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到直接就拒绝?”回到寝宫,景佑不禁问道。
“好绝了您的后路,我的女儿,离开京城就不成。再说了,脾气这么坏,真的有事,您怎么办?真的被婆家欺负了,我们能跑来撑腰吗?”刘榕靠着喝牛乳羹,好像到了草原后,她的心情和胃口就好了些,孕吐没有那么重了。
“你也说了,脾气那么坏怎么办?”景佑现在看她能吃东西就很高兴,但还是故意逗到。
“所以要跟小七一样,找个好欺侮的。”刘榕眯着眼,呵呵的笑了起来。
“唉,看来,我得让刘柏好好的训一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好女婿人选给你。”
刘榕点头,这话靠谱。
不过,以后几天,那位前女婿竟然跟刘柏混一块了,然后刘柏带着他和棉棉一块骑马,然后那位竟然还带着刘柏去抓兔子,好送给棉棉玩。
棉棉晚上回来,窝在刘榕的怀里,一脸不开心的瞪着兔子,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正,那兔子趴着时,棉棉也趴它对面,一娃一兔好像在比谁能不动得更久。
气得景佑与刘榕都有想死的冲动,谁,谁找来的。
原本景佑也不觉得女儿有点呆,但是有了小兔子之后,就真的觉得女儿有一点了,这两基本上是同一属性。有了兔子的棉棉也不爱爬了,也不爱骑马了,就喜欢盯着兔子,说让她试着抱抱,结果打死她也不肯。她就远远的注视着,然后一娃一兔之间,好像又有了什么联系。
当然,小王子被他爹胖揍了一顿之后,一捌一捌的来找棉棉,一脚踢开了兔子,兔子终于不装死了,直接逃跑了。
棉棉也终于醒悟,呆呆的看着那兔子跑掉,半天回不过神来。然后,她扑上去咬了小王子。
第四二一章 悲伤的景佑
除了小王子被咬了几颗牙印之外,基本上,秋狝还是挺好玩的,棉棉没了小兔子,心情很差,然后刘柏又抓了一只给她,不过这回刘柏还给了她一只笼子。
棉棉可以提着笼子看兔子时,就没那么失常了,景佑和刘榕才知道,棉棉之前不敢动,是因为害怕。别看她在家人面前那么耀武扬威,但是她身边没有宠物。
太皇太后的多福死了,而刘榕的肉龙早就成了小优优的宠物,而且也老了。太皇太后沉寂之后,就不再养这些猫儿狗儿,棉棉的世界里,除了大马之外,就没有这些小小的、毛毛的、肉肉的小玩艺。
而刘榕这些大人们都惯性的以为,小孩子就喜欢这些小东西。可是却忘记,一个养在深宫的小孩子,原本见识就少,她一下子产生了意识的偏差,而大人们以为她是知道的,于是,除了告诉她,这是小兔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兔兔是啥?没人告诉棉棉,棉棉就悲剧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跟着兔兔对持着。
等着小笼子来了,然后刘柏顺口给棉棉解释了一下,然后,棉棉才释然了。
刘榕叹息,“所以其实我也不是真的会养孩子对不对?这些事,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景佑笑了,他也没想到,原来之前棉棉的不妥是因为她以为兔兔是和她一样的。他真的没想到,这个会错乱!但是他还不能反驳,因为之前他也急。若让他承认自己女儿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于是他只能默认刘榕的解释。看到女儿恢复正常,觉得人生真的太艰难了。
“你说,宫里那些小子不会也这么蠢吧?”景佑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们又是老祖宗养的,您小时候能不知道那些是玩艺?”刘榕给了景佑一个白眼,她可不乐意听到景佑说自己女儿蠢。
景佑终于松了一口气,对嘛,女儿这样。一定是太皇太后惯坏了。慈宁宫相对封闭,里面的人,都是经过了无数的清洗。这里的人,没有指示,万不敢做事的。所以,他的宝贝女儿是被老太太关傻了。
“臭宝生了。你自己带,别再带到慈宁宫了。”景佑忙说道。
“算了。还是让老太太看着吧,不然会伤心的,既然知道错在哪了,以后不犯就是了。”刘榕摇头。人越老,其实性子越左,比小孩子还敏感。等老二生了,自己不去慈宁宫了。那老太太不得多心,这些年,老太太不管对不起谁,却是对得起她的。她万万不想伤了老太太的心,老太太还能活几年,好吧,历史上,她能活到孩子们十几岁。
景佑也不想跟她争,反正这些都是小事。他今天刚刚收到了京里的消息了,正如樊英预料的,苏家反了。跟随的人还真不少,京中九门一封,第一个被冲进的府坻的就是樊家。而樊家早就做了准备,而骁骑营的小七老公也早就准备了,直接向空中投下焰花示警。
宫中刘柏虽说已经出来了,但是宫中苏家掌握的只是内侍卫。而不是禁卫军。禁卫军在欧阳义的手中,当然,混乱是一定的,京中乱了三天。现在樊英才能送出信来。现在他该回京了,只是刘榕的身体才好一点,他能把她扔下吗?
“怎么啦?”刘榕这才注意到景佑那欲言又止。
“我们该回京了。”景佑微笑了一下。
“哦,那棉棉要失望了,她刚刚才在学认小动物,不过没事,我让大哥在园子里养一些,这样,以后孩子就不会那么傻了。”刘榕倒也没在意,点点头。
“你要不要跟棉棉慢慢的走?现在已经安全了,我先回去,你们不用赶得那么急。”景佑突然有点伤感了,握着刘榕的手,竟然有了浓浓的不舍,明明已经安全了,他却还是不舍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离开自己。
刘榕摇头,她看到了景佑的不舍,这回与上回在军中不同。在军中,她不离开景佑那是因为在外满是叛军时,只有在景佑的身边是最最安全的。而此时,她不离开,不是怕凶险,而是真的不舍,就像景佑不舍得她和女儿一样,她也不愿离开景佑,无论将要面对何种的情形,她都想与景佑一起面对,他们一家四口都要在一起。
景佑好像知道刘榕会这么说,纠结了一下,若是平日的他,他会马上下令,要他们快去收拾东西,但是,此时却不忍。
“你还是慢些比较好,刘柏我给你留下。”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赶不赶回去,与大事无差。只要老祖宗,孩子们都安全,我们就不用急。再说,你能快马疾驰吗?当然不能!所以我坐你的御辇里,能有多辛苦?我又吃不了什么,所以我们不会耽误你的。”刘榕坚持,御辇能走多快?只要景佑不是轻车简从,快马疾驰回去,她并不觉得自己会成为他的拖累。
景佑点点头,此时最不能做的就是急。正如刘榕说的,就算是再快,也是要跟着大队,只不过路上会比来时快一点,不再进城休整,走一天,歇两天罢了。
“老祖宗,皇太后没事吧?”刘榕觉得自己该问一声,不管怎么样,就算知道,他们一定没事,但是还是得问。
“没事,不过,你哥毁了一座宅子,损失有点大。你的花园还在,他们不知道那下面有银库。”景佑干笑了一下。
“那我不担心,我哥那人,损失的,一定是能损失的。”刘榕还真不担心,知道太皇太后没事就成了,看到景佑的脸色还是不好,她迟疑了一下,“孩子们没事吧?”
那些孩子,只有晧儿她熟,其它孩子,谁是谁她都不知道,哦,她知道老二。不过,还真没什么感情。想想猛的抬头,她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谁叛乱了?”
景佑猛的笑了,笑了好久,眼泪都流了下来,刘榕突然觉得也许真的出了大事,景佑此时的情绪实在太反常了,她只能抱住了他,谁反叛能让他这么难受?
第四二二章 烂俗的剧情
刘榕之后没敢再追问了,景佑只要不想说的,她都不会问。她也不会问别人,只是让人快点收拾,并且让刘柏看紧了棉棉,别让她在这时闹腾。
不管他们内部怎么紧张,但是对着那些番王,他们还真不能表现出什么。总不能让人知道,因为京城的小小叛乱,他们就跟火烧屁股一般的跑回京城,那么这回的秋狝所有的成果就没有了。
外松内紧,这是大国风范,刘榕都知道景佑不能这么回京,该收拾的收拾,但告别的宴会,她也先安排了起来。
他们要有一个完美的谢幕,所以,晚宴非常的隆重,外头篝火闪烁,欢声笑语。而王帐里,也是香声阵阵,棉棉与那位前世的前夫,两个小人儿关系还挺好。
小王子正在喂小棉棉吃肉,不过棉棉才一岁多,连盐都不让吃,怎么能吃肉,棉棉眼睁睁的看着特意被撕成条的烤肉被眉娘挡开,被喂了一口鸡蛋羹拌饭。
等眉娘再来一口时,棉棉一把把汤匙推进了小王子的嘴里。小王子本想吐出来,不过被刘松给瞪了回去,然后很奋力的直接吞了进去。
“那个,妹妹,你好好吃饭,这饭很好吃的。”小王子非常努力挤着笑脸,然后在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块烤肉肉,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棉棉怒的伸手在自己前夫只竖了一根辫子的小小光头上狠拍了几下,白白的头皮都被拍红了。不过,番王连头都没抬,就跟那不是他儿子一样。
刘榕都不好意思,弹了女儿一下。现在她也只能这么威摄一下这丫头了,棉棉伤心了,伸头,眉娘笑盈盈的又给喂了一口饭。
刘榕不管他们了,反正他们一个愿打一个乐挨,由他们去了,她更心担心景佑。今天白天景佑一直在前头议事。准备中午给他做点她爱吃的,结果一打听,皇上。跟着番王们去打猎了。这些日子,他都没下过场,刘榕心情也就更沉重了。
这世上,也就刘榕最了解他了。他亲自上阵。只怕心里有一团火发泄不出去。还有就是让人看看,少年郡主。他也不是只会坐着喝酒。
晚上回来时,真的是外面堆满了猎物,刘榕看看那些动物,只能叹息了一声了。现在那些大部分都处理了。然后最后,不能处理的,就在这桌上了。也不知道这些这些东西。这些番王能不能吃。
现在看宴席到了这会,已经接近了尾声了。刘榕的心却没有放下。因为景佑没有笑。
显然,番王们也都感觉到了,也许消息灵通的,他们都知道景佑不开心。于是,明明应该欢庆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战战兢兢。不然,那位为何连儿子又被揍了,连头都没抬。
景佑还是做了一个出乎刘榕意料的决定,或者说,他做了一个,大家都出乎意料的决定。
“原本有些事不该在这儿说,不过朕不说,过些日子,各位在坻报上,也会看到。还是现在朕亲自通告一下。还是跟各家说一下。”抬起了眼帘,左右扫视了一下下面的番王。
“前辅政大臣之子,领内侍卫大臣苏河大逆不道,妄挟皇子以令天下,趁朕不在宫中,意图不轨,已经被禁卫军总管、辅政大臣欧阳义拿下,并五马分尸。参与叛乱之人,全数落网。”
景佑的脸黑得可怕,但说得非常慢,就好像每一个字,都打在了下面这些人的心上。
场面一片寂静,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刘榕也是,这最后一场宴会,一般,这样的宴会,景佑也懒得让她出来浪费这个精神,现在,却上她在这儿,心情却不是一般的难受了。
反叛的是苏家,那么晧儿怎么办?所以昨天景佑才会那么放声大哭吗?他不是为了谁叛乱而难过,而是,这事,不管结果如何,就一定会牵连到晧儿!
不是刘榕不担心京中那些亲朋旧故。而是景佑只提了一下樊英,说樊英损失惨重,那么表示,这场叛乱里,也就樊英有损失。其它人都没事。
只是苏河的侄孙是晧儿,他敢反叛,就是挟了皇子,挟哪个皇子,还用说吗?就算晧儿一句话也没说,他也是有罪的。刘榕也同情景佑了,这面对的可是他的亲儿子。
上一世,太子与苏河也反了。景佑关了苏河,却放过太子,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了苏河。虽说过了几年,他还是废黜了太子,但是太子却保住了命,连那些孙子,孙女们也都活着。
所以刘榕并不担心景佑会杀了晧儿,她喜欢晧儿,但还没喜欢到这么关切他的地步。她担心的是景佑。上一世的太子是成年反叛,那对老年的景佑都是巨大的伤害,而这回,晧儿还是孩子,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因为叔祖而被拖累了。
所以景佑哭了,觉得这孩子太苦了。只怕他也内疚,因为,这些事,他早知道了。因为早知道,于是才会痛苦,他把无辜的儿子扔在了那儿。
刘榕这会子,刘榕真是为景佑心疼了,她突然理解了那份帝王之心,所以他们才会是孤家寡人了。因为他们只能在对的时候,做对的事,然后忍住心里巨大的痛苦,牺牲掉自己内心珍视的,于是此时,心里最苦的,也许就是他了。
现在想想,只是觉得苏河是不是傻了?上一世,太子反叛时,羽翼已满,并且父子相疑。中间有多少工作,而现在苏河是疯了吗?
晧儿才多大啊,苏河扶起他,满朝谁会听他的?而景佑好好的秋狝,他关上京城城门就能称帝?脑子不会秀逗了吧!
刘榕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够蠢了,怎么这些人比他还蠢吗?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谁聪明,谁蠢的事了。她现在只想,谁来打破僵局?
刘榕左右看看,这些人怎么都不说话,好歹出来个人打破这僵局吧。正想着,她终于看到一个人动了,正想松一口气时,那人却射出了飞刀。
她只能猛的扑向景佑,现在她明白了,苏河从来就不傻,他该安排的已经全安排了,就是时机不太对。这剧情真是太烂了!
第四二三章 景佑进步了
就在扑到景佑怀中那一刻,景佑也猛的把她移开。但她还是死死的抱着景佑的脖子。把他的要害死死的包住。而非常之快的,她右肩就一疼。她抽了一口气,却也松了一口气,刀在自己的肩上,不是要害。而景佑也没受伤。
还真的有点疼,不过是肩膀,应该没事儿。正好听到了棉棉的尖锐的哭声,她也顾不上了,只能回头看。看到,刘柏已经现身,她才真的放下心来,刘柏不会让棉棉受伤的。
“佑哥,没事吧?”此时,她才能开口说话。
“你…笨蛋”景佑真的郁闷了,想骂,她已经受了伤,不骂,心里又过不去,憋了一会,才吼道。
这笨蛋,难道在她心里,自己连这点小小刺杀也没防备吗?如果没有这样的防备,苏河早就在宫中绑着晧儿称帝了。
也不管那些番王,景佑抱起了刘榕到了后面。胡大夫就在后面,看看刘榕的伤,狠皱了一下眉,飞奔过来。伸手直接塞了一颗药丸进了刘榕的嘴里。
刘榕其实特别想说,‘你洗手没?’可是没来得及说,药丸吞进去了,差点没把她噎死。刚想说话,却看到景佑的脸色也猛的变黑了。
“怎么啦?”刘榕看着景佑,问道。可是她却听到自己说的不是句子,还中含糊有声音,再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了,她的嘴和舌头都麻了,是那些药吗?
刘榕很快眼前就一黑,啥也不知道了,但黑之前。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样了。她受伤的地方一定有毒了,她想的是,自己这重生的啊,好不容易重活一回,结果咋就这命苦呢?先中毒不孕,现在好容易又怀上了,结果又中毒了。
景佑原本是想骂人的。可是看刘榕晕了过去。不禁肝胆俱裂。
他之前想说,自己难不成还不能保护自己?可是看到刘榕肩上流的黑血时,他更想骂人了。可是一句也骂不出。
因为他知道。当发现不对,刘榕第一反应就是要挡在自己的面前。就算他不管怎么努力,想抱开她,都不能改变。她要保护自己的决心。
这世上能这么对自己的,也只有她了。从七岁起。他们就是这样,把对方的命当成自己的命。他抱着刘榕大哭了起不,她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她还重时,就不会想。自己也把她的命当成全世界吗?
“皇上,您抱紧了娘娘,草民要拔刀了。”胡大夫才不管他们呢。叫人拿了要用的东西,他快步赶了回来。就好像没看到景佑的大哭,他的眼睛里,只有那把弯刀。
景佑忙收回了泪水,紧紧的抱住了刘榕。
胡大夫拔了一下,没拔动。
刘榕晕过去的人,生生的又被疼醒了,噢了一声,然后又被疼晕了过去。
“刘柏,你来拔。”景佑抱紧了刘榕,看向了刘柏。
刘柏把棉棉交给了眉娘,自己过来。他伸手,手都抖。之前,他就算手刃仇敌时,他的手也没抖过。而现在,一柄卡进了肩胛的小刀,他都拿不住。
“别抖,刀上有毒,你快点拔了,你姐才能上药。”景佑吼道,可是说完了,他的身子也抖了起来,他不知道的是,他此时脸上,早已经满是泪痕了reads;。
刘柏手还在抖,眼泪也跟着下来了。他是亲眼看到姐姐扑出的,而他第一反应是去抓人。等他跳出去,拎到了人,才想起,他要做的是拦住刀。这就是武人与暗卫之间的区别。
抓到了人,他回防棉棉。正好看到姐姐已经受伤,还在回头看孩子。他那时,就悔恨交加了。
看到景佑的脸,他还是定定神,双手拿住了刀柄。他是习武之人,当手稳之后,他已经看清了刀锋的位置。
胡大夫拔不下来,一是他力气不够,还有就是,他不懂刀,也不懂人骨头的结构。
刘柏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一拐,生生的回了一下,然后利用弯刀的刀背弧度,把刀给取了出来。当然,这要伤口就更大了。刘榕又哼了一声。但是,这个只是伤口看着骇人,但刘柏避开了血管和关节经脉,比硬拔受伤好得多。但是,黑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景佑都想杀人了,他甚至能闻到那黑血的腥臭之味。
胡大夫马上上前,用盆接着黑血,并用烈酒开始冲洗伤口了。
刚刚他在第一时间给刘榕吃了解毒药,但是谁知道这些人丧心病狂到哪一步。所以他都不能封住血脉,只能让烈酒来清血。顺便让景佑给刘榕喝水,此时,她要用喝水来补充因为失血而流失的水份。
当血成红色后,胡大夫才封住了穴位,让刘榕止血。而此时刘榕已经面如金纸了。
胡大夫却还是一脸凝重,默默的擦着手。
“怎么样?”景佑盯着胡大夫的脸。
“孩子不能要了。”胡大夫没有正面的回答,只是轻轻的说道。
“知道了,准备吧!”景佑点头,但手却不自觉的把刘榕抱得更紧了。
等刘榕清醒时就觉得自己好像缺点什么,左右看看,这里是御辇,她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再看看,棉棉坐在她边上,然后她和她的小兔子一块用黑眼珠子瞪着她。
“棉棉,不许把兔子放上床。”刘榕已经说到不想说了。
棉棉听到刘榕说话了,点点头,把兔子放地板上了,然后尖叫。门板打开,景佑和眉娘冲了进来。棉棉伸着手指着刘榕。
刘榕无语了,这娃好想抓起来打一顿啊。
“娘娘!”眉娘扑过来,就差没有大哭一场了。
刘榕倒是感动了,这位自从有棉棉,多久没这么对自己了,果然小病是福,连眉娘都知道心疼自己了,不过呢,又有点不好意思,真的危险来临时,她竟然只想到丈夫女儿,当时一点也没想眉娘,现在看到眉娘,真的就抱歉起来了。
“好了,眉娘快去叫胡大夫,还有把棉棉抱出去。”景佑赶忙过来,眼圈忍不住红了起来。
刘榕笑了,景佑会为自己哭了,所以他也在进步了,他不再觉得所有人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了。他也会感动了。
第四二四章 举一反三
刘榕躺的地方是御辇内侧的一个小房间,放一张简易的小床,这是给景佑休息的地方,不过景佑没用过,来时,刘榕用来睡午睡,现在让自己养病。
动动右手,还能动,不过呢,还是觉得怪怪的,左右看看,“是不是缺点什么?”
“刀上有毒,因为这些年,胡大夫一起关注你,所以你现在没事了reads;。”景佑摸着她的脸。
“哦,太好了。”刘榕舒了一口气,轻轻的摸了一下肚子,她脸色为之一变。
刚刚还想着,自己解毒其实也是服毒,多少也有耐药性。以苏河那枭雄的性子,敢行刺,那毒药就非同小可了。自己都要昏迷好几天,那么幸亏就不是景佑了。哪怕擦破点皮,也是麻烦的。但是当手碰到自己的小腹时,原先虽未鼓起,但硬硬的让她知道,她的臭宝在里面慢慢的长大中。而现在…
“算了,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好一会儿,她对着景佑笑了笑,“对不起,我…”
“我们共一条命,我知道。”景佑轻叹了一声,刘榕晕了好几天,当然,这也是大夫的药造成的。就是让她别在清醒时,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现在刘榕知道了,那黯然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景佑的心。
“这话我爱听,我们共一条命,没你,我活不成;而你活着,你就一定不会让我死。你回头好好问问胡大夫,他想要啥了,救我好几回了。”刘榕忙笑着换了话题。
“好!”景佑点头,他们都不想再谈孩子了,实在有点太难受了。
刘榕救自己。是下意识的行为,那时根本没法思考。他能怪刘榕,把自己放到最重要的地方吗?所以他的怒火直接全发在了苏家人的身上。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苏河一被抓到就被五马分尸了,苏河有儿子,但那儿子、孙子又没什么本事,早就被抓了,因为犯的是大逆。诛三族妥妥的。现在总不能,因为愤怒,就把苏家人给片片了吧。于是景佑就白气了!
以后几天。胡大夫再来时,倒是很平静,依着胡大夫看,他原本就不觉得。刘榕现在怀孩子是合适的时机。生棉棉时,看着是十分顺利的。但那时,她是亏得狠的。不然她怎么会在孩子都半岁多了,还不能恢复骑马,说白了。就是身体受不住。
后来也是,刘榕后来说是又骑马,但也是由景佑抱着一块骑。她的身体一直根本就没真的恢复。所以胡大夫说过,让她再等等。调养一段时间再说。
这个孩子是意外,感情好,又因为守孝分开的两人,能一块了,有意外很正常。有了意外,还能说不要?
而刘榕其实挺想要的,她是真觉得这个孩子是他们感情最好时的结晶,他们一齐期待着他们的臭宝,结果,果然还是没有了,果然,自己还是强求了。
因为刘榕要养伤,景佑也就不急着回京了,一路上,就是小心慢养,刘榕的伤还好,说白了,就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主要是流产,但胡大夫不觉得这是坏事,倒是机会排毒。正好把之前不合适的地方,再调养一下。
“我还能生孩子吗?”刘榕在胡大夫收了脉枕,轻轻的问道。
“当然,娘娘的底子其实是不错的,若不是之前中毒,其实寿享天年,再容易也不过了。”胡大夫想想说道。
刘榕点头,自己上一世,说是寿享天年也不为过,她是恒帝最长命的妃子。而这一世,她答应了景佑,不会比他多活很久,没有他,多下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呢?所以寿数已经不是最重要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再有一个孩子吗?”刘榕看着胡大夫reads;。
“一个儿子有那么重要?”
“不是,好吧,很重要。我的棉棉,我的臭宝,我好像渴望了他们一辈子。”刘榕本来想摇头的,可是最终还是点了头。
“老夫说了,娘娘底子不错,这些年也知道保养,这次应该要多养养。再生孩子不是难事,但是要注意时机,还有娘娘,等三个月后,务必恢复骑马了,再不可懒惰了!”胡大夫微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是!”刘榕点头,只要她能让她的臭宝回来,她干什么都愿意的,看看胡大夫收拾着东西,心念一动,“胡大夫,您有什么愿望吗?您救了我多次,皇上非常感激,如果您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看看我们能不能办得到?”
“愿望?”胡大夫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摇摇头,“没什么了,现在有看不完的病人,有人管饭,有人给洗衣服,够了。”
“什么?”刘榕睁大眼睛,回头看了眉娘一眼,这位人生的愿望就是给有看不完的病人,有人管饭,有人帮忙洗衣服,就竟然够了。
“老夫之前混迹江湖,也就帮人缝个伤口,治点小伤,顺便解个毒,那些鸟人…”胡大夫愤愤的说道,但被眉娘轻轻的一咳,忙收回了他的粗口,定定神,“那些都是混蛋…”
眉娘又咳了一声。
“那个,你要不要我给你开点药吃,天天这么咳,你累不?”胡大夫真的要抓狂了。
“胡大夫,请注意在娘娘跟前的言行。”眉娘表情肃穆。
“唉,算了,娘娘,你歇着,老夫告退。”胡大夫无语了。
棉棉抓了他一下,并指了一下自己的兔子。
“兔子病了?”胡大夫低头看看那个笼子,伸手拎着兔子的耳朵,出来,左右看看。兔子只是有点没精神,应该是棉棉没事就拿叶子给它吃,而兔子又没脑子,不知道饱的,典型的就是吃多了撑的。所以拿了根针随手扎了几下。兔子果然一下子就被扎得乱抖着。棉棉抖了一下,往眉娘怀里缩了一下,但眼睛瞪得大大的。
“好了,还给你。”胡大夫把又活蹦乱跳的兔子扔回了笼子,递给了棉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