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麻烦你照顾南宫公子了。”说完,宋希濂跃下了马车,走到了赫连君亦的面前。

  

——

  

马车渐渐湮没在扬起的尘埃里,宋希濂常常的舒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脖子上一片冰凉,恍然的一低头,是刚才那把刀子。

  

“我说最好还是现在就把我杀了?不然就没有机会了。”她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嘴角反而扬起一抹微笑。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有一种预感,慕容池三日之内,就可以找到我,到那个时候,你就没有机会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他能找到你。”

  

她美眸半眯,一脸自信的说,“当然。”

  

“看来你很渴望看到他。”他抽离了她脖子上的刀,低头凝视着那条浅浅的红印,抬手轻柔的抚摸,那美人唇突然一扬,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那如果我让你一辈子都看不到他呢?你的生活是不是和我一样了呢?承受着一个人的寂寞和思恋。”

  

“人妖,你觉得你能控制到我吗?”抬手不客气的甩开了他放在脖子上的手,宋希濂心里突然无比恐慌。

  

“我当然能,但是,慕容池就不能了。他根本就把持不住你。”他抱着双臂,冷艳的看着她,笑容越发的妖娆诡异。

  

把持?突然想起了那个怪的梦,梦里,慕容池失落的离开了她,口里念叨就是这句话。

  

“你凭什么能?你的看姑奶奶乐意不乐意。至于他能不能把持我,也是我说了算,而不是你一个外人。”她横眉冷对,眼中全是不屑。

  

现在,她和人妖的关系似乎已经完全激化了。

  

“凭什么?”他幽幽一笑,掏出怀里的一个瓶子,“你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愿意为我卖命吗?因为,这个。”青葱手指摇了摇手里的瓶子,里面发出闷闷的响声,“这种药随时可以要人性命,当然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他们。至于你吗?”含笑的凤眼瞟向她,“你听说过有一种药,叫情毒吗?一旦你中了那种毒,只要一看到你爱的人,那你就会心绞痛,痛得你难以呼吸,巴不得去死。”

  

“你……”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你真的就是一个变态。”

  

“哦,忘了告诉你,这个种毒好像没有解药。”妖媚的薄唇,猩红如玫,吐字温婉,却字字带毒,铮铮落入宋希濂的耳朵里。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夕阳缓缓下沉,天空一片赤红,却映不红她苍白的脸。

  

他再次走近她,低头凝视着她,笑道,“所以,我不让你看到他,事实上是为了救你,你应该感谢我!不然,心痛而死的感觉,应该很难受吧。”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她正了脸色掩饰着心里的慌乱,“我劝你现在还是救自己吧,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赫连君亦估计还不知道事实上慕容池已经收到了南宫令的信了吧,至于,哈达那边,她肯定,那个人已经被截住了。

  

这样,这个死人妖就是真的被困住了,如果被慕容池逮到,刚好可以让他自己主动退兵。至于他说的那些什么情毒,她鬼才相信。不屑,对他的恐吓,她一定要不屑。

  

而且,现在是在慕朝,又不是在大厥,逃跑对她宋希濂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现在又有地利(毕竟这里也算的上是她的地盘),只要找到天时,她宋希濂就可以逃之夭夭,气得这个死人妖半死不活,然后带着他的虾兵蟹将滚回大厥去。

  

她现在基本上可以想象他灰溜溜的模样,应该非常大快人心。

  

她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早就落入了他的眼中。

  

赫连君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朝他们点了点头,突然将宋希濂拦腰一抱,扔上了马,自己也翻身跃了上去,坐在她身后,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死人妖,不要挨着我这么近,你不知道,人妖病也要传染吗?”

  

凌冽的冷风,像一把把尖刀,尖锐划过她白皙的脸上。飞奔的马,颠得她整个人都在反胃,眼看离临安越来越远,宋希濂的心不由的再次慌乱了起来。

  

因为,他现在走的这一条路,更本就不是朝大厥,大厥在西边,他却朝西南方向离开,这样,她既有可能完全和黑风寨失去联系。而且更糟糕的是,他的那群跟屁虫竟然分成了三路离开,也明显的是在扰乱慕容池的视线啊。

  

我靠你,死人妖,学老子!

  

她感觉,身后这个人是执意要带她走了!可是,是什么能让让他犯得着这么大的危险呢?是因为他所谓的滑稽的背叛,还是想再次利用她呢?

  

头贴着她细柔的发丝,那女人特有的幽香在鼻息前缭绕,让他神情微微有些迷醉,手上的鞭子也不由的越来越开。

  

——

  

慕容雪温柔帮他掖好身上的那件披风,俏丽的脸上,一脸的担忧和疑惑,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一幕情景。

  

他躺在马车里,紧紧的拽着那个女人的手,亲昵的换着她的名字,希濂……心,微微的抽动了一下,当日皇兄也是这样呼唤那个女子的,口气同样温柔还带着点宠溺。

  

虽然,当时她在马车外,可是,她分明听到了他让她不要恨她,还要带她走?

  

南宫令,你可否告诉,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

  

手悄然的覆在他俊逸的脸上,那美丽的眸子里雾气氤氲,她轻声的低喃,“南宫令,你可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

  

你知道吗?她凝视着他苍白的脸,泪水沿着脸颊滑落至嘴角。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还是我8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你站在公里的荷花池等我的皇兄,那个时候的你,已经是个翩翩少年了,温文尔雅,我走到你身前,你低头对我微微一笑,便带着了我的心。可是,我的心,却一直没有在你的心里找到属于它的位置。

  

“希濂。”他恍然的睁开眼,手摸到身上那件披风,立马挣扎着要爬起来。

  

“南宫公子,你醒了?不要动,我们快到临安了。”她心里好生歉意,他都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

  

“不,我要去找她,她有危险,我不能离开她。”顾不得她的阻扰,他坐了起来,却又被身体突来的疼痛击倒,那种痛,已经彻底的蔓延了他的四肢。

  

“南宫公子,”慕容雪摁住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那个叫宋希濂的女子到底是谁?你是是喜欢她?”

  

南宫令痛苦的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苦涩,良久,他睁开眼看着慕容雪,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三公主,是南宫令负了你。”

  

三公主?她苦笑,他从来没有唤过她的名字,更别提想那样的唤着她的乳名。

  

“你当真喜欢她?她是不是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清泪两行,即便是痛,她也要痛得彻底些,也要知道,这个男子为何要一次一次的推迟他们的婚期。

  

“是的。”可是,他却从未对她说过。

  

他是那么的懦弱,那些话,每次到了嘴边又被他吞咽了下去。

  

“可是,她是皇兄的女人,不是吗?而且,她也是喜欢皇兄的,对吗?”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何那凤栖殿突然改成了雨濂阁了,她也终于了解,为何皇兄能依然抛下整个后宫,独居于雨濂阁,既不封后也不纳妃了。

  

他又是何尝不知道呢,如果不是因为慕容池,她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接近赫连君亦吗?她对慕容池的爱,已经让他再也追赶不上她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南宫令吃力的掏出怀里的那个口哨,清澈的眼中掠过一抹失落。宋希濂,你还会在危难的时候,吹这个口哨让我来救你吗?

可是,今天,却是你舍命救了我。

“她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她兀自的念叨。

说实话们,在那个黑暗的木屋被踢开的时候,她的确也吓了一跳,随即被她的行为震撼了。特别是,那个大厥太子威胁不让她走的时候,她么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的恐惧就跳下了马车,她佩服那个女子脸上那份从容和镇静。

“特别的人,谁也不可取代的人。”闭上眼,他握紧了手里的口哨,不由的为她担心。是的,她能照顾自己,可是,遇到了赫连君亦那样的疯子,他还是不放心。

“那你会退婚吗?”她低头问道。

他微微一征,看着她泪水迷离的眼,反问道,“你同意吗?”

“不。”她咬着牙,摇了摇头。她相信,终于有一天,他会给她一片天空。

“我尊重你。”他苦笑,如果他退婚了,她该承受怎样的压力,本来两次推迟婚礼,就已经让京城的人议论了一番了,如果退婚,她堂堂三公主以后还怎样嫁人。

马车突然停止,因为强烈的冲击,险些让南宫令摔下了座位,幕容雪飞快的扑上去,将他护住。

“谢谢。”他感激的说道,随即看着马车帘子被撩开。

“师兄?你怎么了?为什么伤得这么重。”幕容池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扶起南宫令,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不由的吓了一跳,再看向车内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幕容池,宫里可安排好了。”这是她千叮万嘱的事,他不能食言。

“都好了。她呢?她去哪里了?”幕容池急切的问道,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在得知失去联系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预感,总感觉她出事了,而现在,南宫令受了重伤,她却没有跟着回来。

“赫连君亦,赫连君亦将她带走了。”

赫连君亦?果真是他!

“雪儿,你带南宫公子会南宫堡。”说着他转头看着南宫令,“师兄,你好生养伤。”

“等等。”他吃力的叫住了幕容池,将那个口哨递给了他,“幕容池,你可能用得上它。一定要将她带回来。赫连君亦似乎已经铁了心带她走。”

子夜般的瞳仁猛的一缩紧,伸在空中的手一僵,他还是微笑的结果。

是的,他应该相信她,信任她。

“人妖,你要做什么。”看着他拿出一根红头绳字将两人是手绑在了一起,宋希濂一脸惊讶。

找了一个偏僻的客栈不说,他竟然只定了一个房间。

“怕你跑。”他冷冷的说了一声。

“那有必要只要一个房间吗?你缺钱吗?”

“当然!”说吧,他一侧身,和衣躺在她旁边。

“可是,有必要一张床吗?”她坐在床里面,曲奇脚,准备一脚将他踢下去。

“你如果打算踢我下去,那我们可以一起睡着冰凉的地板。当然,明天晚上我们就不住客栈了,直接住郊外。”

“你有没有点羞耻心!”她呵斥道,却怎么也解不开手上那个奇怪的结,“虽然你长得比女人好看几百倍,可是,你也是男的。你有没有听说过,男女接受不亲啊。更何况,我还是有夫之妇……”

“住嘴!”他赫然的坐起来,扭头怒视着她,凤眼波涛涌起,仿似在狂风中咆哮的大海,“以后不要提你是什么有夫之妇。

你和他根本就没有成亲。还有……”他顿了顿,将目光从她脸上移落在她胸前,嘴角突然掠起一抹嘲笑,“对你,我根本就不感兴趣。”

抬手护住胸前,宋希濂嘴一瘪,眼角下意识的抽了一下。“最好是这样。”

幸好,对于这种美人,她也不感‘性’趣!真不知道,那些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是怎么想的,难道是耽美吗?

宋希濂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周围一片迷离,仙气缭绕。却听到前面传来压抑的吵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