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公众章节 一百四十五、蓝颜知己

一百四十五、蓝颜知己

“太后明鉴,请听兰溪解释。若由我开口为雷公子要官。皇上就是答应了心里也不痛快,明明你们母子更亲,你有事不直接告诉他,却由我这个外人来求情,好象在太后心里他儿子还不如外人可信,太后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但是你们母子之间如果因此生了隔阂,就是兰溪的罪过了!”

太后听得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哀家犯糊涂了,蕙姑也不提醒哀家一点,还是这孩子机灵!不过哀家该怎么对皇上张得开口呢?这几年雷家给他添了太多的麻烦,永宁这丫头也不争气,老给皇室脸上抹黑!皇上已经够宽容了!”

“太后言重了,永宁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他宽容相待是做兄长的本份,与太后无关呀!还有太后刚才那关于雷公子身世的一番话,兰溪听了极为感动,皇上听了也一样,不但会立即答应太后的请求,还会淡忘雷家人给他带来的麻烦,以后会对太后会更加亲孝。”

每个人都有美好的一面。这就是太后最美好的一面,她为什么不尽情地展示给她的皇帝儿子呢?

蕙姑红着眼睛适时插话:“兰才人说得对,皇上是个仁孝之人,若是听到太后如此重情重意,一定会无有不应的!”

太后终于答应亲自去说,兰溪长舒一口气,落座以后正待喝茶,却愣住了。

正殿门口,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背着光正缓缓走上前来。

他长身玉立,锦袍生辉,举止儒雅,稍稍走近些,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眉目清俊、神情温和,面容瘦削白皙却并无阴柔之气,虽然不比望帝夺目的帅气和英俊,却也是一个翩翩美男子,比望帝更有亲和力。

分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兰溪却张口结舌叫不出名字来,她心里应该是明白的,就是怎么也信不下去。

青年跪倒尘埃:“恪儿见过姑母,以后定不负姑母厚爱,做个真正的男子!”

然后又站起来向兰溪行了平礼:“雷恪见过兰才人!”

兰溪眼睛瞪得大大,仍然张口结舌:“你你你,你果真是雷乐师?”

雷恪被她盯得脸红了,又被她惊讶的样子逗笑了:“小生曾经是雷乐师,不过以后只是雷公子了!”

太后拭拭泪:“过来,恪儿。坐哀家身边来!”

然后仔细端详着瞬间巨变的雷恪,欣喜地说:“蕙姑,小兰子,过来瞧瞧,都瞧瞧哀家的侄儿真是一表人才!可怜为了守在哀家身边,从十二岁起就一直做那幅不男不女的装扮,还要粘上难看的山羊胡!现在瞧瞧,在街上走一圈,保准净是媒婆提亲!蕙姑,明个就放出话去,说哀家的侄儿要娶亲,挑一位容貌性情好的世家小姐,哀家也就放心了!”

雷恪看了兰溪一眼,神情顿变:“不!姑母!我不娶亲!”

太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容分辩地说:“别说傻话了,你今年已经二十六岁,怎么还净说孩子话?”

看到雷恪低头不语,语气又软了下来,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哀家知道你孝顺,舍不得离开我这个老婆子,不过你娶亲后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进宫。哀家更开心!不做宫廷乐师就不能再长留哀家身边了,知道你不愿意回雷家,这样吧,哀家在城西山下有一处风景极佳的庄子,是请名师精心设计的,里面管家奴婢家什一应俱全,周围的果园菜地田亩都是属于庄子的,就赏与你吧,三日后搬过去,再赏一辆极品超豪华公务车、一辆最新款的跑车和两辆侍从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可过来。哀家早年置下的市商业中心那座五星级宾馆也赏你以后养活老婆孩子,等皇上赏下官职后吃住在那里上班也方便些。”

兰溪听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暗恨她为什么不是太后的女儿侄女外甥女干女养女,却悲哀地做了不入流的低级儿媳妇!

可是当事人雷恪却沉默不语,哀怨地看看太后,仿佛这一切并不能打动他,再看看兰溪,兰溪妒忌地转过头去不理他,雷恪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低声说:“侄儿听从姑母的安排!”

语气里满是不情愿和无可奈何,仿佛有人逼他卖身求荣似的。兰溪忽然有点羡慕起某一位可能嫁给他的世家小姐来,风景如画的庄子,市中心五星级的宾馆酒楼,温和重情的丈夫,尊贵的地位家世,再加上可爱的儿女,大概是一个女人最好的生活了,为什么她这一生只能提心吊胆地生活在这深宫中?

只是这一切包括雷公子,虽然很好却与她没有半点缘份。沾不得染不得,不如面对现实,想法让自己无可奈何的生活再好一些。

她就不信,升她一级就会越了雷池、遭了天谴。

看看时间不早,正欲告辞,太后却极力挽留:“这孩子,急什么呀?皇儿今天有事,晚上才去琳琅宫,又难得今天休沐日,就多陪我这老婆子一会,用过晚饭再走!哀家虽老了,但也明白你和皇上儿女情长,不会耽误你侍寝的!”

兰溪的小脸刷地红了,不答应不行,好象是急着回去干什么似的,抬头却看到雷恪听到她晚上侍寝时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的表情,心里顿时怀疑起来。

太后那么精明,雷恪又不加掩饰,她老人家和蕙姑又怎么看不出他对自己的情意,若传了出去,可是犯忌的死罪,她那关心雷恪,又怎会允许雷恪有这么危险的念头?还有意让他们多相处一会?

旋及明白。这鬼精明的太后,她的算盘打得太精了。她很明白,即使雷恪和自己有情,但是身份的差别却让他们不能越雷池半步,而且雷恪三日后就要出宫居住,以后再见一面难如上天,宫里宫外连音讯也不通,根本不用担心会做出越轨的事情,等雷恪娇妻美妾在堂,肯定会淡忘了自己。

而自己是望帝现在最宠爱的女子,自己虽与雷恪无法相见。却会因了这点私情,在方便的时候想办法替雷恪讲好话,让他更容易前途无量。

这可恶的老太婆,自己刚刚还同情她,为她的真情感动,她却处处想算计自己,兰溪气得几乎想扬长而去,可是看到雷恪眼里的痛苦和不舍,旋及又冷静下来。

自己的目的是要升到五品以上,宫中的五品以上几乎都是贵族和官家小姐,在朝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势力才能坐稳自己的位置。自己就是升了五品以上,不但家中不能助力,还得她处处罩着,可是自己身处深宫,又怎能时时顾全?

太后如此看重雷恪,亲生女儿又是个不争气的,娘家其他子侄又不讨望帝欢心,以后肯定要想法扶持雷恪,望帝还能不看她的面子?何况雷恪自己又讨人喜欢,还和望帝有同窗之谊,以后成为朝堂重臣是看得见的事情。

锦上添花谁不会呀?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本就对自己有情,若自己在方便的时候想法子替他讲情,他以后有了地位还能忘了自己的好处?不但自己在朝中有人相助,家中亲人也可托他照顾,太后想利用自己,不如自己反过去利用他们!

何况不做宫廷乐师打扮的雷公子实在不让人讨厌,多个朋友多条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这么个蓝颜知已,在宫外想着你念着你,又不会冒犯你,更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还有可能在你最困难的时候英雄救美,想着心里都美滋滋的!

兰溪含笑谢了太后,又说了许多风趣的话让大家开心,面上顿时春风荡漾。本来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似乎更迷人,白瓷一般的脸蛋也微微泛了红晕,嘴唇更加红润娇艳,一幅祸水的样子。全然不顾第一次对女人动情的可怜的雷恪一方面看着她心都要醉了,一方面想到她晚上侍寝心都要碎了。

晚饭在愉悦融洽在气氛中进行,雷公子大概想通了相处无多时,不如好好珍惜这一刻,也去愁颜换喜色,无比殷勤地添酒夹菜。

兰溪和太后、雷恪同桌用餐,面对更胜满汉全席的御膳,享受着雷恪的关心备至和太后假做出来的疼爱,想起第一次被赐吃口水宴的情景,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饭局将终,雷恪带了一些薄薄的酒意,目光迷离地看着兰溪:“兰才人,三日后雷恪将离宫居住,能否到时相送一程?”

一瞬间,兰溪怦然心动,踏着秋色,享受十里相送蓝颜知己的感觉,暧昧中带了几分离愁,实在不错呢,可她还是很快清醒过来。

“雷公子见谅,宫规严谨,兰溪不得不遵,更不想给公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今日同席用膳已是不合规矩了,若再有出格之事被有心人利用,于你于我都是有百害无一利的!”

太后当然不能允许侄儿陷得太深,更不会允许他们之间传出什么流言,当即劝道:“兰才人说得有理,恪儿不得为难!”

雷恪顿时哀怨而不舍的看着兰溪,兰溪心里不忍,也很感动,轻轻地说:“公子勿要如此,出宫以后你的前程如花似锦,莫为小事辜负了太后老人家的心思。这样吧,我为公子唱一首送别的歌,歌名就叫《送别》,权当相送之谊。”

兰溪想起大学毕业时,老师嫌那些流行的离别之歌太过俗气直白,教给他们一首大师级人物创作的、很有名很古老的歌,词曲皆美,感情真挚,意境深邃,却并无暧昧之意,似乎很适合唱给雷恪。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谢谢投锦瑟粉票的亲亲!

今日第四更,晚上还有!

第一卷、公众章节 一百四十六、君心难测

一百四十六、君心难测

晚饭后兰溪回到琳琅宫。很想去问问小鱼或者霍盼盼关于太后娘家的一些事,可是望帝指不住什么时候就驾临了,她若不在可不好。

想起太后给雷恪那些丰厚的赏赐,兰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好想要一处风景优美名师设计的有山有水有田有园的城外庄子,每年住上两三个月散散心,可恶的望帝为什么不赏她这个?

还有市商业中心的五星级酒店,兰溪更是受不了,有那么大资产,今生还愁什么呀?住在自家的酒店,吃喝享受自不必说,那一天的进项可是多少?至于那些个什么公务车跑车侍从车倒不稀罕,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回来?

他是很大方,赏赐是很丰厚,那么多绫罗珠宝穿不完戴不完,那么多金银又花不出去,那么多补品她还不敢随便吃,为什么不赏她庄子和酒店?

吃饭时听太后说她的庄子还是年轻正得宠时先皇赏的,每年还会陪她住几天散散心,酒店是先皇驾崩前赏给她养老的,怕皇上不是她亲生儿子亏待她。还有人家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位份,瞧瞧人家的老公是啥样子?

为什么她兰溪如此命苦,好不容易两情相悦得了皇宠,偏偏他要做出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为什么不学学他老爹的样子?

如果她不曾动心也就罢了,帝王之心本就凉薄,偏偏这厮每每做深情款款状害得她动了真心,把他当作可以交心交身之人,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全部投入进去,却换得他这般对待!

等待的过程越发显得乏味无聊和令人厌烦,兰溪有些焦躁地在卧室里转圈,因为还有几章存稿,所以也不急着码字。

不行,她不能放弃,更不能心怀怨怼把他往别人那里推,除了让望帝更依恋她离不开她之外,除了更加全心全意地对待他之外,她的晋位再无希望。

她负不起这个气,也没有必要负这个气,和前途命运相比,自尊什么也不是,只有在他面前不要自尊,才能在其余人面前更加尊贵。

兰溪看了看表,花费时间煲浓汤时间已经来不及,想起自己以前曾煲过适合秋天喝的冬茹清汤,耗时少用料简单,鲜美清淡,就做那个好了。

就附耳对小桃交待一番。去了小厨房,令厨娘快速帮她备好料之后出去,把清水、泡冬菇水和冬菇同放入砂锅内,加鸡精、生抽和冬菇蒂烧开,然后改用文火煲,至于煲多长时间,其实半个小时就够了,她可是要煲到望帝来了,让他知道她不辞劳苦和油烟的侵蚀,一直在为用心地为他煲一锅鲜美的汤。

四十多分钟后,兰溪的手机响了一下,一看是小桃的,迅速地戴上精心设计的绣花围裙和同款的帽子,帽子下压着几绺刘海,显得调皮而活泼,又对着镜子胡乱地往脸上抹了一抹黑灰,其实现代化的厨房又不烧柴火,哪来的黑灰?不过望帝不懂,他又从来不下厨房,只需让他知道兰溪为了给他煲汤有多用心就成。

望帝心事重重地踏进琳琅宫,他的心情非常矛盾。总是不由自主地要来,来了之后两人之间又不象往常亲密。可是这等苦楚他又与谁去说?但愿她相信他会安排好她的一切,不要咄咄相逼,更不要心生隔阂,所谓美人易得爱人难求,他今生都不想失去她。

走进正厅,管事宫女小桃迎了上来:“奴婢见过皇上,兰才人说秋天又寒凉干燥,她一直在小厨房亲手为皇上煲汤,说皇上来了之后先等一会,汤很快就好!”

刚从入夜的秋风中走进来的望帝,心一下子就暖了,也许她不是那样的女子呢。

小桃正要去请兰溪过来,望帝挥挥手,他忽然兴致勃勃地想看看她下厨是什么样子,她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会做那么多稀奇精致可口的吃食。

一个人悄悄地走进小厨房,正好看到温暖的灯光下,煤气炉小小的火苗一闪一闪的,兰溪穿着亲手设计的绣了碎花的桔黄和嫩绿相间的格子围裙,带了同样的袖套和同样的帽子。

望帝的心一下子就柔软得一塌糊涂,深秋,夜风寒凉入骨,他仿佛一个忙了一天赚钱养家的丈夫,回到家中,心爱的妻子正在下厨为他煲一锅美味的汤。

他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看她正含着满意的笑熄了火,小心地把汤端上来淋了一些葡萄酒,加上盖焖了一小会。又取出一根葱切成细碎的葱花洒在上面,然后陶醉地闻着诱人的香味。

“这些奴才也太大胆了,敢让朕的小兰溪一个人呆在厨房里,也不怕烫了你的手!”

兰溪装作受惊的样子回过头,看到是望帝松了一口气,然后双目含情带嗔,责怪地说:“皇上!你怎么不做声就出现在人背后,吓死我了!”

望帝刚好看到她这一身厨娘打扮的别样风味,心里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再看到她脸上的一抹黑灰,忍不住哈哈大笑,汤的鲜香随着热气袅袅地直扑鼻子,仿佛一天的疲惫和郁闷都消失了。

他满含宠溺地用手指抹去她脸上的黑灰,含笑说:“你看看你,都煲成花脸猫了!朕还不是担心你不小心烫了手!那些奴才也太大胆了!”

兰溪撒娇地抱着他结实的腰:“皇上不要罚她们,是我想亲手为皇上煲一锅暖胃养身又解秋燥的素汤,不想让她们沾手,所以让她们都下去了。”

厨娘和打杂的奴才已经闻声过来,吓得不敢言语,兰溪赶紧说:“皇上,咱们回屋里,等汤稍放凉一些让她们端过来你再尝尝臣妾的手艺。”

说完就要除去围裙等物,望帝止至了她。含情脉脉地说:“不要取掉,今夜就幅样子,让朕感受一下普通人家的生活!”说完拉起她的手回正厅,奴才远远地跟着,趁着无人附耳对她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再苦再累也忘了!”

兰溪心里一暖,她费尽心思只为博他欢心,他却真心真意地感动了,伸出手调皮地“嘘”了一声:“小心别被人听见,皇后娘娘才能称妻呀!”

望帝被她逗笑了。想起皇后,心情无比复杂地顿了顿,突然抑制不住想对她说出实情的冲动,可是那些个不堪回首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他的心跳蓦地加快,几乎站立不稳,不能说不能说,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他拼命地克制住了,使劲甩甩头不再去想,这美好的时刻,这秋夜的温情不要被破坏了,依旧附耳低语:“在朕的心里,你才是真正的妻子!”

兰溪装作欣喜和受惊的样子向他偎近了一些,心里却无比的沉重,她连他正式的妾室都做不了,何谈做妻?

难道他一面无比地、一心一意地宠她,不惜冷落别的妻妾,冷落恩宠六年的花贵妃,一面任由她一辈子只做通房丫头?

他果真不知名份和地位对一个后宫女子有多重要?

他果真不知她虽然有算计和利用,却也是真心爱他的,爱到渴望为他生儿育女,渴望做一个完整的女人?

可是做不到五品以上的贵人,只是奴婢,奴婢是没有资格为皇家生儿育女的,他虽许她自称臣妾自称本宫,却仍然改变不了她是奴婢的身份。

听小桃说,从他第一次闯入梅园临幸她之后,她就被灌下药效长达一年的避孕药,一年之后,她会依然被灌药,宫里失宠十几年的女子依然如此。就是她侥幸怀孕,也会被逼堕胎的。

连儿女也没有资格生育,谈何做人家的妻子?甚至不如普通人家的通房丫头,通房丫头倘且有资格生养。

兰溪面色如常却心思百转地随他进了屋,片刻,厨娘领着一众人端来了汤和碗勺等物,鲜美温热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两人不许奴才打扰,在卧室靠近窗边的桌子面对面坐下。

阴冷的秋夜,风呜咽着,没有半点月光,屋里却温暖如春且温情脉脉,两人慢慢的喝着鲜美滋润温热的汤,这一刻都放下了心里的不快,一如开始那般亲密。

“这汤清淡而鲜美,朕这几天滞食了,晚膳用得少,喝这个再好不过。告诉朕,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你常常给朕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和周围格格不入的感觉,怎么说呢?就象一个天外来客降临,无论你多么想泯然众人,可是你的一颦一笑都是与众不同。”

兰溪当然明白这一点,无论她想多么平常,却处处与众不同,因为她本就是无故闯进来的异乡之客。

“无论皇上的感觉是什么,兰溪都不想做一个孤零零的天外来客,我想做一个有家有舍有人疼的平常女子!”

兰溪想深情地看着他,目光中却还是暗含了幽怨:所谓平常女子,不过是有家有舍相夫教子而已,难道她的要求过份吗?

望帝愣了愣,放下汤勺隔着桌子拉起她的手:“你信朕吗?你若信朕,就请相信朕不会委屈你,自会安排好你的一切!”

兰溪点点头,她选择了信他。不过她还是不明白,升她位份是越了雷池还是犯了天条,有哪么难吗?她嫁的可是一国之君,不可一世的皇帝老公连这点事也办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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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公众章节 一百四十七、阴谋

一百四十七、阴谋

这天是下午,兰溪正坐在办公室复审一篇稿子,坤宁宫的一个小宫女过来说皇后娘娘有请,兰溪吩咐桂小四替她做未完的工作,就带着小桃离去了。

林若若笑容浅淡地迎她进去,说皇后娘娘在卧室里等她。

兰溪跟她走了进去,双眼立即不够用,岂止是吃惊,简直是震惊了。这就是传说中皇后的卧室?简直豪华精致到让人震撼。

光线柔和自然,温度极为舒适,淡雅的熏香幽幽的散发着,汉白玉的地面上铺着巨大的织金丝的纯羊毛花开富贵地毯,

地毯尽头仿佛是池塘,细看清澈的水在厚重而剔透的玻璃下面潺潺地流动,里面还有各色的小金鱼,甚至小小的水草和假山,水底铺着彩色的卵石和细沙,不时还有各色的贝壳。玻璃靠墙处摆放着雕花的楠木贵妃榻,锦垫十分精美,躺在上面看书既可看到鱼儿游动,还可听到潺潺的水声。

顶上是整块的镶满各色各式灯珠色泽深浅不一的黄色琉璃,可以根据需要变幻出不同的效果,凤床对面的墙,是整面烧制的彩色凤穿牡丹图,一面墙是米色大理石的,贴墙是低低的陈列台,上面摆着高大的红珊瑚、翠玉雕就的青山流水摆件、精美的瓷瓶等物,各种用品之豪华精致更是兰溪见所未见。

皇后穿着家常的浅桔色绢制睡袍,绣着金色的碎花,很美很别致,躺在镶金嵌玉宽大无比的雕花凤床上,如霞似雾一般的帐幔低低地垂着,锦垫被褥皆是极精美的锦绣之物,可是她曲线分明的身姿却是那么的落寞,容颜依旧美丽的脸上满是寂寥和无奈。

因为住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丝一毫快乐的气息,华美到极致的宫室让兰溪感到压抑和沉闷,她轻轻的躬身:“兰溪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淡淡地笑了,抬身坐起,林若若赶紧往她身后塞上靠垫,然后退了出去。

“你来了,本宫的卧室可美?”

兰溪再扫视一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光是镶嵌的金银珠宝就价值连城了,更不用说昂贵的摆设,打造这么一间卧室得耗多少银两?

“娘娘的卧室华美精致远胜仙宫,兰溪不说见过,就是想也不敢想世上还有这么美的卧室!不过皇后娘娘就该住在这样的卧室才衬得起你的身份,这样的卧室也只有皇后娘娘才镇得住!”

皇后再次轻轻地笑了,她的卧室华美到什么程度,所有第一次见的人都移不开眼睛,有的人甚至连话也忘了说。

“本宫的卧室再华贵再美也是供人睡觉的,本宫每晚所占据的,也不过是这凤床上窄窄的一溜而已。本宫是已婚妇女,再美的卧室一人独住,也不过是冷宫而已,地位再高贵,也不过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失宠女子而已。”

兰溪无语了,想起望帝这段时间对她的专房专宠,她的幸福和快乐背后,是多少人的寂寞无望?不过她能因为同情而把心爱的男人推出去与大家分享吗?她不能。她只是一个想要爱情的普通的女子,而爱情是专一的排他的,除非她想要的只是恩宠。

皇后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淡淡地一笑:“兰才人不必多心,本宫说的不是你。就是没有你,也有花瓣,也有别的女子,反正不是本宫,放心吧,本宫不会怪你。”

兰溪觉得再说什么都是虚伪,就感激地点点头:“皇后娘娘有太子和长公主,一世的尊荣和富贵无人能及,兰溪若有娘娘十分之一的富贵和好命,也算是前生烧了高香。”

皇后面上浮起阴冷的笑,兰溪看的心惊肉跳。

“可惜呀,本宫这辈子除了亲娘,已经记不起来被人疼爱的滋味了,在本宫还小的时候,我的亲娘将小四的娘和我爹在我叔父家捉奸在床,听同去的奶娘说,我爹为了讨小四的娘的欢心,将我娘说的十分不堪,她是一个传统痴情的女子,当场一口气没上来气绝身亡,从此本宫就成了孤儿。”

她说的十分平淡,仿佛是别人的事情,兰溪却感到恨意似乎要将她烧焦。

“本宫本来和你一样烂漫率真,从那天以后一切都变了,年幼的我每夜缩在奶娘怀里哭泣,后来连我的奶娘也被小四的娘赶走了。兰才人,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你说本宫要不要报仇?可她们一个是亲爹,一个是庶母,你说本宫该怎么办?本宫担当不起不仁不孝之名呀。不过本宫知道报复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毁了他们的掌上明珠小四。”

兰溪莫名地打了个寒噤,突然害怕起来,她知道了皇后的秘密,会不会被灭了口?

“别害怕兰才人,本宫不做则已,若做了,定要让他们对本宫感恩戴德,还要让天下人称颂本宫对妹妹的友爱,你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

兰溪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明鉴,兰溪早已视自己为娘娘的心腹,绝不会做半点不利娘娘的事情!”心里暗骂,今天的皇后看起来很美,怎么象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浑身都阴森森的?

桂皇后看到她吓成那样讥讽地笑了一声,这才看着有几分人气,兰溪心安了一些。

“兰才人,你说这个皇宫大院是不是埋葬女人青春和幸福的坟墓?有的女人刚进来如同小四一样年少美貌意气风发,却一点一点被消磨尽了青春和才情,每日生不如死。你说本宫让小四也过上这种日子是不是就算是报复他们了?”

以靠山王的权势,桂小四虽是庶女,将来也一定会嫁得极风光,桂皇后又怎会她过得好呢?但表面上又不能流露分毫,除非让她也入宫,囚禁在这深宫大院中,再少年失宠,种又受她控制,可不是比死还不如,原来她竟然想用这种办法报复小四母女。

不过望帝六年多再未纳人,除了偶有宠幸皇后极力推荐的宫女外,还没有一个官家小姐能入得了后宫,皇后娘娘的复仇梦怕是不能实现了,桂小四也只做了*梦一场,哪知不入宫是她今生的幸运呢。

可笑,桂小四浑然不觉,每次都想在琳琅宫多呆一会,以期遇到望帝得到他的青睐,可是望帝这些天朝务繁忙总是晚上才来,就是白天来了,也不会见多看桂小四一眼,她为什么还不死心?

兰溪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皇后叫她来说这事是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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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公众章节 一百四十八、不信他们有奸情

一百四十八、不信他们有奸情

兰溪辞别坤宁宫,慢慢地往回走,边走边琢磨皇后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她到底想如何报复桂小四?

快到琳琅宫的时候,莫名地心跳起来,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迈进大门,透过树枝看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似乎有人,心里一惊,小桃也惊呼:“主子,你办公室门口似乎有好几个人,奴婢过去看看!”

兰溪点点头,正欲过去看个究竟,霍盼盼从她的办公室冲出来拉住她,朝已走出几步的小桃喊到:“快停下来,不要去!”

兰溪心里越来越疑惑越来越不好受,却不知道为什么,其它办公室里有人探头探脑地往外看,霍盼盼不由分说拉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令小桃不许离开一步,守在门厅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霍盼盼一直拉她进了内室,然后关严窗户,拉上窗帘,又按她坐下,难过地看看她,叹了一口气镇定地说:“妹妹再得宠也是后宫女子之一不是吗?皇上要临幸那个女子是他的权力,就是皇后娘娘也无法子是吗?”

兰溪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却抓不住:“姐姐到底想说什么?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兰溪虽有些任性,但还是晓得自个身份的,姐姐就实话实说吧,我办公室门口都是些什么人?”

霍盼盼定定地看着她:“是郑公公带着皇上的几个近身太监宫女守着,好随时服侍皇上!”

明明很清楚的事,兰溪却迷惑起来:“郑公公怎么会在我的办公室外面呢?那皇上呢?姐姐能不能说的清楚一些?”

霍盼盼眼见她迷了心窍,叹了一口气,恨其不争地用手指头戳戳她的额头:“妹妹那么伶俐一个人,真傻了吗?我一再告诫你,不可对皇上动真情,那样会很苦很苦的,眼见他喜欢别人却也只能装大度,所有的苦只能自己一点点咽下。在宫里妒忌可是大罪,就是皇后娘娘眼见皇上宠幸别的女子也不能流露丝毫妒忌之色,相反还要重重赏赐她侍君有功,我们这些地位低的就更不用说了。妹妹有今日的地位和荣宠也该知足,切不可一怒之下失去理智做出出格之举!她是皇后的妹妹,靠山王的女儿,你明着斗不过她的,不如乖巧大度让皇上愧疚之余多些怜惜,这才是正理!”

桂小四?自己走时她不是在办公室忙着吗?她怎么会牵扯进去?兰溪头里嗡地一下蓦然明白,郑公公守在她的办公室外,不是说明皇上在办公室里面吗?桂小四不也在里面吗?难道他们竟然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苟且成奸?

她腾地站起来,正欲过去,又冷静下来,就是他俩在里面又能如何?说不定他去了自己刚好被皇后娘娘传去了,所以在里面等,他明明白白告诉过自己他讨厌桂小四,他说了让她相信他,她怎能因为这些就怀疑她?

兰溪心里霍然开朗,轻轻一笑,抖抖裙子看看有没有压皱,笑靥如花地看着霍盼盼:“姐姐多心了,一定是皇上去找我,刚好我被皇后娘娘传去了,所以皇上在里面等我吧,小四是我的侍书,小桃又不在,当然要替我招呼皇上呢,至于郑公公,他一直是皇上走哪跟到哪,他在外面守着也很正常呀?姐姐莫要想歪了,我先过去看看,别让皇上等急了,他走了咱们再聊!”

说完就要出去,霍盼盼仍然拉住她苦劝,兰溪有些着急和生气:“姐姐,我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做什么。我相信皇上,他不是大家想象中的人,你别拉着我了,别让皇上等急了!”

霍盼盼见她执迷不悟,无奈地摇摇头放开手,兰溪调皮地冲她笑笑急急地走了,霍盼盼还是不放心地跟上去。

兰溪提着裙子,脚步轻快地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霍盼盼和小桃跟在后面,隐隐约约有人从窗子里探头探脑往外看。

看到郑公公,笑着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就要去推门,郑公公上前一步拦住,眼神躲闪着压低声音说:“皇上在里面,兰才人不可冒失惊驾。”

兰溪扑噗一声笑了,也低声说:“公公说的什么话,皇上在里面就是等我呀,还不赶紧让我进去,别让皇上等急了!”说完又要推门。

郑公公见她坚持,以为知道了实情要闹腾,若真的冲进去了,可是严重触犯了宫规,被处死都有可能,又见她浅笑嫣然,似乎并未动怒,有些琢磨不来她的心思。

就扑通一声跪下:“兰才人,听老奴一句劝,切不可造次枉犯宫规!”

兰溪愣住了,今个是怎么呢?人人都不许她进自个的办公室,难道他们都以为皇上见了桂小四就会色心萌动?

不过郑公公向来说话做事极为稳妥,没有的事他绝不会妄言一句,难道自己对望帝太过相信了?还是桂小四手段了得?兰溪心里咯噔一下,退后一步,冷冷地问郑公公:“本宫的办公室本宫回不得?本宫又不是捉奸,郑公公为什么非要拦住不可?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郑公公滞了滞,还未发话,霍盼盼见她张口乱说,吓得赶紧斥道:“妹妹不可口不择言,小心触犯宫规!”

郑公公无奈地低下头:“老奴就实话实说了,皇上正在里面临幸桂小姐,兰才人不可冒失乱闯给自己来招来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