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不一样的事青澄总会去想一想,上回浣衣局出事也是,这回严家倒台也是,因为严家的事淑妃如今在宫中气势都短了一截,最不想看着淑妃好的应该是皇后和越家,但她总觉得这事和皇后无关,那么除了皇后之外,谁最想看着淑妃和严家不如意呢。

二十年前的案子并不好翻,关牲口的棚子偏偏倒的及时,无缘无故谁会轻易的安排两个没身份的姐弟俩做帮工,最后还帮着她们告御状,泾阳在旧宅里发现的那些东西肯定都呈递到刑部了,他提到过国师,青澄就往国师这儿想了想,最终也只能猜测这件事也许和父皇有关。

司命从容不迫的把焦点又牵回了太子身上:“太子殿下怎么会听臣的话,依臣看来说不定是殿下自行主张出宫的,殿下的病应该比过去好了不少。”

“国师大人说笑了。”青澄抬头看向摘星楼牌匾,话锋一转提起了别的,“国师大人的占卜之术应该不错吧。”

司命笑而不语安静的看着她,青澄抬手自己斟了一杯,朝着他示意了一下:“如今宫中大选,父皇一定让国师大人您占卜过有关太子大婚之事。”

也不等司命说什么,青澄收敛起笑意:“不知国师大人占的如何了。”

“太子殿下大婚在即,不知公主是否考虑过臣的提议。”司命直直的看着青澄,眼底也是从未有过的诚挚,“师傅教导,臣从不说假话,公主若是不信大可随臣去一趟苍山见师傅。”

一旁侍奉的天喜不由的伸长脖子想听允宁公主这回怎么应对国师大人的表白,要是国师大人娶了允宁公主,这不就是人人羡煞的神仙眷侣。

青澄避开他的视线:“国师大人严重了,若是可以,请国师大人在大选结束之后再告知父皇占卜的结果,青澄感激不尽。”

“只要是公主要求的,臣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司命噙着笑意,并不介意再一次被拒绝,相反的,他眼底那意思倒是越发的明了,大有越挫越勇的趋势。

044.太子选妃(上)

初选的日子在四月初,一半的秀女在初选结束后被放出了宫,储秀宫这儿许多屋子腾空了,有些走了一半,有些走了一两个,也没有什么离别的情绪在蔓延,这些秀女只高兴的讨论着下午能去储秀宫外逛逛的事。

齐慧的屋子里只走了一个人,屋子还显得拥挤,她站在铜镜前画眉,低头看底下的脂粉盘子眉头一皱:“谁把这里弄的乱七八糟的!”

靠在床上正准备换衣服的秀女微微撇过头去没有说话,刚来时为了床位争执不休现在却好成一个人的那两个秀女朝着齐慧看去,其中一个哼了声:“坏了再去和嬷嬷要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就是。”另一个跟着哼了声,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帕子递给另一个,“这可是我娘特地给我绣的,你闻闻。”

“是香的啊。”

“对啊,这绣花用的线都是浸过花香的,可以维持好一阵子。”秀女骄傲的很,低头闻了闻,眼底闪过一抹瞎想,花园偶遇殿下,怎么也得要个能吸引人的物件不是。

另一个秀女的视线直落在她藏到匣子内的帕子上,齐慧看在眼里,呵笑了声回头继续画眉,好姐妹这种关系,在这地方能维持多久呢。

......

下午时储秀宫旁的几个花园里热闹了起来,春盛时节满园香,说的除了花还有这些正值年华的秀女,这边花园靠近回廊的亭子里,顾妍夕正和几个秀女坐在那儿聊天,说着就是昨天初选的事。

“身子骨差的都被送出宫了,那天当着皇后娘娘面晕倒的那个怎么没被送出去。”

“错了。”顾妍夕看向亭子外的花丛,精心打扮过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身子骨差,家世也不好的才被送出宫去,那天晕倒的是罗家小姐,和贤妃娘娘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再说她也不是真的身子骨不好。”

“那她怎么那副样子。”

顾妍夕眯了眯眼:“谁知道呢,兴许是真的没吃朝食吧。”

“不可能啊,咱们从行馆出来的时候都是吃过的,她怎么可能没吃过。”那秀女端着单纯的样子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朝着亭子外的池塘畔看去,音量微微抬高,“顾姐姐,你看那儿!”

顾妍夕不喜她一惊一乍的样子,转头看去,神色跟着也变了,那个从池塘边绕过来的少年是谁。

白皙的脸庞上透着菱角分明的俊美,莽青色的袍子着身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他朝着亭子这里看过来,眉宇微微扬起,嘴角似也勾了一抹笑,迎着阳光吸引着她们的注意力。

“这是谁啊。”那秀女忍不住捂住脸,双颊已经染的绯红,“嬷嬷不是说储秀宫这边附近不会有人来的。”

顾妍夕朝着他身后的两个太监看去,眼眸一缩:“是太子殿下!”

“啊?”几个秀女愣了愣,太子殿下怎么回来这里。

伴随这反应之后的是慌忙收拾自己的动作,随着人朝亭子这儿越走越近,顾妍夕的脸颊也有些发烫,她入宫这么多回从没见过太子,原来太子殿下生的这么俊俏。

“太子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背后那低低的嗫语声说出了顾妍夕的心声,太子看起来好像并不傻。

内心趋势,顾妍夕起身后走下亭子,朝着不远处安仪她们看了眼,随即脸上浮了一抹从容不迫的端庄,福身请安:“殿下吉祥。”

后面几个秀女反应没有她快的也赶忙走下亭子,悄悄看了太子一眼,红着脸请安。

泾阳摆了摆手,沉声:“你认得孤。”

顾妍夕心中一喜:“殿下器宇轩昂,在这宫中除了圣上就是您了。”

泾阳默声顿了顿:“聪明。”

入宫前个个都是受着那样的教导,在宫中有机会就要抓牢,没机会也得创造机会,在圣上和太子面前入了眼有了印象,往后可不是比别人走快了一步么。

于是顾妍夕身后的秀女也不敢示弱,柔着声问:“太子殿下怎么会来此?”

泾阳看着她们语气很淡:“过来看看。”

“太子殿下?”未等顾妍夕开口,那边传来王馥婷不确定的声音,安仪她们都是一块儿跟过来的,亭子外一下显拥挤了几分。

王馥婷之前见过一次太子,而今再见却又是另一番感觉,之前那个傻到只会缠着允宁公主,对别人又是瞪眼又是发脾气的太子,和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贵气与沉稳之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馥婷有些迷糊了,这太子殿下究竟傻没傻。

泾阳在主事的嬷嬷来之前离开了花园,出花园的那一刻背后还有数道目光跟随着,泾阳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吩咐德禄:“明日一早你把胭脂盒送去储秀宫,送到顾家小姐的屋子里去。”

“是。”德禄点点头提醒他,“殿下,等会儿您该过去乾清宫请安了。”

“嗯。”泾阳淡淡应了声,“先回太子宫。”

......

傍晚时泾阳前去乾清宫陪父皇用膳,桂公公带人布了桌后退在一旁侍奉,皇上还命人上了酒,要和儿子喝一杯。

泾阳拿起面前的杯子大喝了口,眼睛一眯,呛的眉头直皱。

皇上哈哈大笑:“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杯。”

泾阳低头看了看,接着一口喝干净了示意德禄再给他满上,神情里透着一股傻劲,不多时脸颊就泛了微红。

“听说你今天去储秀宫了。”酒过三巡皇上看着儿子眼底有笑意,“有没有看如意的。”

“儿臣没去储秀宫,儿臣只是经过储秀宫外的花园而已。”泾阳手里握着酒杯显得有些不耐烦,“不如意。”

皇上呵呵笑着:“谁都不如意?”

“谁都不如意!”

“朕看葛西王家的不错。”皇上意在为儿子选一个贤内助,身份高贵固然重要,可若是性子骄纵些,两个人如何都相处不下去,“王家的女儿性子温和,家教也很不错。”

泾阳瘪了瘪嘴:“都没有青澄对儿臣好!”

皇上一愣,看着儿子眼底那执拗,不由的深思起了儿子这段日子不断提起允宁的事,允宁要成亲他不高兴,允宁和萧家的婚事不作数时他倒是挺高兴的,如今轮到他选妃成亲,他反倒又拿着和允宁作比较。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人当太子妃。”皇上哄着他试探。

泾阳不假思索:“青澄这样的。”

“她是你姐姐。”

泾阳低低哦了声,有些沮丧,似乎是盘子里的鲜味食物都跟着索然无味,神情委屈的,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皇上呵呵的笑了,摸了摸胡子不再问他。

陪着皇上用膳,期间喝了两壶酒,平日里甚少沾酒的泾阳有些醉了,他还记得自己得充出点傻样来,和皇上一起坐在窗边下棋,手托着腮,视线和心思都不在棋盘上。

桌子上放着桂花酒,香气四溢,泾阳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皇上看在眼里笑叹:“这酒你母后在世时也爱喝。”

那是儿时记忆深处的味道,泾阳记不大清了:“母后还爱吃桂花糕。”

“她小时候就爱吃甜吃,后来有了你,太医让她忌口,那大半年的时间她忍的还挺不容易的。”皇上笑着低头,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你母后她总是希望你能过的好。”

当今皇上是已逝太后娘娘的嫡长,年幼封的太子,后来先帝过世顺理成章继承了皇位。

长孙家虽然不是皇亲国戚却因长孙老太爷被先帝看中,得以时常入宫,皇上就是借着这个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慈懿皇后。

青梅竹马长大来形容他们也不为过,因为成长的环境太顺遂了,一路过来他们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阻碍,太后的喜欢,先帝的看重,十八岁大婚,两年后有了泾阳。

慈懿皇后的性格十分温和,聪慧过人,十六岁时当了皇后操持着六宫事务,没有让皇上操心过一件事,唯独她的身子在生下儿子后每况愈下,最终没能挨过去,在泾阳六岁那年离开了人世。

皇上对结发妻子的情分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纵使从小到大的培养告诫着他要当一个贤明君主,心系着百姓担天下大任才是好皇帝,他还是私心的想要让他和阿瑶的孩子成为将来的皇上,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嫡出的孙子为皇也好,都能保全住泾阳。

“儿臣会过得好的。”泾阳抬头看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皇冠下的青丝里多了几根白发,繁忙于国事间没有空暇休息,眼角都起了皱纹,桂公公说他偶尔会犯头痛病,是因为操劳过度的缘故,父皇老了。

泾阳抬手给他倒满桂花酒,声音微沉:“父皇放心,母后在天之灵保佑,儿臣会活的好好的,父皇您也会长命百岁,江山太平,社稷安稳。”

皇上看着眼前的儿子,年轻的眉宇间似是有自己当年的影子。皇上的脑子清醒得很,眼前的儿子哪里还有半分的傻劲。

遥想种种,借着酒意皇上乐呵呵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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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喝了不少酒,桂花酒再淡喝得多了也会醉,泾阳离开乾清宫时天已经黑了。

除非是有宴会,平日里的宫中晚上都很安静,各宫只有越过那道围墙才知发生了什么,远远的,过道回廊间点着数盏引路的灯,在地上洒下鹅黄的光。

泾阳不知不觉到了璃茉苑外,抬头看去,小径深处似有暖意。

德禄示意门口的宫门不要进去禀报,跟着太子进了璃茉苑,绕着小径过去,空气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伴随着越走越近的距离,琴声也越见清晰。

守在主屋门外的木槿看到太子来了,福身行礼,德禄轻嘘了声,泾阳绕过回廊朝着琴声来源过去,花房内点着灯,开着的窗户内若隐若现一抹倩影。

作者有话要说:搁了一阵子再写就这点不好,时不时要翻前面的,还卡文/(ㄒoㄒ)/~~

045.太子选妃(中)

一袭青色衣裳,外批一袭青色纱衣,围在身边的百褶裙上绣着绣白的花,乌黑长发披散在肩上,挽起的那部分插着几根镶着绿宝石的簪子。不添一物的玉颈白皙动人,往上恬静的脸庞上朱唇粉红,伴随着音律微微上扬,勾着好看的弧度。

玉手轻抚着紫檀琴,面前的炉子内涌起袅袅香烟,泾阳的视线落在她的纤纤玉手上,每一次拨动琴弦,拨动的都好似是他的心。

他本想站在那儿听她弹琴,可脚步早已经迈了进去,青澄看到他来了,冲着他微微一笑,左手流水似在琴弦上拨弄,下一刻,琴声戛然而止。

泾阳的手抚上她脸颊的那一刻青澄愣住了,抬眸时对上他的视线,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香。

“你喝酒了。”青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牵住手拉了起来,也许是来不及反应,也许是因为他此时此刻不同的气场,青澄也忘了要说什么,怔怔的跟着他起来走到了窗边,这儿外面是一个不大的小花圃,里面的牡丹花开的正好。

墙角点着几盏灯,从这儿看出去天上的月亮反而不那么明了,青澄也说不明气氛哪里不对,等她站定之后,腰间忽然的多了一双手环抱,紧接着背贴着他的胸膛,耳畔逼近了他的气息。

泾阳低头靠在她脖颈边上,微眯着眼。

青澄呆住了。

“泾......泾阳。”

“嗯。”

“你......别这样抱着我。”

“......”

“泾阳。”

“嗯。”

“你放开姐姐......”

“青澄。”

“嗯。”

“别说话。”

忽然是火热的感觉涌上脸颊,别说是这辈子,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被谁这么搂过,青澄抬手想要掰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才刚触及就被他抓在了手中,他握着她的手抱着她,像是在宣誓主权似得。

没由来的,她的心颤了一下。

时不时飘来的酒香味快把她也熏醉了:“泾阳,你喝醉了。”

“我没醉。”不知道多久过去才传来他的声音,他睁开眼,眼眸晦涩,他不仅没醉,还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那种感觉并不舒服,有什么在窜动,青澄深吸了一口气:“你今天去储秀宫了?”

花房内再度安静了下来,半响抱着她的手松开了,青澄朝窗户那儿走近了一步脱离开他的手,转过身看他,后劲上来的脸上满是酒醺的红,他低眸看她,像是要把她拉进那深邃中去。

“还说你没有醉。”青澄笑了,抬起头捏着袖子轻轻擦了擦他的额头,“去乾清宫陪父皇喝了很多酒吧。”

“我没去储秀宫。”泾阳还执拗在她的问话中,这个拥抱结束的太快,他很不满意。

“回去让德绿给你准备解酒的茶。”青澄想了想怕他忘记,“还是我这儿备好给你送过去吧。”

泾阳一直沉默,出了花房喝了茶,青澄让紫苏备了糕点和解酒茶给德禄带回太子宫,送他离开时,泾阳脸上还显着不情愿。

青澄在门口站了会儿,转身折回屋内,紫苏替她脱下衣服:“殿下今天有些奇怪。”

“他平时滴酒不沾的。”青澄坐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发怔,半响才自说着替他把今天的行径给圆过去,“在乾清宫和皇上喝多了。”

“宫里传着殿下去储秀宫外花园的事,等大选过后,宫里又要热闹了。”紫苏扶着她到床上,替她脱了鞋子,笑道,“等太子大婚后也不会常往这儿来了呢。”

青澄嗯了声,抬腿钻进被子里,紫苏把帷帐放下,很快外面的灯被吹熄了,躺下后的青澄却没了睡意。

......

第二天一早太子宫这儿德禄亲自前去储秀宫送东西,此时储秀宫内的秀女们才刚刚起来,半个时辰后才会集合开始学规矩,所以德禄到的时候院子和回廊里走来走去的人很多。

德禄径自去了顾妍夕所在的屋子,沿路还有不少人把他认了出来,得知是昨天跟在太子身边的公公,许多人就对他的到来起了好奇心,见他站在顾妍夕的屋子外,众人神色各异。

此时顾妍夕的屋子内还有别的秀女,得知是太子身边的公公来巡,她心中微喜,走到门口看到德禄公公手里还有东西时那喜意便有些藏不住:“禄公公找我?”

“顾秀女,这是北邦进贡的雪花膏。殿下命小的给您送过来。”德禄双手奉上一个精巧的匣子,神情恭敬。

周遭传来细碎的讨论声,北邦地处偏寒,每到秋冬各家小姐也都会在铺子内买北邦出产的脂膏,十分好用;如今这可是贡品啊,最关键的是,这是太子命人送过来的。

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太子,顾妍夕也是,可就是昨日一见她就被太子记住了,还派人送了东西过来,众人看门口的眼神都起了变化。

内心激动不已的顾妍夕伸手接过了德禄公公手中的匣子:“谢......谢殿下赏赐。”

德禄笑了笑,福身告退,这边的门口,首先拥到顾妍夕身边的就是平日里跟在她身旁的几个秀女,她们满是羡煞的看着她手里的匣子:“顾姐姐,快打开看看啊。”

顾妍夕手一紧,看着门外还有人看着,本来要拒绝的话变成了答应,爽快的说了声好啊,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匣子,里面放着个做工精致的圆盒子。

“好漂亮的盒子。”秀女的视线直盯着顾妍夕的手,见她拿起来了,忍不住催促,“顾姐姐快打开让我们看看啊。”

顾妍夕朝着门外看去,视线在安仪她们那边扫过,眼底带着得意:“好啊,打开给你看看。”

白透的脂膏没有特殊的香气,唯有凑近了闻才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这样的东西在魏安城里也不少见,可看她们的眼神,就似是看到了什么珍宝,站在回廊旁的安仪忍不住嗤笑:“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一盒雪花膏就有趣成了这样。”

“这样的东西每年宫里都会赏赐不少。”临平王府的小郡主杨卉卉声音比安仪大多了,她不屑的看着顾妍夕,“太多了用不完都是赏赐给下人的。”

“这可是太子殿下赏赐的。”顾妍夕身旁的秀女不服气,“说明殿下看中顾姐姐。”

“是啊,宫里更加用不完了,太子也不缺这些东西。”杨卉卉呵呵笑着,“至于赏赐给她么,兴许是因为站的太近,觉得她皮肤太差了。”

顾妍夕轻轻合上盒子笑了,她和临平王府的小郡主可没过节,如今这不就是狗急了跳墙的事,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酸呢,于是她悠悠然着语气:“就算是我皮肤不好,那也是太子殿下对我的关切,不论是用不完也好,别的也罢,殿下既派人过来送给我,我自然是要好好收着用着。”

杨卉卉冷哼了声,顾妍夕脸上的笑意更甚:“既然是太子殿下赏赐的,我也不能独吞了不是,下午嬷嬷教大家描宫妆,这雪花膏就大家一起用吧。”

杨卉卉转身离开了回廊,随后安仪也离开了,顾妍夕脸上是大胜的神情,一旁的秀女不忘记夸她,太子殿下记住了她,那这太子妃的事儿还有什么悬疑呢,皇上这么疼爱太子,选谁成婚还不是太子说了算。

......

下午时储秀宫里的秀女集合在一块儿跟着宫中的嬷嬷学描宫妆,若是有一天她们做了妃子自然有人伺候这些,可若是成了宫女,那就只有伺候人的份,所以都得学。

顾妍夕很客气的把雪花膏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真的到她身旁分享用这个的人却只有寥寥数个,有些人是没好意思,有些人是不屑,和顾妍夕走得近的自然是最先用的。

就坐在顾妍夕前面的安仪神情有些不屑,她拿起面前嬷嬷们准备好的脂膏闻了闻,声音不大不小:“宫里的东西就是好,拿来给我们练习的都是如此。”

顾妍夕面前的也有,她如今兴致高,也不介意安仪冷嘲热讽的,抬了抬头让一旁伺候的宫女把她面前的给安仪送了过去,笑眯眯道:“安秀女喜欢的话我这个也给你,宫里的东西虽好量却不多,我怕你们不够用呢。”

拐弯着说她脸大呢,安仪伸手勾了些面前的往脸上轻轻擦开:“不用这么客气,既然是太子殿下赏赐的东西,顾秀女还是自己好好享用,错过了这回,怕是以后没有这机会了。”

绵里藏针的话你来我往谁也没有相让,旁边别的秀女也不敢插嘴,在嬷嬷的指点下大家先给自己上了一次妆,待简单清理后要两两相对给别人画,正等顾妍夕给对面的秀女涂脂膏时,秀女忽然捂住脸喊了声疼。

顾妍夕脸色一沉:“怎么,难道我的手刮疼了你的脸不成。”

秀女忙摇头:“不是,是真的疼,还有些痒。”

话音刚落顾妍夕看着她的眼神有了变化,那张白皙无暇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冒起了一点一点的红,像是敏症,转眼就布满了整张脸,看的顾妍夕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痒。

可没等她做别的反应,那捂着脸喊疼的秀女却用更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伸手指着她的脸颊惊呼:“你的脸!”

顾妍夕即刻拿起桌子上的铜镜,看到自己脸上跟那秀女一样满是红点,手一抖:“这是怎么回事!”

跟着是坐在后面还有几个秀女的尖叫,她们的脸上都出现了和顾妍夕一样的症状,满脸的红点不说,其中两个的脸还有些肿,又疼又痒,止不住想去抓。

几个嬷嬷很快发现了情况派人去请太医,又嘱咐她们不能随意乱抓,除了这几个之外,其余的人却更像是看热闹,尤其是安仪她们,幸灾乐祸的看着,那边的小郡主更是冷嘲热讽:“可千万别抓啊,这要是抓花了脸,连复试都不用了。”

火辣辣的感觉满脸颊都是,又很痒,顾妍夕觉得自己的脸也有些肿了,她捂着脸心急如焚,听到小郡主在那儿这么说,真的是快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