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的“恶灵”,还潜藏在更深的深渊里。

徐阵在清晨醒来。

除夕夜过去了,海桐花杀人案也就此告一段落,澄昌市热热闹闹迎来崭新的一年,他喝着咖啡来到阳台,眺望碧蓝的海水,还有层层叠叠的山脉与盘山的路,海水连天十分惬意。

阳光拂面,微阳不暖,头顶的光晕铺陈下来,年轻人的脸庞多了份生气,五官漾开迷人的神采,这是最安宁平和的时刻。

近几年,徐阵已经厌倦了所有麻烦的事物,而人类无疑是最麻烦的一种东西,他选择避而远之。只是,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防御也有漏洞,不该放进魏晟,更不该让他带着那个精神科的实习小医师。

初徵心的父亲究竟来没来过澄昌市,连他也不得而知,另一方面,那个司机口风太紧,魏晟只能以开黑车被抓为由罚他几万块钱了事。

令徐阵在意的是,只要他们一施威,要他说出那天载着的究竟是什么人,那人的神情中就会透出一种真实的极端畏惧。

显而易见,司机害怕那个男人,比害怕坐牢更甚,这点着实令他们匪夷。

有些线索好像真的就会断了,那个司机是这样,海桐花杀人案也是这样,他们剩下的只有大海里捞针。

看着眼前美景,站在复古典雅而又低调的小楼中,人的心也沉静下来,徐阵略弯着身体靠在扶手上,脑中浮现一种奇怪的想法——这两件事都发生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时间段,会不会存在何种关联呢。

一个令普通的中年人和失足少年都敬畏无比的男人。

徐阵感到一种兴奋,但很快他又将这感觉抑制下来,因为,这不应该是属于他的,他也不该再涉及任何危险的边缘人物。

哦貌似这是某人的喜好才对。

年轻人扬眉一笑,挺拔的身姿站直了,此刻目光辽远,与海边的美丽景致融洽地合两为一,真是一幅天然的画作,可惜没有任何人欣赏得到。

徐阵思忖,那天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确实不该让女人去做这么冒险的事但就在他看来,初徵心不是什么弱不禁风且毫无智商可言的人,她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虞良。

不过,魏晟的怒意似乎也有他一定的道理。

徐阵再次陷入沉思,端起手中的咖啡,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小口。

魏晟还告诉过他一句虞良在审讯室里说过的十分“中二”的口供,他记得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是在坠入深海的时候,看到了一扇新的门。

照这么说,他也有过“坠入深海”的时候,只不过看到的,是另一番全然不同的景象。

初徵心与小皮的家人过了新年,魏晟值完晚班,也回来与他们吃了顿饭。自从家中遭了变故,她也特别珍惜这种团圆的节日,与大家聚在一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年初四的时候,初徵心开始忙着收拾行李,顺便招呼小皮把需要的玩具拿过来。

再过几天她就要回西泠市上班了,连曹主任也亲自叮嘱她早些回去,俩人还在电话里聊了一会,主任告诉她:“穆泽德的情况依然很稳定,说不准最近就要出院了。”

初徵心知道自己应该是为穆教授由衷高兴,可心里还有一股隐隐的不舍,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说起来这种病人真是百年难得一遇,想必在我的职业生涯里,是没机会再遇到咯。”

她知道曹主任并没有夸张,大部分时候,他们都觉得自己不是穆泽德的医生,更像他的助手,要帮他处理学生、朋友的来信不说,还有一些女粉丝,打电话过来吵着要见人。

曹主任上了些年纪,禁不住回忆道:“第一次见识到这种高智商的病人,已经是在很多年前了,那个案例我到现在还记得一些情况,是一个天才物理少年”

这时候,费小皮又不乖地偷偷拿了大白兔奶糖吃,初徵心没法集中精神听下去,委婉地接过曹主任的话:“也是,这种案例可遇不可求,大部分还是‘正常’的精神病患者。”

对方被她的话逗乐了,初徵心顺势找机会结束话题,礼貌地挂了曹主任的电话。费小皮机警地将半块没吃完的奶糖扔到垃圾箱里,讨好地看着姐姐。

“等一回去,我就把你塞到小姨那儿去,看你还敢不听话。”

“可是,你都没带我去海边玩过的,我要堆沙子城堡!我还没跟徐叔叔说再见呢,不能没礼貌!”

初徵心立刻想到,这些日子她也受到他的不少照顾,照理说走之前也该亲自与他道别,只不过,经过那天在地窖的事,她又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那男人。

可实在拗不过费喻文的要求,再加上让他见上徐叔叔一面也是情有可原,初徵心只好就范,离这里最近的海边就在徐阵家附近,她硬着头皮告诉那男人,方便的话来他家的海边会合。

傍晚的时候,沙滩的温度总算有所下降,金黄色的海平面有辉煌的景致,徐阵穿着短袖上衣和运动裤,修长的腿型藏在宽松的裤脚里,脚上一双随意的拖鞋,也被穿出几分休闲时尚的味道,真是颜值主导一切。

初徵心看了一眼徐阵,各自都是摆出不知所谓的表情,瞬间就显得有些尴尬。

静默老半天,她才刚想到要说些什么,徐阵突然开口了:“什么时候走。”

初徵心:“星期三早上,车票已经买好了。”

“哦。”徐阵没再说话,表情淡淡地与忙着翻沙子的费喻文挥了挥手。

“谢谢你上次帮他剪头发,还让他去你家玩。”

“小事。”他顿了顿,终于抬眼看她,问:“你没事吧。”

“嗯?哦,你是说这次的案子?没什么了,就是那个从后面勒住我的人,我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只知道大概有一米八的身高。”

“如果不抓住他,还是会有案子发生。”

她一愣,消化了一下这男人话中的大致意思,心中忽然有些低落,但意识到这是完全没必要的情绪,就立刻笑了笑:“我知道,我能理解你的立场,徐先生。”

何况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

初徵心从来就知道没有什么人能真正保护着她,不管发生什么情况,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哪怕那些所谓的幸福,所谓的天伦之乐,也许哪天当你一觉醒来,也会消失的什么也不剩了。

她从来都是不信的。

“徐先生,你能替我分析那些情况,还帮我催眠,我们无亲无故,真的已经很感激了,很谢谢你。”

徐阵看着她眼底真诚坦率的态度,敛着眸色,说:“哦,不谢。”

初徵心感到气氛愈发的异样,还有他更加明显的冷漠与僵硬,只好转头去看在海边堆沙子的小皮,顺便用眼角余光去偷看同样不发一言的徐阵。

她觉得他冷静地分析着那些案件时所散发的魅力,远比沉默寡言的时候更动人。

此刻,在明亮的阳光下,她还能看见他颈项处的几颗小痣,更显得这男人皮肤白皙柔滑,他的瞳仁里像倒映着海边的晚霞,这画面几乎是让初徵心都感到心头微微地颤抖。

“如果我是说如果吧,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

徐阵:“谢谢。”

被再一次闷闷地打断,初徵心听着男人低沉的应答,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就仿佛他们本来已经快要成为能够了解对方的朋友了,可一夕之间,又如同在一个城市生活的陌生男女,再没了曾经慢慢的、被蒸腾的那种温情,那并不是暧昧的,也不是煽情的,可偏偏就是让人感到心满的刚刚好。

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吧,或许,他们也不会再见面了,即使它让她有过一瞬的欢喜。

而无论哪一种关系抑或感情,最怕的永远不是离人,而是离心。

第十六章 专家的神秘邮件

第十六章

初徵心并不知道,徐阵有些生气,确切来说,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因为他居然会愚蠢到不知道该如何与她沟通了,见面到现在,就连好好的一句话也没再讲过。

这算怎么回事,他知道自己不擅长和人交流,但面对一个二十来岁的无害小医师,有什么好焦虑的。

徐“专家”根本找不着头绪。

过年期间,来海边度假的游客和当地的居民都很多,幸好这一带海域是隶属高档小区内的,他们也是沾了徐阵的光才能进来。

初徵心将耳边的头发挽到后面,说:“你好像真的挺喜欢小皮。”

“我讨厌愚蠢的小孩,他还算机灵。”徐阵像是自审了一会,说:“但太聪明往往会物极必反,他的身世有缺陷,你们要对他的成长格外留心。”

初徵心苦笑一下:“否则会像虞良那样吧。”

“嗯,虞良的心理问题很严重,从他们给他做的测试能看出,他的自我保护意识很重,潜意识充满阴暗和自闭,简直一团糟。”

但往往这些人就存在于我们身边,像普通人那样每天生活着。

微风扑面,带着海腥味,潮湿得令人感到清凉,徐阵摸出随身携带的棒球帽戴上了,冷秀的侧影在即将隐去的霞光中熠熠,他清润的像是水墨画,难怪这男人也会说自己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

初徵心和徐阵说到一半,费喻文跑过来把手里的塑料铲子交给他:“你们帮我一起堆呀。”

“知道了,就来。”她说着,小跑步跟过去,蹲在了小男孩的边上陪他玩沙子。

年轻女孩的脸在光线的照射下尤为靓丽清新,她穿了白色t恤,短款牛仔裤,裹着流畅优美的臀线,乌发时不时地飘起几缕,青春的气息愈发亮眼。

费小皮不小心把沙子抹到嘴里,“呸呸呸”地吐着,天真无邪的模样看的初徵心难得大笑起来,小男孩见她这么高兴,也跟着哈哈哈地笑了。

徐阵忽然就想,只有在家人面前,她的那种笑才是真实发自内心的。

那时候面部两边的表情会相对均匀,来的很快,消失的却很慢,眼睛周围的笑纹也应该是被牵动的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初徵心有时候的笑容很别扭,因为那只是在勉强着吧。

他看着她,突然对方也抬眼,俩人意外地对视了一下,他忽地一顿,想要说什么却又没开口,依然沉默地不急不缓,走到他们身旁。

费小皮拉着他的手:“徐叔叔,你和姐姐一起用沙子把我埋起来好不?”

初徵心:

徐阵也没有拒绝,弯腰开始帮着挖沙子,她微微一愣,只好也跟着他刨起来。

费小皮兴奋地躺在沙堆里,还享受地闭了眼睛,有一旁来玩的小情侣注意到了沙子里一张萌萌的小脸,女孩脱口而出地赞叹:“这一家人颜值好高啊!”

初徵心微微低头,实在不知道这时候该用什么样的反应,费小皮也听见了,捂着嘴一个劲儿地偷笑。

徐阵倒没什么表现,还是一样的该干嘛干嘛,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别人。

小皮:“徐叔叔,你以后要来我家找我玩,好吗?过几天就来找我吧。”

初徵心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你怎么这么霸道,人家徐叔叔在这里还有工作,你假期多,你可以来看他呀。”

“说的好像我很闲一样!”

小萌娃嘟起嘴,白白嫩嫩的脸颊也被晒出红晕,初徵心忍不住捏了捏他。

这时候徐阵看着她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的甜甜的神情,突然像是又有话要说的样子。

初徵心被这男人看得正在心中打鼓,听见他对她说:“有封邮件,我认为你也有必要看一下。”

三人在沙滩玩累了,回到徐阵的海边小楼休息,费喻文趴在他的肩头耸拉着脑袋,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这连初徵心都看的有些微微愣神,因为小皮对不熟悉的人还是会保持警惕,看来他对徐叔叔还真是极其信任的。

趁他昏昏入睡了,初徵心将小家伙放在单人沙发上,替他盖了衣服,坐在超大型书架前的垫子上面,徐阵摘下棒球帽,长腿迈开步子走过来,面若沉水地坐在她旁边。

他整洁干净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操作着,然后,将屏幕面向她。

这是徐阵的私人邮件页面,他点开的这封邮件发信人写着,题目是一串字符。

至于其中的具体内容,初徵心读到第一眼的时候,就完全被惊呆了——它将“海桐花连环杀人案”的前因后续几乎是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包括一年半前在黄乐镇杀死的一男一女,以及虞良是如何在半年前将受害者电死,又是如何诱导杨正圆来到歌剧院

有些细节简直堪比魏晟那边的笔录原件,而在邮件最后还附着两行紊乱的字符、字母和数字。

初徵心并没有忽略这些,看着徐阵温隽的侧脸,问:“这又是什么?”

“我认为是一种加密信息,研究了一下发现是一种类似‘malbolge’的很难很深奥的程序语言。不过只是障眼法,用一些技巧就可以理解,化繁为简就能得到一句对方特意留给我们的话,说穿了他只是想愚弄我们。”

但就她而言,已经是神一般的语言了。

“那这句话的意思是?”

就见徐阵的眼底有了淡淡的沉冷:“费雷冬在西泠。”

初徵心:

原本以为,他们也就没可能有什么交集,但完全没想到一封这样加密的邮件,会把他们莫名其妙地联系在一起了。

发这封邮件的人,究竟是在帮忙,还是在示威。

她不做声了,心中因为这封突如其来的邮件而有了震动,静静地控制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脸上仍然有一丝困惑与松动:“这个人会是什么来历。”

“我让魏晟联系网警看能不能查到这封邮件的更多线索,但就我个人的预感来者不善。”

初徵心:“会不会他就是那个‘指导’虞良的人呢。”

徐阵:“嗯,我也是这么猜的。”

“他怎么会知道费雷冬的行踪,为何要留这些信息给我们?”

“这些暂时不得而知了,也许和澄昌市出现你父亲的假消息也有一定关联。”徐阵说完,十指交缠着看向窗外的月光,“看来,我们被绕进一个谜团了。”

他们谈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结果,徐阵也有些暂时没想明白的地方,只能继续研究邮件。

俩人说着说着就扯远了,初徵心也提到之后回西泠市的工作,很积极地表示会学习更多,这样一来说不定有什么心得还能通过邮件与他交流探讨。

徐阵却是正色道:“你的学习能力很强,以后有更高程度的辅导,会学的更好。”

“谢谢。”

屋外已是月上梢头,许多人家已是炊烟袅袅,初徵心牵着睡饱的费小皮离开小楼,她回味了一下今晚看见这封邮件时的心情,觉得微微愤怒,又有些复杂,毕竟是有太多东西琢磨不透了。

就好像除了她以外,世界上其他人都远比她知道的要多,这令人既无奈又痛恨。

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二楼窗户那个瘦长匀称的影子,孑然一身,但又是骄傲自在,携着光芒的,仿佛多久也不会变。

两人就此别过。

初徵心带着费小皮回到家,外公外婆已经烧好晚饭等着他们,费喻文伶俐地帮外婆拿碗筷,又甜甜地哄了老人家几句。

他坐到饭桌前,才想起来什么事,张嘴就问:“对了,虞良哥哥呢?我都好多天没见着他了。”

初徵心表情有些僵硬,片刻,小皮外公也是深深地一阵叹息,似乎想到这件事还是令他十分惋惜痛心。

当时知道虞良是杀了这么多人的凶手,这点很令他们震惊,却也很容易就让他们联想起女婿费雷冬当时做出的那些恶行。

“怎么现在的社会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作孽啊作孽”

初徵心只好安慰老人家:“其实,虞良的情况是可以避免的,可惜我们都没有及时发现他的问题”

这天晚上魏晟接到徐阵的电话,下班以后就开车去了他家。

自从抓了虞良以后他们就忙的根本没休息过,在地窖的时候魏晟对他态度恶劣,但也知道他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俩人并不如某些人见面来的尴尬,该哪样还是哪样。

魏晟给自己倒了杯水,很是桀骜不驯地坐在书房的地上,大咧咧地聊起来:“徐阵,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我也是心疼徵心她高中时候就遇到这么操蛋的事,再加上她那个老妈初玮凝,又是家里屁事不管的,你说我们能不多关心着她点吗?”

徐阵听见这话想到什么,随口就说:“和费雷冬这种男人结婚,还能掌管家中大权,连女儿也是跟她姓这位叫初玮凝的女士,她还是女的吗。”

魏晟:

第十七章 男主你追吗

第十七章(上一章有剧情调整和删减哦)

“你别说,他们家出事的时候,我见过那位伯母几次,嘿嘿,这气场确实和一般人不一样,保养得也好。徵心不是亲生的,倒是一样标致的大美女。”

徐阵在对初徵心尝试第一次催眠的时候就已经听她提及过身世,他以前对她的分析也是完全正确的。

这个女孩对父亲的感情充满仇恨和怨言,但这种深刻的感情来源自曾经最深厚的亲情,而她对母亲的感情也不见得就简单。

秀挺的眉目露出一丝淡笑,他道:“嗯,她确实有一些寄养家庭的孩子的特征。”

“小皮这孩子也是可怜,幸亏有徵心一直帮忙照顾。哎,她也是要强,读书又用心,现在在卫生中心干的也不错。但要我说,还是受了他们家庭的影响,否则一个白白净净的大美人,学点什么不好,非要去和那些精神病人打交道”

徐阵将手中的一本大册子摊开来,慢悠悠地说:“工作没有贵贱之分,我觉得这份职业不错。”

“你自己就是半个病人,当然觉得不错。对了,我听徵心说过,他们那边有个‘穆教授’,据说是神人。”

徐阵瞥了他一眼:“那又怎样。”

“我马上就想起你了,你们不就是一类人么。”

“不敢当。”

他也记得初徵心给那位“穆教授”打过电话,当时就觉得她对那人有不太寻常的感情联系,似乎是有些敬仰又或者爱慕之类的情愫。

魏晟夹着一根烟还没点燃,目光移到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正色道:“那封给你和她的邮件我已经交给有关部门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也真是x了狗了,怎么有人同时盯上你们两个。”

徐阵低着头,用镊子把“海桐花杀人案”的一些相关照片黏在册子里:“所有的事情看似是无序,但存在着某种我们看不见的关系,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这样。”

“你物理学的好,我不和你说。”

魏晟摆了摆手,点起手里的烟,白色的烟缭绕起来,引得徐阵不悦地挥手。

“我听老陶说,最近又有一个棘手的案子了”

还没等徐阵皱眉,他已经抢先说:“我知道你告诉老陶,这是最后一次趟浑水,不过这次想请你插手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徐阵暂停手中正在梳理的案子记录,目光在魏晟的脸上打了个转儿,似乎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魏晟:“这人你也认识,以前老和咱们打交道了。”

“那么,案子是发生在西泠市了。”

短暂的新春佳节过去了,打工族也开始陆陆续续回到奔波忙碌的城市里,市卫生中心附近的树木已经抽出了嫩叶新芽,春天的脚步慢慢来临,空气中又有了一阵阵清新和芬芳,梧桐有了飞絮,路旁的片片大叶子中间也多了一些小花。

初徵心回到工作岗位的时候,穆泽德正在市卫生中心里的小花园散步,尽管他还穿着病号服,不远处也有一位男护工跟着,但他的神情却像是这里最悠然自得的人。

她在十几步外先打量了他一会儿,一段日子不见,穆教授还是丰神俊朗,他拿着本书,高高的身影站姿干练,还有眸子里始终有别人无法忽略的一丝倨傲。

初徵心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这人狭长的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她也就跟着笑:“带了点礼物给你们,放在活动室了。”

“背回来这么重,辛苦你了。”

她顺口就问:“听曹主任说你要出院了?”

“是有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