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田蜜忙回房间去给陆向东打电话,电话接通的很快。

“吃过饭了?”陆向东文。

“是啊,你怎么会突然跑到我们家里头做饭的呢?”田蜜心里也觉得好奇。

“因为我想让你常常我的手艺。”

“少来!我认真的问呢!”

“我也认真答的,只不过还有一层原因而已,”陆向东沉默了一下,“我想,你父母之所以不赞同我们的关系,应该跑不脱我的家庭背景问题,所以,我希望能让他们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你会是受到照顾的哪一个。”

他的话听进田蜜的耳朵里,心里头比灌了蜜还甜,绕是这样,嘴上她还是忍不住软绵绵的埋怨上几句:“现在嘴巴倒是够甜了,但我怎么听说你之前到我家来做饭的时候,只干活不耍嘴,好像一只呆头鹅一样呢?”

“我看到你妈,不知道怎么开口。”陆向东半晌才讷讷的回答。

田蜜被他的回答逗得忍俊不禁。

“这几天忙的差不多了,明天早上,我接你。”陆向东在电话里说。

田蜜答应着,心里头又暖又甜。

第五卷 亡命长途车 第二十一章 螳螂捕蝉

第二天一早,田蜜照旧和田阳一起走出家门,到了楼下,田阳一眼看到陆向东的丰子停在不远处,立刻就心领神会,冲田蜜暖昧的挤了挤眼睛。

几天没看到陆向东了,田蜜乍看到他的车停在熟悉的那个位置上,一颗心也无法抑制的加速跳动。两兄妹并肩穿过楼前的小马路,朝陆向东停车的地方走过去。

“陆博士的手艺相当不错嘛!昨天晚上我也借了田蜜这丫头的光,品尝了一下!”田阳走到丰边,和陆向东打了上括呼,没有跟着田蜜一同上车。

“别站在外面聊了,有什么事不能上来说!呆会儿再磨蹭就迟到了!再说,”田蜜眼睛朝自己家的方向瞟了一眼,“楼上那头没准儿正看着呢!”

“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这光天化日的,也不需要电灯泡照明,一会儿单位见吧!”田阳识趣的对两个人笑了笑,摆摆手,一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掉了。

“这人!可真是的!”田蜜无奈的念叨一句,自己倒是乖乖的系上安全带。

“是真的么?”陆向东一边发动讫丰,一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田蜜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纳闷的看著他。

“田阳刚刚说的。”陆向东见她不明白,只好补充一句。

田蜜脑子转了一个弯儿,终于意识到这个性格别扭的嫁祸其实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我老妈没直接表态,不过从你给他们俩走的饭莱基本被扫光这个事实上看,估计评价应该是不错的,我老爸挺喜欢的,还说他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手艺可没有你这么好,所以假以时日,等你到了他那个车纪,一定是专业厨师一样的水准。

田蜜想起田爸爸的评价,又有些忍俊不禁起来:“在我印来中,我老爸可还不是经常给人下这么高的评价哟!”

“那你呢?”

“我也觉得很好吃啊,其实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觉得根好吃的。”

“因为是我做的?”陆向东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问。

田蜜扬起下巴,把脸扭向一旁:“少臭屁了!是因为我这个人从来不挑食!”

陆向东无声的笑了,没说什么,继续开车。

田蜜的脸上也挂着喜滋滋的笑容,虽然说什么时候能让一向顽固的老妈回心转意,这还是个慢功夫,但是最起码昨天这别扭男人古里古怪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他没有被老妈轰出家门,老妈也没有对他做的莱不碰不吃,相信这会是一个好的开端。

而且她也发现,打从昨天陆向东试探性的迈出了第一步之后,今天他一贯淡摸的表情里,却也少了几分阴郁。

这男人,表面上永远风轻云淡,但是骨子里很多事情,其实他是很在乎的。

不一会,公安局到了,两个人一进办公室才发现,田阳竟然己经到了。

“呀,你可真快!”田蜜没想到哥哥已经到了,有些惊讶。

“我其实不快,估计是有人希望独处时间长一点,所以开的慢。”田阳笑嘻嘻的看看陆向东。

陆向东抿着嘴巴浅笑,倒也没有反驳。

墨寨看样子也早就从田阳邢里听说了什么,此刻也是笑得一脸的暖昧:“田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你们家蹭顿饭吃,你看成么?”

“成啊,包火不包料,想吃什么自己买了自己去做!”田蜜也是这些天来难得好心情,开起玩笑来也轻松了许多。

说话的功夫,程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刚刚来上班,倒像是早就已经来了。

“头儿,来这么早啊!”田阳和他打招呼。

“是啊,一大早五点多钟就被电话叫醒了,”程峰略显疲惫的揉了揉面颊,长出一口气,对其他四个人说,“那个穿迷彩服,脸上有黑色胎记的年轻男人,找到了。”

“真的啊!太好了!”田蜜一听,立剖高兴的几乎快要跳起来

程峰苦笑着对她挂了挂手:“你先别急着高兴,好消息是人找到了,后面还有一个坏诸息。”

“人死了?”田阳和程峰在一起工作的时间最久,默契相对而言也最高,立剖就猜出了坏消息是什么。

程峰点点头,确认了田阳的猜想:“没错,今天早上,接到报警说在远郊发现了一具尸体,当地分句的同事赶过去,发现死者的样貌跟我们之前发布过的那个人,所以就打电话让我去一趟,我到那里看了一下,确定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个人,刚刚办完并案处理的相关手续,赵法医已经在对尸体进行检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了。”

“我昨天还听说赵法医正在跟进另外一个案子的呀,现在又过来处理这个,他的身体会不会吃不消呀!”田蜜虽然知道自己也马上会变得加忙碌,却还是忍不住问为上了年纪的赵法医担心。

程峰略带一点尴尬的看了陆向东一眼,说:“之前那边王法医接手了,而且,那边也忙得差不多,没有什么太多需要人盯着的地方。”

这番话里的意思,田蜜这么迟钝的人都立刻明白过来,就更别说陆向东了,听了这话,他倒似乎没有感到任何尴尬或者别扭,就好像方才说到的那个“王法医”与自己素无交集一样,反而是田蜜脸上的表情多了一点纠结。

倒不是田蜜又犯老毛病想要充当什么滥好人,事实上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对王纯有任何意义上的亏久,毕竞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王纯在这件事上也算是用过手段,耍过花枪,到最后没有成功,实在是怒不得别人,自己和她之间的这场“感情竞争”,赢得光明磊落。

只是自打自己和陆向东之间的关系确定下来之后,王纯就开始躲瘟神一样的躲着他们俩,有几次在外面马路上看到她,她也假装没有看到他们两个。

并且田蜜还从别的同事那里听说,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王纯相亲也好,其他途径也罢,相处过的异性几乎快凑够两位数,换得好像走马灯一样,局里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对她的行为产生了非议。

照例说这事儿和田蜜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她妹妹想到这个漂亮精明,对陆向东一心执着的女法医现在却好像游戏人间一样,心里就忍不住觉得别扭。

很快,在法医的尸检结果没有送来之前,刑技方面的现场照片已经先到达重案组各个组员的手中,程峰配合着照片,对现场的情况做了详细的说明。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远郊的一个公园,虽说那里名义上是个公园,实际上却是个平时少有人烟的地方,早些年曾经想开发一个郊外的旅游热点,结果因为交通不够方便,就被废弃了。

发现尸体的是两个周围的村民,一大早赶了一群羊到那片荒山上去放羊,结果在一片比较深的草丛里发现了迷彩男的尸体。

从照片上看,尸体是面朝下倒在地上的,后脑有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处,暗红发黑的血液凝结在伤口周围。

死者身上穿着一件夹克衫,从后背绣着的团标示能够猜得出,价格不低。下身是一条浅色休闲裤,裤脚有些污渍,脚底下穿著一双棕色皮鞋。

如果不是还有对死者面部拍的正面照,脸颊上的黑色胎记清晰可见,田蜜他们从着装上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监控录像里那个穿着破旧迷彩服上衣的男人。

“这个男人应孩是昨天后半夜,凌晨的时候遇害的,在那之前他应孩在山上走了一段路,”陆向东看着照片,伸手一指死者裤脚上的污渍,“夜晚草地结露水,走路会沾湿裤脚,留下这样的污渍。”

“我也是这么看的,”程峰对陆向东的说法英雄所见略同,“虽然我不是法医,在那方面是外行,不过按照生话常识来说,向东判断的没有错,现在就等法医的鉴定结果来证实了。”

“好不容易找到这个男人,怎么还死了呢!”墨寨有些扼腕,“这样一来,咱们不就又断了线索,进了死胡同了么!,

“不对!这个男人死了,不过不是断了线索,是给了我们新线索!这样一来,我之前的推测,岂不是就更能够成立了么!”田蜜的看法和墨寨却不一样,“虽然具体的死亡原因还需要等法医的结论,但是至少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他杀这一点是无疑的,一个被警方怀疑与安放炸弹引爆长途客车有关的嫌疑人,忽然之间被人杀死在荒郊野外,这种事情不可能是巧合而已。”

“你的意思是,他受人指使去炸车,然后使命完成,并且他也被警方盯住,于是他的同伙就为了摆脱嫌疑,杀死了他?”墨寨皱起眉头,对田蜜的推测认真的考虑起来。

“螳螂在前,黄雀在后,”田阳看着照片,喃喃的咕哝着,“如果迷彩男的遇害是一次有预谋的谋杀,那么,迷彩男炸长途客丰,就真的像田蜜之前推断的那样,也不剩什么报复社会,只不过是另外一场谋杀罢了啊。”

第五卷 亡命长途车 第22章 谁是目标

没过多久,法医的尸检狠告就出来了。

因为尸体发现的比较及时,所以即使是初夏天气炎热,尸体的状也还没哼太坏,所以检查结果也是比较请晰的。

根据法医的结论,死者是在被人用钝器击打后脑,致使其失去知觉,之后又被人用绳索勒住颈部窒息死亡的,死亡时间也和之前陆向东判断的很一致,大约在夜里十点钟左古。

“熟人作案。”陆向东按过田蜜递过来的尸检狼告,迅速的看完,当他看到致死原因的时候,已经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怎么看出来的?”墨寨对他这么快就得出来的解困有点转不过弯来。

“很简单,夜里十点左右,在静悄悄并且周围没什么人烟的荒山上头,被人从身后击打后脑,敲昏过去,”田阳把关键点串连在一起.提示墨窦。

墨窦琢磨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对啊!如果不是信任的熟人,谁会大半夜跑到荒郊野外去,还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毫无防备呢!夜里头山上那么静,想要跟踪一个人又完全不被人察觉,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啊。”

“所以,先确认这个人的身份,”程峰让他们讨论了一会几,然后合上手头的材料,对几个人分配任务,“明确了身份之后,开始对他的背景以及在c市的交际圈开始排查!田蜜,你和向东一起,负责死者身份这一块。田阳,你和墨窦两个人继续受机这个死者与放置炸弹之间的关联。”

“好咧!”田阳答应着,招呼墨窦淮备动身出去调查情况。

田蜜也立刻进入角色,开始对死者的身份进行确认。

这一块,她比较幸运的很快从指纹库里找到了相符合的指纹,据指纹信息,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孟庆伟,今年23岁,加住在离c市非常遥远的H省某她。

没想到死者居然不是本地人,甚至连本省或者临近的省市的居民不是,如果不是因为有过一次治安拘留的经历,恐怕很难这么顺利被查到指纹,摸清楚身份。

孟庆伟的案底倒并不严重,抛开他成了一起刑事案件的受害人不谈的话,他的案底甚至说起来有些好笑。

根据记录,孟庆伟当初是因为打架被拘留的,他下手不算狠,被打的那一个人伤势也并不严重,但是他却一直不停的骚扰对方,让对方几乎快要崩溃了,一心想要让他蹲监狱,偏偏去医院验伤,伤势不重,够不上故意伤害的程度,于是到最后只是给孟庆伟留下了一个治安拘留的案底。

弄清楚此人的身份之后,田蜜打电秸给H省孟庆伟户籍所在的当地公安局,了解孟庆伟这个人的个人情况,盂庆伟的老家是一个不大的小城市,这对了解情况而言是一个有利条件,果然,几经周折后,她终于联系上了对孟庆伟这个人有所了解的基层民警,被告知,孟庆伟父母早在四五年前就相继过世了,父母过世后他一直独居,家族的亲属倒是还有一些在当地。

另外,孟庆伟只有初中文化,一直靠做杂活儿为生,在遇害前,己经无业赋闲一两个月了,生活十分拮据,和他比较熟悉的管区老警察经常忍不住教育他,让他好好的去找份工作,再不好好打起精神过日子,就真的要饿死了。

至于在c市孟庆伟是否有什么亲友,他大老远跑来c市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无从得知,显然超出了当地民警的了解范围。

田蜜把这些逐一仔细记录,尽量全面的询问,生怕遗漏了什么,等结束通话之后,立刻把孟庆伟的身份和相关情况报告给程峰。

“孟庆伟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价格不菲,可是那边的片儿警说孟庆伟待业了很久,生活都快要没着落了,”田蜜汇报完调查的收获,顺便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之前发生爆炸素,我们从监控录像里看到他的时候,他上身穿着迷彩服上衣,裤子看起来也很陈旧,脚上穿着旧胶鞋,和那会比,遇害的时候他简直就可以说是鸟枪换炮了,为什么时隔这么几天时间,他的着装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呢?这是不是就能从某种程度上证明,孟庆伟身边有一个‘资助人’,有目的的给予他钱财,让他为自己办事呢?”

“我打电括给田阳和墨窦,问问他们那边进展如何。”

程峰点点头,在这件事上面,他和田蜜的观点完全一致,只差更加确凿的正剧来证明。

田阳和墨窦那边也算是略有收获,基本上,孟庆伟和这次爆炸案的炸弹放置这件事脱不开干系。

“从现在开始,关于孟庆伟的身份,以及他来C市的目的,你就不用再花费时间在上面了,交给我们,我要你去核查一下这班车的乘客里面,死亡名单上那些人的身份以及背景,尤其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仇家,或者能够被人牟利的地方。”

“好,我现在就去!”田蜜答应着,起身就走。

陆向东慢条斯理的准备跟上,程峰从身后叫住了他。

她就是去拿名单,很快就会回来,你不用跟着。”程峰示意他不要急着离开,“虽然这个节骨眼儿上,照理说我不应该谈论私事,不过,我听嘉逸说,你遇到阻力了?”

陆向东倒也不遮掩,点点头:“怎么?有经验传授?,

程峰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我比较幸运,有嘉逸的舅舅给极力美言,我当初在岳父岳母那里绝对属于顺利过关的类型,对于如何攻克丈母娘的关卡完全没有轻验。”

“那你叫住我是干什么?展示一下优越感?”陆向东知道程峰没有恶意,所以也没什么顾虑的和他开了个玩笑。

程峰摇摇头,表情格外认真的对他说:“田蜜是个好姑娘,于公是我的得力下属,于私她是我好兄弟的妹妹,和我自己妹妹差不多,现在又多了聂逸的闺蜜这么一层关系。你这个人,我多少也还是有所了解的,心高气傲,气节都快高耸入去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家长的阻力,想解除说难也不难,但是绝对需要放下身段,需要毅力和厚脸皮。如果你做得到,就不要轻言放弃,如果做不到。她还没有陷得更深,早点斩断。”

“心里有数。”陆向东冲程峰笑了笑,“毅力我有自信,厚脸皮是你的特质,如果有需要,我会向你请教的。”

虽然被陆向东椰榆了一句,程峰倒也满不在乎,反而给给一笑。

陆向东起身离开程峰的办公室,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他说:“还有,告诉刘聂逸,你的风格不适合做这种情感专家,下次种事还是让她自己亲自出马吧。”

程峰听了他的话,失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但愿你的种通透也能发挥到自己感情的事上!”

陆向东没说什么,关上门走出办公室,田蜜也已经拿了爆炸案中死亡的乘客名单回来,坐在办公慕拆开始专心致志的核查起来。

“我帮你。”陆向东在她对面的办公桌子前坐下来,伸手过去。

田蜜把手头的资料递拾他一半,两个人一言不发的相对而坐,埋头核对乘客信息。

把手头的贾料翻了几遍,田蜜的收获并不多,其实想来也是,能够乘坐长途大巴的,大多数都是工薪阶层,很少有人拥有高敏感度的职业,或者与众不同的出身之类,如果说惹上这样的杀身之祸,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寻仇,可是寻仇却又不是从个人的背景资料上就能够看得出的。

基本上,她除了在几个私营业主的名宇前头标注了重点符号之外,并没有更加突出的目标。

“看看这个。”陆向东突然从对面递过来一份报纸,是当地出名街头小报。

“我现在哪有时间看这种八卦报纸,去关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啊。”田蜜嘴上抱怨着,倒也还是伸手接了过来,随便扫了一眼,页面上一如既往的各种八卦秩事。

“鸡毛蒜皮,未必没有价值,小报记者的视线有时候会集中在一些你所谓的八扑上头,而有些时候,八扑也是很有价值的。”陆向东伸手朝页面上头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点了点,“看看这则新闻。”

田蜜的视线随着他的指点落到那则新闻上头。

“福兮祸兮,爱妻一条命,夫或得百万金。”田蜜喃喃的念出那条标题耸动的新闻,眼睛快速的在一行行小字上浏览,见见的,她的眼睛睁圆了,放下报纸,抓过乘客名单,在上面查找起来,“找到了!真的有这个叫郭欣的女性死者!她名下居然有最高赔偿金额可达百万的意外保险金!”

“最多一百万的意外保险,这个条伴,足够让人起了杀心吧?”陆向东靠在椅子上,冲田蜜手边的报纸一努嘴儿,“这就是我所说的,在垃圾中淘金。”

第五卷 亡命长途车 第23章 意外保险

就这样,在田蜜特别罗列出采需要重点关注的死亡乘客名单上,又多了郭欣这样一个名宇.并且,因为巨额保险这件事.她被田蜜放在了调查顺序的第一位。

在对郭欣的背景资料进行受机的同时.关于韩家艾去E市的目的与他那位网恋女朋友的事猜也得到了反馈,证明属实,在发现孟庆伟的尸体之后,田蜜他们对这起爆炸案件的性质做了重新定义,韩家艾的嫌疑也己经被淡化,现在又证明了他去E市的那些目的都是真的,这个滑头一样的小混混就基本上被排除到怀疑范围之外去了。

就像陆向东对韩家艾的评价一样,他一早就认为,如果韩宋艾所言非虚,在E市真的有交好的女朋友,并且有人提供了现成的工作机会,那么以他的个性,冒着自己的生命也可能受到威胁的风险,去炸一辆长途客车,基本上是不符合性格特征的。

陆向东还提到,投放炸弹的犯罪人,如果把自己的生命也置之度外,那么往往是人生遇到巨大波折,对生话绝望,打算同归于尽的,否则,必然会先给自己留好安全的退路。

他对韩家艾的判断用在盂庆伟身上也一样行得通,虽然在对盂的生话情况进行了解之后田蜜得到的反馈是他的生话一团糟,没有了生话来源,可是他并没有上车.而是从客运站的院门混进去,把可疑的行李放进客车行李船里就匆匆离开,被发现死在郊外的时候又是身穿价格不菲的新衣裤子鞋子,这些种种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盂庆伟非但不是一个对生活绝望,敢于付出生命的代价去犯罪的人,相反,他还想从这个行为中牟利,来换取生话花销。

而他背后的那个身份未知的“雇主”,显然和他一样.在制造惨案的同时,对自己的生命却珍惜的不得了。

之所以把郭欣放在了调查重点的第一位,是因为田蜜觉得其他被自己单独罗列出来的人,虽然职业或者身份上可能存在与人交恶的极大可能,但是毕竟为了一己私仇就安放炸弹,试图炸毁长途客车这种公共交通工具,代价和风险都未免太大了。

然而郭欣的情况却不同,她名下有巨额的意外保险,这种保险只有当事人确认为意外死亡的时候,受益人才能够从保险公司拿到赔偿金。最高可达百万元,这样巨大的利益诱感,足以激发出某些人内心深处邪恶的潜质。

于是,田蜜通过户籍上面的记录,对郭欣进行了一下初步的了解,掌握了她的基本信息。

郭欣,女,40岁,无业,丈夫名叫钱锐,从她的户籍上显示并未育有子女。

看样子,这是一位全职主妇。

哪个全职主妇会想到要给自己上一份巨额的意外保险呢?要知道,如果本身不是从事风险职业,或者因为特珠的私会背景、身份问题,一个生话安逸的主妇,缴纳高额保费去购买自己一直到老都基本上遇不的意外险,这根本就说不通。

田蜜的心里充满了怀疑,并且忍不住产生了这样的联想:丈夫为了发横财,哄骗妻子购买了高额意外险,确定自己为这份保险的受益人,然后雇人,对自己的妻子下毒手,为了让保险公司无从怀疑,硬是把这种保险诈骗演变成了爆炸事件,还扣上了一干无辜乘客一起出演这一骗局。

想要证实自己的推测是否成立,最好的办法就是联系郭欣投保的家保险公司,直按向郭欣的保险经理人了解具体情况和田蜜通过电括之后,郭欣的保险经理人态度非常积极.立刻表示要亲自带着相关材料到公安局里来。

倒不是说对方的觉悟有多么高,所以才积极配合警方的工作,而是现在该公司面临着一笔巨额赔偿金,相信这位保险经理人肩上的压力也一点都不小。

做保险的人往住雷厉风行,效率极高,果不其然,在通完电括半个小时之后,郭欣的保险经理人就已经站在了重案组的办公室里。

“警官.你好.我是负责郭欣意外险的张民,你叫我小张就行!”

郭欣的保险经理人是一个年纪看起来比田蜜要略长几岁,中等身材,有些微胖的青年人,可能是赶过来有些着急,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慢慢的流下脸颊,尽管田蜜无论实际年龄还是面相上都比自己稚气许多,处于职业的顾虑,他还是在田蜜面前表现出了保险人最常见的那种热情和谦恭。

“这是郭欣在我这里投保的所有资料存底,我不知道你们具体会需要哪一个,所以就都拿来了。”张民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厚厚的一个文件夹,递给田蜜,随手接过田蜜递过来的纸巾,边道谢边擦干脸颊的汗水,湿巾拿在手里头好像扇子一样,轻轻的给自己扇着风,眼睛四处打量着,一眼看到陆向东在一旁看着自己,立刻咧嘴对他挤出一个笑容。

“很紧张?”陆向东看着他用纸巾扇风的动作。

张民楞了一下神儿,苦笑着回答:“实话实说,说不紧张那绝对是撒谎。我长这么大.还没和刑警打过交道,这是其一。另外,我现在也的确担心这件事的定性,今年郭大姐是头一年上意外险,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今天早上我上司还和我谈话呢,说让我一定弄清楚,会不会又是那种故意制造事故获取保险金的。我也很怕摊上这种麻烦。”

“你这人挺坦诚。”陆向东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倒也不打算和他继续说下去。

张民抓抓头发,不知道是天生就爱说话,还是职业特点,仿佛没看到陆向东脸上终止谈话的表情一样,当他是在和自己寒暄,对他诉起苦来:“好多人吧,都对我们做保险的有偏见,觉得我们见风使舵,油嘴滑舌。成天嘴里没几句真话。其实这可不是真的,我们有时候讲话可能粉饰的成分多一点,不过那也是没办法,业务需要。我这个人个性本身就直,脸皮又薄,不是做保险的好材料,这几年已经算是稍微好一点了,之前别说没良心的话,就是说一句半句夸大其词的,脸都会红。这几年锻炼的好不容易好一些,业务也有起色了,真怕这次遇到这种事,就又折进去!”

张民别看行为拘谨.说起话来倒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噼噼啪啪连停顿都几乎没有,田蜜在一旁几次想要插嘴都插不进去,完了,陆向东那边也压根儿没有打算搭腔的时候才有机会开口。

“我刚才看了一下.郭欣经你的手投保的项目可不少啊!”她赶在张民再张嘴之前赶忙问,“是你的老客户了吧?”

“啊,是呀,说起来,郭大姐真是我的贵人!”张民叹了口气,神情上倒是真的多了一些悲伤,“我认识郭大姐那会儿,大学毕业,找到现在这份工作还不到半年。那会儿天天出去拉保险,可是大多数时候人家理都不理你,肯听你把自我介绍说完的都不多,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成功签到保险合同,整个人都绝望的不得了,为了生话,还得硬着头皮继续努力。然后就很巧合的,我在公交车上遇到了郭大姐,聊了聊,她听说我是从事保险行业的,而且不是很顺利,就说感兴趣,让我第二天到她家里头去。”

“我原本以为,她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个工薪阶层,穿着都挺朴实的,估计也至多走打听打听养老保险啊什么这些,但是邢种时候,有毛就不算秃,我第二天就过去了,到她家里头之后才知道她是全职主妇,然后郭大姐就从我这里买了几样保险,额度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算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在那之后,她的保险就都一直是找我来负责的,每年都会多加一点。老实说,我的业绩一大半都是她帮我扶持上来的,另外还有许多客户也是她介绍给我的,郭大姐对我帮助实在是很大。

张民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从包里掏出自己的钱包,翻开来给田蜜看:“看,这是我刚参加工作,开始跑业务那会儿的证件照,现在放在包里面,偶尔看看,激励一下自己。”

田蜜接过来瞄了一眼,之间照片上的张民和现在眼前的俨然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除了五官上还依稀看得出相似,脸型已经完全走样了。

“那时候我面黄肌瘦的,现在发福的体重比那时候多了一半。”张民收起钱包,“要不是郭大姐及时的帮了我一把,我现在要不然就改行了,要不然搞不好都饿死了。”

他的说法谁都听得出来有些夸张,但是对郭欣的感激之情倒还是蛮真诚的。

“关于郭欣的意外保险,是她和她的丈夫一同投保的么?”田蜜也觉得郭欣的助人精神很善良,但眼下还是需要了解重点。

“我从头到尾都没接触过她的丈夫,所以对于他是不是知情这件事不是很了解,不过凡是郭大姐有的险种,她都给她丈夫也上了一份,受益人是她自己。”张民说。

第五卷 亡命长途车 第24章 九牛一毛

鉴于张民对郭欣的丈夫钱锐完全没有了解,田蜜并未能从他那里了解到除了郭欣本人的投保之外更多信息。

打发走张民也着实花了她一些时间,这个张民是个话匣子,这多少也与其职业脱不开干系,在聊起郭欣的同时,也没耽误他借题发挥,诉说自己身为保险经理人的辛酸。

一行各有一行的苦哀,这一点田蜜没有任何异议,只不过十几条命的大案压在肩上,她也的确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分担别人的苦恼。

好不容易送走张民,田蜜把他零零散散提到的一些事情汇总在一起,梳理了一下,这一梳理,反而更感困惑起来。

“根据张民的讲述,除了个别几次郭欣介绍其它客户给他的时候,是在外面的快餐店或者茶馆之外,他每年和郭欣签订合同,都是到郭欣的家里面去。”田蜜有些费解的对陆向东说,“我方才问他的时候,张民也提到,郭欣家住得很普通,房子大概也就七八十平米而已,装修简单,看起来应该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那你说,一个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家庭,一个没有任何工作和收入来源的全职祝福,每年却都在张民那里花费一大笔不菲的保险金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样太奇怪了!”

“张民方才不是说了么,郭欣说觉得他当初一穷二白,咬牙坚持的精神很让人感动,所以希望能够帮到他一点么。”陆向东到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可理解。

田蜜手一挥:“他是那么说没错,我自认为也还挺善良有同情心的,我也觉得他当初起步到时候很辛苦,现在也一样不容易,可是如果你让我仅凭这种同情和理解,就像郭欣那样掏腰包买邢么多钱的保险,我也做不到啊!同情是廉价的,谁都负担得起,可是伸出援手就要看实力了,人嘛,终究是要保障自己的生活为先的,哪有人会好心到自己勒紧腰带也要砸钱去帮助别人发家致富啊!”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说郭欣会不会是早有预谋的呢?你瞧,她在张民那里上的保险一年比一年的项目多,今年又新加了这个巨额的意外保险,虽然这几年她投入了不少保险金,但是和这一次她在爆炸案中身亡可能得到的赔偿金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你是怀疑郭欣为了骗保,雇人安放炸弹,然后炸死自己?那她为什么不自己携带炸弹上车呢?”

“怕被发现呗!她上车必然要从大门进站,接受安检,被发现的风险比较大。”

“那么,她死后,又是谁杀害了孟庆伟?”

“她的丈夫喽!”

陆向东看着她认真的表恃,忽然笑了。

他这一笑.把田蜜原本十足的信心瞬间笑没了八成:“你笑什么呀?我的推断有哪里不合理么?你想啊,她花那么多钱买保险,她丈夫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两个人合谋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呀!”

“的确,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理由呢?”陆向东耐心的问,并且提醒她道:“人,再怎么无私,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抛开个人利益。你自己也是女人,试想一下,如果你有孩子,为了让孩子能够过上更好的生话,或许会不择手段,可是郭欣和钱锐二人并未育有子女,她把自己牺牲进去,换来一百万的赔偿金,让丈夫一夜之间成了百万富翁,这样做,值得么?”

田蜜楞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人性的特征,一个女人会为了改善自己孩子的生话而极尽所能,可是如果让她牺牲自己求得丈夫的富贵,让丈夫以后拿着百万巨款吃香喝辣,甚至把自己用命来的钱用来追求讨好其他女人,那换成是谁都不会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