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里被塞了帕子,是担心吃不住痛的时候咬伤了舌头,而此刻楼向晚无法回头,第二鞭子又抽了下来,依旧是力度十足,让楼向晚开始默默的嘀咕着,果真自己没有威严,否则这些小厮也不敢这样用力的抽。

没有了内力护体,鞭子抽在后背上带来火辣辣的痛,楼向晚咬着嘴巴里的帕子,二十鞭子一会就没了,忍忍就好了!

脸色苍白的满是冷汗,楼向晚有气无力的在心里数到二十时,第二十一鞭子再次抽了下来,让楼向晚猛的一惊,可是被疼的厉害之下,身体已经软了,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长凳上,让楼向晚想要抗议都无法开口。

超过了数目,可是刘婶偷偷的瞄了一眼如同不曾察觉到的荣侧妃和郑夫人,狗仗人势的笑了起来,让这个贱婢占着一等丫鬟的身份,自己私藏一根银簪子,竟然还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不讨回来,自己就不是刘婶!

救兵再不来,自己就真的惨了!楼向晚身上的汗已经湿透了衣服,后背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刘婶虽然力气够大,可是并没有什么行刑的技巧,所以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都是皮外伤,看起来伤口狰狞,但是不会伤到筋骨。

“你们在做什么?”花千千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看着被鞭打的楼向晚,快步的跑了过来,怒着脸,一把夺下了刘婶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扔到了一旁,“谁准你对木木动手的!”

“千千,木木犯了王府的规矩,被鞭打这是她该有的惩罚,刚好雷管家在这里,不如让雷管家来评评理?”蓉侧妃冷笑着,倨傲的抬起下巴,等待着雷管家的裁决。

第二十一章 鞭伤上药

花千千心疼不已的看着楼向晚那被鲜血染红的白色里衣,蹲下身快速的将她手和脚上的绳索给解开,看着她苍白的满是冷汗的脸,更是心疼着,“木木。”

“千千,死不了。”终于得到自由了,楼向晚扯下了嘴巴里的帕子,然后在花千千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后背一阵剧烈的抽痛,让楼向晚差一点没趴下,然后看着一旁的刘婶,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蓉侧妃说了二十鞭子,多出来的十六鞭子是怎么回事,刘婶?”楼向晚苍白着脸,后背火辣辣的痛,如同疼到了骨头里,这是夏天,如果一不小心感染发炎了,楼向晚感觉这一次自己是亏大了,竟然任由这些人将自己给绑起来,果真傻到家了。

“蓉侧妃,郑夫人,这是回事?”雷管家依旧是一脸的冷沉严肃,甚至没有看楼向晚一眼,只是按照规矩询问着眼前的蓉侧妃和郑夫人。

“多打了十几鞭子?我和郑夫人刚好在说话,这惩罚一个下人丫鬟的,难道还需要我堂堂王府王妃来记数?”蓉侧妃笑了起来,然后看向一旁拿着鞭子的刘婶,“怎么回事,鞭打的时候不知道记数的吗?”

“王妃开恩,老奴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这会以为还不到二十鞭子。”刘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头认错着,整个凤王府,除了王爷之外,蓉侧妃那可是明丞相府的千金,刘婶知道只要投靠了蓉侧妃,以后就有自己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年纪大了?那打的时候怎么还那么用力,我掘了你家祖坟啊!楼向晚靠在花千千身上,气的直咬牙,可惜后背的伤口太痛,让楼向晚苍白的满是冷汗的脸上痛苦的表情多余愤怒。

“侧妃。”雷管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纠正蓉侧妃的称呼问题。

一刹那,蓉侧妃脸上青白相间的扭曲起来,可是却又拿严肃的雷管家没有办法,冷哼一声,随即不理会众人的转身离开,小芽立刻跟了过去。

“这个婆子也真是糊涂了,连记数都弄不清楚,白让木木遭罪了。”郑夫人脆生笑着打着圆场,心疼不已的看向楼向晚,“木木你快回去上药,这婆子就收到我院子里去,省的日后再犯了麻烦。”

“让你心软,让你瞎逞能,这一次长记性了吧?”花千千倒也没有再追究,只是扶着楼向晚离开的时候,余光看了一眼跪在低声对着郑夫人磕头的刘婶,冷冷一笑,一个老婆子真以为有了靠山就安全了。

“千千,你忍心看云小姐一个孩子就这么和生娘离别?”楼向晚小声的为自己辩解一句,然后一脸感慨的看向花千千,“等你以后当娘了,你就明白了。”

“说的好像你当过娘一般。”花千千嗤鼻冷哼,对于楼向晚的心软她已经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我当过人家的女儿,所以也知道。”楼向晚狡黠的回了一句,低着头看着脚下通往秋风院的路,那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却显得更加的苍白,隐隐的痛苦从脸颊上闪现而过,师傅。

“好好躺着,我去拿药过来。”将楼向晚扶进了屋子,花千千看了一眼,恨铁不成钢之下,却也只能先去拿药过来。

后背有伤,所以只能趴在床上,火辣辣的痛不停的侵袭而来,楼向晚闭着眼,意识有些的迷离的飘远,迷糊里,感觉花千千又回来了,安心一笑,千千就是嘴硬心软,动作还是这么温柔,活像怕弄痛了自己似地。

“没事,千千,打的时候我都没有喊痛。”楼向晚很想睡,可是后背一抽一抽的痛,搅得楼向晚根本睡不着,含糊的嘀咕了一声,就着身后给自己脱衣服的手,撑了一下身体。

夏天原本就热,穿的少,一件白色的里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感觉到衣服没有被脱下,只是从肩膀处褪到了腰间,“千千,脱了吧,都是血腥味。”

说话的同时,楼向晚手一动原本是想要抓住花千千的手,可是却感觉掌心里的手太大了,手指很长,关节凸出,不是女子的柔软,修长里带着一种强劲的力度。

这不是千千的手!楼向晚有点发懵,自己被打傻了吧,为什么都没有发现给自己脱衣服的人不是千千,后背这会不但是火辣辣的痛了,楼向晚甚至能感觉到透过窗户的风吹在裸露肌肤上的诡异感觉,这个时候自己能不能扯着嗓子喊人?男女授受不亲,王爷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握好了就放开。”凤镜夜的声音里总似透着一股邪魅的笑意一般,因为楼向晚还是趴在床上的,所以看不到凤镜夜的脸,却总感觉他的声音里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王爷。”楼向晚一把丢开抓住的凤镜夜的手,动作幅度太大,扯动了肩膀上的鞭伤,痛的楼向晚龇着牙,还不曾来得及动,肩膀上多了一只有力的手,将她要乱动的身体给按住,然后带进了怀里。

从硬硬的竹席上突然转到趴在凤镜夜的腿上,果真是极品的天山丝,竟然这么凉快,楼向晚正感慨凤镜夜的奢侈,千金难求的天山丝织成的布料做袍子,这夏天穿着多舒适啊,凉意似乎都透到身体里了。

总感觉有什么不对,楼向晚呆呆的看着自己趴的地方,然后轰的一下脑子里炸开了,“放……开……”脸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楼向晚终于想起来自己这会只穿着肚兜,差不多半裸的趴在凤镜夜的腿上,眼珠子向下瞄了一眼,肚兜里白皙的胸脯正顶着凤镜夜的大腿,血液直接冲到了脑子里,这是什么状况!

第二十二章 争锋相对

“别动!”感觉到楼向晚的挣扎,凤镜夜声音显得有些不耐,一手拿过放在盆边的布巾,蘸着水擦拭上了楼向晚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后背。

“放开!”声音终于不结巴了,楼向晚这一下终于明白自己这姿势多诡异,她为什么要趴在王爷的腿上,还有自己嘴巴正对的是王爷的腿间,楼向晚感觉自己宁愿昏死过去。

“小木头,你要本王点你的穴道吗?”阴冷的笑了起来,原本该是魅惑的磁性嗓音此刻却是危险十足,那抓着布巾的手因为用力而甚至有些的颤抖,手背上青筋暴突而起。

“我……”楼向晚挣扎的从凤镜夜的腿间尴尬的抬起头,然后就瞄到了这个男人正黑着一张俊脸,眉宇紧蹙,似乎在压抑着惊涛骇浪的怒意一般,让楼向晚咻的一下没了勇气,然后认命的耷拉下小脸,只是稍微的挪移了一下,避开那个敏感的地方。

“这个下场如何?”看着楼向晚不挣扎了,凤镜夜继续擦拭着楼向晚后背上的血迹,声音似乎也恢复了正常,清越里带着调侃的笑意。

“王爷未卜先知吧!”楼向晚咬牙切齿着,让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不好心肠了?”凤镜夜扬唇笑着,只是手上的动作愈加的轻柔。

“王爷,人之初,性本善!”下次再心软,自己就垛了自己的爪子!可是输人不输阵,尤其能听出凤镜夜声音里的幸灾乐祸,楼向晚嘴硬的回了一句,突然后背的伤口被用力的摁了一下。

“痛!”楼向晚吃痛的惨叫起来,双脚挣扎着,因为是趴在凤镜夜的腿上,倒像是脱了壳的小龟一般。

“痛?”尾音上扬,凤镜夜再次按住了乱挣扎的楼向晚,然后动作也轻缓下来。

不痛你试试!卑鄙的小人,趁人之危!楼向晚无声的嘀咕着,瞅了瞅脸正对的地方,龇了龇牙齿,不知道一口咬下,看王爷知道痛还是不痛!

凤镜夜余光扫了一眼,掠过楼向晚那磨牙齿的动作,凤镜夜视线停在了自己腿间,然后那邪魅的俊颜微微的纠结了一下,凤眸里满是无奈,继续给楼向晚清理着后背的伤口,还好都是皮肉伤。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而且之前不是拍毁了一张桌子愤怒离开的吗?难道王爷一直都没有出府,躲在暗处看自己被打?楼向晚思绪开始神游,想到这样的可能,不由的咬着牙,难怪来的这么快,这个乌鸦嘴的小人!

“以后不要多管闲事,知道吗?”凤镜夜看了一眼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的楼向晚,俊美而尊贵的脸上多了一些的严肃,吃一堑长一智。

“奴婢谨遵王爷教诲。”楼向晚回的有点心虚,刚刚文氏离开之前给自己的那枚玉佩还在袖袋里。

“小木头,你该不会有事瞒着本王吧?”凤镜夜声音危险起来。

“奴婢不敢!”装傻充愣着,楼向晚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只是给云小姐一块玉佩,这个应该不算什么的。

“长记性了就好,这样才乖。”凤镜夜勾着薄唇笑了起来,倒是十分满意楼向晚的回答,温暖的大手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的揉了揉。

“我又不是孩子。”楼向晚嘀咕一声,后背似乎上了什么药膏,一阵清凉,终于不那么痛了,让楼向晚有了倦意,声音也含糊的几乎听不清楚。

原本一直昂着头要避开凤镜夜的腿间,可是睡意上来,楼向晚头一耷拉,脸直接埋了下去,然后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趴在身下的大腿肌肉突然绷紧,硬的如同石头一般,嗑的楼向晚都有些的难受。

这么硬还不如趴席子上,这样的认知浮现在快成浆糊的脑海里,楼向晚勉强撑起眼皮子,然后近距离的看着眼下的天山丝布料,然后终于想起自己的脸这会趴在哪里了,睡意咻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动!”看着因为楼向晚突然挣扎的动作,刚刚止血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从狭长的伤口里渗透出来,凤镜夜沉了嗓音。

不动?傻子才不动!楼向晚挣扎的要起身,原本苍白的小脸这会倒是红透了,湿漉漉的头发黏在了脸颊上,眼睛瞪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趴床上就趴床上!”看着楼向晚后背的伤口越来越多的裂开,凤镜夜只能松了口,让楼向晚趴在床上。

可是刚得到自由,楼向晚这会也顾不得后背的伤口,身体迅速的向着一旁滚了过去,然后伤痕累累的后背撞到了墙壁上,痛的楼向晚啊呜一声叫了起来。

“不知道有伤吗?”凤镜夜冷了脸,火气蹭的一下染上了凤眸,直接一手将楼向晚要躲闪的身体给拉了过来,在她要挣扎之前直接的点上了她的穴道。

第二十三章 道是无情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楼向晚被点了穴,不能动之下,只能用凶狠狠的眼神盯着身下的竹席。

“没点哑穴。”凤镜夜的怒意来的快去的更快,又恢复了往日邪魅俊雅的姿态,薄凉的笑着,手上依旧不轻不重的继续给楼向晚的后背上药。

“多说多错,奴婢不敢再开口!”楼向晚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也不怕惹怒凤镜夜了,继续开口,语调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抱怨,“如果不是王爷将这差事丢给奴婢,奴婢又怎么会受伤?”

凤镜夜眸光犀利的盯着一反常态,敢和自己唱反调的楼向晚,怒极反笑着,只是声音有些的狠切,“这说小木头是怨恨本王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个丫鬟,王爷内院和各位夫人的事情都和奴婢无关的,奴婢也没有能力去处理什么,还请王爷以后三思。”楼向晚感觉后背似乎要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给瞪穿了,扁了扁嘴,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要杀要剐就这样吧,省的以后再掺和到这些破事里面去,惹得一身腥臊。

凤镜夜冷笑着,上药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向趴在床上的楼向晚,薄凉冷笑着,“本王倒是才知道原来小木头你也是个通透的人,怎么,今天故意挨了这顿鞭子,就是为了在这里给本王找不痛快来着?用苦肉计要挟?”

自己脑子坏了才用苦肉计要挟!楼向晚对着趴在脸下的枕头翻了个白眼,眼珠子斜斜的向着床边瞄了过去,可惜因为凤镜夜是站着的,眼珠子再往上翻也只能瞄到凤镜夜的下巴,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下巴绷得紧,虽然没有看到整张脸,不过楼向晚已经有感觉了,估计阎王脸也不过如此吧。

气氛紧绷着,让人感觉呼吸都困难了,翻着眼珠子向上看太累人了,楼向晚终于垂下眼,目光从凤镜夜的手上扫过,原本看到他手上的血迹也不曾在意,可是此刻,楼向晚倏地睁大眼,那不是在自己背上沾到的血迹,一滴一滴的血顺着手指向地上滴落着,隐隐的能看到凤镜夜掌心里的伤口。

“手怎么了?”楼向晚原本是想要起身的,用力的要起身,身体没有动静,然后这才想起自己被点穴了,只能再次的将眼珠子翻上去看向凤镜夜,他依旧是紧抿的薄唇,寒意四射。

凤镜夜冷眼扫了一下自己流血的手掌,白天那拍碎桌子的一掌没有用内力,所以掌心和虎口都有些的裂伤,这会听着楼向晚声音里的担心,凤镜夜再气再怒也算是消了。

“药留在这里,一日三次记得擦。”将手里的两个瓷瓶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凤镜夜看着趴在床上的楼向晚,不曾受伤的左手落在她头上些许地方却停了下来,终究没有做任何暧昧或者亲昵的动作,俊挺的身影转身离开。

“我的穴道!”楼向晚转不了头,只能嚷嚷着,可惜脚步声却已经越来越远,秋风院立刻安静下来。

明明想要避开王府这些事情的,为什么到头来还是给卷进来了!楼向晚翻了个白眼,然后视线停留在床头柜子上的两个瓷瓶,那原本懒懒散散的小脸上多了一些的复杂,她是医者,所以即使只是闻着药味却也知道这是天山雪莲炼制的珍贵药膏,千金难求,只怕皇宫里也不曾超过十瓶,而王爷却丢了一瓶在自己这里。

迷迷糊糊的想着,后背的痛轻缓了一些,楼向晚被点了穴不能动弹之下,直接闭着眼睡着了,再次醒过来时,耳边有着说话的声音,睡的太沉,头有些昏涨涨的难受。

“怎么?看到木木被打,你高兴了?”花千千冷笑着看着一旁的紫藤,言语里带着不屑,“你和主子们事情,争风吃醋也好,你争我斗也罢,都和木木无关,你这样有意思吗?”

“千千,你什么意思?木木被打是郑夫人和蓉侧妃使得手段,不要将屎盆子扣我头上!”紫藤挑着丹凤眼,针锋相对的回了过去,然后看向楼向晚那惨不忍睹的后背,妖媚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可是当目光不经意的掠过放在床边的瓷瓶时,刹那,那一丝愧疚立刻被嫉妒所代替。

这是皇宫大内的迷药,紫藤在麒麟院,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一些,这药在整个凤王府估计也不超过三瓶,这可是能让腐肉烂肉重新生长出来的珍品药膏,再重的伤口,只要伤了药,不出三天,伤口必定会愈合,甚至不会留下一点的伤口,可是王爷却如此大方的留下一整瓶,只因为这样无关紧要的鞭伤。

“木木心善,王爷逼她,你也要逼她吗?不是你向王爷告密,木木会惹来这些事?”花千千懒得去和紫藤再争论什么,只是心疼的看着昏睡的楼向晚,拿过干净的衣服准备给她换上,而收拾那带血的衣服时,那文夫人交给楼向晚的玉佩不小心滑了出来,花千千表情一变,快速的抬头看向紫藤。

“你让木木收好,这是什么东西,她也敢收下!”紫藤也是惊了一下,文夫人贴身的玉佩在楼向晚这里,弄不好就等于是收受文夫人的贿赂,这若是传到蓉侧妃和郑夫人那里,只怕又是一桩棘手的麻烦事。

“该死的木木!”花千千也是怒极了,可是看着脸色苍白,即使睡着了也皱着眉头的楼向晚,便是再恼火也只余下心疼了。

这会如果睁开眼,只怕会被千千给骂死!楼向晚闭着眼,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决定继续装睡。

果真等了片刻,花千千和紫藤也都离开了,楼向晚动了一下身体,后背已经没有那种火辣辣的疼痛,只是动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被鞭打的伤,看来果真是极好的药膏,不过这并不是真正的莲玉膏,应该是皇宫里的御医按照师傅当时的莲玉膏配置的,有九成的相似。

第二十四章 路遇高手

有了上好的药,后背的伤口养了一夜就不怎么痛了,当然,虽然消了肿,可是看起来还是有些的狰狞,一道一道的伤口,盘踞在原本白皙的美背上,宛若丑陋的毒蛇正张着血盆大口。

“雷伯,我是病人。”大清早的刚上了药,吃了早饭,楼向晚原本还想着借着身体的鞭伤休假,结果却发现雷管家果真是王府最为铁面无私的主,竟然连病患都虐待。

“活该!”雷管家带着皱纹的脸庞一如既往的严肃而古板,冷冷的开口,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柳家商铺那里你去看看,如果这一次供应的酒只是意外导致以次充好,那也就算了,如果敢和凤王府耍滑头,柳家掌柜……”

余下的话雷管家没有说完,不过楼向晚怎么看都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寒意,而且雷管家那闪着刀子的眼神未免太恐怖了,即使是凤王府,杀人也是犯法的。

“还不快去!”咻的一下,雷管家的眼刀子直接向着唏嘘的楼向晚瞪了过来,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是,我立刻就过去!”楼向晚快速的开口,转身就准备离开,结果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扯痛了肩膀上的伤口,小脸立刻痛的垮了下来,惨兮兮的皱着眉头,即使有再好的药,这伤口还是要一天一天的恢复,诅咒刘婶吃饭噎死,喝水呛死!

“团子,跟我出门去耀武扬威!”打着王府的招牌,在凤王府里,楼向晚虽然得夹着尾巴当丫鬟,可是除了王府的大门,那可是身价倍涨,俗话说的王府的看门七品官,更不用说她可是凤王府的一等丫鬟,走到哪,那可是活脱脱的横行霸道。

“木木,你很有狐假虎威的架势。”团子看着一出府立刻如同变了一个人的;楼向晚,难得的将学会的成语脱口而出。

“狐假虎威?”楼向晚阴测测的冷笑起来,危险的眯着眼睛,然后伸过手直接拧住团子的耳朵,“这是一等丫鬟的架势!”

“木木,我错了!”吃痛的揉着耳朵,团子后怕的瞄了一眼楼向晚,木木果真在王府关久了,性子都快要关出毛病来了。

哼了一声,楼向晚挺直着腰杆,大步走在前面,“团子,你听好了,在王府低调做事,那是保护自己的手段,出来了,我们就是凤王府的人,自然要给王府长脸,该怎么横就怎么横。”

“可是木木你低调也被打了,千千很高调就没有人敢打她。”团子话音一落,就感觉身边楼向晚笑的很是扭曲,然后团子再次悲催的刹叫起来,她的人耳朵已经快被拧成兔子耳朵了。

不是王爷那些破事,自己会被打吗?楼向晚气的只想吐血,让自己惹了一身腥的被打,然后再丢下药膏给自己,打一棒子再个大枣?楼向晚一扬下巴,哼哼两声,自己绝对没有那么傻的上当,王府那些事打死自己都不会参与。

“哇,你们没长眼睛吗?撞到我们,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团子绝对是最尽职的跟班,此刻刚走到赌坊门口,突然差一点被丢出来的人给撞到,团子搬出凤王府丫鬟的架势,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赌坊门口的几个赤膊大汉训了起来。

楼向晚睁大眼睛看着突然发飙的团子,然后发现自己果真还是更适合夹着尾巴做人,团子比较适合狐假虎威,那么尖的声音,团子这是跟谁学的?

“哪里来的肥婆娘在这里撒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找死老子成全你!”可惜,赌坊门口的大汉是个不长眼的,而且红着一张脸,大清早的估计就喝多了,两眼一瞪,凶神恶煞的立刻将团子那虚张的气势咻的一下给戳破了。

“我可是王……”

“王什么王?老子给你一拳头!”大汉醉意熏天的暴吼一声,抡起了粗壮的胳膊,团子够胖,可是到了醉汉面前,那胖脸也莫过对方拳头那么大。

“木木?”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团子僵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求救的看向身后一副努力想要将自己伪装成路人甲乙丙的楼向晚。

“过来,和个醉鬼理论,你也喝多了脑子不好使?”被点名的楼向晚无力的走了过来,拉过吓傻的团子,语重心长的教导着,“该逃的时候还是要逃的,即使以后你成功的打击回去,可是自己也挨打了,这痛也承受了,所以不值得。”

团子猛点头,一脸认同的看着楼向晚,“我知道,木木,这是你的切身经验对不对?”

楼向晚一口气差一点没有吸上来,那原本还算冷静的小脸这会扭曲了再扭曲,为什么团子总是在气自己的时候脑袋瓜子特别的好使?

“妈的,惹了老子就想逃?”醉汉甩了甩头,怎么看团子都感觉不顺眼,抡起的拳头再次的挥了过来,速度快的让一旁的余下两个醉汉想要拦都拦不住,毕竟眼前这两个女人身上穿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仆服,打狗看主人,在天子脚下,没有相当的背景和身份,那办事可都是要小心再小心的,谁知道会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察觉到身后的拳风,楼向晚一手抓住了团子的手,刚准备要躲闪开,突然,地上原本被丢出来的灰衣男人却陡然之间宛若利箭一般掠了过来。

好快的身影!楼向晚心头一惊,可是迎面而过的灰色身影并没有丝毫的杀机,尔后便是砰的一声,七尺多高的魁梧醉汉直接被灰衣男人一拳给打飞了出去,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彻底昏了过去。

这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那刚刚为什么会被当成垃圾一般丢了出来,还差点砸到自己和团子?难道高手是为了来尘世历练的,所以不到非常时机,绝对不会出手?

楼向晚两眼呆滞的看着地上昏厥的醉汉,脑子里已经开始天马行动起来了,而四周的人同样是被这一变故给惊得愣住了,原本以为从赌坊丢出来的是个输光的赌鬼,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武林高手。

第二十五章 收了跟班

“打的好!”看到灰衣人将醉汉一拳打飞,团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然后狐假虎威的拍起了巴掌吆喝起来,果真如同楼向晚想的一般,团子只有在这些时候反应会特别快。

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楼向晚不动声色的拉开和团子的距离,这么丢脸的跟班和自己绝对没有关系,不过当靠到灰衣男人身边时,楼向晚发现对方呼吸平缓,几乎让人察觉不到,果真是个内力深厚的高手,难怪刚刚差一点被砸的时候,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是一个高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可是赌坊的规矩!”余下的几个打手结巴的将话说完,然后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原本以为输光了银子的赌鬼,如果知道对方一拳就能打晕赌坊里身手最好的打手,借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将对方给丢出赌坊的大门。

“她们无关。”灰衣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带着空洞,身上半点煞气都没有。

难道自己遇到了一个高身手低智商的武林高手?涉世不深,所以才这么单纯?楼向晚眼睛直了直,然后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灰色身影,然后奸诈的笑了起来,大方的将荷包给掏了出来,豪气十足的向着眼前赌坊的打手丢了过去,“他欠了多少银子,我给了。”

团子满眼崇拜的看着架势十足的楼向晚,再次的想要鼓掌吆喝,不过对上楼向晚那明显警告的眼神,团子刚伸出来的双手又僵硬的收了回去,不过木木这样好有王爷的风范。

接了楼向晚的荷包,几个打手也等于找到了台阶下,直接将昏厥的醉汉连拖带拉的给拽进了赌坊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唯恐惹到了煞星。

楼向晚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灰衣男人,一张瘦削的脸,五官深刻,浅褐色的眼珠,让目光显得很淡很空,全身也都萦绕着一种很淡很清冽的气息。

“多谢姑娘。”灰衣男人背对着众人时,让人感觉似乎有些的邋遢,可是正面一看,却发现他绝对是一个清雅而冷淡的男人,黑色的长发有些的凌乱,灰色的衣服上沾染着污渍,看起来落魄,可是却如同那荒漠里的孤狼,依旧有着让人畏惧的孤寒和冷傲。

中毒?楼向晚微微的一怔,那衣服上也不是污渍,而是干涸的血迹,只因为时间很长了,已经发黑,天又热,所以才让这个清俊孤冷的男人看起来很是落魄,而且他应该是用内力压制了身体里的毒,所以楼向晚最开始才没有发现,直到灰衣男人动手,身体里的毒素立刻占了上风,打破了毒和内力之间的平衡,楼向晚这才警觉到不对劲。

看到楼向晚并没有开口,灰衣男人微微的颔首,却也转身迈步准备离开,冷峻如山的侧脸,蓦地给人一种历尽沧桑之后的沉痛和哀伤。

“等一下,我刚替你给了银子,你算是我的人了。”楼向晚终于还是心软了,虽然她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也不敢贸然开口说出什么,可是却也不忍心这样一个冷寒的男人就这么中毒身亡,医者:悬壶济世,师傅的教诲,楼向晚不敢忘。

团子瞪大一双因为胖而挤成黄豆大的眼睛,看着停下脚步,背对着楼向晚的灰衣人,不由惊恐的拉了拉楼向晚的手,木木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江湖高手,木木就不担心对方一出手,自己和木木就被咔嚓了。

灰衣男人转过身来,空洞的浅褐色目光静静的看着楼向晚,似乎又像是透过她看向了远方未知的地方,然后目光收回,声音依旧清冷,“是,小姐。”

“那就跟我走吧。”楼向晚放下心来,若是刚刚灰衣男人真的走了,那么楼向晚也就罢手了,可是如今看来,自己果真还是很幸运的就收了一个武林高手当跟班,绝对比团子靠谱多了。

街上的人看着这一行三人就这么离开之后,也都散了,只是三三两两的议论着刚刚那诡异的一幕,明明是个高手却被丢出了赌坊的大门,明明是个丫鬟却突然收了武林高手,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而赌坊斜对面的一间二楼茶肆,临窗的雅阁里,左言端着白瓷茶杯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凤镜夜,沉声开口,“你府里的人?”

“是,果真是个惹事的丫头,在王府里倒是乖巧,出来还真有几分的架势,什么人都敢收!”凤镜夜朗然的笑着,眯着狭长的凤眸,俊美的脸上笑容飞扬,可是那声音却怎么听都有股子的寒意。

左言意外的看着怒极反笑的凤镜夜,相识多年,左言却是第一次发现凤镜夜这个素来以优雅高贵著称的凤王爷,竟然也会有这样明显生气的一面。

“不过倒是个高手。”凤镜夜一副也对灰衣男人赶兴趣的模样,修长如玉的手指端着茶杯晃了晃,低头轻啜了一口,薄唇似笑非笑的勾着浅淡的弧度,小木头在王府装的倒挺像回事!

送到凤王府的酒给掌柜的借个胆子,他也不敢以次充好,而是负责的管事弄错了酒的批次,这才导致将口感差的酒送去了王府,掌柜的塞给了楼向晚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又免了这一次的酒钱,算是将这个误会给解释清楚了。

“木木,王爷让你回来去书房去。”楼向晚带着团子和灰衣人——易君寒刚回到凤王府,楼向晚原本是准备想雷管家说明一下易君寒的问题,结果人刚回到府邸,就有小丫鬟快速的跑了过来宣示着凤镜夜的口谕。

“团子,你带易君寒先去见管家,然后就安排住在秋风院。”虽然不知道自家王爷又找自己干嘛,不过身为王府的丫鬟,凤镜夜是主子,楼向晚虽然很不想去,却还是不得不向着麒麟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凤镜夜的书房是整个王府的禁地,虽然也在麒麟院里,却是完全独立的一个院落,整个书房这边一连四间屋子,书房后面还有一间休息的房间,幽静而雅致。

王府最神秘的龙卫也把守在书房四周,没有凤镜夜的命令,整个王府,甚至包括一直在后院礼佛的老王妃都没有资格进入书房,否则龙卫绝对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楼向晚站在书房门口,躬着腰,不敢开口打扰正在看奏章的凤镜夜,低着头开始转动着脑子,这昨天自己才被鞭打了,王爷应该不至于这么不厚道的又陷害自己吧。

凤镜夜正专注的审阅着奏章,右手修长的手指握着狼毫笔,看完之后快速的在奏章上书写着,俊美优雅的面容,微挑的眉梢之下是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的,让人无法推测凤镜夜的心思。

第二十六章 咬上一口

“小木头,你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人都敢往王府里带。”凤镜夜放下手里的狼毫笔,缓缓的抬起头,凤眸似笑非笑的看着躬着身、低着头的楼向晚,脑海里浮现出之前在赌坊门口的楼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