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三班的鲁一妍,我记得,周四我们上同一个兴趣班。”

女孩的脸变得更红,少年笑着做起自我介绍:“虞良,日薄虞渊(日落西山)的虞,良木的良。”

“你好。”她想了想,又怯怯地说:“你在学校这么受欢迎,没什么人不知道你。”

少年笑得灿烂,背着光的黑发更显得黑若鸦羽,俩人站在原地聊了起来。

“你是不是担心这次期末考试,好几次在课间都看到你,你心情很差的样子。”

鲁一妍根本没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被这么一位“校草”级的美少年看在眼底,她急忙摇头:“没有,就是有点不安”

“你语文一向是年级前几名,对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讨论一下这次的复习重点?”

“但是就怕我没什么好帮的上忙。”

“别这么说,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不用的,我们aa制吧。”

鲁一妍与虞良一前一后走出书店,外面的世界是一片氤氲暖黄的色调,她看着少年在蓝白校服下更显清瘦直挺的背影,心中隐隐地扫去了些许积压良久的阴霾。

却不知已是身处险境。

他看着少女天真而忧郁的脸庞,享受着一步步放饵,将猎物骗入兽夹致死的过程,真的比直接就上冷兵器去杀人有趣多了。

虞良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愉悦的笑意。

太阳落山之后,笼罩着澄昌市的是另一种浮躁深沉的黑色,徐阵在魏晟陪同下依次来到他们锁定的两处偏僻场所,一个是废弃的老屋,还有一个是放着诸多油漆桶的厂房。

之所以能缩小搜索范围,是因为徐阵根据虞良这几天的路线行径,发现他在几个地方奇怪地没有选择最近的路线,而是绕道而行,仿佛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什么。

徐阵在厂房看了几圈,走向其中一只看似普通的旧桶,指了指说:“桶是旧的,唯独这只盖子上的钉子是新的,找人来开了它。”

果不其然,魏晟和另一位刑警在这个桶里找出一些绳索、抹布,可能是他们用来绑架杨正圆和鲁一妍的部分用具。

“这里应该可以做一些痕迹取证。我断定虞良还想作案,他也不会扔了溜冰鞋。”

“那就算他擦了血迹,鞋上也能留下决定性的证据。”魏晟总算觉得又离真相进了一步,“我可以把人控制起来了。”

由于初徵心帮不上什么忙,她带着小皮先回去了,从魏晟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徐阵又一次帮忙缩短了警方办案的时间。

不过她很明白,那人也是花了功夫才做到如今的地步,除了每天都在吸收新的知识,他还会做一些“训练”。譬如,他们曾经路过一个公园的时候,他特意停下来,对她说:“随便对我进行提问。”

初徵心:“什么意思?”

他已经闭上眼睛:“这里一共有几个人,男的几个,女的几个。”

她没预料到自己还得负责替他锻炼闪存记忆力,却也只好看了看附近,问:“秋千旁的女士穿什么衣服,一共有几个十岁以下的小孩子,还有,那个坐在长椅上的老伯伯是什么状态。”

男人嘴角微扬:“好问题。那女人穿红色上衣、白色长裤,十岁以下的共9个。长椅上的老伯很失落,至于原因,应该是去看孙辈却遭到拒绝,手里的玩具也没送出去。”

她终于相信,每个人的样子他都能记得清楚。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才能的?”

徐阵睁开眼,乌黑的眉宇静朗:“我没有什么你们说的才华,也不会‘推理’这种谨慎的东西,我只是知道一些‘道理’。”

“道理?”

“只要发生过的事就会有迹可循,只要想掩饰和隐藏的事就会留下破绽,顺藤而下,就是犯罪。逆流而上,就是真相。”

初徵心一时看着他微微失神,虽然平时这男人显得毒舌而骄傲,但有一些只是因为不善于表达和社交障碍给人产生的误解,他骨子里有一种谦虚与豁达,还有肃然的神情,令她深表敬佩。

有了罪犯的初步画像,加上虞良的犯罪动机,可以说是*不离十了,初徵心的心里隐隐感觉到真相就要来临。

眼看就要过年,家家户户都已备起年货,每到这时候澄昌市的鸡和鸭就会变得特别受欢迎,初徵心去帮老人家们买些新的拖把、扫帚,准备大扫除,她还想着要不要给卫生中心的同事捎些什么祝他们新年快乐,以及,穆教授那里她要不要也送些好吃的。

毕竟,有些病人在医院本来就已经过得很寂苦,有的甚至已经被亲戚给彻底放弃了,根本不会想到逢年过节来探望他们。

尽管穆教授从来不差这些关怀温暖,但她也想表达一份自己的心意吧。

结果走到半路,初徵心竟然看见虞良在拐角处靠墙站着,这条路平时就人烟稀少,此刻也是根本没什么人经过。

她不由心中向上一提,立刻告诉自己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的紧张,只能佯装没事地停住脚步,看着虞良走过来。

“姐,你出门,上哪儿?”

“我要去超市,虞良,今天这么早下课吗?”

少年笑得纯善如常:“嗯,有些事早退了,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当然。”

“你和徐阵什么关系?”

初徵心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不敢拆穿,她知道他痛恨的从来都是那些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她并不在他的涉猎范围内才对啊。

勉强地笑着,说:“你怎么也和小皮一样,他只是在帮我一些忙,我替他做些事表示‘回礼’。”

“但在我看来,你们走得很近,你说,如果我对你做出什么,他是不是会伤心。”

初徵心怔住了:“虞良,为什么针对他。”

“我讨厌他,他真是个让人想要好好一虐的侦探。”

说完这话,虞良的神情彻底变了,她看到这位迷人少年的眼神沉下去,警惕、冰冷且充满攻击性,犹如天使被拔去羽翼,瞬间化为地狱里的怪物,只想宣泄自己的愤怒与仇恨,他想要主宰并毁灭生命。

“虞良,你需要跟我们谈谈,你只是把憎恨都压抑在心里”

“我看到他们去了我的秘密工厂,也看到他们去了我家。”他厉声打断她的话,“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初徵心的呼吸变得有些重,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着。

“但在被抓到以前,我还要完成最后一件事,我还要杀了你。”

“虞良,我一直把你看做弟弟”

“如果那天不是在医院遇见你,徐阵也不会这么快发现我。”虞良的声音带了闷闷的重音,“当然,也有另一个原因,不过不重要了,你是精神科医师,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疯’了。与一具尸体呆了13年,谁能不疯呢。”

初徵心看到他又往前走几步,已经悄悄做好准备,在精神科岗前培训的时候她去学了一些防身术,为的是防止失去控制的病人对他们突然攻击,她也学会如何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保护自己。

虽然虞良比她个高,但他还只是一位清秀少年,她还是有机会逃脱的。

初徵心立刻往后退几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反手勒住她的脖子,她心中大惊,那人脚步怎会练得这么轻,甚至都没感觉背后几时站了人!

他死死地勒住她,几乎都要让人断气了,随后一根冰冷的针管插入脖子处的静脉,初徵心在惶急的时刻居然还能感觉得到——这人的手法冷静优美、流畅如水,就像是在演奏一首歌,或者是做一道料理前的准备工作那样清淡。

耳边只剩下风的低吟,初徵心慢慢感到头晕目眩,很快就进入了睡梦。

徐阵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通,上了出租车,又打电话给正在调派警力的魏晨:“我找不到她,魏晟,虞良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你找不着谁,我们正打算找到虞良然后审讯。”

他敛着一身寒气:“初徵心和虞良都不见了。”

第十四章 不会爱

(补全)

第十四章

“虞良已经跑了?!”

魏晨一听初徵心可能被犯人绑走的消息,眼神也变了:“是我们打草惊蛇了,我现在派人去守他的‘大本营’,然后全城”

“不用了,我大概猜到他在哪里。那个工厂,我记得有一处灰尘的痕迹不自然,像是一个盖子打开过,里面还有个地道,我已经快到了,先不要冲动,等我回复。”

徐阵心思快,行动也是极快,说完不久,就已经来到现场。

工厂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他早已勘察好地形,在没有人的情况下来到灰尘古怪的那处地点,果然发现一条毯子底下还有一个锁扣。

只要转动锁的转盘,每对齐一个字母就会自动弹起一个锁销,当所有锁销弹起,锁才会打开。

密码是一门数学科学,也是一种“暗器”,在没有任何前提下,随机密码是很难破解的,徐阵认为按照虞良的性格,不太会设置没有规律的密码。

他在记忆中建立一个画面,想起在虞良家中的时候,看到他在笔记本上写过一句话:“ho”,秀气的字体下方有许多水笔留下的划痕。

他记得,前几年在国外有一起造成社会轰动的连环杀人案,当时在心理学工作室上班的自己也参与了调查,那位凶手的手段残忍,作案频率密集,给社会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最后死在自家寓所,身边留着的就是这样一句英文。

这种年纪的男生,因为被周遭影响而开始犯罪是极有可能的,他按照这句英文的单词特点,输入了几次排序,很快就破了锁。

水泥构成的地窖里有种*的恶臭,又很闷热,视线十分昏暗,只靠手机的光源根本起不了什么用处。

初徵心在晕厥没多久之后,就被连声叫醒了,她看着眼前模糊而熟悉的影子,开口:“徐阵?”

“我用了一点点的嗅盐。”

已经没法去在意这男人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反正本来就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去分析他,初徵心的手腕觉得火辣辣地疼,嗅觉的不适与精神的疲劳致使额上的汗一颗颗地滚落下来,她强迫自己用最短的时间冷静。

“虞良马上就会回来,我在这里装了窃听器,你可以帮我骗到线索。”

“我?”

“你怕吗?”

初徵心一愣,再次望向眼前高挑的人影轮廓,她几乎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能感觉到黑暗中他的视线是存在的,只是,无法想象此刻他是带着怎样的表情。

“你说,要我问什么。”

“尽量让他供出之前几起案子,还有,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指引’他。”

她默默把他说的话记下来,尽管现在依然感到恐惧。

忽然,肩上被略带分量的手势拍了一下,初徵心感觉到了心里的颤动,这轻若棉絮的触碰来得飞快,似乎那里依然有男人残留下来的一丝触感,如同是黑暗中她沉陷在梦境里的一个错觉,但又那么冰凉却温润,居然会叫人有些回味。

他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初徵心再次一愣,尽管他可能看不见,她还是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不多时,虞良如徐阵所言回到地窖,还带来一个麻袋,他从中拿出几个野营灯,放在地上,照亮了有限的空间。

“你把心里的这份阴暗藏了这么多年,我能懂。虞良,但不是所有像你这样可怜的人都要去杀人的。”

“我只是得到了一种‘引导’。”

“你需要的是住院治疗。”

虞良坐在地上,在麻袋里翻着什么东西:“把人像猪一样圈养起来,再喂点‘饲料’吃,就是你嘴里所谓的治疗吗?姐姐。”

“这是你的曲解。”初徵心紧紧地皱着眉,“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杀人方式,怎么不干脆做的绝一点,让别人都以为她们就是被那些自杀之人杀的?”

“‘自产自销’的案子没什么意思,万一真当凶手自杀我还不乐意。”

所以,虞良才会每次杀人都故意露出些破绽,让警方能跟着线索陪他玩下去。

“这也是给你‘引导’的人教你的吗?”

“没错,本来我是要把你留给‘他’的,但你如果在‘他’手上,一定会死的很痛苦,很羞辱,姐,你是真的关心我,我不能让你这样。”

虞良的表情好像无辜起来,但在初徵心看来,就连他眼睛里的光也像是淬了毒。

“我还记得这一切都是从黄乐镇开始的,那个暑假真是太快乐了。”

是了,为何一年半前的杀人案不是从澄昌市开始的,因为当时的虞良在放假,随着家中老人去了邻镇,或许,也正是这次短途旅行,让他结实了那个教他走上邪途的恶人。

“我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天性被解放了,你有过这种快/感吗?”

所以,当虞良在海崖边看到想要轻生的杨正圆,他兴奋不已,欢兴雀跃,啊,机会又来了!

这个工厂附近有海桐花,在海崖边也有许多海桐花,它们就像死亡的旗子在风中清幽地摇动。

虞良以杨正圆的名义接近赵婧钰,这俩人死后,他又在书店遇到郁郁寡欢的同学鲁一妍,并得知了她的母亲是个不要脸的荡/妇。

他告诉鲁一妍:“曾经我也和你一样想要自杀。”

那个天真的女孩问:“后来呢?”

“多认识一些朋友,会对你有帮助的。”

他发誓,这可没有骗她,自从认识了那个人,他的生活确实有了新的转变。

初徵心:“那个人到底是谁?”

虞良斜眼看着她,突然,在开口前失声而笑,就像是料准了她的这个问题会问得毫无收获一样。

“我怎么会告诉你呢。”

那双原本应该清澈无垢的眼眸,早已如同久腻深海,变得浑浊、漆黑,深不见底。

虞良从地上站起来,将一只瓶子递到她面前,她闻到像是大蒜的气味,因为很刺鼻,大概猜测是一种农药:“这种死法也很难看。”

“至少,我给你留个全尸。”

如果不是心里有底,初徵心早就彻底绝望了,好在她手上的绳索早被徐阵解开,此刻,趁虞良不注意,她反应也是极快,忽然起身拔腿就踢,把没有防范的他完全踹倒在地!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已经伺机在外的警察们蜂拥而至,虞良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已经被几名警察制伏。

此时,魏晟走到徐阵面前,后者正想把问到的信息说出口,不料,这男人却拽着他的领子,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徵心做这么危险的事?!”

徐阵理所当然地:“我相信她的能力。”

魏晟:“相信你妈!”

他火气未消,看了一眼站在边上惊魂未定的姑娘,指着鼻子一起骂:“你胆子也是大!他叫你去死你就去吗?!”

初徵心知道他是关心自己,顿时也没底气,俩人做的事也欠妥当,就弱弱地说:“我也不是很有把握,就想帮着徐先生试试看”

魏晟转身,继续朝着徐阵开火:“我不管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是男人的就永远不要让一个女人替他犯险!”

这一霎,徐阵脸上的错愕是肉眼可见的程度。

或许,他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过,这个举动是让一个并没有和任何人真正干过架的女孩去只身犯险,他只是一门心思地想得到证据,想找到谜底,想揪出这些案子背后的始作俑者。

而初徵心被魏晟这么一说,倒让她重新审视起与徐阵之间的关系——也许就是这样的吧,说的难听一些,他们本来就是在互相利用吗?

她想要靠他的才华找到杀人犯父亲,而他能利用到她的地方只是小事,非得说的话,这种“交易”并不算银货两讫。

那为何不觉得他冷酷无情,甚至还愿意去理解他,初徵心知道这男人是为了破案才无所不用其极,凭他的情商,心里也一概没有怜香惜玉之类的多余想法。

而他们的关系大概也就是止于此了,她真喜欢和一些怪人打交道,这点还是没法改变呀。

魏晟骂骂咧咧了一会,看了眼被警方压在地上控制起来的少年,又恨又无奈地说:“虞良的犯罪动机,应该就是你说的吧。”

徐阵却在十分纠结地思考着什么,余光望着走出地窖的初徵心的背影,想着刚才她那张没有血色的脸颊。

是不是他又做错了,他应该到此为止

而徐阵所指的动机,是在几年前的澄昌市刊登过的一则社会新闻,说的是一位父亲在杀了情人以后,将她的尸体放置在屋中,与儿子一起生活了13年。

东窗事发是因为这个儿子的班主任没打招呼就提前来家访,在他家客厅的时候就闻到一种臭味,回去之后,这位年轻的女老师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报了警。

民警来到这家人的屋中,打开床底下的一个箱子,里面用塑胶袋包裹得十分严实,翻开一看,赫然是一具成年女性的尸体,且早已蜡化成干尸。

而这则报道中被提及过的“儿子”,就是如今长大成人的虞良。

腐烂的恶臭,是他童年时代最恐怖的记忆。

第十五章 笨蛋侦探

第十五章

虞良的父亲上了年轻妓/女的钩,与虞良生母离婚后,带着他们一起生活,但不久就发现她还有别的姘/头,一怒之下就将那女人杀了,分尸藏在箱子里,并威吓几岁大的儿子谁也不许告诉。

小男孩在惶恐中度日,别说是儿童,就连一个成年人也受不了这种强度的心理压力,终于,虞良心中就像有一个黑洞。

后来,警方介入调查,少年亲眼看见父亲在自己面前上吊自杀了。

他痛恨破坏他家庭的妓/女,也痛恨父亲,他甚至是一个将自杀变成一种惩罚,永远加固在别人身上的弱者。

在审讯室里,虞良表现出镇定、平和的态度,尽管衣服很脏,但那双黑眸清凉明净,反而不如在地窖时来得骇人了。

要不是少年的手上铐着手铐,他几乎是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

他在刺伤鲁一妍以后,用水清除过溜冰鞋上的血迹,但通过鲁米诺等化学试剂,出现了潜血反应,冷翊今拆下所有轮子,发现里面有十分微量的血迹,总算是能检测出dna。

而之前几起案子的现场也会留下相关痕迹和间接证据,只要再去进行比对,通过痕检实验室的系统检验,就能形成连锁的证据网。

“虞良,如果供出同伴,对你是很有利的。”

“我没有‘同伴’。”

“开车运送杨正圆和鲁一妍他们的难不成是你?”

“我会想到杀人,也是受到那个国外杀手的启发,那些人都是社会的弱者,我是在执行社会的‘判决’。”

魏晟也是累积不少判案的直觉和经验了,笑了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永远都没法撬开你的嘴?别忘了你还是有软肋的,小朋友。”

“受你们的审讯,我情愿去死。”

“但我们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你要先为自己触犯法律付出应有的代价!”

虞良也跟着笑了,笑得骄傲而愉快,脸上绽放出一种奇异的光芒,随后的几个小时里,他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对于他这种类型,你要先评估他的心理状态。”徐阵没有去听审讯,因为对他来说,真相早已经昭然若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