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来救百里宁的。”孟晓曦笑了声,目光中透出恨意,“果然是同宗的师姐妹,情深非比寻常呀。”

韩姣莫名其妙地瞪视她,觉得眼前这人是不是被夺舍了,怎么面孔样,性子变得截然不同了。

孟晓曦倏然转身往另头走去:“要救人,跟我来。”

韩姣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默默走路,不再言语。

韩姣看着她的影子被灯光拉得长长的,蓦然叹了口气,心道,她被擒了多日,心里肯定憋着肚子的委屈,就是脾气大点也是情有可原。这么想,刚才的态度也不奇怪了。

她想要说什么来安慰几句,忽然见到孟晓曦在灯火下被映照地面无表情的脸,她心头猛地跳,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洞里来去自如的?”

孟晓曦身体僵,回过头来,唇角勾起笑,在这阴森的洞穴内竟透出几分森森寒意来。

逐风流 第八十章 嫉妒

“韩师妹。”她幽幽地说道,“你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韩姣被她的眼神盯得心底发毛。很难说清这刻她的眼神里到底包含了多少种意义,微淡的灯火里,她的脸颊白皙,笑容温顺,眼睛如火光般亮亮。

韩姣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柔缓道:“师姐你到底怎么了?”

孟晓曦格格笑,那么突兀,她伸手捋捋鬓发,神色变,骤然自怜自哀,咬牙切齿道:“我失身了。”

韩姣嘴唇翕动了下,觉得口中发苦。

两人时都无法言语,距隔着两步,相对默默而立。

修士的生活与凡俗截然不同,对女修士而言,受世俗束缚地要少得多,贞洁也并非那么重要。作风随行,生活豪放的女修士也多的是。只要不妨碍大道修行,宗门也不会干预。所以,对于女修士的贞洁来说,主要看个人所持的观念。

孟晓曦出生在大魏国,那个即使露出过多肌肤,都要被逼嫁人的诸侯国。她入宗门时已经十岁,即使成为了修士,某些思想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更改。

而这次,又是在这样种被强迫的境地。

看着她的样子,韩姣都觉得心疼,仿佛胸口被堵住了,闷闷地难以喘气。

“师姐。”韩姣苦涩地唤了声,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把甩开。

孟晓曦脸上已转眼换了副表情,目光闪烁,又是愤然又是狰狞,把抓住了韩姣的胳膊,力气奇大无比。

韩姣闷声呼痛,低声道:“你冷静些。”

孟晓曦美丽的脸上已有些扭曲,充耳不闻,伸手在洞壁上摸,骤然出现了个洞口,她使劲把韩姣往里面掼,喃喃道:“何必同情我,我们很快就样了。”

韩姣被她狠命摔时反应过来,刚要窜过去,可身上的灵力在洞内骤然全失,她蓦然惊,眼前的洞口已经消失。她扑在石壁上,用手使劲地拍,并非般的土属性,十分怪异,用力击打也没声响。

韩姣喊道:“你疯了吗?我是来救你的,你不想出去了?”

“救我?你是来救百里宁的吧,少在那里惺惺作态。”孟晓曦站在石壁外,怪异地笑着,“韩师妹,你不是直对我看不顺眼,会这么好心来救我?你们个两个都是这样,惯会虚伪地充作好人。说什么来救我,到了紧要关头,只顾着百里宁那个贱人,我的命算什么……”她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眼角却沁出泪水。

韩姣心中咯噔响,停下了动作:“你在说什么?”

孟晓曦抹了抹眼角,声音尖细地说道:“我来告诉你,那天我们两个人被慧及那个妖僧抓了。舒师兄和时于戎直追在后面,几次相救,原本他们还不是慧及的对手,可是几天前,时于戎忽然在打斗时有境界突破的征兆,还险些把妖僧给伤了。舒师兄两只手各救了我们两个,可妖僧又放出了四阶的噬金蜈蚣。你猜怎么着?时于戎就喊,‘先救宁师妹’……明明我离地更近。”她说到这里,颤抖的声音里已含了悲怆。

韩姣心中五味陈杂,咬着牙道:“那也和我无关啊,现在是逃跑的好机会,我们起出去再说。”

孟晓曦直笑,停也停不下来,样子如若疯癫,对韩姣的呼喊也听不进,时茫时愤恨,最后又变得有些狠毒:“我不要你们救,我会救自己。那个妖僧如此好色,把你给了他,说不定他高兴就放了我呢,韩师妹,你不是要救我吗?那就干脆牺牲点,师姐我也记得你的好。”

韩姣万没想到她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恶毒,几次劝说都无功,气的浑身颤抖,靠着石壁骂道:“你脑子不正常了,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干得出来。和妖僧为伍,你日后怎么在宗内立足,清醒点吧,别错再错。”

孟晓曦听着有丝的动摇,可很快就被多日来愤恨不平的心理给压了下去。她呸了声道:“好张伶牙俐齿,留着会儿用吧。”

韩姣又喊了几声,洞壁外全无答应,她又气又急,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是个漆黑的洞穴,四面封闭,连个小孔也没,唯的摆设是张软榻。她站起来四处摸索,土壁与外面走过的洞穴完全不同,丝毫没潮湿的感觉,土质坚硬,摸起来还有丝温热,却不是完全的土属性。

她在心里劝自己镇定,闭目调息了会儿,感觉灵力有些微的恢复,经脉里重新聚集起灵力,虽然速度慢又微弱,但已足够让她感到惊喜。

这个诡异的地方,不但限制了修士的神识,居然还能压制灵力。

韩姣把刚才襄给她的石头往地上扔,没声响,就如石沉大海般消失在了地面。她不知道是不是起了效果,边努力调息,边开始担忧起来。

孟晓曦把韩姣关起来后,转身又回到了原来的洞穴口。她站在外面半晌,平复激荡的心情,等跨入洞穴后,脸上已如平时样柔顺温婉。

她所住的洞穴很宽敞,最里面摆放着床榻,书案和屏风。她走到床前,掀起床帐,往里面看去。床上躺着个男人,眉目磊落分明,正是舒纥。她温柔地看着他,微微怅叹。

舒纥似有所觉,眼皮动了动,睁了开来:“孟师妹,今日他没为难你吧?”

“没,”孟晓曦摇了摇头,“你呢,身体感觉好了吗?”

舒纥苦笑了下:“还是那样。”

孟晓曦知道他灵力被封,身上又中了噬金蜈蚣的毒,四肢百骸时刻都忍受着疼痒的痛苦,心里不禁涌起了酸涩和怜意。

“师兄,这两日给你服用的百福草有用吧,是不是舒服许多?”她轻声细语地问。

舒纥皱眉道:“我正要和你说,那百福草是妖僧给的,实在有些邪异,感觉不到痛苦了,还能给人欢愉的感觉,但自从用了这个草,就有些断不了的感觉,师妹别再给我了。”

“不,不,”孟晓曦道,“师兄说什么傻话,你都疼成这样了,不用怎么行。”

舒纥道:“我可以忍,再过不久,我师弟师妹都会想法来救我们的。”

孟晓曦听了心中拧痛了下,口气平静地说道:“时师兄那日被妖僧打伤了下落不明,孟师弟和韩师妹就更加……”她被擒那日虽然人事不知,但是后来知晓,孟纪大约已经死了,至于韩姣,已经给处理了。

“他们会来的,”舒纥口气坚定道,“二师弟不用说,天资横溢,就要晋身小成境界了。只要他没性命之虞,就定能突破境界。还有我那个小师妹,自小就聪明伶俐异常,叫人惊奇。我相信他们会化险为夷。”

孟晓曦暗自咬牙,转身倒了杯灵茶,想了想,还是偷偷撒了些百福草在里面。接连几夜她都听到他身上骨头发出崩坏的声音,还有他整夜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她实在不忍他收这样的折磨。何况,她换取这种百福草的代价是那么的大,那每根草叶里,藏了她多少的血泪和痛苦。

将灵茶端到床前,她慢慢喂着他喝了下去,见到他变得舒缓的眉目,她心酸地几乎要落下泪来。

“孟师妹,”舒纥看着她道,“辛苦你了,日后若能逃出,这份恩情不知如何报答。”

孟晓曦落下泪来:“师兄别说这种话,那日,若不是你抓着我不放,也不会被咬伤。你……你本可以放下我逃走了。”

舒纥摇头道:“我怎可以抛下你们逃走。”

孟晓曦想起那日情形,时于戎判断地其实非常精准,若是舒纥只救人,还是有把握的,可是他最后关头,两边都不放弃,这才被噬金蜈蚣咬到,错失了逃走的良机。之后,时于戎虽然有了突破的征兆,但是时机却不好,正好在打斗的时候,舒纥被咬伤后,他也独木难支,被慧及打伤跌落山谷,生死不知。

她对时于戎点好感也无,心中还暗暗记恨那日他丝毫不顾她的举动。其实在这之前,她早就有所察觉,若不是百里宁也被擒住,他们会不会这般拼命来救还是问题。

可生死关口,舒纥到底没放弃她。

也只有他,把她的命看得那么重。

孟晓曦安静地坐在床前,忽然忆起往事,脑中却闪过幕场景,那还是在入宗门后的年。

那年的春光特别明媚,她修行私替,终于在飞星峰立足。

年的辛苦都没白费。没在飞星峰住过的人,根本不能体会其中的艰辛和苦楚。那年飞星峰收徒的两位真人,选择的弟子不是面容姣好根骨上佳,就走出身修仙名门氏族。其本意也根本不在大道修行上。

除了天资极为惊人的几个姑娘,其他人就像生活在俗世中般。

飞星峰上居住的都是女子,不像外界想的那般美好,背地里是非极多,又多是修仙世家的女子,攀比成风。像她这样容貌姣好,根骨不错,却没丝背景的弟子,也只能四面诗好。每日都对师姐陪着小心,帮她们处理私事,又不缀修行,日子都过得格外辛苦。

那天她趁着空闲,去飞羽峰上找孟纪。

走到院门口,就瞧见韩姣和百里宁两人坐在秋千上,舒纥和时于戎用法力摇荡秋千,惹得两人惊呼不断,孟纪坐在廊下直瞅着发笑。

那刻,她蓦然呆住了,直无法抬脚走进去。

种莫名的,从心底深处窜起的复杂情绪让她失神和焦躁。她只能转身离去。

自那之后,她虽然能和这师姐妹两人说笑,却总伴随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情绪。

直到了近日,她才明白,那种情绪叫嫉妒。

旦明白了,这种灰暗的情绪就顷刻间弥漫了她整个心灵,啃噬着她,折磨着她。她被逼到这种境地,变得如此不幸,为什么不让别人也尝尝这种滋味。

在这个恶毒的念头在她脑中滋生时,她忽然感到阵轻松,仿佛长久的压抑被解脱了。

孟晓曦温柔地笑,俯身在舒纥耳边轻声说:“师兄,你好好养身体,我会有办法的。”

舒纥觉得身体上的痛苦都消失不见了,脑中飘飘然,种怪异而深刻的欢愉慢慢升腾起,他不能控制地沉睡起来。

逐风流 第八十二章 邪修

韩姣调息了许久,灵力恢复了三成之后再也没增长,怎么吐纳也没半分作用。她有些傻眼,站起来在洞穴里转了圈,左右上下通乱摸,费尽力气却又无功而返,最后忍不住长叹口气——怎么办。

她本来自持有五灵遁术,潜意识里有种何处去不得逃不得的自得,现在才知道天下之大,不是种遁术神通就可以无畏。

法术上的失落还是其次,更让她感到难受的是孟晓曦的转变。

这个入宗七年来往来飞星飞羽峰的少女,也曾是韩姣的朋友,不算交心,但也算相谈甚欢。之后因为季城事相互产生了龃龉,还未解开,她却变得如同破罐子破摔的阴狠。

韩姣在记恨她的同时,又免不了有些同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六识减弱,又不见日月,感觉分刻都格外漫长。洞穴外点动静都没,韩姣心知不能再干等下去,脑中杂念纷呈,只是时拿不出什么好办法。

手指在洞壁上忿忿抓,落下不少土屑。韩姣怔了下,随即在乾坤袋里搜了圈,拿出个大袋子,又拿出吉吉钟,这个师傅赠她的法宝,直都没用过,不过边缘锋利,权且当铲子用。她用力掘,从洞壁上挖了不少土下来。

能隔绝神识,又限制灵力的土,本身就是种异宝。

身在困境,她仍不忘拿点好处。

很快就盛了满满袋,韩姣系住袋口,正要放入乾坤袋中。眼前骤然亮了下,她转头看去,洞穴骤开,慧及身青色谩衣,走了进来,洞口又立刻隐去。她骇了跳,身子往后缩去。

慧及进入洞中,第时间还没发现韩姣,只靠在洞壁上深深喘息了几下,仿佛外面有什么可怕事物般。等回过神,这才发现洞中还有个人。慧及大怒,走上前两步,眼看清样貌后,脚步立缓,沉思不语。

韩姣手提了吉吉钟,往他望去,顿时吓得惊叫声。

慧及的右半张脸完全被撕毁了,还不停地淌着血,脸上的血肉模糊成团,经脉血丝清晰可见,右眼的眼皮也没了,滚圆的紫色眼珠缀在眼眶里,说不出的詹人。

这样似鬼非鬼的张脸让韩姣胆颤。

洞穴外传来孟晓曦娇柔的声音:“大师可还满意我这个师妹?”

慧及眼珠转,问道:“怎么弄来的?”

“她自己找上门的,”孟晓曦笑道,“大师不是还想找炉鼎吗,那个师妹是百里家的,大师不肯动,这个可就没关系了,她出身凡俗之家,没什么依靠。”

她故意说穿韩姣的背景,好让慧及无后顾之忧,用心极其险恶。

韩姣想不到孟晓曦已狠毒至斯,紧咬了下唇,冷冰冰地说道:“看来师姐是打算条道走到黑了。”

孟晓曦并不接话。

慧及看了看韩姣,颔首对孟晓曦道:“你有心了。”

孟晓曦道:“不知我的事,大师可还应允?”

慧及咧嘴笑了下,半张脸完好,半张脸凄厉,奇怪的凑成了张笑脸。他道:“我若放你归去,等你回到碧云宗引来你的师长……”

“不会不会,”孟晓曦立刻打断他的臆测,口气柔顺地说道,“我把师妹都送来了,大师还不相信我的诚心吗?这去,我再也不回宗门了,只找个山清水秀的偏僻地方修炼就走了。”

慧及头微微歪,韩姣只见他脸上血淋淋的片,血液直顺着脸颊往下流,他却恍若无事般。

“你也就算了,可你那位师兄却让人无法放心。”慧及慢慢说道。

孟晓曦慌了下,说道:“大师不用担心他。我带着他起走,他什么事也不知道。”

“你瞒着他把他的师妹送了来,还想带他起走,”慧及笑了起来,“难不成你还真动了情,要与他做夫妻不成。”

洞穴外忽然没声音了。

韩姣听地糊涂,依稀明白孟晓曦要带着位师兄离开。刚才听她的口气,对二师兄颇多怨词,这个师兄莫非是指大师兄?

“大师,”孟晓曦的声音又起,“他现在身中噬金蜈蚣的毒,连起身下床都不能,对大师能有什么威胁。我带了他走,自然有把握让他不会坏了大师的事。”

慧及脸上分明带着恶意的笑,口中却苦口婆心道:“你不怕他日后知道了,翻脸无情?”

孟晓曦断然道:“要瞒自然就瞒辈子。”

“你要我允你件事,不是替他解毒,而是带他离开,”慧及妖邪的目光转道,“凡俗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倒真是不假。”

洞外哀求道:“还请大师成全。”

慧及信口应道:“这几天不行,过几日再说吧。”

孟晓曦大喜过望,谢了声后就走了,半点没犹豫。

韩姣沉着张脸,声都没吭。

慧及看看她,讥笑道:“名门弟子叫人刮目相看,你师姐坚毅果断,实在不下男子,怎么,吓到了?”

黑暗挡不住修士的眼睛。慧及凑近了发现她长得貌美可爱,身姿窈窕,笑了起来。

韩姣被他鬼怪般模样吓得不轻,手往前拍去,尖声道:“真恶心。”

慧及躲开,脸上立刻就沉了下来,想了想,又神色稍霁,抚着完好的半边脸道:“女子皆爱俊,也怪不得你不喜欢,姑娘稍侯。”

他双手向上平展开,幽幽的团绿光展开,忽然双掌收,口中念着咒韩姣不明所以,握着吉吉钟,警惕地看着他。

忽然地面上有轻微的灵力波动了下,紧接着从地上冒起个又个小小的土包,转眼就有了几十个。土包微微抖动,土屑纷纷落下后,露出其中的真容。原来是大大小小的蜘蛛,浑身漆黑,张舞着肢脚,往慧及爬了过去。

韩姣知道慧及精通操纵灵虫的神通,却没想到遇到这种场景,吓得站不住脚,往没蜘蛛的空地上跳来跳去。

慧及见状嗤笑。

那些蜘蛛顺着他的脚慢慢向上爬,直来到他的脸上。几十只蜘蛛都攀在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往他的脸上集中。韩姣惊惧地瞪大了眼,毛骨悚然。慧及此刻被蜘蛛爬满身的样子,比她前世所看过的恐怖片都要怕人,何况是距离如此之近。

蜘蛛爬满他的脸,盘结在起,渐渐化成了他脸上的血肉和皮肤,片刻功夫,右脸又恢复如初,白净而端正。慧及抚了抚脸,得意道:“如此可好?”

韩姣看地胃里泛酸,目光里满是嫌恶。

慧及桀桀笑了两声戏道:“小姑娘真不晓事,等你尝过那等销魂蚀骨的滋味,就知道小僧的好了。”

说着他几步走上前,把去搂住韩姣的腰,伸手扯住她裙子上的丝带。

韩姣大惊,铛地下敲吉吉钟。

慧及感到脑中刺疼了下,手中顿,身体僵住了。

韩姣比他还要惊讶。吉吉钟是齐泰文送给她的护身法宝。刚到手时她兴奋过好阵,后来师兄妹法术对阵中,使用好几次都收效甚微,远比不上其他法术。渐渐的她就不怎么用这个低阶法宝了。

想不到这个地方,因为神识被隔绝,反而发挥出它的效用来。

而且她所不知道的是,吉吉钟本身有种镇邪消魔之用,慧及修行邪术,正被它的镇邪作用所克制。

慧及诧异不已,反手又往韩姣抓来。

韩姣边在洞内腾挪,边用灵力敲击不停。叮叮当当的几乎谱成了首曲子。

慧及感到那钟声仿佛是有锥子钻在他的脑中,下接下,绵绵不绝,头疼欲裂。他大为震怒,手中捏决,地上蓦然窜起几道土鞭,往韩姣抽去。口中道:“不识趣的小娘皮。”

韩姣扔两个风刃过去。照理说慧及小成境界,法术比她高深许多,可是风刃过,土化成的鞭子立刻应声而断。

慧及略惊,面色凝。

韩姣却是意外惊喜。原来他在这里同样受灵力限制。

慧及换了个诀,就要召出噬金蜈蚣,可转眼看了看韩姣,犹豫了下。他性好渔色,对美丽的女子素来爱怜。

在他看来,修仙界女子美貌的比比皆是,尤其碧云天的正派名门中,大多美丽的女修士高洁冷傲,有凌然之感。而眼前的这个,肌肤如玉,眉目秀丽。下颌略尖,天生哥楚楚纤柔之态,偏偏双眸顾盼生辉,狡黠生动。她的美,仿佛是将放未放的花,近在眼前,有种活色生香的味道。他见了之后心里发痒,像是有小手在挠。

韩姣见他手撑住头,露出难受的样子,双邪异的眼睛却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心里暗怒。不管三七二十,手里敲地更欢了。

慧及先前还有不舍之感,眼下大怒,头疼地弯下了身体,怒道:“我怜惜你身细皮嫩肉,想不到你半分不领情。”

手上掐,凭空出现了两条尺长的蜈蚣,身体五彩斑斓,身体上还有四对透明的翅膀,扑棱着在空中飞舞。蜈蚣扭动着身体,数不清的脚在拂动。