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超过十年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那时闹得满城风雨。陈妃还未入宫时便爱慕五王,她性格与寻常闺中女子不同,敢作敢当。爱慕五王便大肆宣扬,完全不惧怕任何闲言碎语。后来皇上下旨册封她为陈妃即日入宫,陈妃当时夜闯五王府,要五王带她私奔。五王自是不会答应,并且派人把她送回了国师府。后来陈妃便入宫了,多年不曾有孕,国师亲自看过之后才得知她是吃了绝育丹,这辈子不会再有身孕。”戚建平淡的叙说着,当时陈妃夜闯五王府他也在,算得上见证人。

岳楚人微微蹙眉,这陈妃也算得上是奇女子了。姐弟恋,有爱便说,决绝,让她都佩服了。

“那五哥到底喜不喜欢她?”都是因为丰延绍,可是他却好像至始至终都是路人一样。

“王妃,这话且不可乱说。当时五王年少,两人年龄相差甚大,是不会有结果的。”丰延绍算得上封王年龄最小的皇子,有大好前途,断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断送,更何况是与皇上抢女人。

“那倒是。不过看陈妃现在和皇上也挺好的,老夫少妻其乐无穷。”撇嘴,还真是其乐无穷。

“在说谁其乐无穷呢?”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同一时刻戚建站起身站到一旁。

抬眼看过去,岳楚人的眸子有片刻的凝滞。

一人乘雨而来,白衣翩翩,撑着白色的伞,在这阴雨绵绵的天气中恍若突然飘来的一片白云。

走进大厅,叮当走过去接伞,丰延苍径直的走过来,步履从容笑容浅浅满身风雅。

“在说谁呢?”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丰延苍微微扬眉看着她,那表情俊的不得了。

岳楚人眨眨眼,随后夸张的晃晃脑袋要自己清醒,“说你呢,说你长得越来越美了,我都要自愧而死了。”一个男人这么漂亮,作孽啊。

丰延苍轻笑,凤眸如水,“尽管是假话,但听起来也相当悦耳。”

“切!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吧。对了,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宫里才对,怎么还在这儿?”早朝过后差不多都是中午了,他不可能回来的这么早。

“后日举行册封大典,本王自是在忙这个。”劳民伤财,但又必不可少。

岳楚人点点头,蓦地轻笑,且笑得贼兮兮。

“我那个二姐正好爱慕你,几天来你就一直在忙活她的事儿。接下来还要送亲,山高水远的,啧啧~”孤男寡女一起上路,让她想入非非啊。

丰延苍看着她,笑得漂亮,“看来这几日你都睡得很安生,本王该适时的‘打扰’你一下了。”

岳楚人抿嘴,眨眨眼睛,“当我没说。”那天早上的事情又从她脑子里过了一遍,耳朵发热。

看她认输,丰延苍轻轻的摇摇头,“歇了几日了,东城的义诊何时开始?”虽东城富庶人家居多,但平民百姓也不少。

说起这个岳楚人也认真了起来,“昨儿晚上我还在想这事儿呢。不过得等戚峰拿钱回来,这次绝对不能倒搭钱了,用不了几次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她今儿还得把‘嗅花’的药引做出来给丰兆天送去,其实想想她也很忙啊。

丰延苍略有无言,她还真把宫里赏赐的东西给卖了,天下第一人啊!

“你的药行何时能开业?本王已着人与药材商谈好了,供药环节你无需担心。太医院告老还乡的太医本王也已经都联系了,待得药行开业,他们就能来坐诊,你能轻松很多。”在他走之前,把一切都安排了。

岳楚人挑高眉尾,她还真没想到丰延苍把这些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看来我好像没什么可做的了,只需要拿出钱买下那看好的铺子就可以了。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等戚峰把钱拿回来吧。”所有支出均从那些奇珍异宝里出,等同于丰兆天给出的钱。

丰延苍摇摇头,那么多东西也不可能一天两天就能都出手,她还真是铁了心的不用他的钱。

“别摇头啊,就算那些东西卖的钱不够,我眼下马上就要又赚一笔了,盘下几个铺子肯定够。”丰兆天的封口费估摸着也得很大一笔,她可不信他不给。若是日后还想用她帮着办事儿,还得给很多。

丰延苍微微眯起凤眸,“你答应父皇做什么事儿了?”

岳楚人笑得酒窝浅浅一边点头,“反正是些伤天害理的事儿,你就别细问了。”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出来。

丰延苍眸色淡然,虽他不会反对,但是也绝不赞同,更况且,还要岳楚人参与。

“你若是很忙那就去忙吧,我也要忙了。不过你下午会进宫不?若是去的话,把药引给皇上送去。”站起身,伸了伸手臂,她要开工了。

“今日阴雨,不适宜动工,本王可以在府里享清闲。”万事有说道,自是不可随意动作,况且他也乐得。

“那你就打算跟着我?”看着他也站起来,这不是摆明了要跟着她吗。

凤眸含笑,“有何不可?”

“没不可,可能会无聊。”看着他的脸,岳楚人微微眯起眼睛,这就是视觉的享受。

“不是还有你?”他垂眸,以这个角度欣赏她眼睛中的自己,很清晰。

二人一仰头一垂首,互相注视着。大厅中的另外两人做透明人做了许久了,如今更好像是透明人一般。

阴雨绵绵,从清晨开始一直淅淅沥沥,不曾停歇。

枯黄的叶子被雨水打下来在地面上铺了一层,雨水顺着叶子滑落地表,随后慢慢的渗进去。

躲在同一片伞下,听着雨滴沙沙拉拉的打在伞上,好听的紧。

裹着紫色的披风,岳楚人倒是不觉得冷,只是雨水的味道太重,本来嗅觉灵敏,此时更是能清楚的闻到雨水中的潮湿腥膻味儿。

“可冷?”顺着青石砖小路往药房走,二人并肩,一步步慢行。

“还好。小苍子,冬天的时候,皇城的雪会下的很大么?”她以前很少见雪。

“嗯,元月时经常有鹅毛大雪从天而降,下雪时不会很冷,但是等雪停了气温就会下降的很快。”丰延苍轻声说着,只是听他的描述,就好像看到了那场面感受到那温度一样。

“我从来没见过鹅毛大雪,不过从此后能每年都看到了。什么时候我能走遍这个世界到处都瞧瞧,只在这一隅,感觉和以前一样,是井底的青蛙。”渐渐的融入这个时代融入他们,她就越没法儿抬腿就走。

“不急,一辈子的时间虽说太短,但是看尽山水天地还是绰绰有余。”丰延苍轻笑,听着她说,他也有些向往了。

“你这是把你这辈子都许给我了?也不问我要不要。”撇嘴,但眼睛却是在笑。“其实你也没离开过皇城太远是不是?这一次去南疆还是你第一次走这么远呢,祝你玩得开心。”抬手拍拍他的手臂,岳楚人恭贺。

“无需着急,你肯定能走遍南疆,只是不是现在罢了。”东西南北四疆,终将回归大燕。

斜睨他一眼,岳楚人笑得灿烂,眸光晶亮酒窝浅浅,妩媚又可爱。

“小苍子,你父皇起码还能生龙活虎二十年,若是等五哥坐上皇位,那就得等二十年以后。那时候咱们可都老了,这二十年咱们不能离开这皇城一步,等到时机成熟,哪儿还能走得动?”岳楚人可能忘了,这个身体其实才不过十五。

丰延苍垂眸看着她微微嘟起的红唇,凤眸稍暗,“本王确实老了,不过你还年轻。”二十年后他年近五旬,而她不过三十几岁。

“是么?那个时候不能叫你小苍子了,老苍子?哈哈哈!”忍不住笑,看着他变得无语的脸,她笑的更欢快。

走进药房的院子,庞大的金雕正矗立在院子中接受小雨的洗礼。一身羽毛被雨淋得好像落汤鸡。

“你喜欢下雨天?看不出来,你还有诗人的感情。啧啧,你这德性真像个落汤鸡。”通过它的眼睛岳楚人能得知它此时在想什么。它站在这里是因为它喜欢下雨,作为一只飞禽,它感情异于寻常的丰富。

“它喜欢下雨?”丰延苍饶有兴味,看来动物的思想也很复杂,并不简单。

“是啊,骚包的很。”因为她说它,雕儿有些不高兴。扭过头去不让岳楚人看到它的眼睛,相比以前,它的智力增长了不少。

“你的词汇很到位,很犀利。”骚包?丰延苍敢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而且他完全了解这个词的含义。

“我还有用来形容你的,绝对很到位,你要听不?”朝着药房走过去,岳楚人斜睨着他不怀好意。

“算了,我可能理解不了。”看她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话。

“谁说的,你肯定能理解。小苍子,你很闷骚你知道么?”超级闷骚。

蹙眉,丰延苍认为这绝对不是好话。

看他皱起的眉峰,岳楚人笑得得意,“不懂了吧?不懂得闷骚是何意?我可以告诉你,这句话绝对是夸你。说你有一种隐忍而不失优雅的性感。”

丰延苍垂眸看着她,“性感?”这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吧。

“是啊,你很性感。”抬手在他的胸前摸了一把,岳楚人外表无异,脑海中却在急速的回想一切有关他很性感的画面,性感的要人老命。

丰延苍笑容浅浅,看着她意犹未尽的收手,明了性感一词也可以形容男人,而且貌似,某人还很喜欢男人的性感。

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丰延苍恍若是来这里观光的。岳楚人则走到药柜那儿开始挑药,白色的大褂把她整个人包住,墨色的长发而显得更加黑亮。

踩着梯子在那及房顶的药柜上挑药,药柜上没有药名,她却完全记得住哪个柜子里装的什么药。

“这是用来送给冷宫那位的吧!”看着她跳上跳下的忙活,丰延苍面色沉静如水,凤眸幽深,某一时刻好似漩涡,把无意看过去的人吸进去。

扭头扫了丰延苍一眼,看他面色无异,岳楚人点点头,“答对了。”

丰延苍唇角上扬,笑得凉薄,“舍得下手了。”明明是一声叹息,岳楚人却听出了诸多的讽刺。

“你都说不能着急了,以后好戏那么多,慢慢看嘛!”她很理解他,他从娘胎里就被折磨,二十多年的仇恨啊!

“只是不能时刻亲眼观看有些可惜罢了。”丰延苍笑笑,眸子有了些暖意。

“你知道人生最大的乐事是什么么?”扭过身来挑高了眉尾看着他,丰延苍微微歪头示意她说;“那就是坐观狗咬狗,我若是你,我肯定睡觉都会笑出声。”

“呵呵,这天下也只有你敢说他是狗。”笑出声,丰延苍摇头略显无奈。

“你觉得开心就好,是人是狗不重要。”无谓的挥挥手,如果可以,她可以把整个世界的人都看做狗。

“对你来说,把人变成狗很容易。”所以她的观点总是如此直接。

“那可需要我给你弄几条‘狗’来?”低头捣鼓着自己的东西,对于她来说那些事情最简单不过。

“你有就好了,你的就是我的。”丰延苍摇摇头,语气淡然而笃定。

“你这台词是我的,不许乱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是她那时说的,他倒是喜欢剽窃。

“呵呵,好,是你的,没人抢。”丰延苍轻笑,靠坐一处满身飘然。

“啧啧,你也是?”垂头忙活着手里的东西,岳楚人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呵呵,你想要?”某人笑得欢畅,眸子笑意泛滥几乎溢出来。

“要你个头,当我没说。”刷的把剃光外皮的蛇根扔过来,岳楚人有点恼羞成怒。

丰延苍动作优雅的躲过蛇根的袭击,依旧笑不可抑,某些时候她缺心眼的样子真可爱。

060、通信,夫妻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直至傍晚时分才停下来,但阴云依旧。正因为如此,气温低的很,屋子里都放上了大暖炉来取暖。

下午时丰延苍进宫,把岳楚人已经制作完成的‘嗅花’药引送进了宫,相信用不过多久就能听到皇后在冷宫不堪压力疯掉的消息。

回到望月楼泡了个澡,通身暖暖之后才从浴池里爬出来。换好了衣服擦干了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戚峰站在大厅,看起来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回来啦,战果如何?”看他的样子想必不错,那么多的宝贝必定能卖不少的钱。

“回王妃,这是第一批货物出手后所得的银两,共三千九百两白银,请过目。”第一批都是些小物件,近代的,不是太值钱,但胜在做工精良,市场上少见。

“嚯,不少啊。盘下几个铺子足够了。”接过戚峰递过来的檀木盒子,打开,里面厚厚的一沓银票。

“没错。若是再把那些卖掉,相信会比这次的多三倍。”那些是纯正的宝贝,尽管以宫中来说算不得什么,可这在民间那算得上极品宝贝。

“啧啧,咱们就靠着卖赏赐品这辈子也饿不死了,给皇上办事儿,值。”有危险性那也值。

戚峰有些忍俊不禁,“有几件是年代很久远的藏品,虽然都是些小物件,但刮掉标记也有些可惜了。”刮掉标记势必会损坏一点,价格就会折损不少。

“不可惜不可惜,死物罢了。”若是能把这里的人弄回那个世界去,那才是稀世珍宝,若是拍卖估摸着能拍几个亿。

“王妃说的是。”戚峰虽如此说,但却不太懂岳楚人的思路。那些东西是死物?银票又何尝不是?其实相比下来,那些东西要比银票值钱的多。

“咱们的药行势必要做最大,不止皇城最大,在大燕也要数一数二。你上一次说过看中的那几个铺子,如果有相连的几间那最好了,咱们重新装修,合成一间。以免到时出岔子,你现在先去把定金付了。然后着人去装修,装修的图纸我会马上画出来。”岳楚人决心要做大的,而且要请各种领域的大夫能治疗各种病。有护国寺与皇家这两重名誉保障,这药行定能长久的做下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戚峰领命,对于岳楚人安排的每件事他都会完美的完成。

拿着那一摞银票不住的掂着,因为钱多,所以感觉很厚重。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啊,尽管来的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但她完全满意。

“财迷,在数钱呢?”蓦地,一道声音自门口传来,饱含调侃。

抬头,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丰延苍踏着夜色而来,且右手也托着一个精致的小箱子。

“是啊,还真多啊,数了这么多遍,好像数一次就多一张似的。”晃晃脑袋,岳楚人完全是臆想症。

丰延苍忍不住笑,“财迷,再给你一箱,看来今晚你不用睡了。”把手里的小箱子给她,显然那里面也是钱。

岳楚人咬着嘴唇抬头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发自真心在说,随后打开箱子,果然,还是一沓银票,且好像比她手里的还要多。

“今儿什么日子?都给我送钱。”把里面的银票拿出来,与之前的摞在一起,哇哦,好多。

在她身边坐下,丰延苍凤眸弯弯,“父皇本要赏赐你一些古董玉石,不过鉴于你会费时间的去掉标记再卖掉,本王就直接给你讨了等值的银票。”

“做得好,省的我费事儿了。”赞赏的看了丰延苍一眼,这小子,有眼力见儿。

丰延苍摇摇头,“如此贪财,以前怎么没发现?”以为她视钱财如粪土的。

“钱嘛,哪个人不喜欢?”把厚厚的一摞银票放进一个小箱子里,几乎满了。

“既然那么喜欢,不如把整个王府都卖了,换成钱放在你怀里?”金银珠宝都不喜欢,估摸着房子她也不会在乎。

“好啊,你要是能跟着我住大街,那就卖了。咱们揣着几十万的钱乞讨,别有一番风味啊。”抱着小箱子,岳楚人似真似假的说着。

丰延苍略有无言,“住狗洞你也能笑得出来。”

“你才住狗洞!虽然我爱钱,但又不是视财如命。只是在生活有保障的时候怀里还能放着一笔巨款感觉很爽,难道你喜欢两袖清风?”抱着巨款的感觉真的很好嘛。

“为何不好?那么多的钱很重,有需要时开口就行,自己拿着多累。”一听这位就是做主子做习惯了。

“好吧你赢了。天黑了,您老人家回去睡觉吧,我也要睡了。”而且抱着这笔巨款睡。

看着她的造型,丰延苍无奈的摇摇头,“抱着它睡?”

“是啊。”她可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钱。

扬了扬眉尾,丰延苍淡淡道:“没有温度,太小,太硬。你睡觉时喜欢到处翻滚,会硌着你的。”

岳楚人抱紧,翻了翻眼睛略显烦躁,“那我就把银票都拿出来铺在床上,我躺在钱上睡。”赤—裸裸的炫富。

“这次你赢了。”有温度能暖床的不用,偏偏用银票,可见某人是真的爱钱。

“那您老人家请吧,明儿见。”挥挥手,岳楚人绕过他快速的上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话中设套,他们俩现在这关系,虽似朋友但又有些暧昧不明。尽管她不喜欢暧昧,但是他不说明白她也不太好意思先说,所以暂时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翌日太阳高升,雨过天晴的秋季阳光格外的**,能够毫不留情的把人晒伤。

七王府中很清净,亭台楼阁间几乎见不到人。丰延苍早早的便出府了,今儿天气好,所以他去礼部了。册封大典在准备,明日正式册封。册封过后他就该前往南疆送亲了,再回来时得等两个月以后。

药房中,岳楚人在炼药间门窗紧闭,没人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叮当来这里转了好几圈了,可是听不到一点动静。

太阳升至中空,药房院外走进来一人,蓝色的长裙简单的发髻温婉的面容,正是阎苏。

走到炼药间房门前,稍稍听了听动静,随后抬手叩门。

“楚人,是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院子里寂静的无声,她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楚人?”许久没动静,阎苏再次叩门。

“进来吧。”懒散的声音从里面传进来,岳楚人确实在里面。

推开门,入眼的便是高高的炼药炉。这是特别定制的,与道门的炼药炉完全是两回事儿。右侧是一面墙的药柜,贴近窗边半人高的柜台上则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整齐的码放,粗略计算起码有上千个。

左侧则是一扇巨幅的山水屏风,阎苏直接绕过屏风后,靠着窗边摆放着一张贵妃榻,一旁小几上茶水瓜果点心齐全,而某个人正裹着毯子躺在榻上,如同个毛毛虫一样。

“叮当说你可能是在炼药,原来你是在睡觉。”走过来在榻边坐下,阎苏抬手戳了戳岳楚人红润的脸蛋。

“大姨妈来了,我很想睡觉。”依旧闭着眼睛,但她确实已经醒了。

“大姨妈?”阎苏不解,大姨妈来了和想睡觉有什么关系。

“葵水。”睁开眼,岳楚人纠正。和古人说什么大姨妈,根本听不懂。

“哦!吩咐厨房炖些汤给你喝,若是不舒服,弄个暖炉放在肚子上。”不过看她这脸色也不是难受。

“我不难受,鸡汤也喝了,我只是想睡觉罢了。”看着阎苏,岳楚人声调懒懒。

阎苏点点头,复又笑得暧昧,“这么说你们俩还没好消息呢,看来老七不努力啊。”

眉尾挑成了一个无语的弧度,岳楚人懒得和她说那个。

“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儿要和我说么?说吧。”她还真想知道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说道这个阎苏的表情略有变化,“楚人,你几天前给我哥的信我看了,但当时太急,我也没来得及认真研究你说的是什么。但这两天我琢磨了一下,你是不是说,我哥军中有奸细啊?”

岳楚人眸子微动,“他还没回信?”

阎苏摇摇头,“还没有。”

“不用急,他也是个聪明人,不会被暗算的。”那阎靳字里行间透着冷漠与孤傲,他不是个会随意相信别人的人。

“唉,算算日子,我哥也快回来了。每年他都是轻装上路,我真担心他在路上遇麻烦。”阎苏叹口气,她的担心不是假的,她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你哥要回来?他不是驻守边关么?”驻守边关还能回来?

“是啊,每年年底他都要回来进宫述职,在家里过完小年就返回边关。”路途遥远天寒地冻的,也亏得他能坚持住。

岳楚人点点头明白了,心下不禁一声叹息,果然啊,这武将不好做。文臣都羡慕武臣把持兵权升职快,可是怎么不想想他们受了多少常人不能忍的。尤其自从她来到这里看到的那些纸醉金迷,她就更觉得阎靳不容易了。

“我哥在军中这么多年,一直为大燕的边关安定奔波,受过多少伤,遇到过多少危险那都是应该的。可是现今还时刻处在不稳定的危机中,北王还时刻的想取他性命。我总是做梦梦见他浑身都是血,现在想想那个画面我都觉得害怕。”看着岳楚人,阎苏字字真切。

“你就是想得太多,都说女人的想象力丰富,以前我还不信,不过看见你我信了。他遇到过那么多的危险都能安全的避过,怎么会栽在这个小水坑里?再说我都写信提醒他了,他必定会更加防范,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坐起身,岳楚人拍拍她的肩膀,给予最直接的安慰。

“但愿如此吧。在这世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希望在我垂垂老矣时,还有这个哥哥做后盾。”这是她最深切的愿望。

“会的。”岳楚人笑着点头。不过对于亲情却觉得很陌生,后盾?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