生子,一个月里也说不上几句话,我怎会知道他的想法?譬如你,你能知道素云现在在想什么吗?”

“你们怎能和我们女人比?有数的,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的心思你别猜。你们男人,不就是直肠子?一根筋通到底吗?”

“呵呵!”谭锋一笑:“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简单,朝堂上的风云诡谲从哪里来?别忘了,历史上多少大事件,大阴谋,可都是男人们创造的。”

果然,一听这话,宁溪月就泄了气,整个人瘫在谭锋身上,两只手跟章鱼似得扒着他不放,耍赖道:“我不管,要不你就直接召见肖太医,旁敲侧击试探下,反正不给我个答案,我就不放皇上走。”

“我今晚来了,就没打算走。”谭锋扶起她的身子:“男人的心思也不好猜,但是恰好,肖太医的想法,朕或许还真明白一二。”

“什么意思?”

宁溪月一下子来了精神,却见谭锋笑得眯了眼睛,微微摇头晃脑,不等对方开口,她就咬牙道:“这时候敢卖关子,我就绝食,看是我熬得住?还是你儿子或闺女熬得住?”

谭锋:……

“有你这么赖皮的吗?闺女也好儿子也罢,是我的就不是你的了?”

“不管不管,我不管。”宁溪月眼巴巴地看着谭锋:“面对英明伟大的皇帝陛下,臣妾除了耍赖,还能怎么办呢?”

谭锋:……

“朕觉着,肖太医或许身上有什么事情,所以才说,顺其自然。”

谭锋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面对祭出耍赖神功的爱妃,连一分胜算都没有,索性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今日他去养心殿禀报你的情况,朕就发觉他比从前格外多了份沉稳凌厉,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肩上。”

“他能有什么重担?太医院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外面也太太平平的,没听说哪里有瘟疫啊。难道是家里有事?也不对,家里出事的话,我叔叔今日也不会上门退婚了,他没有这么不厚道。”

“这个……朕就真的不知道了。”谭锋伸了个懒腰,想了想忽然又道:“你总是关心别人,有时间不如关心关心自己。”

“我怎么了?吃得好睡得好,肉都长了许多,难道皇上要我关心下减肥的事?”

“减肥是决不允许的。”谭锋的眸子深沉了两分:“朕听说,近日有人在打听你住冷宫时的事。”

“我住冷宫?那都是多久之前的老黄历了?有什么旧事重提的价值么?”宁溪月更加纳闷:“皇上,是谁啊?”

“朕只是听于得禄说了一嘴。具体的没打听,也用不着打听。但凡有人想借这个事情对你发难,朕必不容她。”

“咳咳……如果没什么大事,皇上就宽容些吧,当是为咱们孩儿积福了。”

“就因为你如今有了孩子。哼!对付你朕尚且不能容忍,何况还有可能波及咱们的孩子。”

谭锋语气凌厉,眼中一丝杀机闪过,忽然看向宁溪月,推了推她道:“我说,你是怎么当娘的?人家猫狗还知道护崽儿,谁敢靠近就咬谁,你倒好,提前为敌人求起情来了。”

“对啊,我这母老虎都没发威呢,你当爹的抢什么生意?再说,我求情那不是有前提吗?前提就是事情不大的情况下。如果对方真是一心要置我和宝宝于死地,你看我灭她时会不会心慈手软?”

“这还差不多。”谭锋点点头,旋即又叹气道:“不过还是天真了些。你也不想想,但凡将目光对准了咱们孩子的,那能有小事吗?”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臣妾如今就是一枚无缝的蛋,她想叮,也得找着地方下嘴啊。”

宁溪月对此倒是不甚在意,因为她对自己有着足够自信。

“你常说的话,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自己都忘了?没有缝?人家砸也给你砸出一道缝儿来。”

“那也得她有本事砸。”宁溪月手一挥,如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咱上头有皇上,不带怕的。”

“哈哈哈……对,有我护着呢,看谁敢下锤子。”

谭锋大笑,一把搂住宁溪月在她脸上亲了口:“了不得,朕怎么就这样爱你得意的样子呢?你怕不是狐狸精吧?快转过身来,让朕看看你究竟几条尾巴?”

“一条尾巴就够你受了,还几条?”宁溪月斜睨皇帝陛下,撇了撇嘴。

“呵呵!仗着现在自己有身孕,朕不能办你是吧?大年初一晚上,到底是谁先求的饶,你都忘了?”谭锋贴在她耳边小声调笑了一句。

“皇上。”宁溪月脸红红瞪着谭锋:“人都在呢,说这些什么意思?”

谭锋得意地一挑眉头:“哼!这会儿不用你逞能,等你生产了,总有你求饶的时候。”

宁溪月:…… 论皇帝陛下耍起流氓来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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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英还没有消息吗?”

暮色降临,宁府灯火通明,庭院中阵阵花香浮动,端的静谧幽雅。只是几个焦躁往来的人影,却破坏了这份美好的春夜气氛。

“回太太,还没回来。”

管家从院门外匆匆进来,回答完了,便大气不敢喘一口的退到一边:自家这姑娘实在是太能闹腾了。本以为退了婚,她又去宫里得萱妃娘娘教导一番,从此后会安安分分待字闺中,谁知这刚进宫,就整了这么一出。

“你们老爷呢?他怎么还不回来?”

宁夫人急得跺脚:丈夫和闺女,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