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给你们创造机会,懂不懂?”

趁着这个空隙,初徵心急忙一个翻身,从徐阵的“魔爪”中逃了出来。

感觉到她是逮着机会找回了理智,徐阵也只能认栽——她是真的不希望俩人发展得如此深入。

既然如此,好吧,他也会尊重她的这个意愿。

“你睡过来一点,我不会怎样。”

徐阵说完,整个帐篷里的气氛还是有浓郁的暧昧。

初徵心稍微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回头看见徐阵身姿颀长地躺在那儿,安安静静地想要陪着她看星星,他的眸子里像倒映了璀璨的流光。

徐阵看了一会,忽然启唇念到:“今晚星空很美。”

初徵心的内心像燃起一阵火热的温度。

曾经,夏目漱石把“iloveyou”译成“今夜月色很好”,她以为那无非就是东方男人的含蓄。

但是慢慢地听他说话,看到今晚这迷人的繁星,特别想把这一切分享给一人的瞬间,她才明白过来——“今晚星空很美”与含蓄、内敛抑或羞涩这些东西并无关系,那是最直白的情话,是最直接的情绪。

那是徐阵最美的告白。

她真是喜欢他们之间的相处,他们的真情、奉献、信任和爱意,这些她都喜欢。而她觉得这其中最宝贵的,是他们之间的“坦诚”。

人与人之间想要做到真正的“坦诚”是极其不易的,那意味着要卸下自身的一切去倚靠另一个人。哪怕人们用着同一种语言,也未必就能互通心意。

言语往往仍会造成隔阂、误解、仇恨和永恒绝望,多少情侣被言语伤害,最后心灰意冷,就像是当年的人类想要建立能够通天的巴比伦塔,但因为不同的语言和种族,各散东西。

“真的很美,今天的约会太浪漫了,谢谢你。”

徐阵用手指揩去她的一滴眼泪,短暂地在她如蜜糖般的唇瓣上吻了吻,还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才说:“我对你从来就没有什么很大的本事,但我不想让你再哭了,我会尽所有努力做到。”

初徵心的脸颊发烫,紧紧地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看他安静专注的眼眸,重重地在他脖子处吻下去。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了,徐阵。”

他闻言一怔,随即勾住她的腰肢,抱得更紧。

在这一个星光璀亮,人间不夜的时刻。

就在澄昌市的另一片海域。

同样有朗风、海浪、繁星,徐徐如梦。

而在海边有那么一栋两层式的木屋,落灰许久,就像是无人问津的圣地,在时光中被封存淹没,只等待有一天被人重新发现这个秘密。

穆泽德走入木屋,看着里面的一件件摆设和家具,暖黄色的窗帘有种惬意,而皮革沙发和欧式的装修又有些偏冷。

这地方让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清冷寂静。

但究竟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样一个地点,他将手放在桌边,静静沉思,然后,低头用脚在地板上感觉了几下,确证了心中的一个想法。

等到男人再次抬眸的时候,看见窗外的沙滩上多了一个人影,正向他走来。

第四十四章 命运的再会

第四十四章

此时已是深夜,小木屋在一片黑暗中犹如野兽的洞穴,城市的灯光企及不到这里,愈发显得黝黑寂静,一眼看去那屋子里仿佛深不见底、广袤无边。

穆泽德隐约已经猜到了来者何人,他站在原地转过身,听见有跑鞋踩在木板上发出“吱呀”声,然后,那人在他面前站定。

穆泽德笑了笑:“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天。”

乌鸦也笑,只是眼神轻蔑,嘴里是说:“我好失望,怎么他还不回来。”

穆泽德看着眼前的“逃犯”,只见他一脸风尘仆仆,但五官立体,一双黑亮的眼眸并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所拥有的,反而像是寒山远黛,又似隆冬十二月里的清晨白雾。身形也是高瘦,比穆泽德更显得清雅俊秀,只是有淡淡两层黑眼圈让整个人稍显颓靡,想来是连夜没有休息好。

那就是“乌鸦”真正的脸吧,因为他只愿意用最真实的一面来对着“自己”。

“我给了‘他’这么久的时间,为什么‘他’还是不愿意出现,我做的是不是还不够好?”

穆泽德是明白的,乌鸦之所以做出那么多案子,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听从自己另一个人格的指示,想再次见到“他”。所以,自己更要坚定意念,决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离开”。

“表弟,‘他’不想面对你。”

“你不是这具肉-体的主人格,为什么还要强占?可惜,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能让‘他’来见我了。”乌鸦两手一摊,像是无奈,然后收敛了笑容,正色地对着他说:“所以泽德,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穆泽德按兵不动,眼前的狂徒却露出一种仿佛少年人的天真姿态。

“但我无法忘记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你教会我那么多的东西。穆泽德,你真的了解‘他’吗?”

“哦,我略知他一二。”

这话说的真讽刺。

“我认识的那个穆泽德,也很善良,但没有像你。我知道,他是因为灵魂被道德和仁慈束缚了,所以才会分裂出一个你。

我真是无比怀念那段日子我们一直通信,谈各种话题,哲学、诗歌、美食和歌剧,他比我更像是天生的杀手,因为他随时随地都能想到一场完美的谋杀。

他说过,每一个居住地点都要了解周围环境;每一个犯案现场都要数清哪怕电梯的格数;我们要学会在黑暗中行动自如,要找清所有出口,还有永远在附近放上一辆旧的自行车。”

乌鸦细细地回味着这些,穆泽德再清楚不过了,他的主人格就是帮助眼前人至今逍遥在外的帮凶。

“我总想着要为这个世界添上一笔伟大的壮举。看到他们的死,我真是快乐。但可惜再多的凶案也无法让我找回‘他’。他是我唯一的知己,是我的兄弟,也是挚友,我如何能失去他”

乌鸦说着,低垂的睫毛对应上阴冷的目光,穆泽德立刻感觉到了那是属于杀人狂的残暴而兴奋的神态。

曾经的他也是从一个少年,变成了如今雨夜中的恶魔。

穆泽德在这电光火石间想通许多事情。

——是“雨夜乌鸦”引诱他来到这座小木屋的,他在家中查看一封邮件,在“雨夜乌鸦”四个字的后面还带着一个奇怪的黑色符号,像横躺着的小人,后来他知道这叫做“查理曼暗号”。

他瞬间就想起许多的画面,画面中就有澄昌市的这座小木屋。

“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明白。你的第一人格即使不对初徵心下手,也会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来,‘他’被良心捆绑了这么多年,如果此次换回来,你根本控制不桩他’了。”

乌鸦说的没错,穆泽德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情愿与“他”共同毁灭。

“所以就这么算了吧,再见,泽德。”

乌鸦说完,蓦地转身,听见身后那人说:“站住。”

“穆泽德,你和我在这里动手也没有任何胜算,你打不过我”

话音未落,对方已经一拳上来,雨夜乌鸦退后两步的同时迅速侧转身体,但仍然被重重的力道撞到身后的桌子,彼此出手都是杀招,也绝无手软。

乌鸦左脚迅速踢向穆泽德,后者想要抓住他的脚但没有得逞,这人还真是身经百战,与没有过太多实战经验的他全然不同,动作利索像伏过树梢的蛇,交锋几个回合还是被逮住弱点,一条手臂被打伤了不能动弹。

他的影子总是好像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穆泽德手臂处传来钝痛致使他的反应慢了一步,乌鸦矮身靠近,快如闪电般地变出一把短刀,直直刺入他的腹部!

短刀没入肌肉,猩红一点点渗了出来,血液在衣服上蔓延着,刀刃应声掉在地上。

穆泽德不敢拔出来,只能按住腰腹处,他看到对方走过来,嘴唇俯在自己的耳边,翕动着正想说些什么,他猛地推开了他。

“我本不想这样的,这不是我们最好的离别方式。”

知道穆泽德没有力气再与他纠缠,他也没有再进一步的攻击,竟然就这么走出了他的视线。

不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穆泽德躺倒在地上,神色紧绷而车默默,鲜血味不断刺激着他,他调整着呼吸,想拿出电话报警再给自己做一些急救处理,然而,此刻房中除了呼吸声和心跳,还有一种更为规律的颤动。

他听见有细微的声响从墙壁那里传过来,顿时,察觉到自己接下来可能要遭遇的极大危险。

是炸药!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雨夜乌鸦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巨大的爆炸声使得整片天空光影扑朔。

他回头,看着火蛇窜上天际,火光将海面照的明亮无比,震动大地,黑烟滚滚而来,那些散落的火星璀璨而邪恶,如鬼魅舞动。

狂乱的大火不断地烧着那栋木屋,墙体破裂,木头散架,发出倒塌的轰鸣声,就像一种毁灭的征兆,世界仿佛在一片火海之中,连同这栋木屋与他的*一起——这才是最好的告别方式。

而在海的另一端,仍旧是一片灯火不灭的繁华都市。

杀了穆泽德,再杀了初徵心——伟大的雨夜恶魔就诞生了。

这是晏梓乌能感觉到的最后慰藉,他在享受这场盛宴。

年轻男子深吸一口气,闻到硝烟弥漫的气味,他喃喃道:“黎明时分,我藏身与绵延群山之梢;

望着他,向世间绽放万丈光芒”

阳光通透,照亮一切晦涩的暗夜。

徐阵一大早接到警方电话,说是澄昌市海边的一栋木屋小别墅爆炸了,炸弹是由硝铵炸药和雷管自制而成,但水平很高。而产权持有者正是穆家人。

初徵心也从当地新闻里看到了这则报道,她担忧地问他:“穆泽德会不会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他们说从早晨起就联系不上穆泽德了,现在正在找他。”

初徵心的心头倏地一紧,想起他所说的那句“告别之吻”,更加是提起了整颗心。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雨夜乌鸦’的身份差不多能确认了。”

雨夜乌鸦的真名叫“晏梓乌”,母亲在血缘上算是穆老太太妹妹的小女儿,小时候被拐-卖到山里,等到穆家千辛万苦找到她,已经被男方虐待致死,留下几个孩子,生活很贫苦。

穆家不想承认他们,晏梓乌是凭借自己很高的文化分和艺术上的才华被西泠市一所高中录取,他应该就是在这时候和穆泽德认识的而在尸体周围放红纸也是那个村落的习俗。

初徵心必然也猜到这样的人总是会伴随着一段难以言喻的过去,但她给不了任何同情,只剩下无奈,随即说:“知道身份就更好下手一些了,我担心穆教授会被他盯上”

“他也是穷途末路了。”

看着初徵心秀丽的脸上满是担忧,徐阵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先不要太担心,穆泽德说不定是在单独行动。”

她被稍稍安抚,点了点头。

在距离穆泽德失踪六小时以后,初徵心在警方安排的人手护送下安全回到西泠市,此后她在上下班的路上他们都会派人保护,这样一来安全系数也高了不少,徐阵也算放宽了少许心。

初徵心回到家中,脱了鞋子,有些疲惫地想去先洗一个澡,这时候又想起好几天没有查看自家的邮箱,拿了钥匙去开锁。

打开绿色的铁箱,她微微一愣,赫然发现里面多了一个白色信封,只放着一张从未见过的dvd。

初徵心内心有一种并不算很好的感觉,她拿起信封回到房里,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先打开一旁的电视和播放器,屏息观望。

起先画面是几秒的空白,接着,她霍然看见有一个体型神似穆泽德的男人全-裸地被吊在一间老旧的仓库里,他背对着镜头,也挡住站在他身前的那个人的脸。

她几乎是有一瞬的呆滞,然后才整个黯淡下来,变得痛楚难挡。

初徵心死死地盯着那个人手里拿着的一把手术刀,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画面感到极度恐惧,眼泪大颗大颗地淌下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那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只觉得那是切肤之痛。

她感觉双脚发软,摸出手机去打徐阵的电话。

与此同时,看到视频中的那个人用手术刀像全-裸的男人划开了第一刀。

第四十五章 保护者

第四十五章

这是一个老旧积灰的仓库,墙上还贴着花花绿绿早已看不清的海报,乍一看很像是当初她被关在澄昌市时拥有地下室的那个地方,简直如同往昔的噩梦。

而被吊在屋中的男子肌肉抽搐,肉/体上有青紫色的痕迹,之前与什么人发生过打斗,使得整个画面更加诡异,他像是还没有死透。

拿着手术刀的男子则一片片将对方的肉割下,完全沉浸在这个迷人的肢-解过程中,他重复这个艺术般的行为,如烹饪一道上佳菜肴前的准备工作。

吊着的那人已经虚弱的不行,在死亡的边缘残喘着最后一口气,即使是痛楚万分的□□也微弱的不可闻,像一具等待被加工的雕塑。

凶手冷静而无情的令人发指,殷红鲜血顺着人的肢体流下,但他就像在处理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白色手套上全是黏稠的液体,直到得到他想要的肉片数量,最后一一摘出他的器官,摆放在一边。

仓库后方的不远处像是放了一张餐桌,犯人将不需要的部位扔下,留下的是新鲜的肝、肺之类的脏器,画面上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快要溢出屏幕。

他不再去管仍然被吊着但已经一动不动的尸体。

过了大概一小时不到,他又陆续端着一些精致的白瓷器皿、冒着热气的食物和红酒回来了。

他们即使看不见他的全貌,但也能从举止动作和高矮胖瘦看出此人就是“雨夜乌鸦”,他静静地背对他们坐着,任由那具尸体流干了血。

那仓库里像是有优雅的音乐在静静流淌,他陶醉地享受着每一口肉质给他带来的无上体验

视频终于在这时候接近尾声。

徐阵面色冷静、薄唇紧抿,他仔细地看完她发来的视频,而初徵心只看了开头便不敢往下。

她真想一直被他抱在怀中,然而,此刻眼下的眼泪无声落下,却没有他的双臂很有力地抱紧她。

看着初徵心缩紧肩膀的样子,徐阵太后悔没有跟着一起回去了,本来以为晏梓乌一定还留在澄昌市,没想到他依然用卑劣的手段伤害了她。

初徵心的家中已经来了专案组的警察,尽管之前都有过相处,但也算不上特别熟,可眼下她有些情绪波动没法再忍,也因为这样的场景让她不得不想起苗姨过世时的种种片段,连日的疲惫在这个时刻一起涌上,悲愤的剧痛镇在心头,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难道穆教授已经”

“还没有找到尸体,就不能断定是他。”徐阵转头看了看一旁,才又重新直视她,说:“你冷静想一下,如果‘雨夜乌鸦’真的连穆泽德也杀了,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我们能亲眼看见的地方这么做,但他却像胆小鬼,寄了一张光盘给你,为什么。”

怕被警方抓到?不,他狂妄不羁,最大的可能性是害怕留下尸体会被鉴定出不是穆泽德本人,所以才会利用视频的方式误导他们。

“就算你这样推测,可是,如果穆泽德平安无事,他怎么不出现?”

说这句话的时候,初徵心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旷。

距离穆泽德失踪已超过八小时。

“之前发生的爆炸很离奇,兴许穆泽德失踪与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对于初徵心的情绪,徐阵不是不理解,而是理解之后仍然有一种芥蒂,他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但一时竟也想不出可以说的,也许是私心作祟,也许是他的情商真的不够高,仿佛说什么都无法减轻她的痛苦。

“我会尽快找到晏梓乌的。”

看着初徵心突然涌出的泪水和无助的神情,徐阵忽然明白过来,她的情绪失控并非全来源自她对穆泽德的情谊,事实上坚强如她是可以承受晏梓乌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

而真正可怕的是过去她患上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会不会有所影响,这才是令人崩溃的疾病。

徐阵在视频那边看着他,虚拟网络里的那张脸比平时更显得冷峻秀气。

“初徵心,我答应你,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但你要一直陪着我,听明白了吗?我现在就过来,你等着。”

看着徐阵无比坦然而坚定的目光,初徵心压下心口的苦涩滞痛,向他点点头。

徐阵买下最早一班动车,走之前去了警局问他们要了晏梓乌的档案。

“最新一条关于他行踪的消息,是他用□□租了车,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而眼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猜测他会在哪里。

晏梓乌也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本来穆泽德是他最崇拜的男人,但如果他已经心态狂乱到要杀了穆泽德,证明他确实穷途末路了,唯一剩下的目标就是初徵心那么,他会做些什么。

许多普通人乃至警察都没法理解他们的世界,他们的想法变/态、扭曲,又或者只有他们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不管如何,徐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从头去感受晏梓乌做这些的意义和想法。

时节已近初秋,天空寂冷,风里慢慢透起了凉意,阴暗的天色里天地辽远,从铁轨的前方望去,好像不知通往哪里,无边无际,那个背负数十条人命的人渣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却也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徐阵突然有种想法,他觉得晏梓乌就是在等自己——当你知道我是谁的时候,当你抓到我的时候,游戏就结束了。

随着时间越来越紧,他闭上眼睛,忽视车厢里还有客人在小声交谈。

没有线索,没有证物,只能依靠晏梓乌的想法去寻找他。

他是从最穷苦的大山里只身来到都市的孤独少年,一周六天都在打工,还有一天去西泠市的福利院当义工。

徐阵突然就想到了——为什么在如此艰辛的半工半读的状况下他还要去福利院无偿工作,他对孤儿有怎样的感情?

但,就算在他们的调查中了解过晏梓乌曾经信仰基督教,可是后来他显然更偏向于某种邪恶黑暗的信仰,比如说九芒星,比如说撒旦。

他坚持了几年的时间与精力的付出,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善心,还是因为穆泽德也在那里做过义工?

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断晏梓乌的做法,那么显然他去福利院是因为他需要去那个地方。

而之所以澄昌市的小木屋会爆炸,或许也是因为他与穆泽德有过共同相处的记忆,他既然连这个男人都想杀、抑或是已经杀了,那么他们曾经相识的地方也应该要被付之一炬。

初徵心对他来说,就是穆泽德的“附属品”,他对她感兴趣的原因、要杀死她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那么,晏梓乌在用尽手段抓到初徵心之前,会去哪里做好准备?

徐阵微微睁开阖着的漆黑双眸。

他好像听见列车呼啸而过的风声,刮过树叶的“唰唰”声,以及那林中深处,偶尔还有乌鸦的叫声。

此刻已是深夜,徐阵在西泠市的那家福利院附近静静等候。

“人安全的送到了。”

他闻言抬头,就看见那女孩穿着单薄的衣服,直直地走过来抱紧了他。

初徵心不是那么容易感到害怕的人,但此刻也是眼眶含了泪水,脸色难看,手上摸着也是冰凉凉的。

徐阵到底是放心不下她,只要不在视线范围内任由多少人保护她,他还是不放心,所以就拜托警方把她接过来,她也情愿与他一起面对那个男人。

初徵心真想亲手杀了晏梓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