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住哪里,是太后赏你的庄子还是酒店?还有要娶哪家闺秀物色好了没有?成亲那天虽然我不能去喝喜酒,但也可以在冷宫为你遥遥祝福呀!”

雷恪明白她的意思,也调皮地说:“我暂时无官一身轻,就住在庄子里,等正式入朝就住酒店,休沐时回庄子住。至于未婚妻,象本公子这般玉树临风腰缠万贯之人,还不得好好挑选?你放心,等我成亲之日,一定提前想法送来喜酒请你喝!”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再无芥蒂,兰溪看看天色不早了,笑着说:“既然你说来时无人发觉,又留了放哨的,那就晚回去一会,不如在此用一顿晚饭,感受一下冷宫的低碳生活?反正吃得大部分是你送的东西,你不要客气呀!”

第一卷、公众章节 一百七十一、狭路相逢

一百七十一、狭路相逢

雷恪闻兰溪留饭,顿时开心得直点头,非要跟进厨房看她们做饭不可。

兰溪和小桃落到这种地步,早已没有主仆之分,两人同睡一张床,同桌吃饭,反正这里也没人来管她们合不合规矩。小桃虽明为奴婢,但因十二岁就入宫,然后就做粗使,除了头梳得好妆化得好之外,基本不会做饭,所以两人的饭基本是兰溪在做,她只打打下手摘菜洗碗而已。

兰溪仔细看了看雷恪带来的食材,可惜北方的冬天新鲜蔬菜并不多,只有白菜、大葱、菠菜、红白萝卜和土豆,实在做不出更复杂的饭菜,只有因材做饭了。

雷恪好奇地看着小桃把干燥的干草和树叶放进灶膛,上面松散地架上一层细细的枯枝,然后点燃,用一支竹筒小心地吹着,火苗越来越大,点燃了细枝,小桃又架上稍粗一些的柴禾引燃,火总算升起来了,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熊熊的火光跳跃着,冰冷的厨房顿时暖和起来。

雷恪这才发觉,原来烧柴禾有烧柴禾的好处,这份感觉和意境是电气化的厨房无法相比,难怪古代人晚归时看到炊烟心情是那么喜悦,写了那么多关于炊烟的名句,只可惜感觉虽好,使用起来不方便,厨房的烟气很快熏得雷恪有些待不住,却又舍不得离开,三人很快都直抹眼泪,然后又相视大笑。

这段时间一直没吃鸡蛋,晚上是一定要做的,按照兰溪的心愿,应该做一盘炒蛋吃个痛快,可怕雷恪吃不惯,而且也太费油了,就做了蛋皮卷饼。

为了让雷恪吃个稀罕,又做了他可能尝都没尝过的葱花萝卜丝玉米面锅贴。

又根据材料做了拿手的黑胡椒牛肉土豆泥,香肠炒白菜、咸鱼菠菜粥。

雷恪本来以为做饭的是小桃,兰溪只不过安排一下而已,她哪里会做什么饭。

可是看到她利索地围上围裙,熟练地打着蛋液、切着萝卜丝,然后摊蛋皮、烙锅贴、压土豆泥、煮粥、炒菜,惊讶得合不拢嘴,看到兰溪被火光映得绯红的脸庞,心里酸酸得说不出什么滋味。

饭菜的香味很快四溢开来,雷恪贪婪地吸吸鼻子,仿佛已经饿得受不了了,他的庄子有好几位高级厨师,每日食不厌精烩不厌细,山珍海味各地美食,似乎都不及今日的饭菜让他胃口大开垂涎欲滴。

兰溪感受到了他的激动,暗叹他从小虽然失去生母,父亲面前又不得宠,却有太后接到身边亲自养育,自然山珍海味锦衣玉食,哪知普通人一日三餐之艰难?她所做的这些饭菜,几乎没用什么高级的食材,不过普通的萝卜白菜,普通的杂粮饼子白米粥而已,他之所以感兴趣,大概不过是因为稀罕而已。

看着雷恪红着眼睛却舍不得离开,馋涎欲滴的样子,就笑着夹了一个烙好的萝卜丝锅贴递给他,雷恪懂事以后第一次没用餐具,就用手捏着香甜地吃起来,虽然烫得呲牙咧嘴,却直呼真香。

“雷恪!兰溪!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大的胆子,竟然瞒着朕私来探冷宫?违犯宫规不说,竟然敢与朕的女人纠缠不清!你活腻了吗?”

雷恪和兰溪小桃无比吃惊地转过头,恐慌地看着忽然悄没声息出现在厨房门口的望帝,三个仿佛看见鬼魅一般。从被赶到冷宫的那一天起,她虽然赌气不想理他,却无时无刻不盼着他来看她,然后两人解释清楚误会,然后和好如初。即使不和好如初,他也应该来解释一下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引得他雷霆大怒?

她一直都盼着他来,盼着他舍不得她受苦、舍不得离开她,哪怕两人吵一架,也比被他遗忘好,她不要这么悄无声息地在这里消磨青春。

她从内心深处盼着他来,却唯独不盼着他此刻来,并看到这纵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的场面。

望帝愤怒地看着这一切,深深的嫉意根本掩饰不住。他被她意乱情迷时的话语深深激怒,一气之下把她打入冷宫,虽然暗中也有安排,却还是怕她过不好,日日牵挂着。直至今日傍晚,他再也忍不住对她的思想,令人收拾好带给她的东西,决定先过来看看再说吧。

他只带了几个心腹轻手轻脚地来到冷宫外,为了真正地看到她过得怎么样,就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来到了兰溪的宫门外,谁知门竟然虚掩着,轻轻地推门进去,天色已暗,基本看得清院子还算整齐洁净,还有一畦一畦收拾整齐的蔬菜。

整个院子只有厨房里亮堂着,隔着玻璃看见有水光,一看就是在做饭,望帝想起兰溪在琳琅宫里晚上给他炖蘑茹汤的情景,心里一暖,示意随从噤声在外等候,自己径直走了进去,却看到令他极为伤心失望愤怒的一幕。

厨房里饭菜香味四溢,灶膛里火光熊熊,温暖而明亮,小桃正在烧火,兰溪围着小围裙,正在烙不知什么饼子,闻起香味诱人,这一切应该是极美好的,美好的足以软化他的心,让他后悔自己那一怒之下失去理智,让她吃了苦头。

可是接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雷恪居然自他视线的盲区闪了出来,然后兰溪脸上满是母亲般宠溺而温暖的笑,含着少许的得意,把一个金黄喷香的饼子递给雷恪,雷恪用手接过来就抓着吃,烫得直吸溜却仍是十分香甜地吃着,仿佛人间最美味的食物,兰溪看起来那么开心,甚至都笑出了声。

他失望他伤心他妒忌他愤怒极了!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再次爆发了!

兰溪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恨和委屈全消失了,她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没有一个人受得了,无关地位身份性别,除非他对她完全没有感觉。

她发觉了望帝的失控,上前几步抓住他跪下:“皇上息怒!请听臣妾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来人啦!雷恪违犯宫规私探冷宫,犯下死罪,立即压下昭狱,明日再审!没朕的许可不许任何人探监!”

很快进来两个太监,一人一边拉着雷恪往处走,雷恪不甘心地挣扎着:“我和兰才人是清白的呀皇上,你千万不要怪她!”

一百七十二、冲天醋意怎得消

兰溪无奈地看着雷恪被抓走。膝行到望帝面前,诚恳地说:“臣妾果真和雷乐师是清白的,皇上难道不相信臣妾吗?”

望帝冷哼一声,怒容不减:“清白?男女**一室,随意谈笑,还准备共进晚餐,居然对朕说什么清白?你也说得出口?就算你们是清白的,冷宫岂是随意可来之地?别说他是一男子,就是女子没有经过允许也不可私来!”

兰溪灵机一动,经过允许?好象经过太后或者皇后的允许也可以吧,不一定非要经过他允许,如果说雷恪是奉太后之命前来探望,说不定望帝心里能好受些,好歹给他个台阶下。

“那个皇上,都怪雷乐师刚才没对皇上讲清楚,刚他来时告诉臣妾,说是奉太后之命来探望,皇上也知道,太后老人家一向疼爱臣妾,得知臣妾犯了错被打入冷宫,不放心派贴心人来看看也很正常。请皇上不要埋怨她老人家了。”

这顶帽子比较大,好比富贵之家做儿子的一怒之下把心爱的小老婆关到柴房之后自己又心疼得不行,却拉不下脸去探望,正妻和其他小妾当然巴不得看笑话,只有做娘的深知儿子的心,又心疼儿子怕他后院不宁,派人去慰问慰问送些茶饭,这种戏码好象常常可以看到。太后这个做娘的,其实很会做事,她派人来探望兰溪,望帝心里不能不念她的好。

望帝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可很快就难看起来:“就算是太后派雷恪来探你,他一个外男,冷宫乃宫禁要地,也该探过就走,何至于逗留至此时?不仅不知避讳,还同处一室随意谈笑共进晚餐!朕派人押他去昭狱也不算冤枉!”

兰溪无语了,该怎么对他解释?解释说男女就是**一室随意谈笑也算不得什么,她前世男女同事因为工作或者其他原因**一室不说,上下班路上还常常结伴同行,别说共进晚餐,共进宵夜都是常事,甚至有一次她病了,同室的女同事刚好轮班,不放心她一个人,请一位热心可靠的男同事照顾了她大半夜,还亲手给她煮了粥。两人和平清白共处一夜胜过亲生兄妹?

他能理解吗?这个世界的礼教观念和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他能接受吗?不过还好,望帝以为雷恪是太后派来探望的,气能消一些,雷恪也少了一项私探冷宫的罪名,过上几日,望帝气消了,看在太后的面上自然会放了他。

“皇上,臣妾和雷乐师是处一室无疑,但不是独处一室,至始至终小桃都未离开一步!”

说完就后悔了,不仅是在望帝眼里,就是在其他人眼里,小桃跟着等于没跟,说不定还多了个把风的。

果真望帝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着小桃不语,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小桃吓得低下头去,一句话也不敢说。

兰溪失去了向望帝解释的兴趣,对他说这些简直如同对牛弹琴,说不定还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放浪不如羞耻的女子,还是省省力气吧。这半天跪得膝盖疼,地上又凉,也没起半分作用。

索性站起身拍拍土,静立不语,望帝气结,想逼她解释清楚又拉不下脸,气呼呼地说:“朕有叫你起来吗?”

兰溪扬起脸:“可皇上也没叫臣妾跪,是臣妾私自跪了,所以又私自起来了!”

望帝气结,瞪着她说不出话来,想重责她又舍不得,

兰溪话说出去又后悔了,他总是皇上,无论如何能屈尊来看自己,却看到那一幕,心里吃味也能理解,何况雷恪还在他手里,虽然有太后罩着不至于真要他的命,但还是不要激怒他好,好歹给人家个台阶下。

她复又扑通跪下,羞愧而撒娇地说:“皇上,臣妾错了,并非臣妾胆大妄为,实在这地上又冰又硬没铺地毯,臣妾膝盖疼得受不了,怕冻出毛病,请皇上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望帝心里一热,明明知道她哄骗自己。一腔怒气还是跑到爪哇国去了。

正待让她起来,忽又看到灶台上金黄喷香的饼子、炒菜、粥等物,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与他平时吃过的珍馐美味大不相同,正好他未吃晚饭,不由得食指大动,兰溪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地说:“让臣妾起来翻翻锅贴吧,小心烤焦了皇上就没法吃了。”

望帝心里一喜,她是邀他共进晚餐吗?正待答应,忽又想起这顿饭是专为雷恪做的,一股酸气直冲脑门,脸色复又变得难看起来:“朕何德何能敢吃你为别人亲手做的晚饭!”

兰溪差点被冲天的醋意熏得退后几步,强忍住想笑的冲动正待解释,望帝大概也觉得自己话语中的醋劲大了些,脸上有些挂不住,四下打量了一番小厨房,一幅挑错得呈的样子说:“这是怎么回事?冷宫明明只能供应米面杂粮等物,哪来的这些鸡蛋香肠之类?莫非是宫务局的人有违宫规?还有冷宫的管事是怎么做的?不经允许私放人进来?待朕命人细查,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兰溪一看他较上劲的要闹出一场事出出胸中恶气,俗话说帝王一怒血流成河,可别被无聊的醋意整出一场大事。造成不必要的人间惨剧来。

她上前一步诚恳地说“皇上误会了!这顿饭并非兰溪为谁做的,就是兰溪和小桃自己也要吃饭,不过来了人添双筷子而已。至于亲自下厨,那是皇上不知,自从来到冷宫后,每顿饭都是兰溪亲手做的。先皇说了,打入冷宫就是要认真改造悔过自新,就是不为这个,我们主仆二人也要吃饭呀,所以说不上是为谁亲自下厨。”

望帝的脸色缓和下来,怀疑地问:“你就是削了位份打入冷宫也还是主子。怎可亲自动手做饭?这个奴才呢?怕是因为雷恪来了才亲自下厨吧!”

说完狠狠的盯着小桃,吓得正在烧火的小桃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兰溪哭笑不得,他就这么在乎自己是否亲自下厨给雷恪做饭?反反复复拿这个说事。

“皇上,请听臣妾解释。臣妾入宫时家里贫寒,又是长女,所以从七八岁直到进宫时就为家人做一日三餐,虽然都是象今天一样的粗茶淡饭,但还能做得来。入宫后和嬷嬷一直住在梅园和荷花岛,虽有人送饭,但却常常是些冰冷的残羹剩饭,婆婆怜我年幼吃不饱,就用自己的积蓄央求管事的买了锅灶米面油盐,又在空弃的地方种了些蔬菜,找了间空房子做饭,兰溪跟她学了不少,也常常以做饭为乐趣,这一点皇上也知道,臣妾在琳琅宫时不也常常做些新奇吃食?而小桃自幼入宫后一直做粗使,根本没有学习做饭的机会,说句实话,请皇上不要怪她,她根本就不会做饭,不过摘菜烧火洗碗而已,住进冷宫后,每顿饭都是臣妾亲手做的。”

望帝愣住了,一颗心不由得软了下来,想起她刚刚进宫就被圈禁三年,要是别人得宠后不知闹出多大的事来,她却在自己解释清楚之后就放下就放下。

而且从热被窝里被直接押到冷宫,不哭也不闹,很冷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努力过得好一些,从满院整整齐齐的菜畦和简单可口的晚餐就可看得出。

不过貌似今天的晚餐太丰盛了些,难道雷恪被太后派来探望,居然还私下送了许多食材,可真是关心到家呀,一个心怀不忍送食材。一个心怀感激做农家饭,结果是两人共进晚餐,望帝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兰溪随着他的眼光看着,看他盯着桌上的饭菜和雷恪拿来的食材不放,心里骂了一声,堂堂一个皇上怎么醋意这么大,他都佳丽三千呢,不久前还和桂小四在自己的办公室演出了一场“痴心女子和被下药的男人”的大戏,别人对自己送些吃食都不行?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恭恭敬敬地说:“不瞒皇上说,如果今天这餐饭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只是因为雷乐师奉太后之命带了些鸡蛋香肠腊肉等物,你也知道她老人家一向疼晚辈,所以才丰盛了些,还有就是他来了总是客,到了晚饭时辰,臣妾总不好意思赶紧他走吧?”

望帝终于又抓到了她话语里的毛病,怒极反笑:“你说什么?来了总是客?朕居然不知冷宫还能待客?更不知冷宫还能来去自如?如果这样,人人都盼着住冷宫了!皇后这几天病了,所以宫中管理才会如此混乱,你以为一直如此吗?你该抽空好好学习一下宫规了!”

说完气呼呼地转身出去了,兰溪暗恨,就这地方,又破又旧,晚上阴森冷清的吓死人,还没最低等的奴才住得地方好,还人人都盼着住冷宫,不是寒碜人吗?如果不是自己临走时受郑公公和萧公公关照带了首饰银两贿赂太监,还有小鱼好心送来帐篷和吃食,恐怕早就又冻又饿不行了!

锦瑟很差愧,昨天码字时困得受不了,结果趴在桌前睡着了,一觉睡到凌晨四点,结果误了更新,请亲们原凉。不过昨天欠下的今天一定会补上!

第一卷、公众章节 一百七十三、共进晚餐

一百七十三、共进晚餐

看到望帝转身出去了,兰溪赶紧跑出去准备拉住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负气去了,皇上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怎么都要消了他的气再说。

“皇上!你不要走!”

望帝不理她,对着院子喝了一声,很快进来一个身扛大包的太监,手里还提着一大壶油,兰溪大乐,这怎么看起来象她们老板访问困难职工?

望帝带他一直进了厨房,令他打开袋子,怒气冲冲地指着里面的肉菜和各种吃食用品:“别人会关心你,朕就不会关心你吗?他会送腊肉香肠,朕就不会送吗?别忘了你是打入冷宫之人,朕放下身段跑来看你,还带了不少东西,却看到你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甚至准备共进晚餐,你让朕心里做何想?”

兰溪哀叹了一声,怎么又回到这上面去了?这醋意也太大了些!看来再大气的男人在这上面都是很小气的。不过暖意也丝丝涌上心头,这不正说明他在乎自己吗?虽然把她打入冷宫有些没人性和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很关心她的。

望帝却越说越气,拽出一个袋子说:“你看看这是什么?除了腊肉香肠鸡蛋,还有鱼罐头、虾酱、紫菜、海带、干贝、火腿、银耳、干菇、花生米、大枣、皮蛋、葡萄干、松子、核桃、莲子、茶叶和各种零食应有尽有,朕不懂,专门咐咐膳房准备的,没有他送的多吗?”

又翻出另一个袋子,越说越生气:“这些他敢送吗?你看看,洗发水化妆品毛巾纸卷卫生巾内衣袜子什么都有,朕也不懂,特意吩咐小鱼准备的,朕做得不够吗?这该死的雷恪也太积极了,居然跑朕前面去了!”

兰溪又无奈又感动,幸好让小桃把雷恪送的洗护用品和纸巾之类给收起来了,若被望帝看到,还不气个半死,在这个世界,一个男人送一个女人这些,就是没有私情也不清不白了。

她涎着脸上前,眨巴着眼睛,讨好地说:“皇上每天日理万机,雷恪闲着没事哪能跟皇上比?他得了一点差事肯定很快就办了,皇上却要等安顿下朝堂和后宫诸事才有空,这点臣妾深知。而且雷恪送东西不过是领了太后的懿旨而已,多少送些东西交了差就行,哪比皇上是心疼臣妾,所以才想得这么周到,送得这么丰富,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怎可相提并论?”

望帝明显气消了不少,他狐疑地看看兰溪:“朕下去要好好查查,看看雷恪到底是不是奉了太后之命送东西,如果你敢骗朕,朕绝不轻饶你们两个!”

兰溪毫不心虚地说:“臣妾盼着皇上调查清楚,还臣妾清白!”其实她心里有底,以太后的老奸巨滑和对雷恪的疼爱,得知雷恪私探冷宫被打入昭狱,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不用和她通气,她也知道怎么对望帝解释,这点兰溪很放心。

望帝看看兰溪不语,有些想留下来,却因刚才话说得太硬拉不下脸,就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兰溪怎肯让他负气而去,所谓机会稍纵即逝,他来了自己就要让他高兴和不忍,争取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说别的,光是晚上就冷清的吓人,而且天气越来越冷了,这里没有暖气,太监虽然送了木炭,但根本不够用,一个冬天得花多少银子买,她再世为人来到这里可不是为受苦的!

就赶紧拉住他的衣襟说:“皇上,你既然来探望臣妾了,臣妾的农家饭也做好了,怎能不留皇上用饭?万望皇上勿嫌粗糙,就当尝个稀奇好不?”

说完示意小桃再加热一下,小桃早吓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听到有事可做,赶紧点头烧火。

望帝既想留下来共进晚餐,想起刚才一幕心里又不痛快,兰溪不容他多想,一面指示小桃如何加热,一面向他介绍:“皇上请看,这是鸡蛋卷饼,又好吃又好做,臣妾告诉你它的做法,把鸡蛋打成蛋液,加入盐和葱花再加入一点点面粉和水全部搅拌均匀,锅用食油抹光烧热,倒入蛋液转成薄薄的一层,两边烙成金黄色再卷起来就成!好了,这个热了,皇上尝尝!”

望帝很快被兰溪转移了思维,饶有兴趣地拿起一个卷饼,不顾形象地用手就往嘴里塞,也许他饿了,也许兰溪的手艺确实好,普通的卷饼吃起来又香又软很可口。

兰溪一看形势大好,又一一向他介绍了玉米面锅贴、菠菜粥、土豆泥等食物的做法,一边介绍一边请他品尝,望帝大概生平以来第一次吃这样的饭菜,也第一次清楚地知道饭菜是怎么做的,他把所有的不快都忘了,兴致勃勃地听着尝着,兰溪松了一口气,皇上有时也犯小孩子脾气,得哄着他。

说话间,饭菜已经热好,就摆在起居间那张破损掉漆的桌子上,天色越来越暗了,兰溪吩咐小桃点起两根蜡烛照明,望帝打量着破旧昏暗的起居间心有不忍,不过烛光和热气腾腾的饭菜又很快吸引了他,又见兰溪衣着素净,发髻简单,全身上下没有半点饰品,铅华洗尽不但未减半分姿容,还平添几分亲切的感觉,倒似平凡夫妻过日子,心里一暖,依着她坐下。

也许是肚子饿着,也许是吃个新鲜,也许是这种家常的气氛感动了他,普通的饭菜吃起来十分香甜,竟比平时还吃得饱。

兰溪好不容易才留下他用饭,当要小心殷勤服侍,一边夹菜一边道歉:“对不起呀皇上,冷宫没有更好的饭菜,更没有酒,但每样菜都是兰溪用心做的,皇上就当吃个新鲜吧,若下次来,有皇上带来的那些东西,臣妾一定用心为皇上做一顿丰盛的饭菜。”

望帝心里一喜,面上却仍是冷冷的:“只要朕来了不要碰到什么就好!”

兰溪想笑又不敢笑,只得装作害怕的样子伸伸舌头,心里暗暗鄙视自己,两世为人还装什么天真可爱,不过这幅身子只有十六岁,扮可爱还说得过去。

晚上还有一更!

一百七十四、事情搞砸了

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愉快起来,望帝被她逗得忍不住想笑,又惊觉自己已完全被兰溪感化,似乎有不计前嫌放她回宫之意。

这不行,这不是自己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放她回去是肯定的,但绝不是现在,要不然满宫的人怎么看自己?对这个可恶的小女人也没有多大教育意义。

今天一是不放心过来看看送些东西,让她多受教育少受苦,二是想让她知道,她的命运全在自己手里攥着,以后说话做事小心点。可是这个小女人很危险,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心想原谅她,不行,饭吃完立即就走,再留下去自己就身不由己了!

望帝吃完了饭,又拉长了脸,气得忙乎一场的兰溪恨不得抓起他的脸往圆捏捏。兰溪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气氛好好的,正是留下来的好时机,他若不翻脸怎好离开?哼哼,可不能让他阴谋得呈!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若他留下来,小别胜新婚,明天不用说他也会带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就是他要走,也要让他进自己那寒酸让人心酸得卧室看看,要不然他还以为自己在这享清福似的。

她小心地陪着笑脸:“臣妾在这里已经好多天没喝茶了,还是皇上疼臣妾,带来了好茶叶,现在外面正冷,皇上刚吃完饭,再去吹冷风怕积住食,要不喝杯茶再走吧?”

跳跃的烛光下,她的脸蛋红红的,眼睛熠熠生辉,看得人心里痒痒的,望帝明白自己应该毫不留恋地就走,却就是抬不动脚,暗骂自己犯贱,迟疑间,早有准备的兰溪已经捧了茶上来。

喝着兰溪亲手沏得热茶,望帝心里无比的舒坦,吃醋风波暂时过去,他的心情平静下来,打量着起居间,只觉得又冷又破,寒酸得让人心里难受。

兰溪见他皱眉头,赶紧说:“皇上是不是冷得很?不好意思,这里没有暖气,木炭又不多,臣妾怕冬天挨不下来,只在卧室生了炭盆,白天熄了,晚上睡时再重新生火,所以外间很冷,皇上若不习惯,臣妾这就叫让小桃生火?”

望帝心里一软,她居然连炭盆也生不起,早知道自己带那么多东西还不如带一袋木炭过来,正待传令外面送木炭,又忍住了,这几天还不是很冷,还挨得过去,过两三天再派人送吧,别表现的那么急切,好象见不得她受半点苦似的。

他很快喝完了茶,想走却舍不得,狠下心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就要出去。

兰溪一看坏了,赶紧拉住他的衣襟说:“皇上,你既然来了,就不看看臣妾住的地方吗?臣妾虽犯了错,但也曾深受皇上宠爱,我已经在这里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了,皇上就不看看臣妾现在的衣食住行吗?”

望帝果真停了脚步,神色复杂地看了兰溪一眼随她进了卧室,进去之后却愣住了。他听说过冷宫的破旧荒凉,却没有想到竟到如此地步,甚至不如最低等奴才的住处,卧室比起居间还要破败。

地面是凸凹不平的青砖,墙居然是水泥原来的颜色,根本就没有粉刷,窗子也又破又旧,还好玻璃是完整的,家具有一张大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和一个柜门破烂的衣柜,陈旧破损油漆斑驳,床上的被褥全是深色碎花的棉布,不过还算干净,窗帘干脆就是包袱挂上去而已,桌角上放着一块青砖,上面有半截蜡烛发出昏黄的光芒。

这些都还说得过去,关键是屋里很冷,虽然装有玻璃,却因为窗户破损,有的地方关不住,风直往进钻,地上放着一个铜炭盆,里面是熄灭的木炭,本来就青灰色的屋子,更显得冷寂了,如果不是兰溪身上还穿着做才人时的深紫色绣花棉袍,这里简直比走进庵堂还要冷清凄凉。

岂止是简陋,简直寒酸破败令人心酸,幸好她还把自己照顾得这么好,望帝简直自责得不成样子,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摸那深蓝色碎花的棉被,还好,不算薄。兰溪暗想如果棉被很薄的话,估计宫务局的管事要倒大霉了。

她从抽屉里又找出仅剩的两根蜡烛点燃,屋里亮堂多了,又试探着问:“卧室冷,臣妾吩咐小桃点燃炭盆吧!”

如果他想留宿,肯定会点头答应,如果他说不用了,肯定是要走。已经进了卧室还要走,那肯定是留不住了,兰溪已经尽了全力,也就无可奈何了,只好等下一次再说了。

不过他若留下来,就得给小桃另外安排住处了,还好,为了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发现小鱼送的睡袋和帐篷等物,把这些不用的东西全藏到了另一个房间的破柜子里。

她喊了一声,小桃很快进来了,兰溪趁望帝四处打量房间,示意小桃先去生炭盆,又附耳说如果皇上晚上不走,让她取一条睡袋铺些干草睡在厨房,那里是冷宫最暖和的地方。

小桃领了命正待下去,稀里哗啦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望帝的暴喝声:“这是什么?谁送的?”

兰溪吓得一激凌,回过头去,顿时睁大了眼睛,暗恨自己真是弄巧成拙,早知道让他走算了,留什么留?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他居然打开了衣柜,里面放着今天雷恪送来的纸卷卫生巾等物!

她深吸一口气,示意小桃快下去生火,告诉自己要镇静,一定要镇静!打死也不能承认是雷恪送的,赖也要赖到小鱼或者霍盼盼身上,哪怕说自己过来时随手拿的都行,不过好象太多了,那么大的一包,自己就是私拿也没有这么多!

望帝已经气得脸色铁青,稀里哗啦把雷恪送的东西全部扔了出来,咬牙切齿地说:“别告诉朕这是小鱼送的或者你带过来的!宫里的东西全部打有御有标志,这些一看就是从外面买的!就是太后派雷恪送,也绝不会送这些女人用品,你仔细看看,这些全是宫外买的,除了雷恪,谁能轻易从外面买这个带进宫来?”

一百七十五、恩断义绝

兰溪看看暴怒的望帝,再看看地上一堆雷恪送的洗护用品和卫生用品,两包卫生巾还极不争气地滚到她脚下,包装是鲜艳的桃红色,上面有一颗洁白的心型图案,上面霍然印着几个字:“前后左右多重防护,让如花似玉的你清爽洁净一整天!”

顿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恨极自己贪心不足想留下他*宵一夜前嫌尽释,趁机脱离苦海,在穿越后的第一冬季舒舒服服地度过。

可见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能来已经不易,撞见雷恪之事相信自己的解释更不易,自己却还想要得更多,这才是真正的弄巧成拙,雷恪的一番好意害自己又害他,更是弄巧成拙!

望帝已经把所有的路给堵死了,她已经没得解释,再辩解下去,只能更加激发他的怒气。

望帝越说越气,狠狠的抓住兰溪,看那样似乎要吃了她,瞪了一会一把推开她走了出去,咬牙切齿地对郑公公说:“宫人兰溪,以下犯上打入冷宫,仍屡次惹事生非不知悔改,从即日起严加看管,不经朕允许不得与任何人接触,饮食供给,严格按照宫规执行,不许优待分毫,现在立即把冷宫不该享受的东西清理掉,无论谁送的全部拿走,包括朕送的!若有人违命,立即杖毙!”

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兰溪听到门重重地关上又落了锁,颓丧地跌坐在床上,哎,事情搞砸了不说,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吃穿用度都要受苦了,还有雷恪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果真做皇上的人喜怒无常亲近不得,好起来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全赏了,生起气根本不给人解释的机会,恨不得立即值之于死地!

郑公公无奈地进来了,行了礼说:“老奴得罪了!说完示意小太监在卧室里翻看一遍,把雷恪送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带走,他自己去了厨房,兰溪放下心来,他亲自去不过是想给她留一些东西度日,莫被别人拿光了。

一会儿,郑公公手提一个大袋子从厨房出来了,也不向兰溪解释,行个礼就带着肩扛手提的太监们走了。

兰溪打开衣柜,还好,除了雷恪拿来的东西,自己的东西凡是生活必需品大都还在,拿走的只是一些可用可不用的奢侈品去交差,郑公公还是手下留情了。

又急急地跑到厨房,以望帝暴怒的样子,这一段时间都没人敢送东西了,宫务局也不敢再多给自己供应了,可不能落到饿肚子的地步!

进了厨房一看,心凉了半截,一大堆东西剩不多了,小桃正坐在小凳子哭着。

她不信自己那么命苦,更不信郑公公那么狠绝,他一向做事在自己能力允许的范围内,都会手下留情的。

仔细查看一番,还好,郑公公拿走的只是雷恪送来的东西,其他只拿走了一部分不太重要的,比如零食,比如干果和茶叶等物,其余的象腊肉火腿香肠鸡蛋米面油盐都没拿走,那壶油小桃就放在门后面,他大概装作没看见吧。

兰溪松了一口气,就算这段时间望帝怒气不消不许别人送吃食来,有这些东西,宫规局再每月按制送些米面,熬上一两个月大概不成问题,不过一想到望帝一发怒,自己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冷宫,这个冬天都要在冻饿中度过,想起来都害怕。哎,自认倒霉好了!但愿小鱼能想到办法接济自己,不至于受太多的苦。

她和小桃一起动手,把仅留下的东西藏严实了,起码不能让人一眼就发现。

小桃见她心情不好,怯怯地问:“主子,现在生炭火不?要不我们早点上床吧,屋里越来越冷了!”

兰溪摇摇头:“不用了,这几天还不是很冷,木炭留着等最冷的时候再取暖吧,你说的对,咱们快关了门上床,屋里越坐越冷。”

两人关上门进了卧室,小桃从床低下的烂纸盒里拿出简易台灯,再拽出电源插板,插进去按下开关,灯却没有亮,兰溪心里一惊,不会连这个也出问题吧?蜡烛剩下不多了,每月才供应几根,难道以后要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关键是有那么多瞌睡吗?

仔细检查一遍,原来是电源线没电了,肯定是钟公公听说皇上大怒,怕惹出祸端给掐了。她本来还想着看能不能从宫外弄个电热毯进来取暖,这下彻底没戏了。

她叹了一口气,吩咐小桃把手电筒和剩下的蜡烛都收起来,以后省着用。

心情凄凉,越发显得没有生火的卧室破旧寒冷,风从窗缝直往进灌,烛火一跳一跳的似乎要被吹灭,床也是冰凉的,两人只脱了棉袍躺下挨着取暖,却仍是被灌进来的风吹得脸冷嗖嗖的,以前有炭盆倒不觉得,今晚分外寒冷,偏偏又一直刮着风,难道一个冬天都要如此?

兰溪想了想,和小桃穿衣下床,从褥子下面取出带来的毯子,又找了几个钉子和一块砖头,把毛毯严严实实地钉在窗户上,这才感觉不到冷风了,复又脱衣躺下。

这个冬天可怎么熬得过去,以后就是花钱宫务局和钟公公也不敢私自优待她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还有,望帝怒极而去,还要收走送来的东西,待自己都如此苛刻,会不会一怒之下为难雷恪呢?他虽是为关心自己才激怒望帝了,但是被人发现送那些涉及女人隐私的用品,简直是百口莫辩,就是太后也没法护着他,若真的因此受了大罪,自己心里可怎么过意得去?太后也会恨死自己的,以后多了一个敌人,在冷宫的日子不就更难挨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冷得受不了,早早和小桃起来在院里跑步,外面传来说话声,正惊慌不知怎么回事,门开了,是满面无奈的钟公公。

他向兰溪摆摆眼色,身后居然跟着两个执戈的侍卫。

“兰才人,皇上担心你在冷宫会无故被人打扰,怕老奴年迈无用看守不住,特令侍卫两人一班,每日轮流看守,保证你的安全,请才人放心吧。还有皇上说了,你们不必再出去打水,派人接水管进来!”

兰溪愕然,还真把她当犯人呀?正气愤间,几个太监手拿工具和水管进来了,她还真享受了不一般的待遇,用上了自来水!

第一卷、公众章节 一百七十六、发现秘辛

一百七十六、发现秘辛

接下来的日子,在望帝的严令下,兰溪过上了与世隔绝的日子,每日朝夕相处的只有小桃,以前每天还能趁着打水和拾捡落叶枯枝的机会去外面转转,现在接了自来水,连这点福利也没了,兰溪每日望着高高围墙外那一片天空,忽然很怀念以前每天去外面打水拾枯枝的日子。

原来与自由相比,辛苦真的不算什么。

还好,郑公公手下留情留下了一些生活必须品,维持一个月不成问题,可是一个月过后如果望帝怒气不消怎么办?靠着宫务局送来的那些东西,虽不至于饿死,但也是半死不活。

每日实在闲着没事,稿子倒是写得很快,再差一点就要完结了,她想尽快写完了交给霍盼盼,由她负责码出来上传。也多亏郑公公的人没有拿走她的纸和笔,才能让她不误了写作,无论再苦再不容易,她的书是一定要写完的,不能辜负了读者。

“主子,木炭不多了,柴火也不多了,只够烧十天了,怎么办?”

兰溪哀叹一声,最冷的日子还在后面,木炭和做饭的柴火都不多了。宫务局以前送来的柴火少,是因为先帝命令冷宫之人每日要外出打水并自己拾捡些枯枝枯叶,现在既不许她和小桃出去拾捡枯枝枯叶,又不增加柴火,受冷都好说,难道要连饭也做不成?

她的目光转向厢房,咬咬牙说:“前个不是发现一把劈柴的斧子吗?虽然锈了但也能用,柴火完了就劈了东厢房那一堆破家具烧了做饭取暖,实在不行把那些空屋子的门窗也给劈了当柴火,又没人说不许做,咱们只做不知道就行了!”

小桃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就是被发现了受罚,也比没柴火烧饭饿死强。

生活上的事情暂时还不是问题,兰溪现在最担心是雷恪被下了昭狱,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望帝大怒之下,太后老人家能护得住吗?他会被处以什么罪?兰溪苦思之际,忽然有什么电石火光闪过,心里一下子霍然开朗。

望帝是个极要面子之人,如果他真把雷恪以私探冷宫之名下了狱,太后言明是自己派他去了,望帝再生气也不得不放了他。他最深恨雷恪送自己妇女用品之事,却也只能在心中恨,绝不会声张出去,他丢不起这个人,所谓不会饶了雷恪,不过说说而已,事实上他必须先放了他,就是要出气也只能等以后找机会另外罗列罪名,暂时雷恪是安全的,只要他以后小心点或者不入朝为官,望帝是拿他没辙的。

兰溪放下心来,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天是越来越冷了,每晚不得不生了炭盆才不至于冻醒,可是木炭也只能坚持四五天左右就完了,卧室又不能烧柴火,烟气大的会熏死人的。

蜡烛也已经用完了,每晚天色稍晚,她和小桃就上床睡觉,每天早上早早起床跑步,慢慢地竟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