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里现出来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东方少年。 少年低着头,面貌在猫眼里显得很模糊。 但他帽子上的LOGO非常显眼,应该是某快递公司的标志。

这快递可来得有些没头没脑,白潇不记得自己有订过什么东西,而她与方秋卓隐藏在这里,更不会有什么人无故寄什么东西给他们。

门铃仍然在继续响动,白潇心中生起了一些急躁。 她不打算开门,因为房子是方秋卓化妆后以假身份租地。 就算真有人送什么东西过来,签收人也只会是方秋卓。

可是这个时候,方秋卓恰好出去了,白潇独留在这里,还不如装作这房子里根本没人。

一意过滤掉恼人的门铃声,白潇转身回房,准备继续摆弄那台老台式机。

“铃…铃…”

然而门铃声持续不断,白潇显然低估了快递少年地决心。 他像是认准了房中有人,而且完全无视基本礼貌,这一按起铃来,居然整整坚持了五分钟还不断。 看他的样子,大概是准备死撑到底,不按开这门就绝不罢休了。

白潇不胜其扰。 心中也升起了一些不安。

这人来得太诡异了,他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快递员,他有什么目的?

再次轻轻走动,来到门边,白潇凑到猫眼上,决定再仔细看看外面的情况。

然而这一眼,却将白潇骇得生生后退了一步!

快递少年似乎躲到猫眼的视线死角里去了,此刻人影不见。 而没有他的阻挡,白潇却只看见门边整二十坪地回梯过道上,火红鲜嫩的堆满了整地的玫瑰花。 这一眼望去。 白潇几乎以为这小公寓原本普通的门口变成一片玫瑰花海了!

白潇心中不知是急是怒。 她深呼吸一口,平静了情绪。 大脑飞速一转,终于判断出,还是只能开门。

这么大一片玫瑰在门口杵着,她要是不开门的话,指不定会引起多少注目,这个时候,她只能先妥协一把。

伸手在电子钮上狠狠一按,门咔嚓一声,缓缓地自动弹开了。

门外站着的已经不止快递少年一人,从电梯口那边的走廊看过来,甚至已经有好几个公寓住户带着各种表情注视着这边。 而这看热闹的人群,明显还在缓慢增加中。

白潇心中一慌,开始懊恼自己没有做点掩饰就开了门,这下将自己地样貌暴露在众人眼下,也不知这些人里,有没有正寻找她的敌人?

心念一动间,白潇却很自然地做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喜道:“天哪!这么多的花,是送给我的吗?”

她低着头,尽量掩饰住面容,然后以最正常的反应面对这片“惊喜”。

“正是送给你地,美丽的小姐。 ”快递少年稍稍抬起头,从口袋里拿出纸笔来,“不请我进去签单吗?”

这个少年,眼睛乌黑明亮,眼瞳里却闪烁着无比灼热复杂的光彩,这是辛屿!

竟然是辛屿?白潇的笑脸一滞,然后眼睛弯了起来,继续笑道:“那是当然啦,快快请进!快快请进!”她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待辛屿一进屋,便赶快将门关上。

四目相对,那时的小小少年如今已与白潇一般高,他已经能与白潇平视了。

白潇的眼睛透亮一如黑宝石,偏偏沉在水底,显得忽远忽近,泛着蒙蒙的柔光。

辛屿的眼睛乌亮如昔,却不知怎么,有了些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寂寞之意。

白潇轻轻一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角,无力地笑道:“小屿,你什么时候做快递员了?”

“就是刚才。 ”辛屿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他很是欢快道:“白潇姐姐,那些花儿美吧,那可是我费了老大地劲才弄过来地。 送给你,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快递员哦,以后…我也只给你一个人做快递员。 ”少年笑意渐淡,换之是满脸的认真,无比地认真。

白潇脚下微动,完全未经大脑思考就反射般地后退一步。

少年的眼神黯了黯。

白潇仍是揉眼角,苦笑道:“小屿,你怎么找到我的?你这些花一来,可…”

终究是未能将“害惨了我”这四个字说出口,白潇半垂下眼睑,一顿之后,才淡淡道:“坐吧,我们谈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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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除夕之夜,星火灿烂,举国庆祥。 小墨也在这里给书友们拜个大年,祝愿大家新春大吉,牛年大利,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八回:姐姐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三十八回:姐姐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白潇问辛屿。

“一个人告诉我的。 ”辛屿端端正正地坐着,睁大眼睛望着白潇。

“谁?”白潇皱眉道。

辛屿挠了挠头,为难道:“我没看到他的样子啊。 ”他这话不算是骗白潇,他自然知道告诉自己白潇在哪里的人是沈错,但他也确实没见过沈错呀。 一个小小的语言变换,辛屿完全是下意识地将事实掩盖了过去。

少年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对不起,白潇姐姐。 如果我说是沈错告诉我的,只怕今天我们就没得谈了。 ”

辛屿只是单纯地想要靠近白潇,却不明了白潇的处境,更不会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却令白潇疑窦丛生,思虑万千。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一个“神秘人”忽然冒出来,他所知多少,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白潇想不通,问不明。 更让她头痛的是,对着眼前这目光明亮的少年,她根本无法责备,也无力逼问。

当日陈诺演唱会之时,明都体育馆的门口,汹涌人潮之中,她将这个一意想用稚嫩胸膛保护她的少年远远推离,使他独自一人在混乱人潮中茫茫沉浮——白潇虽无悔,难道也无愧吗?

不,白潇有愧。 而时至今日,再见辛屿,白潇对这个少年更是莫名地多了几分怜惜之意。

是做女人日久,竟渐渐生出了些母性的温柔?还是经历了这许多人世诡谲。 才越发感到少年眼瞳中那些干净执着地珍贵?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白潇宽容地笑了笑,然后又头痛道:“小屿,那么多的玫瑰,你怎么搬上来的,我这里根本没地方放啊。 而且那也太奢侈了,能不能退回去?”

少年秀气的脑袋立刻就转到了另一边去,他的嘴扁了扁。 又扁了扁,才闷闷道:“白潇姐姐。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怎么会?”白潇再次揉起了眼角,头次发现,辛屿居然也会闹脾气,而闹起脾气的小孩,不好对付啊,“你是聪明勇敢的孩子,我喜欢你呢。 看着你就像我地亲弟弟一样。 ”

白潇望向辛屿,目光柔和,胸中滚烫。 她愿意对这个少年温柔,不管那是男性的温柔,还是女性地温柔。 望着这个孩子,她竟恍惚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然后满是身为长兄般的欣慰和欢喜。

辛屿可不这么想,他豁然又转回头。 紧盯住白潇,那明亮的眸光,竟生生逼人,充满了侵略性。

“聪明勇敢的孩子?白潇姐姐,你觉得我今年几岁了?你又几岁?”辛屿愤愤说着,然后又像个小老头般。 寥寥叹息,声音平静下来,“我最多小你四岁吧,这声白潇姐姐,似乎不止把你给叫老了,还把我自己给叫幼稚了呢。 ”少年面色已经平静,可是收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指节都泛起了青白。

辛屿年轻地心紧揪着,被生生拧住了一般地痛。 在这个女子的眼里,他就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白潇沉默了。 目光再也温柔不下去。 她甚至不敢去看辛屿,慌慌张张地就把眼睛垂下。 心虚得简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是个孩子,这是个孩子!

可是这个男孩子的眼睛,这个男孩子的笑,竟让白潇忆起了恍惚被遗忘在心底的林玉虹!

恍似在前世的白裙少女,那书香中的抬眸微笑,那擦身而过之时的无声凝望,那一仰头间地固执与自信…白潇才知道,即使早便物非人也非,那个人的影子在她心中还是从来也不曾褪色。

辛屿同林玉虹明明是一男一女,一清朗一妩媚,根本就没半点相似之处,可莫名地,白潇还是因为辛屿而想到了林玉虹。

或许,是因为最初时候林玉虹那还不曾消退的单纯与此刻辛屿倔强的眼——跨越了时空与性别,重叠在了一起?

白潇感觉到了胸腔之中的心脏在愈来愈响、愈来愈烈的跳动着,她三分慌乱,两分痛苦,五分惆怅:“玉虹已不是当年地玉虹,我也早不是当年的我,只有小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变?”她就从没想过,辛屿不会变。 因为人不会永远生活在单面的美好世界里,人要成长,就不可能永远单纯。

可是不单纯了,就要像现在一样,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吗?

生活是多面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文章风月与故事,样样都不能少,但绝不是像她现在这样,居无定所不说,还时刻要提防陷阱与战斗,可说草木皆兵,这生活,完全就给扭曲了!

白潇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祖国,想家。

缓缓抬起眼,白潇还是望着辛屿,听他说:“白潇,我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少年的眼是坚定无畏的,这与当年向林玉虹表白之时羞涩拘谨的白夜完全不同。

白潇神情有点木,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白潇?”辛屿伸出五指在白潇面前晃晃,又灿烂地笑了,“我又不逼你回应,你紧张什么呀。 ”说着,少年很大男人式地站起身,两手斜插进牛仔裤袋子里,微侧头道:“好啦,我今天来,主要目的不是表白,而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归队?”

少年已经深谙谈判之道,懂得怎么掌握主动,能够在很心痛的时候依然表现得若无其事,然后牵引气氛,让谈话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白潇微仰头,望向辛屿,她与少年地身高本来是差不多地,但此刻一站一坐,再加上辛屿说话大胆直接,竟然气势大盛,紧紧压在了白潇头上。

“我想请一个长假。 ”白潇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烁了一下,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长假?多久?理由?”辛屿地目光紧紧地缀在白潇身上,“你不要读书了吗?你不知道这次的机会有多难得吗?还是,你想到伦敦空走一趟?”

少年的责问声声击入白潇心里,她如何不知学业对于传统的中国人而言有多重要,她又如何能放弃自己的理想?只是世事无常,她也不过勉力控制而已。

“小屿,你不要再说了,我自有分寸。 ”白潇疲惫地摇摇头,淡淡一笑,“你回去吧,把那些玫瑰也带回去。 那么多的花,我照料不过来,给我收着也不过是徒惹凋零。 ”

“那就凋零好了。 ”少年轻轻一哼,又混不在意地笑了,“白潇,你真不回去?”

白潇点头,心中却有些忐忑,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辛屿笑容有些古怪。

似乎这几声轻哼下来,这少年就进入叛逆期了。

“唉,算了!”辛屿却又重重一叹,颓然苦笑道:“看来你决定了的事情,我是劝不动的。 真没劲,白潇姐姐,你这里有酒没,陪我喝一杯好不好?”少年乌亮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哀求之色望向白潇,让白潇心中一软,不自觉就点头同意。 更何况,本来不肯再叫她姐姐的辛屿,刚才重又叫回了白潇熟悉的“姐姐”二字,白潇就更加无法拒绝他了。

在白潇想来,辛屿肯再叫她姐姐,大约是在这一道不同的称呼中放下了执念,既然如此,便陪他共饮一杯又如何?或者说,正当陪他共饮一杯吧。

虽然觉得辛屿转折得太过突兀,但白潇此刻心神不定,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难以深思。

“酒在哪里?我去拿。 ”辛屿仔细四顾了一下这个两室一厅的小套间,没发现酒吧柜之类的。

“只有啤酒,在冰箱里。 ”白潇随口道,也没跟辛屿客气。 她撑着额头,坐在沙发上理着思路,眼神变幻,深思冥冥。

“怎么只有啤酒啊,还是菠萝啤,菠萝啤也能算酒吗?”辛屿一边走过去打开冰箱,一边嘀咕着抱怨了一句。

“少量喝点啤酒可以活血解闷,而烈酒伤身伤神,不安全。 ”白潇正在走神,顺口解释得也就很随意。 但这随意之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另辛屿更加不安。

白潇在害怕喝酒误事,这说明什么?

少年早在沈错简短的交代中嗅出了诡异的气息,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却更加肯定白潇是身处危险之中。

掀开两听啤酒的罐盖,辛屿递过一听给白潇,身体斜靠沙发,像她虚空一举罐,喝一口,道:“虽然没什么酒味,不过也将就了,白潇姐姐,我们随意。 ”

白潇像喝水一般将一听菠萝啤一饮而尽,感觉着冰凉微甜的液体顺着口腔一路流进身体里,然后又回出一点苦味来。

“小屿,这酒味有点奇怪,不会是过期了吧。 ”白潇怔怔地,捏着空罐子出神一小会,才蹦出一句状似煞人的冷笑话。

“没过期…”

白潇意识恍惚起来,依稀看到少年倾身靠向自己。

“白潇姐姐,对不起,虽然罔顾你的意愿,但我希望你安全。 ”

抱住被自己下药迷昏的女子,少年心底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同时,我希望你在我身边。 ”

这…就是沈错说的,可以不择手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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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墨出去走亲戚了,本来这边下大雪,没准备出去的。 小墨挠头,不好意思^^。.。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九回:借刀杀人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三十九回:借刀杀人

“就这样?”

露天咖啡座上,两名普通白领男子的手交握而过。 这一瞬间,一个小小的方形薄片就从金发白人男子的手中落入棕发小胡子的手里。

而金发男子却皱着眉头,状似不解。

“您的工作非常出色,自然是圆满完成了,秋先生。 ”小胡子的八字胡尖微微翘起,眼角带笑。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白人,精致的胡子和修长的身材使他看上去极具英国古老绅士的风味。

金发男子愣了愣,才将嘴角向上弯起,笑道:“虽然工作提前完成让我有点意外,但我并不介意让自己更轻松一点。 ”

“当然,因为预算已经达到,我们自然也不会过多占用秋先生的能力资源。 ”棕发男子又站起了身,向金发男子做握手状,“酬金的余额我已经汇入秋先生账户,请先生查收。 诸事繁忙,这便再会吧。 ”

金发男子也起身,点头握手,笑道:“与沈先生这样的爽快人合作,秋某向来喜欢。 此次分别,以后有工作再联系便是。 ”

两人握手分别,而金发男子在伦敦市区转乘了好几趟车,换了好些个形象,最后却变成了一个黑发的东方男子。

这不是别人,这正是方秋卓。

就在辛屿找上白潇的时候,方秋卓也被沈错找去,于是就有了他们交接的那一幕。

就在那个时候,见识了沈错无比传神地化装技术。 方秋卓的心中竟然生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沈错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感觉比我这个独行佣兵还要百变?”

方秋卓打开公寓门的时候,只是走神了一瞬间,就在这一瞬间,本来应该只有白潇在的屋子里却猛然爆发出两道诡异至极的气息——就像毒蛇,从阴暗之中呲出毒牙,向他的心脏袭来!

方秋卓着地打滚。 闪过了一把三尖小刀,左颊却被一枚细针擦过。 然后几乎是同一时间。 两把扁棱军刺一上一下向着地上无处可躲地他刺去!

“白潇哪里去了!被他们绑走了吗?”这却是方秋卓此刻的念头,这一刹那间,他闪躲与战斗都只凭本能,心里却隐隐地另生起几许恐慌。

完全不合逻辑地,生死一线之间,方秋卓眼中被无限放大地不是敌人,竟是白潇的怒与笑。

第一次。 她面对死亡薄刃加颈之时,不慌不乱,反而镇定地说要与挟持者谈条件;第一次,她将威胁返还给百战的佣兵,反而可笑又可恨地用雌激素威胁他;第一次,他们共面强敌,她挺身出战,她的手下。 染上如绸鲜血,而她的眼底,是数不尽的厌恶与疲惫…

那个时候,一条吊索,两个人,他们缠在一起。 而危悬于高楼之时。 她竟以十指之力足足支撑着两个成年人的重量120秒之久。

生命何其重,生命何其轻,而那个女子,从来都是默默承载。

这样地人,在方秋卓无比精彩的人生里,他也只见过这么一个而已。

而如今,这个本该等着他的人,去了哪里?

军刺划过方秋卓的左肋,将他尚未痊愈的旧伤口又再次剖开,而方秋卓袖口刃光闪过。 他躲过了上路的军刺。 人却扑向左边的杀手,他在以伤换伤!

可是他知道。 这一次,追杀者准备充分,这一次,敌人绝对不止两个了!

而他的血,流淌出去,却再难止息…

伦敦塔下,伪装成棕发白人地沈错温柔地挽着宣若的手,两人就像一对老情侣般在夕阳下漫步。

“我发现,这一次,我居然有点不忍心了…”沈错叹息一声。

“调虎离山,借刀杀人,阿错,你会不忍心吗?”穿上8公分高跟鞋后并不比沈错矮多少的宣若优雅地侧过头,目光淡淡地下瞥。 长睫的阴影投在她莹润的脸颊上,骄傲如女王的宣若竟显出了几分淡漠地娴静。

“如果白潇恨他…”

“那轮不到你来杀。 ”宣若淡淡地接口道。

“如果白潇不恨他…”

“恨与不恨,只怕你都会下手。 ”宣若望向沈错,那目光是无比透彻的。

“不是我下的手…”

“调他离开,让辛屿趁机将白潇带走,又引来沈九的人…虽然是借刀杀人,但这与你主动下手有什么区别吗?”

“这家伙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沈错自嘲般一笑,“也许,这点阵仗根本就搞不定他。 也罢,以后他与白潇的事,我再也不管。 就算他贼心不死,相信白潇也自能对付得了他,我算什么,我管个什么闲事哪!”

“你不后悔?”宣若忽然问,“你把白潇推到辛屿手上,以后嘛,她就算有什么,当然是轮不到你来管喽…”

红衣女子半侧头,似笑非笑。

“她从来都不是我的,也不是任何人的,这个‘推’字,又从哪里说起?”沈错也笑了,“该是谁的还是谁的,不是谁的,抓也抓不住。 宣姐,这个说法,你可曾跟我说过无数次了。 ”

这个时候,白潇正昏睡着,绿发少女坐在床边,守着床上地她。

星汐望着仿佛沉睡于冰湖中地女子,脑子里却回响着辛屿的话:“星汐,这是你要帮我做地第一件事,照顾她一天。 你要记着,她醒来后可能会跑的哦,你一定要看牢了,绝不能让她离开你的视线范围。 还有,如果她问起我在哪里,你只管跟她说不知道。 明天,12点以前,我会来接她。 ”。.。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四十回:星汐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四十回:星汐

这是夜晚,床头灯泛着森林般迷蒙的绿光。

白潇躺在床上,睁开眼来,脑袋半昏沉着,望向坐在床前,手托下巴似乎睡着了的绿发少女,几乎以为自己也成了传说中的穿越一族——莫名其妙地昏睡过去,然后一觉醒来,发现与时代和现实不符的类人生物,于是心里咯噔一下:穿了?

床前的绿发少女当然不会是什么类人生物,她是实实在在的人类!

这一点,从白潇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后,她就明白了。 只不过是少女的样子太过轻灵美丽,头发又是绿色,才让白潇在乍醒之时误以为看到了漫画中的小精灵,产生了所谓“穿越”的荒谬念头。

这样有特色的人,白潇仔细一打量,就记起来自己曾见过。

“星汐?星汐…”白潇轻轻一叫唤。

浅睡的少女托着下巴的手一滑,小脑袋一点,醒了过来。

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颊上泛起两抹薄红,星汐送给白潇一个轻淡的微笑,然后站起身,从卧室边角的饮水机上倒出一杯温水,又拿出一颗桔子,一起递给白潇。

“现在9点,10点有便当来。 ”星汐显然没有向白潇解释当前状况的意思,她很跳跃式地交代了一下食物的问题,就坐到门边的小书桌上,打开上面的笔记本电脑,外接上DT35键盘和罗技迷你鼠标,竟自顾玩起游戏来。

白潇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一会,才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辛屿送我来的?”

“是。 ”星汐头也不回,继续游戏,左手在键盘上灵活地飞舞,右手操控鼠标如臂使指。

白潇在床上模模糊糊地看见,那是星际地游戏界面。 虽然她的位置离星汐笔记本的15寸显示屏最少有5米远,那小屏幕又倾斜着反光反得厉害。 白潇还是凭着对星际的熟悉,认出了星汐用的正是神族。

小姑娘地图切换得非常迅速。 正以一对三,而且开着几道运兵船,三线攻入敌巢,铺天盖地地倾泻着火力,明显占据上风,打法华丽之极。

“他在哪里?”白潇继续问。

“不知道。 ”

“这是伦敦大学的留学生宿舍?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