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帮她换好连衣裙后,又颇有情致地给她上了一点淡妆。

曾经办过订婚宴的会场,又重新点缀装潢。

会场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空旷场地,原本四周有水,水上有石桥和石椅,最外围是一个又一个连在一起、挂满紫藤花的拱石门。

而现在,拱石门下、石桥和石椅周围,已然变成了格桑花的花海。

紫、粉、白连成一片。

林岁岁一走进会场,就见到这样一副叹为观止的景象。

空旷场地飘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最中央有一个——

盛大的烛光晚餐。

林岁岁慢慢地走了过去。

那个永远一丝不苟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大餐桌旁打电话。

似乎听到林岁岁的脚步声,他回过身,同时对电话对面说:“行,就这么办吧,晚上我空了再打给你。”

他挂了电话,注视着林岁岁。

在距离他三米的距离,她住了脚。

见她停下,石晋楼没有等她过来,而是主动走上前去牵她手。

“……”林岁岁环视了会场一圈,“你干什么搞得这么隆重?”

“你难道忘了吗?”石晋楼开了一瓶葡萄酒,倒好了两杯,一杯递给林岁岁,一杯拿在手里,“今天是我们约会一周年纪念日。”

林岁岁:“……”

不了不了.jpg

只有你一人认为那是约会.jpg

石晋楼轻轻摇晃着酒杯,拉住林岁岁的手,和她撞了下杯,自顾自地抿了一口。

林岁岁的酒量不怎么样,但小小的葡萄酒她喝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也学着石晋楼的样子摇晃酒杯,闭起眼睛,喝了一小口。

酒杯的边沿刚离开她的唇,她尚未咽下那口酒,没有一点防备,她的唇被身旁的男人吻住了。

“唔唔——”

他很温柔。

很温柔地吻她。

一个葡萄酒味的吻。

他吻了她足足有几分钟。

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她的口中已经没有酒了。

林岁岁有些迷糊地看着石晋楼。

他用大拇指尖轻轻地抚过她的下唇,低沉的嗓音有点冷、又有点柔,一点点引丨诱她,一点点哄骗她:“忘了过去,我会给你未来。”

☆、第19章撩十九下

不小了……

不小了?

林岁岁终于体会了一把“雷焦了”的感觉。

她的脸涨得通红。

她的“小”和石晋楼的“小”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啊!

林岁岁在石晋楼的怀中,将手臂缩到胸前,挡住自己的尖丨挺,一脸要哭的样子。

而那位始作俑者呢?

他只是微微一笑,又绅士又斯文。

林岁岁委屈地扁嘴——要不要这么道貌岸然!要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耍丨流丨氓!要不要摆出一副参加学术探讨会的表情来说这么奇奇怪怪的话!

石晋楼将林岁岁抱出浴室,放到床上。

林岁岁一离开石晋楼的怀抱,就拼命往床里面挪动身体。

石晋楼看了林岁岁一眼,走到衣柜处,拿出睡袍,递给林岁岁。

林岁岁飞快地接过睡袍,抱在怀里。

然后,画面静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一分钟。

林岁岁:“……”

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看她换衣服不成?

“你……”林岁岁拎着睡袍就又跑回浴室。

她把浴室门锁好,简单地冲了个澡。

刚一打开浴室门,门口的男人就走了进来。

林岁岁吓得后退了一步。

石晋楼示意了一下他手中的睡袍:“我也要洗的。”

林岁岁立马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她迅速钻进空调被之中。

她很害怕。

难道这一次真的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石晋楼洗澡的速度一向很快。

他刚一拉开浴室的门,林岁岁就紧紧地闭上眼睛。

一步。

两步。

三步……

她在心中数着石晋楼越走越近的步伐,瑟瑟发抖。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移动手表、摘下眼镜的声音。

他坐在床边又用手机处理了一番公务。

林岁岁在被窝中就这么提心吊胆的度过了五分钟。

古人说“度日如年”,她现在是“度秒如年”!

啊啊啊,他放下手机了。

他掀开被子了。

林岁岁紧紧咬住手指。

他的手触摸到了她的头发,他还耐心地帮她整理了一下长发,随后,他的胳膊从她和枕头之间穿过,微微一弯,她的身体就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他的怀抱。

男人的胸膛好热……

酒店的睡袍比在他家穿的睡衣质地薄多了,上一次和他睡一起还没有如此明显的感觉……

林岁岁刚想了十几秒钟,他的另一只胳膊就环过她的腰肢,自下而上,温热的掌心轻轻地覆盖住她的手背。

“……”他顿了一下,微微撑起上身,毫不客气地将她的手指从嘴中拉了出来,声音异常轻柔:“你别咬自己,会疼的……”

连手都被他握了去,林岁岁感觉她的身上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了,她抽了抽鼻子,染上了一丝哭腔,委委屈屈地说:“……我不咬自己,那我咬你啊?”

“可以。”

石晋楼几乎是秒回答。

林岁岁扭了下脸,诧异地望着他。

石晋楼很是无所谓,甚至还将自己的指尖搭到了林岁岁的下唇上:“给你——”

林岁岁扁嘴:“……又欺负我,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

话音一落,她就张开嘴巴咬住了他的指尖。

石晋楼立刻轻笑出声,又低又沉,意味深长。

林岁岁一愣。

她这么用力咬他,他怎么反而还笑?

“我的傻姑娘,记住——”石晋楼俯下身,将嘴唇贴到林岁岁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同时用指尖在她的口中前后微微抽丨动了几下,低笑道:“男人都是坏东西,不要傻乎乎的被卖了还数钱~”

林岁岁被吓得愣了一下——就算他的话里有话她听不懂,但他在她口中做的那个动作……性丨暗丨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吧?这她要是还不知道那就是傻姑娘了,是脑残儿。

几秒钟过后,她直接哭了出来。

石晋楼用指尖擦了擦她的眼泪,轻声哄她:“好了好了,不哭了……”

“你太过分了,石晋楼。”林岁岁眼泪吧嗒的,“你干什么……你半个多月不理我,一出现就这样,就欺负我,就吓唬我……你之前说我哭起来的样子你更喜欢,怎么?你是把我当成你的玩宠了吗?你不开心就把我丢到一边不理不睬,开心了只要你传召,我就必须来,不来就要‘后果自负’,然后被你欺负、被你吓唬,直到把我弄哭?”

石晋楼认认真真地看着林岁岁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去阿根廷了。”

“我管你去法国还是英国,我……”

林岁岁僵了一下,他……他难道是在向她解释吗?

“我有很多生意在南美,这两年我最喜欢的生意就是葡萄酒,所以我不得不经常去阿根廷,一去就要十天半个月的,所以我肯定没有时间总在国内。”

林岁岁眨巴着眼睛。

她想起来他们订婚的那天,他的佣人确实说过“石先生自己都很少回来住,更别说带女人回来”类似的话。

林岁岁拼命找他话中的漏洞,回不来是吧?

“……可是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石晋楼挑了挑眉:“我的小姑奶奶,你不能冤枉好人,我的号码可是你亲自拉进黑名单里的吧?”

哦……对……她确实在他强吻她之后,就把他的号码给拉黑掉了……

“那……”林岁岁认真地想了想,她得找回面子,“那……那你可以用别人的电话啊。”

石晋楼眯了下眼角。

他的唇角慢慢浮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然后他低笑了一声,一针见血地说:“原来你那么希望我给你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想见到我,是我错怪你了吗?”

林岁岁:“……”

她在他的怀中扭了下身。

完完全全地背对着他。

对手段位太高……她招架不住,装死为上。

所谓“开丨房”,也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开丨房。

石晋楼依然只是绅士地抱着她睡觉——字面意思上的“睡觉”。

经过昨天晚上的交锋对决,林岁岁更加看不明白石晋楼了。

相反的,她倒是总能一眼被对方看穿。

林岁岁十分不爽。

一大早她就离开了酒店,只留石晋楼一个人。

林岁岁回到学校,宿舍中的张小扁也在沉睡中。

她将书架上的书整理了一番,将准备带走的和留在学校的挑选了出来。

在她整理到一半的时候,张小扁醒了过来,她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欠:“岁岁你好早啊……怎么?今天就准备回去了吗?你不是一向都要在放假之后一周才回家的嘛。”

“没啊,就提前整理一下。”

张小扁又打了个哈欠:“说到这儿,岁岁,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哪呢?有机会我去拜访拜访?”

林岁岁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小扁,其实我……”

“叮叮叮——”

林岁岁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岁岁对张小扁打了个手势,看了看来电显示,她立马笑着接起:“喂?哥?”

“嗯,是我。”电话对面的林景涯也笑,“你已经放暑假了吧?”

林岁岁“嗯”了一声。

“那你收拾一下东西,我正好中午有时间,过去接你?”

林岁岁顿了一下。

对于林家,她的感情实在是很复杂。

十二年的养育之恩,没齿难忘;十二年的养女生涯,苦不堪言。

林家又把她当成棋子交换给石晋楼……

但她对林先生和林景涯确实有感情在。

林景涯扔出杀手锏,“爸爸昨天回来了,正好他也想你。”

一听到林先生,林岁岁立刻说:“好。”

“那我们中午十二点,传媒大学大门口见。”

上午十点多钟,林岁岁就已经将东西整理完毕了。

她不用带太多东西回家,事实上她也没有什么东西。

林岁岁和张小扁道别之后,提前拎着东西在校门口等了。

一辆对于林岁岁来说无比眼熟的跑车驶了过来。

林景涯从车上下来,一边帮林岁岁拿东西一边问:“等久了吧?”

林岁岁笑道:“没有。”

“走,回家——”

林家的别墅处在京城著名的富人区地段。

一路上林岁岁和林景涯有说有笑,他们谈了很多,唯独都默契地没有提到石晋楼。

跑车还没有到林家别墅,林岁岁和林景涯就不约而同地皱起眉。

林家的花园大门前停着好几辆大牌的黑色轿车,旁边还站着一些保镖。

那些保镖……

林岁岁的眉心皱的更深,林景涯的跑车还没停稳,她就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她刚一踏进林家花园的大门。

一个男人迎面而来。

他的红唇在阳光的照耀下更艳了。

他的身边和身后跟着一大票人,除了佣人管家秘书之外,还有林先生和林夫人。

林先生的声音顺着微风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