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提醒您,准备这么早,如果我十年八年嫁不出去,您可别怪我!”不孝女恶毒反抗。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娘根本不理会我,自顾自地说,“十几天前,林家那个漂亮又神气的老大鬼鬼祟祟出现过。我先是在饺子馆外看到他,他说是路过,还好心地‘顺便’问你回来没有,然后我去你那狗窝帮你开窗放空气,结果又看到他‘路过’。你说,稀奇不稀奇?”

50冤家路窄

他在意我是否回家了吗?是因为相信我,还是怕我当他的小妈,分光他的财产?或者是因为我签的那个不平等条约的服务期还没到?

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反应有点奇特。而在我妈那儿待了一天,全天都被指责违背家族命运,害我突然很想随便嫁了得了,免得感情事烦乱人心。

之后,我在家又闷了一天,仿佛被世界遗忘。

我娘罕见地没有像往常那样电话教育我,大概是让我反省。那几个损友之前说要帮我看房子,但自从我回来,一次也没见他们露面。而林老爷子,想必是把我回国的事也隐瞒着,所以林氏兄弟并不知情,也就没来吵我。就连豆男,也听说要参加一个什么公司拆分重组,这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要是永远这么安静多好!可惜就算我再自我催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到了晚上我实在憋不住了,打电话给兔妈和朴英俊,约了一起到黑屋夜总会玩。

西林送我的年卡我才用过一次,不能浪费了,再说我需要发泄一下。而之所以选了这两个玩伴,是因为兔妈非常彪悍,也非常真实,跟她在一起,我总是有可以为所欲为的感觉,虽然有时候也被气得暴跳如雷,至少我的情绪是正的。而朴英俊,是因为兔妈特别好奇有脸皮这么厚的国际友人,想拿来做残酷的科学试验,我拉她来陪我,至少要给她点甜头。

这两人一听就答应了,碍于朴英俊在场,兔妈没有对我的环球之旅表现出太大的八卦感,反而不停地跟他说话,可耻而不道德地利用心理学的优势探听人家内心的秘密,快乐得不得了。而我,只想置自己于人群中,那样感觉心理压力没那么大,和喝醉酒的感觉是一样的。

但我不会再喝了,因为可能会出事的,我要离一切与酒有关的东西远一点,所以,我只点了纯果汁和天然苏打水。

“喂,你很招人啊,又有人看你,要不要搭讪?”兔妈在调戏朴英俊的百忙之中对我说。

“那是本店的老板啦,叫堕落的至高神。”我环视了一下后对兔妈说。

“长得不错啊,挺斯文的。”

“别招蜂引蝶,你相当于已婚妇女。”我在桌下轻轻踢兔妈一脚,大声说。

我不大喊大叫,兔妈就听不见我说话。因为黑屋的风格非常多变,上回我来还是高雅的红酒俱乐部似的,可今天却像迪厅,五颜六色的灯光闪个不停,映得舞池中的人们的脸不停地变换颜色,激烈的音乐震得人心怦怦直跳,也让人情不自禁的热血沸腾。

听说这是主题节目,名曰群魔乱舞之夜,之前我不知道,所以闯进来了,到了地方想回去,兔妈和朴英俊又死拉着我不放,还好不需要戴面具,不然我快崩溃了。其实想想这样也挺好,越乱,我的心就会越窝在自己的角落,感觉相对安全。

“已婚妇女就不能调情吗?”兔妈冲我大声道,“调情能让女人更自信,你不要想得太狭隘,我不会不尊重自己的身体,不过是调整情绪罢了。”

原来调情就是调整情绪,真是I服了YOU。

我翻了翻白眼,看到朴英俊兴奋得不行,虽然没听到我和兔妈说什么,但站起身就拉兔妈的手,“我们跳舞吧。”他也叫。

可怜的孩子,就要被折磨死了还不知道。我同情地看着朴同学。兔妈的脸是萝莉的,身材是劲爆的,神情是纯真的,可内心是邪恶的,举止是彪悍的,吃人是不吐骨头的,对人进行精神解剖是常有的。不过,朴同学自己要往火坑里跳,关我什么事。

“我去跳舞,你和那个帅哥老板说话吧,他过来了。”兔妈拍拍我的肩,和朴英俊挤进“群魔”之中。

我一抬头,看到堕落的至高神姿态优雅地走了过来,礼貌地微笑致意。

“小海浪,好久不见。”他坚持以他给我起的外号称呼我,“你今天好漂亮。”

我一笑,没拒绝也没承认,但是很享受他的恭维。

我今天穿的是一件珊瑚红配以白色色块的花苞连衣裙,柔和而女性化的泡泡袖,走妩媚温柔路线。脚上,是林泽丰送的那双白色蕾丝高跟鞋。俗话说,脚上没鞋穷半截,可见鞋子在整体造型上的重要性。而从今天我的回头率上,就知道这衣服和鞋子给平凡的我增色不少。

“要不要到贵宾室坐坐,丰在那边。”他说。

我吓了一跳,有立即逃跑的冲动。来黑屋,我想过可能会遇到林泽丰、林泽秀兄弟俩,甚至会遇到以前从这边跑场子的西林,但后来我又觉得不会那么巧。从时间上算,这个时候的他们应该忙翻天才对,尤其是林泽丰那种工作狂,不可能跑出来玩的。

进黑屋后,我看到今天的气氛这么另类,有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因为林泽丰厌恶吵闹的地方,在这样的主题之夜,他就算来了也会掉头就走。但我忘记了,这边有贵宾间,隔音效果超强,门一关,完全可以享有单独的安静。

“不要啦,我有朋友。”我客气地推辞。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呗。”堕落邀请我,“好歹他是你老板,打个招呼也是礼貌。”

我犹豫万分,堕落虽然说得有理,可我却感觉他有点故意要我过去似的。照理说,他不必如此,假装看不到我就行了,干吗非要让我去呢?但这时候,面对他对我伸过来的手,我也不好太扭捏拒绝,所以我带着上刑场的心,搭着堕落的手,被他拉去见林泽丰。

离贵宾房越近,我的心就跳得越乱,尽管我已经提醒自己镇静了,但还是很紧张,手心出汗,还有点发抖,于是我连忙把手抽回来,假装调整衣服。

堕落似乎没注意到我的紧张,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到了贵宾房。

这里的贵宾房与众不同,靠近走廊的一侧,墙面是厚厚的落地玻璃墙,所以只要走到门边,房里和房外的人都互相看得到。而当我硬着头皮从堕落身后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林泽丰抬头看过来。

坏了,有锤子砸我的心脏!好难受,连呼吸都有点急促。不过我的眼光稍一游移,就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情绪立即冷了起来。

袁爱!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这个女人除了漂亮外,也有点用处,可以当镇静剂。在见到她的一刻,我过热的大脑和心脏都迅速冷却了下来。

不过心情温度下降得太快了,我的身体似乎起了化学反应,就像热空气骤然遇到冷空气就会产生强烈爆炸似的,一种类似于妒忌的情绪充塞在我的胸口,害得我的心脏开始莫名地疼痛,而且想发泄出来。

这个死男人,不是很忙吗?不是工作狂吗?现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和死敌的老婆,过去的情人,伤害过弟弟的罪魁祸首待在一起,而且怎么看怎么像约会?

“我在外面看到小海浪,就带她进来打个招呼。”堕落轻轻把我向前推了一把,好像没感觉到空气的突然波动。

“真巧啊,于小姐。”林泽丰还没说话,袁爱就抢先道。

她今天穿了一套白色洋装,简洁时髦的式样,包裹着她玲珑的身体。我想她那身材就是形容美人时常说的,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高一分就太高了,矮一分又太矮,那简直就是刚刚好,完美无缺。

而一件并不夺目但品质高贵的衣服,更衬得她优美娴雅,浓密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纤尘不染的天使。

只可惜她的人品和内心是极其自私残忍,外加卑劣无耻的,但对于男人而言,只要足够漂亮,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视而不见的吧。正如老白经常提起的理论,男人挑女人,道德是最后才考虑的问题。

难道林泽丰也是这样浅薄的男人吗?或者他心中隐藏着其他目的,毕竟他们在一起时,只见他的温柔体贴,绅士风度,却没有爱人之间常常无所不在的火热感。但是不管他打的什么算盘,老子现在就是看他们两个坐在一起不爽。

“是啊,好巧啊。”那个巧字我说得很刻意,心中骂着袁爱:我又和你不熟,打什么招呼呀。

不过我表面上还是很友好、很可爱的,微笑着点头,同时瞄了一眼林泽丰。他的目光遇到我的后停顿了几秒,却移开了。踏马蹄,居然不理我!

“林副总,没想到在这儿遇到您。”切,你不理我,我就偏要和你说话,有本事继续装聋作哑。

“嗯,你好。”他客气地说,浑身上下的气场似乎都想推我出去。

于是,我不请自坐,本不想超过一分钟待的,现在却有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才不能让这对狗男女得逞呢,居然还单独包了贵宾房。哼,奸夫淫妇!

“小海浪,把你的朋友叫进来一起玩吧。”堕落也坐了下来。

“他们要跳舞,不用管他们啦。”我说,生怕彪悍的兔妈进入贵宾房后,有多少男人也招架不住。我现在对林泽丰还是心存怜悯的,不想让他太不舒服。

“于小姐也是这里的会员吗?还是临时跑来玩的?”袁爱问,眼神闪烁地看着我,“哦,我忘记了,你的男朋友,就是那位窦先生非常有钱,绝对消费得起。”她以无辜的神情嘲笑我的贫穷。

“他很忙,没什么空闲。”我又特意加重了“空闲”二字,又瞄了一眼林泽丰,“他平常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黑屋的年卡是我自己的。”我驳回袁爱隐约的攻击,让她别以为所有女人都像她一样要依靠男人才能活。虽然这卡是西林送我的,他大概也算男人,但我不必和她解释。

“其实更好地休息,才能更好地工作。”堕落在这个时候也不忘记拉生意,“小海浪,你男朋友是哪位呀,改天带来介绍一下。之前我可误会了,以为秀是你男朋友呢,他很喜欢你,跟我说过的。”

听到林泽秀的名字,我、袁爱和林泽丰三个人都有反应。

我是一愣,没想到林泽秀会和堕落的至高神说起喜欢我;林泽丰是抬头,极快地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袁爱的脸色不着痕迹地一变,有点隐约的怒气一闪而过,接着又变得柔弱无骨似的向林泽丰倚了过去,好像要紧紧抓住什么,真是我见犹怜。

而在我眼里,她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怎么说在法律上,她还是有夫之妇,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和老情人这么亲热?可恨的是林泽丰没有躲开,就让她倚着。

房间内是两排沙发,中间摆了个茶几,林泽丰和袁爱坐在一侧,我和堕落坐在另一侧。看到此情此景,我立即丧失理智,心中满是报复的念头。

其实他们的道德多败坏也与我无关,头顶上有点绿油油的人也不是我,而是小野伸二,我生个什么气?可我就是生气,而且特别想胡作非为。

于是我一把拉过堕落的手,“我会看手相哦,帮你看一下吧。”

堕落长得很帅的,江南才子型,不过气质比较硬朗,和林氏兄弟的关系很不一般。他人长得帅,手也漂亮,我的手指在他掌心划啊划的,顺嘴胡说八道:“你很有女人缘哦,在掌纹上看得出来,而且你会活很长很长——”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于半仙后面的铁口直断。

抬头一看,林泽丰神色镇定,似乎没发生过什么事,但茶几上的半瓶红酒掉在了地上。但那声响并不是来自酒瓶,因为地上铺着纯毛地毯,碎的是他手中的酒杯,不知怎么磕到了茶几上,酒洒了一地。

“你手没事吧?”我冲口而出,那份焦急掩饰不住,“我是问,林副总您没受伤吧?”紧急改为谄媚式问话。

他摇摇头,然后站起来,“你们多玩会儿,我得走了。”

“喂,你才来不到半个小时。”堕落很意外,“再坐会儿,顶多这瓶两万多的酒算我请你的。”

半个小时?比我来的时间还短,不过因为今天黑屋很吵闹,之前在外面,我们彼此没有看到对方,不然我早走了,免得这会儿生闲气。

“是啊,好不容易见一面,别急着走。”袁爱这个不知廉耻的,居然拉住林泽丰的手,让我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动态画面:某山寨女土匪,上前一把扭断美貌柔弱公主之两爪,让她号叫得有如杀猪一般,然后抢走某花样男子,直接抢上山成亲。当然新娘不是女土匪,而是赏给小的们,是蒸是煮随便吧!

“连一杯酒都没喝完呢。”袁爱接着道,“我去拿一瓶吧,要木桐罗希尔古堡还是布里翁高地古堡?”

“布里翁高地古堡吧,九七年之前的,我叫服务员拿。”堕落看到美女开口留人,林泽丰的态度不那么坚决了,连忙拦过话来,哪能让美女亲自动手呢。

“不,我亲自去,这才显得留客的诚意嘛。”袁爱说着,不等人拒绝就拿起包,快步走出去了。

切,这是在贵宾房里,难道还有人偷她的包吗?不就是爱马仕全球限量版吗?了不起值个四十万。我于湖新虽然穷,但只要我点头,这一个月内我能有至少三个以上类似的。

不过我娘从小就教育我,不要收别人的贵重礼物,眼皮子别那么浅,做人要有志气,所以我婉拒了林伯伯。就因为这,这老爷子越看我越顺眼,买了很多不那么贵得变态,但也非常好的礼物,强行送给我。

而自从我知道了袁爱年轻时对林泽秀犯下的罪行,我对她非常厌恶,已经到了掩饰不住的地步了,她做什么事我都觉得恶心。以前我还曾羡慕她的美貌,现在怎么看怎么假,对她有暴力欲望。

“别站着了,坐,我正有事和你说。”堕落对林泽丰道。

不过林泽丰才坐下,别在堕落腰后的一个小巧别致的对讲机就传来声音,好像是黑屋外有人闹事,手下人叫他去一趟。

于是片刻间,房间内就剩下了我和林泽丰两人。

他不看我,但我看他,看到他发毛,回过头来瞪我。

“看我干什么?”

“要你管!我高兴,我喜欢,我爱!就看!”我蛮不讲理。

他看起来气坏了,想要扑过来掐死我似的,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生硬地道:“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去公司销假?”

“林伯伯帮我请的假,我要销也向他销,他说我可以休息一阵的。”我继续故意气他,“你不知道,环球旅行其实是很疲劳的一件事,虽然林伯伯一直很照顾我,但还是很累,因为我们走了很多地方。林伯伯人真好,比某人强多了,成熟理智,帅气又有品位。”

“找到更大的靠山了,可以不用怕我了,是不是?”他斜我一眼,不无讽刺地冷笑道,“别忘记,他虽然是总裁,但公司却是我在管。”

我得意洋洋一笑,吐吐舌头,再一次轮到我不屑他的好机会了。

从来,我也没有怕过他。不然我不会在上班第一天就把他扑倒,害他流鼻血,也不会把菜汤泼在他身上而没有吓个半死,更不会时常顶撞看起来很可怕的他。而且我喜欢气他,他越是失控,我越是开心,不管这是什么变态爱好,反正他是吓不到我的。他虽然强势,但我却对他有极大的心理优势。

他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度想站起来,看来真的可能运用武力制服我。不过他的尊臀还没离开沙发,袁爱大好人进来了,手里拿着一瓶已经开好的红酒和两个水晶杯。

看到贵宾房内只有我和林泽丰,她愣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了常态,笑盈盈地对林泽丰道:“这瓶我尝了下,味道不错哦。于小姐就不喝了吧,这瓶很贵,再说喝醉的话,又要上报了。”在我对她的态度不能控制后,我发现她对我的恶意也明显起来。

是因为我和林泽丰眉来眼去(其实我们只是互相瞪),还是因为刚才堕落爆料林泽秀喜欢我?也许在她看来,林氏兄弟是她私人的收藏品,谁碰这兄弟俩,她都会有敌意的。而这番敌意,让她表面的完美面具也打碎了。

原来,她也不过如此!凭借的只有美貌,甚至连一点点智慧也没有,就算当反派,等级也不够高。

不过,她说什么怪话我也不走,就耗在这儿当电灯泡。如果真让他们勾搭成奸,会破坏中日友好的,我这也是为国为民着想。

她倒了两杯酒,根本无视我。

我努力让自己不尴尬,看他们把酒一饮而尽,很奇怪他们这个喝法,还没看过喝红酒像这样干杯的。

“这酒有点怪味。”林泽丰皱了下眉。

“是你情绪不好,酒没有问题。”袁爱意有所指地瞄了我一眼。

接着又倒了第二杯,林泽丰还是一口就灌下去,眉头依然皱着,看来对酒的味道并不满意。而袁爱则小口小口地抿着。是我多心吗?怎么感觉这女人的眼神中有算计和兴奋似的。

一时之间,贵宾房内气氛古怪,一男一女对饮,男的表情木然,女的一双眼睛则是水汪汪的,果然喝酒助“性”,此女看来情意绵绵。而旁边的电灯泡,以最大功率固执地放射着光芒,发誓要照亮一切阴暗的角落,让某些男女的违背道德的阴谋不能得逞。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就在袁爱倒了第三杯酒后,忽然有手机响了。袁爱拿出一看,眉头微微一蹙,看起来是她不喜欢的人打来的,极有可能是某日本人,因为她回避了,站起身,到外面去打电话。

“明天到公司来上班。”袁爱一走,林泽丰就说。

我看着他,忽然想哭。他除了这些话,就没什么对我好说的吗?一个多月前,那个抱着我在黑巷子中吻得死去活来的人是他吗?难道他忘记了?真是酒后失德?心里就没有一点对我的渴望吗?只是因为想吻我,所以才那样,并没有一点点爱意在其中吗?

“我要辞职。”我赌气,努力把眼睛中的湿意逼回去。我一直想辞职,但一直没机会,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了。

“不许!”他拒绝得干脆。

“那我直接消失好了,不要那一点破薪水了。”我有点火了。

“我会捉你回来,坐在那个医生的位置上。”他强硬地说,“你不能白拿公司那么久的薪水,必须做出贡献。”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只是个医生,还是兽医冒充的,能对公司有什么贡献?他说这话是不讲道理还是另有深意?可是,我的存在能对公司有什么用处呢?

“我不要,我要去找我男朋友!”我针锋相对。

我以为他会大发脾气,不过他没有,他只是冷笑,“你去吧,我也会去找窦先生的,我会告诉他,我们接吻过两次,每次吻得都很有感觉。记着,除非选择泽秀,不然你再不会有男朋友了,因为我会尽一切力量去破坏。”

这个人!真气死我了!

51我们在世界的尽头,我们是宇宙的唯一

我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却不是因为心酸,而是因为气愤。我抓起他面前的酒杯,想把酒泼到他脸上,可是我的手哆嗦了半天,也没有这样做,而是把那杯酒全灌在了肚子里,然后把酒杯扔到地上,夺路而出。

红酒的度数不高,说是一杯,其实杯子里只有半杯不到,我绝不会醉的,而以林泽丰的酒量,喝下一整瓶也不会有问题。

所以,这一次我们绝不会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了。何况我还跑开了,离他远远的,希望我们永远各在世界的另一边,再也不要见面。

我情绪激动地跑去洗手间洗脸、补妆,然后平复了半天情绪才能保持表面上的镇静,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而当我慢慢走回去,兔妈和朴英俊已经在等我了。

“你去哪儿了?”兔妈问。

“遇到个讨厌的女人,但碍于面子,去打了个招呼。”我轻描淡写地说。

我很怕兔妈会注意到我有问题,但她大概正为挖掘出朴英俊内心的秘密而兴奋,居然没注意到,只多事地说:“你活动活动吧,来黑屋别总坐着呀。哎呀,我的老腰,看来女人过了二十五就开始退化了,一定要保养,从身体到皮肤都一样。小新哪,找个男人破处吧,女人是花,需要雨露滋润的。知道雨露是指什么吗?要不我给你讲讲其成分和播洒的过程?从化学到生物学,再到心理学,再再到神学的角度都讲一遍?”

“停!”我一举手。

“那你至少活泼一点嘛。”兔妈道,“瞧你今天那么可爱,那么多男人偷瞄你,试着勾搭一个吧?不一定要怎么着,但调整情绪总是好的。有证据证明,女人和陌生男人调情会有助于增进与伴侣间的感情。不过你的着装是温柔浪漫的风格,不够辣,否则跳起舞来会更吸引眼球。”

“我——”

“不要”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一边的朴英俊突然拉住我的手,“小新,来跳舞。”他从坐在那儿就一直随音乐抖个不停,就像坐在了电门上似的。

我没提防,被他强拉进舞池,陷身于群魔之中。

其实我不太会跳舞,我不是表现欲很强,也不是很放得开的人,但这又不是舞蹈比赛,随便扭一扭还是会的。我只是不喜欢这样的灯光,闪得人忽明忽暗,眼前的人随时会变换似的,这一刻是认识的人,下一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还不知道是谁。

不知是不是运动量过大了,才跳了几分钟我就感觉浑身发热,身体里的气息乱窜,血液奇怪地向小腹汇集,就和走火入魔一样,虽然我并没有走火入魔过,却直觉这就是。不仅如此,我发现我还越跳越疯,本来讨厌朴英俊把手放在我腰上的,然而却没有推开他。

我热啊,真的好热,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所有人的动作速度都像在放慢镜头似的,这让我一直想抓着点什么以保持平衡。如果眼前有一座冰山就好了,我一定扑上去,脱光衣服,紧紧贴着那冰凉,降温!降温!因为我要烧着了!

可是——朴英俊?别的男人?不,讨厌他们!虽然我的身体自有意志,但我心底却本能地拒绝着什么。只是我不知道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灯光变换,一明一灭,我甩过头,看到朴英俊好像变得高壮了,哈,果然妖怪变身了。他有尾巴吗?我要看!我要看!转过去,让我看你的屁股上长没长尾巴。可是干吗抓着我,我手臂都快要被掐断了似的。朴英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硬?抬头望去,就见到一张有点严酷的脸,鼻子好可爱,我想捏一下。

“放开我,林泽丰,不然我咬你!”我愤怒地说,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嘻嘻哈哈的。还有,他的眼睛为什么黑得那么可怕?似乎他是一座火山,随时可能会爆发似的。

“谁让你在这儿招蜂引蝶了?”他非常生气。怪了,我跳我的舞,关他什么事?他不是和他的老情人在贵宾房里喝两万到五万一瓶的红酒吗?干吗跑到舞池里来答理我们这种草根啊。

我不理他,看不远处有一老外跳得极其投入,舞姿性感,于是我伸出另一只手就去抓人家的胳膊。这行为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人虽然性格开朗,但并不豪放呀,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林泽丰大怒,打掉我拉人家老外的手,拖着我就走。他本来就力气大,现在带着激烈的情绪,握得我的手腕好像要折断了。

我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被他拖得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一路大喊大叫,可是连一个见义勇为的人也没有。堕落的至高神也不在,好不容易经过兔妈的身边,她却跟我比画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眼睁睁看着我给拖到一处黑暗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