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三个人齐齐的看向王馥婷,无耻,简直太无耻了!

王馥婷不为所动,到这儿来的目的大家不都一样,谁是真心来看许良人的,打扮成这模样无非是借着看人的由头来看太子,能把殿下留在自己屋里才是每个人心中真实所想。

“王姐姐那屋还离得远一些,妾身的屋子就在许妹妹隔壁,殿下还是去妾身那儿吧。”齐良人紧跟着开口,嫣嫣笑着,“王姐姐前几日身子还有些不利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杨卉卉倒是想开口,可她向来自恃身份高,作为临平王府的小郡主,从来都是别人阿谀奉承她,现在要她做个太子良人已经觉得委屈了,再像她们一样争宠,她做不出来。

这时被忽略已久的床上忽然传来“哎呀”声,许良人捂着肚子躺在那儿,神情里隐忍着疼:“殿下,妾身肚子好疼。”

一旁的宫女也急了,太医这才离开多久啊,泾阳心里早就已经烦透了,示意德禄派人去请太医过来,看着王馥婷她们三个,沉声:“既然你们都这么关心许良人,那就都留下来陪她。”

众人一愣,泾阳已经转身朝着门口去,外面恰好又下起了小雨,齐良人不甘心,追了几步出来想留太子:“殿下,这么晚了不如留在妾身这儿,明日再走罢。”

德禄已经打好了伞,泾阳转过身看她,脸上带着一抹宽慰:“许良人身子不适,齐良人能第一个来看望孤深感欣慰,既然如此你就代孤好好照料她。”

齐良人怔怔的看着太子远去,脸上一抹悔恨,转过身之际杨良人她们也出来了,看到站在门口的她,杨良人的眼神越加讽刺:“用错了法子讨错了情,还下着雨呢,这身装扮可别弄湿了,明早再这么穿着去给殿下请安,到那时候他一定会仔仔细细的欣赏你的。”

一段日子相处下来齐良人又怎么会理会这种冷嘲热讽,她理了理垂下的头发:“赶巧啊,我都看到杨姐姐屋里灯已经熄了,这都能起得来。”

“可不是。”杨卉卉抽身走出门口,瞥了一眼王馥婷,“那我也没谁这样的本事,说的出那样的理由。”

屋子内的许良人隐隐听到她们的说话声,气的肝疼。

......

也许是觉得生病这招有些用处,接下来的几天,别院那儿的几位分别的“不舒服”了,可这回只有韵泉派人过去瞧了瞧,太子并没有前去。

这就是这几日的功夫里,宫里传开了允宁公主要出宫回慕国公府的事,璃茉苑那儿也已经全部收拾妥当,五月二十一这天一早,皇后亲自来送青澄出宫。

皇后过来了,和青澄一向亲厚的德妃自然不会缺席,德妃在的,身份相当的淑妃和贤妃也过来了,加上那些伺候的宫人,人一下有许多。

“去了慕国公府还能时常回宫,璃茉苑这儿就是你家。”皇后拉着她的手安慰,脸上带着不舍。

淑妃和青澄的过节大概就是何婕妤那一回,后来不遗余力的想要毁坏她的声誉,对于她出宫一事,皇后高兴在心里,淑妃却是面上都高兴:“是啊,以后常进宫来看看我们。”

“说什么看不看的,宫里本来就是允宁的家。”德妃看了淑妃一眼,真切的看着青澄,“你身上有腰牌,出入宫也方便,若是在慕国公府住的不习惯随时可以回来。”

“德妃这话说的,慕国公府本来就是允宁的家,哪儿能有不习惯啊。”淑妃呵呵笑着,“儿女大了总是要出嫁,如今习惯习惯也好,将来等允宁公主嫁了人也不会太舍不得。”

“淑妃娘娘说的是,慕国公府本来就是允宁的家。”青澄笑着点头,“您们也不用送我,说不准明日我就入宫来请安了。”

“那也不用这么急,如今回去了不必日日入宫问安。”皇后示意崔嬷嬷把东西都拿上来,“这些你带回去,璃茉苑这儿还是要留几个人下来照料的,本宫再派几个人跟你过去。”

宫里带回去的,再加上原来慕府中的人早就够了,青澄看了眼崔嬷嬷身后跟着的一个嬷嬷四个宫女,也没说不要,笑着都接了下来:“还是母后想得周到。”

“好了,再要往下说可得留了午食再走。”皇后再度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上马车。

看着马车缓缓驶出二宫门,皇后站在那儿,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来,身旁的淑妃则是越笑越开心:“皇上忽然下旨要允宁公主出宫回慕国公府,莫不是打算给公主赐婚了。”

“皇上的心思咱们哪儿猜得准。”皇后轻呵了声,只要是离开这皇宫,隔着这么多道宫墙,她还能在外面翻起宫里的浪不成。

淑妃也不觉得无趣,自己猜想着:“不过这要是打算赐婚,也不必回慕国公府去,非要在慕国公府宣旨不成。”

皇后转过身看她:“淑妃妹妹如此好奇,不如亲自去问问皇上。”

“娘娘您都不知道的,臣妾哪儿能先去问。”淑妃看着心情也挺好,甭管嫁给谁,总之都是出去,难不成还会再回来。

德妃看着她们各自回宫,难掩眼底的复杂,她没有像她们那样想要允宁离开皇宫的理由,所以她不如她们那么的高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比她们想得多一些。

皇上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用意。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第六十一章

马车从皇宫到慕国公府半个时辰都不用,但对于青澄而言,这样的距离等于是她离开了皇宫,脱离了后宫生活的圈子。

以前她先是允宁公主再是慕国公府的遗孤,如今踏出皇宫后,她先是慕国公府的嫡小姐,再是皇上所封的公主。宫里宫外,身份前后大有不同。

慕国公府外迎接她的人很多,孙家人来了不少,两位舅舅,两位舅母,表哥特地抽了空过来等他,慕叔还带着慕家上下所有人在院子里候着,青澄下了马车后都没工夫想离宫的事就被他们迎进了府,萦绕在耳边的都是关切。

即便是青澄做不了孙家的儿媳妇,不能亲上加亲,两位舅母对她也是好的,两位舅舅更是觉得她回家比留在宫中要好的多,慕叔最高兴的就是小姐终于回来了,这一忙,到了傍晚天色将暗时青澄才歇下来。

书香苑内早在她回来前几天就已经收拾妥当,苏嬷嬷又收拾了半日,把从宫里带来的东西都清点安置好了,命人把烧好的水抬到屋里给青澄沐浴用,进屋时不禁感慨:“还是府里好。”

正在脱衣服的青澄笑了:“嬷嬷是说国公府里比宫里自在许多呢。”

“可不是自在一点。”苏嬷嬷一直都希望自家小姐能回慕国公府,“这慕国公府才是小姐您最舒服的家。”

“是啊。”青澄环顾了下四周,为了让她更好地适应,书香苑里许多都是按着璃茉苑内的来摆,并没让她有生疏感,“这儿的确是我最舒服的家。”

“以往每年过来都只住几日,这回就算是您要嫁人,总归是要住上一年半载,赶明儿我带她们好好出去转转,先熟悉熟悉这周围。”苏嬷嬷也有好些年没出宫走动了,活了这把岁数,真觉得这宫外的气儿都比宫里的好透。

见苏嬷嬷这般高兴,青澄转念想到父皇下旨的理由,便将要说出口的话压了回去,笑问:“奶娘,你说回来就要给我做百花醉青鱼的,这会儿可还来得及?”

“来得及,自然来得及。”苏嬷嬷乐呵呵的让落葵去准备鱼,“前几日我就让慕管家备好了。”

青澄失笑,跟着紫苏进了沐浴的屋子,连着这儿都摆的与璃茉苑相似,让她恍然觉得自己并没有离宫。

紫苏扶她进了浴桶,随口提起:“公主出宫回来,太子殿下来不及送您,也不知这时辰殿下在做什么呢。”

青澄掬水轻轻拂过脸颊,眯眼想着:“他啊,这时辰该吃过晚膳,兴许在练字。”

......

青澄所想没错,此时泾阳是在练字,不过练字的地方不是太子宫,而是在御阳宫。

书桌前泾阳已经写了两行,比起刚恢复时,他的字已经好了不少。

坐在窗边的皇上见儿子一直沉心写着字,率先让桂公公摆棋盘,冲着泾阳道:“过来陪父皇下棋。”

泾阳搁下笔,看着摆出来的棋局微瘪了瘪嘴:“父皇这不是欺负儿臣么,上回的棋局就是这个,这回儿臣还是破不了。”

皇上示意他坐下,乐呵呵的看着面前的棋局:“这棋局唯有难破才有其破的乐趣,若是下棋只专注输赢,岂不失了趣味。”

泾阳捏起一枚棋子,不假思索直接放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空处:“下棋不为输赢那为什么。”

“百姓农耕为食,先为温饱再求其珍馐美味,下棋亦是异曲同工,功利输赢在前,而享受其博弈过程在后。”皇上也捏起一子落下,脸上带着笑意,说的很缓。

“父皇求珍馐,儿臣却尚且要为温饱而努力。”泾阳喝了一口桂公公泡的茶,道理能与各种东西一概而论,就是这茶一样,有些人当水饮解渴就好,有些人能品一下午,用尽言辞去形容其色香味,若前者要做到后者这样,既要有时间,也要有空暇出时间的本事。

“哦?”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何以不饱。”

“人生大事为定,儿臣尚未温饱,谈何求美味。”泾阳要桂公公倒桂花酒,茶味太淡。

“那你想如何温饱。”

“农耕为饱,衣食无忧,媳妇暖炕头。”

皇上眯眼看着儿子说那不知打哪儿听来的话,这些日子以来时不时装疯卖傻,他看在眼里从未说破。

中毒一事给皇上又敲了一记警钟,这么多年下来看起来相安无事的宫中,谁都不知道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父子俩在这点上心照不宣,默契的很。

“大选之后太子宫中多了四位良人,朕听闻你从未去过她们屋子。”

泾阳抿了一口桂公公递来的桂花酒:“儿臣不喜欢她们。”

“那你喜欢谁。”

“儿臣要娶青澄为妻。”泾阳坦坦荡荡的看着皇上,这是第二次回答。

上一次他中毒时,恳请父皇答应把青澄许给他,父皇答应了,如今青澄已经离宫回到了慕国公府,差的也就是最后一步。

皇上拿着棋子迟迟未落,指腹轻轻的磨着象牙棋子:“魏安城诸多权贵,女眷品德好的也不在少数。”

“那是母后眼光好,早些年就为儿子挑选好,别人家出落再好,哪有自己养出来的中意。”

听着儿子理所当然的口气,还扯上了阿瑶,皇上朗笑:“好一句别人家不如自己养的中意。”

泾阳脸上毫不掩饰得意,别人家有童养媳,他这太子妃从小养起又有什么不对,满朝文武谁能说不对。

“那之后如何。”

笑过之后便是正题,眼前的棋局还是步步紧逼,泾阳下的不紧不慢,输归输,倒也没见的要一败涂地:“聂太傅教导儿臣快一年了,儿臣觉得,他该入朝才能教导儿臣更多。”

聂太傅虽顶着不低的官职却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实际职务,就只教导太子而已,如今聂老丧期已过,聂大人复任,本着不浪费人才的道理,聂大人也该转转实务。

“朕再另外安排两个。”

“在安排一个就够了,父皇不如择一良师教导二弟,二弟从麓山回来没多久,学的又是武艺,对这些事可能还不如三弟来的知晓。”

父子俩如此对视,半响泾阳低下头去看棋局,皇上的神情里浮了一抹欣慰。

......

泾阳离开御阳宫时已是深夜,殿内还飘着桂花酒香,皇上坐在那儿,眼前的是已经下完了的棋局,赢的自然是皇上,可输的程度却和刚摆下时不同。

这一晚对皇上而言收获良多,撑了这么多年的意志,总算是没白坚持。

“陛下。”桂公公候在一旁请示,这么晚了也该是歇息的时候。

“和安。”皇上缓缓喊了声。

“老奴在。”

“你看允宁如何?”

桂公公低着头也没抬起,回答的不紧不慢:“允宁公主为人如何,老奴不敢妄断,不过老奴觉得,允宁公主是真心实意对太子殿下好的。”

殿内传来皇上沉厚的笑声:“你这老东西啊。”

之后,便再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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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宫中依旧是很安静,没有因为多了谁起波澜,更不会因为少了谁寂寞。

这一夜,太子宫中泾阳睡的特别安稳。

此时的宫外魏安城某处灯火通明,依旧热闹。

魏安城中最有名的花街柳巷,入夜才是它最为魅力的时刻,一整条街七八家花楼乐坊,算上酒楼茶舍,还有只在夜里开的胭脂水粉铺子,满大街浓浓的女儿香外就是酒味。

这时辰的宵夜摊子也已经摆出来了,一些人喝的醉醺醺的从花楼里出来,到了摊子前坐下后要了一碗馄饨面儿充饥,调笑间眼里都是望着花楼上那些招揽客人的姑娘,这些人大都没什么银子,只付得起去花楼里喝酒的钱,叫个姑娘作陪的银子都不够。

今晚这些人口中说起的是中间百花楼里□□上台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美的,对得起芙蓉的名字,三百两啊,啧啧,伍妈妈倒是开的了口。”

“怎么开不了,人家开三百两,最后五百两拿下,你是没看到,这一出场啊那边包厢里就下了重金,五百两啊。”

书生模样的人喝了一口馄饨汤,满身的酒气:“够我买官了。”

“越家那是什么人,五百两小钱,人家姑姑可是当今的皇后。”

“皇后怎么了。”书生轻啧了声,脸上的神情既有妒忌又有不屑,“有这么好的家世换做别人早出息了,哪像他,传在外头的没一件好事。”

书生的口气到底是透了酸味,自己千方百计考取功名,最后还被银子的门槛给拦在了外头,空有一腔抱负如今也就日日流连在这儿,连个姑娘都叫不起,回去又是家徒四壁的日子。

“人家投胎比你好。”另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妒忌也没用。”

买馄饨的大叔天天见这些人来来往往,对于这样的话早已经司空见惯,好心给他们多添了一碗汤,抬头看去,透过弄滚滚的烟,对面的花楼红灯围绕,笑声传出,那才是纸醉金迷的世界。

而书生口中的纨绔子弟越家大少爷就在那儿,买下也百花楼姑娘的□□夜,大方的送给了别人,自己则是和几个酒友在另一个屋子内叫了几个姑娘陪酒聊天。

“越少爷,你不是挺喜欢那芙蓉姑娘,怎么就让何彬那小子去。”喝的醉醺醺的,这些人更加肆无忌惮,怀里搂着姑娘靠在坐榻上,还要人进来弹琴,好不潇洒。

越括捏着杯子比他们清醒,笑着踹了那人一脚:“你懂什么,废话少说,想去自己进。”

“我就是在想,谁能引起咱们越大少爷的兴趣。”那人哈哈笑着,低头亲了一口怀里的姑娘,端着酒杯往她嘴里灌,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

“这我知道!”已经喝趴下的人忽然拍桌起来,满脸通红的看着他们,嘿嘿嘿笑着,抬手指了指窗外月色,“越少爷看上的,是跟月亮一样的。”

几个人听罢都凑到窗边看月亮来了,那人又一拍桌子:“我还知道啊,那月亮一样的,今天出宫回府了。”

“啊~”扬长声响起,众人了然,其中被越括踹过的那个低声用嘴型说了“允宁公主”四个字,继而看向越括,“越少爷,有眼光。”

越括眼神一黯,推开了旁边的姑娘,直接把趴在那儿的拎了起来:“你说她出宫了?”

“越少爷您还不知道啊。”那人赶忙扶住桌子,“我也是听说的,慕国公府今早热闹的人,孙家去了好些人,那马车,从宫里出去运了好些东西,浩浩荡荡的。”

越括是不知道,姑姑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件事,爹娘也没有。

皇上的圣旨只下到璃茉苑,又不是昭告天下,如果没有刻意进宫打听,哪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出宫了。”越括黯着神色,出宫干什么,还带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

“越大少爷想知道的,我立马就派人给你去打听。”

越括这才松开手:“打听仔细了。”

再揽住靠到怀里来的姑娘时早就没了刚刚那滋味,越括喝着酒,满脑子想的都是允宁公主的样子,耳畔传来柔柔的问话声,姑娘见他出神许久,挨着他撒娇埋怨:“越大少爷,您这是来看奴家呢,怎么都不理人家。”

越括抬手撩着她的头发,嘴角扬起一抹笑:“怎么会呢。”说罢将人压在了身下。

屋内再度传来了嬉笑声,东方渐露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是太困了,/(ㄒoㄒ)/~~,所以食言了,对不起大家

第六十二章

出宫回慕国公府的日子比在宫中还要充实,六月将近,书香苑内新栽的花开的正好,落葵带着几个小丫头整日扑在这些上头,恨不得再弄一处花房来,苏嬷嬷则是带着木槿她们一早出了门,傍晚时才回来。

原本每年十二月才回来,青澄从未见过另外三季的慕国公府是什么样子的,前去祠堂祭了香后,青澄慢慢的走回书香苑,小径两处的园子里春深日茂。

“小姐,表少爷来看您了。”

远处菖蒲领着孙白依过来,青澄命紫苏去附近的亭子内摆茶,迎着孙白依微笑:“表哥今日不用执行公务?”

“正好外出办事,过来看看你。”孙白依见她已经换下了宫中的衣服,遂让小厮把带来匣子摆到桌子上,“娘还担心你回来会多有不适。”

“每年都回来,没什么不适的。”青澄打开匣子一看,眼底闪过一抹欣喜,“表哥你这么快就找到了?”

孙白依笑了:“若不是急事你也不会来拜托我。”

青澄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不太急的事儿能自己办妥的她向来不愿意麻烦别人,这样的习惯从表哥嘴里说出来还多添了几分揶揄在里边:“那也是表哥人缘广,若是我来办,可认识不了这么多的人。”

青澄拿起其中一本翻了几页,随后把书放了回去交给菖蒲拿回书香苑去,笑着让紫苏倒茶:“还有件事儿要麻烦表哥。”

“但说无妨。”

“说来惭愧,在宫中这多年甚少出来走动,如今回来了有这心思却不知去哪儿好,表哥可有空带我逛逛?”

青澄说的淡然,孙白依听的心疼:“两日后就是休沐,到时我来接你。”

......

送走了表哥,天色渐暗,苏嬷嬷带着木槿逛了一天也有许多事儿能说,末了,说到最后明日还得去。

“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中意的厨娘,那些酒楼里大都是男厨,不如宫里头的。”苏嬷嬷夸了慕国公府这么多,难得说了句不如的地方,要长住了得找个迎合自家姑娘口味的厨子,可今天跑了几处了,都不如御膳房。

青澄笑了:“若是随便一个都比御膳房的强,御膳房里的师傅们还怎么继续做下去。”

“去时我听说是有不错的厨娘,找上去门关着,我明日再去瞧瞧。”苏嬷嬷不死心,民以食为天,这当头最要紧的事儿若是没办妥,饿瘦了怎么好。

青澄失笑摇摇头,让紫苏把傍晚表哥送过来的匣子抬来,几本厚厚的书放在桌上,她敛起笑意,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些事她拜托表哥找来的何家的东西。

对于泾阳中毒的事青澄一直耿耿于怀,何婕妤的认罪和自尽都让她觉得这事没结束,所以她拜托表哥查了些有关何家的事,本以为要些时日,没想到表哥这么快就把东西送过来了。

何婕妤原本是母后的身边的宫女,得了提携一路晋升,坐到婕妤的位置已属不易,而何婕妤也不是宫外挑选进来专门做宫女的,她是当年参加大选,落选后成了宫女,后被管事嬷嬷选到了母后那儿。

何婕妤的父亲本只是陈州的一个小知县,这么多年过去也仅是做了通判。

下毒案出了后何婕妤的父亲被卸去了职务,这一家子如今已经搬离陈州到了陈州北的阳城,做起了经商的买卖。

外头看那何家的生意做的并不大,只有一间铺子在经营,可青澄手上的消息看,阳城那儿却还有四间铺子和何家有关。以通判的俸禄来说,攒上一辈子也不够盘买这么贵的铺子。

在宫中的时候青澄根本不会经手银子,她最多也只是看看账而已,孙白依也是知道她对外面这些铺面价格的不清楚,特地列了一份单子给她,阳城那地方,大一些的铺子,加盖两三层还有后院的,没个四五百两银子买不下来,若是处于闹事就赶上六七百两银子。

青澄定神算了算这暗处的四间铺子,两千两银子。

何家哪里来这么多银子一次性置办铺子。

青澄又看了看和何家来往密切的一些人,大都是陈州那儿平级的官员,还有陈家那些七七八八的亲戚,撇开过去的,青澄细看两年间与一年间的,再缩小到半年间,发现了几个奇怪之处。

夜深了,府里很安静,紫苏端了银耳羹过来:“小姐,休息一会儿再看吧。”

青澄放下笔,一旁的纸上已经记了不少东西,何婕妤的事疑点重重,光是那何家后头就不清不楚的跟了一串:“取信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