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卿本就听的脸红,嬷嬷再一提徐子越,苏文卿恨不得整个人都烧起来。那嬷嬷也是忍俊不禁,瞧着苏文卿一张脸颊娇艳欲滴,“瞧瞧这模样,我都瞧着移不开眼,待新姑爷见了还走得动路?好了好了,不说了,小姑娘就是脸皮薄。姑娘今儿晚上早早歇息,明儿卯时就要起来开脸,明儿要忙整整一天,得把精神头养足了,一会儿让苏三姑娘进来同你说说这成亲后要忌讳些什么。”

苏文卿急忙点点头,让人给嬷嬷赏了银子将人送出去,没一会儿苏文锦进来,看她脸上红晕未消已是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她是已经成过亲的人,倒是笑话了苏文卿一顿。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苏文锦才悄悄与苏文卿道,“我瞧见了陪嫁丫鬟里边有两个长的极出挑的,可是祖母给你的?”,苏文锦说罢眉头皱了皱,“当初我出嫁祖母也让两个丫头跟了来,只不过程,程晨没有碰。”

苏文锦主动提起程晨,苏文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苏文锦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过了这么久,也渐渐淡了。程晨当年许是打好注意要骗我,所以也没有碰这两个丫鬟。我不知道徐妹夫什么人品,若是像三叔那般能替三娘一辈子不再娶再好不过,若是…”

苏文锦没有说完,但苏文卿猜得到苏文锦想说什么。

若是像程晨那样…

苏文卿反手握住苏文锦的手轻声安慰道,“谢谢三姐,我懂的。”

但是她已经活了两辈子,上一世在成亲前夕被王氏害死,这一世她有幸遇上徐子越。老天许她重活一回,苏文卿有时也会想,也许这就是老天对她的补偿。

徐子越这样的人,他能为了她放弃那么多,她也愿意信他一回。

再晚一些时,苏长宇过来,如今出嫁在即,苏文卿似乎瞧见了她从未软弱过的父亲也似乎有了泪光。苏文卿一时眼眶微微发酸,苏长宇伸手将女儿眼角的泪水擦干了,笑着在她鼻梁上挂了一记,“哭什么,你不一直就想嫁给那小子,现在倒是哭了。”

苏文卿顿时没忍住又笑了,“哪有一直想着。”

“好好好,没有,是徐子越那小子心心念想娶我女儿”,苏长宇轻轻抚摸这女儿的头发,终是叹了口气道,“以后,你便是旁人的妻子了,我的女儿,还这么小…”

还这么小,他始终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苏文卿离开自己身边,舍不得以后鲜少才能见到女儿一面。

苏文卿将脸埋进父亲肩膀,苏长宇轻轻拍拍女儿单薄的背,轻声的哄着她缓缓道,“徐子越这人不是池中之物,以后他后做更大的官,有更大的权利,当初不想让你嫁给他是因为他太难掌控。但是如今你既然选择了要嫁给他,以后无论什么便要一起承担,但是若是徐子越敢负你,我却也不会轻饶他,爹爹永远会疼着你。”

苏文卿从来也没有如此泣不成声过,许是想起了上一世父亲得知自己死去时的模样,“爹爹,你若是遇到喜欢的女子便娶了她吧,娘亲不会怪您的,我也不会怪您的。”

她不想自己已经有了归属,苏长宇却一直孤孤单单一个人。

苏长宇轻轻笑了声,“小孩子不要乱操心,好了,再哭明儿眼睛可要肿了,新娘子怎么能肿着眼睛上花轿。绿袖,早些服侍小姐休息,明儿卯时就要起,可不能误了时辰。”

第80章

七月初七, 天刚蒙蒙亮, 苏家上下便忙了起来。府上有喜事, 就连仆人们也全部穿了新衣, 里里外外的忙活。因着苏家没有有身份的女眷, 徐老太太这个外祖母前天晚上便歇在了苏府, 早晨一起来便早早与苏文锦来了苏文卿这边。

替苏文卿梳头的是徐老太太身边的李嬷嬷,跟了徐老太太几十年,在徐家也极有地位的老人。苏文卿当年还在徐府的时候, 李嬷嬷便对她很是照顾, 李嬷嬷常常感叹着说起徐静,如今瞧着苏文卿已经这般大已经到了嫁人的时间,梳着苏文卿顺滑的长发一时也是悲喜交加。

苏文卿这件嫁衣造工极大, 苏老太太花费了大价钱。无论是这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还是外罩的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 以及裙摆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华美精致,一看就非凡品。

待上好妆,逶迤的绣凤嫁衣,妍丽娇柔的妆容,徐老太太越瞧越满意,走过来亲自将那对儿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耳环戴上,“这辈子就这么一次,必须要漂漂亮亮的。”

众人笑着点头,不一会儿姨姥太太与徐心梅也赶了过来, 徐心梅绕着她看了好几圈笑眯眯道,“表姐今儿可真漂亮,不,以后可是要叫嫂子了。”

众人闻言皆乐了起来,苏文卿这么久没有见徐心梅,这会儿看见她极是欢喜,姨姥太太笑着道,“等今儿过了便在一个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会儿说什么悄悄话。我刚瞧见外边婆子拿了点进进来,文卿快用些,新郎官大抵午时才能过来,晌午没法用膳这会儿先用些。”

婆子们闻言忙将糕点端上来,苏文卿吃了几块,又听苏文锦道,“正巧苏瑜现在还在京城,要不还没个人背文卿上花轿呢。”

徐老太太笑着点头,“以前想着让子玉被文卿上花轿,现在有本家的堂兄再好不过了。”正说着苏长宇苏瑜便进了门,姨姥太太瞧了苏瑜一眼笑道,“正说呢就进来了。”

苏文锦忙转头看了徐心梅一眼,徐心梅依然和之前一样笑眯眯的模样,倒是自家弟弟一进门连新娘子也没有看便去看徐心梅,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苏瑜反应极快,虽然没听到几位太太说了什么,但一听与自己有关已是猜到。五妹妹就那么俏生生的坐在那里,也不由由衷夸上一句,“妹妹今天真漂亮。”

苏文卿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闻言一笑递给苏瑜,“那便劳烦五哥了。”

苏长宇今日倒是再没有说什么,有什么要说的昨儿已经说尽了。只是恍惚间似乎又想起了当年静儿嫁过来时的模样,转眼已是十八年过去。

徐老太太担心苏文卿身子挨不住,又让丫鬟们悄悄备了几块点心,用油纸包了放在荷包里,“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若是饿了便吃一点。”

苏文卿点头将荷包收进袖子,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外边就有小丫鬟喜气洋洋的跑了进来道,“太太,姑爷的轿子已经到了。”

徐老太太与徐心梅皆是知道徐子越等了这般久,一听比计划的来的更早不由打趣道,“还耽误什么,姑爷都到了,快把喜帕拿过来。”

喜帕遮了所有的视线,苏文卿携着徐老太太的手走出了屋子,身边的手臂已经换了人,苏文卿低低喊了一声五哥哥。

“是我。”

苏瑜低下身子来,苏文卿伏在苏瑜肩头,虽还是少年却已不单薄的身子,走起来非常平稳。

她看不见周围有谁,只听得到不远处的鞭炮声震耳欲聋,敲锣打鼓的声响不绝,众人似乎都喜气洋洋。身边的婆子一直引着路,苏文卿听到她们在喊“到了到了”。

再次坐上花轿,喜婆将一只红彤彤的苹果放在她手中,帘子放了下来,周围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却依然挡不住的喧闹与热闹。

苏文卿似乎听到了爹爹说话的声音,夹杂着似乎还有五叔的声音,却是突然被一人的声音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心脏也猛地跳动了起来。

徐子越的声音依旧入当年一般清越,就如同夏日的泉水一般醒人,手指不知不觉已经扣紧了手中的苹果。

许是七步之内,表哥就在那里。

轿子被抬起时,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一阵欢闹,徐子越上马前又向花轿看了一眼,精致的眉眼怎么也遮不住笑意。

两年前徐子越刚刚高中状元,打马游街便是热闹非凡,只是那时却没有看到这位状元郎笑的如此开怀过。

苏府与徐府并不远,也不过半个多时辰,花轿沿着热闹了一路的长街走过,待轿子终于停下时。“哚”的一声,是无头箭射中了喜帘,四周一片欢腾,敲锣打鼓声骤然响起,夹杂着阵阵喝彩。

狮子封门,叫好声不绝,还有人们大喊着要彩头,待满眼的暗红骤然亮了些许,已是花轿帘子被掀了起来,大红的绸缎被送到手中,喜帕微微晃动间,苏文卿瞥见一步之处衣摆。

红绸另一端是徐子越。

跨火盆,拜堂,直至在众人的喧闹中推推搡搡进了新房。进房之前,徐子越轻声提醒她注意脚下,苏文卿这才发觉新房门口放了马鞍。

全福人笑着招呼,将苏文卿的衣角压在徐子越袍襟之上,身边是姨姥太太不掩笑意的催促声。在座除了姨姥太太与徐心梅几人,其他众夫人皆是没有见见过苏文卿,徐子越接过秤杆,挑去喜帕。

久久遮着光的视线骤然亮了起来,苏文卿抬头,这么多夫人她大抵都是不认得的,但眼前站的却是徐子越,两年也未曾见过,再见已是嫁给了这人。

周围众夫人们皆是赞不绝口夸新娘子漂亮,苏文卿转头去看徐子越,徐子越清浅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姨姥太太见状笑个不停,“瞧瞧新郎官,都移不开眼了,你倒是说说新娘子好不好看?”

“自是好看”,徐子越掩不住的笑意,他早就知道苏文卿以后会是什么模样,两年未见,当初的小姑娘已经渐渐长开,脱了当初的稚嫩多了几丝娇美,灯光下越发美艳。

性子似乎倒是比当年更俏皮了些,明明是极害羞的模样,却又偷偷看了自己一眼。许是没想到他一直盯着她,对上徐子越直勾勾的眼神,顿时又小兽一般缩了回去。

徐子越见状顿时一笑,接过喜娘端着的合卺酒,与苏文卿各饮一半又环绕过彼此的手臂,触的到女子细腻的皮肤,闻得到清浅的清香。待喝了酒,全福人唱了踩四角,桂圆花生等干果顿时撒了一床,众夫人们说着喜庆的话,徐子越这会儿便要出去招待前厅的众宾客。

苏文卿顿时想起了上次徐子越喝醉的模样,她与徐子越早就相熟,说话还有当初的熟稔,随口便说了一句“少饮些酒”,引得众夫人哄笑道,“这就管上了。”

徐子越闻言走过来,他今儿一直在笑,听到这话很是认真的点点头,“夫人说的是。”

苏文卿顿时又觉得脸颊上微微发烫,抬眼想瞪徐子越一眼不想又对上徐子越促狭的笑容,徐子越道,“等我回来”,罢了又退回来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很快就回来,可不许睡着了。”

苏文卿顿时瞪他,她又不是小孩子,哪会儿睡着。

徐子越带着满脸笑意出了喜房,一众夫人皆是感叹徐子越待苏文卿实在是好,哪儿见过老老实实被夫人管教的,窃窃私语不愿意走开。

只不过再看苏文卿这样的长相,心道也难怪当初能拒了陛下的赐婚,还能等上这么几年。

等了这么久的新娘子,怪不得捧在手心里的疼。

徐家前厅,等了徐子越甚久的京城众公子,与徐子越一同的同僚们,一看徐子越出现顿时欢腾了起来。徐子越憋了两年才娶到亲,众公子哥们卯足了劲儿要狠狠灌他。

就因着有徐子越这么一个人,多少公子哥被家中扣在家中读书,又有多少同僚和徐子越打交道栽过跟头。平日里没机会,今儿终于逮到了机会,几乎能听得到众人大喊,“给我可劲儿的灌!”

徐子越哪儿看不出来这群人的心思,又想起适才苏文卿交代他不许多喝酒,他又不是吃亏的人,谁想灌他先得自己饮一杯。只是这群酒肉子弟们,就算自己喝醉也要灌他,到底还是饮的多了。

有人笑着打趣,“再灌今儿可就不能洞房了,蒋四那倒是悠着点。”

“你知道什么,新娘子听说还没及笄呢,哪儿能今天洞房。”

“也不差这几天”,又有人接了一句,“说起来,京城的闺秀我大抵都是见过的,这苏小姐我倒是从未见过,听说俏的很,徐子越以后可得让我们见见。”

徐子越放下酒杯,拾起一粒花生米砸了那人一记道,“我娘子为何要见你。”

“瞧瞧,这就护上了,啧,江琦你今儿可是来晚了啊,手中这是什么?”

江琦将手中的花卷递给徐子越道,“自是贺礼,师弟可要好好看看。今儿来晚了,我自罚三杯。”

又是拉着徐子越饮了几杯,最后还是苏瑜与徐子俊特意过来替徐子越挡酒,隔着空档徐子俊低声与他说,“你要好好待她。”

徐子俊的表情有些落寞,但却已经没了当初苏文卿回苏州的迷茫。徐子俊如今已经十九,去年时他已经成了亲,只是再想起苏文卿,这个他少年时候一见倾心的女子,依旧那般美好。

徐子越脸上露出一丝称得上柔和的笑意,那是他上一世错过的遗憾,是这一世追寻来的珍宝,“这是自然。”

他又怎么可能不好好待她。

合欢烛一点一点的燃烧,给整个房中染了一层昏黄的光晕,偶尔灯花跳动,苏文卿正站起身来想用剪了剪灯芯,绿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慌忙道,“听前厅的人说姑爷被灌的狠了。”

苏文卿眼皮一跳,上一次徐子越喝醉酒后不让她讲话的模样顿时又浮现在眼前,苏文卿顿时觉得不大好,忙让绿袖去备醒酒汤。

只是醒酒汤还未备好,徐子越已经踏进了新房。

苏文卿顿时对上徐子越的脸,从未见徐子越穿过红色,今儿一身红衣越发显得他五官精致,平日里清亮的眼睛多了几分迷离,但向她走来的身影却又端端正正,苏文卿一时也不知道徐子越到底有没有喝醉。

苏文卿喊了一声,“表哥?”

徐子越没有应,直勾勾的看着她,将手中的花卷放在桌子上走了过来。苏文卿顿时心中没底儿,只能站起来喊丫鬟们进来,“表哥可是要用些醒酒汤?”

徐子越这才像回过神一般,目光从苏文卿的脸上移开没一会儿又看了回去,“今日喝的不多。”

苏文卿只觉得徐子越的目光火辣辣的,她甚至不敢对视一眼,心道若是没有醉怎会这个模样,还是让人端了醒酒汤过来。送到徐子越手中时,徐子越倒又没有拒绝,苏文卿坐在桌子一边看他一饮而尽,笑着唤丫鬟们进来伺候徐子越沐浴,不想徐子越突然皱眉,“都出去!”

苏文卿吓了一跳,心道表哥醉了酒居然是次次一个模样?丫鬟们哪儿还敢进来,苏文卿无奈道,“表哥你一身酒气,我也还未梳洗。”

“不用她们”,徐子越站起身来,伸手牵起她的手往床榻上走去,“我伺候你梳洗。”

第81章

“不用她们”, 徐子越站起身来牵起她的手往床榻上走去, “我伺候你。”

苏文卿被徐子越握着的手止不住的一抖, 差些抽了出来, 下意识就想说不用, 徐子越却像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蓦地转过身来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贴在她的唇上。

“嘘,不要说话。”

苏文卿:“……”

这句话,这个场景, 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徐子越的手指微微有些凉意, 不像他贴近时火热的呼吸。牵着苏文卿走至床边,长腿一伸将还懵懵懂懂的苏文卿拉坐在自己左腿上。伸手半搂过苏文卿细瘦的腰身将她牢牢锢在身边,一手在她细嫩的唇上缓缓拂过, 这般火红颜色的胭脂…

他从掀起喜帕的那一刻,就一直想尝尝。

苏文卿却是心跳如鼓, 一时间眼睛不知看哪里,手指不知道该抓哪里。虽然是已经活过一世的人呢,但到底还是初经人事,浑身敏感的就像烧起来一样,就算隔着繁厚的衣裳,也能感觉到扣在腰间的手指时重时轻的不停按压,一时间注意力不知该集中到腰间还是其他地方,不由紧张的咬了咬嘴唇。

徐子越目光骤然变得深沉,移开手指,上边是些残余的红色痕迹, 再没忍住低下头去,在那嫣红的唇上轻轻的舔了一下。

湿润的舌尖碰到唇上,呼吸间都是徐子越的气息,她能感觉到徐子越轻轻舔过唇角又缓缓移开,凡是触碰过的地方皆像是激起了战栗的引子,苏文卿紧张的死死抓住徐子越的衣袖小声喊,“表,表哥…”

细碎的声音就像猫爪轻轻挠过一般,徐子越目光紧紧锁着眼前因为害羞而失了镇定的脸庞,这般撩人软软的语调,忍不住低头又轻轻咬了一口。牙齿触碰到的是细嫩又湿热的触感,一时间让人舍不得离去,就这么贴着鼻尖轻轻道,“甜的。”

嫣红的胭脂浸到了徐子越的唇上,唇间浅浅一点艳红就像一团火苗燃烧在苏文卿心间,平为这般好看的眉眼添了几丝艳色。苏文卿一时不敢再看双手搂着徐子越的脖颈,将脸埋进了徐子越肩膀,却不知这样的举动更惹得徐子越呼吸粗重。

鼻尖全是苏文卿清浅的香气,大红的嫁衣微微敞开,嘴唇便这么触碰到了她颈间白皙滑腻的皮肤,顺着柔和的线条一路亲吻下去,待衣裳挡住时一点又不想停止,伸手轻轻拨开,顿时感觉到揽着自己的双手越发紧了几分。

待衣裳快要滑落肩头,女子细碎的声音掩不住的颤抖,“表哥…你…答应爹爹今天不会圆房的…”

“嗯,不圆房”,徐子越平日里清越的嗓音已经掩饰不沙哑,“这是家法。”

什么家法?苏文卿坐在他腿上,却不想不小心触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就算是未经人事却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顿时紧张的不敢挪动半分。

徐子越眸色一深,握在纤腰上的手顿时收紧,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小家伙还这么撩拨他。难以忍耐的在滑腻的皮肤上留了下片片红痕,好一阵子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圆润的肩头。因着衣衫凌乱,大红的嫁衣下越发衬的肌肤一片雪白,上边斑斑勃勃的暧昧痕迹,视线再渐渐往下便是极柔软的阴影。

他答应了苏长宇会等苏文卿及笄再圆房,今儿也只不过浅尝辄止,但如今被怀里的人蹭来蹭去,倒是真的蹭出了火。再一想江琦送来的那副画,心中的邪念又一次有些压不住,“我早就说过不许再叫我表哥”,亲了亲她微张的嘴唇,喘息间道,“今日叫错了,你说该不该罚?”

苏文卿被他亲的喘息不止,她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过,不知道亲吻时需要换气,待徐子越的舌触到自己的时,早已反应不过来只能跟着这人走,耳边是徐子越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该叫我什么?”

苏文卿记起两年前徐子越与自己说不想她再叫他表哥,那时她一脸懵懂的问他要叫什么。

“叫越哥哥怎么样?”

当时的情景又一次浮上心头,苏文卿低低的唤了一声“越哥哥”,徐子越微微一愣,他原是想苏文卿唤他夫君的,只是这一身软软的越哥哥却似乎更让人心动。

徐子越粲然一笑,又没忍住低头狠狠亲了她一通才继续道,“第二…”

苏文卿迷乱中回一句,“怎的还有二?”

“当然有”,况且还是让他很是恼怒的一点,“被陌生男子瞧见还被画了画像,你说该不该罚?”

苏文卿一时间没明白怎么回事,这才恍然想起徐子越进来时手中拿了一幅画,许是想站起来去拿那画,却不想脚下不稳身子不由一歪。徐子越顺手将人一捞,已是一不小心被苏文卿压在了榻上,抬眼便是想了这么久的女子凌乱的衣衫与若隐若现的阴影,一双柔软的小手撑在胸膛将心头的孽火点的越旺。

徐子越暗骂一声自作孽不可活,点了一把火,只是真正烧着的却是自己,再没忍住低头含住了眼前小巧的耳垂。

苏文卿顿时感觉一阵酥麻感,一慌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徐子越长臂一伸将她拉了回来压在身下亲了下去。眼前的女子容颜娇艳夺目,凤冠未卸妆容还在,因着这么半晌的撩拨面颊粉若桃花,微微喘息的模样更是让人血脉喷张。

他也是正常的男子,甚至比其他男子早就懂得床笫间的乐趣,正是难以控制的年纪,眼前又是想了两年的人,现在便这么躺在自己身下任君采撷的模样,徐子越心中苦笑一声,这需要多大的意志才能忍得下去。

伸手小心翼翼的拆去了苏文卿的凤冠,长发如墨铺散在床榻上,越发显得肌肤莹白。苏文卿感觉到一直覆在腰间的手解开束紧的腰带,大片大片的嫁衣便这么散落开来,苏文卿一时闭上了眼睛。

她想起嬷嬷说男子动情皆是难以控制,徐子越又饮了酒正是虎狼年纪,其实及笄也就在两月后,两月后…

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么一想便少了些之前的紧张,抵在胸膛前的手也渐渐卸了力,将脸颊埋进徐子越已经坚实的胸膛,徐子越忍得也难受,若他坚持要做她也不会不同意的。就这么好一阵子过后,身边的人在解开腰带后却没了其他动作,半晌后徐子越的身躯缓缓的覆了下来,将她严严实实的抱在了怀里,火热的呼吸就在耳边道,

“别担心”,徐子越抱着怀里的人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已答应了岳父会等你及笄,而且你还小,这么早…对身子不好。”

说罢笑着轻轻的亲了她的脸颊,“我让绿袖伺候你梳洗。”

虽然一开始便想亲自帮她,但就算他忍耐力再好,只怕到时候真的控制不住。

苏文卿揽着他的脖颈点点头,徐子越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低声哄了几句,这才起身让门口的绿袖进来伺候,自己简单洗漱完起身去了书房。

待苏文卿从净房出来后,徐子越正靠在床榻上看书。这时他已换去了身上的红衣,只穿了单薄的里衣,长发散落披在肩头,再没了适才让人看也不敢看的样子,看她出来笑着拍拍里边的位子,“过来。”

虽然不是适才那般惑人又强势,但这样清爽的模样依旧让苏文卿脸红心跳,尤其看见他单薄的里衣里露出半截胸膛。

本以为又是看什么游记,走过去才发现居然是《净心咒》。新婚当晚新郎官在新房里看《净心咒》,苏文卿俏脸顿时又是一红,拉起被子遮住脸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对不起。“

徐子越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手中滑腻的触感让他实在爱不释手,“有什么对不起,以后一起还回来。”

“……”苏文卿掀起一点被角看了徐子越一眼,这般神仙似的人却又说这样的话!

徐子越轻声笑了声,放下手中的书也躺了下来,躺下来顺手将埋进被子的小人儿从被窝里捞过来。苏文卿浅浅的惊叫一声,已是被徐子越又揽在了胸前。

不是之前隔了许多衣裳,徐子越单薄的里衣穿的并不规矩,手掌触碰到的是火热的皮肤,苏文卿这才发现徐子越浑身上下都烫的厉害。

一时也不敢乱动,生怕又撩拨徐子越着了火,想了想问道,“表哥你刚刚说什么画?”

徐子越无奈的想,表哥这个称呼,苏文卿许是真的改不过口了。

“文卿可曾见过江琦?”

苏文卿摇摇头,她并未见过多少男子。徐子越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亲了亲她耳朵道,“没什么,明儿还要请安,今天还是快点歇息吧,你也累了。”

第82章

苏文卿第二天是被热醒的。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后, 发觉自己被徐子越牢牢的抱在怀中, 身上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苏文卿微微一动, 发现自己一条腿竟然卡在徐子越双腿中间一时抽不出来, 因着位置实在太敏感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徐子越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腰肢, 此时还闭着眼睛没有醒来, 苏文卿稍稍抬头便看到徐子越轮廓优美的下颚。

两人昨日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其实既然已经成了夫妻,做什么也不会出格。许是看徐子越没有醒, 她喜欢徐子越只是性子害羞些, 但现在徐子越未醒,苏文卿胆子肥了些凑上去亲了下下巴凉凉的皮肤。顺手想揽住徐子越的腰再窝一会儿,却发觉徐子越身后居然没有盖被子, 隔着衣料此刻摸起来也是凉凉的。

苏文卿顿生几分愧意,自己全身上下包裹的这般严实, 却让表哥受了凉。因为怕吵醒徐子越,于是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将身上的被子往徐子越那边移一移,只是身子刚刚翻起来些许,徐子越有力的手臂已经将她揽了回去。

徐子越将脸颊埋进了苏文卿肩窝里,像是闷着笑声道,“再睡会儿。”

苏文卿感觉的到后颈温热的呼吸,俏脸顿时红了,听徐子越没有一丝倦意带着笑意的声音,分明是早就醒了,她刚刚还主动亲了他一下!徐子越明明就是知道的!

徐子越确实早就醒了, 如今已是夏日,就算不盖被子也不会觉得冷。苏文卿小小的缩在怀里的感觉实在太美妙,软软的身子经常不老实的动个不停,双手抵在自己胸口,俏丽的小脸时不时摩挲过脖颈胸口。双腿蹭着双腿,脸颊贴着胸膛,这样的亲昵徐子越实在是不舍起身。

陛下给了他九天的婚假,不用早早去大理寺,现在更是温香软玉在怀,便这么一直抱着闭目养神,却不想怀里的小东西主动亲了自己一下。

虽然只是亲在了下巴,但还是又享受又惊喜。

一把捉住想转过身的小娘子,将人捞进怀里。苏文卿的后背贴在徐子越胸口,隔着单薄的里衣全是徐子越温热的触感,感受到徐子越的唇舌凑近不住的在脖颈耳朵上吻过,一阵酥酥麻袭过全身,身子轻轻一颤忍不住的蜷缩起来。

她发现徐子越非常喜欢这样的温存,唇舌经过每一片皮肤都要流连很久,苏文卿虽然还是害羞,但徐子越没有圆房已是极委屈了,况且这样温柔的亲昵她又很喜欢,虽是害羞却也任由着他去了。

好一会儿后,听见徐子越在身后低低的笑声,苏文卿转过头问他笑什么,因着突然转身贴的太近,让徐子越得了空封了唇狠狠亲了一阵子。好生蹂躏了一番嫣红的唇,待苏文卿脸颊又泛了红才捏了捏她微微发烫的脸蛋,“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