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腾"地站起来,躲到老白的身后,"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看他对小新是不是关心。完全一番好意。他原定周三就回来,就算我不告诉他,他晚点也会知道呀!不过是早一天而已。"

早一天?有时候早一分钟都会出问题!那天我的秀秀握着我的手,似乎要说些什么,就因为豆男早来了一点点,就没有说成。而且如果没有贝贝多嘴,这两个人也不会遇到,我也不用天天受洋罪了。

现在,我们是病房三人行。因为他们平时的工作都非常忙,又怕吵到我休息,所以基本上都在早午晚三餐时间来,然后又都跑走,去加班。两个人就对上了,谁也不肯放松一步,我每天要受三遍折磨。也正因为如此,好多话我不方便说。

我既想知道林泽秀要对我说什么话,又想知道豆男为什么喜欢我。这两个问题让我心痒难挨,可就是不能揭晓谜底,这多难受啊,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的。

而这,统统是因为贝贝多嘴造成的。我很想让兔妈用胶水粘上贝贝的嘴,但考虑到她复杂的大脑结构与众不同,可能真的下手,终于没有说出口。

"其实小新,我觉得你挑明和他们谈谈比较好。"UU走过来,轻拍了一下我的头,"跟他们说明你的困扰,真对你好,就不要让你感到难受。你这样说,他们会反思自己的行为的。这两个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男人嘛,斗气的时候智商为零,谁也不肯退一步的。但要真存了追求你的心,其实谁也不想让对方打扰到,现在他们不过是骑虎难下罢了。"

 月月"嗯"了一声,"这个办法好,直线之间的距离是最短的嘛。而且这样做有很多好处,一来可以测试真心,毕竟负气追你的那个人当没有对手时,不会坚持太久;二来看看他们之中谁更成熟明智一点,毕竟老这样没完没了,你对他们的印象分会低很多,他们应该明白这一点。"

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觉得这样做最好。其实这是个简单的问题,问题是我当局者迷。

又聊了一会儿,快到晚饭的时候,我这群损友全部离开了。本来老白和贝贝想留下来看热闹,但给巨乳萝莉兔吓跑了,因为如果那么多人在这儿捣乱,我还是没办法和两个"追求者"好好谈谈。

其实除了贝贝,他们的观点和我一致,豆男喜欢我喜欢得莫名其妙,而林泽秀明显是为了别苗头。

"但是,也可能豆男对你一见钟情,然后林泽秀假戏真做哦。"兔妈说,"所以不要为开始的动机而烦恼,关键在于过程和最后的结果,别忘记我的小杂毛狗理论,得到他们的心,那时一切外在条件都不重要了。"

好吧,我是小杂毛狗!

不出所料,晚饭时分那两个人同时到达,在进门时还争夺了一番,让我觉得男人这种生物实在没办法理解。两位全是亿万富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掌握着多少人的生计和存亡,现在却做出这么幼稚没大脑的事,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所以,当以后有人告诉你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时候,你一定要相信!

"我是病人,是吧?"当他们两个又笑眯眯地互相挖苦了半天后,我耐着性子问。

两人一愣,交换了一下眼神,哈,好有默契呀!真是古怪的情形。

"你哪里不舒服吗?"林泽秀摸了摸我的额头。他这人有一件本事,能把任何事都做得极其自然,让人一点儿不反感。当然,豆男除外。

"我们--吵到你了?"到底是豆男比较贴心,看出我神色不善,像是要摊牌的可怕模样。

"坦率地说,是的。"我表现得很严肃,尽管心里一点儿谱也没有,"你们照顾我、关心我,甚至说追求我,不管真假,我很开心,可我不是傻子,你们再这样在桌面上握手,在桌面下拳打脚踢,让我实在很烦恼,而且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康复。"

"我们没有!"呀,他们之间虽然敌视,可一旦和我对立起来,居然统一了战线。

"而且我说追你是真的。小新,你不能逃避这个问题。"豆男很正经地补充一句。

"我也真心,比珍珠还真。"林泽秀一脸认真,但我总感觉看不透他,"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往后看好了。"

我举起双手,包括那只才拆了夹板、还肿得像猪蹄的手,阻止豆男接下话来,免得我一个天命女主角,最后惨成活动布景板,看两大男角唱念做打。

"我不想和你们争论,事实上你们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我很不自在,就连吃饭也是双份的,再这样我会撑死的。"我单刀直入,不想再和他们讲理了,因为他们摆明不讲理,"你们协调一下好吗?我不能同时和两个男人约会。"

我直率地讲完,这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林泽秀使了个眼色,豆男站起身和他走到病房外。过了约莫十分钟,两人又同时进来了。

"我们决定了,既然同时出现会造成你的困扰,我们就公平竞争。"豆男道,"每周的三五日,我有约你的权利,二四六他有约你的权利,在自己的权利日有公务在身,就算自己倒霉,而且不能捞过界,最后无论你选择我们谁,另一方要君子地退让。"

"我的权利呢?"我问,感觉好像要排值日表,哪里像给男人约会!

为什么,我的爱情就不能平静一点儿呢?

"是否答应约会就是你的权利。"林泽秀笑得奸诈。

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他笑的是什么。因为我在CES工作,我们见面的机会比较多,所以他实际上比豆男占了更大的优势。

"好在周一是我自己的。"我哀叹一声,不知道二十九岁生日后的我,踩到了人生中的哪个机关,让我生命中的一切都变得神奇起来。

只是,前方等着我的又是什么呢?

第二季处女也是一种气质

21一揍定情

我要出院,可是没有成功。我严重怀疑医生强留我是为了多赚我点医药费,好给部门创收,毕竟我住的可是贵宾病房;但他满嘴术语,语气夸张,还说到病毒的危害性,以吓唬我,我认为照他的思路走,就算是感个冒都可能会挂掉。

我娘常说,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所以我坚持要出院。然而这医生实在适合搞公关,因为他不仅这么和我说,对林泽秀、豆男也这样说,结果这两个人死命要留我在医院。

我--可耻地败了。

好在,在这两个男人协调好后,我的日子清静舒服了很多,他们轮流来陪我,我不至于太寂寞,也不会被吵得不得安宁,重要的是,我有机会单独和他们对话。

这天轮到林泽秀,他一进病房的门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疲劳啊就像一瓶硫酸,兜头泼在一帅哥脸上时,多帅的人也会变得憔悴无比,顶多就是个帅一点儿的熊猫罢了。

"公司很忙?"我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说不上心疼,也说不上同情,只是稍有些不忍。不管他是不是和豆男别苗头,他照顾了我,却是事实。

"你在意我,我很开心。"他戏谑地说着,把我的午饭小心翼翼地摆在小桌上,和平常一样,精致的菜色令我顿时食欲大振。

"中国饮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同样的蔬菜居然能搭配出这么多花样。"我尝了一口蘑菇,满意地叹了口气,"你给我送饭的这些日子,菜的花样就没重复过。"

"你喜欢就好。"他淡淡道,眼睛看着我,似乎很欣赏我吃东西的样子。

我用力咽下花椰菜,把嘴闭得小小的,逼自己表现得文雅一点,"可是你这样盯着我,我吃不下去,不如你睡一下,看来你最近累得很了。"我往床边挪了一点,最近因为不用打点滴,手腕也差不多全好,行动自如多了。

他犹豫了一下,在我身边躺下,闭上眼睛,舒服地叹了口气。

"知道吗?小新,你身上有一种能让人很安宁的气质,虽然你自己比较闹腾。"他似乎嘲笑我,可是声音有一种温柔的性感,"在你身边待着,会感觉很舒服、放松。"

这是真心的,还是为追求我而说的甜言蜜语?我不确定,但是很享受被人夸奖。

"你身边女人这么多,干吗说我闹腾。"我小小不满一下,继续进攻排骨。

"她们身上有钱的味道,我不喜欢。"他突然说,答非所问。

我可以把这句话的潜台词理解为"他喜欢我"吗?

我很意外,因为他的话听来如此真心,完全不是他平时和我说话的风格。他总是很亲切,可身上却有一种若即若离感,让人贴近不了他的内心似的。

"爱你的钱有什么不好,这也是你的优点呀。"我耸耸肩,决定直率点,不和他耍花枪,这样精明的人是会识破一切谎言的,论起装模作样,我还远远不够段数。

"当然你也很帅。"临了,我加了一句。

"那么,那些接近我的女人除了我的帅和我的钱外,还爱我什么呢?"他的声音有点冷。

"可是,你要给机会让人了解你啊,不然怎么发掘你的人格优点。否则,你表现在外面的,也只有你的钱和你的帅而已。"我说,"就好像好多漂亮女人,总说别人只注意她的美貌,不注重她的内涵。可是,她们如此傲慢,拒绝普通人的接近,只找条件相当的,那就没理由抱怨人家只看到外在了,是不是?"

他的眉毛一抖,却没张开眼睛,让我看不出他的情绪,可是他半天不说话。

难道--我这样说太直率了?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是生气了吧?"

他闭着眼睛笑,有一股奇异的媚惑感。他可算得上是我见过长得最帅的男人,很容易让女人迷失的。

"我没生气,只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你,所以只好闭嘴。"他轻声道,忽又一扯嘴角,"再说,经常被你气得暴跳如雷的是我哥,你没那么容易气到我。"

 "那是因为你不在意别人的话吧。"我哼了一声,准备转移话题,"话说他身体怎么样了?"

我们住在一家医院,我连医院后院的停尸房和锅炉房都坐着轮椅逛过了,就是没去看过他。这样是有点不像话,一来他好歹是我的上司,二来对自己救下的一条性命,多多少少也应该关注一下。

决定了,出院前去看望林泽丰一下。

"他恢复力惊人,已经完全没事了。"林泽秀终于张开眼睛,"其实,那天我就是要郑重对你说感谢的。"

哪天?就是豆男闯进来的那天?!原来,他只是为了和我说感谢,害我白期待一场!那么,他突然说追我,只怕也是临时决定的喽!我就知道我没那么快到达目标,这世界上哪有白来的好事,除了豆男。

"外界盛传CES公司二子夺嫡,我和我哥是知道的。"他继续说,"公司就像个消息连通器,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立即会传遍各个角落。可我们不想去澄清,这样,正好可以看清很多人的行动,看他们投靠我们中的哪一派。你不明白,小新,当你站在高处,就会看到很多利益纠缠的东西,我不能说那是很愉快的,但这种心知肚明和智商无关,重要的是所处的位置,这一切真让我厌倦。"

"不是二子夺嫡?"他今天突然对我说了好多心里话,让我感觉很突然。

也许,他最近太累了吧?从心理到生理,从公司的工作到调查林泽丰的遇刺,还要和豆男斗来斗去,哪一样对他来说都不轻松。而我对他是最没有威胁的人,所以他会觉得安全。

再强悍的人也是需要向人倾诉的,这是人的正常心理需要。

"你不相信我说的吗?"他问。

我突然伸手把他脸庞上的头发拂开,我想这么做好久了,那发丝随意搭在他的额头上,似乎是他完美表象上的唯一一丝真实与脆弱,"我相信,但是你说了我才敢确定。你和大林副总之间的感觉虽然对立,却有一种亲昵。唉,我说不出来,那只是一种感觉。甚至,我感觉你们兄弟间感情很好。"

"是很好。"他承认,"改天讲给你听。我只能说,他虽然比我大四岁,却像我真正的父亲。不过你很敏锐,我希望公司中别再有这么聪明的人了,否则就没有好戏可看了,这会让我丧失很大一部分乐趣。"

"你今天和我说这个,不怕我说出去吗?"我望着他,终于确定他身体里有恶魔因子,绝不是表面上的文雅高贵。

"我会杀人灭口的。"他开玩笑。

"我希望你亲自来杀,正好让我活动一下筋骨。"我艺高人胆大。

好在月月和UU都不是爱掺和这种权利争夺的人,不然我一定泄露出去,让她们自保。为了朋友,我不介意做小人。

而我今天知道了林泽秀那天要和我说的是什么,明天就可以问出豆男为什么喜欢我了吧?

第二天早上,豆男准时出现。

我们共同早餐完毕,我无所事事,他开始埋头工作,就像一对夫妻一样,只不过新房变病房,红色变白色,还有我是瘸腿的新娘。

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偷偷看他,发现他因过敏而发的痘子都消了,脸庞愈发清俊起来,说不上很帅,但是眉目分明,舒服耐看。一个有钱人长成这样可不容易,尤其那种白手起家的。有时候,人的地位改变,眼神也会变,连带着整张脸就会不同起来。

"你在偷瞄我哦。"他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说。

大概因为工作性质的不同,林泽秀总是匆匆来去。而有时,豆男却会陪我很长时间,不过他不多和我说话,就坐在一边看文件,打电脑。他能很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也能在护士出出进进时视而不见,精神绝对集中,不像我,坐立难安,还特别容易走神。

"其实你长得还很好看的。"我咬着笔头说。

这两天打腻了电子游戏后,我开始学人家画漫画,林泽秀弄了全套的画笔画纸给我,但我的水平却还停留在画那种"我语文得了2分,算术得了0分,我一撅嘴,变成一个小鸭子"的程度,画风有点类似于周星驰版《唐伯虎点秋香》中祝枝山画的小鸡食米图。

 我刚才就在画豆男,一大一小两颗豆子摞在一起,上面四条细线代表四肢,两个圈圈代表眼镜,虽然形非常不似,但我追求的是神似。不可以吗?

他听到我的话,终于抬起头来,眼神中既有开心,也很警觉,"你要说什么,小新?"

他应该叫我小新姐姐的,但自从他遇到林泽秀,就自动给我降了身份,"姐姐"二字再没从他嘴里吐出来过。

"不是我要说,是你要说。"我干脆把纸笔都推远,倚在被子上,打算跟他挑明了讲,"你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吧?或者你忘记和我说什么了?再或者,你和我说话是不经大脑、不负责任的?"

"这么多罪名加给我?"他一推眼镜,似乎有点羞涩和无奈,"我和你说过的话都不会忘记的,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也都记得,只是你这么多天也没问,我以为,你并不想知道,又何必多嘴?"

这个人真会倒打一耙!

"那是你和林泽秀一直乌眼鸡似的,吵得这里鸡飞狗跳,我哪有机会?"我懊恼,"难道你想我当着林泽秀的面问你?"

"我不介意哦,让他听到也好,这样他就知道我的决心,再不会来做无意义的竞争。"他干脆把电脑关掉,一派随便你问,我知无不言的模样。

我不说话,等他坦白;可他也不说,等我问。就那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我的年纪虽然比他大,但论起人情世故、为人处世、举止应对,他才是更成熟的那一个。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成功,怪不得那么多超级富翁愿意把自己的钱交给他打理。

这沉默,他能坦然面对,我却尴尬万分。我年纪已经二十九了,却不习惯和男人对视那么长时间,所以我有点慌乱,尽管心里一个劲提醒自己要沉住气,但身子却早就坐立不安起来,脑子里也一片混乱,抓了两遍头发,也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虽然这确实是我想问的,可是这太直白了。如果人家说我不喜欢你,只是对你有好感,我不糗大了吗?

"你--"这单音节是我沉默良久后,发出的唯一声音。

"我心里惦记你已经足足十二年了。"他突然开口,说出的话却吓了我一跳。

十二年?二十九减十二是十七,而二十五减十二是十三岁,难道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儿就爱上了十七岁的我?我记得当年我还有点婴儿肥呢,圆滚滚的,就这样也有人喜欢吗?

这情况确实很让人美得冒泡,没想到我还有个暗恋了我很多年的青梅竹马呀。只是我从来不知道这竹马的存在,怪不得他那么瘦,原来是竹制的。

"我们在哪里见过?"我不禁问,"邻居?念过同一个学校?不对哦,你小我四岁,初中高中都是三年,大学我们念的不是同一所,我上的幼儿园是那种接受三岁到五岁儿童的,难道是小学?对了,你跳过级,可是--你跟我不在同一个省市呀。"

他眼神定定地看着我,本来很纯情的样子却变得有点莫测高深,"你十七岁那年的夏天,有没有去过X市旅行?"他突然问。

我记得我是去过X市的,但几岁时去的却有点印象模糊了,仔细回忆了半天,好像是我十七岁那年的暑假,我娘被单位派到X市出差,为了庆祝我所有的考试第一次全部及格,她就自费带我去了。当时她很忙,我只好自己带着地图四处玩。

那是个南方小镇,白墙黑瓦、小桥流水,雅致得很,我还拍了不少照片。总之那是个愉快的夏天,虽然我只在那儿待了不到七十二个小时,但那番诗情画意却至今记得。

可是,我不记得有什么美丽邂逅啊?再说当时豆男才十三岁,哪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会和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玩浪漫呀。他再早熟也只是个小毛孩子,而那时候他如果有痘痘,肯定不是过敏,而是青春造成的。

"难道你不记得去旅行过的地方?"他似乎很失望。

我点点头,"我记得,我是去过X市,但我在那里没有朋友。"

"你是没有朋友,但是你有一个敌人。"他又说出了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但我确实没什么印象了。

难道我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吗?我这人一向喜欢多管闲事,因为仗着有点武功,总是到处寻找有什么人间悲惨事可以让我见义勇为。

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傻很天真,天天满大街乱逛,哪儿乱往哪儿扎,梦想成为黑夜中来去无踪的侠女,实现社会的公正,代表人民代表党修理那些社会上的人渣。看豆男斯文模样,难道小时候曾经差点被拐卖,或者被高年级同学围殴,我救了他,所以这小子念念不忘到如今,居然由感激而生爱?

我用力地想着,一瞬间,脑海中出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可是我看不清。

"难道你从那时候就爱上我了?"盲目之下,我脱口而出。

这多浪漫哪!十二年的暗恋,当他成功之后就骑着白马来接我了。男人是没有耐性的,所以这十二年的光阴才特别珍贵。那可是一个男人最美丽的少年时光,可他却只想着我,那感觉--

我说不出来,只是爽到极致。

"谁说我从那时就爱你,我刚才说的是--从那时起我就惦记着你。"他靠在沙发上,直对着我说,因为严肃,因为他那有点骄傲的姿态,还真有那么一股气势。

"我十三岁那年遇到你,然后开始--"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恨你。"

听到这两个字,我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接着就是惊讶、震惊与戒备,还有一点点害怕。因为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恨过我,这对我是陌生的情绪对待。

我神态不善,他却突然笑了,"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其实就算你受伤了,我还是打不过你,现在打不过,从前也打不过,我想将来还是打不过。"

"你干吗总要和我打架?"我完全不得要领,只是逮到机会问一句。

哪知他叹了口气,"因为我们是因打架而相识的,或者说因打架而让我惦记上你。说起来,也算是一揍定情吧。"

一揍定情?我听过一吻定情,没听过挨揍也能定情的。难道豆男是传说中爱死爱母的爱母?

看我愣愣的神情,他笑道:"看来你完全没有印象了。说来也是,哪个女人会记得自己揍过的一个小孩子呢,当时我才一米六高,很瘦,不是引人注目的人。"

"话说,我干吗揍你?"我咽了下口水,艰难地道,"虽然我这人是鲁莽了一点,但是我们学武之人是不欺侮人的,何况,照你的控诉,我还是跑到外地去打你,并在我美好的假日之中,这不合情理。或者你是认错人了?要知道我动武时除了自卫,就是在除暴安良,难道你就是那个'暴'?"

他笑而不答,我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但敢肯定他现在绝不恨我。一个心里充满恨的男人,不管演技多好,也不会有这样温柔的目光,就那么轻轻浅浅地、一下一下落在我身上,像是抚慰,像是在用目光拥抱我。

"你不是胡说八道来耍我吧?"我突然想到这个情况,"你快给我说实话,否则别怪我当场暴走。假如你是说来消遣我的,我不介意补揍你一顿!"

看我因为实在回忆不出当年曾施暴一个十三岁男童的情形而急躁起来,豆男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坐到我的床边,还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指很修长,掌心中有微汗,看来他心里也正情绪波动。

"你十七岁那年去旅行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如果贝贝打听过我的情况,你就应该知道。"他耐心地说,我耐心地听,因为我知道他就要进入正题。

"你相信缘分吗,小新?"他很意外地问到这个问题。

"有福气的缘分我就信,没有的就不信。"我直言不讳。

他看着我笑,没有半分工作时的沉着冷静和刚才说起我们之间纠葛的莫测高深。纯真的?腹黑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你真是可爱死了。"他看起来想抱我,却被我僵硬的肢体语言给阻住了,但他说的话很用力,代表他内心强烈的真实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