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也没给她想的时间,拉着她到卧榻边,让她坐下,自己则是躺在了卧榻上,头枕着她的腿,像是过去一样,一抬头就能看到她。

“你啊。”青澄轻轻把他的碎发撩起来,“说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事,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垂头时青澄披肩的长发落下来,扫过了他的脸颊,泾阳神色一黯,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只是不想吓坏她。

“今天你跟孙大人出去了一天。”

“我拜托表哥查何婕妤的事,有些眉目了。”

“是不是有关于越家?”

青澄点了点头,说来说去,还是和皇后脱离不了干系,前世是越家助皇后谋反逼宫,如今不少事情出了偏差,他们自然会另有计策,而她最担心的就是这其中出现的意外。

“那些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泾阳闭上眼,神情惬意的靠着她,一转头,靠到她柔软的衣襟下,嗅到的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今天是茉莉花,他心中想着,嘴角扬起,心情都和美了起来。

“何婕妤死得太突然,畏罪自杀怎么还会留下认罪的书信,她若有那分悔意就不会做出毒害你的事,如今宫里是死无对证,宫外的何家倒是因祸得福了。”

青澄伸手替他揉压着太阳穴:“在宫里,莫要和皇后他们起正面冲突。”

泾阳觉得不够,干脆张开手直接环抱住了她,青澄朝后靠了靠,他的脸已经闷在了她怀里:“我想快点接你回宫。”

不自觉想起那两次的亲吻,青澄抬起手,轻颤着指尖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很快泾阳发现了她的不一样,他有些坏心的用力搂紧她,青澄身后用来靠背的垫子直接倾倒下去,跟着,她倒在了卧榻上。

他抬起头,正对上了她有些失措的神色。

“泾......”阳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青澄张大眼睛看着他支起身子朝着自己缓缓而来,下意识的要去推开他,被他的手挡住,按在了卧榻上。

他就在她的正上方,低头看着自己,不掩饰眼底的独占,瞧出了她的紧张后又笑的尤为得意。

“你让我先起来。”青澄发觉周遭的温度骤然往上攀升,身子都跟着发烫,没有照镜子就能猜到自己的脸有多红,他要再这么看着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青澄。”泾阳不肯,低下头去靠在了她右侧的脖子上,贴着她的脸颊,喃喃的喊着她的名字。

“嗯。”

“青澄。”

“嗯。”

“青澄,我不是你弟弟。”

“......”

泾阳侧过头,就在她的耳畔呢喃重复:“别把我当弟弟,我不是你弟弟。”

他了解她,从小到大只要他开口想要的她都会为他去实现,她把他看的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即便是要她嫁给他,她都毫不犹豫,可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他还要她的心,从过去到将来,只能有他一个。

“我要娶你,娶你为妻。”话落,泾阳在她绯红的脸颊上落下一吻,仿佛是克制了他的所有,极尽艰难只浅尝即止的落下这一吻。

青澄睁着眼眸,那怦然跃动的心跳是此时此刻她听的最清晰的声音,关于他的,她从来都逃不过。

第六十四章

第二天青澄醒来时泾阳已经回宫了,紫苏进屋伺候,还带了一早宫中送出来的点心,都是青澄爱吃的。

“殿下怕吵醒您,就没有叫您。”紫苏伺候她更衣,“明天就是初六了,出宫之后姑娘还是第一回去参加这样的宴会。”

“很多年没去榆阳山庄了,上回去的时候我才四五岁。”青澄对山庄的印象并不深,所回味的也是与母后的往事。

“苏嬷嬷说,等忙过了这阵子,她陪姑娘您去庙里为老爷和夫人上香。”紫苏扶她坐下,让落葵布好桌,侍奉她吃早膳,

早膳后青澄到院子里散步,走过花园时木槿前来找她:“姑娘,萧将军来了。”

青澄回书香苑换了身衣裳到前厅,萧子衡就站在厅外的走廊里,双手负在身后,看的是慕家进大门口那一座石壁。

“萧将军。”

萧子衡看的入神,耳畔传来她的声音,转过身,青澄就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脸上的笑意和在宫中的如出一辙,礼貌而疏远。

“这石壁是你祖父在世时凿的,中间那块东陵石费了不少功夫才寻到这么大一块。”萧子衡的声音深沉浑厚,便是毫不相干,听着也会觉得安心,“后来你父亲又让人在周围雕刻了别的,那是在你出生的前一年。”

“我听表哥提起过。”青澄也没邀他进去坐,“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再想她幼年时,他跟着母亲入宫看她,她还是会跟着他萧哥哥长萧哥哥短的喊,可如今却变得这么生分,有关于两家的亲事还到了那地步是他所料未及的。

“昨天你跟着孙大人去了绣红舫。”

“是啊,这也不足为奇,我听闻魏安城中有不少人家的小姐也会女扮男装过去看看。”

萧子衡眉头轻皱:“那地方,以后别去了,不安全。”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为什么拒婚。”

青澄的语气淡了下来:“关于这件事,我说过好几遍了。”

“你说的那些,都不是理由。”

“那什么才算是理由?”青澄笑了,“有婚约的时候你迟迟不归,没婚约的时候你却追着不放,萧将军,这也不是你的处事风格。”

萧子衡转头注视着她:“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我没有。”青澄的脸上露出一抹疲惫,“我和你的婚约早就已经不作数。”

“你已经离宫回到慕家,圣上迟迟没有为你赐婚,我会让母亲找人来上门提亲。”

“萧大哥。”青澄轻轻喊了他一声,叹息道,“你我缘分早就尽了,我不想嫁给你,也不愿意嫁给你,其实你心里清楚,若非没有那解除婚约的信送去边陲,你也不会回来。”

“你是英勇善战的将军,儿时我就盼望你不会像父亲和二叔一样,保家卫国的同时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可你非要说有没有情,你我都清楚并没有。”这么多年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那么刻意的躲着婚事,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萧大哥,你何必再为自己找娶我的理由,当初你在边陲的时候应该有无数条不娶我的理由。”青澄让落葵把他带来的东西还给他,“萧大哥,我没怪你。”

萧子衡默声,有些事,他反驳不了。

可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在作祟,在看到父亲寄去的信后,再得知婚约取消后,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是匆匆赶回了魏安。

见到她之后那情绪越发不能控制,她不想嫁,他却想娶她,他们的婚约定下了十几年,又怎么能说毁就毁。

接触到她的眼神,仿佛是回到了幼年时。

那时她才刚经历自己变成遗孤这件事,到宫中也没有多久,怯生生的站在慈懿皇后身边。

可见到了他之后她却笑的很开心,她尝试去拉他的手,开心的叫他哥哥,想要亲近他,那时她就知道自己将来会和他成为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那一双眼眸这么多年来似乎并没有变,在她亭亭玉立之后依旧清澈温和。

渐渐的,周遭出现了很多声音,说他以后要娶公主,萧家攀上高枝,今后他就是驸马爷,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后来几次入宫,他渐渐对她的亲近感觉不耐烦,萧家所拥有的一起都是父亲和祖辈努力下来的,而不是要沾着一个公主的光环,他更不需要。

从小习武的他立志是要像慕国公一样镇守边陲击退敌人,他并不需要驸马爷的头衔,更不需要借别人的光环,所以他早早的离开了魏安前往边陲,并对她的书信和父亲提起的婚约视而不见,几次能回来的时候都选择不回来。

直到解除婚约的信送去。

原来是他太自私了......

出了慕国公府大门口萧子衡看到了不远处的秦婧茹,她就站在马车边上,见到他出来之后脸色一喜,迈步朝着他走来,视线朝他身后的慕国公府飞快看了眼:“子衡,你出来了。”

“你跟过来做什么。”

秦婧茹笑了笑:“我看你一早出来就过来看看,还想着你忙完早,可以陪我逛逛,我还没看过魏安城这儿的荷花开。”

萧子衡看了她一会儿:“今天没什么空,我看你在魏安也呆不习惯,过阵子我先派人送你回去。”

秦婧茹身子一震,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子衡,送我回去是什么意思。”

“原本是想在魏安城为你说一门亲事,往后有萧家在你也不会受人欺负,是我考虑欠妥了,还是送你回去的好。”

“你要为我说亲事?”秦婧茹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他带她回来难道不是见萧家人么,为她说什么亲事,除了他之外她谁都不想嫁!

“你在魏安城住的也不习惯,我先派人送你回去,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再回边陲。”

“不,不是的子衡,你刚刚说,原本想为我说一门亲事?”秦婧茹摇了摇头,这不对。

“你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答应过你大哥会照顾好你,也答应了他会替你寻一个合适的人家送你出嫁。”萧子衡要送她上马车,秦婧茹僵硬的挣脱了他的手,再不能维持刚刚的笑脸,苍白着小脸看着他,“你这次带我回魏安城,就是为了想让我嫁人?”

萧子衡眉头微蹙:“那是你大哥的心愿。”

秦婧茹期盼的望着他:“那你呢。”

“你和梓妤一样,我当然希望你以后过得好。”萧子衡示意她上马车,“你要是喜欢再多呆些日子也行,到时候跟我一起回去。”

“子衡,这么多年下来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秦婧茹不敢相信他说出只把她当妹妹这样的话,从大哥去世后开始她就住在将军府里,为他打理上下,衣食起居,她对他的心意难道他还不明白。

“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我的最好。”当她得知从魏安城这里送过去的是婚约解除的信时,她有多么的高兴,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他身边,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他也没有谁比她更适合他。

“总有一天你要嫁为人妇,有自己的生活。”萧子衡送她进马车,示意车夫驾车回萧府,“别想那么多。”

马车内秦婧茹揪紧着衣服,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一旁的丫鬟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掀开帘子看外头,发现将军上了马跟在后头,小心翼翼的回禀了情况。

秦婧茹的脸色却是越发苍白,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露心迹,抛开了女子的矜持,可他竟然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跟着他回魏安城时预计的不是这样的,和允宁公主的婚约作罢后,他应该和他爹娘提起她的事才对。

“姑娘,将军说话就是如此,他知道您的好,不会辜负您的。”

“他都要为我在这儿寻一门亲事了。”对她而言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在刚刚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子衡心里的打算原来是那样,“那我这些年的心意算什么,只当我是妹妹,呵。”

“姑娘,将军不是还没选中么,他肯定是觉得谁都配不上您,到最后一定会发现自己的真实心意。”

秦婧茹苦笑:“小兰,你想的可真乐观,他是从慕国公府出来的。”换句话说,即便是允宁公主拒绝了他,他还是试图想要娶她,完成两家人当初的约定。

“但公主的婚事是圣上定的。”

“对,所以只要允宁公主不答应,等忙完这些事,子衡就会带我回边陲去。”秦婧茹深吸了一口气,只要回了边陲,她留在他的身边,谁都赶不走她。

第六十五章

六月初六,天气晴朗,一早长孙府的马车就到了国公府门口接人,罗氏亲自前来,到了没多久青澄就出来了。

后头慕叔带人带了个木箱子架到了马车后面,罗氏笑着请她坐上马车。

两个时辰后马车到了榆阳山庄门口。

长孙府安排的宴会邀请的客人很多,青澄到的不早不晚,在山庄门口就遇见了好几位夫人。

事先并不知晓长孙府邀请了允宁公主的皆是惊讶不已,惊讶过后就开始套近乎,跟着罗氏进去后,一路没少和人打招呼,有些青澄认识,有些根本不相识。

如今的青澄算什么呢,就像是得宠的世家小姐,受了皇家另外的册封,不仅仅是慕国公府的继承人,她还是位公主,比人家王府里封的郡主还要来的高贵。

这与她过去住在宫中时身份颠倒了一下,以往她先是允宁公主才是慕国公府的嫡小姐,而如今回了慕国公府,似乎更亲民,让人容易接近了些。

“山庄里的荷花打理的很好,每年举办宴会都有许多人过来。”罗氏叫了两个与她年纪相仿的世家小姐一同赏荷,青澄朝湖面看去,笑了笑道,“这些荷花的品种应该是母后当年专程派人去南方挑来的,能在我们这儿的开久一些。”

“上次入宫在泗水湖畔看到的好似就是这品种。”走在罗氏身旁的齐侯府小郡主笑着,“应该都是慈懿皇后挑回来的。”

“我们去那儿坐坐。”罗氏指着不远处的亭子,恰好建出了湖岸,赏花的视野极佳,又能避免被人打扰。

四个人坐下后不远处就有乐声传来,临着湖畔立着一座阁楼,乐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之前讲荷花的小郡主十分热忱,不待问就解释了乐声的来源:“今天还邀请了绣红舫的清伶过来助兴表演。”

“绣红舫。”青澄露出了十足的兴趣,“我听闻绣红舫内的清伶都是才艺过人之辈。”

“是啊,原本今天瑜儿姑娘也回来,不过听说她病了,就找了别人替她过来。”小郡主活泼的很,压低了声,“我以前偷偷去听过她的曲儿。”

她这么一说,还有个也压低了声道:“我也去过,我大哥带我去的。”

说罢,两个人对视后笑出了声,青澄也笑了:“绣红舫么,我也去过。”

再看青澄坦荡荡的神情,她们顿时觉得去绣红舫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再压低了声,而是热络的讨论起了今天来的几个清伶。

微风袭来,从湖面上吹过,带着淡淡的清香味道,使得亭子内凉快又舒适。

罗氏见允宁公主能和齐家小郡主聊起来,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没有辜负母亲和丈夫的嘱托。

此时发出乐声的阁楼内,三楼观景的台子上,几个男子坐在那儿聊天听曲,看起来好不惬意。

“越少爷好气魄,昨天这般就拿下了那头牌,是谁说那头牌十次里面都见不到三回,愿赌服输,来来来银子拿出来。”

“得了吧,你也就仗着别人,今天换你去试试,二十回我看都见不到一回,更别说像越少爷这样过夜了。”

“我看那个唱着的清伶不错,怎么以前没见过,绣红舫新来的?”

“我看你是瞎了,白天夜里分不清,那不就是栀子姑娘,你也没少听人家曲,这会儿居然说人家是新来的。”

“嘿,还真是,越少爷你快看看,可惜了今天那瑜儿没来。”

被人捧着的越括懒懒靠在栏杆上,朝下看了眼,视线在几个清伶身上扫过,神情有些不屑:“就这些。”转过身去看底下的荷花,望远处看去,忽然眼眸一定。

“那是您越少爷眼界高。”话没说完见越括一直看着远处的亭子,几个人跟着凑了过去,其中一个当即兴奋,“那可是个美人啊,大美人。”

远远的就看到个侧身,身姿绰约,光这么瞧着就气质非凡,就是有些脸生,想不起是谁。

他们不知道的越括却很清楚坐在那儿的人是谁,隔了再久他都不会忘记她的身影,令他念念不忘。

“越少爷,这位姑娘你认得?”

越括点点头,并不掩饰眼底赤裸裸的欲望:“那就是允宁公主。”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阵,这就是越少爷酒醉时嘴里都在念叨的允宁公主,啧,远看果真是不同凡响,近看那肯定不用说了,看把越少爷给迷得 。

这世上一直是不缺拍马屁的人,知道越括惦记着允宁公主,几个人在一块儿就开始合计要为他们安排偶遇,很快的,他们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

在亭子内坐了一会儿后前面戏楼开始唱戏,罗氏带着她们前往,途径临水回廊时,前面有丫鬟来请,说是长孙大夫人那儿有急事找她。

招呼好允宁公主的差事也是婆婆派给她的,怎么忽然有别的事,看丫鬟倒是个脸生的。

“你先过去看看,万一有事,我与她们一起过去,从这儿也没多少路,你先去忙。”青澄善解人意让她先过去,罗氏想了想决定去看看,“那成,我先去看看,等会儿来找你。”

罗氏跟着丫鬟离开后三个人沿着临水走廊过去,快进过时迎面走来了三个男子,在这儿受邀前来的也有男眷,但遇到了总是会避让一些,路就只有这么大。

可谁想应该是让她们先过的,迎面其中一个男子不由分说直接挤了过来,下走廊后几个台阶有些挤,男子这么一上来小郡主的脚都没地方搁了,青澄还好一些,在侧边下了台阶,没等站稳,忽然临空多了一只手扶住了她:“小心。”

青澄一怔,对这莫名其妙伸过来的手倍感意外,转头看去,脸色微变,是他!

越括还摆着一张最为英俊潇洒的脸,笑看着青澄:“原来是公主。”

“放肆,还不快松开!”紫苏上前直接把青澄从他身边拉开,把青澄护在了身后,这几个人真是太无理了,看到她们下来不想让也就算了,还要挤。

这应该是越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允宁公主,当初在及笄礼上那一面简直是惊为天人,如今再近看又是另外一番姿色,皇家养出来的人儿果真不一样,她就是不冲着他笑,那也是另一种美。

这就是让他魂牵梦萦这么久的公主。

看到越括失神的样子青澄就觉得一阵恶心,前世他杀泾阳,要她脱衣服的那一幕历历在目,不论是隔多久她都觉得他令人作呕。

可越括呢,竟是觉得她皱眉的样子都很美。

紫苏护着青澄朝着戏楼走去,小郡主她们紧跟在后面,越括也不急,站在后面欣赏够了她的背影,这才示意他们去办事。

就在她们沿着湖畔朝戏楼走去时,又一个意外发生了,前面看似垫的很平静的地面在青澄踩踏过去时忽然下陷,紫苏那边也踩到了,没站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而青澄晃了晃身子就要扶着栏杆站稳时,后头追上来的越括叫了声小心,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想要直接扑过来借势想把青澄搂住。

青澄哪里会如他所愿,扶了下栏杆直接朝一旁挪了步,越括就只能撞上栏杆,碰不到她。

意外就在众人意想不到的这一刻发生了,青澄扶过的那栏杆在越括那并不重的撞击下直接脱落掉到了湖里,紧接着跟随护栏掉下去的,就是再也来不及刹住车的越括。

噗通一声巨响,那飞溅上来的水花足足有一人高,把岸边人的裙摆都溅湿了。

几个给越括出主意的人都惊呆了,木愣愣的看着浮出水面扑腾的越少爷,半响才反应过来要去救人。

青澄看了眼脱落栏杆的边沿,那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撞断的,倒像是人为弄裂。

场面乱了一阵,得知有人落水,在四周的人都围过来了,紫苏拉着青澄退出人群,很快小郡主她们也出来了,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还好不是公主您摔下去。”

青澄神色一黯,六月的天撞到栏杆的要是她,掉到水里后被人救上来是怎么一副狼狈样,而要是刚刚她没让开,越括搂住了她一起撞在栏杆上掉下去再被人救上来,那才真的是说不清洗不净。

“公主。”紫苏也想到了这点,微抽了一口气后怕不已,这越家少爷真是越来越荒唐,之前在公主的及笄礼上偷看不说,还在宫中闹出和舞女苟且的事,如今竟然还想对公主使诈。

“先过去。”青澄一刻都不想多留,快步朝着戏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